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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不如養妹》第13章
☆、細雨蓑衣

  珍妃深諳上眼藥要及時的道理,領著阿容逛了一圈御花園之後便去往御書房,又擔心阿容心軟,攪了她的籌謀,便沒有將她帶進去。

  皇上見珍妃前來,自然是心中歡喜,且見阿容被留在外邊兒,還以為珍妃要與他說些體己話。他覺得美夢將自己砸得有些暈乎,但下一瞬他便明白了,珍妃並非前來紅袖添香,而是告狀來了。

  告狀他也喜歡,帝王雖權傾天下,但若是不能為心愛的女人辦成事,也不大得勁。且美人終究是美人,她歡笑便是百花盛開,她蹙眉更是惹人憐惜,恨不得親手撫平她的眉頭,傾盡所有解其煩憂。

  皇上無比慶幸七年之前興起南巡,得遇美人。哪怕玫瑰帶刺,玉驄難馴,他也甘之如飴。

  凡事皆要講究證據,但珍妃是皇上心上之人,她只要稍稍上眼藥就成了,阿容自是想不到珍妃會有這出,一是證據不足,二來,她也沒有多大損失,傷心一番也就過去了,最難以放下的不過是那一腔信任。

  御書房門口守著兩列侍衛,站得挺直,紋絲不動,任阿容晃來晃去也沒分過來一個眼神,阿容覺得頗為無趣。

  門邊的那個乃是一品御前帶刀侍衛兼禁衛軍副統領鐘臨,當朝左相之子,雖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紀,卻是一身的本事,不然他僅憑家世如何掙得來如今的職位?

  阿容與他接觸過,知曉這人寡言少語,性子頗冷,因此若不是必要時分便不會湊上去與他交談。

  片刻之後珍妃便出來了,還得了一匣子的珠寶首飾,珍妃目的達成,心滿意足地牽著阿容離開。

  阿容一整日都尋不到時機去見謝昀,心裡頗為不踏實,到了晚間便自發地在床上調息。阿容也算是有一些微薄內力了,卻不知道如何用,只待謝昀教導她。

  轉眼就到了祭天的日子,現下並非冬至,因而這次祭天意在慶功,大楚蒙上蒼垂愛,不出三月便攻下南燕,而南燕風調雨順,糧食充足,為大楚解了燃眉之急,以鐵打的事實證明了皇上真乃天命之子,大楚國力強盛。

  天還未亮,一行人便正裝齊整,皇上更是冕旒冠頂,祭服加身,意欲一揚大楚之國威。

  沒成想,帝王儀仗方出了外門,天上便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欽天監擇日祭天的時候可沒有算到今日會天降雨露,一行人也沒有專程備雨具,只有馬車的格子裡置放了些,卻是不夠全部人使的。

  欽天監的監正也隨行而來,見狀嚇得臉色慘白,此罪可大可小,專看帝王心思了,若是皇上心情好,不過是一笑而過,若是有意追究,他怕是項上人頭也不保。

  好在這是為勝仗而祭天,皇上心情委實不差,加之另有官員巧嘴數張,將這不期之雨說成是天祐大楚,特降惠澤。皇上仔細一想,覺得有些道理,大楚去年遭逢大旱,這雨水對於方才從大旱中緩過來的眾人如何不算是天降惠澤呢?

  監正擦擦虛汗,這才將一顆心放回肚子裡。只是這雨具到底不夠分,皇室中人以及品級高的官員勳貴倒是能免受濕衣之苦,其他地位低些的人便只能生生淋雨。幸而一路行去並非不毛之地,皇上遣了侍衛去街邊店舖購入雨具,哪怕只是一身蓑衣,也叫那些個隨行侍衛與侍者宮人展露笑顏,直誇聖上宅心仁厚,體恤臣子。

  駛出城門,官道上微有泥濘,且越是接近四方山,這路就越發不好走,若是晴天還好,雨天便是雪上加霜。一行人漸漸慢下來,禮部尚書眉心直跳,若是誤了時辰,他也討不得好,且他素來直覺敏銳,他現下心中惶惶,覺得有大事發生。

  正想著,前邊不知是何故,竟然停了下來,後邊的馬車雖不知緣由,卻也只能跟著停下。皇上眉頭一皺,立時便有侍衛上前探查,隨後回稟道,「前邊枯樹橫倒,不便通行,現已有壯士數名施力抬起,立即便能暢通無阻。」

  皇上揮手示意他退下,心中莫名煩躁,頗想將珍妃召到他的儀仗裡,只礙於規矩,硬生生忍下了。

  此時官道兩旁俱是草木葳蕤,雨滴淋落間簌簌晃動,眾人一陣靜默,四下越發寂靜,可聞蟲鳴鳥叫。恰在此時,兩旁的樹林灌木中竄出多道黑影,手中刀劍銀亮,寒光凜凜。

  一品帶刀侍衛鐘臨反應極快,當即高聲喊道,「有刺客!護駕!」說話時長劍已出鞘,穩穩落於聖駕之前,週遭的侍衛也將皇上團團圍住,乍一看竟是水洩不通的架勢。

  那些刺客好似有些深仇大恨,暴露在外的眼神赤紅帶煞,且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將圍在皇上週圍的侍衛都砍倒了一層,顯而易見,這群人的目標就是皇上,心思電轉間,幾乎所有侍衛都往皇上身邊趕去,那些高門重臣也紛紛將隨行護衛遣往聖駕。

  鐘臨死守在皇上面前,不退讓分毫,唯有當刀光劍影突破重圍時他才揮劍格擋。

  一時間泥水漸漸被鮮血染紅,宮妃瑟縮在馬車中死死摀住膝下孩兒的眼睛,免叫他們受驚嚇。阿容聽見外邊的動靜,心中頗為不安。珍妃自己也怕得很,捂著阿容眼睛的玉手已然顫抖不已。

  阿容縮在珍妃懷裡,暗暗盼著刺客早些離去。她武藝未成,還不能幫忙,也無法保護母妃,她只有安靜等待,惟願刺客不要注意到這邊。

  皇上的鞋尖濺上了一滴鮮血,他卻面色不變,他本身也是會武之人,自然有一敵之力,所以他心中沒有懼怕,只有憤怒和漠然,「南燕已亡,爾等宵小放著悠閒日子不過,偏要做這些無用之功,如跳樑小丑一般不肯罷休,實在是愚蠢至極!」

  那些刺客一聽,雙眼鮮紅欲滴,一人嘶吼出聲,「狗皇帝!你這暴君不配擁有大好河山!我南燕與你無冤無仇,你說戰就戰,屠我百姓,踏我河山,心如蛇蠍,殘暴至極,麻木不仁,形同狗彘!」

  皇上被他罵了這一通,心中已是不耐至極,皺眉道,「南燕一偏邦小國,不敵便是不敵,兩國之間無仁義,你只是身在其位,想不通罷了。朕奉勸你一句,若是現在離去,還有生路可言,再久些,便只能做我大楚的刀下亡魂了。」

  那刺客顯然沒有聽進去,手上的力道越發不管不顧,「我已妻離子散,親故皆亡,了無牽掛,只盼將你這狗頭砍下,祭我親朋在天之靈!拿命來!」這人就算不是這群刺客的頭目,也定是地位較高之人,他的武藝出眾,拚殺一陣之後竟然無一傷口。而皇上這邊的侍衛雖人數眾多,但投鼠忌器,生怕離遠了沒顧到皇上,且地勢所限,施展不開手腳,只能被動防守。

  已方侍衛一個個倒下去,皇上的面色終於難看起來,對方雖然人少,但皆是武藝高強之輩,且心懷仇恨,下起手來無所顧忌,簡直殺紅眼了。

  皇上雖並非多心疼這些侍衛的性命,但他覺得自己的臉被打得生疼,他今日是為慶賀攻下南燕而祭天,卻在半途中被南燕餘孽攔截了這般久,簡直是敗壞興致。

  早在攻下南燕之時,威遠大將軍便上報,大軍進駐南燕皇城時,已是一座空城,裡頭只有來不及跑掉的老病僕婦,其餘人皆是不知所蹤。這道消息如同一片陰雲,在他心頭覆了月餘。

  「看你這些侍衛還能堅持多久!」南燕刺客眼神越發狠厲,手上動作也越發迅猛,大楚的臣子們終於心慌起來。他們本以為不過小打小鬧,不一會兒便會風平雲散,沒成想這群人竟這般厲害。

  傳說中南燕有一群只聽帝王號令的死士,兩軍交戰之時卻沒遇見他們,也不知傳言是真是假,但眼下這群人的功夫倒讓人想起那群死士來。

  雨絲仍在微風中飄搖,空中漸漸瀰漫開一股血腥味,撩起了貴人的窗簾,直往鼻子裡鑽。珍妃暈血,便是聞也聞不得,當下便面色泛白,額上冒汗,腹內翻滾,張嘴欲嘔。阿容急忙在格子中翻找,見到一瓶花露便打開封子,將花露撒得到處都是,一時間,馬車裡盈滿了濃郁的桂花氣息。所幸這是桂花露,濃郁芬芳,能蓋得住血腥氣。

  阿容將車簾拉嚴實了,堵在風口處,這下算是再沒有一絲血腥氣了,珍妃面色回轉,勉力笑道,「阿容真機靈。」

  皇上的面色越發難看,沉聲問,「你們是南燕死士?」

  刺客中有人桀桀怪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皇上想起身後這群縮在馬車裡不出來的好臣子們,心中冷笑,這時候若是有貪圖富貴急功近利之人前來擋劍也好,做做樣子也好,他都可以考慮許給他們高官厚祿,一世榮華。

  實則,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好些臣子已經將身邊護衛全派這邊來了,身邊無一人相護,且他們上前除了添亂無別的用處,這般已算是忠君愛國,皇上仍暗生不滿,竟沒有臣子能捨生忘死,不顧一切擋在他前頭,史載捨命救君的事蹟難道都是杜撰的?

  若在平時,他還想得明白,這些臣子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那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唯有吟詩作畫,動動筆桿子和嘴皮子,真刀實槍地上著實為難他們了。但現在,他唯有滿腔不滿。恰在此時,他見太子與三皇子皆從後邊的馬車上下來,疾步往這邊跑來,心下才舒坦了些。

  隨之而來的便是擔憂,太子雖不是純文人,揍三五個地痞流氓尚可,在這些死士面前如何有一敵之力?而三皇子雖流著凌雲山莊的血脈,卻到底是在深宮中長大,能有幾分本事?

  這麼想著,皇上心中一急,正要許下重諾,叫那些個躲起來的大臣衝到他兩個兒子前頭擋幾刀,恰在此時,卻聽到林中有宿鳥驚飛之聲。

  莫非敵人還有援手?

  「咻——咻——」眾人只聽兩道急促聲響,隨即便見方才還凶神惡煞步步緊逼的兩名刺客已然撲通倒地,頭部血流不止,雙目圓睜,似是還未反應過來為何而亡。就是他們……也沒瞧清楚方才是何物啊。

  雖不明白樹林掩映之人是何方神聖,但殺的兩個都是南燕人,應當是友非敵。

  林中傳來踏踏聲響,一步一步極有韻律,林中風聲瀟瀟好似琴音伴奏,僅憑這腳步聲,有人便判斷出,來人應當通音律,是個風雅人。那人還未現身,眾人便悄然屏息,凝眸只待細瞧,連南燕的刺客也停下手中動作,滿眼防備地盯著林中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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