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奪嫡不如養妹》第7章
☆、弱者見欺

  「是昀兒啊。」

  阿淳曾喚她雲兒,也不知他見到自己兒子的時候,會不會想起冷宮之中的她。雲妃耍了些心思,謝昀是她生命的延續,她央著皇上賜了這個名,不過是為了和她諧音。

  謝昀突然覺得,果然,今天應當是白來一趟了罷,但他還是問出了口,「母妃想出宮嗎?我已經安排好了。」

  雲妃睜大了眼,不敢置信,「昀兒,怎麼能出去呢?」

  「我可以確保萬無一失,只是即刻便要出發,母妃有什麼要帶的,快些收拾罷。」謝昀將包袱打開,攤在桌上,「銀兩和新籍都已經備好,現在京郊一處宅院住上一段時間,待風頭過了,會有人領母妃下江南,在那裡,母妃可以開始新生活了。」

  這是他重生以來一直壓在心頭的事,既然回到了過去,就要將母妃救出來。父皇根本沒有翻案的打算,與其讓母妃一直等下去,不如讓她重新開始生活。

  雲妃的眼裡燭光搖曳,杏眼圓睜的模樣瞧著竟有些天真,「昀兒,為什麼要出去?你說的地方阿淳找得到嗎?」

  謝昀沉默下來。

  「阿淳找不到我怎麼辦?昀兒,母妃不想出去,這裡挺好的,樣樣齊全,站在屋頂上還可以望見御書房旁邊的大榕樹。昀兒,你父皇總有一天會明白,這後宮裡最無辜的人是我,最愛他的人,也是我……」

  雲妃將包袱折起來,拉過謝昀的手,「母妃絕不出宮,昀兒休要再提。」說到最後,雲妃已面露不虞。

  謝昀反握住雲妃的手,他真想將後來的事情告訴她,她口中的阿淳再也沒想起來她,他們青梅竹馬十多年的情感在帝王的眼裡比不上珍妃的一顰一笑,告訴她雲霞殿將傾覆於一場大火,等到他權柄在握,孤身立於紫宸殿時,卻覺得滿目蒼涼。

  半晌,雲妃終於想起來細看謝昀的模樣,她眼中歡喜,感嘆道,「昀兒生得越發俊俏了。」

  她湊近了些,目光一寸一寸落在謝昀的臉上,「昀兒這雙眼生得真像他,也對,若是像了我,就沒有氣勢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謝昀的鼻樑,有些驕傲地道,「不愧是我李展雲的兒子。」她這時候才有些江湖兒女的豪氣。

  「母妃,我回去了。」謝昀卻將雲妃的手握住,拿開,放下。他已經想好了,母妃要等,他就讓她等,只是最後,他一定會送她離開,哪怕澆滅那顆仍舊滿是期盼的心。

  「好好好,」雲妃不捨地凝視他,「昀兒,若是可以,在你父皇面前提一提母妃,可好?阿淳若是想起我來了,將我接回去,屆時昀兒面上也有光了。」

  她向來認不清現實,她的兒子在皇上那兒已經失了寵,比她也好不到哪裡去。謝淳可以是一個痴情的帝王,也是一個無情的帝王,他眼裡只有珍妃,就連棲梧殿也只有每月初一及十五才會光臨,其他的嬪妃更似在守活寡。

  謝昀不願再為這個話題傷神,他從袖中拿出一枚白玉雕梅嵌珠簪,無暇瑩潤的玉質,精細絕倫的工藝,叫這簪子在室內竟兀自散發著柔光,心中迷惘的人,痴痴地看久了,便像是一縷佛光傾灑而下,普度眾生。謝昀看著母妃雙目痴痴地模樣,面色柔和下來,「母妃,這支簪子極襯你。」說著,就著手親自簪在雲妃的發間。

  「可是真的?母妃可好看?」雲妃又歡喜起來,伸手就往頭上摸去,謝昀點頭,「好看,母妃瞧一瞧銅鏡吧。」

  謝昀從冷宮折返,途經玲瓏殿,瞥見偏殿燈火通明,從窗口往裡頭看,屋裡分明沒有動靜了,現在也已子時,是主僕皆眠的時辰。

  想來,是小姑娘怕黑吧。

  謝昀唇角泛出一絲笑意來,轉而朝著清荷宮行去。

  阿容已經將明日的事情安排好了,在知否閣跟傅老頭上課,隨後就跟著三哥哥學武,這麼一想,阿容心中生了期待,翌日起床時精神極了,也不需秋玉喊她。

  珍妃正在上妝,與昨日的一身魏紫不同,她今日是一身的淺粉色,口脂的顏色也比昨日的淺淡一些,再於額間細描了一朵盛放的桃花,清新卻不寡淡。

  母妃愛美,阿容已經習以為常了,「阿容給母妃請安。」

  「阿容過來。」珍妃拿起一盒口脂,招阿容過去。

  阿容小身子一抖,推辭道,「阿容還要去傅老師那裡上課呢。」

  珍妃不以為意,「母妃很快的,不會遲到。」珍妃的心情不錯,笑眯眯看她,阿容只能硬著頭皮過去。

  阿容閉著眼睛任她施為,珍妃興頭上來的時候總愛給她折騰出一個「母女妝」來,阿容的身子裡大抵住著一個男孩,不喜愛在臉上描描畫畫,但外頭的人都瞧不出來,因為有她的母妃在,衣著妝容都是不必操心的事。

  待阿容再睜開眼時,鏡子裡頭已然多了一朵小桃花,粉嫩清麗,果真是母女妝。

  「好了,阿容去吧。」珍妃給阿容整了整髮釵,便不再管她,輕喚一聲,「婉婉,備鼓,本宮要活動活動。」她口中的活動便是在鼓面上跳舞,對此她算是駕輕就熟。她跳舞也極少是為了給別人看,純粹因為喜歡。

  阿容嘆了一聲,覺得自己比起母妃來,當真有些糙。

  路上遇見了父皇身邊的白公公,白公公瞧見她之後特意打量了下她的妝容,問了聲好便回了紫宸殿,預備將珍妃的打扮告知皇上。

  皇上免了珍妃的晨昏定省,其他妃子卻是免不了的,阿容一路上都瞧見好幾路人了,心裡直嘀咕,母妃可真逍遙。不用上課,也不用給皇后請安。

  踏過了卵石路,繞過清風亭,阿容竟聽到一陣隱忍的哭聲,她想著必是哪宮的主子在教訓奴才,

  她急著去知否閣,不欲多管,這樣的事在宮裡頭太多了。

  阿容的腳步重新加快,此時又是一句人語,聽那聲音清脆又傲然,竟是六皇姐。阿容這下認出來了,六皇姐在宮裡頭罰過的人一點不少,但父皇偶有垂問時又能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叫人沒理怪罪於她。

  「下回不敢了,下回不敢了,六皇妹,您就饒過我這一回……嗚嗚……」說話者聲音發顫,夾帶哭聲,像是怕極悔極。

  阿容也瞧見了正主,五公主正畏縮著肩膀,垂頭低泣,比六公主身後的侍者還顯得低聲下氣。阿容早曉得這五皇姐性子格外溫順,講話都沒有高聲的,但也沒見過她這樣委曲求全的模樣。

  「行了行了,皇姐,您莫要哭哭啼啼的了,擱別人看了,還當本公主是惡人呢!」五公主正抽抽噎噎,六公主慢條斯理地撫了撫髮鬢,從上頭取下一根髮簪,語調陡然溫柔下來,「望舒不傻,也看得出皇姐是個陽奉陰違的,只是出頭的椽子先爛,皇姐怎得不多藏藏拙,偏要這麼心急,平白傷瞭望舒的心,被親人紮了刀子,這血啊是汩汩地流。」

  眼見五公主歇了哭聲,只把一雙淚眼睜大,裡頭全是濃烈的恐懼,渾身抖如篩糠,阿容忍無可忍喊出了聲,「五皇姐,六皇姐!你們在玩什麼?」

  六公主見是阿容,笑了笑,「小九讀你的書去,小小年紀莫管閒事。」六公主面對珍妃時還會審時度勢地收斂幾分,在阿容面前卻是沒有應付的耐心。

  阿容走上前去,同樣笑道,「阿容最愛管的就是閒事,整日裡沒什麼閒事那也太無聊了些,阿容性子喜動,耐不住。」

  六公主笑意稍斂,伸手在阿容腦袋上拍了拍,力道並不輕,「小九這小腦袋讀讀書就成了,再管旁的閒事,這腦子怕是不太夠用。」

  阿容聽她說話半點不客氣,也有些上火,盯著謝望舒手裡的簪子道,「阿容聽說過用簪子扎人的狠辣手段,卻從未見過,難不成皇姐今日是要叫阿容瞧瞧?若不然,這簪子不簪於頭反握於手,是何道理?」

  身後的秋玉和小舟舟瞧著六公主手裡的發簪,俱是上前了一步,立於阿容左右,作出一副保護姿態。六公主身後的宮人見狀也上前一步,昂首挺胸的,與他們的主子是如出一轍的傲慢。

  一時間,此處變得劍拔弩張。

  週遭耳目眾多,六公主自然不會任阿容三言兩語給她定了罪,她徐徐笑開,眼中卻滿是不屑,「我謝望舒行得端坐得正,從不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這簪子不過是見皇姐哭得厲害,想要安撫一二,沒想到這好心成了驢肝肺,我謝望舒可不認!」

  她一步一步靠近五公主,五公主身子瑟縮,顯然是怕極了。阿容將她往身後一拉,板著小臉道,「六皇姐這是做什麼?行威逼之事?我謝照容也不認!」阿容的一雙眼直直盯著六公主,毫不退讓。

  六公主不再往前走,回視阿容,一字一句道,「今日就是父皇來了本公主也佔著理,小九,你未免太愚昧了些,被某些慣會裝可憐的小人給利用了,你且瞧瞧。」說著便從袖袍裡拿出了個碎鐲子出來。

  翠綠無暇的鐲子,硬是碎成了兩半,「這鐲子是母妃預備給望舒日後添妝用的,我見它水色十足,便先帶著溜溜,沒想到有人莽撞,直接給撞碎了去。小九,你再說,這事我該不該發火?」

  阿容定睛瞧了瞧那鐲子,發現那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玉,也難怪六皇姐這般生氣了,這下阿容也不知該如何判斷了,一邊是有理有據的六皇姐,一邊是可憐兮兮的五皇姐。

  見阿容以眼神詢問她,五公主欲言又止,最後只含著淚抿著唇。

  不過一瞬,阿容便又開口,「阿容權當六皇姐所言非虛,然阿容不分青紅皂白便來管這閒事,這便給六皇姐賠不是了,只是五皇姐連聲道歉,懺悔不已,我們又都是姊妹,六皇姐便原諒了五皇姐,這鐲子阿容賠給你。」

  六公主似笑非笑地看著阿容,「望舒曉得小九的首飾都是價值連城的好物,你的賠禮望舒可以收下,只是小九可記住了,莫再多管閒事。」言罷又要拍阿容的腦袋。

  這回秋玉眼疾手快地伸手覆在阿容的頭頂,六公主勾了勾唇,將手收回去,「也罷,小九的寶貝腦袋,可不能給拍傻了。」

  六公主不再看阿容,轉身便帶著侍者走了,只在風中留了一句,「小九當心做了那東郭和農夫啊,望舒言盡於此!」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