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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不如養妹》第6章
☆、虛驚一場

  其實謝昀對阿容口中的婉婉姑姑有些印象,他知道那個婉婉是珍妃身邊的老人,娘家帶過來的,自然受重用。但是……婉婉為什麼要苛待阿容呢?

  阿容活的這六載光陰裡,從沒有將罪責推到下人頭上,因為她知道,犯了錯若是自己抗無非是一頓責罵、關關禁閉,但是落到下人的頭上就變成了性命攸關的大事,她以為母妃知道她的性子,會相信她的話。

  阿容哭得身子搖晃,馬步是蹲不下去了,謝昀將她攬過,拿了毛巾將她臉上的淚水沾去,叮囑她,「練好了功夫,誰也欺負不了你。」

  阿容停了抽噎,扇面一樣的睫羽眨了眨,抬眼看向謝昀,嘟著嘴說,「阿容還以為三哥哥會說,下回受欺負了三哥哥幫忙出頭呢。」

  小丫頭明顯是在撒嬌,謝昀沒有應聲,轉而問道,「跟太子說了嗎?」

  阿容搖頭,「其實阿容並不害怕婉婉姑姑,阿容只是傷心母妃不信阿容的話罷了,太子哥哥也幫不了忙的,若是太子哥哥出了面,母妃說不準覺得阿容在以權壓人,哦不,是借勢壓人。」有時候,這個孩子當真早慧,將事情看得透透徹徹。

  若是確定了阿容前世的遭遇與婉婉有關,謝昀直接將婉婉除去就成,但若是另有其人……

  謝昀斂了心思,問阿容,「阿容再來一次?」

  阿容悲鳴一聲,咬唇看他,謝昀好笑地道,「算了,今日好好休息。」

  阿容嘻嘻笑,有模有樣地抱拳道,「今日就多謝皇兄了,你我來日再聚!」說話時神氣得緊,昂首挺胸的,頗有傲然之氣。

  這個小丫頭不過一瞬又恢復成活蹦亂跳的模樣了,謝昀將她抱起,阿容驚呼一聲,便被謝昀放到了案几上。

  阿容正不明所以,便被一隻纖長白皙的手覆上了膝彎,一陣陣熱意傳來,阿容呼出一口氣,讚道,「三哥哥,好舒服。」

  謝昀垂著頭,睫羽擋住了眼睛,「要是阿容明日站不起身,珍妃怕是會生疑。」說著,手便往上移。

  「三哥哥,這是什麼?熱熱的。」

  謝昀俯著身子,也不看她,「這是內力,你以後也會有的,只是現在別說出去,可好?」說到最後才抬起頭來。乍然露出的冰雪容顏叫阿容恍惚了一瞬。

  謝昀也不明白,自己的戒心何時降得這般低,在這丫頭面前就沒有想過隱瞞似的。

  阿容一聽這話,眼睛睜得溜圓,愣了一會兒又拍起手來,「這個好厲害,阿容要學!」隨即捂著嘴嘻嘻笑,「阿容保證不說出去!」好似和謝昀有了共同的秘密,阿容心裡開心地直冒泡泡。

  而潛淵殿內,秋玉和小舟舟急得焦頭爛額。

  外頭的宮人傳來消息,珍妃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就等著接人回去呢。可這哪裡有人呢?若珍妃來的時候只瞧見他們兩人,就什麼都明白了,他們兩個做奴才的不定被怎麼罰呢!

  小舟舟年紀小些,已經嚇得渾身發抖,秋玉拍了拍他算是安撫,其實自個兒心裡頭也著急得很。

  珍妃最討厭什麼,一是雲妃母子,二是討厭欺騙,今兒算是佔全了,小主子是她千辛萬苦生下來的,自然罰一罰也就算了,但他們做奴才的怕是得去半條命!

  秋玉有些絕望,因為就算小主子立馬趕回來,也來不及了,說不準還會在路上和珍妃碰著面。

  太子仍在看書,瞧見兩人絕望的眼神,無奈搖頭,沒想到珍妃竟然親自來尋人,也不知是信不過他的說辭,還是直覺敏銳要來逮個現成,「你們兩個莫著急,著急也無用,待會本殿會在珍妃娘娘面前為你們說情。」

  小舟舟得了太子的允諾,顫抖的身子卻半點沒停。

  轉過漆木迴廊,一襲魏紫長裙曳地而過,金線繡成的祥雲紋微微飄動,珍妃攏了攏雪白的披肩輕紗,行進間如踏鼓點。她的面色有些冷,眉心的梅花鈿好似也生出了一股冷香,叫身後的諸人垂首抿唇,不敢出聲。

  「珍妃娘娘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可是要接九公主回去?」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監從迴廊的另一頭迎過來。

  珍妃步子稍緩,「正是,柳公公帶路吧。」

  柳公公點頭彎腰,口上回道,「娘娘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太子交代了,過會兒就將九公主送回玲瓏殿。現在娘娘既然來了,就到潛淵殿裡頭喝一杯茶,再帶九公主回去吧?」

  這柳公公是帶路的,卻走得有些慢,珍妃也不好越過他去,珍妃面色愈冷,「還請柳公公快些。」

  柳公公咳嗽幾聲,笑呵呵地道,「老奴上了年紀,想要跟年輕人一樣步履如飛可是不行了,娘娘莫怪,莫怪。」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柳公公一個老人家賠著笑,又是太子跟前很得臉面的人,珍妃面色冰冷,卻沒有再說話,只是心裡頭的猜測越發清晰。阿容那個丫頭一定又去找謝昀了,還合起伙來騙她。

  前頭便是潛淵殿了,珍妃看了眼殿門口,臉上泛出一個優雅得體的笑來,「柳公公,這就到了,本宮自行過去吧。」話畢便加快了步子,曳地裙襬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來。

  柳公公動了動嘴唇,沒有阻攔。

  潛淵殿的門口有兩尊盤龍白玉雕像,是封太子的時候皇上御筆一揮,遣了名匠雕刻而成,明晃晃地告訴世人,這是他定下的儲君,大楚未來的帝王。

  珍妃就是再受寵,到了潛淵殿的門口也得慢下步子來,對著門口的盤龍雕像行了禮,隨後對殿門口的守衛道,「勞煩通報一聲。」

  守衛點了頭,剛要進去,就聽珍妃輕呼一聲,原是從雕像後頭蹦出來個小姑娘。

  「母妃,阿容嚇著您沒?」阿容聲音稚嫩,眼裡滿是得逞的笑意。

  珍妃輕撫了下胸口,把小姑娘拉過來,見她眼裡笑意爛漫不似藏了心思的,臉色轉暖,「阿容什麼時候躲這裡的?秋玉呢?」

  「他們在裡邊呢,阿容是專程在外頭候著母妃呢!」

  珍妃捏了捏阿容的臉蛋,佯怒道,「哪裡是候著,分明是嚇人來了,阿容不乖。」

  阿容也不反駁,笑嘻嘻的,珍妃站直身子,牽著她的手,「走吧,跟秋玉他們一道回去,母妃遣人給阿容帶了點心,比宮裡頭做得好吃,阿容要是回去晚了,母妃就要賞給下人了。」

  阿容一聽,立即扭著小身子,「那不成,阿容要快些回去!」阿容為了掩飾,連懼怕也顧不上了,如尋常小丫頭一般撒嬌。

  潛淵殿的大門被推開,秋玉和小舟舟的恐懼達到了頂點,兩個人皆是面無人色,急忙跪下,張口便要請罪。

  阿容害怕母妃生疑,連忙輕咳了聲,「阿容要嚇母妃,你們也攔不住,請什麼罪?快些起來!」

  跪著的兩人幾乎以為自己是幻聽了,悄悄抬起頭來瞧,娘娘身邊的小姑娘可不就是小主子嗎?

  秋玉立即站起來,順帶將腿軟的小舟舟也拉起來,她腦子轉得快,立即就反應過來,「是奴婢失職,沒能攔住小主子。娘娘沒被嚇著吧?」

  珍妃在兩人慘白的面上掃了一圈,笑道,「本宮沒有怪罪的意思,你們快起來。」隨即看向太子,「殿下,本宮這就不叨擾了。」

  太子微微笑,「娘娘,恕不遠送。阿容,你的發釵都掉這裡了,真是不小心。」太子說著,便扶著阿容的耳頰,將手裡的珠玉髮釵插進阿容的發間。

  阿容微驚,太子哥哥這是何時取下來的?

  珍妃看了那髮釵一眼,摩挲著阿容的小手,彎了彎唇,「阿容心思粗,有勞殿下了。」

  阿容抬眼看了看珍妃,心下稍定,今日這關算是過了。

  待大門闔上,太子看著門口,嘴角泛出笑意來。珍妃太過敏銳,阿容也快要被鍛鍊得成精了。

  用過了晚膳,阿容看了看虛掩的門口,走到案几後頭,攤開了書本,雙腿一彎,竟又蹲起了馬步。

  阿容盯著書卷,小手翻過了一頁,嘴裡咕咕叨叨地背起來。

  去年大楚遭逢百年一遇的大旱,糧倉告急,其間又有黑心商人趁機牟取暴利,壟斷米糧哄抬糧價,父皇的心情也壞了好久,直到今年年初的時候將南燕攻下,糧食的問題才算解決。父皇是一國之君不便下江南,便定下於下月在京郊四方山下祭天。

  阿容想著在這之前背下幾篇頌文,也好叫父皇開開心。

  阿容的氣兒喘得越發急,過了會兒便支不住身子了,喚來秋玉服侍她沐浴,阿容閉著眼睛坐在浴桶裡頭,心中很是懷念三哥哥熱熱的內力,她方才又蹲過一道,腿又有些酸,現在三哥哥不在身邊,她只能寄希望於這溫熱的洗澡水能叫她舒服些。

  「公主,您今兒怎麼出了這麼多汗?」阿容的衣裳是秋玉脫下來的,上面還有些干了的汗漬,往日再蹦上跳下也沒有出這麼多的汗,也不知道三皇子帶她幹什麼去了。

  說實話,秋玉心裡頭是有些埋怨三皇子的,害得她擔驚受怕的,自家小主子不能怨怪,她只能去怨那個三皇子。

  阿容眼睛沒有睜開,從水裡頭拿出小手來,拍了拍秋玉給她澆水的胳膊,「秋玉姐姐,今天險些害了你和小舟舟,是阿容的過錯,秋玉姐姐你千萬不要同母妃說起這事啊。」說到後頭阿容溜圓的眼珠子哀求地看著秋玉,上挑的眼尾被熱水熏得微紅,秋玉好似被燙到了一般,竟然不敢直視阿容,她看著別處,直點頭。

  「公主,奴婢向來聽您的,但娘娘是玲瓏殿的主子,公主若與她對著干,就算她是您的母妃,也討不著好啊。」秋玉這是在勸阿容離謝昀遠些,聽珍妃的話。

  她今天著實嚇壞了,娘娘掃過來的眼神寡淡,看不出什麼意思,卻叫她覺得有刀子在身上刮。

  阿容沒有回應,只道,「秋玉姐姐,幫阿容按按背,有些酸。」

  一時間淨室裡只有水聲,秋玉勸說不成,只有默默動作。阿容的皮膚嬌嫩,秋玉抹了一層香脂,十指靈巧地按捏。阿容心裡嘀咕:怎麼秋玉姐姐沒有熱熱的內力呢?

  是夜。

  謝昀將枕邊的包裹提起,此時天色已黑,冷宮那片更是寂靜寥落。照理來說,這雲霞殿外左右三丈之內應當有宮人守夜才是,謝昀卻沒見著人,唯有哭號聲陣陣傳出。

  冷宮是帝王遺忘的角落。

  謝昀輕巧落地,瞥見下人房裡的燈火橘黃,也不耽擱,閃身就進了偏殿。主殿是先帝時期一名太妃的居所,她已經得了失心瘋。

  雲妃聽門口有了動靜,柔聲喊道,「是阿淳嗎?阿淳原諒雲兒了?」她的話裡有些少女見情郎般的快活。

  從沒有人喚皇上為「阿淳」,這兩字好似雲妃的專屬,她喚他阿淳,將那些個外人都隔了開去,多美好。

  她本是武學宗師李通的小女兒,被先帝選為太子伴讀,爹爹教導太子的時候,她在一旁作陪。那個時候連皇后都不知道是哪家貴女,更別提後來那些嬪妃婕妤。

  謝昀沒有應聲,徑直走了進來,上一次見母妃是在房頂上,他揭了一片瓦,看見母妃在屋裡摩挲著父皇贈她的簪子,口中喃喃低語,謝昀心裡冷熱摻半,無聲無息地回去了。再上一次……那是隔世的記憶了,模糊得叫人看不清。

  謝昀看著母妃,眼神幾分憐惜幾分哀嘆,他冷心冷情、惜字如金,但在母妃面前,也只是一個兒子罷了。

  「母妃。」

  然而,雲妃眼裡卻真真切切閃過一絲短暫而濃重的失望,她在想,為什麼不是阿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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