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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不如養妹》第61章
☆、密計敗露

  阿容看他身形極似謝昀, 忽地酸了鼻腔,悶悶與他道, 「母妃雖放棄了我, 卻不至於害我,今晚便在這裡住下吧。」

  易雲長雖對珍妃所為很是不解, 但阿容的模樣實在令他不忍, 卻到底沒有多說。

  「易公子……住哪裡?」

  「房頂上。」他向來歇在房樑上,但阿容與謝昀不同, 礙於男女有別,易雲長選擇歇在房頂。

  「外頭更深露重, 易公子還是歇在房裡吧。」阿容並未扭捏, 且她都這般境地了, 還講究那麼多作甚,「你是三哥哥派來的人,我自然信得過。」

  易雲長只猶豫了一瞬便答應下來, 臥上了房梁。他本是謝昀的暗衛,如今被派來保護一個姑娘, 若說原來還有些不以為意,現在卻認真起來。

  他在謝昀身邊都不曾遇到需要他出手的地方,到了阿容這裡卻很快就有用武之地, 刀劍置放久了也會生鏽,易雲長可不希望自己這把利刃漸漸鈍了去。

  天際微亮,下面卻沒有傳來綿長均勻的呼吸聲,易雲長往下一瞧, 阿容正就著微弱的曙光看信,眼下隱約有兩行淚跡,透過她的眼睫,好似都可以感受到她的痛苦和傷痕。

  珍妃終於向阿容坦白了她的身世,隨之而來的卻是無奈的拋棄。

  阿容知道,自己是早晚要離開的。但自行離開和被人拋棄,總歸是不同的。

  翌日,一個香料商人駕著馬車停在四喜胡同。

  昨日的車伕恭敬地將阿容送上馬車,臉上掛著淡淡的釋然的笑容。阿容便曉得,她要離開京城了。

  ***

  再過三天便是登高節,宮裡的人早已開始籌備了,文武百官共登西山,已成了大楚的慣例。

  這時候卻得知,最受寵的容昭公主竟然患了天花!

  沒想到前些日子珍妃生的那一場天花到底還是影響了公主,眾人心中不無可惜,這容昭公主雖不常拋頭露面,卻是美名遠颺,甚至有傳聞道她的美貌還在珍妃之上。

  若是生了天花,就算保住了性命,也極有可能折損了顏色。

  皇上急召了董決明進宮。

  董決明雖對這個徒弟頗為緊張,但對自己的醫術也很有些自信,因此並不覺得阿容會如何。他進了阿容的臥房,看見裡頭一個背對著他側臥的身影喚了一聲,那身影卻紋絲不動。

  一旁的珍妃在抹淚,「杏林侯爺快給阿容瞧瞧,她現在是高燒不醒,也不知道如何了。」

  董決明覺得阿容可能比他預想得還要嚴重,心下微緊。他與阿容之間本就相處得自在,因此並未過多講究男女之別,且現在也不是避諱的時候。

  這般想著,董決明上前一步將阿容的幔帳掀開。

  他觸到了阿容薄薄的肩膀,覺得有些燙手,董決明將她的肩膀輕輕扳過來,入目的卻是一張滿是紅丘腫塊、近乎慘不忍睹的臉!

  董決明驚得說不出話來。怎得這般嚴重?!這樣嚴重的天花,就算救得過來,這張臉也毀了!

  他轉過頭,聲線細細顫抖,「她……病了幾日了?」

  「不曉得,今日一瞧便是這般模樣了……」珍妃看著董決明震驚到失神的模樣,訥訥地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看見董決明的眼眶愈來愈紅,血絲蔓延開來,最後怒不可遏地衝她吼,「你究竟多久沒有看她了?!這是病了一天的模樣麼!!!」

  珍妃本以為董決明宣佈無藥可治也就罷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激動若此,因此一時也忘了回話,只愣愣地看著他。

  「天底下竟然有你這樣狠心的母親!你怎麼配做她的母親?啊?!」董決明吼了幾句後,勉強壓制住怒火,聲音嘶啞又疲憊,最終化作沉寂的冰冷,「珍妃娘娘還是照看十皇子去吧,阿容這裡有微臣就夠了。」

  珍妃被他的一番話說得心間鈍痛,他沒有說錯,她確實不配為人母。

  待在珍妃面色蒼白地出門後,董決明坐在了阿容的榻邊,絲毫沒有耽擱地為她診起脈來。

  宮人們不敢離得太近,只遠遠地站在牆角,卻見董決明手上的動作一頓,彷彿凝滯了一般。

  他滿腹懷疑地看向床上那個「阿容」,悲憤的面色漸緩,隨即放下她的手,朝門外走去。

  宮人們不明所以,正要攔住他,卻見他神色冰冷漠然,忽地沒有了勇氣。

  珍妃正躺在美人椅上閉目休息,神色有些悵然,她在等著董決明宣判「阿容」無藥可治,然後再安排一場無奈又悲痛的逝世。

  一片陰影遮住了和煦的日光,珍妃抬起眼來,看見董決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阿容在哪裡?」

  珍妃神情一滯,嘆笑道,「侯爺當真是眼明心亮之人,只可惜這話要是說出去,卻是沒人信的。」

  她珍妃為何要大費周章製造假死之局呢?在別人看來,這確是無稽之談。

  董決明面色扭曲了一瞬,眼神黑沉,低吼道,「她是你的女兒啊!」

  「侯爺且放心,本宮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她,只不過給她換個地方罷了。」珍妃不欲多說,只言盡於此,「侯爺請回吧,『阿容』重病不治,本宮知曉了。」

  話畢竟是不再看他了。董決明粗聲吸了幾口氣,冷笑道,「終有一日,你會為今日之舉付出代價。」隨後甩了袖袍轉身離去。

  待她走後,珍妃面上冷漠的神情陡然破碎,一時間竟是脆弱無比。

  當年的因,今日的果,當真是天道好輪迴。

  時過晌午,阿容已經出了京城,只是這一路顛下來頗為不適。

  「姑娘再忍忍,等到了永州,我們便找一處客棧歇下。」香料商人有幾分西域長相,口音卻是純正的大楚官話。

  阿容沒有回話,只掀了簾子往外邊兒看。這裡是京郊,青山連綿不絕、不斷後退,就在幾日前,她還到這附近為謝昀送行。

  「我們要去哪兒?」

  「回姑娘的話,我這趟香料是要送到北地的。」

  阿容恍然大悟,她的母妃竟是要將她送去親爹那裡。

  可晏雪照分明就在京城。

  「若我們要尋的人不在北地,還要前往北地嗎?」

  香料商人愣了一瞬才回,「雖不知姑娘為何這般問,但小的接到的任務便是將姑娘送往北地,若沒有特別交代,小的是不能擅作主張的。」他頓了一下,「還請姑娘莫要為難小的。」

  阿容沒有回他,只暗暗打算尋機逃走。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商人只會按照任務來,她不過是他的任務對象而已。先前她顛得難受至極他也不願停下馬車,現在若是忤了他的意,恐怕她連自由都要失去了。

  抵達永州客棧已是陽烏西落之時,阿容甫一踏上地面,竟眩暈了一瞬。

  那商人將她安置下來,隨後便去了隔壁房間。

  夜間,易雲長現身於房內。這一路上他都悄悄尾隨於馬車後,防備著這商人有什麼不軌之舉。在他看來,且不論珍妃為何要將阿容送出宮去,單看她找得這些人,就叫他覺得十分不妥當。

  阿容雖只有十三歲,到底是一個少女了,且還生得這般美貌,若這些人裡頭偶有一個不安分的,豈不是要吃了虧去?

  「易公子,今晚便走罷。」阿容從榻上坐起身來,「我要回京。」

  如今身在外地,阿容十分缺乏安全感,就連晚間也只是和衣入睡,因此面對著易雲長並未避諱。

  易雲長並未開腔,只頷了頷首,連呼吸都斂了幾分。因為他曉得,隔壁住著的香料商人,實則是個練家子。

  此時的西山月光普照,頗為安寧。

  因著即將到來的登高節,這裡早有宮人守著,禁止閒雜人等入內。白日裡一旦有個風吹草動都有宮人前去查看,生怕出了紕漏。宵禁過後,西山腳下沒有了來來往往的行人,守山的宮人也放鬆了警惕。

  晏雪照前來查看了一番,尋找最易逃走的出口,想著登高節一過,阿容便能陪在他身邊了,一時間心情大好,連這打了皇家烙印的西山都格外可愛起來。

  距登高節還有兩日,容昭公主身患天花、不治身亡的消息傳出。

  謝堯白哭得直打嗝,怎麼都不肯停下來,口裡不斷喊著「堯白要姐姐!堯白要姐姐!」,邊喊邊要衝去瞧「阿容」。

  珍妃強硬地梏住他,或安撫或命令,說什麼都不讓他去,因為裡頭的「阿容」雖是假的,天花卻不是假的。

  「母妃壞!不讓堯白看姐姐!」謝堯白哭著掙扎,「堯白討厭母妃!放開堯白!」

  珍妃被他說得難受,眼中的淚水越發情真意切。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阿容輕柔地對她說,「阿容會害怕的。」又想起董決明冰冷的那句「終有一日,你會為今日之舉付出代價。」種種聲音在腦海中撕扯碰撞,叫她頭疼欲裂。

  若不將阿容送走,待她身世敗露之後,一定沒有好下場的,謝淳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她這般做,何嘗不是為了阿容好呢?珍妃口中發澀,卻不知曉這想法究竟是自欺欺人還是別有苦衷。

  謝堯白仍哭喊不止,小身板經不起折騰,幾近暈闕,珍妃也被他鬧得粉汗盈盈、羅衫汗透,額角也隱隱作痛,難受極了。

  不止如此,還有一股未知的恐慌如深淵巨獸,正凶惡冰冷地窺伺她。

  「何玉瑤!」一道壓抑沉悶的怒吼自門外響起,珍妃驚慌抬頭,看到的便是大步走來的皇上。

  珍妃從未見過皇上這般面色黑沉、眼中怒意翻湧的模樣,一時間呆愣當場,竟不知作何反應。

  「將十皇子抱到偏房去。」皇上到底是疼愛謝堯白的,哪怕怒不可遏,也不願叫他聽見自己與珍妃的爭執聲。

  宮人唯唯諾諾地領了命,皇上這才上前幾步,一把捉住珍妃的手腕,捏得死緊,好似要將她折斷似的。

  「你將阿容送到那個奸.夫那裡了?!你真是!好得很!!!」皇上重重一哼,將珍妃的手一把甩開。

  「皇上……」珍妃見皇上竟什麼都知曉了,心中陡然涼透,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說。

  這個時候再要辯駁,恐怕也起不了作用了吧。

  「你當真以為朕這麼多年一直被蒙在鼓裡麼?不過是因為喜愛你,才選擇閉口不提,當作自己不知曉這事!朕為你忍了常人不能忍之事,而你呢?!聽見一點風吹草動便要防備朕!欺瞞朕!連阿容病死這樣的藉口都能拿來用,你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皇上的怒火燒過之處,徒留滿地失望冰冷的灰燼,他冷冷質問,「朕在你心裡,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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