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分班

　　千辛萬苦把寒假給盼來， 可惜，它要走的時候，也沒人能留得住。

　　好不容易翻過一座山， 放眼望過去， 前方卻是層巒疊嶂。即使達成了和校長的約定，又有分班這座大山等在不遠處。

　　不用猜， 沈澄肯定是會進尖子班的。不過，好在沈澄不太喜歡被限定在應試教育和標準答案框架下的文科， 早早決定投入理科懷抱。

　　有數學這門拉分強科助攻， 洛雲川覺得， 理科的話，以尖子班為目標拼一把，希望還是有的。

　　於是高一下學期， 洛雲川依舊處於水深火熱中。

　　而隨著基礎知識的逐漸完善，洛雲川天賦選手的優勢慢慢體現出來。數學分數一日千里，有時候他的解題思路還能對沈澄有所啟發。

　　如此種種，讓沈澄不由感慨， 洛雲川沒準真的是一個被遊戲『耽誤』的數學家。

　　但是，洛雲川的語言科成績簡直……一言難盡。他對數字和公式反應極快，卻拿大段大段的文字描寫沒有辦法， 文字感知能力極其低下。

　　就不說每天都在教洛雲川做人的英語了，連語文閱讀他都搞不定。沈澄分析過洛雲川的試卷，語文閱讀部分，洛雲川的答案從來沒超過十五個字。

　　倒不是態度問題， 那寥寥十幾個字，都是洛雲川嘔心瀝血憋出來的。

　　「小竹竿兒，你加油寫作，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高考語文閱讀抽中你的文章，我搞不好能得滿分。」

　　對此，沈澄的回應是，將他整理的幾頁語文閱讀萬能句塞進洛雲川懷裡，簡單粗暴地道：「背！」

　　沒辦法，只能試試套路了。

　　忙碌的高一下學期裡，相當值得慶賀的一件事情是，沈澄的書正式出版了。

　　綠風出版社V：今日新書推薦，來自作者@六水的《白狼與黑森林》。萌物們聯手刻畫成人童話，來享受幾分鐘減壓式閱讀吧！試閱地址：…

　　沈澄的賬號掛在洛雲川手機上，一有@洛雲川立刻接到提醒。

　　他幫沈澄轉發了官博的動態。六水的粉絲還不多，於是他登上自己幾十萬粉絲的賬號，將官博的宣傳又轉了一次。

　　白髮的白雲君V：超棒〔心〕//@綠風出版社V：…

　　早起睡一天：臥槽！？雲仔你居然會看萌系讀物！？這和你的畫風不符啊233

　　老師的緊箍咒：看完了試閱，好看！不過那個主角白狼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福爾摩斯兔：話說，原博發送時間和你轉發時間竟然相差不到三分鐘！你也沒關注綠風出版社呀，為什麼這麼及時啊。

　　六水的粉絲數量每天都在平穩上升，從側面也反映出了銷售量。

　　秦編說已經加印了兩次，提前通知沈澄，如果銷售趨勢夠格加印第三次，那麼可能會在第三次印發前趁熱打鐵，來一波兒簽售會。

　　沈澄難得體驗了一次小富的感受。沈蘭比他體會得更深，因為當時沈澄填銀行卡號時，填的是沈蘭的卡。

　　拼了老命，洛雲川在期末考中取得了很不錯的成績，只等著過幾天高二分班表公佈出來。

　　暑假學校宿舍不封樓，不過沈澄還是像寒假時一樣，搬到洛家去陪洛雲川。

　　第三次加印勢在必行，於是暑假第二個星期，沈澄受邀參加綠風舉辦的作者聚會。

　　這次聚會很多知名作者都會出席，粉絲見面和簽售是其中的必然環節。秦編有意借東風，讓沈澄去蹭一蹭大佬們的流量。

　　會場遇到了甜心，她見到沈澄遠沒了上次的熱情，面無表情地點了個頭，就算打過招呼。

　　畢竟是前輩，沈澄該有的禮數卻不能不盡。不過也不會自討沒趣，主動往甜心眼前湊。

　　跟在秦編身後，由她引見，沈澄倒是有幸見到幾位崇拜的大作家，少見的心潮澎湃。

　　直到時間差不多，開始進行簽售，沈澄戴上口罩，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下。

　　由於走萌系路線，沈澄面前的隊伍中，可愛的女粉居多，男粉堪比熊貓。

　　「六水大大居然是男孩子！！」一個粉絲驚奇道：「現在男孩子的內心世界都那麼軟萌了嘛！」

　　「嗚嗚嗚我買十本求大大拉下口罩。」

　　旁邊的秦編聽到這句話，開始認真思考讓沈澄爆照的話，能不能衝擊四印五印。

　　「那個，看完大大的書有點好奇，六水大大喜歡什麼樣的人啊。」

　　這聲音聽起來很耳熟，沈澄停下簽名抬頭一看，愣了。

　　世界說小還真小，面前的讀者正是上次次元活動時站在他身旁的，洛雲川的粉絲。

　　『喜歡什麼樣的人』？一個身影隨著這個問題顯形，他出門前好不容易將那傢伙兒哄睡著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醒過來沒。

　　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沈澄輕笑道：「可愛的笨蛋。」

　　簽到下午五點多，秦編過來問他晚上有沒有什麼安排，要不要一起去聚個餐。考慮到還有一個病號要照顧，沈澄婉拒了聚餐。

　　「好吧，看你下午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就不強留你啦。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ｃａｌｌ我一聲。」

　　「……很明顯嗎。」那樣會不會顯得太不敬業了。

　　「安啦。」拍拍沈澄的肩膀，秦編道：「你做的很好，不過我眼睛比較毒。」

　　回去之後，吳阿姨正在客廳看電視。沈澄問道：「阿姨，雲川還在睡嗎？」

　　一見沈澄，吳阿姨就開始告狀：「睡，我可喊不起來。你去看一看，差不多到點兒吃飯了，問問他想吃點什麼。」

　　輕手輕腳走上樓，慢慢推開房門。由於鼻子不通氣，洛雲川的呼吸聲比往常粗重了很多。

　　剛開始放暑假那會兒，他玩得太瘋了，接連熬夜，昨天又去打了籃球，發完汗回來的路上泡在冷風裡。沈澄一個沒注意，這傢伙兒就病倒了。此時蔫兒在床上，連亂翹的頭髮都服服帖帖，無精打采散落在枕頭上。

　　今天早上，沈澄先陪洛雲川吃完早餐，又盯著他吃下感冒藥。洛雲川很少生病，一生病就格外沒精神，沈澄於心不忍，等他睡著後才出門。

　　吳阿姨說洛雲川中午沒什麼胃口，賴床不起飯都沒吃幾口。不過中午的藥倒是乖乖吃了，吃完倒頭又睡，睡到現在。

　　晚上沈澄親自下廚，做了點清淡的肉粥，等溫度降下來，端著粥和藥上樓。將手搭在洛雲川額頭上感受了下，還好不燒了。

　　再困飯還得吃，輕聲將洛雲川喚醒，沈澄道：「先吃點東西再睡。」

　　洛雲川也不說話，他的懶筋都睡出來了，將腦袋擱在沈澄肩頭，像小動物似的蹭了蹭，不知道在撒什麼嬌。

　　沈澄倒是越來越懂洛雲川的肢體語言，換作往常斷不會慣著他。但看在洛雲川蔫兒了一整天的份兒上，沈澄還是端起碗勺，一勺一勺地喂國王陛下用膳。

　　喂完晚飯，沈澄將餐具端下樓。洛雲川一個人躺在床上，左右睡不著，心裡還記掛著分班結果，拿出手機登上校園官網，瀏覽最近的教務信息。

　　這麼一刷，還真把分班信息給刷出來了。

　　混沌的腦子猛然清醒，『垂死病中驚坐起』，洛雲川趕緊點進標題。

　　沈澄比他自己好找，洛雲川先在三個尖子班裡找沈澄的名字，一找就找見了，是高二（1）班。然後又在一班的名單裡找自己的名字，這一找，簡直就像大海撈針。

　　越往下，水壓越大，洛雲川呼吸愈發粗重。

　　好在，名單的最後一行有他。

　　潛到最深處的人終於得以上浮，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氣。

　　名單表下面還附有座位表，等暑假結束正式開學那天，就按這張座位表落座。

　　心頭一塊大石放下，洛雲川點開座位表的那一刻，心情還算美麗。然而目睹了座位表後，心頭的石頭一下子砸在了腳上。

　　沈澄左邊坐的是個熟人。

　　「徐萌！？」好吧，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坐在一起，合情合理。

　　視線移往右邊，那個名字簡直是從牙縫裡磨出來的。

　　「顧鴻！？」

　　你這貨，根本不是年級第三吧，也不是班級第三啊！

　　既然年級第一右邊不是班級第三，那為什麼不能是班級倒數第一，不公平！

　　白髮的白雲君V：分班和小哥哥擠進一個班裡了。本來很開心的，可是一看座位表，我和他不僅隔了一個過道，還隔了三、四排的距離！好懷念剛入學的那會兒啊。小哥哥來我身邊輕而易舉，我想去他身邊卻困難重重，我果然還是太弱了。

　　失眠的熊貓：大兄弟，你可是用一年時間從年級倒數擠進尖子班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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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愛的小姐姐：可是回頭看看，你也已經越過了很多困難，離小哥哥越來越近了XD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