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姜大夫, 我兒好些了沒有?」孫縣令見此連忙問道。昨日姜大夫喂晉兒吃了一種能夠壓製毒性的藥, 不知有沒有效果。
姜大夫冷淡生硬的聲音響起, 語調聽起來有些彆扭,「孫郎君中的毒頗為古怪,令郎的身體其實還好, 但是這毒能夠讓他一直沉睡,並且如果沒治好的話,過幾年就會在睡夢中死去。」
一旁的孫夫人聽到後,眼淚又開始簌簌落下了, 「我可憐的兒啊!」
孫縣令皺眉,邊安撫夫人, 邊有些不爽地衝姜大夫問道:「昨日姜大夫不是說有把握治好我兒嗎?現在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大夫彷彿沒有聽出孫縣令的不滿, 回答道:「是可以治好, 但是所需藥材極為珍貴, 大人不一定能找全。」
孫縣令見姜大夫如此低估他的能力,臉頓時拉下來了,他沉聲道:「姜大夫只管告訴我, 我立馬派人去尋。」只要能治好兒子, 不論多麼珍貴的藥, 他都會想法子尋到。
姜大夫顯然早已準備好了,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上面寫著幾十種所需藥材,無一不是珍貴難尋之物。
孫縣令接過一看,上面寫的幾種都是幾百年份的珍貴藥材, 更甚者,有一株藥材需要五百年份之上。但是現在市面上珍惜藥材越來越少,就算有,也無一不是在那些大富大貴之家,甚至是皇家國庫才能有。
要是自己派人尋找的話,起碼要在那深山老林、罕無人煙之處才能尋到。
孫縣令握著紙的手有些發抖,繼續往下看去,忽然目光一凝,眼底露出狐疑之色,指著薄紙上最後寫的幾個名稱沖姜大夫問道:「為何還需要幾種毒物?這能治病?」
姜大夫帶著面具,表情不露絲毫,依然用那種冷淡的聲音開口:「毒物好好利用地話,也能用來治病的,令郎的病太過難治,我準備以毒攻毒。」他解釋了一句,就未再解釋了。
孫縣令雖還有疑惑,但現在只有眼前之人能夠有辦法救治自己的兒子,因此只能選擇相信姜大夫的話。
他連忙吩咐下屬去尋找紙上寫著的各種藥物,姜大夫見此,不再多留,給了孫縣令幾瓶藥就告辭了。
孫縣令這次沒有向昨日那樣親自送他出府,只命一個小廝送他。
姜大夫仿若沒有察覺孫縣令對他態度的變化,淡定地跟著小廝走了。
吳掌櫃忐忑地跟在姜大夫地後面,剛剛聽到姜大夫說的話後,他簡直要急死了。
他還以為姜大夫一定能夠治好孫晉呢,結果必須要找到那麼多珍貴的藥材才行。
這不是坑人嗎?
就算孫大人能夠找全藥材,那也得等到猴年馬月去。更何況還有可能找不到。
要是最後沒有治好孫晉,他們不僅不能跟孫府搭上關係,反而會得罪孫縣令。
這該如何是好?
正在吳掌櫃抓耳撓腮的時候,姜大夫反而負著手,腳步輕快地走向了府門口。
今日孫府之行讓他心情很是不錯,畢竟他煩惱珍貴毒物的事已經很久了,現在終於有機會得到了。
他根本不在乎孫晉的死活,他主動來孫府治病,只是因為自己現在身處異鄉,沒有絲毫人手可用,所以想利用一下孫家的勢力而已。
要不然,他才不會自找麻煩,還白白承擔了可能會暴露的風險。
兩人各自思量著,正要走到府門口時,忽然迎面來了一個人。
來人步履匆匆,似乎很是急切。
兩方人正巧在府門處碰頭,吳掌櫃定睛一看,原來是林師爺,他知道林師爺是孫縣令的幕僚,很受孫縣令器重。
但見他如此急切地入府,應該是有急事,吳掌櫃不由得有些猶豫要不要跟他問好。
出乎吳掌櫃意料的是,還沒等他開口,林師爺竟主動緩了腳步,衝他們頷首致意。
吳掌櫃見此,連忙行了個禮,沖林師爺笑道:「師爺這是剛剛從縣衙處理公務回來吧?」
因為孫家另外建了一座宅院,並沒有像其他縣的縣令一樣直接住在金平縣府衙內,故吳掌櫃才有此一問。
「正是。」林師爺應道,轉頭看向姜大夫,眼底藏著莫名的神色,淡淡開口道:「姜大夫今日又來給孫郎君看診?」
姜大夫「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林師爺眸光一閃,試探著問道:「我看姜大夫好像不是金平縣之人,不知家住何處?」
「南興郡。」姜大夫言簡意賅。
林師爺念頭一轉,沒想到這姜大夫居然也是南興郡之人,他之前查到過現在住在薛家的葉岩也是南興郡之人,不知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巧合。
「那姜大夫師從何人?家中情況如何?為何忽然來到我們這個小小縣城?畢竟你醫術這麼高超,去京城豈不是更好?」林師爺眼底閃過狐疑之色,又繼續問道。
他之前派人去查探了一下這個姜大夫的來歷,得知這人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除了在金平縣,之前完全沒有任何有關他的消息,這讓他覺得此事頗為蹊蹺。
所以這才匆匆來找孫大人來要個章程。現在正好碰到姜大夫本人,他決定自己親自問問,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穫。
「怎麼?林師爺這是在探查我的家底?」姜大夫聲音咻地變冷,原本放鬆的身體明顯緊繃了。
林師爺看著姜大夫,除了泛著冷光的鐵質面具,只能看到他的眼底的不滿之色。
林師爺忽然笑了,「姜大夫如果不想說的話就算了,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姜大夫不爽地哼了一聲,一個小小師爺也敢如此質問他,要不是他如今……
按耐下心思,姜大夫微微吐出一口氣,直接道:「姜某還有事,先行告辭。」
隨即徑直與林師爺擦肩而過,出了府。
吳掌櫃見兩人不歡而散,忙打著哈哈,沖林師爺解釋,「姜大夫他這人就是這樣……」
「沒事,我知道。」林師爺擺了擺手,阻止了吳掌櫃接下來的話。
他昨日就已經領教過了,對著孫大人都能不假辭色的人,怎麼還會對他好言好語呢,更何況他剛剛那麼明顯的試探他。
他暗嘆一口氣,沖吳掌櫃道,「你先忙去吧,我要去找孫大人了。」
吳掌櫃依言側身,讓林師爺過去。
等見著林師爺走遠,吳掌櫃才去追姜大夫。
*
林師爺徑直去尋了孫縣令,孫縣令帶著他去了自己的書房。
孫縣令坐在書桌後,漫不經心地靠椅背上,揉了揉額頭,有些疲憊地問道:「怎麼樣?」
林縣令知道他問地是什麼,連忙恭敬回答:「沒有查到任何消息,只知道那姜大夫是從大半個月之前就來的金平縣,剛剛我遇到姜大夫,隨意問了幾句,他說他是從南興郡來的。」
「南興郡……」孫縣令用手指扣了扣桌子,重複了一句。
「對,大人還是要對他多加提防,我覺得這人不簡單。」
孫縣令沉思了幾息,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不管這人是什麼來頭,既然敢來救治他兒子,他就不怕他耍什麼花樣。
頓了頓,孫縣令又道:「你去派人到薛家把葉岩和薛盛安帶來審問一下,看看他們的情況。」
「好。」林師爺立即答應,他想了想,又斟酌道:「最近金平縣的蛇蠍出現地越來越多了,今日許多百姓又圍在了縣衙門口,要我們官府解決這事,大人,您覺得……?」
孫縣令嘆了一口氣,道:「這個也派人去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蛇蠍主要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能找到源頭滅掉就好了。」隨即他揮了揮手,讓林師爺下去,「你去吧。」
林師爺微微頷首,依言退下。
其實他已經在派人探查過蛇蠍的來源了,畢竟這些毒物太過害人,再不解決這件事的話,上面的人聽到風聲派人下來,到時候孫縣令的政務評定肯定不太好。
算了,事情總會解決的,現在還是先派人把葉岩帶到衙內審問一番,交了差再說。
*
薛盛安自從阿父走後,頗為擔心了一段時間,再加上還有其他事情摻雜在一起,讓他更加憂慮了,因此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
他現在一個人坐在藥房內,一下一下地搗鼓著藥。如果有人在旁邊看的話,就可以看到他雖然看著手裡的藥材,但眼神早已發散了。
「郎君,有人找。」小石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薛盛安回過神來,忙起身開了門:「誰呀?」
「穿著衙役服,應該是官府的人。」小石頭小聲道,「還找了葉郎君,現在他和大娘正與他們談話。」
薛盛安心底一緊,心想,果然還是來了。
他就知道,與孫晉有過衝突的他和葉岩有很大的機會被找上。
他深吸一口氣,撫了撫胸口,平穩了微微淩亂的呼吸,才走到藥堂裡。
撩開與後院與藥堂相通的門的布簾一看,果然有兩個穿著官服的衙役在藥堂內坐著喝茶,阿母正笑著與他們說話,看樣子態度還可以,不像是來勢洶洶地樣子。
薛盛安微微鬆了一口氣,抬步走到兩人旁邊,與葉岩飛快地對視了一眼,行了一禮道:「不知兩位差爺兒找小子何事?」
「你就是薛小郎君?」其中一方臉男子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笑著打趣道,「果真是年輕俊秀,聽說你醫術不錯,我夫人還誇你來著。」
「令夫人是……?」薛盛安一愣,遲疑問道。
「哦,就是前幾日我夫人帶著我小兒子來上門看病,然後我兒不願吃藥,你給我兒子買了一根糖葫蘆的那個。」方臉男子解釋道。
薛盛安恍然大悟,他擺了擺手道,「一根糖葫蘆而已,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而且令夫人後來也執意把糖葫蘆的錢給我了。不知大哥如何稱呼?」
方臉男子聽薛盛安這麼一說,也沒有執著於這個話題了,他爽朗道:「我姓王。」
薛盛安連忙喊了一聲「王大哥」,頓了頓,又問道:「不知你們來找我和葉郎君有何要事?」
顯然兩個衙役當中是以方臉男子為主的,所以薛盛安又聽他開口了。
「我這次來,主要是奉命來帶你和葉郎君去縣衙一趟的。」
「哦?找我們有什麼事嗎?」葉岩忽然漫不經心地開口了,雖然語氣十分溫和,但兩位衙役看著這位青年郎君的表情,不知為何竟感到了面對孫大人時才會有的壓力。
方臉男子遲疑地看了葉岩一下,覺得這人不可小覷,只好如實說道:「這個我也不知。」林師爺只是來讓他帶著兩人去一下他那裡,並沒有告訴他緣由,「你們先跟我們走一趟吧。」
「哎——」薛母一臉霧水,急忙攔在幾人面前道,「你們怎麼都不說說緣由就要帶走我兒子?我兒子好好的,又沒犯法,憑什麼跟你們走?」
她剛剛給兩位差爺兒端茶遞水,還陪著笑說話,問他們的來意,結果他們都不說,現在兒子一來就要把他帶走,這可不行!
另一個衙役顯然是公事公辦的性格,聽到薛母的話後,立馬拉下了臉,冷冷道:「我家大人下的命令就是緣由!」
說著他就要動手拉薛盛安走,薛盛安的手臂頓時被抓得生疼。
「差爺兒就這麼動手,不太好吧。」葉岩臉色一沉,立刻抓住了冷面衙役的手臂,用巧勁把他的手掰了開來。
冷面男子脾氣不好,霎時就把佩刀拿了出來,擋在葉岩面前,恐嚇道:「你要是妨礙公務的話,等會兒可就不僅僅帶你去談話那麼簡單了。」
「你……」葉岩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對待,不由得有些氣急,他五指使勁握成了一個拳頭,指節啪啪作響。
氣氛一時有些劍拔弩張。
「別!」薛盛安急道。
他一見這場景,不由想到了昨日做的夢,他連忙攔在葉岩面前,扯了扯他的手臂,示意他別輕舉妄動,隨後才笑著對衙役說:「差爺兒什麼都不說就讓我們去縣衙一趟,是不是不太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犯了什麼罪呢。」
冷臉衙役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方臉男子忙攔住了同伴的行為:「你別嚇到他們了。」
另一個衙役冷哼了一聲,看了一眼葉岩高大挺拔的身形,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佩刀收回了。
方臉男子沉吟了一下,沖薛盛安解釋道:「縣令大人有命,我們不得不從,薛小郎君和孫郎君還是配合我們一下吧。」
方臉男子又轉過頭去勸薛母:「大娘,你放心,我們帶他們去縣衙就是問一點事情而已,不會有什麼事的,一兩個時辰就回來了。」
薛母絞著手,眼底滿是擔憂,她疑惑地看向兒子,不知道兒子究竟做了什麼事,居然惹來了縣衙的人。
她忽然想到了昨日兒子暈倒的原因,好像就是聽到了有關孫府郎君病症之事,那個時候自己夫郎好像也有些不對勁,難道真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這麼猜測著,薛母不由更加擔心了。
「阿母,我和千柏過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了,您放心。」薛盛安看出了阿母的擔憂,他連忙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
「大娘,我會保護好盛安的,您別擔心。」葉岩也沖薛母保證道。
孫縣令派人帶他和盛安去問話,一看就是沒有證據,既然如此,那只要他們好好應對,就肯定查不到他身上,最多就是懷疑他們有毒害孫晉的動機而已。
薛母雖然不放心,但官府來了人,她又沒辦法阻止。幸好葉岩也一起去,她知道他武藝不錯,有他在,她好歹放了點心。
「好,那你們去吧,我在家等你們回來。」薛母緊握了一下兒子的手,隨即鬆開了。
「走吧。」方臉男子道,隨即領著兩人出了門。
葉岩和薛盛安走在中間,另一個衙役則走在最後,看樣子是怕他們逃跑。
葉岩看了一少年一眼,小心翼翼地把身子貼過去,與少年肩並肩走著。
薛盛安感受到了身側傳來的溫熱,疑惑地看了葉岩一眼,只見他目不斜視,往前走著,但表情滿是輕鬆愜意。
薛盛安見他這幅模樣,忽然就不緊張了。
不一會兒,他感覺自己袖子裡的手一點一點被某人的大掌包裹住了,他嚇了一跳,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沒人看向他們,才松了一口氣,他忍不住偷偷瞪了葉岩一眼,小幅度地掙了掙手,沒有掙脫。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千柏居然敢偷偷牽自己的手?難道不怕被人發現嗎?幸好他與葉岩肩並著肩,寬大的袖袍遮住了他們相連的手,一般人不仔細注意的話,看不出端倪,要不然他就馬上甩開了。
葉岩轉過頭沖少年笑了一下,眼神滿是無辜。
薛盛安羞惱不已,發誓等會兒回家裡一定要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他的厲害!
兩人就這麼牽著手走了一路,到了縣衙門口後,葉岩才不經意地放開了少年的手。
這時那個冷面衙役沒有跟在兩人後面了,反而在前面帶路。方臉男子則另外有事,先行走了。
薛盛安進了縣衙內後,見周圍沒人看,偷偷擰了一下葉岩的腰。
葉岩吃痛地悶哼一聲,正要低聲同少年說話,就聽到前面帶路的衙役冷聲道:「走快點!我們大人還在等你們呢!」
「哦,好。」薛盛安連忙道,迅速跟了上去。
葉岩只得忍住與少年玩鬧的心,快步上前,與少年同行。
衙役帶著兩人進了一個明顯是縣衙內處理公務的地方,裡面只有一人坐在案台後面。
「師爺,人帶來了。」衙役恭敬道。
林師爺隨即抬起了頭,看向了葉岩和薛盛安兩人,眼底閃過一抹訝色,沒想到要找的人是兩位丰神俊朗的年輕郎君,難怪孫大人的兒子想把薛小郎君弄回家。
薛盛安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瞼,裝作很恭敬地行了一禮。
居然只有林師爺見他們,他還以為孫縣令也在呢。這林師爺他前世倒也見過一次,但對他這個人卻沒什麼印象,更不知他的性情如何。
因此薛盛安本來微微放鬆的心又緊張起來。
葉岩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也行了一禮。
林師爺打量著眼前兩人,起身從案台出走了出來。
「兩位不必多禮,我只是孫大人的一個幕僚而已,我姓林,你們稱我為林師爺就行了。」
這客氣的語氣讓薛盛安和葉岩感覺有些奇怪。他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林師爺對他們這麼客氣幹什麼?
但薛盛安還是從善如流地喊了一聲:「林師爺。」頓了頓,他佯裝不解道:「不知林師爺找我們兩人有何事要問?」
「也沒什麼大事。」林師爺溫聲說道,隨即轉頭看向葉岩:「這位葉郎君瞧著眼生,不是我們金平縣人吧?」
「我是南興郡人。」葉岩回道。
林師爺見他如實說明自己的來歷,暗暗點了點頭,他其實已經知道葉岩是南興郡人了,但他還想知道葉岩的更多情況,於是他又問道:「不知家中情況如何?」
葉岩聞言沉默了一瞬,眼中閃過痛意,但幾息後,話語還是從咬緊的牙關中洩了出來,「家中父母……雙亡。」
「所以你現在孤身一人?」
「是」
林師爺眼底忍不住閃過喜色,追問道:「可是真的?」
葉岩臉色微沉:「我還能騙師爺不成,師爺要是不信的話,只管去南興郡查探。」
「欸,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師爺眯著眼睛笑了,彷彿看不出葉岩的不爽之情,他話頭一轉,試探著說道:「前段時間,你們晚上有沒有出去過?或者說……」
頓了頓,他眼中精光一閃,直直地刺向葉岩,「葉郎君前段時間有沒有去過青樓?」
葉岩心底一緊,沉聲道:「我不好女色,不喜去青樓這種場所。」頓了頓,他又說道,「前段時間,我一直住在薛家,幾乎未曾出去過。」
薛盛安連忙附和道:「對,葉郎君每天在我家幫我忙,很少出去的。」
「哦?那你們兩個前幾日去賭場那塊地方幹什麼?」林師爺勾了勾嘴角,緩緩問道,「總不至於去逛街吧?」
薛盛安聞言,頓時知道林師爺肯定已經查到了他們那天在賭場附近與孫晉發生過衝突的事了。
他藏在袖口裡的手緊了緊,依舊淡定解釋道:「我們那次去賭場附近,是為了尋人,葉郎君想在金平縣長住,所以我就帶他去找房子……」
薛盛安還沒說完,就被林師爺揮手打斷了。
「不用解釋那麼多,我只問你,那天你是否打了孫郎君?」林師爺沖葉岩問道。
「孫郎君是誰?」葉岩裝作不解地問道。
他作為一個外地人,怎麼會認識孫晉呢?
「就是孫大人的兒子,」林師爺見葉岩如此模樣,心底微微有些不耐,只好轉頭沖薛盛安說話,「那天在賭坊葉郎君打了孫郎君一頓,難道你也忘記了?」
薛盛安無法,只好承認了:「沒忘。」他知道否認也沒用,畢竟他陪著阿父給孫晉診過脈,自然不能裝作不認識他。
「既然如此,」林師爺笑了笑,隨即冷聲道:「來人啊,把葉郎君抓去大牢!」
作者有話要說: 葉岩(一臉懵逼):怎麼一言不合就抓我?
薛盛安:你看著好欺負。
葉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