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果說前一刻，巫亦軍還對康嵐有所懷疑，那麼此時此刻，他可以擔保日後絕不再對她的保證起疑。

　　因為打扮後的康嵐，著實判若兩人。

　　淡妝、薄柔的紗質連身裙，以及包裹著一雙修長雙腿的絲襪和高跟鞋，將康嵐一身中性的氣息衝散得無影無蹤。

　　神采奕奕的臉龐染上幾分專屬於女性的柔美風情，不同於她前刻宛若外送小弟的模樣，若非他早巳知道這個女人是康嵐，也許他會因為她兩個模樣的氣質相差太多而認不出來。

　　康嵐，確實就如同她所說的，絕對沒有浪費他半毛錢，足以令他感到訝異的變化令巫亦軍不由得吐露讚美，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地……

　　「你穿這樣真的很好看。」

　　打從康嵐換上洋裝踏出更衣室的那一刻，直到方才前去夏季飯店會餐，然後兩人同車回公司的路上，巫亦軍只要一轉頭看見康嵐，便忍不住開口讚美。

　　畢竟，要不是親眼見到康嵐一雙修長白皙的長腿暴露在裙擺之下，巫亦軍真會以為康嵐的膚色該是健康的古銅色調，而不是個膚色白嫩的小美人。

　　誰教康嵐就是一副假日會往山上海邊跑，然後玩到整個人被太陽曬黑的外向模樣?

　　可如今，康嵐這打扮不僅帶著幾分微甜感，薄薄淡妝更為她添上幾許輕柔嬌嫩，完全打破他對康嵐的第一印象。

　　野丫頭不見蹤影，千嬌百媚的美女，倒是吸引了不少他的目光。

　　不過……也因此招來不少意外的反應。

　　因為康嵐在聚餐時表現得可圈可點，既能謹記各項討論細節，又能以她開朗明快的個人魅力，讓餐會在愉快又充滿歡笑的氣氛下順利進行，所以很快地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個打扮得甜美可人，卻又不失特助認真處事原則的小美人，一直跟著他這個平時從不跟女性沾上邊的飛騰企業總裁，這種詭異情況很難不招惹旁人的誤會。

　　剛開始，不少人以為康嵐是他的女朋友，所以僅是客氣應對，但在得知他們純粹是主雇關係之後，態度立刻變得積極起來。

　　搭訕、挖角，以及想以高薪請康嵐跳槽當秘書、助理……幾乎什麼情況都有。

　　不過最令巫亦軍感冒的是，有人受到康嵐甜美親切的模樣吸引，想找康嵐當女朋友。

　　他當然明白這些男人為何受康嵐吸引，因為他自己正是最貼近、也最清楚康嵐魅力何在的人。

　　康嵐有著千變萬化的性子，平時開朗可人，又帶點不失率真的迷糊，但一到了工作時間，她也能立刻收斂隨性的態度，換上精明能幹的特助模樣。

　　這就是所謂的完美女人吧?

　　在身邊時能當知交，玩樂時是令人疼愛的小妹，帶出門時能一起工作。

　　康嵐的兩面性，就像他不輕易顯露在人前的私生活，有些部分，唯有親近的人才瞧得見。

　　而他，是不是幸運地窺見了康嵐的另一面?

　　所以他才會如此容易讓康嵐發掘出他的真性情，那個連他自己都快要因為工作忙碌而淡忘，一個偶爾也會同友人開玩笑、輕鬆聊天的巫亦軍……

　　是這個感覺，讓他想將康嵐留在身邊，甚至興起收藏她直率開朗個性的念頭。

　　因為康嵐對他少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她不會認定他應該古板、應該嚴肅，她只會用她最真實的一面與他相處……

　　「我說老闆，你的態度真的很容易引人誤會。」清脆柔音進發，為的卻不是被誇獎的欣喜，而是對巫亦軍投以白眼。

　　雖然讓人讚美應該是件開心的事，但是這一路上，巫亦軍不曉得說過幾十次了，他說不煩，她都快聽膩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這樣打扮很漂亮，不然哪敢穿這樣去參加餐會?

　　巫亦軍幹嘛一直提醒她啊，怕她沒自信嗎?

　　「誤會什麼?」巫亦軍挑了下眉，不懂他的讚美有哪裡不妥。

　　「讓人誤會我們是情侶！」康嵐應得直接，也可以說，她忍巫亦軍忍很久了，打從之前在店裡，巫亦軍異常的舉止，就不只一次招來誤會，偏偏他還是不懂得反省。

　　「我純粹是覺得你漂亮，所以才誇獎你，難道這樣不好?」美麗的人事物，總是讓人不由自主想讚美，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什麼會讓人誤會他們是情侶?

　　依他看來，是因為康嵐打扮起來太吸引入，加上他平時身旁又沒女伴，才會惹得旁人作此聯想。

　　不過……情侶嗎?

　　雖然他從沒想過，也沒對任何女人動過追求的念頭，但如果他與康嵐是情人……他倒是不排斥，甚至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

　　或許，他是被康嵐的笑容給洗腦了，才會對這個相處沒多久的女人興起莫名的親近感。

　　就像康嵐初見他寸所說的——

　　「你要是總裁，我就是總裁夫人了！」

　　雖然那僅是她一時口快，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卻是讓他不由自主地泛露笑意。

　　飛騰企業的總裁夫人嗎……這個位置空得太久，甚至從來就沒有列入他的人生目標裡，他也從未為它費過心思，想著該找誰來填補這個空位。

　　不過，讓康嵐坐上這個位置，好像還不壞。

　　一個在各方面都與他能夠合得來的對象，不正是人人口中所謂「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人選嗎?

　　或許，緣分就是這麼回事。

　　遇到了，就會交疊在一起，沒有所謂的時間與空間的限制。

　　所以，他就順其自然的發展吧……

　　「我以為女人都喜歡被人誇漂亮，難道你不喜歡?」瞟了康嵐一眼，巫亦軍僅是輕迸笑意。

　　「喜歡歸喜歡，但是被同一個人重複讚美……那很詭異耶。」康嵐瞄了巫亦軍一眼，她實在不知道這個人是故意裝傻，還是真的思考方向不同?

　　「怎麼說?」這點，巫亦軍倒是不懂了。

　　「一直讚美同一個女孩子，說她漂亮可愛，很容易讓人以為你對她有意思、想追求她。」康嵐正色道。

　　「但是，女孩子就該讓人追求、讓人捧在掌心疼愛，不是嗎?」巫亦軍意有所指地往康嵐瞧去，莫非康嵐排斥這種感覺?那麼他們兩個人的緣分，豈不是到此就要告吹了?

　　難得他才興起了追求康嵐當情人、當他的「總裁夫人」也不錯的感覺……不知道康嵐是因為對他完全沒興趣、沒好感，還是連談感情都不想?

　　「切，跟你真是有理說不清。」皺起細眉，康嵐有些失去耐性了。

　　「你好像對我很有意見?」巫亦軍打量著康嵐的表情，輕問道，聽她這聲調，像是對他有滿腔的不滿。

　　「因為你實在是有夠……大男人主義。」雖然康嵐很想直說巫亦軍根本是隻沙文豬，不過顧及她的寶貝飯碗，到口的話還是讓她硬吞回肚子裡，說實在話，巫亦軍這總裁真的很沒架子，也挺隨性的，脾氣又不大，個性也還算親切。

　　偏偏他這個自大自傲的大男人主義，她實在是無法接受，不然的話，她覺得巫亦軍實在是個無可挑剔的好老闆了，畢竟她也明白自己私下說話有多麼口沒遮攔，巫亦軍這個頂頭上司能夠包容她的講話方式，她就該偷笑了。

　　只是，一歸一、二歸二，是東就不是西，她真的不想跟沙文豬討論女性主權的問題。

　　「我?大男人主義?」巫亦軍瞟了康嵐一眼，想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

　　過去可從沒人這麼說過他，他也自認對於女性相當禮遇，到底康嵐為了什麼原因，居然會認定他是個大男人主義的人?

　　「是啊！記不記得那天我撞到你的時候，你說了什麼?」康嵐其實很不想去回憶的，但是有些話就是讓人不吐不快。

　　「你說女孩子就別自己開車、騎車，應該坐公車、或找男友載就好，然後今天又到服飾店大手筆的砸錢買衣服給我，接下來又一直誇我漂亮，說什麼女孩子就是要給人追求跟疼愛……」滔滔不絕一長串的記憶像流水一樣傾倒而出，顯示出康嵐的不滿。

　　「等等，這些事跟大男人主義有什麼關係?」巫亦軍疑惑了，到目前為止，他完全聽不出其中的關連，「我說老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男人能開車，女人也可以！又不是所有有女性都只能依賴男人，一定要男友接送才能上下班，好像沒有男人幫忙就什麼事都做不了。」既然要說，康嵐索性就豁出去說到底了。

　　「還有，你以為砸錢買農服給女人，就會看起來比較帥嗎?我說你們這些男人，總想著有錢就能吸引到女人，但是這種舉動看在女人眼裡，只不過是在顯示男人的膚淺！」彷彿是打算一口氣把心裡的抱怨統統倒出來一樣，康嵐話一出口便停不下來。

　　「我還要告訴你，別以為甜言蜜語就可以哄女人開心，不是每個女人都吃這一套，因為在這年代，女人不只是給男人追求跟疼愛用的，女人已經可以獨立自主做事，甚至跟男人做得一樣好！」說著，康嵐忍不住激動地握拳以示心聲。

　　呼！說出來真是爽快！不然一直聽著巫亦軍的讚美，她都快悶瘋了。

　　「你生氣了?」巫亦軍瞧著康嵐說得激動而漲紅的粉頰，那表情無損她的可愛，倒更像顆通紅熟透的嫩桃子。

　　老實說，這心底話不講開，他還真不曉得康嵐是個女權主義者，看她說得口沫潢飛，可見她對他的作風頗為不滿。

　　不過……這其中的誤會還真是大。

　　巫亦軍搖搖頭，吐出輕聲苦笑：「雖然你很生氣，不過我完全沒有歧視女性的意思。」

　　「是嗎?」康嵐以懷疑的眼光瞄了巫亦軍一眼，沒多回應。

　　「而且我覺得所有的女性都該受到尊重。」這本是巫亦軍的待人原則，只是沒料到居然會與康嵐起了衝突。

　　當然他這個總裁大可以不必向康嵐這個小特助解釋其中的誤會。

　　反正她領他的薪水，他的待人如何，根本與康嵐無關。

　　小過，他欣賞康嵐的直言不諱，更想珍惜兩人的緣分，因此他不希望兩人之間因為不必要的誤會引來日後的心結。

　　況且，若是他原本與康嵐有機會發展成為情人，卻因為大男人主義的錯誤印象影響了兩人的關係，豈不令人惋惜?

　　「所以咧?」康嵐瞄了巫亦軍一眼，想看他怎麼自圓其說。

　　「這麼說吧，我認為男性有男性的優勢，例如在體力這項先天條件上，男性確實優於女性，因此需要勞力的工作就該由男人來做。」巫亦軍發現，與康嵐這個直爽的女人相處，最重要的是坦言相待。

　　不管什麼事，只要好好跟她說明，她總是有耐心聽的。

　　「至於女性，細心與耐性都是女性的特質，因此像是文書類或管理階層的工作，就相當適合女性員工來擔任。」這可不是巫亦軍刻意說些好聽話，而是實際的考量，所以他才找個女人當特助。

　　「你真的這麼想?」這論點倒令康嵐感到驚訝了。

　　畢竟真實地以能力來區分工作，甚至把天生的差異都考慮進去的人，可是不多見。

　　「如果我不這麼想，飛騰企業裡就不會有許多女性主管了。」光看康嵐帶點訝異的眸光，巫亦罩也知道，依她這直腸子的性情，八成是在猜他話裡的真實性有幾分吧！

　　誰教康嵐的表情這麼藏不住話，有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不過他這個人向來對他的決策身體力行，所以飛騰企業的女性主管人數，應該是他沒有大男人主義的好證明吧！

　　「那你買衣服給我是因為……」康嵐聽著，竟有些動搖了。

　　因為飛騰企業確實有許多女性主管，而且數量遠比其他同樣知名的企業來得更多，這點一直是飛騰企業的特色之一。

　　「那件事如果讓你感到不愉快，那我只能說抱歉。」巫亦軍乾脆地應道：「因為我開了你玩笑，又沒事先提醒你工作上需要哪些衣服，才讓你上班時手忙腳亂，所以才想全額負擔你這次的治裝費。」

　　「原來……」看著巫亦軍認真的神情，康嵐突然有點困窘。

　　「當然，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巫亦軍保證道。

　　一來，他不想在兩人真的有感情方面的進展前，招來不必要的誤會，讓康嵐不自在，二來，這也是應有的工作原則。

　　不過……這也就表示，之後的治裝費，康嵐可得自己負擔了，畢竟他給的高額特助薪水，可是包括服裝費用的。

　　「這……那我真的誤會你了。」康嵐歉聲道，其實仔細想想，巫亦軍確實不是這樣小心眼的男人，不然早在一開始發現她就是撞上他的人那時候，便可借機刁難、不錄取她，即使他故意在錄取時開了她玩笑，但事後依然自掏腰包替她添購了上班用的套裝，以示補償。

　　所以……撇開先前的芥蒂和她的私心不提，巫亦軍事實上是個很負責任的男人，可她卻一直將他當成壞人在看待，甚至誤會他話裡的體貼，這前後一分析下來……還真是讓她困窘到無地自容。

　　「真的很對不起……總裁。」頭一次，庚嵐喊得柔聲許多，對於自己光前所表現的無禮和腧越，雖然已經無法輓回，但至少她該感謝巫亦軍對她的包容和體貼。

　　「不用客套，你這樣我反而不習慣。」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巫亦軍也算是摸清康嵐的個性了，這個直率到不懂得隱藏心情的女人，八成正在懊悔她之前對待他的態度吧！

　　不過這也就表示康嵐確實是對他改觀了，不會再以一句「大男人主義」，就將他的關心或好意給掃地出門。

　　「道個歉我比較心安啊，而且……你人真的很好耶，老闆。」康嵐尷尬地笑了笑。

　　既然巫亦軍不在乎相處上的瑣碎細節，她也樂得輕鬆。

　　不過巫亦軍真的很有度量，一句話就把她的困窘之處化解開來。

　　怪不得剛才在餐會上，有不少女性經理特別喜歡纏著巫亦軍，還悄悄探問她與巫亦軍的關係，向她打探巫亦軍是否有要好的女性友人。

　　原本她還感到不解，為什麼這群女人那麼喜歡巫亦軍這個沙文男?現在謎底揭曉，她才知道是自己看走了眼。

　　解開了誤會、真正理解過巫亦軍的想法後，康嵐才猛然驚覺，這個頂頭上司，其實有著多到數不清的優點。

　　不但脾氣好、個性好，聽說他在工作上也相當認真嚴謹，而且還生就一張令男人嫉妒、令女人迷醉的外貌，跟一般女人口中所謂的白馬至於相當符合。

　　多金、英俊、脾氣沉穩、性情又好的飛騰企業總裁——現在回想起來，她這個特助身份，一定足以讓不少有心接近巫亦軍的女人嫉妒到吐血倒地。

　　「如果你無心聽我解釋，誤會也解不開。」巫亦軍僅是扯出一抹微笑。

　　能夠互相溝通觀念的對象，不論男女，原本就少而難尋，所以能夠與康嵐好好溝通，巫亦軍是感到相當欣慰的。

　　畢竟他有意與康嵐長久相處，甚至有追求康嵐的打算，如果老卡著誤會，那才令人在意。

　　「那也要你願意跟我談開啊，肯放下老闆架子跟員工溝通的人可不多。」

　　康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續道：「所以，我是真的很抱歉，沒先弄清楚你的為人就罵你，這點是我不對，還有就是……我開始喜歡跟你相處了。」

　　她向來有話直說，喜不喜歡的情緒也全寫在臉上，應該讓巫亦軍白受不少氣，誠心地說句對不起也是應該的。

　　「我也喜歡跟你談話；覺得跟你相處起來很輕鬆、很隨性，所以如果你能長久待在我身邊，我會很樂意時常替你加薪。」康嵐的直言讓巫亦軍漾開了笑容。

　　看來，他與康嵐似乎有了個新的開始，而且是一個好的開始。

　　「那是因為你對我挺寬容的。」康嵐苦笑了幾聲：「我這個人就是這樣，雖然有話直說，但是也因為每次講話都不經大腦，想什麼說什麼，所以老是得罪人。」

　　所以能夠遇上巫亦軍這個老闆，實在是她難得的好福氣。

　　「誠實面對自己是件好事。」巫亦軍聽著康嵐的自白，忍不住笑開了脣。

　　不管別人怎麼想，但康嵐這習慣，以及她的直率性子，他都挺喜歡的，如果康嵐和他平時相處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一樣，只知過度重視儀態禮節，卻忘了真心也是禮貌的要素之一，他大概就不會受她吸引了。

　　「雖然這話也沒錯，不過願意聽我這樣講話的你，還真是了不起，因為連我的朋友都常抱怨我講話太直，可是你卻完全無動於衷，而且你一點總裁架子都沒有，老是讓我忘記你是老闆，所以我才說你的脾氣真是太好了……」康嵐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下來，老實的個性更令她一口氣便將對於巫亦軍的欣賞全倒出來。

　　巫亦軍邊笑邊應道：「我說……你這麼誇我，算不算重複稱讚，會不會讓我誤會你對我有意思、想追求我?」

　　雖然這句聽來像玩笑話，卻多少包藏著巫亦軍的私心。

　　看來要拉近兩人的關係跟距離，似乎也不是太難的事……

　　「這不算啦！我是真心覺得你是好人才這麼說的，真的沒有別的意思……」見到那雙微紅薄脣吐出略帶取笑意味的問句，讓康嵐忍不住粉臉一紅。

　　拜託！這男人不知道自己生了一張媲美影星的帥哥臉孔嗎?沒事不要亂講話行不行?真的很容易攪亂別人的心神……康嵐不知巫亦軍的心思，只是忙著為自己辯解。

　　「我知道，所以我剛才一直誇你穿這樣漂亮，也只是真心話，絕無不良企圖。」趁著車潮堵住去路，巫亦軍回頭往康嵐扯出一抹笑意「你又抓我語病拿來糗我了！」驀地，康嵐瞪大了眼，指著巫亦軍低聲叫嚷起來。

　　「可是這樣很容易讓你懂我在想什麼，不是嗎?」巫亦軍鬆開煞車讓車子前行，瞥了眼身邊微鼓著粉頰的康嵐，沉聲低笑道：「不管用什麼方法，總之可以互相理解、在工作上配合，這才是最重要的事，對吧?」

　　況且依照康嵐的個性，想追求她，可不是用一般富商慣用的金錢攻勢，就能得到她的心，重用她的長才，讓她發揮能力，讓兩人在工作中培養感情，才是最佳途徑。

　　而他……正打算這麼做。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正式和解，如何?」巫亦軍笑問道，「嗯……」是說，讓巫亦軍剛才那些活一堵，康嵐也無話可駁，而且對她來說，和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那麼從今以後，我保證我會是好老闆，你就努力當個好特助吧。」

　　巫亦軍吐出如同黃昏太陽的色調一般沉穩的嗓音，詢問著康嵐的意見。

　　「沒問題！」康嵐用力地點頭。

　　能夠有這麼完美的老闆，她自然會發揮百分之兩百的認真態度！

　　「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了，康嵐。」

　　「知道了！總裁！」

　　夕陽餘暉映照在車窗之外，將車流化為一道道暈黃流線，煙塵紛擾，卻再也攪亂不了康嵐與巫亦軍之間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