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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注》第9章
第九章

  畢子灝把方季北拉到書房,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後半跪在他身邊,把頭靠到他身上。

  「季北,不要太難過,這是無法避免的……」

  「要做大事就不能怕死亡,不管死的是自己還是他人。」方季北平視前方,輕聲道,「我知道,我很清楚。子灝,你不用為我擔心。」

  他又怎能不擔心?

  畢子灝正要再說什麼,書房外傳來腳步聲,打斷他和方季北的獨處。

  「皇上,皇上你沒事吧?」人還沒到,聲音已先傳進來。孔之高的呼聲顯示出極度擔憂焦急,腳步聲也是極亂,片刻闖入房內。

  畢子灝已經站起身,轉頭看著他:「孔相,皇上沒事。」

  孔之高見他二人好端端在書房坐著,鬆了口氣:「還好……我聽到那聲巨響就趕過來了,一路上擔心得不得了,幸好你沒事……」

  他仔細查看方季北,確定他沒有任何傷,又道:「皇上,以後還是把危險事情放到宮外去做吧,在皇宮裡放那麼多人,本身就很容易出事。炸到旁人也就罷了,若皇上你出什麼事……」

  「什麼叫做「別人也就罷了」?」方季北忽然高喊出聲,他臉色很是難看,瞪著孔之高,「種地、製造火藥……這些人可能比我重要得多,老孔你——」

  「也許在他們的行業裡,他們都比你重要。但是在大岳,沒有人比你重要。」孔之高直視他,「皇上,你身繫整個國家,你的安全遠比其他人重要。因此……皇宮可以縮小,擴出外城來用作他途。但這些什麼雜學院,一定要遷出,換個地方!」

  方季北側過頭,睫毛擋住眸子。

  「我知道了。」他最終道,轉而看向畢子灝,「子灝你想個好名字,我從內帑撥點銀子,在京郊建個雜學院好了。」

  「皇上,內務的銀子,恐怕剩不多了。」孔之高並不直接掌管內務,不過朝中大小事都要經他手,也便知道這一點。

  「銀子就是用來花的,反正我也不做什麼,國庫夠了就行。」方季北道,「國庫和地方府銀,其實有很多都是起義時抄家所得。前朝末年貪官污吏橫行,有錢人大多數都不是什麼好人,這麼做也算不上錯。但以後不能指望用這種方法,還是得努力啊。」

  雖說他節省,但皇宮省下來的終究是小錢。方季北也知道「藏富於民」的道理,只是前朝末年百姓擔子太重,幾乎已是疲敝不堪。亂世之中,盛產發不義之財的,卻少有真正能富國之士。

  君子恥言利,從這點上來說,方季北和孔之高都不是君子,他們深知利的重要性,卻沒有太好的辦法解決。

  畢子灝也不是君子。他眼神閃爍數下,微微現出為難之色。

  孔之高道:「皇上說起這來,我倒想起小何稟報過,說江南有一商家,生意做得極大,簡直要遍佈半個江南。等年後若有空見,我倒想去拜會一下主事者。」

  他這麼說,卻是為了方季北。要知他身份可是一國之相,商人再如何富有,還能與國家抗衡不成,根本不可能勞煩宰相親臨。

  但孔之高是想著盡量讓那人在國事上幫忙,就定要禮賢下士。誰叫他們連同大部分戶部大臣,都不擅長錢財主事呢。

  畢子灝鬆了口氣,但心中又隱隱有些失落。

  他當然知道那商家是誰,前朝羽慕公主最擅理財,前朝時她經常往宮外跑,雖然只是拿來玩,也經營了不少生意,並且個個賺錢。

  可他不敢說,一來怕引起方季北疑心,二來也怕公主藉機圖謀。結果被孔之高佔了先。

  方季北表情好了些,卻不是因為他。

  活到近二十,畢子灝第一次知道自己這麼會吃醋。

  真想霸佔這人的所有情緒,讓他的喜怒哀樂都因自己。

  雖然肯定做不到。也只能盡量努力,為這人多做些事情,至少,佔據他大半情緒吧。

  於是又是辛苦一日,這幾日半月報那邊不需要畢子灝處理,他也就樂得陪在方季北身邊,兩人各做各的,偶爾一起商量。

  一天過得很快,到了夜間,熄燈躺在床上,畢子灝側過身,看著方季北。

  床的另側呼吸聲清晰,畢子灝知道他還沒睡。

  過了一會兒,方季北先開口:「子灝,你累了一天了,怎麼還不睡?」

  畢子灝移動身體,貼近方季北,手纏上他:「我在替你傷心。」

  方季北一愕,身體有些僵硬。

  「看著朋友的死去和背叛,身邊人背離了最初的理想,戰爭中無數的人死去,新的國家是用血累積起來的……即使已經安定下來,依然避免不了死亡。為了更多人活得更好,為了懲戒警告那些變了的人,還是要流血……」

  畢子灝緊緊抱住方季北。

  「我知道你不能傷心,如果你處處顧慮、捨不得任何一條生命、為每一點事傷心,你就滅不了大韋,你也無法建立一個新的大岳。而死去的人,將會更多。」

  他把頭埋在方季北胸前,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但是我知道,你是最珍惜生命的……你希望每個人都好好活著,每一條生命的消亡對你而言都是打擊。可是你不能讓自己傷心。戰場上,捨不得死亡,就無法取得勝利。」

  而治理國家,是比推翻一個政權更加艱苦的戰鬥。

  這種強力火藥的出現,可以在採礦上大大節省人力和減少危險,如果用於戰爭——大岳北疆南疆都有隱藏危險,只是此刻北疆剛好也在內亂,無暇他顧而已——可以避免無數死亡。

  因此就算在研製這火藥的過程中可能還會死人,他們也不能放手。所以方季北不能傷心。

  黑暗中,畢子灝看到方季北的眼閃了下,像是瑩光。

  他湊上去,吻著他的唇,吻著他的眼,吻著他的眉。

  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霸佔他的他。因為她們不會懂的,身為一名皇帝,到底意味著什麼。

  尤其是,方季北這樣「與眾不同」的皇帝。

  我來幫你,我來守護你。

  我會和你一起治理好這國家,盡力守護好你想保護的。

  畢子灝想著,沒有說出口。

  有種感覺,雖然眼前這人向來不夠細膩,但此刻並不用出口,他也能明瞭。

  身體被抱住,方季北手心的熱度告訴畢子灝,他需要他。

  燈滅香盡,鴛鴦交頸。

  有些話,說出來之後,就會改變一切。

  畢子灝和方季北之間的關係,隨著畢子灝那晚的話,改變著。

  方季北本能地不好意思,本能地有些想逃避——像他這樣的強者,一旦被人看穿內心深處的溫情和軟弱,是很尷尬的一件事。

  畢竟這點,是連孔之高都沒看出,至少沒說過的事情。

  這種曖昧一些的氣氛,使方季北在面對畢子灝時,總有些不自在。造成的結果卻很詭異——因為不自在,就連對方的求歡都難以拒絕,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畢子灝其實不希望這樣,他想要一個因為兩情相悅而不拒絕他的方季北,而不是眼下這情形。

  年關將至,大家都忙。皇宮內那些技術人員的改遷是個大問題,已經在京郊找了座僻靜的宅子作為研究處。年後春忙之前就要快些動工改建,以免誤農時。

  皇宮外城乾脆改為書院,畢子灝招了不少孤兒學生,這過年的,還得好生安置他們,也沒多少時間跟方季北交流自身想法。

  其實也是沒辦法交流。方季北的身世、想法、行為,他現在幾乎全盤瞭解,甚至到了方季北一皺眉他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的程度。但方季北並不瞭解他。有時候方季北也會問他一些問題,但他總是幾句帶過。方季北向來很尊重別人,也就不多問了。

  兩人之間,總還是有隔閡,方季北對他可能連信任都談不上,感情這方面太微妙,更是無法再進一步。

  江南那邊,孔之高已經和商家聯繫上,據說主事者很樂意為國家效勞,願意過來為官府制定規章、指點運行方法。

  國家經營的鹽鐵酒、漕運等,甚至驛站,都是一團糟。無數人在其中中飽私囊,普通百姓和國家都得不到好處。

  只有漕運一項,若穆老丈的良種能在北地播種,北方有可能自給自足的話,倒有希望解決——到時北地將不再依賴南方的糧食,只需運少量物資即可,完全可以廢除漕運。

  但其他弊病,必須要懂得的人來處理。因此方季北對那位江南富商很在意,研究了不少關於對方的傳言,以分析其是否有足夠的智慧和實力來處理這些問題。

  畢子灝數次想要對方季北坦誠,都嚥了回去。

  他也害怕,方季北從某種角度而言,是太講規矩了。他很怕方季北一旦知道他騙他,就不再相信他接近他。好不容易敲開一點他的心,畢子灝不敢妄動。

  可不動的話,又難再進一步。

  卻是兩難。

  而在這樣的兩難之中,年關到了。

  方季北在登基的時候都敢不去祭天,現在自然更不會。除夕守歲,他把一眾軍旅故友、朝中現在跟他關係比較好的臣子、還有一些伎官請來一起喝酒,算是他即位以來最大的鋪張浪費。

  伎宮中有善做煙花的巧匠,年後就會和那小道童明吉一起去研究火藥。方季北從內帑撥錢給他讓他做了不少煙花,著人在京城中放,外面倒也熱鬧。

  酒中大家對這一年進行總結。秋後沒有收稅,百姓這個年過得肯定比以前好了。研究處有研究機關的打鐵的,結合一起造出一種新馬車,用途很大。還有冬季取暖,也由這兩者發明出新爐子,效果好了很多,還省煤省木頭。

  「希望明年會更好。」舉杯,飲下,眾人笑著道。

  酒罷各自回家回府,和家人繼續守歲。最後還是只剩方季北和畢子灝二人。

  「現在只是開始,季北,我為你而驕傲。」畢子灝舉杯喝下一口,然後湊近抬頭賞月的人,把酒灌給他——從嘴裡。

  方季北臉有些紅,不只是醉酒,或是被吻,還是被誇獎。

  到了午夜,爆竹聲響震天。在響聲之中,畢子灝抱著方季北,對他說著。

  「我們的國家會更好,季北,因為有你。」

  穩步的改善是可以看出來的,從京城,到四周,都在逐步地變好。民間有識之士開始明白朝廷用心,或在野配合,或乾脆入朝幫忙,倒也不缺人才。

  過了年就快開春,那位穆老丈並沒有隨其他伎官一起去新址,而是留在宮內。這方面的技術並不怕流傳,並且宮中也有好地可供他耕種。

  方季北在公事閒暇之餘跑去幫忙種地,孔之高則是趁著有空跑去江南,順便也巡視一下各地情況——很多問題如果不在春耕時解決,到秋天就已經晚了。

  最忙的人是畢子灝和吳三省。新年伊始,一部部法條往下頒布,半月報不停宣傳,書院的事情也半刻休不得。

  國無法不行,有法不講也是不成。

  畢子灝甚至在書院裡搞了個「習法班」,吏部委任地方的官員,在上任之前必須來此學習一個月才能上任。至於都察院內官員,更是必須來此聽課。

  畢子灝忙得每晚都是半夜才回到寢宮,甚至偶爾宿在書院內。因為他身體不甚好,方季北還讓宮女隨著照顧他,還有幾名原翰林學院的編修,跟著他隨時聽命,總算是沒讓畢子灝在桌前暈倒。

  不過畢子灝非常不滿這樣的忙碌,倒不是為別的,而是回宮後方季北通常已經睡下——就是沒睡,他也沒有更多體力做什麼。

  「我正職是起居舍人啊,為什麼現在完全沒有記注起居的機會了?」一日晚歸,方季北還在床上看奏折,並沒有睡。畢子灝摸上床去,抱住他,說道。

  方季北安撫地拍拍他:「你現在所做的不是比記注起居更有用嗎?以你的才能,如果要你整天待在我身邊記錄我的一言一行,才是浪費吧。」

  「我更想在你身邊。」畢子灝說著,蹭到方季北身上,「每天看你做事,把你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都記錄下來,眼光始終不離你左右……那樣多好啊……」

  不過那樣的話,恐怕就沒有機會抱他了吧。只有努力追趕到他身邊,才有和他在一起的可能。

  方季北失笑,正要說什麼,眼神忽然一斂,臉色有些不太好。

  畢子灝卻沒注意,只道:「季北,我今天好累哦……」

  這話是求歡的前奏,雖說現在體力不足進攻力欠缺,但討要個吻還是沒問題的。

  「累的話就早點歇息,睡吧。」方季北回答道,把奏折放到一旁,熄燈。

  畢子灝一怔:「季北……」

  方季北躺下,不理他。

  「季北,你……生氣了?」

  這表現是不愉快的表示,但為什麼呢?他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畢子灝向前湊,靠近方季北,道:「我不是真的抱怨,只是順口說說,季北你知道的,我……」

  他幾乎靠到方季北身上,依往常的情況,方季北應該是隨他靠近的。但此刻,方季北竟然挪動了下,退到一邊去。

  畢子灝更加心慌,豐富的想像力讓他甚至開始思考是不是「那件事」東窗事發了。正惶恐著,卻聽方季北道:「別過來,你身上味道那麼重。」

  味道?

  「我昨天剛沐浴過的,天這麼冷,不至於每天都洗吧?」畢子灝叫委屈,「哪裡有什麼味道——」

  欸?抬起手,袖子上果然有味道,只是香氣。

  一驚起身,點燃油燈,畢子灝看著自己淡灰色衫子,發現肩頭處竟染上淺紅痕跡。聞起來有淡淡香氣,且是胭脂味道。

  「難道……」畢子灝傻了半天,回想整天行程,終於想到,「難道是下午我趴在桌案上睡覺的時候,有誰在我身上弄了什麼?」

  這麼一說,他馬上想起那宮女有意無意的「暗示」——自從他做了副相之後,實際上不少人,有男有女,都對他「暗示」過。只是他心裡只有一個人,別人的明示暗示都當作不懂,省得麻煩。

  他皺起眉來:「季北,都是你不好。」

  方季北奇怪地看著他。畢子灝繼續說下去:「要是以前,有人在我睡著的時候靠近我,我肯定馬上就醒過來……可自從和你一起之後,就再也不用擔心會被……偷襲,結果失去了警惕性,搞不好被人佔了便宜都不知道。」

  十足哀怨語氣,讓方季北目瞪口呆——這種埋怨理由也能成立?

  隨即又有些心疼。

  方季北想起最開始畢子灝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他確實睡覺睡得很不安穩,很容易驚醒。幸好方季北因為早年生活艱苦,睡相非常好——發配在外,有時甚至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連走路都能睡著,自然不會亂動——也不至於太驚擾他。

  這麼想,也就相信了這傢伙的話。正要開口,畢子灝忽然嬉皮笑臉湊上來:「季北,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方季北一下子臉紅了。

  畢子灝飛快脫下衣服,聞了聞,道:「現在沒有香味了,可以讓我抱抱親親了吧?」

  ……這麼說著話的畢子灝,簡直像是街上登徒子,沒有一點正經相。

  但,好像,確實是在吃醋。

  誠實的方季北,老實地承認了這一點。

  而奸詐的畢子灝,因此非常亢奮地吻他。由於太過亢奮了,終於還是沒能抵抗住心底的呼聲,把人順便吃掉。

  造成的結果是,第二天早上被吃的人由於身體強壯又已經習慣了,還有力氣按時起床幹正事。但吃人的那一個體力透支得太厲害,到午後才起床,而面對他的,還是一堆瑣事。

  ……一定要快點教出一批可以幫忙分擔這些雜事的人,不能讓這些瑣事,耽誤了「正事」啊。

  畢子灝這麼想。

  方季北臉皮沒有畢子灝的厚度,但是他有一個優點或說缺點就是誠實,動了心就絕不會因為臉皮薄而否認。

  因此雖然還不知道動心的程度有多高,他也承認了動心這一事實。而他那位厚臉皮的情人最擅長就是打蛇隨棍上,得寸進尺地宣告所有權。

  反正也沒有其他人擋在其中,兩個人的感情穩步發展,大局已定。

  只要沒有意外。

  畢子灝也並不允許出任何意外。

  報館內,畢子灝拿著一封信,臉色有些難看。信是談顏恆寄來的,內容寫得比較隱晦,大意是讓他把一篇文章登在半月報上,並請他允許直隸辦報。

  畢子灝為談顏恆提供的「密報」顯然維持了他的信任,否則單是這封信,就可以拿去治罪了——如果方季北不反對的話。

  那文章內藏機鋒,表面上看是讚頌燮余新政,實際上無處不在指責。就差沒說:聖人子弟們,我們起來推翻大岳吧!

  畢子灝冷冷一笑。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何況那些秀才真的會跟著談顏恆造反嗎?

  至於報館……目光落在新擬出的報館管理條例上,畢子灝暗自想著,看來直隸那邊,還要再晚些才能允許辦報。至少,要等到他訓練出幾名忠心又能力足的手下之後才行。

  這麼想著,處理完手頭事情,畢子灝回宮去也。下了馬車,他還在一邊想接下來怎麼處理各種事情,一邊往寢宮走。

  宮內道路他非常熟,即使心神不定也不會走錯。走到僻靜之處,他感覺對面有人過來,向旁一閃,繼續走人。

  「等一下,你站住——」

  一個女聲響起,聽起來非常熟悉。畢子灝回過神來,抬頭——

  兩人都愣住了。

  過了半天,那名女子方才遲疑吐出兩個字。

  「?尤?」

  畢子灝看著她,薄薄的唇漸漸勾起一抹笑,也吐出兩個字:「三姐。」

  兩人的對視並沒有維持很久,那女子很快撲了過來,緊緊抱住畢子灝。

  清脆的聲音變得哽咽,一張漂亮的臉上佈滿淚痕:「?尤,我以為你死了……」

  畢子灝伸手抱她,安慰性地在她肩頭拍著:「我沒事,這不是好端端在你眼前嗎?」

  女子被他這麼安慰,眼底露出些驚奇來。習慣了那個精於算計但絕不會表現出溫情的弟弟,怎麼也無法相信他居然會說這種話,做出這種動作。

  過了半天,女子道:「?尤,你好像……變了……」

  畢子灝微微笑了笑:「三姐,你也變了不少。江南生活,還不錯吧?」

  「你怎麼知道我在江南……啊!皇宮這麼危險,你怎麼進來的?萬一被發現……」女子說著,忽然發覺眼下情況,不由變了臉色,「?尤,我們快點出宮,如果現在的皇帝發現你,他肯定會殺了你的——」

  她伸手拉畢子灝,用力之大,在他手臂上留下青紫痕跡。

  畢子灝卻不動,搖搖頭道:「三姐,你搞錯了,我一直都在宮裡。」

  女子一愕,呆呆看他。

  「姐夫進宮還來找過我。」畢子灝看著她,道,「只是他從來沒有見過不化妝的我,所以認錯了人。」

  女子瞪大了眼:「我聽說你在皇宮被攻破時自殺了,難道死的人,是畢子灝?」

  畢子灝看著她,點了點頭。

  「那顏恆他見過的畢子灝,是你?當朝畢相,原來是前朝承昭帝?」

  畢子灝正要說話,身後忽然傳來「嗒」一聲,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

  兩人皆大驚,畢子灝回頭,女子向旁一步,齊齊向發出聲音處看去。

  只見當今大岳天子呆呆站著,地上散開一疊紙,應是從他手中掉落。他看著二人,臉上完全看不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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