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起居注》第7章
第七章

  方季北傻了,有很長一段時間完全不知眼下是什麼情形,甚至眼前少年把舌頭伸進來都沒反應。

  他不是不知道這叫什麼,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被吻的那一個。

  他一直很疼眼前這少年,在心裡已經把他當作弟弟一般。

  弟弟是不該做出這樣的舉動的。

  激烈的吻,幾乎想要把人整個吞進肚子裡一般。畢子灝緊緊抓住方季北,當真想把這人揉碎進懷裡,又捨不得。

  啃咬著這人的唇,渴望了許久的目標,味道非常好,好到他腦中一片空白,一切只憑著本能行動。

  舌伸進去,汲取這人口中津液,都是甜的。迫著他的舌和自己的勾在一處,攪動他與自己一起激盪。

  手中自然也不閒著,在方季北身上胡亂搓揉,並著身體磨蹭,甚至手慢慢挑開他衣襟,向內伸去。

  手的冰冷把方季北從怔忡裡拽出來,方季北打了個寒顫,方才發現自己眼下是怎樣的境地。他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伸手用力把賴在身上的人推開。

  「畢子灝,你做什麼?!」方季北大喊,瞪著眼前少年。

  畢子灝緩緩抬頭,本就美艷的臉上一片嫣紅,眼波流轉儘是媚意,像是沒聽到方季北的質問一般,氤氳著雙眼看他。粉紅色的唇微啟,可見深一些顏色的舌尖,看起來儘是魅惑。

  方季北沒有經驗,不代表他沒有常識。聽著畢子灝短促喘息,見這滿目春色,他再不知畢子灝是被下了藥,那就是傻子了。他又急又怒:「小畢你要不要緊?是不是很難受?怎麼會……」

  他向前靠近畢子灝,想查看他的情況,卻被緊緊抱住。畢子灝在他身上努力蹭著,一邊抱著他的腰,另一邊手就向下摸去。

  方季北想掙脫,但在慾望之下的人力氣是很大的,而他又怕傷到畢子灝,不敢用力,倒像是半推半就。

  「我好難受……」畢子灝終於開口,聲音低啞,帶著濃濃情慾,聽得方季北一顫,「我好熱……」

  「你……你等等,我去找太醫……」方季北有些結巴,遲疑道。

  畢子灝哪肯放手,只是亂動,手已在方季北身下摩挲著形狀。

  方季北喉嚨有些發乾,知道不能這麼下去,用力拿開畢子灝的手:「小畢,你先忍忍,太醫那裡可能有藥……」

  畢子灝抬頭,一臉委屈,眼中盈盈水氣:「要……要是能解,那女人才不會拿給你……」

  方季北當然也想到是那碗湯的問題,他也知道這類藥有些是不能解的,因為並不是毒。李歌既然拿那湯給他喝,當然是算準了他必要與人交合才能解。

  但……哪裡去找人跟小畢交合?

  方季北心中有些排斥這樣的想法,總覺不舒服,又說不出是哪裡不舒服。

  仔細想來,大概是那樣的女子並不好找——總不好強迫,但自願的話,難免又要小畢負責。而那樣聰明漂亮的畢子灝,並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都配得上的。他可未必願意隨便迎娶獻身給他的女子。

  在遲疑中,畢子灝動作越來越放肆,將方季北的衣襟扯開,露出大半上身。一隻手和方季北的腰帶鬥爭,另一隻已經伸到他胯間,撫弄他的慾望了。

  方季北哪經過這個,一邊閃躲一邊繼續想解決之道。

  ——好像不用女人也行吧,只要讓他釋放出來是不是就可以?那用手也行吧……

  等等!

  方季北忽然想起一事,頓時好像頭頂澆下十盆冷水。

  ——小畢他是宮裡的,已經去勢過了,怎麼能釋放?

  想到這裡,方季北心一下涼了下來,呆呆的任眼前人不規矩,腦中亂成一團。

  春藥或者壯陽的藥物道理都一樣,只要釋放出來就好。但對於無法釋放的太監而言,是不是……只能憋著?會不會出問題?

  眼前人連皮膚都紅了,白皙中透出來的儘是妖艷色彩。細細喘息從粉嫩唇中傳出,一雙眼眼梢上勾,勾得人心神不定。

  方季北不敢推開他,也不敢放他在房內自己去找太醫,怕一離開畢子灝馬上出什麼問題。

  「小畢,我抱你出去找太醫好不好?」低聲跟賴在自己身上的人商量,那人卻哪裡還有神智,瞇著一雙眼,勾著方季北心神。

  方季北很是擔心他:「小畢,你感覺怎樣?想要做什麼?」

  如果畢子灝說難受,或者脹得厲害,他還是馬上抱著人出去的好。

  畢子灝將唇從方季北上身稍稍移開,和他四目相對,啞著聲音:「到床上去好不好,我……想抱著你……」

  說完一邊賴著人一邊往床那裡移動。方季北見他眼神迷亂,也就不違背他的意思,和他一起爬上床。

  他知畢子灝表面看起來雖然隨和,心骨實際上極傲。如果這樣子被人看到,他恐怕會很難受,而且心底也著實不想把這樣的他交給別人擺佈。

  何況也掙不開這傢伙。畢子灝力氣大得可怕,眼睛都紅了,在他身上不停索取。兩人大半衣衫都散開,方季北近乎全裸,身上皮膚由於慾望和被啃咬的關係,泛起了一層紅色。

  兩人是側躺著,畢子灝的手在方季北身上上上下下活動,漸漸從他腰側向下,一隻手撫上他慾望,另只手卻伸到床頭,不知按了什麼地方,拿出一個小盒子來。

  單手打開盒子,沾了一手脂膏,緩緩向後探去。在前面的手努力套弄,唇舌在方季北上身又咬又舔,絕不讓身前人有機會恢復神智。

  畢子灝動作極為熟稔也極為厲害,方季北這方面完全是生手一個,哪禁得起他這樣挑逗,氣息急促起來,不自覺地挺身,倒是把人整個送到畢子灝手中。頭向後仰,畢子灝舌尖在他喉結上輕佻,又用牙齒來咬。

  最脆弱的部位盡落人手,而越是脆弱越是敏感,方季北喉間已有了低低聲音,眼神也漸漸迷散。畢子灝見勢,懸在空中的手慢慢落下,落到方季北身後。

  這一點涼意並不能影響到兩人間的熱力,方季北甚至沒什麼感覺。畢子灝輕輕移動指尖,緩緩探入凹陷洞口。

  藉著脂膏潤滑,方季北雖有些許感覺,卻也不甚明顯。身前人唇舌向下,舔舐他胸前兩點,引起方季北陣陣顫慄。

  等到第二根手指進去時,方季北方才反應過來不對,驚叫:「小畢,你做什——」

  還沒問完就呆住了。

  漸漸向下的畢子灝,竟把他已起的慾望含在口中!

  方季北腦袋糊成一團,哪裡還問得出話。不知不覺間,人已變成橫躺,雙腿被分開。畢子灝前前後後忙碌,喘息聲籠住整間寢宮,為本已曖昧的週遭更添些淫褻。

  方季北只覺慾望越來越脹,那人口中每一點動作都讓他有種要洩出的感覺,偏偏那人又在有意無意間堵住鈴口,舌尖又在凹槽打轉,讓他後腦都如麻木一般。而後面……狹窄的甬道竟然有了些麻癢感,縮緊著夾住畢子灝的手指,卻還不夠。

  他並不知那脂膏帶有催情成分,只是難受,微微晃著身體,偏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索求什麼。

  他不知道,他身上那人卻知。畢子灝知道差不多了,驀然加緊吞嚥動作,口腔緊緊套住方季北,舌尖恰到好處只一動,方季北便再難抑,洩出慾望來。

  方季北身體癱軟,腦中空白一片,全身綿綿的甚是舒服。畢子灝趁機把人翻過來,抽出手指,方才解開他自己腰帶,拿住早已堅硬如鐵的物事,緩緩闖了進去。

  方季北被嚇得立時回神,雖然由於潤滑得好他又忍痛習慣了,並不是特別的難忍,但這種行為……

  他努力回轉頭:「小畢,你、你不是太監……」

  畢子灝狠狠吻住他,開始緩緩抽送。在驚喘間隙放開方季北的唇,低聲倦懶著:「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啊……」

  畢子灝不僅不是太監,而且精力旺盛。

  寢宮外,李歌已經滿頭大汗,拚命推門,門卻從內閂死。

  那龍虎湯可是宮廷秘藥,只要喝下,不和人交合是不行的——甚至一個對象可能都不太夠,最好有幾名女子一起承歡,方才合適。

  她用這湯也是兵行險招——被折騰到半死才好,那樣方季北就算生氣,也不會追究自己責任。而哥哥的事情,就容易解決了。

  可這破釜沉舟的妙計,怎麼會遇到畢子灝這憑空殺出來的傢伙呢?

  她盯著門板,心下焦躁。

  ——北哥到底喝下沒有?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

  她一直在這裡看著,門根本沒開過,而寢宮裡沒有宮女,這點她很清楚。

  難道……

  腦子裡忽然湧出一個念頭,嚇了她一大跳。她一邊掩住口,一邊告訴自己不要亂猜,但心底就怎麼也脫不了這想法。

  她想起一直以來的謠言:北哥和那姓畢的關係曖昧,姓畢的就是因為在「那方面」討好北哥才能當上副相的,聽說他們以前都同榻而眠……

  她想到這裡,只覺全身血都凝了起來。

  不!她不信!

  北哥怎麼會是那種人,北哥才不會愛男人!

  可是……以前在軍隊裡,從來不見北哥找過女人,難道……

  李歌咬緊嘴唇,人幾乎貼在門板上,卻什麼都聽不到——皇宮的建築,當然不會有半點偷工減料,她要是能聽到聲音卻也怪了。

  如果她能聽到,一定會非常的吃驚。

  被壓在身下不停侵犯的人,不是畢子灝,而是她的北哥。

  折騰了半夜,方季北此刻已是脫力,張著口只是喘息。身上深深淺淺痕跡不知多少,雙腿連合上的力氣都沒,任由畢子灝托著。身下那裡被進出得多了,甚至都沒了疼痛,麻木之中有種奇特的快感湧上。

  但也實在是不行了。方季北在畢子灝一次釋放後,抓著他肩頭:「小畢……你……還不夠嗎……」

  畢子灝眼都是紅的,忍了半天,終於倒在方季北身側床上:「我、我控制不住……」

  方季北勉強擠出一個笑,一張臉紅得厲害,嗓子也啞了:「我也受不住了……」

  過半天不見身邊人反應,方季北奇怪,側過身看他。卻見畢子灝咬著嘴唇,眼睛紅紅的,淚水都在打轉似的。

  「小畢,你怎麼了?」方季北見他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便也忘了身上不適,連忙問道。

  畢子灝搖了搖頭:「我沒事,有事的分明是你……是我不好,我、我竟然……」

  他的手在方季北身上輕撫,心疼地輕按那被他折騰了半晚的所在,聲音都哽咽了:「我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失控,就是想抱你想要你,我……」

  他靠在方季北身邊,依然堅硬的慾望抵著方季北身側,秀氣的唇被他自己咬得亂七八糟。

  方季北差點允許他再來,但他的身體顯然不能再折騰下去了,想了想,臉紅著伸手覆上他的下體,笨拙地為他解決著。

  「這不能怪你,是我沒有發現小歌的心思。」方季北低聲道,卻是在勸慰他,「還是我給你喝的,是我不對,你也不會願意和我這樣的人……這樣吧……」

  他越說越是尷尬,最後聲音低到幾乎不可聞。

  畢子灝看他樣子,忍不住激動,竟然在方季北那樣笨拙的撫弄之下釋放出來。方季北呆呆看著自己沾上濁液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畢子灝向上貼近他,在他唇邊輕輕吻著,對他嫵媚地笑。

  「我當然願意……」畢子灝低啞著聲音,一如最初產生慾望那時的嗓音,「皇上,我,喜歡你。」

  方季北傻掉了。過了好久,久到畢子灝已經開始認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才說了一聲:「我、我是男的……」

  「我當然知道你是男的……」

  「你喜歡男人?」

  「……我沒喜歡過男人,也沒喜歡過女人。」

  「我、我不像那種人吧?」

  「很多人都不像。」

  「我長得不好,又沒什麼學問,我……」

  「我喜歡你。」

  「可、可我不……不知道……」

  方季北頓了頓,本想說「我不喜歡你」,卻出不了口,最後只蹦出這麼一句。

  畢子灝覆在他身上,一下下輕輕吻。

  「慢慢的,你總會知道的……」

  翌日——其實方季北睡著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早上,太陽都升得老高了,方季北才醒過來。

  身體像是被拆開過又拼上一般,疼痛難忍。被折騰得厲害的部位雖已上過藥——寢宮龍榻床頭就有藥——還是火辣辣的疼。

  他呻吟一聲睜開眼,對上的是畢子灝紅紅的眼睛。

  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夜色已去,兩人……是不是應該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就當昨夜的糾纏是場春夢,等到身體上的痕跡沒去,就什麼都不存在了。

  強如方季北,在這種情況下,生出的直接念頭也是逃避。

  可畢子灝不容他逃避,見他醒來連忙湊過來,幾乎貼上方季北:「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還很疼?我抱你泡個澡吧……啊,要先吃早飯!」

  他手忙腳亂地去拿粥過來:「是我熬的哦,嘗嘗看?」

  碗遞到方季北身前,方季北接過,慢慢喝著。

  這人……臉上還有一塊黑乎乎的痕跡,大概是在廚房那裡弄的,在白玉般的皮膚上看起來非常刺眼。一雙漆黑靈動的眸子專注盯著自己,眼底儘是血絲,倒像是一直沒有睡……

  「難道你昨晚沒有睡覺?」注意到少年動作有些遲緩,方季北心底一抽,問道。

  少年體弱,哪裡熬得了夜?方季北全然忘了昨晚是哪個體弱傢伙折騰自己一宿,倒關心起兇手來。

  畢子灝看著他,眼眶越發紅了。

  「我……睡不著也不敢睡……」他低頭揉著衣角,鼓起勇氣似的,「我……那藥的藥效根本沒過,我忍著實在睡不著,而且我也怕你不見了……」

  方季北想不到那藥藥效如此強烈,想來畢子灝在自己睡後定然少不了自我撫慰,現下身體正虛,連忙伸手把他拉到床上來:「我有什麼可不見的,我是皇帝這裡是皇宮,我能跑哪兒去?」

  畢子灝上了床,側躺著,似是膽怯地將手伸出,慢慢環住方季北的腰,抱緊他。

  方季北睡後已被畢子灝清理過,也穿上了裡衣。雖是隔著好幾層衣服,卻能感受到對方的溫暖。

  方季北終於還是摸了摸畢子灝的頭:「小畢,好好睡一覺,藥效現在已經沒了吧,晚上我會讓御廚為你做點補身體的東西吃。」

  「……你可不可以不叫我小畢?」懷裡的人抬起頭,真是困了,一雙眼瞇得只剩一條線,「叫我子灝好不好?我可以叫你季北嗎?」

  方季北一遲疑。

  其實和「皇上」這稱呼比起來,他倒寧可別人叫他名字。但是那些「別人」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圖,沒有說過喜歡他。

  在有過喜歡這樣的告白前提下,直呼名字,就顯得過於親密了。

  懷裡的人眼睛瞬也不瞬看著他,紅紅的眼睛配上有些蒼白的臉,讓方季北想起他教他的一個詞:楚楚可憐。

  「……子灝,睡吧。」終於還是無法拒絕,方季北說了聲。

  畢子灝露出一個很乾淨很漂亮的笑,緊緊抱住方季北,立時睡了過去。

  方季北想下床處理朝事,但被抱得緊,連動都動不了。他掙扎了會兒,又怕驚起畢子灝,身體也不是那麼舒服。他雖比畢子灝多睡了些時候,但畢竟是被折騰的那個,身體的不適讓他也很快睡了過去。

  寢宮很安靜,陽光透過窗子,照在床上二人身上。

  再醒來時天已暗,方季北稍一動彈,抱著他的人就醒了,死活不肯讓他下地,畢子灝把食物端過來,跟方季北一起在床上吃飯。

  方季北認識畢子灝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傻乎乎的笑容,並且一直持續著。

  雖然有點不敢置信,方季北開始有了真實感——少年說喜歡自己這件事的真實感。

  吃過飯,想著這一天什麼都沒做,方季北還是讓畢子灝把奏折和各種公文拿來,慢慢閱讀批閱。

  忘了身體不適,甚至忘了身邊的人,方季北完全沉浸在政事中。眉頭不時皺起,似是極為難。

  畢子灝坐在他身邊,當然也看到那奏章。上折子的是一名御史,參的是半月報,原因無非是造謠生事煽動民心妄議國政之類。其實大家還真算得上同行,但大概是同行相嫉,御史對於半月報的態度非常不好,甚至口出惡言。

  畢子灝不捨得方季北發愁,開口道:「雖然號稱是監督百官,但御史也有派系的。雖說諫官好名,畢竟也抗不住利。何況如果御史參重臣不成,為表負責,他們也要上書致仕或者直接被免官。這種情況下,要說御史有多正直,倒也不盡然。」

  方季北苦笑了下:「如果他指責的是半月報上的文章不實,並且說出哪裡不實,也就罷了。半月報上什麼文章都有,我們不可能挨條查證,有誤也難免。但……事實不說,只說結論,都是猜測別人用心如何如何……」他搖搖頭,「也未免太沒道理了,朝廷養人,就是要這種人嗎?」

  畢子灝眼睛眨了眨:「不如我們把這折子登在半月報上,讓文士點評如何?說來伎官之爭之後,半月報好久沒有太大的吵架了。」

  方季北啞然:「我才知道,你原來這麼喜歡熱鬧。」

  畢子灝一個眼神拋過去:「若不是為你,我才懶得管這種事。」他從後面抱住方季北的腰,「不要發愁,不要急。所有的問題都會有解決方法的,急也沒用……大岳在一天天變好,這還不夠嗎?」

  方季北身體有些僵硬,聽到抱著自己的人低聲道:「你皺眉……我會心疼的……」

  霎時臉燒了起來。方季北不習慣這種甜言蜜語,聽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想甩開這人,但剛被指點過就甩開他,好像有點過河拆橋的感覺。

  這一遲疑,身後那人更加肆無忌憚起來,頭伸到他跟前:「季北,我會好好反駁那些傢伙的。你……給我個獎勵好不好?」

  「獎勵?」

  陞官嗎?可他已經是副相了,還怎麼升——

  疑惑的人很快不再疑惑,也問不出話來了。

  被堵住的嘴過了很久才得到自由,方季北瞪著畢子灝:「小畢,你——」

  「要叫子灝。」畢子灝對他笑著,然後道,「我困了,先睡了哦。」

  說完就往床上一躺,手還搭在方季北身上,人已經閉上眼,在方季北說出反對之前,已沉沉睡去——至少,是看起來的沉沉睡去。

  本已下定決心把人哄回他自己房間的方季北只能對著床上的無賴無奈,雖說估計他是假裝,也不能把人折騰起來,畢竟他體弱。

  當然方季北也可以把人抱過去,但現下這情況……方季北苦笑,也就自己體壯耐得住。

  也不知小歌弄的什麼春藥,居然那麼厲害。幸好當時不是他喝下去,要不然畢子灝還不沒命。

  他卻沒想過,若是他喝下去,也可以找女人來發洩,例如李歌。

  方季北繼續讀,不自覺又皺起眉,隨即感覺到身側躺著的人手心的溫度,於是將眉展平。

  這少年很聰明,有他在身邊,很多事情都變得容易許多。

  但他說喜歡……是當真嗎?還是因為在皇宮這個環境裡,他接觸不到其他人而產生的錯覺?甚至……是因為昨晚的事而起的責任感?

  方季北顯然是傾向於後兩種解釋的。

  要破除喜歡的錯覺,一來是要增加他和其他人尤其是女性的接觸機會,二來是減少他和自己接觸的時間——第一點的話,女性當然最好,但若畢子灝是那種只喜歡男性的人,倒也無妨。方季北統兵數年,哪種人沒見過。

  那人並不是第一次,甚至可能是第無數次。方季北並不知道宮廷規矩,畢子灝說起居舍人是外臣,故此不必是太監,那麼他之前可能是和宮女或者太監吧……

  這麼想,心中隱隱有些不快,只是被方季北忽略掉了

  宮裡現在宮女太監沒剩多少,倒是種地的老頭紡紗的老婆婆一堆一堆的。

  於是第二天醒來,說是要出去活動活動,方季北拽著畢子灝出了宮。

  方季北身體還有些不適,但他好歹一向強壯,不肯總躺在床上,畢子灝怎麼說也是不行。畢子灝無奈之下,只好繞著方季北左右,不停照看他。

  「為什麼要出宮呢?又沒什麼事情……」

  畢子灝奇怪地問方季北,後者回答道:「你忘了?今天是年前最後一次集市,不趁著這時候買點東西,過年的時候拿什麼來送人?」

  ……堂堂皇帝還要送什麼給人?就算送,也不可能送那種地攤貨吧?

  雖是這樣想,畢子灝依然很興奮地陪方季北逛街買東西。

  儘管地攤都是些什麼對聯囍字廉價紅燭奇怪的燈花等物事。按照畢子灝的眼光來看,那些東西出現在皇宮裡,都是對宮殿的一種侮辱。但他這時候只是笑嘻嘻的,還幫方季北出主意。

  「季北,那是飾品店,你去那裡買什麼?」畢子灝跟著方季北拐個彎進了家店,他不由瞇起眼問道。

  方季北笑笑:「宮裡那麼多人,我總得表示下吧。那些不願出宮的姑娘不能自己買這些小東西,我準備點也是好的。」

  聽方季北想著那些宮女,畢子灝臉色就有點不善。偏偏接下來的時間裡,方季北把精神都放在挑選物品上,把他一人晾在一邊。

  這種店子陰氣極重,畢子灝又相貌極好,很快就被一群女子包圍,讓他想靜靜看著方季北都不行。

  他畢竟是極聰明,馬上明白方季北的念頭,便是一陣生氣。若這麼簡單就能喜歡上什麼人,他早在數年前就開枝散葉了,哪裡還會等到現在才情竇初開?

  他接觸過多少女子,又和多少人有過肌膚之親?

  可方季北世上只有一個。並不是美艷得令人心動,也不是柔弱得令人心疼……那樣的人,一抓一大把。但他的方季北,再不會有第二個。

  透過身邊一眾庸脂俗粉,他看到心頭那人側臉,於是微微笑了。

  沒關係,我不要你現在就明白,反正……

  有一輩子時間可以慢慢磨,磨到你懂得為止。

  當方季北終於挑好東西,來到女人群中「撈」出畢子灝的時候,卻見畢子灝手裡拿著樣式粗獷的項鏈啊髮冠啊,一邊還在挑選指環。

  「季北你來得正好,來試試看這指環能不能戴上!」畢子灝還高興地喊,拿著指環就往他手指上套。

  所有東西都是一對,聰明的飾品店不乏為情侶準備的飾物,甚至同心結雙心鎖之類的東西。被拽著試戴那些東西的時候,方季北終於有了「自作自受」的覺悟。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