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
「Elvin Man既然留在G城,就很有可能會去黑門,阿奕,你要留神,他隨時會出現。」曾文浩的囑咐在腦袋中如半瓶水顛簸,寧奕恍惚著,沿山林小道往山上走。
遠遠的,山莊門前的空地上,一輛銀色的賓利挺顯眼地停在那兒,有客到訪,這倒是件新鮮事。
寧奕沒有進去,找了棵一人多寬的榕樹,手插在口袋裡背風頭,耐心等,大約45分鐘之後,山莊的大門開了,枯葉上簌簌響起一前一後的腳步聲,銀色賓利的車窗搖下來:「那這件事,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一截白到病態的手指,玉枝一樣伸出來。
「關……」和方才頗有距離感的口氣截然不同,舌頭尖上含了一個人的姓,關澤脩挺括的背影彎下來,讓出車中男子半張清秀氣的臉,薄薄的鳳眼疏離寡淡,靈活的眼睛從細長的眼尾看人又別有一番風情,只是一瞬的間隙,寧奕認出他,曾在山莊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子,關澤脩私底下那些擺不上檯面的生意,名聲顯赫的貴客。
那雙玉蘭一樣的手像對待一個老情人一樣,細心為關澤脩繫好胸前的領帶:「以後,我沒機會再享受你的服務了吧?」似惋惜,尤不捨,最後莞爾。
沒等來答案,車子便發動了,銀色的賓利融成遠處一個小點,消失在寧奕來時的路。
又在濃蔭底下站了十幾分鐘,寧奕跺了跺發麻的腿,走向大門,在兜裡掏出一串鑰匙,看都不看就用其中一把開了鎖。搬回山莊的那天,他就從門口的石頭縫底下把鑰匙小心摸了出來,撣去一層浮土,小心和自己其他的鑰匙拴到了一塊。
入了屋,往客廳和二樓轉了一圈,沒看見人,反而在地下的射擊室內找到了男人。關澤脩正將一把拆散成零件的勃郎寧槍重新裝上:「回來了?」他頭也沒抬,就知道誰來了。
寧奕靠在門口:「這麼好興致,一個人下來摸槍?」
「來了個朋友,隨便玩了兩把。」
還差一個彈匣沒歸位,寧奕攔住關澤脩:「好久沒和你比一把了,我們倆來一場。」
槍口轉了個頭,被寧奕接到手上,關澤脩縱容地看他將子彈一顆顆推入彈匣:「既然是比賽,贏了,有什麼綵頭?」他伸手去攬寧奕的腰,撈了個空。
卡噠一聲,彈匣入膛,寧奕後退半步,舉槍做了個瞄準的姿勢:「贏了再說。」
寧奕和關澤脩比試過很多次,很清楚這個人的能耐,要是固定靶,他全然沒有勝算,如果能沉住氣,移動靶倒是他的強項,關澤脩沒什麼意見,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跑豬靶在滑道上開始移動,臨賽的緊張氣氛,寧奕卻想到什麼快活事,露出一口白淨的糯牙,笑了:「好像最開始,我們就是這種關係。」
關澤脩從槍架上挑了兩把4.5毫米的小口徑手槍,換下寧奕手裡的勃朗寧:「什麼關係?」
寧奕看了看,挑了把稱手的:「不對眼,互相不服氣,總想著要壓對方一頭。」
「那是你吧。」寧奕尋聲望過來,發現黑色的眼睛正從斜落的睫毛下淺淺地覷他,「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不知怎麼的,寧奕的心就酸了。
「那你怎麼想的?」突如其來的問題,盯著男人完美的側顏,寧奕幾乎要將他看穿。
空氣凝固了幾秒:「你很特別。」關澤脩從睫毛倒落的陰影中對寧奕捎去微笑,他的表情很溫柔,甚至有些天真的回味,「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你很傲氣,但不是驕傲,是骨子裡天生的硬氣。可你的眼睛又很單純,往裡,我能看見你的執著。」
寧奕突兀地打斷他表白般的自述:「想說我傲慢無禮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哪怕他被關澤脩無限深情地望著,心跳猝然漏了一拍,「說來我還挺好奇,當初你是怎麼答應接受顧局的委託的?」老爺子一輩子光明磊落,不可能使手段逼關澤脩點頭,而寧奕也存了一個繞不開的疑問,「教一個警察學會勾『引男人的本事需要不小的勇氣,這種麻煩事,實在不像你會招惹的。」他迫切想知道,關澤脩接近他的真實目的。
「我要說我一早就看上你了,你該不會信吧。」挺作弊的回答,寧奕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一早?是多早?」他以猜忌的目光審度男人的笑。
「你可能不一定記得,我剛回國的時候,有天在黑門外的馬路邊見過你,當時你騎了一輛黃色的死飛車從我身邊經過,差點撞上我。」
那件事寧奕有印象,因為撞壞曾文浩的大黃蜂,他吃了兩個月的方便面存修車錢:「那個人是你?所以你早有預謀?」寧奕驚愕,他完全沒有想到是這個意料外的答案。
關澤脩悉心為寧奕戴上防護用的耳套:「嗯,從一開始,我就對你別有用心。」
寧奕跟受了驚似的快速撇開腦袋:「滿口謊話。」
隔著一副耳套,關澤脩張了張嘴,悶悶的聲音,怎麼聽怎麼不似真實:「對你,我只有真話。」寧奕幾乎要錯覺,這句接近無聲的表達,是他自己腦補的產物。
移動靶的規則,射擊一經開始,就必須連續射完規定的彈數,不得中斷。這是對射擊者思維、反應、判斷和心理控制的綜合考核,稍一點偏頗,就很容易與勝算失之交臂。然而關澤脩想也沒想,頭連著尾,槍聲轟然,一次射完所有的子彈,直到空膛。
換了一張新靶,輪到寧奕,他停在那兒,手裡有槍,可眼裡一片空白:「文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突然的,他像是憋不住了,扣扳機的手指不可查地發抖。
怕是再不說完,這股衝動勁頭就要過去了,寧奕摘掉耳套,逕自往下:「上午隊裡有消息來,他回G城了,也許很快我就能在黑門遇上他。」寧奕為自己的莽撞找了個合情理的借口,「到這一步花了我不少的精力,我不想一點準備都沒有。」關澤脩面目平靜,可迎著寧奕的喉結悄悄滑動了一下,寧奕知道那是他妥協的前兆,只要自己再用一點顫巍巍的眼神去求他,這很狡猾,甚至讓人覺得不齒,可是效果卻拔群,「告訴我,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寧奕想著,真就這麼幹了。
「你知道我無法拒絕你。」關澤脩看著他,俊面孔愴然地笑了笑,「文先生……」鮮少的,男人提到一個人時,會如此掙扎,「他是個很紳士,又很有魅力的人。」聽到這句話,寧奕的心裡咯登一下,涼了半截,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像烈日頭底下曬化的冰稜一樣發出岌岌可危的碎裂聲時,男人又說話了,「那是在別人眼裡,骨子裡,他是一個極度自卑,膽怯又缺乏安全感的人。」
「這聽上去可不像在說同一個人。」
「怎麼判斷一個人是不是表裡如一?」關澤脩問寧奕,「是相信眼睛看到的東西,還是用批判的思維去辯證他的言行舉止,哪一件是真哪件是假?」手指在左胸上輕輕劃過,寧奕無端感到痛疼,心像要從裡被剖開,血淋淋的露出來,「或者,更簡單一點……只依從你的內心對這個人的感覺?」
嘴巴咬緊了不說話,寧奕似乎是有答案的,可又無論如何開不了口,彷彿一出聲,他所有偽裝至今的堅強,就真的該碎了。
捧起低垂的下顎,臉貼著臉,關澤脩吻寧奕鬢角倔強翹起的頭髮:「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只要你問,只要我知道。」這麼說,簡直是把顆心都掏給他。
寧奕的背脊僵了又軟,想好的話折了個頭,吞回肚子裡,換成一種最感情用事的問法:「你有沒有騙過我?」
男人貌似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如果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我說什麼,你還會相信麼?」
黑洞洞的槍口端起來,BANGBANG聲震耳欲聾。
無須看結果,寧奕扔落槍:「你贏了,來拿你的綵頭吧。」
第28章 (下)
硝煙味未散的槍房,明晃晃的燈光,寧奕用手肘推倒關澤脩,將他反摁到桌子上,子彈抖落三兩顆,他們兩的胸膛之間,只橫了一拳的距離。
身子傾得太近,反而看不清那張熟悉的面孔,關澤脩想伸手探一探,他還記得白熾燈下寧奕顫巍巍的眼神,眼眉的線條擰著,在眉心擠出一個淺川,那樣子絲毫不像服輸,倒像要哭。
心裡這麼惦著,手指就動了,攀上熱乎乎的腮頰,沒摸著淚,卻被另一個濕漉漉的東西絆住,寧奕張嘴含住他的一截拇指:「你贏了,我是你的了。」舌頭尖貓似的舔過指腹的紋路,糯牙用勁,狠狠咬了他。
心跳亂了,比痛疼更刺激,是兩肋發麻的體感,關澤脩的聲音像啞火的悶炮,停在理智燒燬前一步:「不是現在。」他用了極大的毅力,將自己從那雙瀲灩的眼睛中拔出,可寧奕擺明不打算放過他。
「為什麼現在不行?」頭一讓開,頸部敏感的皮肉就被火熱到不正常的唇舌吸住,那是求歡的熱度,喉結被濕軟的舌頭舔舐,頂壓著上下聳動,寧奕上揚的眼尾,是情色最本真的紅色,「做』愛還挑日子?你不想要?」露骨的句子,在他嘴裡說出來卻極自然,尤其是那個「要」字,游離在浪和勾『引的邊緣,讓拒絕成為一種遲鈍的反應。
嘴唇和牙都在耍花招,沿關澤脩側讓的頸部,寧奕一路嘬吻出濕津津的痕跡,襯衣的扣子像蔫了的花一樣往兩邊倒開,舌尖在露出來的乳尖上打了個轉,感受到男人如實地繃緊身體,寧奕抬眼覷他忍受中愈顯誘人的臉,似笑非笑地往關澤脩胯下摸去:「還是不行?」
怎麼會不行,西裝褲下蓬起的形狀做不得假,關澤脩蹙眉,肺裡好像一個燒旺的爐膛,出來的只有熱氣,他想將人狠狠摟過來吻一吻,讓他也嘗嘗這焦炙的滋味,可寧奕柔韌的身子魚似的滑下去,滑到兩腿之間,白牙上下一闔,唇貼著一層布料,咬住門襟上的拉鏈。
「不想親自檢驗一下你調教的成果麼?」拉鏈咯咯的被叼著咬下來,白色的內褲被拽著露出恥毛,再往下,那張紅紅的嘴,咬住了他最堅硬也脆弱的地方,關澤脩仰頭,一滴汗從眉峰劃落最淫艷的光色。
是真的咬,嘴巴被撐成一個圓圓的O型,含著個大東西,寧奕很不好受,口活這種事他做得不多,關澤脩也從不認真要求,即便知道要收好牙齒,但興奮頭上,肉莖還是被磕疼了。耳朵裡模模糊糊傳來男人的低吟,像壓抑著巨大的痛苦,寧奕想往後退出來,腦袋卻被人牢牢摁住。
「寧奕……」關澤脩的嗓子沙啞得認不出,十根手指都以一種極其纏綿臊人的方式楔進頭髮絲,他再也不想假惺惺的推諉,緊縮小腹和臀部的肌肉,挺腰,把滾燙的陰莖送入那處滑膩潮濕的口腔。
挺得深極了,那麼硬那麼大的玩意火辣辣卡在喉嚨裡,寧奕本能地想嘔,可又貪婪地,一刻不停地吞著。他在操控關澤脩的情慾,這新鮮的想法讓他克制不住的興奮,兩手扳住關澤脩突出的胯骨尖尖,寧奕突然無師自通地收縮起兩腮的肌肉,彷彿要把他的靈魂都吸出來,陰莖跳動,白漿爆了一嘴。
白色的濁液從寧奕微張的口中吐到掌心,寧奕當著關澤脩的面,反手將兜著他精液的手伸到後面,鑽進鬆垮垮的褲子裡頭:「寧奕……」一個未成形的想法,令關澤脩瞪大了眼睛,可不是驚的,是如癮的慾念。
「別動!」寧奕眼神警告,一手摁著他的胸膛,一手在身後艱難的尋找自己緊縮的肛門。那些不屬於他的體液被擠揉,從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送入身體,他不確定他捅對地方了沒,可又好像沒有別處可以收容,手指怎麼破開那層層如鐵的壁壘,大約是決心,寧奕絆開關澤脩按摩般幫他放鬆腰肢的手,「今晚你什麼都不用做,是我要你。」
用三根指頭掰開屁股渾圓的肉,中指和食指在屁眼裡咕啾咕啾發出過分淫』蕩的聲響,寧奕閉目,咬著嘴角吞下一聲聲本應冒出嗓子眼的哼叫,身體在排斥壓迫的擴張,薄汗從他發白的臉上浮了細密的一層,光打下來,有淒慘而無助的美。
「我來好不好?」看不得他受罪的樣子,縱使那樣迷人,關澤脩仍捨不得。
「不好。」褲子不知何時松到膝蓋以下,皺巴巴的耷在腳踝上,寧奕乾脆一腳踩住從中退出桎梏,將整個下『身都打開,狠心聚攏四根指頭,模仿性器在下頭抽插,汗水珠似的往下淌,寧奕如風雨中巍巍的一支蓮,「說了是我,就得我來,你給我坐好。」
桌子顛得更厲害了,子彈像8月暴雨時節最囂張的雨點一樣往地下砸,寧奕單腿抻在桌沿上,撅起屁股,往關澤脩火傘高張的陰莖上坐,沒有潤滑,只以一點精液開拓,腸道被撐開的瞬間,可憐兮兮的肛口還是傳來猶如裂帛的撕裂聲。
這個姿勢很不容易,寧奕也最終忍耐到了極限,身子一軟,癱倒在關澤脩身上,耳邊是男人粗沉的吸氣聲:「別亂來,你這樣會弄傷你自己。」口是心非,寧奕扭著屁股,放鬆肛肌,往下將男人又含進去點。
「啊……」擦過耳朵的叫聲,不像痛也不像得趣,是不要臉的淫』蕩,針劑一般往血肉裡推入一支內啡□,「痛快點!」汗水在寧奕的身上蜿蜒出動人線條,「讓我爽,或者……讓我疼。」他哼哼唧唧的要求。
誰能挨過這種刻肌刻骨的性感,寧奕就是他命裡那把過不去的割骨艷刀,就算是這場廝殺一樣的性愛會要了他的命,關澤脩也認了。
搖晃的桌子終是承受不住兩個大男人的體重,換了戰場,兩顆被吮到紅艷的乳『頭被抵到牆上,寧奕自己扒開屁股,好讓關澤脩插入的更通暢無阻,他的下頭實在緊,腸道貪婪地夾著楔入來的東西,有生命般的又吸又纏。
乳尖在牆體上磨蹭,快感一陣陣亂竄,寧奕喘著氣,屁股一聳一聳去追關澤脩撞向他的身體,比乳尖更硬的是滴水的下頭,寧奕一手放開了給自己打,一手往後,摸到兩人結合的地方。
腦子裡爽得發麻,屁股裡火燒一樣辣,那地方炙熱黏稠,手指在濕噠噠的腹股溝上摸過,沉甸甸的兩枚卵袋,在臀尖肉上拍打,寧奕的聲音零落地問著:「這算不算你對我做過的壞事?」
關澤脩銜著他濕淋淋的後頸,在繃圓的肩頭落下齒印和吻痕:「疼了?」心裡柔成一片湖泊,關澤脩握緊寧奕蜷曲在牆上的手指,擠進五根指頭,疼惜地揉捏他的關節,舌頭鑽著耳朵嘗好東西似的舔個沒完,「我輕點。」
寧奕突然往後,夾緊他想要退出去的玩意:「再狠點!」整個屁股都收攏來挽留,寧奕無淚地嗚咽,」大力點!狠狠操我!」讓我除了你,什麼都不要記得,不記得照片中當街的熱吻,不記得玉蘭般落在你胸前的手,不記得我的任務你的買賣,只以你自己,做我的男人。
被沁濕的睫毛下,眼神捎來的心意,有一萬封情書都無法述盡的悱惻,關澤脩讀懂了,也或許只是腦袋裡最後一點理智,都被寧奕可憐的眼睛揉碎了,他聳著一把腰桿,發了癲地猛烈挺進。寧奕就像浪尖上的一艘小船,在無垠的慾海中被顛得快散架:「關……關澤脩……」終於,他變調地叫起來,腸道整個痙攣般縮緊,屁股沒命地擺,幾下之後,抽動著身子,射著高潮了。
這樣的荒唐何止一次,好像沒有明天一樣,當夜,他們在山莊的各個角落瘋狂做』愛。樓梯上滴滴答答的汗珠,大喇喇灑在鉛印書頁中的腺液,花瓶中被震倒在地的鶴望蘭,還有臥室那片被扯落的窗簾,蓋住底下糾纏的身體,迎來第一抹晨曦的紅暈。
關澤脩靠在床頭,斜斜看寧奕將99式警察制服一件件穿好:「你果然很適合警服……」寧奕捧著大簷帽轉身,上頭的警徽熠熠生輝,「要走了嗎?」關澤脩問他。
寧奕沉了一下:「是的。」帶著強調的口氣,也是在說服自己,「我該走了。」
和他截然不同的,關澤脩一絲『不掛地袒著身子,兩人昨晚的風流還留在上頭,像個見證,他衝他招招手:「為什麼突然想走?」沒有一個字提到留他,可確實是不想放的。
寧奕放下帽子,真的坐過去,關澤脩笑了,伸手握住他,他也乖乖依了,但很快,這份溫存就被寧奕自己撕開:「我早該走了。」他的這句話說的輕,嘴唇一張一合地翕動,像旖旎的夢在現實的延續,那麼動人心扉,可每一個字,又足夠叫人死了一遍一樣理智。
無遮無攔的窗欞,太陽金箭一樣射透房間,將夢的余影都驅趕,寧奕終於敢迎著陽光看一看男人,卻發現他好像從來沒有看清過他。
「關澤脩,我承認我利用你對我的那點喜歡強迫你給我一句真的,我不光明,你也不磊落,你對我做的事,又何嘗不是在拿捏我的軟肋以退為進?」
「我相信你沒有對我說過謊話,因為更多的你根本也不會對我說。」
「我們都在玩遊戲,耍手段,這不是戀愛,只是為了贏。」
「我們的關係,從來就沒有改變。」
「可是關澤脩……」
「我畢業了,我要離開了。」
他有心劈越荊棘靠近他,卻不想身陷困流的囹圄,是時候結束這段錯亂的關係了。
出乎意外的,男人沒否認也沒吭聲,少頃,他才低下頭,堪堪笑了:「那我豈不是很榮幸,能在寧警官離開前,看到你最漂亮的樣子。」這樣久遠的稱呼,記憶裡彷彿很久沒聽到了。
寧奕眼發酸,嘴角輕咧:「呵,沒聽過用漂亮形容男人的……你就不會換個別的詞?」
「那這樣會不會好點?寧奕,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寶貝,自你之後,我的眼裡再無珍寶。」
那股酸意幾乎要灼傷他:「關澤脩,你說的話裡,究竟有幾句是真的?」
「這一句,最真。」指尖劃過一道耀眼的光輝,重重落在寧奕胸前,是項鏈:「一個紀念。」
「你媽媽的項鏈……你就這麼……給我了?」鎖匣晃動,有磕碰聲打裡傳出來,「裡面是什麼?」寧奕掂著手心裡的份量,心尖顫。
「打開需要鑰匙,想要的話,你可以拿東西和我換。」
「不要,你趁早拿回去。」寧奕作勢要還給他,可摘的動作太慢,手又握得太緊。
「呵呵。」寧奕以為男人伸過來的手,是要撫在自己臉頰,但結果,只是玩笑似的落在屁股上,「你這裡……真叫人瘋狂,再多一次,我都會捨不得你離開。」
黑眼睛的落寞不似假的,關澤脩看著寧奕胸口的項鏈:「留著吧。」笑容慢慢蛻變回最初二人相識的疏離,「天亮了,我的警官,我們該道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