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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96章
第96章 無情道

  陳伯衍一人一劍一句話, 便叫全程噤聲。

  機靈些的立刻反應過——劍閣大師兄在此, 那他家小師叔還會遠嗎?

  一個人回頭,一群人紛紛回頭。

  霎時間, 所有人都回頭看向孟七七的方向, 著實讓孟七七享受了一把萬眾矚目之感。方才被陳伯衍扶住的少年修士, 更是激動得無法名狀,雙眼發亮地看著孟七七, 一聲「孟前輩」響徹雲霄。

  「嗯。」孟七七淡然應了一聲, 人群便主動為他分開一條道。

  孟七七走到陳伯衍身邊,轉身看著一眾修士, 道:「誰動的手, 自去面壁一個時辰。」

  話音落下, 人群中頓時有幾個青年男子漲紅了臉。其中一個握緊拳頭,看著便不大服氣。

  孟七七眉目冷峻,道:「不服氣是不是?你們回頭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別人尊稱你們一聲仙君, 那是看得起你們。反觀你們自己, 是否擔得起這個稱謂?」

  聞言, 眾人下意識地回頭,就見無數普通人站在不遠處,一個個意味不明地看著他們,時而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麼。

  他們聽不到,卻更覺羞恥。

  孟七七再道:「你們是來此尋求機緣的,不是來給仙門丟臉的。不想面壁就立刻滾蛋。」

  孤山小師叔還是金陵城中的那個小師叔, 強硬、不容置疑。

  眾人面面相覷、議論紛紛,卻無一人敢上前與他硬抗。很快,一個青年修士走上前,沖孟七七抱拳行禮,什麼話都沒說,便自己走到一旁對著城牆面壁去了。

  一旦有人服軟,其餘人心裡便沒那麼抗拒了,不過片刻,城牆下便站了一排人。之前衝陳伯衍大喊大叫的那位也心不甘情不願地隨了大流。

  事情順利解決,餘下來的人紛紛上前與孟七七見禮。不遠處的圍觀者們則已驚呆了,平時裡這些修士哪一個不是眼高於頂的,即便不會主動欺壓普通人,可骨子裡的優越感總不會少。

  可現在呢?

  這些人一個個都排著隊與孟七七打招呼,可見這位仙君地位真的很高、很高啊。

  地位很高的孟七七當仁不讓地佔據了悟道石這個最好的位置,無人敢搶。孟七七卻並未急著坐下來感悟,他負手站在悟道石旁抬頭看著牆上的神京賦,驚訝地發現在他頭頂的位置竟然寫著一個「七」字。

  「這可真是巧啊。」沈青崖也發現了。

  「是啊。」孟七七笑著,轉頭道:「大師侄,你在那兒看好了,別讓他們再生什麼幺蛾子。」

  「好。」陳伯衍道。

  「那你便留在這兒吧,子鹿,我們走。」孟七七雷厲風行,轉身便走。

  「小師叔……」陳伯衍怔住。

  沈青崖也怔住了,他回過神來忙跟上去,問:「你就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兒啊?」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孟七七走得瀟灑,一步跨出,身影已出現在十丈之外。

  「孟前輩!」方才那少年修士風風火火地跟上去,徒留一大群人跟陳伯衍一樣怔愣。陳伯衍怔愣是因為自家小師叔竟就這樣棄他而去,其他人怔愣是因為這麼好的悟道之處,孟七七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放棄了?

  不愧是孤山小師叔啊,行為不是他們可以揣摩的。

  沈青崖卻可以從孟七七的神情判斷,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邊走邊問道:「你又有什麼主意了?」

  孟七七轉頭衝他眨眨眼,道:「神京賦啊,昔年堯光皇帝以一篇神京賦築下大陣,堪稱神來之筆。若要在此悟道,那為何不從神京賦本身入手,還要去捨近求遠呢?」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了神京賦開篇的位置,抬頭望去,三個如小山般巨大,又如高天之雲般飄渺的大字「神京賦」,高懸頭頂,右下角還有堯光皇帝的落款。

  「說起來,扶搖山人的那柄劍,也叫搖光,不過字是不一樣的。」沈青崖道。

  「搖光是天上的一顆星辰?」孟七七道。

  沈青崖點頭,問:「你想參悟神京賦中的陣法之力?」

  「也不盡然。」孟七七實際上也說不清他想透過這篇《神京賦》參悟什麼,這只是他的一個直覺。周自橫都說了他資質差,讓他像纏花仙子那樣幹打坐是不可能的,那他不如老老實實地把《神京賦》看一遍,說不定能有裨益。

  聽他解釋了一遍,沈青崖倒很贊同他的做法,決定與他一同參悟《神京賦》,還能互相交流、取長補短。

  說幹就幹,兩人從第一句話開始研習,時而御劍去往高處觀看字體的全貌,時而落到地上,拿劍在地上臨摹,默契十足。

  旁人見狀,紛紛駐足觀望。不多時,有人便按捺不住地加入了他們的隊伍,跟著一起飛上飛下。那個一路追著孟七七跑過來的少年修士更是一臉興奮地跟在孟七七身側,時刻都佔據著最近的那個位置,對孟七七仰慕至極。

  孟七七看得忍俊不禁,便沒有把他趕開。

  可那廂陳伯衍的臉色一刻冷過一刻,悟道石旁的位置空懸著,愣是沒人敢過去坐。好不容易等到孟七七來了,陳伯衍一眼便瞅見了他身旁那個小跟屁蟲,氣氛驟冷。

  「嘶,怎麼那麼冷啊……」少年搓了搓手臂,這一晃神,便慢了半拍。再想跟上孟七七,卻發現他身邊的位置已經被陳伯衍佔了。他哪敢跟陳伯衍搶位置,便只好委屈地跟在後面,當一條小尾巴。

  「小師叔叫我好等。」陳伯衍道。

  「這才多久,大師侄便想我了?」孟七七走過陳伯衍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猶如蜻蜓點水。

  陳伯衍答非所問:「一個時辰快到了。」

  孟七七假裝不知,道:「那悟道石這麼好的位置,小師叔賞你了。」

  陳伯衍無奈,正要追上去,前方忽然衝出一個人來,擋住了孟七七的去路。那人衣衫破舊卻很整潔乾淨,看著已是不惑的年紀,面目白淨。

  他撲通跪在孟七七面前,二話不說磕了一個響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孟七七微微蹙眉,便見他抬起頭來激動地說道:「孟前輩,請您收下我吧!讓我去孤山做個掃灑弟子都可以,我一心修道,絕對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求您收下我吧!」

  話音落下,無數道目光望過來。許多人佩服此人的勇氣,卻也不乏有人認出他來,目光裡流露出一絲鄙夷。

  孟七七神色未變,只說了三個字——「憑什麼?」

  那人愣住,隨即慌忙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舊紙遞給孟七七,道:「這是我畫的四面城牆的圖,哪個地方更容易悟道,我都標出來了。相信我,我本是神京人,自年少起便在此尋求機緣,二十餘年不曾懈怠!真的,我不騙你,我標出來的地方都曾有人悟過道,我都整理好了!我問過許多人,不會有差池的!」

  二十幾年?

  圍觀者紛紛咋舌,這人也是夠執著的,尋常人恐怕根本撐不過兩三年便要放棄了。如此心性,若能得到高人指點,或許還真能有所成就。而且那張紙,如果那人說的是真的,那可就是個寶貝啊。

  然而孟七七隻是看著他,無動於衷。

  「請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悟道石雖好,可已經很久沒有人在那裡有所收穫了,那兒已經沒用了。我把這張紙獻給劍閣,只求劍閣能收我入門,絕無他想!」那人深怕孟七七不信,膝行幾步,獻寶似地想要將那張舊紙塞給孟七七。

  孟七七低眸看著那張被人仔細看過無數次,邊角都已磨損,卻仍平整的紙,可想而知它的主人有多麼寶貝它。

  它或許很有價值,可孟七七並不想要。

  「我孤山劍閣不修無情道,你走吧。」說罷,孟七七飄然而去,沒有絲毫留戀。

  那人愣了愣,似是完全沒料到是這樣的結果,轉身便想去抓孟七七的衣角。然而一柄劍無情地攔在他的面前,讓他脊背發涼,完全不敢動。

  「我、我不是騙子!」他緊緊地攥著紙,低聲咆哮。

  他想不通,他只是獻上寶物,希望能得高人一觀,賜他一個機會,又有何錯?他也說了,只希望能去孤山做一個掃灑弟子,為何連這點機會都不給他?

  他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二十多年的心血,為何被棄如敝屣?他可只獻給了孟七七一個人!

  旁人也多有不解,即便孤山劍閣門檻高,那換個條件把那紙拿到手不就好了。孟七七說他們不修無情道?這是什麼意思?

  眾人紛紛看向攔住那男子的陳伯衍,盼著他能給個解釋。

  陳伯衍最是無奈,小師叔每每瀟灑走一回,那收拾爛攤子的自然就變成了他。這不,他望過去的時候,孟七七還伸手朝他揮了揮。

  那小屁孩兒又跟上去了。

  默默地在心中深吸一口氣,陳伯衍看向眸中已泛起一絲憤恨的男人,冷聲問:「你說你在此求仙二十餘年,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可曾為家中謀一生計?」

  那人啞然,四下皆寂。

  陳伯衍再問:「觀你衣著破舊,可見家境清寒。破舊卻不髒亂,腰間更有女子所繡荷包,可見家中仍有人全心照料。但你有手有腳,卻耽於求仙問道,二十餘年荒廢度日,至今一事無成,可對?」

  「我不是……」男人臉色陡然煞白,攥著舊紙的掌心沁出涔涔冷汗。他急於辯解,可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裡,身上的衣服更似虛設,如被人扒了皮一般。

  「你是什麼,無人可以為你定論,你自心知肚明。」陳伯衍不欲與他多言,最後掃了他一眼,道:「滾吧。」

  男人徹底歪倒在地上,眾人的譏笑與議論,如帶刺的荊棘一般抽打在他身上,讓他幾欲瘋魔。二十餘年執著求仙,真的是他錯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

  「我並非一事無成,我有這張紙,這是我的心血,是你們不相信我!」男人大喊著,眼中迅速爬滿血絲。

  可仙君已遠,任憑他如何嘶喊,陳伯衍都不曾回頭。

  最後是沈青崖不忍心,停下來勸道:「修仙講求機緣,二十餘年已經空度,不如回家好好享受人倫之樂,莫要再深陷其中。以你的執著,興許在別處也可有一番作為。」

  可那人赤紅著眼,哪裡聽得進沈青崖的一言半語。沈青崖無奈搖頭,便也去了。

  孟七七見他追上來,道:「你理他做甚。」

  沈青崖笑笑:「若他能回家去好好過日子,豈不也是功德一份?對於他的家人來說,總是好的。」

  「只怕他不會聽你的。」孟七七回頭看了一眼,那男人已被其他人請去了。他孟七七不感興趣的寶貝,總會有人感興趣的。

  不過,其實孟七七也不是真的一點都不感興趣,誰叫他最看不慣那種有手有腳恍如殘廢的人呢。

  若那寶貝真的有用,但凡他有一點修仙的資質,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無所成。要麼,寶貝沒用。要麼,他真的比孟七七還廢。

  三人不再多言,繼續循著牆根參悟《神京賦》。

  《神京賦》中有許多生僻字,孟七七不認得,便總請教沈青崖。只是不知何時起,無論他往左看還是往右看,第一眼看到的都是陳伯衍。

  沈青崖呢?距他足有三丈遠。

  那個小跟屁蟲就更遠了,蹲在牆角一臉幽怨地看著他。

  「你都對他做什麼了?」孟七七忍不住問。

  「沒什麼。」陳伯衍只是把丹田中的小無妄放出來陪他玩了一會兒,但他並不打算告訴孟七七。

  孟七七可不信他,他盤腿坐在秀劍上浮於半空,心分二用。一邊觀摩著牆上的字,一邊揶揄道:「我可都看見了。」

  陳伯衍不予置評,冰寒的目光停在孟七七身側,一柄小劍賊頭賊腦地從他身後探出個劍柄來——不是無妄還能是誰?

  「回來。」陳伯衍發話,小無妄只好嗖的一聲化作流光,被收回去了。

  孟七七還神奇地從它身上感受到一絲反抗,眼珠子一轉,壞心又起。他隨手召出了自己的本命小劍,小小的一把,跟它的名字一樣秀氣得很,繞著陳伯衍轉。

  陳伯衍:「……」

  剛收回去的皮猴子在丹田裡待不住了,上躥下跳還翻了個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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