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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125章
第125章 白雲深

  孟七七取完酒, 又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木箱子, 然後解開箱子上的元力鎖,一件件東西往外掏。

  暗器、丹藥, 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玩意兒, 眨眼間便堆滿了他的腳邊。這其實才是他重回草廬的最重要的目的, 此去蜀中不知會遇上何種凶險,多備些東西總沒有錯。

  隨後兩人又去了三味堂, 托掌管三味堂的藥婆婆幫忙練了一些丹藥。約定好取藥的時間, 孟七七便匆匆趕回他的小樓。

  小樓名叫白雲深處,掩映在竹林間, 與其他的樓宇都相隔甚遠。

  不知是哪位師兄派人前來打掃過了, 小樓的門敞開著, 風穿堂而過,吹得樓裡薄紗輕搖,一如當年陳伯衍跪在樓外請求孟七七收徒時看到的一樣。

  孟七七一回到樓內,便立刻打坐入定。禁術的反噬快來了, 他需要把傷害降至最低。陳伯衍在一旁為他護法, 不一會兒小玉兒和青姑也來了, 還搬來了自己的鋪蓋捲兒。

  原來,之前因為孟七七還未回來,三師娘便讓他們住在自己那兒,免得他們在這偏僻的小樓裡,沒個照應。如今孟七七回來了,他們自然要搬回來與師父同住。

  「大師兄, 師父他還好嗎?」小玉兒抱著他的鋪蓋捲兒坐在門檻上,擔憂地看著他師父。

  「放心,他沒事的。」陳伯衍摸摸小玉兒的腦袋,目光卻也片刻不移地落在孟七七身上。寧靜的午後,一大兩小守在小樓的門口,等日頭慢慢西斜。

  這可苦了其他的師兄弟們,譬如閣主座下的其他弟子,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大師兄決策,愣是找不著人。

  經徒有窮師弟的好心提醒,他們才找到小樓。風風火火地跑過去,收穫大師兄冷酷無情的一眼:「不要喧嘩,驚擾了小師叔,所有人去刑堂領罰。」

  眾師弟瑟瑟發抖。

  小師叔氣得在背後吐出一口血來。

  眾師弟驚恐昏厥。

  小師叔擺擺手表示無礙,這吐血麼,吐著吐著就習慣了。然後眾師弟就看到他們那個冰山大師兄,一把抱起虛弱無力的小師叔,到最裡屋去了。

  鴉雀無聲。

  這怎麼感覺有點……不大對啊?

  入夜,小玉兒哼哧哼哧地又把他的鋪蓋捲兒抱進孟七七的房間,準備跟師父一起睡,好照顧他。可是等他到的時候,床邊的位置已經被大師兄霸佔了。

  「大師兄,我要睡這裡照顧師父的。」小玉兒誠懇說道。

  陳伯衍想了想,問:「你師父可有告訴過你我們的關係?」

  小玉兒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的懵懂無知。可就在陳伯衍放棄這個問題時,他又問:「大師兄,你是想做我師娘嗎?」

  陳伯衍:「……」

  小玉兒:「除了我,只有師娘才可以跟師父一起睡的。蕭瀟師弟已經大了,青姑師姐是女孩子,都不可以跟師父睡的哦。」

  陳伯衍無言以對。

  小玉兒最終放過了他,因為青姑急匆匆跑過來,摀住他的嘴把人拖走了,還順手把門帶上。姐弟兩人不知道在門外咕叨著什麼,總之隔了許久才跑開。

  陳伯衍失笑,轉頭看了看已經睡著了的孟七七,和衣在他身邊躺下,伸手輕拍著他的背,用自身的元力一遍遍地幫他舒緩經脈。

  其後的幾天,孟七七一直保持著虛弱無力的狀態。要麼躺著,要麼打坐入定,日子過得相當平淡。

  徒有窮和戴小山幾個去過金陵城的,時常來小樓報導,就連獨來獨往的穆歸年也來向孟七七請過安。只是他們都不敢打擾孟七七休息,總是跟小玉兒和青姑在小樓外玩耍。

  孟七七時常倚在門口看他們玩鬧,聽徒有窮抱怨說「三師娘的蘆花雞太狡猾了,怎麼也捉不到它」。他知道,這幫小兔崽子打著為小師叔燉雞湯的名義,在痛失第十三盆君子蘭的大師兄的默許下,已經對蘆花雞實施了三次抓捕行動。

  可惜孟七七到現在都沒能喝上雞湯。

  今天他們採取了第四次行動——用大師兄的第十四盆君子蘭作誘餌,誘捕蘆花雞。

  但毫無疑問,這事兒是瞞不過陳伯衍的。此時此刻參與此次「剿匪」活動的弟子們,總計七人,正一字排開站在小樓前,生無可戀地接受陳伯衍的批評教育。

  這其中竟然還有穆歸年。

  據說他只是恰好路過,被蘆花雞啄了一口不說,還被當作同謀一同逮了回來。

  孟七七笑得眼淚直流,只覺得因為身體虛弱而變得有些陰鬱的心情,都輕鬆許多。

  第五日,孟七七身體已無大礙,蕭瀟的信也如期而至。

  信上說,皇帝果然開始懷疑開啟大陣者另有其人,神京的戒嚴恐怕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再加上皇帝把先後兩任孤山小師叔逼出神京的傳聞,近日神京街頭的修士大為減少,還爆發了一起修士與普通人的衝突。

  另外,季月棠仍在西林書院讀書,鬼羅羅則離開了神京,不知去向。

  最後,蕭瀟提到了蔡東家。如今的吉祥客棧擺滿鮮花,生意好得很。公主殿下奉命整頓後三街,已經把吉祥客棧的地皮直接判給了蔡東家,從此以後再也不需要擔心交不上租子了。

  「有公主殿下照拂,吉祥客棧不會有問題的。」陳伯衍訓完話,走過來坐在孟七七身邊陪他。

  「我不擔心這個,我在想季月棠和鬼羅羅之間,會不會也有關聯。還有金滿,他與陸雲亭的賭約牽扯出了扶搖山人,更藉機把那個同樣會一百零八劍蓮華的神秘人抖落出來。他的這條線,看似與張家血晶石這條線沒有太大的關聯,可仔細想想,卻又無法完全分割開來。他會提醒我這個人的存在,證明他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隱秘,有關於這個扶搖山人,還有周自橫。」孟七七道。

  陳伯衍思忖片刻,道:「若要大膽猜測,還有一點不知小師叔有沒有想到——扶搖山人那把失蹤了的劍,名叫搖光。」

  孟七七微微眯起眼:「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神京城中也有一把劍失蹤了,它是堯光帝的佩劍。但僅憑名字的相似,不能說明什麼。」

  「可拿走無名劍的,應該是纏花仙子。」陳伯衍道。

  「即便搖光劍就是無名劍,可它現在在哪兒呢?」孟七七問。

  「我有預感我們很快就會見到它。」

  「你確定?」孟七七挑眉。

  陳伯衍道:「都說蜀中是個神奇之處,天下仙門三千,有九成九都在蜀中。蜀中的山,十座裡有九座跳下去,都能撿到絕世秘籍。我相信我們的運氣也不會差。」

  「我的運氣一向不差,是你的太差。」孟七七挑眉。差到能失憶,這運道天下絕無僅有。

  「是,小師叔。」陳伯衍乖乖服軟,看著孟七七明顯變好的心情,語氣也變得溫和許多。

  此時被陳伯衍訓過後蔫了吧唧的一群人,又重新振作精神,熬不成雞湯,決定去烤魚。為了謹遵大師兄教誨,玩鬧的同時也不忘修煉,他們決定去山下用孤山劍訣插魚,然後把魚烤了獻給小師叔。

  不用說,這麼完美的法子,一定是徒有窮想出來的。

  結果當然是他們差點炸了整個河道,捕回來一大筐魚,無一活口。陳伯衍幾乎可以預見明日山下就會流傳「有食人魚怪出沒,場面血腥」的謠言,屆時村民們上山求援,他是管還是不管?

  徒有窮知道大師兄要動怒,憑藉其多年的鬥爭經驗,他先攛掇著大家把魚烤了,然後讓小玉兒拿著烤魚屁顛屁顛地獻給小師叔,拉攏敵營大將。

  這魚其實烤得並不好吃,但孟七七看著小玉兒沾了灰黑的臉和期待的小眼神,覺得滋味還是不錯的。

  於是當陳伯衍沉著臉準備鎮壓時,孟七七伸手攔住他,救下了一幫縮著脖子當鵪鶉的頑劣師侄。

  「好了,看在這條魚的份上,今日就先饒過他們吧。」孟七七笑道。

  「小師叔,師弟們太過頑劣,不管不行。」陳伯衍堅持。

  孟七七便慢悠悠地咬了口魚,道:「那我吃了魚,就是共犯,你豈不是還要罰我?」

  陳伯衍無奈:「師侄不敢。」

  聞言,孟七七朝小玉兒眨眨眼。小玉兒又朝徒有窮興奮地握緊小拳頭,大家都很開心,除了陳伯衍。

  更讓他不悅的是,孟七七身體恢復大半後,便再也不讓他陪床了。不讓他陪床便罷了,還讓他去打坐。

  打坐這件事,算是永遠都過不去了。

  那陳伯衍也不打算與他好聲好氣地來,要他去打坐?可以。

  月光如水潑滿地面,孟七七被陳伯衍一把拽在懷裡,被迫一同打坐。他愈掙扎,陳伯衍抱得越緊,最後他只能無力地喘著氣,道:「趁人之危,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陳芳君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漢,趁人之危又算得了什麼?」陳伯衍把頭擱在他肩上,嗅著他剛洗過的發間清爽的氣息,低聲道:「你再動,怕是連坐懷不亂也不能了。」

  孟七七果然不動了,只是他心跳得厲害,身上又僅著一件白色裡衣,鬆鬆垮垮的。他兀自調整著氣息,陳伯衍卻不讓他如願,一隻手探進裡衣觸摸到他發燙的皮膚,一點兒都不含蓄。

  孟七七咬牙切齒,道:「你既做了君子,就不能如君子一般表裡如一嗎?」

  陳伯衍輕笑:「我何時承認過我是一個君子?」

  「真該讓你那些師弟都來看看,他們大師兄到底是什麼人。」孟七七抓住他作亂的手,語含嘲諷。

  陳伯衍絲毫不氣,親吻著他的耳朵,在他耳旁輕輕吐氣:「好啊,不如小師叔現在就讓他們過來,讓他們看看我們在幹什麼。」

  「你要不要臉?」孟七七轉頭看著他。

  「小師叔。」陳伯衍與他對視,道:「我們的事,我已經想起大半了,你要讓我回憶一下從前相處的細節嗎?」

  孟七七心中警惕,立刻回絕。

  陳伯衍卻自顧自地說著:「你記得我們第一次的時候,你跟我說什麼嗎?」

  「閉嘴。」孟七七伸手摀住他的嘴:「我陪你打坐,行了吧?」

  陳伯衍在心中無聲地喟嘆著,那是代表著滿足、歡愉的嘆息。隨著塵封的記憶逐漸甦醒,他被冰冷表象掩蓋的本性,開始慢慢、慢慢地恢復。面對別人,他當然不能有所表露,世人熟知的,也僅僅只是那個拜入孤山後的陳伯衍。

  只有在面對孟七七時,他才是最真實的他。

  可是,他又隱隱感覺到自己與從前有所不同了。

  若是從前的陳伯衍,此時他一定已經把孟七七脫光了衣服壓在床上。年少時血氣方剛,他有時並不能很好地顧及孟七七的感受,他想要,就做了,沒什麼可猶豫的。

  現在他卻捨不得了,哪怕只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哪怕孟七七仍是那個學不會拒絕他的少年。

  於是他就這樣抱著孟七七坐在席上,兩人的心貼得極近,在月光下產生著奇異的共鳴。

  這原是一個溫馨的畫面,可很快陳伯衍發現孟七七正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他,似是猶豫了很久,才開口道:「你是不是……」

  話說道一半,又戛然而止。

  但陳伯衍知道他準沒好話,果然,孟七七狀似無意地瞟了眼他下面,表情很是懷疑。

  陳伯衍被他這眼神氣到了,這小瘋狗到底有多不識好歹?

  孟七七心知不妙,立刻正色道:「方才蕭瀟的信上還提了一句話,季月棠曾對他說,我是因為你的劍體覺醒,所以才有了修煉的資格。你說他的話是真的嗎?」

  陳伯衍蹙眉:「他確定這麼說?」

  孟七七:「確定。我起初以為是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經脈打通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結果。可我現在仔細想想,你我之間確實存在某種奇妙的聯繫,這在我們分開之前是絕對沒有的。譬如你的本命劍對我的親近,我體內留有的你的劍痕的力量,這都是極為特殊的現象。」

  「其實想要證明這一點並不難。」陳伯衍道。

  「嗯?怎能證明?」孟七七疑惑。

  「只要你親我一下,無妄會告訴我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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