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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126章
第126章 共鳴者

  孟七七對陳伯衍的話將信將疑, 因為恢複本性的陳伯衍可是臉厚心黑之輩。可他是個男人, 親一下又不會怎樣,扭扭捏捏反倒顯得小家子氣。

  既然要親, 那就要大大方方、掌握主動。

  於是孟七七捏著陳伯衍的下巴直接親上去, 調戲陳大師兄, 他可是行家。

  可是這一親,壞了。

  孟七七的腰被陳伯衍牢牢箍住, 神識在沒有他本人授意的情況下主動張開, 與陳伯衍的交融在一起。這樣的親吻,不僅僅是身體的接觸, 更像是兩個人靈魂的交流。

  這是……神識共鳴?!

  孟七七閉上眼, 甚至在腦海中感應到了無妄的存在, 他看到了那柄懸於陳伯衍丹田之中的小劍。

  它在嗡鳴、在興奮地翻跟頭,甚至於孟七七好似讀懂了它要傳達的意思。

  它在說——你本來就是我的一部分。

  這太神奇、太讓人震驚了。

  無論是無妄傳達的意思,還是這次神識共鳴,都太神奇了。古往今來, 從沒有哪兩個修士可以共鳴到這個程度。即便是感情甚篤的道侶、或是親生的兄弟, 想要達到神識共鳴的程度, 也是需要無數次嘗試的。

  他們會不可避免地失敗,甚至有時需要借助特殊的功法,因為每個人的神識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可是他與陳伯衍僅僅憑藉一個吻就做到了,而且他能感覺到因為這個共鳴,他的神識在不斷壯大。

  那一瞬間,他感知天地元氣的能力、吸收的速度, 彷彿都有了恐怖的增長。

  孟七七用力推開陳伯衍,大口地喘著氣。

  陳伯衍擁著他,問:「怎麼了?」

  「我感覺……」孟七七微微蹙眉,他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明明神識共感對他來說是好事,可他心中卻忽然產生一種危機感,好像他變得不是他自己了。

  緩了口氣,孟七七問:「無妄說,我是它的一部分,是什麼意思?」

  陳伯衍的眸中泛出一絲驚訝,他並沒有聽到兩者的交流。沉默片刻,他說:「或許就是字面意。」

  「字面意思?」

  「我的劍體覺醒得並不完全,阿秀。」陳伯衍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道:「陳家每一個覺醒者,最後修的都是無情道。所以當時我的失憶、性格的轉變,沒有任何人覺得奇怪。」

  孟七七驀地站起來:「你之前怎麼沒有告訴我?」

  陳伯衍望著他,說:「如果可以,我寧願你永遠都不知道。」

  「可是你現在已經告訴我了!」孟七七覺得這事兒太荒唐了,什麼無情道,難不成日後陳伯衍要再把他忘掉一次嗎?!

  陳伯衍站起來,輕輕抓住他的手,道:「你看,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可是你難道沒想到嗎,你已經把我拉回來了。」

  孟七七蹙眉,陳伯衍便繼續解釋道:「沒有任何一種天賜的強大,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大道無情,它贈與你強大的力量,必定會把你變成與它一樣的存在。也只有這樣,力量才會更純粹。對於陳家和他背負的使命來說,我作為一柄力量強大的劍,比作為一個人,更有用。」

  孟七七不認同這種說法,立刻就要駁斥,可陳伯衍攔住他:「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這是事實,在陳家歷代的犧牲面前,幾乎沒有可辯駁的餘地。我娘是有私心的,所以她把我送到劍閣做最後的努力,但若我歸去時仍走了前人的老路,那她也沒有任何辦法。但現在看來,她把我送到劍閣可能是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因為……我?」孟七七問。

  「你還記得嗎?我剛到劍閣就碰到了你,即便這幾年中我們並沒有在一起,可影響卻始終存在。我放不下你拒絕收我為徒的事情,不管我有沒有忘記你,你始終在我心裡。大道對我的轉變,就永遠無法徹底完成。」

  孟七七從不知道在他們分開的這些年裡,還有如此緊密的聯繫。他來回地踱著步,蹙眉深思:「那無妄說的我是它的一部分,具體是指?」

  「大道沒有料到的一點就是——劍體覺醒之時,你就在我身邊。儘管我昏迷著,但劍體覺醒時爆發出的力量還是遵從我的本心,分了一小部分進入你的體內。所以你我的神識高度契合,力量同出一源,這或許就是無妄想表達的意思。」陳伯衍道。

  孟七七驀地停下來,他想起周自橫的話,喃喃道:「老匹夫曾經說過,那天我受的傷真的很重,丹藥根本救不回來。如果不是我突然打通經脈獲得了修行的資格,他用自身的元力幫我運功療傷,那我就、我就……」

  所以救了我的人,還是你嗎?

  孟七七的心有些亂,既生出無限暖意,又覺得這事兒實在是……老天爺像跟他開了一個玩笑。它欺騙了他,讓他以為自己總在孤單行走的路上,可事實證明,無論是在每次元力對沖時保護他的,還是在關鍵時刻救下他的,都是陳伯衍。

  他就像另一種意義上的失憶者,與陳伯衍一樣在黑暗中摸索。

  他忽然記起周自橫對他說過:有情無情其實只在一念之間,不要讓老天矇蔽了你的眼睛。

  他曾經怨過陳伯衍嗎?

  確實是怨過的,他又不是什麼聖人,沒有多高尚的情操。可如果這只是老天爺設下的一個騙局,那就太操蛋了。

  「阿秀。」陳伯衍看著他明明剛開始很感動,瞬間又一副要發飆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他抓住孟七七的手,道:「如今我與無妄的交流還不夠順暢,剛才那些只是我的推測,不過,我們可以再驗證一下。」

  「怎麼驗證?」孟七七疑惑。

  「把手伸出來,運轉功法。」陳伯衍說著,拉著孟七七重新盤腿坐下。兩人掌心對掌心,功法運轉的同時,銀色的蓮花與劍痕同時在掌心浮現,而後,緊緊貼合。

  「砰、砰……」這是孟七七的心跳聲,愈發地清晰、強勁。他感覺掌心在發熱,隱隱有銀光從指縫中透出。

  不對,他怎麼掙脫不開了?

  孟七七心中一凜,變化突然襲來。

  他體內的元力忽然開始暴走,以極快的速度穿過經脈、透過右手掌心,然後直衝入陳伯衍的體內。

  右掌出、左掌進,兩人的元力在雙方體內形成了一個大循環,且沒有一絲阻礙地融合在一起,好像它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可是孟七七失去了對元力的掌控,這就有點可怕了。他急忙睜眼向陳伯衍看去,可陳伯衍卻也搖了搖頭。

  這個結果,顯然有點出乎意料。

  而與此同時,元力運轉到極致,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他們的掌間悄然甦醒。

  「轟——」一聲巨響。

  正在安睡的青姑和小玉兒只覺得整張床,不,是整棟樓都在震,他們急急忙忙從床上下來,然後驚愕地看到樑柱上已然出現了裂縫。

  「師父!房子塌了!!!」小玉兒一邊跑一邊往孟七七那裡去,中途碰上同樣狼狽逃竄的青姑。青姑還算冷靜,拉著小玉兒就往外跑:「別管師父,他跟大師兄在一起呢不會有事的!」

  姐弟倆前腳剛跨出小樓,後腳,「嘩啦」一聲整個樓都散了,揚起的塵土比周圍的竹子還高。

  「師父!大師兄!」小玉兒和青姑大聲呼喊,孤山上的其他人也感受到了此地的震動,紛紛趕來。

  唐禮是來得最快的,因為他住得近,本來也沒睡著。瞬息之間,他在腦海中構建了無數可能的場景。譬如朗胥提前出關、夜襲孤山啦,譬如小師叔的哪個仇家又殺上門來啦,可萬萬沒想到,他看到的居然是一片廢墟。

  廢墟上還坐著他的小師弟和大師侄,兩人衣冠不整的,可身上看起來沒有一絲傷痕,誰知道他們剛才在幹什麼呢?

  都把樓給震塌了!

  唐禮覺得有些氣短,這時有人扯了扯他的衣擺:「師伯、師伯!」

  他低下頭,就直直地撞上小玉兒那隻妖異的眼睛,而後兩眼一翻,「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青姑急忙拉住小玉兒:「小玉兒你幹什麼呢?」

  小玉兒很無辜:「我給師父打掩護啊。」

  還坐在廢墟中滿身狼狽的孟七七:「……不如我們明天一早就走吧。」

  陳伯衍:「你確定?」

  孟七七:「不然你怎麼解釋?五師兄雖然脾氣好,可他都被小玉兒弄暈兩次了。」

  陳伯衍:「我想師父和師伯會更好奇我們到底幹了什麼。」

  「滾你丫的犢子,現在就走!」

  孤山小師叔孟秀與大弟子陳伯衍因為奸、情敗露連夜出逃,從此以後成了仙門中赫赫有名的亡命道侶。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陳伯衍牢牢握住孟七七的手,打破了他出逃的幻想:「就這點膽量?」

  孟七七挑眉:「甭跟我扯什麼膽量,也不知道是誰,明明恢復了記憶,卻慫得像只小雞一樣。以前睡我的膽量去哪兒了?你都拿去喂蘆花雞了麼?」

  匆匆趕到的各位師伯們:「……」

  破關而出的閣主薛滿山:「你們兩個,給我去跪在祖師石像前,沒有我的命令不准起來。」

  三師兄裴元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急道:「師兄!」

  二師兄褚令庵咳嗽一聲,艱難開口道:「師兄,這小師弟和芳君……這不太好吧,若被其他弟子看到了,不好。」

  四師兄施輿冷著臉道:「小心感冒。」

  「是啊是啊,不如關我那兒去吧,讓我媳婦兒看著他們。」裴元急忙應和。

  褚令庵:「此言有理。」

  裴元:「噯五師弟怎麼暈了啊,他真是太沒用了。小師弟你趕緊過來把你師兄抬我那兒去,趕緊的!」

  施輿:「大師侄也去吧。」

  裴元:「對對對,我那兒寬敞,正好這樓塌了,住得下!」

  「都給我閉嘴!」薛滿山忍無可忍,看著這一個個早都上了年紀的師弟,恨不得都打一頓。他怒道:「你們以為我是真要罰他們嗎?他們的關係我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用得著你們添亂,都給我回去休息!」

  說罷,他又瞪了一眼孟七七和陳伯衍:「你們,跟我過來!」

  孟七七摸摸鼻子,這會兒又表現得分外乖順。陳伯衍則維持著他一本正經的君子模樣,依舊恭敬地向師父問安,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薛滿山氣著氣著也就習慣了,把兩人連帶著小玉兒和青姑領回自己的住所,嚴辭教育了一整個晚上。

  孟七七跪在地上,不確定地問:「大師兄,你真一早就知道了?」

  薛滿山把一張紙拍在他面前:「你自己看。」

  孟七七拿起來匆匆掃了一眼,很快認出這是周自橫的字,而後又在信的最後寫道——七七與陳家那小子有一腿,不過他倆互相禍害,不打緊。您老看得過眼就當個媒人,否則那小子成天苦哈哈的,我喝著酒都不香了。

  這信是周自橫把孟七七送回孤山前,寄給老閣主的信。薛滿山作為老閣主的大弟子,如今的劍閣閣主,自然也是知道的。

  孟七七有些尷尬,恨不得把周自橫撕碎。

  薛滿山意味深長地看了倆人一眼,道:「所以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一個是我小師弟,一個是我徒弟,我還沒見著你們人,就知道了。」

  孟七七:「大師兄……」

  薛滿山擺擺手:「好了,什麼都不用說了,我都知道。這封信寫在你拜入孤山之前,我們既然在看過信之後還收下你,就不會因為這件事對你有什麼偏見。」

  說罷,他又看向陳伯衍,道:「我收你入門,也不是為了小師弟。你來拜師,我覺得合適,就收下你了,懂嗎?孤山劍閣不會因為你們的私情而否定你們,或為你們做任何妥協。你們能在這裡,僅僅是因為你們自己有這個資格。」

  「我明白,大師兄(師父)。」孟七七與陳伯衍齊聲應答,心中都有所觸動。

  薛滿山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這才有了些小模樣,說道:「你們的事情,自己去把握。僅有一點我要交代你們,無論何時,孤山都是你們的家。即便這天下容不下你們,有我薛滿山在的一天,孤山劍閣就永遠不會拋棄它的弟子。」

  孟七七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泛起的波瀾,與陳伯衍再次叩拜:「多謝大師兄(師父)。」

  薛滿山嘆了口氣,終是不忍心責罰這兩個他放在心上疼愛的年輕人。俯身將二人扶起,他再次叮囑道:「你們此去蜀中,又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切記不可貿然行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知道嗎?」

  「知道了,師兄。」孟七七心中前所未有的堅定。

  翌日一早,孟七七與陳伯衍再度離開孤山,前往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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