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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180章
第180章 挖墳去

  唐禮找到的卷宗上, 記載的是光華五年的事情。

  光華五年, 也就是大夏建朝的第五年,天下才剛剛從戰亂中緩過一口氣。這一年的冬日, 堯光帝微服私訪, 途徑臨安, 於是冒雪前來孤山拜訪。

  那時劍閣的祖師爺還活著,兩人在亭心小築煮雪論道, 一坐便是一整日。

  卷宗上記載的內容並無甚特殊, 唯有一點——堯光帝與劍閣祖師爺的稱兄道弟,很是熟稔, 甚至其中還提到了一句「從龍之功」。

  「祖師爺是什麼時候死的?」孟七七急忙問。

  唐禮手忙腳亂地翻著卷宗, 好半天, 才終於找到記載,「是成武元年,病逝孤山。」

  成武元年。

  孟七七在心中喃喃唸著,眉頭緊簇。光華之後便是成武, 也就是說, 堯光死後的第二年, 祖師爺就去了。

  祖師爺若有從龍之功,那麼大夏的建立有他一份功勞。作為劍閣閣主,擁有打開秘境的鑰匙,有關於秘境的一切他必定也知曉。

  可以說,他是除了堯光帝之外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幾人之一。可堯光帝一死,他也緊跟著死了。

  他真是病逝, 還是被人暗殺?

  之前孟七七與金滿在秘境的小樓裡時,曾猜測有人刻意地抹去了有關於秘境的一切真相。

  建城、大安這些地名,代表著一段歷史的無故消失。本該存在的史書記載被抹去,應當是堯光帝所為,也只有他能辦到。

  可他死後,在少數人中傳承下來的真相也被斷絕,幕後黑手最有可能的就是白面具。

  他們在暗中謀劃著,將知曉真相的人一個個殺死,矇蔽世人的眼睛,堵塞世人的耳朵。當所有人都變得一無所知時,他們再大搖大擺地跳出來,在世人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攪風攪雨。

  因為大家都不知道真相。

  不知道敵人是誰,不知該如何阻止。

  甚至不知自己的行為是在幫自己,還會幫對方。

  若真是如此,那麼祖師爺的死就不大可能是意外。

  孟七七凝眸望向薛滿山,道:「大師兄,我要知道掌握秘境的所有門派中,執掌秘境鑰匙之人的死亡時間和原因,重點在大夏建朝後三十年之內,這很重要。」

  薛滿山蹙眉道:「你在懷疑什麼?」

  「五侯府祖師爺的屍體出現在山裡,下面鎮壓著一隻獸王。那我們是否可以這樣去解釋——在堯光稱帝前,他面對的不僅僅是普通的敵人,還有無數妖獸。他與仙門中的先輩們合力,打造秘境,築下壁壘,挖天坑以鎮獸王。而五侯府的那位前輩,就是在鎮壓獸王的過程中不幸喪命,所以才被堆積在了屍山之中。」

  話音落下,幾位師兄面面相覷,久久無語。

  良久,唐禮的眼睛慢慢瞪大,「你這說法,豈不是……豈不是說我們曾與妖獸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

  薛滿山則沉聲道:「或許秘境本就存在,只不過千年之前,先祖們也曾面臨過與我們一樣的問題。所以,他們合力將妖獸永遠困在了秘境裡。」

  聞言,唐禮心中頓時好受多了。

  可孟七七卻不這麼想。因為如果秘境本就存在,為何那段歷史被抹去得如此徹底?既然是本就存在的事物,根本就沒有必要去遮掩。

  用那樣極端的方式去掩蓋真相,就證明這個真相必定聳人聽聞。

  當然,未證實之前,孟七七也不願把話說得太死。

  只是還有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擺在孟七七面前,他掃過三位師兄的臉,心中猶豫片刻,很快就做了決定。這裡的人,是除了陳伯衍、沈青崖和周自橫外他最信任的人,如果連這些人都信不過,那他也就白活了。

  於是,孟七七將纏花與鬼羅羅起死回生之事細細道來。

  末了,他壓低了嗓音,灼灼的目光掃過三位師兄的臉,道:「你們覺得,祖師爺真的死了嗎?」

  唐禮登時一哆嗦,夏日炎炎的,他竟覺背上一片冷汗。

  薛滿山亦覺得喉嚨發緊,「若他沒死,千年過去了,他在哪兒?」

  「是啊,這不是百年間的事,是千年。千年間死了那麼多人,若個個不入輪迴,那如今在天下間行走的,豈不都是活死人?!」裴元道。

  孟七七鄭重搖頭,「目前為止我們也只發現這兩個人,至於其他的,尚無定論。」

  四人面面相覷,呼吸都彷彿被沉重的真相壓得急促。

  討論不出結果,四人又開始在如海的卷宗裡翻找起來。按照孟七七的叮囑,他們著重找的仍是大夏建朝前後三十年的卷宗。

  孟七七舉著油燈在書架上來回找著,沒過一會兒,竟是找到了某一代劍閣閣主親筆所寫的書稿,捧在手裡認真看了起來。

  書中無日月,一份書稿,足足看了孟七七大半個時辰。待到他看完最後一字,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才驚覺時間流逝。

  「找到什麼了嗎?」薛滿山走過來,問。

  「沒有,都是些修煉心得。」孟七七無奈,卻還算高興。對於如今的他來說,多看看前人筆記總是好的,博采眾長。

  薛滿山便道:「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可是又被禁術反噬?如此胡鬧,還不早些歇息。」

  「我不累。」孟七七揉了揉臉頰讓它顯得更紅潤,唐禮的大臉卻忽然出現在書架對面,整個頭都快從對面伸過來。

  「你們猜我找到了什麼!」

  「好好說話,別沒個正形。」薛滿山訓斥道。

  唐禮吃癟,這時裴元出現在他身後,一把將他拉了回去,而後拿過他手裡的泛黃的箋紙掃了一眼。只是他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又把箋紙遞給了孟七七。

  孟七七看過,卻臉色驟變。只見這張箋紙的最下方赫然寫著——幼弟平安,於丁卯年六月十八,葬於建城。

  建城、建城,可不就是那個建城嗎!

  「這是誰寫的?」孟七七緊張發問。

  「是祖師爺啊,上面還有首悼亡詩呢。」唐禮道。

  孟七七的眸子裡頓時閃過興奮、凝重交加的複雜光芒,略顯蒼白的臉色讓他看上去有些病態,可這絲毫不能阻止他追尋真相的腳步。

  他恨不得立刻就去把祖師爺的墳給掘了,開棺驗屍,可這是大不敬啊。

  要不晚上偷偷去?

  可薛滿山多麼瞭解他,一看到他這般神情,便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於是再三追問。

  孟七七起初還不肯說,他怕說了,這事兒就黃了。可薛滿山擔心他的安危,以不准他去陰山威脅他,他便只好妥協。

  「我們馬上開棺驗屍!」孟七七把心一橫,語氣堅決。

  「你瘋了?!」裴元道。

  「我沒瘋,這是為了尋求真相,為了整個劍閣、為了天下百姓,難不成祖師爺還能活過來把我掐死?他怎麼會怪我們呢!」孟七七正義凜然。

  「可是自己掘自己祖墳這個……」唐禮說著,自己都覺得這行為有些荒唐。那可是祖師爺啊,不是別人。

  孟七七立刻正色道:「我們崇敬的是祖師爺,不是一個墳。非常時期行非常之法,這棺必須開!」

  在這一刻,孟七七儼然就是大義的化身,凜然不可侵犯。

  三位師兄哪裡不瞭解小師弟的為人,這話裡幾分真假都辨得明白,可孟七七的話確實有道理。

  唐禮和裴元齊齊望向薛滿山,薛滿山沉吟片刻,道:「開棺。」

  於是四人卷宗都不找了,趁夜趕到後山祖師墳,裴元還從柴房順走了四把大鐵鍬。堂堂孤山劍閣一位閣主、兩位閣老,一位小師叔,就這樣把祖師爺的墳給挖了。

  四周悄寂無聲,只有一鍬一鍬挖土的聲音格外明顯。

  當塵封千年的棺材重新裸露在空氣中,一股陰濕和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孟七七舉著火把跳進土坑,黑色的棺木看起來平平無奇,一絲花紋也無。

  夜風中,眾人彷彿能聽見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聲。

  一隻蟲子跳到了棺材上,似乎在好奇這幾個人為何深夜至此。孟七七將它輕輕撣去,沉聲道了句「弟子得罪了」,便果斷將棺材板推開。

  一聲沉悶的砸地聲中,棺材板被推倒在旁。孟七七、薛滿山、裴元、唐禮齊齊向棺中望去,只見一具屬於成年男子的骸骨好端端地躺在裡面。

  棺材中沒有佩劍,因為劍閣的所有人在死後都會把劍放入劍冢。

  祖師爺竟然還在,這讓孟七七心中不知是喜是憂。

  他將火把湊近,仔細觀察著這具骸骨,而後問:「是他嗎?」

  薛滿山亦湊過去,伸手摸了摸骸骨的右腿——卷宗裡記載,祖師爺曾斷過腿,所以他的腿骨應當與常人有異。

  他仔細摸索了一陣,果然摸到了斷骨處。再比對著這具骸骨的身形,道:「應當是祖師爺無誤。」

  「咦?你們覺不覺得這骨頭的顏色有些不對?」唐禮的聲音忽然響起。

  「顏色?」孟七七立刻將火把又靠近了些,仔細一看,果然,那骨頭並不想普通人的屍骨那樣白,裂縫和關節處有一絲極淡的紫黑色。

  孟七七與薛滿山對視一眼,立刻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將骸骨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

  唐禮問:「這會不會是中毒?」

  「有可能。」孟七七說著,忽然,他從這發酵了千年的屍臭裡,聞到了一死熟悉的臭味。他急忙拿起一根骨頭湊到鼻下細聞,再三確認。

  唐禮見狀,再次在心中感嘆:小師弟真猛士也。

  祖師爺勿怪,祖師爺勿怪。

  薛滿山則靜靜地看著孟七七,待他將骨頭放下,再問:「如何?」

  孟七七眯起眼,「要判斷正確的死因,我得再掘一個墳。」

  「再掘一個?掘誰的?」裴元握緊了手中的鐵鍬,反正都把祖師爺的墳給挖了,一個是挖兩個也是挖,管它的。

  「侯暮雲。」孟七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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