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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熱了他的冷血》第59章
第59章 顛倒的主奴

  尤莎用毛毯裹緊身體,露出泛紅的肩膀。

  她驚魂未定,尚未從快感中平靜下來,胸脯短促地起伏著,一臉反感地躺靠在枕頭上,怨恨地瞪了加圖索一眼,完全沒有尷尬的情緒;好象她是一個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貞潔烈婦。

  那三名嫖客匆忙地穿上衣服,被隨行的人扣下來以作人證。

  加圖索從懷裡掏出一本名冊,拇指輕輕一翻,「你化名為茱莉婭,登記在這個妓院裡攬客已經有兩年了。你成天夜不歸宿,難道你的丈夫達荷從來沒有追問過嗎?」

  尤莎眉眼發紅,此時也眯起來;她從鼻孔里出氣,譏笑兩聲,懶洋洋地說:「他就象個硬不起來的老山羊,我跟他可從沒有同睡一床。他那乾淨得象處女的雙手,怎能願意觸碰我不潔的身體?!」

  赫倫吸了口涼氣,渾身僵硬地站著,感到一陣惡寒。

  加圖索十分淡定,「你的父親是位高權重的元老。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在當妓女,我想他的面子一定會受損。他的尊嚴被你完全毀壞了。」

  「噢加圖索,這明明與你無關!你的仇恨來源於達荷,與我毫無關係!」尤莎捶打著床面。

  「所以我並不想干涉你。」加圖索說,「對於一個妓女來說,床是最重要的,至於床在哪兒並不重要。」

  尤莎咬著牙,胡亂揪了揪打卷的金頭髮。她凌厲的眼光象燃著火的箭矢,漲紅的臉擺出不好看的臉色。她重重地呼吸幾下,拿起床頭的小扇飛快地扇了扇,才漸漸平息下去。

  「要想舉報我,可以。」她指了指身旁的男人,「先讓我招待這三名客人,他們可是無辜的。要知道,以後我見到羅馬人的機會可就變少了!」

  加圖索輕嗤一聲,帶著隨從出了帳屋。

  赫倫關緊棉簾,將難以入耳的動靜屏蔽在裡面。

  「真是個蕩婦!」他說,「她是神明對達荷最大的懲罰。」

  「我的眼線告訴我,她以同時招待多個男人為特點。」加圖索晃了晃手裡的登記冊,「達荷一定知道她賣淫的事實,他只是忍著不說而已。他抓走塞涅卡的事,我該找他算賬了!」

  赫倫想了一會,「你想逼著他們離婚?讓達荷失去倚靠?」

  加圖索拍拍他的臉,神情有些玩味。他的雙臂交疊在胸前,身體微微後傾,揶揄之中捎帶點無奈,好象是在怒其不爭。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嘛?我蠢笨的表弟?」他笑著說,「我本以為當了護民官,你那顆如玻璃般剔透的心臟,早應該塗畫上精明的污漬了。」

  「勾心鬥角使人勞累,不是嗎?」赫倫說,「你曾經告訴我,為魔鬼引路的人終將被魔鬼引路,實績比什麼都重要。」

  「可既然踏入政治的渾水,獨善其身比皇冠上的寶珠還罕見。」加圖索笑了笑,「我十分期待地見到,你的心臟被這灘渾水污染的那一天。」

  赫倫頓住了,沒有做出應答。這無疑是句不太好聽的忠告。

  「我也曾象你這樣單純。」加圖索繼續道,語氣里有種看盡滄桑的疲憊,「可元老院就象施了黑巫術的染缸,進去的政客都要變成心思黑暗的人,包括達荷,也包括我。」

  赫倫沈默了起來。他鎖緊眉頭,眼神很沈定,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思考得出了神的狀態里。許久,他才重新張口:「我突然發現,我好象不太適合攪政治這趟渾水。」

  ……

  沒過幾天,加圖索將物證和人證提交到法院。

  尤莎作為貴族,卻從事賣淫的事實傳遍了羅馬的上流社會。

  貴族們對她的放蕩早有耳聞,只是這些沒被證實的留言就象鏡花水月,不具備什麼說服力。而現在,她成了上流社會的笑柄。許多嚴格的家長,以她為例教育自己的女兒,不要象尤莎一樣做發情的母獸,要象密涅瓦女神一樣智慧而貞潔。

  她的父親是個愛好面子的人,極為重視家族榮譽。他不堪忍受女兒帶給自己的侮辱,勒令她與達荷離婚,將她驅逐出羅馬。

  從此,尤莎只能生活在行省,踏不進羅馬一步。

  但她不在乎。

  她有錢、有貴族身份,即使在相對窮困落後的行省,她也能享樂。如加圖索所言,她只是將賣淫的床榻換了個地方。

  而比她更加備受嘲笑的,是達荷。一個縱容妻子賣淫的丈夫,會被質疑是瘋子或具有生理缺陷。

  但他損失的不止這些。

  達荷與斯蘭不和,倚靠他的岳父很長時間了。

  他與尤莎的婚姻破裂,也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很快,他就因「審判不當」的緣由被人誣陷,失掉了法官的職位,成了沒有任何官銜的空職元老。他以邪惡的手段去謀取政治利益,最終也被政敵以同樣見不得光的手段對付。

  ……

  雨水已經持續好幾天了,羅馬變得潮濕而泥濘。乾枯的樹木逢得春雨,爆出鮮綠色的青芽;蟲子在泥土里繁衍生息,冬眠的蛇也漸漸蘇醒。街道的臟亂污染了女子的裙擺和男人的長袍,平日里乾燥的飛揚的灰塵攪和在雨水里,堆積在走道上。

  這是生機勃勃的時候,也是最臟亂的時候。

  赫倫的職務愈發繁忙,他收到許多抱怨的來信。新一年的開啓給他增添了許多負擔,萬物伊始之時便是勞累奔波的預示。

  作為護民官,他接觸的都是最瑣碎和實際的問題。從歷史和哲學上習來的理論,在現實情況中就顯得杯水車薪,甚至無力到不堪一擊。廢棄陶罐的處理,橄欖油的排放,街道的塵土清掃,這些於希臘聖哲的諄諄教誨和流傳千古的政客名言毫不相干,卻最貼近平凡人們的生活。

  羅馬人每天都要製造大量的污水和垃圾。這些遭人遺棄的東西需要通過下水道,排入台伯河中。

  下水道的重要性就可見一斑了。

  由於排水道太細,下雨時河水漲高,反而倒灌進排水道。於是污水帶著瘴氣,連同使人掩鼻的垃圾,都流淌到街道上。

  人們對此叫苦連天,不敢再出門。開張的餐食鋪只得關閉,只要油坊和糧食坊還在勉強營業。不良的排水,使得浴場的經營都受到了影響,倒灌進來的濃黑污水流到浴池里,一時間臭氣熏天,把所有泡澡的人都嚇得驚慌失措。

  羅馬城彷彿被這場綿延不絕的雨水封鎖住了,牢牢地被囚在這潮濕的牢籠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失掉了以往的活力。

  赫倫決定建設新的下水道。

  首先就需要確定一個效益最大的地址。

  為此,他奔波了好多天,四處視察,將可能的地址研究一番。他曾把幾處選址遞交給元老院,請求那些看似經驗豐富的白袍傢伙們做個定奪。可實際上,狡猾的元老們不敢承擔責任,便將這個決定又推了回去。

  回家後,赫倫勞累地躺在床上,四肢無力地癱軟著,臉上、頭髮上還沾有幾道野外的灰漬。

  奴隸們點燃怡神的熏香,脫下他的官袍拿去洗淨,替他擦乾淨手和腳,在他的額頭上敷了一塊蘸有薄荷水的紅絲巾。

  他們做完活計,就飛快地離開了,只留下盧卡斯一個人與主人共處。

  他們對盧卡斯與主人的親密關係心照不宣。這在羅馬荒淫混亂的大環境中不算罕見。

  「老天爺!亞里士多德摸清了人的靈魂,凱撒率領鐵騎征服了整座高盧,他們都沒有說過該在哪兒建設下水道,讓那些該死的污水和垃圾消失不見!」

  他扶著絲巾,閉著眼睛說。

  盧卡斯用濕布擦他的臉,捧起他的腳踝。不出他的意料,赫倫的腳上磨起了一片水泡。

  「從生下來就被絲綢包裹著的腳,果然無法與堅硬的雨鞋貼合。」他拿起一根銀針,「您的腳可比您要造福為民的心嬌弱多了。」

  赫倫的腿光裸著,大大方方地伸過去,「元老院那幫屍位素餐的傢伙,他們把所有的智力都用在討好皇帝和爾虞我詐上了。推脫責任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等到同僚倒霉時就在一旁看笑話。」

  盧卡斯仔細地挑破水泡,「您沒有向克勞狄大人徵求建議嗎?他會給您最忠實的勸告。」

  「加圖索可從來沒有處理過下水道的事務,在這方面他的經驗還不如我豐富。」赫倫輕嘆,「他更擅長於混跡元老院,和他口中的白毛猴子一樣玩弄權術,而不是做這些真正利民的麻煩事。」

  盧卡斯為他揞上藥粉,想了一會說:「您還有我這個貧苦出身的愛人,我想我在這件事上有一點實際作用的發言權……」

  赫倫坐起身,攀著他的肩膀,饒有興致地說:「說說看,我的寶貝!」

  盧卡斯笑了笑,「我想……下水道可以設在沼澤附近。」

  「沼澤?!」赫倫驚疑,「我見都沒見過那種地方。」

  「那是個充滿瘴氣、孕育瘧病的地方,只有買不起通風房屋的窮人才會住在那裡。我小時候,就因為要抓一隻麻雀烤來吃,差點跌進去淹死。」盧卡斯說。

  「我只在童謠里聽說過沼澤,它多半以惡巫的蝸居為形象出現。」

  「所以,下水道就應該設在那裡,使其與河流相連。」盧卡斯說,「漲水時河流倒灌,沼澤就會變成湖泊,然後再將湖水引入台伯河。這樣的話,沼澤的毒氣就能得到減弱,被人詛咒的濕地也能成為造福人們的地方……」

  赫倫呆愣住。他靜默地盯著盧卡斯,嘴唇抿和著微微努起,黑眼睛外罩一圈溫暖的光暈,象黑瑪瑙石反射的亮光,也變得沈靜幽邃起來。

  他湊近點,將頭搭在盧卡斯肩上,眼睫顫動起來,抱著他說:「盧卡斯,如果沒有你,我什麼都不是。」

  「噢別這麼說!」盧卡斯微笑道,「我只是比您多吃了點苦。苦難以凶悍的方式賦予人智慧,您只是過得太平順了。我願意替您承受得到智慧所付出的一切代價,您只要坐享其成就行。」

  赫倫搖了搖頭,發出喟嘆,輕輕地閉上眼睛,「不僅是這樣,盧卡斯……你已經救了我無數次了,可不只是一個下水道這麼簡單。」

  他頓了一下,「我有時候可真覺得,你才是我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查資料很耗時,更晚了。

  這一章關於下水道的知識,我看的是一篇學術論文《古羅馬城下水道的修建及對城市發展的作用》

  我會給赫倫最適合他性格的結局,讓他永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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