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羽生芥很早就醒過來了，看了看旁邊睡得安穩的少年，他稍微晃神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昨天那月來他家裡的事情。

　　他垂眸看了看少年俊美的臉，白皙如雪的肌膚，高挺的鼻樑，一切都恰到好處。

　　輕輕地，他將昨天從浴室裡找到的那月的眼鏡放在了橙金色發的少年的鼻樑上面架好。

　　呼，砂月的話，稍微有些吃不消。

　　羽生芥下床後，將早餐做好，金黃的煎蛋還有一些青綠的蔬菜擺放在白瓷細膩的盤子裡面，說不出來的悅目賞心。

　　黑髮的少年垂眸，輕輕地把食物放好在桌子上。

　　這個時候四之宮那月也有些睡眼惺忪的起來了，他揉了揉眼睛，在看見羽生芥的時候，下意識的笑了起來，唇角的弧度剛好，溫暖極了。

　　「早上好，芥子。」

　　「……早，那月。」

　　偶爾，四之宮那月會和羽生芥的母親一樣，這樣用女性化的稱呼喚他，雖然少年並沒有多在意，但是還是有些無奈。

　　吃過早飯，四之宮那月抱著粉色的小兔子依依不捨得和羽生芥告別，因為早乙女學院和普通的學校不一樣，有著很嚴格的規定，更何況那月就讀的是偶像科，所以休息的時間很少。

　　每天練舞，訓練各種活動，這次能夠抽空來看羽生芥已經很不容易了。

　　「下一次，我去早乙女來看你……先回去上課吧。」

　　黑髮的少年看著他遲遲不打算離開，怕他上課遲到，於是這樣開口承諾道。

　　四之宮那月一聽，綠色的眼眸彎起，裡面沃若的色澤像是春日裡抽芽的柳枝，柔軟美好。

　　羽生芥有些不自在，抬起手撓了撓臉頰，移開了視線，注意到了外面的天氣不知道什麼時候陰鬱起來了，他走回裡屋將一把黑色的傘遞給了那月。

　　「拿著吧，可能要下雨……」

　　四之宮那月愣了一下，然後接過少年遞給他的那把傘。

　　黑色的傘給人的感覺和羽生芥有點像，沉默而靜謐，淡淡的沉穩，有一種在潔白宣紙上慢慢雲散開來的從容，筆鋒偏轉之間，說不清的心悸。

　　橙金色發的少年慢慢的攥緊傘柄，骨節分明的手像是上好的白玉細膩，他像是看到了什麼美好的事物，淺淡的抿著唇，弧度柔和。

　　「如果我沒拿傘，下雨了的話，阿芥會來送嗎？」

　　羽生芥愣了一下，覺得少年問的這個問題格外的多餘。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四之宮那月覺得心裡很柔軟，像是嗅到了一朵春日的花葉，沁人心脾。

　　完完全全，羽生芥式的回答。

　　只有真正瞭解到了這個黑髮藍眸的少年的溫柔之後，就連他看起來有些冷漠凶狠的面容，也開始變得可愛起來。

　　他的所有缺點，都變成了自己喜歡上這個少年的原因。

　　獨特而溫暖，像是朝著陽光盛放的向日葵，不時吹來一陣微風，連心都蕩漾起來了。

　　……

　　羽生芥有些不放心四之宮那月那樣迷糊的性格，最後還是出門將他送到了地鐵站。回家的時候路過自家附近的那個街頭籃球場，稍微垂眸往裡面看了過去。

　　「那就稍微陪你們玩一玩！你們兩個一起上吧！」

　　一個黑皮膚的少年將外套脫下隨意扔在了長椅上，露出的部分肌肉線條流暢優美，他長得很高，只是這麼站著就給人極強的壓迫力，尤其是少年說話的語調極為慵懶，像一隻眯著眼睛的野獸，但是隱藏在內裡的力量，讓人感到脊背發冷。

　　黑崎翔太和山田弦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發出一陣爆笑。

　　「哈哈哈，你確定我們兩個一起？」

　　「輸了可不要哭鼻子啊，黑鬼！」

　　羽生芥嘴角抽搐了一下，才幾週不見，這兩個傢伙越發的毒舌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

　　藏藍色發的少年聲音低沉，眯著眼睛看著他們兩個，本就比他們高一截的身高此時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之感。

　　「黑，黑鬼啊！你要幹嘛？不會是惱羞成怒要打人吧？」

　　山田弦倒退了一步，剛剛囂張的神情蕩然無存。

　　「我，我告訴你，我們可是兩個人，你，你不要亂來！」

　　黑崎翔太這麼說著，然而聲音都有些顫抖。

　　羽生芥很瞭解他們，心地不壞，就是欺軟怕硬，虛張聲勢，沒有什麼大毛病，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看著他們兩個害怕的模樣，黑髮的少年覺得有些好笑，眉眼也不自覺的柔和下來，藍色的眼眸清淺，像是徐徐落在水面的花瓣一般。

　　「啊！老大！老大！你終於來了！」

　　「真的是老大！老大，這裡有人搞事！嚶嚶嚶！」

　　黑崎翔太最先看到在籃球場外面站著的黑髮少年，開心的朝著他揮起手臂。

　　山田弦隨後也發現了羽生芥，瞬間兩個人有底氣多了，畢竟他們兩個是親自嘗過少年拳頭的人，管眼前的這個黑皮膚傢伙有多厲害，反正肯定不是羽生芥的對手。

　　深藍髮色的少年順著黑崎他們的視線看過去，被站在籃球場外面少年凜冽的面容給嚇了一跳。

　　少年有著一頭利落的黑色短髮，輪廓分明深邃，眉眼帶著一絲戾氣，尤其是那雙藍色的眸子，給人的感覺簡直就像是在冰窖浸泡一般刺骨。

　　他長得很高，應該只比自己矮上一兩釐米的樣子，但是給人的感覺格外的冷冽。

　　媽的，長得比灰崎那傢伙還像個不良？

　　不不不，已經不是不良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不良裡面的老大，光看著就讓人害怕。

　　「……」

　　黑髮少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的走了進來，每一步都邁的很大，也很慢，有一種說不來的上位者的從容。

　　「你好，我是羽生芥。他們兩個沒什麼惡意，希望你不要介意。」

　　少年朝著黑皮膚的少年微微頷首，這樣說道，那雙藍色的眼眸直直的看著他，像是鷹一般凜冽，讓他莫名的心悸。

　　「啊，沒事，我是青峰大輝。」

　　「老大不是啊，他想要讓我們離開籃球場，可霸道了！」

　　黑崎翔太這麼憤憤的說道，身旁的山田弦也不住地點頭附和著。

　　「嘖，只要你們能夠贏過我，就可以留下來！你們不也答應了嗎？怎麼，現在不敢了嗎？」

　　的確，在之前的時候，受不了激將所以他們答應了。

　　但是……稍微有些怕。QAQ！

　　羽生芥大致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他想了想，開口問道。

　　「為什麼青峰君不願意和他們一起玩而選擇一個人？」

　　深藍色發的少年愣了一下，然後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原因不是很簡單嗎？因為他們技術太爛了！」

　　黑崎翔太和山田弦瞬間炸毛，正要開口的時候，黑髮少年抬起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並且回頭看了兩人一眼，藍色的眼眸深邃，如同結冰的海面，沒有一絲溫度。

　　兩個人立馬噓聲，乖巧的站在少年的身後，沒有再說一句話。

　　青峰大輝看著之前還囂張到不行的黑崎翔太他們，此時像只小貓一樣溫順聽話，不由得對羽生芥的凶殘程度上升了一個預判程度。

　　果然……不愧是老大嗎？

　　「這樣啊，但是我的朋友也想要在這裡玩，這不能成為你剝奪他們在這裡打球的理由。」

　　「籃球不是屬於擅長的人的運動，而是屬於集體的，大家一起玩才會覺得快樂。總是一個人的話，難道不會覺得孤單嗎？」

　　黑髮少年這麼說著，聲音暗沉，藍色的眸子看著眼前的青峰大輝，希望他能夠稍微聽進去一點。

　　青峰大輝想起了初中時候在帝光打球的那段時光，那個天藍色發的少年每次進球的時候都會回頭看看他，儘管沒有表情，但是那雙眼眸裡的柔和，將所有的光亮全部投影在了其中。

　　孤單嗎？

　　「無所謂，我打球根本不需要隊友，能贏我的只有我自己！」

　　簡直是……狂妄到了極點。

　　黑崎翔太還有山田弦臉憋得通紅，看起來極為生氣。

　　我們老大還在這裡，竟然敢這麼吊？！太囂張了！！

　　「你不要太囂張了黑……唔，青峰君！」

　　黑崎翔太在羽生芥的眼神下，生生的將快要脫口而出的「黑鬼」給改成了敬稱，然後又繼續說道。

　　「如果比籃球的話，你是絕對贏不了羽生哥的！就算是那個什麼奇蹟的時代也不可能在老大手下撐過十分鐘！」

　　「對對對！害怕了吧？」

　　「……」

　　黑髮的少年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個……他們只是……」

　　「有趣！那麼就你來代替他們來和我打一場吧，oneone！」

　　突然興奮起來的青峰大輝看著羽生芥這麼說著，眼神凜冽的像是夜裡蟄伏的猛獸，氣勢上就讓人畏縮起來了。

　　「輸了的話，我以後不會踏入這個街頭籃球場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