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從古到今， 捉姦都是個高風險技術活。古有武大郎捉姦西門慶，不但沒捉成， 反丟了性命；現在也有男女版潘金蓮， 害不害命不說了， 捲走錢財最為常見。能捉姦成雙，能拿到證據，能有希望保住自己想要的東西，雖然快累癱了，葉心也覺得值了。

　警車帶走傅明後，林雨彤就離開了， 她說公司還有點事。大半夜的， 誰還忙公事？葉心要跟著一起去， 卻被林雨彤堅決的拒絕了。林雨彤點了小週一起，叫其他人回去休息，叫元清把葉心送回去， 就匆匆走了。

　葉心想她想一個人靜靜， 就沒再堅持。

　葉心坐在路邊休息。

　一輛奧迪車慢慢停在她面前，元清推開車門， 葉心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坐了進去，避不開元清， 只能面對， 而且今天晚上全靠元清。

　「餓不餓？」元清問。

　「不餓。」就是累。

　「那我拉著你走走。」

　元清遞過來一瓶水， 葉心接了， 抿了一口，她還有很多事想問元清。

　已經快夜裡一點了，元清覺得精神還好，他開車向五環路駛去。

　出了城，車輛少了，路上一眼望不到頭的兩列燈火。

　「老陳的事兒你早就知道了？」葉心問。

　元清猜著她就得問這個，「嗯」了一聲。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你有聽過我說話嗎？」元清道。

　葉心沉默，看向右側的車窗，外頭只有黑色樹影一片片的掠過。

　元清知道她眼圈肯定紅了，嘆了口氣：「我就算知道有什麼用，我又不能替她生活。路是自己選的，那就只能自己走。就說你吧，走這麼一段彎路，誰能攔得了你？」

　沒有回答，元清聽到吸鼻涕的聲音，知道哭了，伸手去拿紙巾，卻找不到紙巾放哪了，情急之下把車停下，那邊已經泣不成聲了。

　元清的話就像最後一根稻草把葉心壓垮了，這麼些日子，她忍受的，覺醒的，做的，回頭看看，五年跟一場噩夢一樣，她的人生就像一塊荒地，空蕩蕩的。

　元清還有一肚子話沒說呢，那些眼淚就像堵在他胸口，堵得他難受，恨不得回去把姓傅的大卸八塊。

　「心心，別哭了，你打我吧！」元清脫口而出。就像那些年，他每次惹她，惹到最後，他不知道怎麼哄她，只要讓她打他兩下子就不哭了。

　可是，這句話現在不管用了，葉心嚎啕大哭。

　她低著頭，抱著自己的肩膀縮成一大團，圓潤的肩頭和一點也不瘦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元清看著看著，莫名地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像極了熊貓，胖胖的，還挺可愛的。

　突如其來的一聲抽噎喚醒了元清，他把手搭在葉心肩上：「心心，心心……」

　不知道是不是哭久了，葉心稍稍抬頭，元清就看到了那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和一雙紅通通，裝滿了眼淚，有些遲鈍的眼。

　元清喉結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

　葉心其實不怎麼能看清元清，因為眼淚太多了，她抬起手背想擦一下眼，眼前忽然閃過一片暗影，猝不及防，嘴唇就被一個滾燙熾熱的東西壓住了。

　葉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就去抽元清。元清卻把她壓到了靠車門的地方，葉心只打到他的背。

　「心心，讓我親一下，就一下。」元清胡亂地說著，因為葉心的掙扎，他漸漸對不准地方，眼睛、鼻子、臉腮鬍亂地親著。

　葉心放棄了掙扎，眼淚順著眼角流到耳朵，又從耳朵流到椅背上，印出一大片水漬。

　元清察覺到了，他沒有鬆開葉心，也沒有看她，只是貼著她的臉，靜靜抱著她。

　「心心，等你離婚了，我娶你。我疼你。」

　葉心沒說話，他挨著她的地方都滾燙燙的，燙的嚇人。

　元清想鬆開她，又怕她反抗，他這樣壓著她也很吃力，手漸漸有些使不上力氣，想換個地方撐著，往下一按，滿手的軟彈。元清立即意識到自己按到了什麼，慌得連忙抬手撐在車頂上。

　「你不就是想睡我嗎？」葉心突然開口了，睜眼直直瞧著元清。分明是想佔她便宜，還裝得跟意外一樣。

　那滿眼水痕讓元清心底一顫，下意識就要反駁，葉心卻道：「你可別說不是。」

　元清皺眉，眸子裡深深淺淺顏色變了幾次，最終沉了下去：「我是想，可我也愛你。這麼多年，我想的就只有你一個。」

　葉心：「哦，你都會說愛了。你的愛就是偷看我，跟蹤我，想方設法地上我。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你沒有上成我」。」

　說什麼愛，不覺得可笑嗎？她雖然不知道他這些年的經歷，可看他那處處熟練的架勢，他有過空窗期嗎？

　她剛出了這檔子事兒，婚都沒離，他就撲上來，他心裡尊重過她嗎？

　他是怎麼看老陳的？他能那樣輕描淡寫就說明他跟老陳都是一個德行，得不到的永遠記著，她不過是他的一股執念。她既不想成為破解他這股執念的犧牲品，也不想用這吊著他，她就想清清靜靜的，不行嗎

　元清聽她提起舊事，眼裡閃過懊惱，知道這事兒說不清楚她跟他就不可能。

　「當年是我不對，可那會兒我哪知道要控制，我也控制不住。後來我知道你結婚了，我不就控制住了嗎？我幾年都沒有打攪你，要不是我聽說你過的不好，我怎麼會來這兒？你現在也看清楚傅明什麼人了，跟我不行嗎？我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他壓在她身上問她他是什麼樣的人？她都結婚了，他不該避遠點嗎，難道他還打算強取豪奪？他為了她來燕城？就算她不逛街，也知道銀都建都建了四年，滿口謊話！

　這麼跟他糾纏下去不是辦法。

　葉心：「我還沒離婚呢。」

　元清：「那我等，想離婚也快，他不同意你就起訴，第一次法院不判，第二次准判。要不我幫你打點一下。」其實這事兒讓他操作早解決了，就是為著讓葉心看清楚傅明真面目，徹底死心，他才等了這麼多日子。

　葉心想他現在真是有錢了，說話都不一樣了，以前就跟螞蟥似的，現在讓他知道她離婚，怕是沒安生日子過了。她得先穩住他。

　「我還有個女兒，我不會放棄她的撫養權的。」葉心道。

　元清立即道：「那很好啊，我和你一起養，當成我自己的女兒。」白撿一這麼大的孩子。

　葉心沉默了一會兒：「在我離婚前你不能對我動手動腳。」

　元清眼睛亮了，慢慢放開她：「好，都聽你的。」只要她嫁給他，多等幾天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