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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華褪盡》第123章
一二三、終

  回到仙楚門,恒楚真君便直接去了石塔。

  韓朔本想一起過去,但輕什被長途跋涉折騰得頭暈腦脹、渾身難受,說什麼都要回去休息,韓朔便先將他送回了洞府,親眼看著他在床上躺下,然後才起身準備離開。

  “都跟你說了,天上一日,地下一年,這才哪一會兒工夫,他們根本折騰不完。”看到韓朔迫不及待要走,輕什習慣性地多了句嘴,“更何況他們那是一百打十的優勢,又在想死都死不了的地方,只要不是鬧出內訌,失敗真是比成功還難。”

  “不止是仙界的事。”韓朔頓了一下,“望雲宗那邊的事,萬獸嶺裡面的事,都要和懷楚他們有個交代。”

  “好了,好了,您是大忙人,趕緊忙你的去吧!”輕什撇撇嘴,卻也沒強要韓朔留下。雖說他倆定了一個“你不守著我我就走”的契約,但事到如今,韓朔並未做出讓他失望的事情,他也沒必要太吹毛求疵——較真這種事得適可而止,過了頭可是會遭人厭棄的。

  “不會耽擱太久的。”韓朔勾起嘴角,伸手摸了摸輕什額頭,“我不陪他們在那裡等,我把我的事情交代完就回來陪你。”

  “別,你愛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我一會兒睡醒了就帶望朔去餘望那邊,寂寞不了。”輕什冷哼道。

  “想去就去,別一去不回就好。”韓朔對餘望卻是毫無顧忌之心,讓輕什不由有些意外。

  但輕什也沒多問,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韓朔自便,然後就閉上眼,迷糊起來。

  等輕什一覺睡醒,韓朔果然沒有回來。不過他也沒睡多久,睡前日上三竿,如今也只是剛過晌午。

  見韓朔不像是一時半會就能回來,輕什便決定他也“自便”,推開擠在身邊的望朔,下床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浴,然後從百寶囊裡揀出一件不那麼花哨的衣服,換下原來那身容易和仙楚門築基弟子混淆的青衣,又將韓朔給他的面具戴在了臉上。

  雖然恒楚懷楚十三楚他們都已經知道了輕什的身份,並默許了他的回歸和滯留,但仙楚門的其他普通弟子卻是不清楚的,若是不遮不掩、明目張膽地出去,萬一遇上熟人——這幾乎是必然的——那可就要費老了口舌去解釋他的失蹤和再現了。

  輕什收拾妥當,正準備離開洞府,望朔卻終於從床上爬了下來,縱身躍到他的身邊,憤憤地說道,“你是不是又想把我丟下不管?”

  “什麼啊,明明是你不肯起床好不好?”輕什抬手給了它一記響頭,“我要出去逛一圈,你去不去?”

  “去去去!當然去!”被輕什這樣一問,望朔立刻開心地搖起了尾巴。

  ——真好哄!

  輕什撇了撇嘴,轉回身,領著望朔出了洞府。

  輕什雖然告訴韓朔要去探望餘望,但實際上他也不過就是想出來踩踩地氣,出了韓朔洞府,便一邊和望朔閑侃,一邊晃晃悠悠地向余望的長老殿走去。

  說起來,這還是輕什自回到仙楚門後,第一次獨自出來閒逛。

  許是經瞭望雲宗的浴血一戰,韓朔覺得輕什已有了和他同舟共濟、長相廝守的覺悟,所以就算在萬獸嶺的那段時間,也再沒像前陣子那樣總是寸步不離地盯著,非要把他看得死死才能安心。

  ——現在已經開始放任自流了,再過陣子大概就要可有可無了吧?

  輕什正習慣性地腹誹,頭頂上卻忽然傳來一陣修士禦器飛行時特有的破空之聲。

  輕什下意識地抬頭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沈沉舟?

  腳踩長劍,停滯在輕什斜上方的修士正是輕什許久不見,如今也不大想見的沈沉舟。此刻,他也正一臉驚疑地打量著輕什,明顯地欲言又止。

  想了想,輕什也沒裝不認識,抬手向上面的沈沉舟打了個招呼,“別來無恙?”

  “輕什?”聽到熟悉的聲音,沈沉舟立刻從天上降了下來,收起長劍,走到輕什身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有,你怎麼會這副打扮?”

  “回來好久了。”輕什聳了聳肩,淡然道,“至於打扮——我如今已不是仙楚門的內門弟子,自然也不能再穿內門弟子的衣裳。”

  沈沉舟愣了一下,馬上便蹙眉問道,“是韓長老逼你這麼做的?”

  “呃?”輕什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沈沉舟估計是想歪了,不由呵呵一笑,反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若不是他……逼迫於你,你怎麼會好端端地離了宗門?”沈沉舟遲疑著問道。

  ——你想太多了。

  輕什抽了抽嘴角,卻也沒有否認,只模棱兩可地笑了笑,沒有作答。

  沈沉舟也沒像通常的話本雜文裡那樣說些讓輕什不要屈服繼續抗爭的便宜話,只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而道,“你現在還住在韓長老的洞府?”

  “要不還能住哪呢?”輕什笑問道,“對了,聽說你已閉關進階多時,怎麼如今人卻出現在這裡?難道傳言有誤?”

  “靜不下心,打算出去尋尋機緣。”沈沉舟苦笑道。

  “靜不下心?”輕什頓時嗤笑一聲,“我可還聽說了,你已同門內的某個女弟子定下姻緣,就等著結丹之後辦雙修大典呢!你可別是因為這個才靜不下心吧?”

  “是第三峰的璋玨師妹。”沈沉舟微微一笑,“不過我進階受挫,倒是要勞她久等了。”

  ——那個愛穿喪服的丫頭?

  輕什對璋玨這人倒是頗有印象。璋玨容貌豔麗、天資卓越,自成年後便引來門內了眾多男修的注意。但輕什之所以會記住她,卻是因為她極愛穿純白的衣裙,築基後也輕易不著青衫,而輕什因為仙界的那段時光最煩的就是白色,每次看到她就跟看見狗屎一樣地難受,想不記住都難。

  不過,輕什倒沒聽說璋玨有什麼特別的背景,只知她是水系天靈根,天賦好到了極點。

  ——沈沉舟不會就是看中她的天賦,以為天靈根的女人就能生出天靈根的孩子吧?

  ——能讓這麼一個前途光明的女修舍了內門弟子的尊榮甘做人婦,沈沉舟也是本事!

  輕什心下腹誹,嘴上亦故作傷感地說道,“哎,璋玨師妹只是等等,想那欣怡師妹卻是等都沒得等了。”

  聽到欣怡的名字從輕什嘴裡冒了出來,沈沉舟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詫異,“欣怡……你……你見過欣怡師妹?”

  “豈止是見過,我還救了她一條命呢!”輕什歎道,“她如今實在是可憐得很,被一個負心漢騙心又騙身,想一個人帶孩子好好過日子,卻又被仇家追殺,差點就一屍兩命!”

  “孩子?她懷孕了?”沈沉舟顧不得掩飾臉上的驚容,一把抓住輕什肩膀,焦急地追問起來。

  “要不是懷孕,也不至於會那麼淒慘!”輕什再次悲歎了一聲,馬上又疑惑地挑眉,“你今天倒是有點奇怪,你不是最討厭欣怡的嗎?我還以為你會說她活該呢!”

  “她……她畢竟和你我有過同門之誼!”沈沉舟牽強地尋了個理由,緊接著便繼續追問道,“你可知她現在人在哪裡?是否母子平安?”

  “這我還真不知道。”輕什聳了聳肩,“她那人一向倔強,許是怕連累於我,傷還沒有痊癒就悄無聲息地走了。不過,聽她話裡的意思,似乎是要找個散修多的地方專心修養……到底去了哪,就不好說了。”

  聽到輕什這樣說,沈沉舟終於冷靜了下來,鬆開輕什的肩膀,沒再繼續追問,更沒有立刻出去找人,只頓了一下,斂了斂面上表情,然後便轉了話題,淡定地說道,“輕什師弟這行進的方向不像是回韓長老的洞府,倒像是……去餘仙君的長老殿?”

  “是啊,好久沒見他了,過去敘敘舊。”輕什眼也不眨地編纂道。

  “那我就不耽擱你了。”沈沉舟擠出一絲輕笑,“我已搬回第一峰的洞府,輕什師弟若得了空閒,不妨也去我那裡坐坐。”

  “我一向空閒得很,就怕——沈修士你沒有空閒。”輕什意味深長瞥了沈沉舟一眼,轉身便要離開。

  “輕什師弟!”沈沉舟像受了觸動一般,忍不住在他身後高聲說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輕什不確定沈沉舟這一聲“身不由己”到底是指什麼,但無論他指的什麼,他都成功地將輕什給惹火了。

  ——去你X的身不由己,老子最恨的就是這句話!

  本不想和他撕破臉皮的輕什當即停下腳步,轉身向沈沉舟走了回去。

  沈沉舟不由一喜,正欲再言,輕什卻已抬起右拳,朝著他的臉頰狠狠地砸了過去。毫無防備的沈沉舟頓時被揍得倒飛了出去,砰地一下摔倒在地。

  到了這時候,輕什也懶得再和他虛與委蛇,收起拳頭,冷冷說道,“這一拳,是我替欣怡還你的!”

  沈沉舟顧不得已腫得看不出原貌的臉頰,掙扎著起身質問,“她果然和你說了什麼?!”

  “她若是說了什麼,你受的就不是這不輕不重的一記拳頭了!”輕什冷冷一笑,“看上你,真是她瞎了眼!”

  ——我TMD也是瞎了眼,當初怎麼就覺得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傢伙有趣呢?

  輕什按捺下想廢掉沈沉舟修為的衝動,只面無表情地最後看了沈沉舟一眼,然後便拍拍身邊呲牙咧嘴準備上去咬人的望朔,領著它轉身而去。

  一直到了餘望那裡,輕什也仍然沒有消掉火氣。

  看到他氣鼓鼓的模樣,餘望不由得開口調侃,“我說,這是誰把你惹著了?難道現在的仙楚門裡還有人敢去惹你?”

  “當然是不長眼的小鬼了。”輕什冷哼一聲,“來的時候遇到沈沉舟了。”

  “哎?他惹你?他怎麼會惹你,你不是挺待見他的嗎?”餘望愣道。

  “現在不待見了!”輕什伸手把望朔拽到自己的蒲團旁邊,權當靠枕一般倚在它的背上,冷臉道,“白眼狼一個!忘恩負義,薄情寡義……”

  “停停停!”余望趕忙打斷,滿臉不信地追問道,“你說的真是沈沉舟?沒搞錯人?”

  “難道這仙楚門裡還有第二個姓沈叫沉舟的?”輕什翻了個白眼。

  “可沈沉舟怎麼會是那種人,他……他不是挺有骨氣,也沒對誰忘恩負義,薄情寡義啊!”餘望疑道,“起碼仙品堂的分紅他從沒少給我,你那份也都準時送到鳳熙仙子那邊去了……嗯……我結成了元嬰,他也從沒在人前人後說過風涼話,更沒像其他人似的變著法地問我進階秘法……多好一人啊!”

  輕什抽了抽嘴角,有心反駁,但一時間卻又找不出反駁的證據,更不想把欣怡的事再洩露出去。不管誰對誰錯,此事都已成了欣怡的傷疤,而擅自揭人傷疤的事,終究是不厚道的——雖然,他沒少在韓朔面前揭餘望的傷疤。

  忍了又忍,輕什終是放棄了爭執,轉而問道,“恒楚真君他們都在議事,你怎麼沒有過去?”

  “沒人叫我。”餘望很是坦率地聳了聳肩。

  輕什不由暗暗歎了口氣,心想,餘望終究還是受了他的牽連,被排除在了仙楚門的核心之外。不過話說回來了,這傢伙本來就沒拜師,又沒什麼權力欲,就算沒被他牽連,這輩子大概也摸不到什麼權柄。想到這點,輕什好不容易萌生出的一點同情心便立刻消失殆盡。

  “人家都不重視你,你還賣力給人家幹活?瞧你在望雲宗裡能的,殺人殺的比阮西還多!”輕什這樣想著,嘴巴卻還是習慣性地譏諷起來。

  “當時我都殺紅眼了,哪還有空想別的!而且,誰有你能啊,一指頭把司徒邈都給弄死了!”餘望回了輕什一雙白眼,“話說你可真不是仙楚門弟子,但凡我仙楚門弟子,哪一個不和望雲宗有過嫌隙?哪一個不想將他們除之而後快?”

  “仙楚門和望雲宗有這麼大仇?”輕什半信半疑地問道。

  “世仇!多少代積累下來的!”餘望瞪眼道,“我說你煉氣期的時候咋上的早課,前輩們說古的時候沒帶耳朵?”

  ——我壓根連人都沒有帶去。

  輕什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聽來的話哪能當真,許是為了讓你們仇恨望雲宗,故意那麼說呢!”

  “我一個相熟的師弟就是死在望雲宗的修士手裡!”餘望瞪眼道,“你是趕上好時候了!韓長老化神把望雲宗嚇到了,這才收斂了作派,扮了良善的模樣跟我們玩親和!想我剛入門的時候……哼!”

  餘望沒說下去,輕什也懶得去問,不外乎就是仗勢欺人、恃強淩弱那一套老掉牙的故事。

  但沒等輕什再找話題,江哲的到來便打斷了兩人的閒聊。

  “你今天來得倒早!”餘望立刻丟下輕什,起身迎了上去。

  江哲比十年前高壯了不少,氣質似乎也有了某種難以言喻的不同。但一看到在余望長老殿裡端坐,還帶著面具遮了面孔的輕什,江哲的臉上便立刻一如既往地流露出再明顯不過的敵意。

  “這是輕什,韓長老身邊那個,記得不,以前可是他管你吃飯呢!”餘望趕忙介紹道。

  江哲抿了抿嘴,沒有作聲。

  ——難怪說新人入洞房,媒人丟過牆!

  輕什也撇了撇嘴,直接起身告辭道,“行了行了,別介紹解釋了,我馬上走人,不留這兒礙眼!”

  “哦,那我不送了。”餘望也沒挽留,立刻坦然地點頭應允。

  ——你也是個重色輕友、忘恩負義的東西!

  輕什憤憤地拽起望朔,拉著它出了長老殿。

  但剛走出余望的長老殿沒多遠,頭頂上便又是一陣疾風掠過,輕什鬱悶地抬頭看去,卻是韓朔踩著龍牙犼追了過來。

  “你還真過來了。”韓朔收起龍牙犼,落到輕什身旁。

  “我現在已經後悔過來了!”輕什哼哼唧唧地混淆是非道,“不過就是江哲去了,那混球就把我趕了出來!”

  “活該。”韓朔毫不同情地哼了一聲,但緊接著便抓起輕什的右手,“還想去哪,我陪你。”

  “哪也不去了,回洞府,繼續睡覺!”輕什賭氣地答道。

  韓朔不由失笑,“好,那我就陪你走回去。”

  說完,韓朔也沒理旁邊正朝他猛搖尾巴的望朔,拉著輕什,邁步向自己的洞府走去。

  輕什雖然覺得光天化日之下,在這種隨時可能有人經過的大道上,被韓朔拉著手走路有些尷尬,卻也沒忍心將韓朔的大手甩開。

  ——你都不要臉了,我又有什麼可害臊的?

  這樣一想,輕什便坦然地厚起臉皮,任由韓朔繼續牽著。

  但走著走著,韓朔忽然開口,“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呃?”輕什正在走神,聽到這話不由愣了一下。

  “別再胡思亂想,就這麼留在我身邊,與我一起走下去吧。”韓朔停下腳步,轉頭望向輕什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你我,卻是不會老的啊!

  輕什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一時間卻又找不出足以讓韓朔放棄執念的理由,於是只能垂下眼瞼,沉默不語。

  韓朔也沒催促,只將他另一手也抓在手中,面對面地看著他,耐心等他答覆。

  ——算了,想不出來就暫且不想吧!

  ——承諾什麼的,本來就是此一時彼一時的事情!

  終於,輕什歎了口氣,幽幽道,“……那就這樣湊合著吧。”

  聽到這話,韓朔先是微微一怔,緊跟著便了然地翹起嘴角,低頭抵住輕什額頭,輕笑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可就當你允了。”

  輕什卻不願他如此得意,當即翻了個白眼,想要潑他一盆冷水,但剛一抬頭,韓朔的唇已搶先一步襲了過來,將他的滿腹牢騷統統堵在了舌尖。

  輕什真想狠狠地咬上這傢伙一口,但他的舌正被韓朔的舌拉扯糾纏著,這一口咬下去,非得連自己的舌頭都一起犧牲掉不可。

  好在韓朔也沒真的忘了場合,只擁著親了一會兒便沒再繼續,免了輕什野合的擔憂。

  “你就不怕被人看見?”嘴巴總算得了自由的輕什立刻開始磨牙。

  “看見又如何,你是我的道侶,你我親熱,天經地義。”韓朔坦然道。

  “喂,你不會是還想辦個雙修大典吧?!”想起往事,輕什不由驚覺。

  “有何不可?”韓朔想也不想地答道。

  “你要是敢辦那玩意,咱倆馬上玩完,沒商量!”輕什頓時炸毛,扯著韓朔的衣襟,瞪起眼睛。

  “……在宗門內簡單辦一個總可以吧?”韓朔無奈地讓步。

  “想也別想,不許再想!”

  “輕什……”

  “你叫青爹也不……嗚……”

  當韓朔和輕什還在為雙修大典一事爭執不休的時候,望雲宗滅門的消息已然傳遍上界。因著各種權益私心,輕什一指定乾坤的事並沒從仙楚門內流傳出去,外面能夠聽到的,都是韓朔如何一劍刺死司徒邈的傳奇話本。

  韓朔的威名越發昂揚,仙楚門的威望也跟著水漲船高。再加上望雲宗已滅,南地這邊再無能與仙楚門抗衡的仙門宗派,因此,雖然仙界的戰果尚未揭曉,但仙楚門獨霸上界的步伐卻已是無人能夠阻止。

  作為合作的一方,丹門與仙楚門一起,一個自西向東,一個由南向北地分割瞭望雲宗曾經佔有的資源土地,而望雲宗原本的宗門所在地縱橫山脈卻被兩大仙門“大度”地讓給了南域的散修小派——當然,地方可以用,但年年歲歲的貢品也同樣不能忘了繳,否則,今年尚且屬於你的風水寶地,明年可就不一定歸於誰了。

  三年後,仙界也終於傳回了期待中的戰果,讓所有人修揚眉吐氣的勝利。

  重新蒞臨仙楚門的元楚雖沒將舉事的過程詳細說明,但他的出現以及勝利的消息就足以滿足仙楚門所有修士的期盼。此後不久,丹門、耀華宗、夏家的前輩仙人也紛紛出現在對應的聯通法陣之中,將仙界已經改換門庭的消息傳播開來。

  隨著這一消息在上界裡的傳播傳揚,望雲宗也被冠上了人修叛逆、異族走狗的頭銜,好不容易在屠宗時躲過一劫的望雲宗修士立刻又成了被整個上界追殺的過街老鼠。

  相對應的,仙楚門亦成了人修的表率,聲威更勝,勢力更廣。

  就在仙界戰果傳回上界後不久的某個秋日,輕什終是鬱悶地穿上了一襲紅衣,偎著望朔坐在拔步床上,鬱悶地把玩起至今仍不知該如何處置的炎家權杖。

  當年,韓朔和恒楚真君互相交代了各自的遭遇之後,輕什也獲悉了西南隱炎的最後一個元嬰修士——炎霜已在萬獸嶺中被恒楚真君擊殺的消息。恒楚真君雖不知道炎霜為什麼會出現在萬獸嶺,但他和望雲宗的修士在一起,這便足以構成他的死罪。

  聽到炎霜還沒照面就已經死翹翹地消息,輕什先是松了口氣,緊接著便為難起那塊權杖的處置,有心轉送給鳳熙仙子,卻又怕韓朔知曉後,聯想到炎曦的失蹤。

  ——算了,先留著吧,全當是個紀念了!

  輕什歎了口氣,翻手將權杖收進儲物指環。

  眼下最讓他為難的也不是這塊權杖的處置,而是那馬上就要舉行的雙修大典。雖然並未廣發請柬,出席的也只有仙楚門的高階修士和韓朔寥寥無幾的幾個友人,但一想到自己要穿著紅燦燦的衣服和韓朔在大庭廣眾之下喝合巹酒,輕什便不是一般的彆扭。

  ——他奶奶滴,那天晚上怎麼就鬼迷心竅地答應了呢?!

  再想到自己是因為在床上被韓朔幹昏了頭才迷迷糊糊地答應了這場不知所謂的雙修大典,輕什不由得越發地鬱悶煩躁了起來。

  ——現在跑掉應該還來得及吧?

  輕什正暗自嘀咕,外面卻已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緊跟著,韓朔的聲音便從房門外傳了進來,“輕什,時辰到了。”

  ——用“境”把他定住,然後逃走吧!

  輕什如此這般地算計著,卻終是沒有付諸行動。

  —正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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