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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農家子的田園生涯》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又過了幾日,沈凌正木著臉坐在帳篷內休息,他不能一直用靈泉恢復體力,畢竟,這裡大夫太多,他一點也不疲累顯得太過奇怪,說不定會引人懷疑,所以沈凌也就一直用自己的體力強撐,看起來跟其他人基本上沒什麼不同。

  「沈大夫,你快去看看吧!有人不行了。」帳篷外傳來呼喚。

  「好。」沈凌站起身來,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站穩,掀開簾子走出門去,臉色有些蒼白。

  「沈大夫,這邊。」邢良連忙指路。

  等沈凌和邢良趕到的時候,人已經去世了,這不是沈凌見到的第一個死去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整個傷兵營不可能自從他來了之後就不死人,那樣也太引人注目了些,沈凌雖然時不時的往水缸裡放一點靈泉,但是被稀釋之後,其實效果也並不明顯,只是略略加快了一絲傷患恢復的速度而已,沒有人能察覺的到,也不會有人多想。

  沈凌面無表情的看著士兵將人抬走,留下一個空床位,營帳裡的其他傷兵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沒有人說話,只是目光中的哀傷卻掩藏不住,習慣也不代表可以麻木對吧?特別是他們有可能成為下一個被抬走的人的時候。

  沈凌站在原地轉了兩圈,突然道:「我再檢查一下傷口,大家都忍耐一下。」

  「嗯,好。」營帳裡三三兩兩的響起回答,沈凌勉力彎腰,強打起精神,又依次檢查了一圈傷兵,等到看到一個傷口也發炎了的士兵的傷口的時候,沈凌才微微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嘿嘿……沈大夫。」對方似乎知道沈凌為什麼看他,笑道:「我是不是快死了?」說著,眼淚竟掉了下來。

  「只是發燒而已,別緊張。」沈凌微微一笑。

  「你上次也是這麼跟人說的,後來他就死了。」

  沈凌沒有說話,笑的卻有些難看。

  「我不想死,我還沒有娶媳婦,我想我娘,我想回家,我不想死。」對方看著沈凌笑著哭著,似乎想要表現的有勇氣一些,最後還是哭了出來。

  沈凌不敢接話,只是站起來離開,對方也沒有阻攔,只是自顧自的悶聲哭著,這裡的所有人都不想死,但是每天也總是會有人死,也許下一個就輪到他了吧!他哭求,也只是因為實在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他知道大夫不是不救他,只是救不了他。

  邢良從沒有見過沈凌這種表情,連忙追了出去,沈凌走到空地處一個人坐了下來,一身棉白衣物上面沾染了血跡塵土,邢良看得出,這段時間沈凌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的糟糕,也是一天比一天的暴躁,但是,大夫畢竟不是神,哪能留得住所有人的命,大家也只是盡力而已,邢良其實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沈凌要把所有人的死都算一份在自己的頭上,讓自己這麼大的壓力,這麼痛苦。

  邢良在原地躊躇了許久,不敢上前,別看沈凌不會對著傷兵發火,反而溫聲細語的,但是對他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這段日子連他爹都不敢輕易招惹沈凌,最初沈凌來的時候最多也就是不好相處,脾氣大,性格惡劣,但是現在,沈凌已經是個火。藥桶了,不用點都能自爆。

  不過讓邢良慶幸一點的是,沈凌最多也就是冷暴力,不會真的動手打他撒氣。

  邢良躊躇著覺得自己還是離開,免得又被波及,剛剛邁出一步,邢良又猛地轉身回來,撒氣怎麼了!又不會掉一塊肉,沈凌也不會動手打人,他就當自己聽不到看不到,就當自己在供一尊神,沈凌醫術那麼好,救了不少本來就必死的傷兵,又是因為傷兵的死而心情不好,這種醫術醫德都好的大夫對著他撒氣怎!麼!了!

  氣不撒出來那不傷身體嗎!傷了身體病了怎麼辦?那不是耽擱治療傷兵?!邢良本著大無畏的精神湊了過去,蹲在沈凌身邊,「那個……我……」邢良糾結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沈凌已經道:「你在那邊猶猶豫豫幹嘛呢?」

  邢良猛地一頓,連忙解釋,「我沒有啊!我就……就是……」

  「我有那麼可怕嗎?」沈凌有些無奈。

  差不多吧……無論是動手行醫,還是平時相處,邢良反正都覺得沈凌挺可怕的,邢良連忙道:「才沒有!你人特別好,真的。」

  沈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發著呆,邢良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剛剛都被沈凌帶偏了話題,邢良道:「其實,我們盡力就好,畢竟,大夫不是神,救得了病,救不了命的,又不怪你。」

  「是嗎?」沈凌苦笑,若是他本來救的了呢?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若他肯出手,這裡根本就不會有人死,邢大夫等人可以坦然面對,因為他們竭盡了全力,而他呢?他竭盡全力了嗎?

  明明可以救人,卻只是眼看著人去死,這和直接殺掉一個人,又差的了多少?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而已。

  「快來人,滁州來人了,帶來了不少傷兵,快出來人接一下。」整個軍營瞬間又沸騰起來,許多站崗的士兵跑了出去,亂哄哄一片。

  沈凌也站了起來,跟著走出去。等到全部安置妥當,邢大夫趁著天黑拉著所有的大夫開會,向眾人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前線打了一場慘烈的戰役,以少勝多將敵人打退了不少,但是卻也是慘勝,傷亡極大,所以這一批傷員有很多人,此刻的營帳不夠,藥物不夠,大夫不夠,人手也不夠。

  眾人都頭疼不已。

  邢大夫看向沈凌,因為沈凌的專業是外科,所以他在治傷上的本事不低,導致所有人都認為沈凌是個神醫,醫術超凡脫俗,自然而然的也把他捧到了和德高望重的邢大夫差不多的地位,邢大夫也很默認這一點。

  邢大夫問沈凌,「你有什麼辦法嗎?」

  沈凌歎了口氣,「藥材好說,找官府去民間募捐就成,反正大戶人家多得是,讓縣官大人多請他們吃幾頓飯,藥材逼也能逼出來。至於營帳,我覺得可以租院子暫住,不必非要局限在這一塊空地上,說實話,這裡環境真的不好,成縣又不是戰場,何必非要拘泥於都待在軍營裡養傷呢?」

  邢大夫點點頭,「有理,我這就給縣令大人寫信,那你覺得人手和大夫要怎麼解決?」

  「學徒助手都必須有些大夫的本事,其實也還能找到,很多人不行醫其實也會些醫術的,再請府衙寫告示招募吧!至於其他的,我沒有辦法了。」

  沈凌再怎麼厲害,也不能變出一堆大夫過來看病吧?

  邢大夫點點頭,道:「先如此吧!散了吧!各自忙去。」

  「是。」眾人起身之後也就拱了拱手。

  「對了,」邢大夫道:「明日記得熬製補血的湯藥給傷患每人一碗。」

  「是。」有學徒道。

  沈凌一頓,回過頭來,邢大夫疑惑的看著沈凌,問道:「有事?」

  「沒事。」沈凌想了想又搖搖頭,不過還是問道:「平時我們有給傷患全部喝補藥嗎?」

  「沒有。」邢大夫搖搖頭,「藥比較少,所以省著些用,只緊著失血過多的來,只是既然今日來了這麼多人,就多熬一些,每人先喝一碗吧!」

  「嗯。」沈凌點點頭。「應該的。」也就離開。

  沈凌忙碌到深夜,還是有不少人傷重垂危,沈凌也顧不得深夜不好縫合傷口,支了幾盞燈就弄了個簡易手術台,一直在做手術,邢良最近雖然還是不太懂人體構造,但是基本的步驟還是能記住的,也看得到沈凌動手術時都躲開了哪些血管,哪些筋脈,又有哪些筋脈血管沈凌細心的縫合,又是怎麼縫合的,而沈凌也並非不肯教導邢良,每次做手術,都會跟邢良說話,告訴他某些血管必須縫合,某些筋脈控制什麼關節的動作,必須小心,不然病人就殘了之類的,讓邢良受益匪淺。

  「邢良,這個人你繼續縫。」沈凌突然罷手。

  「啊?!」邢良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沈凌。

  「人太多了,忙不過來,我都已經把最危險的地方處理好了,剩下的縫合傷口你看我做了半個月,還不會?」

  「我……」邢良猶豫,沈凌當初說的話還在耳邊,說他不能動手,說他不懂人體構造,說他沒有冷靜拿手術刀的心理素質,說他……

  「要是不行,你為什麼一直跟在我的身邊?你打算一輩子都不拿刀嗎?」沈凌冷漠的道。

  「我……我行嗎?」邢良十分不自信。

  「你不行,但是這種口子,你還能縫,放心,縫不好還有我呢!」沈凌道,轉身讓人把下一個抬進來,放在旁邊的床鋪上,又讓人支了幾盞燈,走到旁邊去做手術,目不斜視的道:「快點動手!」

  「哦,哦!」邢良覺得自己的手有些顫抖,這可是人啊!這可是活人啊!真的要在上面動針線嗎?不過沈凌明顯沒有再搭理他的打算,邢良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深呼吸了幾次,才拿起銀鉗,夾起銀針,繼續沈凌的工作。

  兩人忙到將近天明,最後沈凌每次做完最危險的部位,都把剩下的工作交給邢良,工作效率才提高了些。

  沈凌終於是體力不支的蹲在地上揉了揉眼,搖搖頭喃喃道:「眼睛都快瞎了。」

  邢良也覺得如此,整個眼睛脹痛不已,略略一閉眼都是一眼眶的淚水,乾澀脹痛。

  「沈大夫,你去休息一下吧!」邢良道,這樣下去人都要廢了。

  「還有多少?」沈凌問站崗的士兵。

  「重傷的還是垂危的?」士兵也很不忍,他看著都替兩個人眼睛疼。

  「必須馬上做手術的,不然馬上就大出血要死的。」沈凌道。

  「哦,這個沒有了,剩下的都是稍微還能抗住的,畢竟是從滁州運來的,真正傷勢嚴重不能動的,根本就帶不回來。」士兵道。

  沈凌點點頭,「算了,邢良把這個縫好了,休息一下再說吧!我腦袋都快爆炸了。」

  邢良點點頭,他的腦袋也快爆炸了,整整一整夜注意力高度集中,瞪大了眼睛湊近了看傷口啊!現在他轉頭看其他地方都覺得眼前是一片紅色的虛影。

  沈凌剛想往前走,就是一陣眩暈,他現在每天都休息不好,今夜又是拼了一夜,不直接暈過去就已經算是他年輕力壯了。

  士兵連忙伸手扶住,「沈大夫你沒事吧?」

  「沒事,我回營帳休息一下。」沈凌閉著眼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邢大夫走了進來,看到沈凌歪在士兵身上,被士兵扶住,道:「休息一下吧!都一夜沒睡了。」

  沈凌跟他們不一樣,他們只能上藥敷藥,並不會拿著銀針縫合傷口,再加上他們人多,所以他們速度快,更多的都是在找藥材清理傷口開藥方熬藥之類的,累不到沈凌這種程度,所以邢大夫此刻還略有些精神,不像沈凌一樣。

  沈凌點點頭,營帳外突然有人喊道,「沈大夫,沈凌!你家裡有人找你啊!」

  沈凌猛地抬起頭,震驚的看著營帳門口的方向,抬步小跑了出去,他家裡只有小石頭,小石頭能有什麼事情會找他,沈凌擔心不已。

  邢大夫也跟了出去。

  沈凌已經看到來人,「尚賢?你怎麼來了?韓實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沒事,沒事!不是韓實!你媳婦一點事兒都沒有,還在養胎呢!」尚賢見沈凌面無血色,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他,整個人都搖搖欲墜了卻還強撐著問題,弄的一身的血污,他也是嚇了一跳,什麼時候見過沈老闆這幅模樣?尚賢連忙解釋,並非是韓實的問題。

  「那怎麼了?」沈凌鬆了口氣,也不管不顧了,直接坐在地上,先坐一會兒再說。

  邢大夫看到這一幕,伸手拉了拉沈凌肩膀上的衣服,坐在這裡像什麼樣子,沈凌直接當他不存在,第無數次被無視的邢大夫:……

  尚賢又被震了一次,他家狡詐儒雅的老闆哪裡去了?這個跟乞丐一樣的傢伙是誰?!

  「說!」沈凌見尚賢居然在發呆,頓時不滿起來,都快忙死了,還過來刷他!

  「哦哦!老闆!家裡來聖旨了,要你接旨呢!此刻內官正住在穆家,等著你回去呢!快點跟我回去吧!」尚賢焦急的道。

  「聖旨?皇上?」沈凌歪了歪腦袋,不解,他最近腦袋運轉過度,基本上已經沒了往日的靈巧勁兒,即使是他保持平時的靈巧,那也是理解不了這種神展開,他什麼時候惹上皇帝了,皇帝怎麼知道他是誰的?

  尚賢點點頭,走過來道:「傅老你記得吧!他把碧芳酒進獻給皇帝,皇帝特別喜歡喝,下了旨意要把碧芳酒作為貢酒!」

  沈凌緩了一會兒,明白了。

  傅老是太傅,他得了喜歡的酒就送給皇上嘗嘗,結果皇上也喜歡,然後就讓人把碧芳酒列為御供酒品,好事!但是……碧芳酒真的有這麼好?他雖然到處吹噓說碧芳酒是君子酒,只有有品位的人才能品出它的內涵,但是,這難道不是他瞎編的宣傳詞?難道傅老拿著這套說辭去忽悠皇帝去了?

  沈凌不解,但是也不可能找到傅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管怎麼說,碧芳酒自此之後身價倍漲,不成問題!

  沈凌連忙站起來,卻沒有站穩,被身邊的邢大夫扶住,沈凌連忙道:「你去文家,告訴他們,製作一批碧芳酒的酒瓶,讓他們好好想想花樣,一定要比桃花瓶更加精緻好看,看著要十分的昂貴才行!」

  「是。」尚賢道,又想到什麼,趕緊道:「你快點回去啊!就算爬也要快點回去!那可是聖旨,不能耽擱的!」

  「明白。」沈凌點點頭,聖旨下達,即使是你快病死了也得等會再死,先接了旨之後再說,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皇權,也是他最不想招惹的東西,不過只是一種酒品被當做御酒,應該並沒有怎麼入了皇帝的眼,利大於弊的。

  沈凌回頭看向邢大夫,邢大夫歎了口氣,道:「你快點回去吧!這裡的傷患,我們盡力撐住,等你回來。」即使是這麼多條命等著沈凌救,但是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讓沈凌晚些再走,這是皇權,即使是沈凌累的爬不起來,那也得立刻爬起來回去,這就是皇權,不容違抗,不容褻瀆,不容慢待,這麼多條將士的命也得給它讓步。

  沈凌點點頭,對著士兵道:「給我一匹快馬,我回去換衣服馬上走。」

  「先生。」邢良在營帳內都聽到了,見沈凌立刻就要出發,連忙出來擔憂的看著他,「傷兵怎麼辦啊?」

  「你來動手,如果你覺得沒有把握,就多放點我留下的藥,也許能撐住。」沈凌皺起眉頭。

  邢大夫扯了下自己兒子的衣服,示意他閉嘴,這麼多人在,沈凌知道了家中有聖旨,是不可能不回去的,誰敢阻攔他,那也是對皇權的慢待,丟了小命都不為過。

  邢良也警覺自己剛剛的話不對,連忙閉了嘴,只是低著頭,道:「好。」

  沈凌回了帳篷換了件乾淨的衣服,也沒時間打理形象,就上了士兵牽過來的馬,士兵道:「沈大夫早點回來,這馬是要還回去的。」

  「放心吧!不會不回來的。」沈凌笑了笑。「尚賢,快去文府啊!」

  「知道。」尚賢點點頭。

  沈凌剛剛轉身想走,馬兒晃了一下,沈凌就摔下馬背。

  眾人:……

  「你不會騎馬啊!」眾人發現這一點。

  「會的,會的!會一點。」沈凌撓撓頭,又爬上了馬背,搖搖晃晃的離開。

  眾人目送沈凌離開,他真的會騎馬嗎?!

  真的會騎馬的沈凌速度很慢的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進入拐角,突然一夾馬背,快速前行,動作極其熟練,沈凌騎著快馬衝進一處無人的樹林下了馬兒,取出靈泉悶口喝了幾口,精神才緩了過來,微微吐出一口濁氣,喃喃道:「不會騎馬的人趕路才能慢下來對吧?就算晚了一些,也不能責怪。」沈凌露出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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