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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災樂禍》第71章
第71章 失去價值

 夜晚的洛山就像一片漆黑的海洋,風過有浪濤聲,樹海輪廓千變萬化,真是跟海洋一般變幻莫測。

 從第三層樓閣的西邊窗戶,能看到另一座閣樓的全景……今天那座院子的主人沒有回來。

 “公子,夜深了,是時候就寢。”

 莫名側首,緩緩扯起微笑:“深紅你先下去吧,我自行料理就得……想睡的時候,會睡。”

 深紅沒多說話,看見主人又側首癡癡看著窗外,銀光灑落他身上,淺淺勾勒著那張落寞的臉容……全因為那人沒有回來。

 “公子……要不要點上燈,看著書冊,時間更容易度過。”總比癡癡的等要好,分散點注意力吧。

 然而莫惑聽過這提議,卻抬首望向另一幢閣樓,那邊遠處的窗子,正透著昏沉暖光。他拒絕了深紅,因為:“若是那邊的人看到了,大概會惹他不快吧。”

 深紅馬上就知道他說誰,眉頭更是皺緊,他不明白主人為什麼也要顧及那單于嫣鳩的感受,有必要嗎?

 “你不也在等。”

 被深紅的直率嚇了一跳,莫惑回眸細細地看這僕人。他知道深紅,還很小的時候,還是玩伴的時候他曾經期望深紅能像莫名一樣,或許該說替代,結果他錯得很深。每個人都該演繹自我……不是嗎?

 深紅確實不是唯唯諾諾的僕從,平日裡也很有主見,但這樣直接得近乎責備的表達方式,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我不是在等。”莫惑淡淡地回答,然後背過身去,不準備讓深紅繼續深入:“也真的累了……睡吧。”

 再回首看一眼,就這一眼又回不來了。

 深紅氣惱,再一次逾越主僕關係,他急步上前碰一聲拉上了窗戶,隔斷了主人的視線。

 莫惑仿佛未能反應過來,一臉愕然,而後意識到自己失態,便苦笑著回身,更衣就寢。脫去外衣,散開長髮,深紅為主人沐足以後,確認人睡下了,被子有蓋好,這才退出去了。

 但門才合上,過一會又打開了,深紅見帳簾後的確沒有動靜,這才又合上門離開。只是他不想自己才離開,原本該入眠的人卻睜開眼睛,回到窗邊坐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晨,深紅看見未來得及回到床上的主人,氣得把手裡的臉盆都砸了,最後惱恨的深紅甚至不為莫惑服務,交代三子前去幫忙。

 由著三子服侍,莫惑試探地問:“深紅他還好嗎?”

 三子想了想,大概是組織語言,過了很久,又顧盼左右才不確定地回答:“深紅大哥好奇怪,他把大家都趕跑了,自己躲在屋子裡呢……我偷偷看了一眼,看到他正在收拾東西呢。”

 “……嗯。”

 “二公子,深紅大哥要去哪兒?”

 面對單純年輕的僕人,莫惑扯起一抹微笑著:“大概是想回家。”

 “哦,王府嗎?也對,都離開很久了呢。”

 “嗯。”

 靜靜地梳洗,直至整理好一切,在窗邊榻椅旁沏了茶,三子準備退下了,仍是忍不住要說:“昨晚殿下沒有回來,如果他回來了,三子再通知二公子好嗎?公子就不要整晚呆在窗邊不睡了,對身體不好。”

 “……深紅對你說的嗎?”莫惑輕輕一笑:“三子,如果現在深紅要離開洛山,你會想念他嗎?”

 三子困惑地皺眉:“咦?不會啊,不過分開一會兒,以後還要回到同一個府裡共事呢。”

 這答案讓莫惑失笑,他拍拍小僕人的肩:“你的確很實在,能這樣活著,才是最幸福的。”

 “啊?”三子總覺得聽莫惑說話,就像聽說書的講那些老和尚參禪似的,忒學問,忒深奧的。他抓著腦袋老半天,羞紅了臉:“二公子,你說得淺白一點啦,三子不明白。”

 莫惑只是笑,將桌子上的糕點賞給了三子,看著那張樸實的臉誠實地表現出興奮愉快,自己的心情也似乎稍稍放鬆了。

 門外傳來輕敲聲,洛山的弟子傳話:“莫公子,茶公子來了。”

 茶修又來了,也是個不懂得死心的傢伙。莫惑讓人把茶修帶進來,示意三子準備了茶水。

 就著窗邊榻椅,二人分坐,中央分隔著一方小茶几,擱著兩盅茶。

 茶修笑嘻嘻地給莫惑請過,招呼打足了,他這個不拘小節的人就坐沒坐相。他獻寶地將自己帶來的禮物送上去。

 三子接過禮物,開了錦盒一看,竟然是又一錠大金子,金燦燦的,光芒刺目。

 “……”

 主僕倆對於這種簡單直接的禮物,已經多次無法言語。但莫名說了,茶修這傢伙就在花錢方面少了根筋,讓他買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如直接收錢。

 想起這個鑒定,莫惑失笑,示意三子將那錠加大版的金子收了。心裡盤算著回頭讓人去購買相應金額的禮物回贈,也就兩不相欠了。

 茶修來見莫惑也是沒什麼特別事情,就是來說話的,天南地北地說了一通。莫惑也很有耐心,靜靜地聽著,偶爾讓三子添新茶水。

 茶修的嘴巴厲害,張張闔闔的半天了,三子都打了不知道多少個哈欠,他還不消停。三子就困惑了,喃喃:“茶大少家裡是說書的嗎?”

 “咦?”

 殊不知這話說得恰好讓近在身旁的兩人都聽清楚了,不禁錯愕互覷……三子驚得滿額是汗,他這當下人的,平日裡知道殿下和二公子都是和善的人,才敢自在言行。但這時代的主僕觀念其實十分看重的,要是哪個包括嫣鳩公子在內的主人家們,三子可就不敢造次,這回竟然在茶大少爺面前多話了,他直覺自己要慘了。

 莫惑知道三子害怕了,他心裡好氣又好笑,反正僕人是他的,他作為主人家的袒護著,別人也不能多做什麼。

 他正準備說些什麼為三子解圍,但茶修機靈,先開口了:“唉,我們茶家不是說書的,但戲班子是有養著的,我偶爾聽戲的時候,可是接著唱呢。那唱戲的師傅都甘拜下風,直呼我是茶不涼。”

 說罷,還拈了蘭花指,再拋個媚眼兒。

 ……

 這冷笑話倒是讓人心情輕鬆,主僕倆都笑了。

 見到莫惑笑,茶修總覺得寬心,就一個勁地笑鬧,直惹得別人莞爾一笑。

 “莫惑你是不是很喜歡竹子?”

 茶修老實不客氣,直呼莫惑的名字。莫惑並沒有阻止他,就這問題問得怪異:“竹子?不能說喜愛,但竹林裡清靜,大概說是喜歡清靜較為適合。”

 “哦,喜歡清……靜?”茶修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他從開始到現在有哪一刻清靜了,這還不是惹人嫌嗎?盯著眼前淡雅的笑容,他只覺上下牙齒在打架,咯咯噠噠的響個沒停。

 見狀,三子憋笑不怎麼地成功,嘴裡噗噗地噴個不停,一張臉都通紅了。

 茶修更懊惱了,忙活老半天卻做了讓人厭惡的事情,能不飲恨嗎?

 這兩個大孩子是真的讓莫惑無奈了,這情況,這行為怎麼看怎麼的像是兩名幼童,哥哥犯了錯正後悔,弟弟卻幸災樂禍。

 莫惑想了想,就指使三子出去準備新的茶水,再安慰茶修:“茶公子見笑了,我平日愛清靜,但獨自待得太久也會倦,偶爾有人前來與我譚天說地,也是一件樂事。”

 就因為一句話,茶修臉上守得雲開,他一臉興奮地邀功:“那就是跟我說話也很快樂咯?”

 “……嗯,茶公子為人風趣,總讓人心情愉快。”

 就一句話,茶大少樂上了天,茶碗裡的冷茶也給一口幹了,豪氣萬丈地以袖拭掉唇角茶跡,茶修笑得連五官都擠兌在一起了。

 其實面對他,莫惑有更多的是無奈。茶修並不像三子那樣天然的單純,他只是不羈,不拘泥于世俗,有意作些讓人心情放鬆的事情罷了。

 這一點和莫名處世的樂觀是有點相似,但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人,詼諧的方式也差天共地。

 想著,莫惑的思緒不覺又陷入泥沼中,不能自拔。

 茶修正在說邀請莫惑到家中看戲的事情,見到莫惑似乎沒在聽,視線正愣愣地盯著窗外。他一邊維持著說話,一邊順著莫惑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一座普通樓閣,但茶修也認得那是誰住的地方。

 “……”話題止住,茶修也靜靜地看了許久,他試圖代入莫惑的感情去觀望那座閣樓,但不管如何,他只看得一肚子怒火。

 “蘇瑛昨天出門了。”

 只提及莫名,莫惑馬上就反應過來,他期待地盯著茶修,想知道更多的,卻又沒有主動追問。

 茶修看得清楚,心裡鬱結著悶氣,他似是閒談般緩緩敘述:“蘇瑛這傢伙很著緊顧君初,正在想盡辦法將人帶回來呢。”

 “嗯……嗯。”莫惑垂眸看著自己雙手,他知道顧君初就是那名殺手:“那他……能記起來嗎?”

 “……你怎麼知道?”茶修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一經代入,他總覺得莫惑是知道顧君初的情況。例如殺手的身份,例如失憶。

 “只是設想。”莫惑淡淡一句搪塞過去,又稍稍猶豫才問:“那,找到了嗎?”

 莫名的計畫茶修也有份參與,自從水鬼帶著羅刹上客棧的事件發生後,茶修已經掌握了他們的第一手資訊。但他看見莫惑故作隨意地問著,迫切的眼神裡又透露著緊張,他就是不爽。心情不好是因為莫惑一再的為莫名費心,那他就當然是抹黑那人,讓心上人不再想他。

 “啊,找到了。”茶修清楚見到那張淡雅的臉上出現矛盾表情,知道善良的他大概是既慶倖顧君初歸來,但又失落顧君初即將獨攬愛寵。

 不爽的心情已經飆升到不能自己的情況了,茶修像被搶掉媽媽的孩子,產生了帶著惡意的攻擊性,意識未跟上反射神經,嘴裡就說:“是呀,蘇瑛那傢伙也真敢做,他這人最懂得攻擊人心了,清楚顧君初那傢伙肖想了他多年,他就利用自己的身體去誘惑顧君初,還真把顧君初給留住了呢。如無意外,大概很快你就能看到他們如膠似漆的模樣了……畢竟聽說昨天他們在白日裡瘋狂得讓整個客棧都能聽見他們恩愛的聲音,哈哈。”

 哐一聲,茶碗落地了,莫惑無措地道歉,慌忙去撿地上的碎片,手上立即被劃開一道血痕。他阻止茶修幫忙,退了幾步。

 看著茶修的嘴唇正張張闔闔的,似乎要說些什麼,但他怎麼也聽不清楚了,只好笑著逐客:“啊,報歉,我有點倦了,今天就請茶公子先離開,它日必定請酒賠罪。”

 說罷,也不管茶修了,莫惑靜靜地靠近了床鋪,就和衣躺下了。

 茶修卻不顧禮教,走到了床邊站了很久,又說:“聽說你之前受了不少苦頭,都是因為蘇瑛。”

 “……”

 “或許你不在意,但其實這一回你會被暗殺也是因為蘇瑛。”茶修頓了頓,繼續說:“似乎有人想殺他,但他的母親使了點手段,想將你替代蘇瑛受死。”

 “……”

 “但之前我已經讓人破壞了堇蘿女王的計畫,已經沒有殺手會再來找你了,蘇瑛大概也不會再關注你了。”

 “你!”莫惑猛地翻起身,錯愕地瞪著茶修:“別多管閒事。”

 茶修原本是愛笑的人,但這時候他卻難過得想哭:“只有這樣你才有生氣。”

 莫惑抿抿唇,卻沒有回應這一句話:“你把莫名怎麼了?”

 “……”茶修怒意上臉,眉頭緊皺,拳頭也攥緊了:“呵,我能把他怎麼樣?是他自己求我將消息傳給敵方,讓他們搞清楚暗殺對象的……你也別妄想能幫助蘇瑛,你們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茶修每一字每一句都不假,莫惑自己清楚,但他完全不知道拿什麼表情去面對。即使是莫名,也不敢把事情說白,他也就仗著這樣才磨蹭著,容許自己裝傻,厚著臉皮留在這裡,但今天有人戳破了這個謊言……他該怎麼辦?

 茶修是什麼時候走的,莫惑也不清楚,但後來他是睡著了。睡夢中他正被莫名抱著,珍惜萬分地擁吻著。然而他主動回應,想要得到更多,朦朧中他們脫了衣裳,有了不帶任何阻礙的親密接觸,更多更多地深入,密不可分。

 “公子,該用膳了,你早上也沒進食。”

 深紅的聲音入夢,莫惑猛地清醒了,一陣寒意劃過脊樑,直襲腦中,耳邊一片嗡鳴聲響。他有了反應,還作了這樣一個夢……

 仿佛沒有聽見深紅漸漸變得焦急的呼喚,莫惑縮起四肢抱成一團:“深紅,我們走吧。”

 “去哪?”深紅焦急的心情突然沉澱,深沉地接話。

 “回家。”莫惑頓了頓:“回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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