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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災樂禍》第31章
第31章 切磋

 鏡湖倒映滿天星辰,星星點點銀光迷離夢幻,遊魚偶爾驚擾這光暗的融洽。傾側酒壺,潺潺一道映透著琥珀色彩的水柱瀉落,瞬間盈滿手中玉杯。莫名舉杯輕嗅,感受撲鼻濃香。伸舌粘舔,品味這淺薄的一嘗。

 甜、酸、苦、辛、鮮、澀,六味俱全,道不盡的醇厚甘鮮,引人入勝。

 “嗯,好酒。”莫名輕歎,實在想把整杯酒都喝下去。

 顧君初卻在此時橫手奪過玉杯,仰首喝光酒液,順道取過酒壺,只輕輕一拋就讓它祭李白去了。

 “別想太多,先行休息。”

 “休息?不想睡。”

 就是夜不能寐,才要到這裡看月啊。莫名依著欄杆,顯得虛軟無力,表情也是百般無聊,似乎是意志消沉。下頜架在雕欄上,莫名移眸瞄向顧君初,慵懶地喃喃:“看到月亮沒有?”

 這麼一輪明月,怎麼可能看不到?顧君初回望他,落座:“看到了。”

 “好,那你去摘給我。”莫名給他這麼一個無理的要求。

 摘月亮?

 顧君初挑眉,伸手順著莫名一頭披散烏髮:“心裡不舒服?”

 “……顧大俠,你得住手了,別弄得我像個女人似的。”莫名懶懶地抗議,渾然不覺自己剛才的無理要求跟耍無賴的女子大徑相同。

 看他這般模樣,顧君初輕笑,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施力將其自欄杆上剝離,靠著自己。顧君初知道這個畏寒的傢伙會跑到樓臺吹風,不可能只是心情低落而已,總希望為他分擔一些憂愁。

 他低聲問:“是因為女王的事煩心?”

 莫名沉默,而後乾脆閉上眼睛裝死。顧君初也不強迫他,因為被他所依賴的感覺實在太好了。環抱著冰冷的人,顧君初習慣地去握莫名的手,感受自手上傳來的一下一下脈動,確認懷裡人活著。

 就這樣依偎著過了大半晌,莫名突然仰首:“王子這身份是比丞相兒子更難處理了。”

 “的確,但這不成問題。即使是王子,死後也只是黃土三坯。”

 莫名當然明白,但那位女王很厲害,他有點擔憂這事能不能成,畢竟堇蘿國仿佛對洛山瞭解甚深。他只但願今次完成女王的命令,也能被女王當作棄子扔掉,這樣他的死就無關痛癢,更輕易得到解脫。

 “沒錯,你說得對。”莫名笑著附和:“白天說的事情,你認為我該如何處理。”

 “關於那位單于大將軍,我已經遣人前去打聽,很快就能知道他的動態。只有獲得了情報,才能制定下一步動作,佈置人力。”

 “我以為,那位單于大將軍既然有心處理我,必定是有備而來。所以君初你大可以先擬定計劃了,人力物力不成問題,你儘管開單子,要知道我可是奉王命辦事,這麼一點開銷,她不得不批。”

 見莫名笑意盎然地搖著扇子,顧君初會心一笑:“得,我知道怎麼辦,最後會記得多撥一子。”

 知他者果然是顧君初,莫名燦笑,扇子猛擊掌心:“孺子可教也。”

 顧君初已經考慮好自己的一方,自然也不放過莫名:“你有何打算?”

 “打算?他來一萬兵,我莫名就去迎他,來十萬也是這般迎他。”莫名淡淡地笑。

 “迎他?”顧君初皺眉:“太危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莫名想了想,又輕笑著加了一句:“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事關重大,你莫輕忽。”顧君初搖頭輕歎:“上萬人,可不容易解決。”

 “君初,我也不是傻子。我去迎他是為了從中打聽兵符,順道興風作浪。”莫名的想法其實很實際:“畢竟外援有限,若以我方戰力與對方軍隊開戰,輸贏先不論,就徒增傷亡這一方面我就不提倡。既然如此,何不讓我試試擒王?失去主帥,軍隊自然不攻自破,不是嗎?”

 “好,我陪你去。”顧君初同意了,也准結束話題,留待明日再議。

 莫名卻睨視他:“不用你,你是外應,如果我失敗,就真的要開戰,若你不能及時調動兵力援助,你想跟我一起喪命?”

 “就調度一事,可以讓莫惑做。”顧君初不是在開玩笑,他臉容正色:“這期間,我已經派人打聽過他,你的二哥莫惑未被揭穿身份之前,在國內雖然不算活躍,但卻每每建立功職,也是百戰百勝,是一名軍事奇才。或許在這方面,他做得比我還好。”

 “那好,讓莫惑參與,你就當他的護衛,好好保護我們的軍師大人。”莫名拍板定奪,伸著懶腰站起來。

 “你!後方自然有人保護他。”顧君初不認同,語氣開始強硬:“你不能一人犯險。”

 莫名緩緩把扇子擱在一旁,開始解開狐裘的扣子,溫吞地解釋:“我要萬無一失,而且我也不是獨自前去,有嫣鳩同我一起行動。”

 “你跟他?你準備做什麼?”

 “我?我準備當第一美人的隨侍,陪同美人前去表明八王子無意爭鬥,雙手奉還美人的心意啊。”

 莫名說罷,純良地一笑,但顧君初隻覺他這笑容格外的扎眼,莫名的純良,不知孩提時是否存在,總知他就不曾見識……還是省省吧。

 顧君初輕歎:“嫣鳩本來就是個麻煩,先不論他本人是敵是友還未完全確認,如今他還有那樣的症狀,如果那位單于大將軍也懂得控制他,那麼……你會很危險。”

 “我就要他的症狀,我就要他裝作被受控制,這樣的人,誰要提防他?”莫名掛上一抹自信的笑容。

 “你……他如果被受控制,你的立場會很危險。”顧君初不以為莫名會忽略這一點,所以他再問:“你在打什麼主意?”

 “女兒紅。”莫名低笑著問:“香不香?”

 “……”這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但他知道莫名在提示他,顧君初迅速思考,仿佛抓到了一點:“這一陣子,你一直陪他喝酒。”

 莫名的回應是拿起桌上的空杯子,輕嗅:“嗯,酒去香仍在,果然是好酒。”

 “酒內有什麼?”

 “沒有。”玉杯輕觸唇角,唇角笑紋隱於杯後:“但別人能暗示,為何我不能?”

 只聽說過堇蘿的奴隸養成,顧君初也只能這樣猜測:“暗示?你是說,跟對方一樣的手段?”

 “對,雖然所用時日不長,但相信也有成效。只要稍稍實驗,該能看到成果。”

 雖然如此,顧君初仍堅持:“即使能保證他不被控制,也不能保證他的是友非敵。”

 顧君初一再的阻止,莫名的耐心也到頭了。雖然他知道顧君初的心意,也明白他這是關心自己,但這也顯得過度緊張了。他需要的不是被保護,不是滴水不漏的保護圈子,他需要的是能與他並肩作戰,平等相處的夥伴。

 “顧君初,你以為我是誰?”莫名系緊身上衣帶,淡淡地問。

 顧君初沒有回答,仿佛正地思考莫名此話有何深意。然莫名也不準備聽取回答,有時候行動最實際。腳上旋步,他一掌拂向顧君初的面門。在被格擋的下一刻,他又飛身躍開,如魚躍般騰空翻落,衣帶凜凜。出了樓臺,足下輕點湖面,瞬間飛掠而去,敏捷且輕盈。

 顧君初見狀,也只稍稍一頓,立即跟上。

 一前一後追逐於湖面上,每點落一足即猶如蜻蜒點水,一觸即起,不留痕跡。

 莫名知道顧君初追上來,驀然加身,掌上毫不留情就往顧君初身上拍去。動作飄渺難以捉摸,每每只刁鑽地往空隙襲去。顧君初不敢怠慢,回以手掌擋擊。兩道身影,打湖面上騰躍追逐,猶地相聚,粘拍幾掌又分開,只見黑衣的顧君初顯得狼狽,足下踏起水花四濺,濕了衣擺靴子。

 莫名低笑:“大師兄,你如若仍珍藏寶劍,我就讓你到水底下撈月亮。”

 顧君初聽著,似是無奈地搖首輕笑,手下往腰間摸去。一聲錚鳴,寶劍出鞘。見夜色中映射著寒芒的寶劍,莫名燦笑,飛身立足于蓮葉上,也認真擺開架勢。

 風掠過,分立的二人衣帶輕揚,乍地一看,似是水上有仙人相會,靈氣迫人。

 “多少?”莫名問。

 “二十招。”顧君初答罷,一抖劍身,鐵器嗡鳴清響不絕於耳。

 二十招內破?莫名勾唇,半帶挑釁地揚頜“好!拭目以待。”

 一聲應允,二人迅速拉近距離。顧君初劍如虹,揮舞間寒光化作雪瓣,輕靈飄突;又如奔雷迅霆,電光火石。莫名只有雙掌,然身姿靈巧,剛柔並濟。推打勾拍一沾即走,看似一支舞蹈,引帶敵人隨之遊走。

 湖面上落下一行漣漪,一圈圈化開後了無痕跡。

 劍與掌,顧君初與莫名,各出奇招,撩得一面如鏡碧湖水花四濺,兩個人自頭頂到腳趾,無一處乾爽。五十招走過後,莫名終於不敵,脫力後沉入湖內。

 是冰冷的湖水,但經過剛才的打鬥,莫名反而喜歡這種為湖水所包圍的感覺,放任自己下沉,隱隱看見波光粼粼的湖面折射片片銀光,很美。

 眼角瞄到一抹銀光下沉,他伸手一接,正巧握住劍柄,那分明就是顧君初的劍。莫名皺眉,這劍是顧君初的武器,怎地能夠隨意丟棄,仰首看見顧君初正從上方遊來,他反手將劍柄送上。然顧君初握的卻是他的手腕,重重一拽,便把他往上帶。

 二人往上游,不消一刻便破出水面。呼吸一口新鮮空氣,莫名抹掉臉上水液,再把劍送到顧君初面前:“給。”

 這一次他依舊不拿劍,反而扶著莫名施勁,二人如陀螺般旋轉上升,他在空中幾個踢踏,二人便躍過湖面,再次落在樓臺上。湖水迅速暈染地面,風襲來,是滲體的寒意。

 顧君初這才將劍入鞘:“你是故意的。”

 莫名挑眉,聽著這略帶責備的敘述,不否認。

 “水底的感覺不錯,想不到這片湖泊竟然這麼深,我也很久未曾下水,今次算是盡興了。”

 顧君初瞪著莫名,然後者只是笑得沒心沒肺。莫名怎麼不知道他的擔憂,不過不點明罷了,對顧君初任性是他的習慣。

 “我已經過了二十招,這回聽我的。”莫名一邊寬衣解帶,一邊申明。

 顧君初也沒有反對,莫名一向只與他過二十招,既然此次竟然如此賣力,那就是心意堅定。他知道這人一旦堅持,再強硬的手段,也只不過是得多加把勁去處理的事情。既然如此,何必為難。

 隨手也脫下濕嗒嗒的衣服,心中一個想法就脫口:“解決了這事,就到洛山的溫泉去吧。那裡的水才能讓你盡興。”

 才披上乾爽衣服,聽見這一說法,莫名一愣,手上系帶動作變得笨拙。顧君初已經把衣服穿好,回頭卻見莫名依舊在與幾根帶子糾纏,不禁揚眉輕笑。

 “怎麼?習慣被侍候了?忘記怎麼穿衣服?”

 笑語著,走近他便為他系帶。打莫名手上奪過那兩根帶子,碰到那雙手,顧君初可以感覺到那指尖上的冰冷,一點一點,尤其清晰。

 “我……會安全回來,沒問題。”莫名低聲說。

 顧君初抿抿唇,在系好衣帶以後就拿起布巾為他拭幹濕發,應:“計畫失敗也沒關係,你只要保證不受傷就好,我會處理。”

 莫名突然推開他,接手了布巾,自顧自地擦頭髮:“自尊自大,看看自己的肩膀吧。”

 顧君初側首,看見自己濕了一片的肩膀,這衣服又得換了。他捏捏自己的濕發,無奈地歎口氣,再次更衣。

 莫名坐在床榻上擦拭著濕發,雙眼始終不離顧君初,看著他更換衣服。打顧君初十八歲開始就一直穩坐洛山第一的位置,他對於自身武藝的要求極高,每天都制定練習時間,偶爾也仗劍走一回江湖,跟幾名好手切磋,武藝是一年一年的精湛,而身段也保持著精瘦結實。麥色肌膚透著陽光氣息,肌理分明,線條優美,無論是手臂,肩膀,背線,甚至腰身,至下面……嗯,很不錯。

 顧君初突覺一陣寒意襲來,攥眉回首,卻見莫名正審視自己,仿佛在品評?他微惑:“怎麼?”

 莫名挑眉,緩步蹭到樓臺邊,拿起被自己隨意擺放的扇子,又緩步蹭回床邊。

 顧君初被他這等莫名的行為給弄糊塗了,困惑地把眉頭皺得更緊,他想問莫名是否發燒了,行為甚為詭異。

 只是莫名在此時張開扇子,高舉覆臉,眉眼彎彎帶笑:“顧大俠,最近越發的風采煥發,極為誘人呢。”

 ……這算調戲嗎?

 顧君初被自己的唾液給嗆到了,恰巧與莫名的輕咳聲成了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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