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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災樂禍》第25章
第25章 徹夜未眠

 風雨蕭蕭,樹影忡忡。

 莫名奮力仰首,冰冷雨水點點滴滴砸落,然他卻被火熱的枷鎖所桎梏。深吻未曾停歇,熱情不減反增。

 莫名有很多選擇,直接咬斷侵入的舌頭最為快捷,只是這想法每每生起,又退縮,只好無奈地承受。他告訴自己,這只是一記吻,結束以後,他還能辯解,還有機會。

 只是他的想法過於幼稚,至少匍匐在他身上,強制他四肢的男人,並非如他所想那般容易對付。

 這是極為粗魯的一吻,同樣是讓他無法招架的一吻。莫名並非沒有接吻經驗,打上輩子跟學妹們周旋所得經驗,到上一回與顧君初情動一吻,他並不認為自己是毫地經驗的純情男,然而如此強勢的對象倒是第一個。

 唇舌交摩輾轉,見齒相架磕碰。無論莫名如何抵觸,顧君初靈活的舌頭總能糾纏住他,重重啜吸,舌蕾上一陣陣發麻,莫名除了吞咽強哺的津液,別無他法。大概嫌不夠深入,顧君初竟然騰出一手托住他的腦後,強制深入,舔弄打牙齦、上顎、舌頭、舌根,直往裡頭發展。

 莫名受不了了,他雖然不至於了生無法呼吸,鬧出差點窒息這種傻事,但也即將無法抵抗這種火辣的熱情,再不分開,他就什麼也不用想了。

 奮力掙開按壓他手腕的那只手掌,莫名推住顧君初的肩,要把他推起來。只是他壓得重,竟然紋風不動。

 豁出去,賣力地拍出一掌,拍的是顧君初的肩膀,不至於重傷他。然而顧君初的身軀只是微偏,馬上又壓住了。

 口腔中嘗到淡淡血腥味,莫名一愣,猛地轉眸,對上那雙充滿決絕的眼眸子……逃不掉了。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莫名失去掙扎的鬥志。如果顧君初決定了,如果他一定要,那麼莫名知道,沒有人能逃過去。

 沉淪吧,毀滅也好,崩壞也好。反正他們倆,都逃不掉。

 雨嘩啦啦地下著,相抵的雙唇終於分離,冰冷雨滴打在唇上,是麻麻的痛,直讓莫名打了個哆嗦。顧君初在他臉上印落細細碎碎的吻,慢慢轉移,仿佛要把他整個人吻遍,天知道他臉上被濺多少泥濘,有多髒。

 莫名笑了,眼睛沒在笑,胸膛卻連連顫動,一連串笑聲溢出:“你騙我,你不是說要讓我來嗎?”

 埋在肩側的頭顱微頓,而後一記啃吻落在耳垂上,莫名相信,這肯定被咬破了,因為顧君初這回動嘴十分狠。

 “你是我的。”

 他說。

 只一瞬間,手下動作繼續,莫名只覺自己冰冷的身體在強勢的侵略下,漸漸生起前所未有的高溫,意識在炙熱滾燙下逐漸遠離,他渴望雨水來平息這難耐的燥熱。

 誰是誰的?顧君初是莫名的?莫名是顧君初的?

 混亂!莫名無計可施,無法理清,一頭思緒亂作一團,糾成一堆。他該做些什麼,對,或許向誰求救……該向誰求救?向誰?

 耳邊突然專來腳步聲,沒有僕從的輕浮,亦非守衛的急躁,而是一種輕慢而從容的步伐。顧君初眉間一皺,抱起莫名躲進旁邊樹叢中。

 莫惑提著燈籠,緩步走過廊道。腳步的節奏因道上雜物而打亂,莫惑垂首看向僅剩焦黑框架的燈籠,更注意到摔在不遠處的物品。

 莫惑彎身撿起摺扇,打開。

 山明水秀的墨畫,是莫名的。

 他微訝,這扇子是莫名的寶貝,打從相見後,他一直注意到莫名時常把扇子帶在身上,也曾經為了失落這扇子而落寞。而這扇子現在卻孤伶伶地被丟棄在通道上?

 莫惑警覺地四處張望,隨即轉身,望向泥濘地,特別混濁的那一片泥濘地。他一步兩步接近樹叢,伸出手。

 “滾!”

 喝聲自樹叢中傳出,伴隨不輕不重的一記推擊。

 莫惑被打倒在泥濘地上,即使雨水已經把他全身打濕,即使白衣為泥濘所污染,他只是依然淡雅。

 痛覺,莫惑是沒有的。但剛剛摔倒,他的手也磨破了皮,血液被雨水涮落,與地上泥濘混和。莫惑甩甩手,感覺沒傷及筋骨,也不在意了,他再次靠近樹叢。

 這一回沒有攻擊,也沒有喝止,莫惑順利撥開了枝葉,首先看見的是顧君初猙獰的表情和狠毒的迫視,仿如一頭正在保護領地的野獸。

 莫惑移眸,看向埋藏在陰影下一動不動的另一人,他眉頭緊鎖。

 “你……莫名?”

 試探的低喚沒有得到回答,這讓莫惑感覺更糟了。

 “顧君初!”莫惑怒喝。

 顧君初直視他,眸中殺意正濃。

 “你決定了嗎?對莫名,這種做法真的可行?接下來你準備怎麼收拾?”

 “……”

 “沒有?那麼,我給你兩個建議,一是以後形同陌路人,二是死作同穴,永不分離。怎麼樣?”

 殺意換成茫然,顧君初仿佛清醒,卻又仿佛不清醒,只是死死地盯著眼前人。

 莫惑感覺到危險,他知道這人隨時能殺掉他,但他現在必須要面對,不計後果。

 越過顧君初,莫惑蹲身靠近莫名,卻見他呆滯的目光,仿佛無法聚集到任何一點上。心中怒氣一股腦沖上,莫惑回身反手就給了顧君初一巴掌,恨聲罵:“你這狂徒,快滾。”

 剛才還殺氣騰騰的人卻愣愣地站起來,落寞身影消失在雨幕與黑夜交融處。

 莫惑扶起莫名,莫名很順從,接受挽扶,兩人一同往竹園去。只是一聲不哼的他讓莫惑更為不安,莫惑一再呼喚他的名字。

 莫名聽不見,外界一切都恍如隔世,遙遠得待他聽清楚最後一個字,已經忘掉前面所有內容。他不知道這是在幹什麼,只知道危險,十分危險,他必須尋找庇護。

 莫惑將莫名帶回竹園,讓他坐在床上,自己則回身沖進夜雨中,尋找僕從去。

 他必須讓莫名洗個澡,然後睡下來,好好休息一番。

 獨自坐在竹園小築,呆滯的莫名突然一臉恍悟……對,還有人能保護他。

 莫名疾步奔出小築,騰空飛躍,如夜梟般飛掠於枝葉上,輕盈身影陷入濃郁夜色中。

 當莫惑回來以後,只看見被泥濘污染的床鋪,還有紛亂的腳印,這一切告訴他,剛才並非夢境。他的無措,讓身後一群僕從竊竊私語。

 顧君初落寞,他沒有走到哪去,他回到百鳳閣尋找莫名的影子。他知道莫惑說得沒錯,如果是莫名,如果迫起他的恨意,那麼選擇真的只有那兩個,形同陌路或者玉石俱焚。

 不理智的情緒被冷冰冰的雨水涮光了,顧君初把先前的細節記得清楚,他和莫名倆,就跟倆愣頭青一樣,不覺傷害對方,不覺就把事情鬧僵至這種地步。

 顧君初環視這房間,逐一細看,回憶那人每個動作,只覺胸內一陣悶痛。他怕明早,不知道那人還會不會原諒他。

 真的毀掉了嗎?

 他自問,卻無法自答。

 亂了,他計畫的一切都亂了,有他自己攪亂的,也有莫名攪亂的。

 想罷,他不禁苦笑。

 正在這當口上,竟然有人敢直接推門而進。顧君初皺眉,正要趕走闖入的人,卻在看清楚來人以後,愣住了。

 進來的人沾了滿身泥濘,雨水順著髮絲滴落,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的狼狽,神情也有點異常,仿如迷路的孩子,因為找不著歸路而彷徨。

 莫名也真如顧君初所見,他在尋找,終於找到他的庇護,他知道自己的危機消失了。毫不猶豫就撲進顧君初懷裡,他長歎,低喃:“救我。”

 只短短一瞬間,顧君初總覺得他眼前仿佛炸開了絢麗火花。埋首胸前的人緩緩滑落,他連忙伸手摟住,定晴一看,卻見一張安睡的臉。

 有一個傻子,受了傷害,卻找兇手求救。

 他也笑了,他終於明白莫名為何而笑。

 顧君初感覺這是他一生中看過的,最傻的一個笑話。而演繹其中最傻角色的就是他本人,他竟然從沒有察覺這笑話有多愚蠢。

 他摟著莫名,笑得不可開交,笑得眼角都溢出淚花,卻不知收斂,直至敲門聲驚醒了他。

 莫惑站在洞開的門邊,面無表情,他不給顧君初打招呼,直接指揮僕人把洗浴用具送進去,交代他們管好嘴巴以後,便讓他們離開。

 待處理好這些,他回身,認真地注視顧君初:“我要跟你談談。”

 顧君初抱起莫名,準備為他清洗,便冷冷地拒絕:“沒空。”

 莫惑卻自顧自地說:“我在外頭等你。”

 門板闔上,他不準備聽顧君初任何拒絕的言辭。直挺著身板,莫惑站在風雨中,雙目閉合,恬適的表情,竟似乎正在休憩中。

 等顧君初出來的時候,雨停了,雲依舊蔽月,夜色仍是濃郁,莫惑此時就跟院子內的樹木一般,嘀滴答嗒地垂落下一滴滴的水珠。

 顧君初一身髒汙衣裳也未換,直接走到莫惑身側,等他開口。

 莫惑聽見他特意放重的腳步聲,已經知道他來了,醞釀已久的話也就不客氣地開始說:“你過去,一定不是個急躁的人,不然莫名不會信任你。”

 顧君初沒有搭話,他靜靜地聽。

 “莫名從小就是個愛恨分明的人,而且有點斤斤計較。誰給他的,恩也好,恨也罷,他始終會全部還清。在我還不太懂事的時候,只知道他很喜歡親人,但他信任的也只有我。”莫惑看看自己的十指,目光迷離,仿佛無法銜接所想所說的一切。稍頓以後,繼續說話:“我只看過他順從家人,而且還是夾怨帶惱的,一邊報復一邊順他們的意。他是個很彆扭的孩子,那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怎麼讓他相信你是唯一的庇護?”

 聽著莫惑的話,顧君初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他也是剛剛才意識到。

 他一直以為只有自己付出,沒有得到任何回報。其實是有的,只是從未達到他想要的程度,所以一直被忽略了。

 莫名完全相信的人只有他,不是嗎?

 “你是因為我的出現,所以才會焦躁不安嗎?”莫惑轉身,與顧君初對視,表情淡漠,不像之前的溫吞,也不復早前的憤怒。

 “是。”顧君初也不囉嗦。

 莫惑聽罷,點點頭:“我明白了。”

 “然後?”他的舉動沒能讓顧君初放鬆,反而更戒備了。

 莫惑突然勾唇一笑:“我也不想放手。”他也僅僅知道自己不想放手。

 “……”果然。

 面對濃烈的殺意,莫惑依舊從容:“顧君初,該如此狼狽的人是我,你與我的距離有多遠,我看得很清楚,你怎麼就不回頭看看?

 他連你都難以接受,又怎麼可能對我產生兄弟情以外的情感?”

 他的說法很正確,但顧君初只是想起莫名的那句話。他自覺與莫惑的距離並不遠,但他不會提醒莫惑。今天的事情是個教訓,他也決定順著勢頭繼續。

 “我不會讓你得手的。”顧君初說罷,轉身回屋裡去,周身氣場已經溫和不少。

 莫惑輕笑:“切記,莫要太急進。”

 說罷,莫惑也轉身離開。

 看似無意義的一場對話,其實他們倆都明白,他們已經給對方定下了約定,不能對莫名強行出手了……這大概算君子之爭。

 回到屋裡,顧君初也梳洗了一番,疲倦的他走到榻椅邊,眼看烤著火盤的莫名,一頭黑髮已經差不多烘乾,也就把他移到床上去。

 這一夜,懷裡人睡得安穩,顧君初卻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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