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中

　　三月伊始，轉暖時分，何佩萍回到了療養院，陳沐陽也搬回了徐桉家裡。準備往回搬時，徐桉提議換到另一處較大的房子裡，這樣等何佩萍能夠完全自理後，陳沐陽想照顧母親一起生活也會方便很多。但對方很快回絕了他，還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張儲蓄卡交給他。徐桉不解，陳沐陽淺笑著和他解釋：“我們現在不是雇傭關係了，這張卡還給你。”

　　徐桉這才知道他的用意，想拒絕卻又聽到陳沐陽說“我們現在是戀人了”。一句話，又軟了徐桉的心。他把卡塞回陳沐陽手裡，對他道： “你拿著，我不再給你打錢就是了。”

　　陳沐陽沒再推拒，就著機會和徐桉坦言了自己想重新找一份工作的意願，兩個人商量了很久，最後在大學城附近開了一家咖啡書吧。

　　陳沐陽沒有太多存款，可以動用的錢勉強夠付半年的房租。徐桉把裝修店面和購置機器材料的錢拿出來，與他合資。起初陳沐陽不願用徐桉的錢，想換個生意或者縮小店面，可又被他說的“夫妻店”打動了，堅持要徐桉先同意兩人按著投資比例分紅後才同意了合資開店。情感初期，陳沐陽不願兩個人因為經濟原因過多糾纏，雖然徐桉可能並不在意，但不過於依附他也能讓何佩萍安心，進而信任他們之間的感情。

　　書吧位置選的好，受眾明確，加上咖啡甜品製作考究，價位適中，生意一直不錯。陳沐陽白日看店讀書，晚上雇了人打烊，一天到晚，悠閑充實。起初他中午還會回家，後來徐桉不願他來回奔波，就留在公司吃員工餐。有時陳沐陽早間會做好兩人的午飯，盛在保溫盒裡，分別帶到公司和書吧，到了晚上，徐桉拐個彎接陳沐陽回家，偶爾要加班就讓對方在店裡等等他或者先回家。

　　愛人成了家人，心底的踏實感滿溢，應對起生活都少了疲憊感。整個上半年，他們過的順風順水，仿佛從前經歷的傷痛足夠了，老天也不捨得讓他們再受苦。但正是萬事順意，讓他們習慣成自然，忽視了對方細微的心理感受。

　　這一年的下半年，陳沐陽以復讀生的身份重回了學校。復讀班是還未出高考成績時就能提前報名的，徐桉打點了些關係，讓他進了市重點中學的復讀班。這個復讀班在本市地位很高，近幾年的本科率接近百分之百。陳沐陽白天聽課，晚上讀一節晚自習後坐徐桉的車回家，學習和生活有條不紊。直到一周後的摸底考試成績出來，他才發現他與普通學生有多大的差距。徐桉安慰他不要擔心，未來一年裡還有許多進步的可能。陳沐陽也積極調適自己的心情，可墊底的成績和班裡學習的緊張感還是讓他繃緊了神，再不敢像往日悠閑松懈。而徐桉雖不捨得他挑燈夜戰，又因不能阻礙他，只好盡力做好後勤工作，陪他打完這場硬仗。

　　陳沐陽的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年底，他幾乎在爭分奪秒地查漏補缺，與徐桉的溫存停留在拖著一身疲累窩進他的身旁。九月末的一天，他睡著睡著突然醒過來，隔著夜色仔細看枕邊人的輪廓，看到徐桉眉頭似乎皺著，含著歉意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生日快樂”。那是陳沐陽第一次發現他忙的開始忽視徐桉，明明心心念念提醒著自己要記得的日子，到了當天卻忘了個徹底，甚至不解對方眼底的落寞。可再次醒來，踏進校門，他又成了一個為多一分成績不得不付出十分努力的學生，殘留的精力不足以支撐他和愛人過多溫存。

　　冬至後，一模考試在即，整個高三都有些惶恐，陳沐陽亦然。他的成績終於排進了班級前五十名，參考往屆復讀班的成績排名，足夠上一所不錯的二本院校。但參考只是參考，遠不如確切的成績有說服力，因此陳沐陽打足了精神準備這場全省開展的模擬考試。全然不曾分心的備考，以至於他再次忘掉了一個特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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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篇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