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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妖撩夫記》第109章
☆、第109章 凰落五~六

  陸無疏獵妖名聲在外,且陸玄清時常帶著他來棲鳳宮, 因此棲鳳宮的修士對陸無疏的脾性也有所瞭解。

  小修士聽了門中師兄的囑咐, 置備好最為幽靜,且最靠近梧桐林的客房之後, 便再次進了梧桐林尋到了還在林中散步交談的兩人。他聽門中的師兄師姐說起過,鳳凰的翎尾不會輕易給人, 更何況是結成了伴侶的鳳凰。若兩人得到了伴侶鳳凰的翎尾, 那麼那兩人便能得到最真摯的祝福,只不過有前提。能將翎尾化成無形之線纏繞於指節的二人必定是互相心悅之人。

  小修士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這兩人同為男子, 卻會對對方產生心悅之情?

  在梧桐林的小道中信步而行的二人面色頗為沉重,也不知在討論何事。等小修士慢慢靠近兩人, 他才聽到施陽提起了“姐姐”二字。他對著二人淺淺一禮,道:“客房已經替二位準備好了。”

  陸無疏頷首一番, 道了一句“有勞了”便和施陽一道去了休憩的客房。

  小修士將二人送到, 後又對陸無疏說:“陸仙君,景瀾師伯有話想問,交代我帶你過去。”

  陸無疏道:“那就有勞小仙君帶路了。”轉而, 又扭頭對施陽道:“別亂走動。”

  施陽撇撇嘴:“我又不會走丟, 就算走丟了, 問路總成罷?”

  陸無疏無奈搖頭,便跟著那小修士一齊出了小院。

  從兩人落腳的小院看過去, 施陽依舊能看到三四隻散發著朱影的鳳凰騰飛于棲鳳宮上空。而他們所住的小院上方,也時不時的會有一兩隻鳳凰飛過,並發出激揚嘹亮的鳴叫聲。

  棲鳳宮的陣法的範圍相比於起虛天的外層結界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此鳳凰騰飛的範圍相當之廣。有時鳳凰心情尚佳,還會在棲鳳宮弟子住的小院中落下歇腳,這足以讓住在其中的弟子樂上一陣子。

  施陽覺得給他和陸無疏安排客房的小修士十分奇怪。

  自打鳳凰翎尾纏指之後,小修士見到他倆總是漲紅了臉,像是在害羞些什麼。但是他安排的住房卻很合施陽的心意,因為這小院只有一間客房,與在虛天中各弟子所住的小院一樣。這便意味著,今晚,甚至往後幾日,他都要與陸無疏睡在一起。

  懷想之際,施陽就聞見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正往小院靠近。施陽以為是陸無疏歸來,便喚了一聲:“師兄?”

  卻不想,進來小院的居然是右手掛在脖頸上的白啟念。

  施陽見了他,當即翻了個白眼。

  這回可不是他走哪兒,白啟念就出現在哪兒了。這是白啟念的師門,而他也不知何種原因折了手腕,在門中養傷,兩人碰面也是避無可避。

  白啟念見了施陽那表情,就笑道:“我不明白,當初明明是你將我五花大綁送去了虛天分駐點,如今倒像是你怕了我一樣見了就躲或者面露不喜。”

  施陽有些不耐煩,當即驅了乾坤囊從裡邊掏出了一大袋銀子,“啪”的一聲放在了桌上,冷冷道:“當初買我初夜的錢,這些夠不夠,還你了。算我求你了,別再找我麻煩!”也許是心悅陸無疏的緣故,施陽不想再提起他在倌院待過的往事。陸無疏一時興起拿此事罰他是小,施陽更介意陸無疏因為這個,便覺得他受了世俗的污染,身子不清淨。

  即便倌院中的那些斷袖大老爺根本沒碰過他。

  白啟念哭笑不得:“你真以為我是為了這個才找的你?”

  施陽問道:“那是為何?”

  白啟念道:“我那日不過是開個玩笑隨意說了一句,誰曾想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啊。”他垂眸掃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重重歎了一口氣,“我今天過來是跟你講和的。”再不講明白,白啟念都不敢想像陸無疏還會對他做些什麼。人前明儀知禮,聞事雲淡風輕,但內心如何想,完全讓人摸不透。

  不過發生這事還得怪白啟念太過於輕佻。

  那日陸無疏查閱了仙家法器典籍,謝過景瀾君之後理應要走了,而白啟念卻因那日的四人將他置之不理有些氣不過,便說要與陸無疏過上幾招。

  白啟念也只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按照陸無疏以往的性子,他絕對不會理會白啟念,自顧自回師門才是。

  但是那日陸無疏居然破天荒的答應了,且告知白啟念,若白啟念過招輸了,便應了他一件事。

  白啟念自然答應。陸無疏在仙門中聲望甚高,于公于私,白啟念也不會放過與陸無疏比試的機會。

  於是陸無疏盯著白啟念的右手下手便重了些。

  於是白啟念的右手腕便折了。

  白啟念輸了,他還在思忖陸無疏到底會讓他答應何種事情,卻不想陸無疏只是讓他不要再靠近施陽,原因是施陽厭煩他。

  白啟念當時還不解,怎的陸無疏會如此在意施陽的感受。

  直至今日,那小修士將梧桐林的所見所聞告知了白啟念,白啟念才明白原來兩人還有這番貓膩,心悅彼此卻不知。陸無疏會折了他右手還是有原因的,不就是當初他的這只手碰過施陽嗎?

  當著面調戲媳婦,人家能不惱火?

  想到這兒,白啟念再次咧著嘴哭笑不得。

  施陽上下打量這神色怪異的白啟念,問道:“你臉中風了?這什麼神情?”

  白啟念當即斂了神容,一本正經道:“我其實並不是斷袖。那些日子去處州,只是湊巧路過發現當地的風月場中的人面容憔悴覺得有些不妥罷了。而且那日正好聽聞倌院招了新秀,以防萬一,便花了重金想要看一看風月雅敘的新秀是否與被吸食了人精的小倌有關。”

  施陽聞言,當即坐直了身子。

  白啟念繼續道:“沒想到招的新秀居然是你。你說了那兒的事情交由你們虛天來處理,我便也不想再搭理。但是誰叫我沒事找事呢,偏要與你鬧上一鬧。”

  所以後續的事情便那麼發生了。

  施陽的面色有些不太好。

  白啟念又道:“其實我出現在那兒,完全是奉了師父的命去找我淩師兄的。”

  “淩千晟?”施陽問道。

  白啟念點了點頭:“淩師兄是師父最早收入門下的弟子,入門之時才七歲,且根骨極佳,深得師父寵愛。”

  這話說得不錯,淩千晟也是禦靈一族之人。但凡禦靈族出身的人,根骨都有異于常人。

  “不過未曾想到的是,自打淩師兄在二十一歲那年出門獵妖之後,他的額心便多了一道圖騰。門中弟子對那圖騰不熟悉,以為那是師兄練了何種心法。自從有了這道圖騰,師兄回歸的次數逐漸變少,隔得時間也漸漸變長。到了最後,師兄索性就不回來了。”白啟念道。

  施陽苦笑一番。淩千晟不回歸師門,不就是為了護著戚越嗎。

  “師父捨不得淩師兄,就派我出去尋找。好不容易在這幾年有了師兄的下落,但是湊巧的便是,每次我尋到了師兄的蹤跡,你也會在那地出現。”白啟念道。

  施陽神色嚴峻地點了點頭。

  白啟念哼笑一聲:“所以啊,並不是我老纏著你不放,實在是事情太過於湊巧了。”

  施陽思忖一番,覺得棲鳳宮的弟子應當不知曉戚越的事情。

  白啟念從懷裡掏出一隻乾坤囊並驅動,從中取了兩罎子酒出來:“就當賠禮道歉,沒想到你對去過倌院的事情如此介懷。”

  施陽見白啟念的神情如此誠懇,且從他眼神中也覺得白啟念說的也不是假話,便也噙了笑,道:“沒想到是這樣。”

  “你若不想讓我在陸淵面前提起這事我就不提。不過他那樣子,是絕對不會因這事罰你了,這倒是可以放心。”白啟念開了酒罈子,將壇中的酒倒入酒盞之中,置杯于施陽面前,“如心存芥蒂,我便先喝一口。”說罷,仰頭就將一盅酒一飲而下。

  施陽笑道:“怎麼好像說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言畢,便也飲下那盅酒。

  既然誤會已經消除,施陽本就是個自來熟的性子,馬上就與白啟念侃侃而談。言語間,二人面前的酒罈子已經空了一壇,而陸無疏已經離開大約半個時辰了。

  白啟念見時辰不早,也想告辭。“這小院是我安排小師弟備下的,院後有一督靈泉,也當做是賠禮了。”說罷,他就起身拍了拍施陽的肩,“我就幫你們到這兒了。他應該快回來了,我先告辭。”

  施陽不明白白啟念這是什麼說法。

  什麼叫幫?

  然而,白啟念剛轉身欲走,他便見到了院子外邊,已經站在了院門邊上的陸無疏。

  陸無疏的眼神一如既往的肅清嚴峻,一如既往的冷冽倨傲。他見白啟念在房中,而房中的桌上還放了兩個酒罈子,便知曉白啟念在房中應該已經待了一段時間。他踏步而來,鋒銳如出鞘靈劍,飛揚似秋日淩風。

  白啟念對著施陽再次說了一次告辭,而後,沒再看一眼雙眸明銳絕傲的陸無疏,便出了小院。

  陸無疏問道:“他來了多久?”

  施陽一五一十地將白啟念來此的目的告知了陸無疏

  陸無疏聽聞之後,就稍稍放鬆了神態,道:“既然你與他霧釋冰融,不計前嫌了那就好。”

  施陽攬了陸無疏的肩,道:“師兄,我發現你最近這些時日對我越來越好了,難不成是被我感化了?”

  陸無疏甩開了施陽的手,對他道:“稍稍準備一下,景瀾君置備了晚宴,稍後我們便過去。”

  施陽再次嬉皮笑臉地湊了上去,還是攬住了陸無疏的肩頭:“景瀾前輩與你聊了什麼?這麼久?”

  陸無疏淡淡道:“沒什麼。”

  施陽當即將目光轉向別處,似有些氣餒:“算了,你反正什麼都不會告訴我,做什麼都神神秘秘的。我做了什麼明明都告訴你知曉的。”

  景瀾君設下的晚宴結束後,施陽與陸無疏又去梧桐林走了一遭。

  夜間的梧桐林另有一番風味,樹葉稀落的梧桐林間,隱約能見到閃著朱影的鳳凰,偶爾還會聽到嘹亮的鳴叫。棲鳳宮設下的陣法,因範圍過於龐大便有缺陷,結界中的鳳凰雖跑不出去,但是外邊其他仙門修士都能闖入此種陣法之中。縱使棲鳳山周遭設有無數個瞭望台觀望,但是外來修士真要闖,還真是攔不了。

  三隻鳳凰被誅殺,梧桐林中的鳳凰都有所耳聞,因此都齊聚在了離棲鳳宮最近的這片梧桐林之中。

  二人見未見不妥之處,繞著小道走了一陣子後,便回到了白啟念命人安排好的小院中。

  打坐靜修之後,戌時才剛過半。

  施陽覺得無事可做,就跑去了小院的後邊。白啟念說這小院中有一方督靈泉。

  棲鳳宮的督靈泉施陽早有所耳聞。整個棲鳳宮宮殿所在之處因陣法加持,靈力充盈,在督靈泉中泡上一泡能起到疏通靈脈,提升修為的效果。

  施陽見那督靈泉還冒著溫熱的氣息,也沒多想,脫了校服就浸在了泉水之中。

  才坐了一會兒,他便覺得自己的靈脈有了無限暢通的感覺,同時身心也舒暢無比。

  房中的陸無疏靈魂出竅歸來,睜了眼卻看到原本坐在他身旁的施陽不見了蹤影,當即出了小院去尋找。他前腳剛走出小院,空中便傳來一陣鳳凰的鳴叫。陸無疏轉了身,見到一隻體型較小的凰鳥飛到了小院的後方。

  下一刻,後院傳來了施陽的笑聲。

  陸無疏走到小院後邊一看,只見施陽此刻正坐在督靈泉中,邊上站了一隻閃著朱影的凰鳥,凰鳥用鳥喙輕輕啄著施陽的肩頭,惹得施陽覺得一陣發癢。

  陸無疏踱步至督靈泉邊站定,盯著波光粼粼的泉面,道:“下次走開之時,與我說一聲。”

  施陽用食指輕輕捋了捋凰鳥五彩的冠羽,目光只在眼前的小凰鳥身上,道:“方才看你元神出竅,覺得叫了你都不會理會。”

  陸無疏沉默不言,凝視泉面的雙眼挪至了凰鳥身上:“這只凰鳥還很小。”

  施陽依舊是眉眼帶笑的模樣,道:“看體型便知曉了。”

  陸無疏道:“有了妖丹的妖獸便能化為人形,如今棲鳳山因陣法加持,這凰鳥不能化為人形。你這麼赤身對著一雛鳥合適嗎?”

  施陽聞言,當即睜大了雙眼,同時立即將雙腿合上。

  小凰鳥還在邊上懵懂地看著,同時又用鳥喙輕啄了施陽的面頰。

  陸無疏眉宇一緊。

  施陽頓生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感覺……就好像是他在欺負一不足十歲的女娃一樣。

  施陽拿了邊上的虛天外層校服,飄散著置於泉面之上,伸出指尖問小凰鳥道:“你聽得懂我說話嗎?聽得懂便啄一下我的指尖。”

  小凰鳥將頭左右晃了晃,而後在施陽指尖輕輕一啄。

  施陽的額間頓時冒出一陣冷汗,身子更加往下沉了些。“男女授受不親,你別在這兒玩了,回去罷。”

  小凰鳥不肯回去,依舊用鳥喙輕輕點了施陽的肩頭,同時繞著督靈泉走了一圈,並秀了她五彩的翎尾,同時,斑斕的凰翼也揚起道道朱光。

  陸無疏道:“她還小,你與她講這個她也不會明白。”

  施陽急了:“那該如何?我起身不是,這麼坐著也不是,總不能趕她走。”

  苦惱之際,小院上方的空中頓時又響起一鳳凰的鳴叫。這聲鳴叫頗為銳厲,帶著幾分呵責之意。

  施陽抬了頭,只見一隻體型較大的凰鳥飛在空中,似在叫這只小凰鳥回去。

  督靈泉邊的小凰鳥輕聲鳴叫一聲,像是在撒嬌。

  空中的鳴叫之聲又銳厲了三分。

  小凰鳥唔叫一聲,再次走至施陽身邊,用鳥喙輕點了一下施陽的面頰,似有些不舍,而後揚了五彩的凰翼,慢慢飛至了空中。

  見小凰鳥走了,施陽即刻將飄在泉面上的那層校服拉上了岸,同時用眼神示意了陸無疏,讓他下來一起疏通靈脈。

  陸無疏轉過身子,往臥寢走去。

  “羞什麼?又不是沒一起泡過,之前我們倆還在一更小的浴桶中泡過熱水澡呢,你忘了?”施陽漫不經心地道,同時還將雙手展開,擱置在泉壁上方。

  陸無疏聞言駐足,卻遲遲不回頭。

  “師兄,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施陽突然道。

  陸無疏轉身,看著已經雙臂疊交,趴在泉壁之上的施陽,問道:“什麼?”

  施陽一笑,道:“你過來我便告訴你。”

  陸無疏又走回到了督靈泉邊上,自上而下看著施陽:“說罷。”

  施陽神神秘秘狀:“隔牆有耳,你把耳朵湊過來。”

  陸無疏也不知道施陽要耍何種鬼把戲,只是順了他的意蹲了身,將頭靠近了些。

  施陽將嘴湊上去,一副要開口的樣子。

  但是下一刻,陸無疏便覺得這畫面有些熟悉,當即要起身走開。施陽眼疾手快,圈住了陸無疏的肩膀,一把將他拖至了督靈泉中。“哈哈哈哈哈哈哈。”施陽拍水大笑,“師兄你何時變得這般好奇了?居然還會中了這等最簡單不過的招。”

  陸無疏自水中起身,一把拂去了貼在面頰兩邊已經濕淋淋的額發,雙眼中火光頓現。

  見了陸無疏這番模樣,施陽當即抿了抿嘴,而後雙眼飄向別處,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就好像是陸無疏自己掉落泉中似的。

  陸無疏平心靜氣地道:“你何必用這種方式。”

  施陽將目光重新落在陸無疏身上,道:“我怕你走了,你走了就我一人在這兒,怪無聊的。”但是下一刻,施陽便覺得自己怕是腦子壞了。他怎麼會有讓陸無疏幫自己解悶的想法?陸無疏向來喜靜,讓他在邊上陪著說話,不悶死才怪。

  陸無疏沒接話,像是在避開什麼,抬了步子就走向泉邊。

  施陽急了,一把拉住陸無疏的腰封,道:“真走啊?我們就討論討論鳳凰被誅殺一事,你回房中也還不到睡下的時辰啊。”

  “談不下去。”陸無疏淡淡道。

  施陽不解,“為何談不下去?”同時還環住陸無疏的腰身,迅速摘了他的腰封,“我有這般不待見?還談不下去?”

  陸無疏揚手就要去奪取施陽手中的腰封,卻不想施陽直接將手往後一抬,那吃了水變重的腰封頓時被甩開老遠。

  陸無疏看著那腰封在空中拋過一個弧度,而後問施陽道:“你想做什麼?”

  施陽聳肩:“沒想做什麼,就是讓你陪我說說話。”

  施陽不解,怎麼方才在梧桐林巡視之時陸無疏還願意在旁傾聽,而這會兒卻變得如此扭捏,跟個小媳婦兒一樣。

  陸無疏躊躇片刻,最終還是脫去了身上的衣物。他轉身往督靈泉的另一邊走去,像是要與施陽面對面坐,不想坐在施陽邊上。

  施陽見陸無疏要走,當即起身從後邊一把圈住了陸無疏的脖子,將光潔而結實的胸膛貼在陸無疏緊致的背脊之上,“坐我邊上不好嗎?何必跑那麼遠?”

  陸無疏背對著施陽,背脊之處傳來了濕濕熱熱的觸感,俊顏微赧,冷冷道:“鬆開。”

  施陽不依不饒:“答應坐我邊上我就鬆開。”

  陸無疏瞥了一眼架在他肩頭眉眼微彎的施陽,問道:“你既無心與人,但總要撩撥他人,這是何種想法?”

  施陽聞言,笑容當即凝在嘴角。他漸漸鬆開手,被陸無疏一針見血似的挫了勇氣,安靜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

  放縱至極,導致忘了陸無疏並不是斷袖的事實。施陽將身子微微下沉一些,心中失落至極。

  陸無疏回頭見到施陽這樣一副失意的神情,覺得自己的話應當是中傷了他。

  施陽就是這麼個性子,玩心一起總要有人在旁邊兜著。

  陸無疏走至施陽身邊坐下,同樣沉默不語。

  施陽沉浸在水中的雙手無比糾結地纏繞在一起,覺得自己做事真是太沒度了。尷尬一陣,施陽將鼻子以下的部位全部沉入水中,用嘴呼氣,當即呼出了幾個水泡。

  陸無疏瞥了一眼,覺得施陽此時的行為有些幼稚。之前在客棧與他一道沐浴,他也這般吹過水泡。

  陸無疏將瞟向水面的目光收了回來,平視著前方梧桐樹的脊幹,道:“既然下了督靈泉,便靜心休養靈脈罷。”陸無疏雖這麼說,可此番施陽失意的神情卻讓他靜不下心。

  施陽將頭伸出水面,道:“休養靈脈不差這一時。督靈泉這般舒服,我覺得差了些酒。”此時的施陽覺得氣氛真是尷尬至極,是他拖了陸無疏下水,但是現在想離開陸無疏身邊的也還是他。“老白給我的另一罎子酒我還沒喝過,我去拿來。”言畢他便起身,想借著拿酒的名義脫離這是非之地。

  卻不想他剛站起身要去拿邊上的衣物,就被督靈泉下方滑溜的岩石滑了腳,身子一個趔趄便往邊上倒。

  陸無疏一驚,幸而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倒下來的施陽。澄澈的水花濺了陸無疏一臉,施陽則是穩穩的,稍稍背對著陸無疏坐在他身前,並被圈在陸無疏懷中。

  兩人光潔的肌膚觸碰在一起,施陽愣了神,被陸無疏圈在懷中一動不動。

  陸無疏圈著他腰身的手也未鬆開。

  下一刻,施陽就聽到了陸無疏極為沉重的呼吸聲。

  陸無疏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還在發愣的施陽,同時,圈著施陽腰身的手不自覺地微微蜷曲了一番。並且,他的胸膛之中,那顆熾熱的心如同戰鼓一般急促地擂動起來。

  待兩人在水中一動不動地僵持了許久,施陽終於有所不適,扒拉著陸無疏的手要走開。“師兄,我回房拿酒。”

  然而陸無疏卻不鬆手,“別動。”短短兩個字,帶著幾分質疑,幾分欣喜,幾分柔情,幾分命令。

  懷中的施陽無比乖順地停止了動作,無比謹慎地將背脊貼在陸無疏火熱的胸膛之上。

  但是兩人就這麼坐著一句話不說,施陽還是覺得氣氛詭異至極。他在陸無疏懷中挪了挪身子,像是要緩解這番尷尬的氣氛,便乾笑兩聲,對陸無疏道:“師兄,你說兩個大男人這麼抱著被人看到了,別人會以為我們有斷袖之癖。”

  陸無疏道:“你當時也是這麼說的。”

  施陽白皙的脖子上,喉結上下動了動,這就想起了當日和陸無疏在浴桶中所做過的事情。

  那時候陸無疏中了幻香魔芋的藥性,在咬了他一口之後,幾近失智一般親吻了他。

  正在懷想之際,施陽突然覺得自己的的肩膀傳來一陣痛感。“嗷!”他叫了一聲,而後問道:“師兄你做什麼!?”

  陸無疏鬆了嘴,沒有再說一句話。

  這一刻,施陽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提到了嗓子眼。陸無疏此番話,此種行為究竟是何種意思?

  難不成,是記起那日的事情了?

  施陽的心如同戰鼓一般遒勁地擂動著。他使出全身力氣掙脫了陸無疏的懷抱,而後扯了校服在身上隨意一裹,就逃離了後院。

  陸無疏看著施陽逃離的背影,浸在水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同時,狂躁律動的心再也安逸不下來。

  陸無疏回房之時,施陽已經換上了一套素淨的裡衣,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睡在床榻最裡邊。陸無疏打理好了及腰的烏髮,同時也換上了一套乾淨的底衣,默不作聲地躺在了施陽身邊。

  施陽見陸無疏已經躺在身邊,便又往床榻裡邊縮了一些,白皙的面龐漲得通紅。

  “無疏師兄不會真得記起來了罷?”施陽在心中默念著,朝向床榻裡邊的面龐上,表情也是精彩至極。

  “睡罷。”陸無疏揮滅了房中幽暗的燭火。

  “師……師兄,你是不是……”施陽磕磕巴巴地問道。

  “睡了。”陸無疏打斷了施陽的話。

  施陽深深吸了一口氣。陸無疏身上若有若無的沉香悄無聲息地鑽入了他的鼻腔。

  他已經不知曉該如何面對陸無疏了。陸無疏中了幻術才會吻他,而他卻是真真實實,因為喜歡陸無疏而回應了。陸無疏何等的潔身自好,何等的冰清玉潔,要是知曉自己吻得是一個男人,心裡該是如何的膈應。

  陸無疏的呼吸比以往入睡之前的更為深沉一些。

  施陽覺得擠在邊上難受,便將身子稍稍靠了些過去。他轉了身,側躺著身子看著陸無疏的側影。

  陸無疏的喉結上下動了動,藏在被褥中的手稍稍變換了位置。

  施陽一驚,迅速閉了眼。

  明明亥時已過,但是陸無疏卻沒睡著。

  施陽不斷自我安慰著,覺得一覺醒來便沒事了。陸無疏既然選擇在這時候不捅破,那麼以後自然也不會提起這件事。兩人就當沒發生過這事,還能走在一起下山獵妖。

  在不斷地自我催眠中,施陽狂躁的心終於冷靜下來,而後漸漸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施陽又習慣性地貼至了陸無疏的身邊,並將手搭在了他的腰腹之上。

  被督靈泉休養過靈脈之後,施陽從未覺得自己的靈脈有這般通暢過。因此這一覺他睡得很香很甜。

  突的,睡夢中的施陽覺得陸無疏的身子輕輕抽搐了一下,他當即從夢中醒來。醒來的施陽借著屋外透進來的光亮,睡眼朦朧地望著已經睜了眼的陸無疏,搭在陸無疏腰腹的手還無意識地稍稍蜷曲一番。

  “師兄,你做噩夢了?”施陽睡意惺忪,看著呼吸急促的陸無疏這就問了一句。畢竟施陽在以前也時常被噩夢驚醒,而一旦是被噩夢驚醒,身子必定輕微抽搐。

  但是下一刻,他覺得自己手中好像捏了什麼堅硬粗碩之物。

  雖隔著光滑的布料,施陽還是能夠感受到手中之物那種如烙鐵般的炙熱感。

  施陽當即驚醒,同時鬆開了手,但是手中還留有那令人心間萌動的餘熱。

  陸無疏側過頭,面色頗為沉靜,只是漆黑的雙眸中已經起了隱隱的火光。

  施陽覺得不可思議,這就尷尬地笑著問道:“師……師兄,你……該不會是做春.夢了罷?”

  陸無疏凝視著施陽的泛著水色的雙眸,遲遲不發聲。但此番神情,顯然是被施陽說中了心事。

  施陽來了興趣。最禁.欲不過仙門名士,而陸無疏又是頭等清心寡欲之人陸玄清的首席弟子。他很好奇,能讓陸無疏做春夢的究竟是何人。“你夢到誰了?說與我聽聽?”

  陸無疏依舊緘默不言。

  施陽斂了眉,當即平躺於榻上,呆呆地望著漆黑的屋頂,“算了,你從來不會說的,從來不會與人交心,我都習慣了。”施陽的語氣中略帶苦澀之意,轉而又問:“難不難受?”當日在長澤瀑布邊上,施陽因身子上突然而來的觸感而起了一身無名的欲.火,下腹也是腫脹得難受至極,是陸無疏幫他解了性。

  陸無疏呼吸沉重,還是一言不發。

  “要不我幫你?你也幫過我的。”施陽不敢去看陸無疏的眼睛,依舊盯著上空的屋頂。與此同時,他將手慢慢地貼近陸無疏的腰身,帶著幾分試探,幾分謹慎。

  然而下一刻,陸無疏直接抓了施陽的手腕,示意他別再動了。

  施陽懸到嗓子口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像是一塊被燒得通紅的烙鐵,瞬間被潑滅了紅光。心中又是那種被人生揪至疼的感覺。

  “覺得難受就別憋著。”施陽尷尬且生澀地抽回了手並置於胸前。“要不你自行解決。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當著我的面,我就去屋外等著。”施陽說著,便從床榻上起身,想要越過陸無疏爬下床。

  卻不想施陽剛從榻上坐起,陸無疏便再次抓了他的手。方才是因為阻止施陽碰他,而這次是想將施陽留下來。

  施陽詫異片刻,同時感受到陸無疏握著他手腕的手是如此灼熱,甚至還在隱隱顫動。

  “師兄你覺得不好意思開口就不開口。我沒覺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幫你。反正你也知曉了我是個斷袖。”施陽道。這話說出來,算是向陸無疏徹底捅破那層薄紗了。他不知曉陸無疏會如何回答他。

  房中的燈火已被陸無疏信手一揮而重新燃起。

  光亮之中,施陽發現陸無疏的目光是如此真摯熾熱,眼中似有火苗在躍動。

  “點頭或者搖頭!到底要不要我幫你?”施陽有些惱火。陸無疏此時的態度讓他頗為抓狂。

  陸無疏聽聞了施陽的話,連呼吸都開始顫動起來。同時,他眼中的火苗燃得愈發旺盛。“是做了。”陸無疏坦然道。

  “我知曉。”施陽掃了一眼陸無疏緊緊箍著他手腕的手,覺得被掐住的那處傳來陣陣麻意。但是陸無疏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夢中的人是你。”陸無疏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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