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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妖撩夫記》第119章
☆、第119章 畫境六

  施陽踱步過去,在他身旁蹲下。他認識的陸無疏, 是個極愛清靜, 且纖塵不染的人。此間小室髒汙不堪,各類喜潮爬蟲遍地走, 且外邊喧鬧無比,施陽無法想像, 在此時小陸淵的心中在想什麼。

  心疼, 生揪一般的疼。他問過陸無疏無數次,幾次三番纏著陸無疏讓陸無疏將小時候的事情告知於他。

  陸無疏從來沒說過。

  終歸是施陽太過任性了。

  “師兄, 胤元師伯馬上就來。你懷中沒有禦靈珠,鬼道宗的修士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施陽的鼻尖泛起一陣酸意, 卻要強忍著不讓自己落淚。

  一條蚰蜒從小陸淵眼前停下,似在注視著眼前失神的小人。

  小陸淵連眼睛都沒動一下, 只是默不作聲地躺著。尋常的孩子, 見到了這種百足小蟲,定會嚇得從地上驚起,哭著叫著在那兒喊“母親”。小時候的施陽是這樣的。

  小陸淵心中是何等的痛楚, 施陽能夠體會。

  在得知自己家人死亡的那一刻, 施陽也是這麼渾渾噩噩地渡過每一日的。但是那時的施陽身旁, 有陸無疏的陪伴,還有蒼月邀, 諸多瑤光台師兄師姐,以及那個極其護短的師父。而此時的小陸淵,卻什麼人都沒有。

  施陽的眼眶中已經泛出了熱淚。他眨了眨眼睛, 轉了轉眼珠,再次阻止淚水流下。

  “師兄,他們馬上就來了,你再等等可以嗎?這會兒有我陪著你,雖然你感覺不到。”施陽說著話,並在陸無疏身邊躺下。儘管碰不到,但他還是將手臂環在了小陸淵身上,乍一看,像是將失了意的小人緊緊抱在了懷中。

  良久,小室外的走廊響起了腳步聲,並伴隨著兩人的談話。

  從聲音不難分辨出,正在走來的兩人一個是重影,一個就是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那狗腿子于單。

  于單道:“大師兄,方才聽到師弟說起,虛天瑤光台首席弟子陸玄清到了門中。”

  施陽聽到這熟悉的名字,立馬起了身子靜靜聽著。

  重影道:“這不是還有師父在嗎。我為何不讓那老東西授宗主之位給我,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于單嬉皮笑臉地開了小室的門,並驅動了乾坤囊,從裡邊取了幾罎子東西出來。

  施陽看了那罎子一會兒,沒看出什麼門道。

  重影道:“這回抓的稚子有些多,若逐個喂過來,也是個大工程。”

  于單道:“大師兄你放心,我已經與制丹藥的師兄說過了。”他開了罎子,拎著罎子走到了小陸淵身邊。

  施陽無比機警的坐起,雙眼直視他手中的罎子。

  一股濃烈的酒味,夾雜著藥草的味道撲鼻而來。施陽頓時擰了眉宇,卻不知曉于單接下來要做什麼。

  于單扯起小陸淵的頭髮,將他一把抓起。

  施陽見狀,當即睜大了雙眼。

  這一抓,如同抓在了施陽的心頭,讓他捏緊雙拳,對眼前這為虎作倀,狐假虎威的于單恨之入骨。但是他根本接觸不到畫境中的事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

  于單捏開小陸淵的嘴,一股腦地將藥酒灌入其嘴中。小陸淵被嗆了喉嚨,溢著眼淚狠狠的咳嗽了幾聲。然而于單卻無動於衷,接著將酒水灌了進去。

  小陸淵是個一杯倒,施陽知曉。如今被灌了那麼多酒,小陸淵除了嗆聲,面色發紅,能做的便是將灌進來的酒全部咽下。他想扭開頭,但是無奈于單手勁十足,不僅讓他的頭一動不能動,還拉直了他的喉嚨,強迫他將酒水喝下。

  一壇酒灌完之後,小陸淵的面色漲個通紅,瞬間倒在了陰潮的草遝上邊。

  于單見狀“嘁”了一聲,同時還罵道:“酒量這麼差,才一壇就倒了。”

  施陽不明白,為什麼鬼道宗的人要給小陸淵灌酒喝。

  重影輕嘲淺諷道:“所以你打算這麼一個個灌過來?這藥酒需要飲上一月,每日三壇才能讓懷珠的稚子將禦靈珠提前生出來,你可有的忙了。”

  于單道:“哪用得著這麼麻煩。用不著一月,若他每日喝六壇,十五日就夠了。”

  施陽掃了眼前的酒罈子,又不可置信地瞧著眼前這惡人嘴臉的于單。

  重影問道:“他們肯喝?”

  于單笑道:“我讓制酒的師兄加了一位枯鴆草進去。”

  枯鴆草,是一味對水有極強吸附力的仙草。施陽以前在《靈境仙草集》中讀到過。哪方丹藥裡夾了枯鴆草,服用此丹藥的人便會覺得口渴異常,只想不停地喝水。

  重影道:“所以?”

  于單答道:“我們就將酒放在這兒,不放清水。他覺得渴了自然會喝。枯鴆草在體內得到積累,便會迫使人去喝水。所以這酒,越喝越渴,越渴他越要喝。這樣的話,還需要一月嗎?半月都用不上。”

  重影陰冷一笑:“虧你還能想到這門道。”說罷便轉身出了小室。

  于單跟著一起出去,並關上了門,對重影道:“我也就在這方面耍些小聰明罷了,哪比得上大師兄啊。你說,要是日後禦靈珠沒長出來,這一批還能做成傀鬼,連做上品傀鬼的娃子都不用下山去找了,大師兄你說……”接下來的話,施陽聽不到了,就算可以聽到,他也不想再聽下去。

  這些都夠了,他不想再知曉陸無疏小時都發生了什麼。“畫境!你放我出去!”施陽失了智一般扯著自己的頭皮,對著幽暗小室的壁頂喊道。

  但是周遭除了孩童的哭聲,什麼聲音都沒有。

  醉酒後的小陸淵得以入睡。他是個孩童,還是個未結丹的孩童,讓他怎麼去承受如此多的酒?

  施陽在小室中來回踱步,完全不知該做什麼。也不知過了多久,醉酒後的小陸淵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面無神情的走至酒罈子面前。而後,抱起一碩大的酒罈,仰頭便喝。

  “師兄!別喝了!”施陽吼道,但是無用。

  酒中的那味枯鴆草已經發揮了作用,服下之人只會覺得口渴難忍。小陸淵喝了沒多少,便再次倒。施陽望著眼前的這些酒罈子,心寒到了極點。

  他突然明白一件事,或許陸無疏的酒量根本不是瞞著陸玄清喝酒練出來的。而是被鬼道宗的人下了枯鴆草,每日強行飲酒,才練就的那個千杯不醉的酒量。

  這些酒全部灌下去,對一孩童的傷害有多大,施陽完全不敢想像。他匆匆跑到了另一小室,裡邊也關著一個禦靈稚子。他的年歲比陸無疏大了兩歲,但是應當比陸無疏先來了此地。小室中的罎子,多數已經置空扔于邊上。醉酒的孩童面色通紅,嘴唇發幹,嘴角留著澄黃色的膽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是真的醉倒在了地上,一口酒都喝不下了。

  但是醒來之後,他又會覺得口渴難耐,再次抱起眼前的酒罈,縱使藥酒再烈再難聞,他也要將酒水喝下。

  施陽已經不敢再去看小陸淵現在的模樣了。他再次響亮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陸無疏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他,喝酒傷身,但是施陽從未聽過。而施陽也不止一次的讓陸無疏陪著他喝酒。

  這等行為,與活生生在傷口上撒鹽別無二致。終歸是他一意孤行,太過任性。陸無疏從未對施陽說過,施陽不知曉;但是這等事情,又有幾個人願意提起?

  施陽明白,在無形之中,自己對陸無疏造成了無數傷害。他此刻只想抱住陸無疏,然後對他說無數次的對不起。

  他不想再看陸無疏受盡折磨,也不想再知道陸無疏的童年究竟如何。“畫境!你放我出去!”他再次吼道。

  周遭的環境由幽暗轉為光亮。施陽覺得自己得到了解脫,面上當即掛上了笑。他不想再待下去,他想回到現實世界,與陸無疏好好道歉一番。

  “孩子們在哪兒?”施陽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頗為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極其溫潤,如同山泉擊石一般清澈,但是期間又不乏讓人背脊一寒的冷意。

  施陽將眼睛閉了又睜開,只見他身邊的於單被金色的絲線緊緊勒住了脖子,此刻正漲紅了臉,喘不過來氣。

  施陽尋著絲線過去,只瞧見尹夜尋禦了他的那架環佩琴,將琴弦狠狠勒在於單的脖子上。琴弦極其鋒利,將于單的脖頸瞬間勒出血痕。

  於單被勒得翻了眼白,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一陣靈風忽然刮過,施陽覺得這風有些熟悉。果不其然,他看到了遠處禦了傲雪劍,持了瑤光扇的楚南風正在與眾上品傀鬼交戰。

  校場邊上,還有各個仙門的修士。

  鬼道宗弟子殺害禦靈一族的事情已被公之於眾,列位仙家掌門經由商討之後,便聚了門下所有精英弟子,對鬼道宗進行討伐。

  陸玄清持了凜霜飛至尹夜尋身旁,並示意他將琴弦收回去。此時的陸玄清,身上的校服還紋了瑤光台特有的鏤空梅紋。

  施陽從未如此希望見到陸玄清。陸玄清一來,陸無疏便能得救。

  陸玄清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于單,將劍鋒直指他的喉嚨,警示道:“說了便留你一條命在。”

  於扇雙手撐地,如同一條斷脊之犬一般趴在地上,卻不說一句話,只是將身子一聳一聳,似在發笑。

  陸玄清見狀,將劍鋒至極貼在了他的脖頸上。于單的脖間,當即被凜霜割出了血痕。“說不說!”

  于單笑了,笑得喪心病狂。一陣令人背脊發寒的笑聲過後,他大聲道:“我死了,你們永遠都別想知道那些孩子在哪兒!你們今日能滅了鬼道宗,我就能讓那兩百多個孩子來陪葬!”

  陸玄清捏緊了手中的凜霜,深吸一口氣。下一刻,他提劍直接斬下了于單的頭顱,垂著眼皮看著那鮮血直流的腦袋在地上“骨碌碌”地滾著。陸玄清沒再多說一句話,立馬持劍去往別處,再去尋其他鬼道宗修士。

  施陽從未見過陸玄清眼中有如此肅殺的眼神。他給施陽的感覺一直是一個頑固不化,刻板至極的虛天掌門形象,這般殺氣纏身的陸玄清他是第一次看到。

  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施陽覺得莫名的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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