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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仙界的和平》第83章
第83章 珞珈山(三)

  清晨,天光透過窗紙映進來,“吱呀”一聲,七喜推開了寢殿的大門,她輕軟的繡鞋踩過光亮的能倒出人影的地面,腳步聲響徹在寂靜的大殿裡,隨後大殿的支窗被一扇扇打開了。

  她開了左側的窗戶,便要到右邊去,順帶收拾書案上的東西,雖然並沒有什麼可收拾的,書案上的鎮紙壓著一遝乾淨發黃的紙,筆跡早已乾枯,十年如一日。

  她站在書案前面,想像著眉目溫潤的男子披一件外衫,坐在這裡喊她道:“七喜,來給我研點兒墨。”

  她的手不自覺地觸碰到了冰冷的硯臺,這才回過神來,於是輕輕地移開鎮紙,把那些圖紙一張一張翻看,上面還有許多文字,她如今都能看懂啦,雖然也只是字面上的看懂。

  七喜一張一張點了數,又重新按當初的次序排好,用鎮紙壓在原來的位置。

  拿起一個撣子,七喜到各處撣了撣不存在的灰塵,從窗外進來的風一吹,通往內室的珠簾嘩啦作響。

  她便撥起珠簾進了內室,卻見平時空無一人的床榻上坐著黑袍男子,嚇得腿一軟跪了下來道:“少……少宮主!”

  餘瀟站起身,走過她身邊,停了停腳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七喜有些畏懼地和他對視,不過倒沒有像從前那樣嚇得發抖了。

  畢竟十年前逃宮一事是少宮主出聲保下了她,事後也是少宮主發話,不讓她受皮肉之刑,只是罰她每天都要到這殿裡來打掃,這根本算不上懲罰。

  餘瀟道:“他很喜歡你。”

  七喜咽了咽口水。

  餘瀟居然在她面前半跪下來,七喜登時魂不附體,連忙想要退開,餘瀟卻按住她的肩膀,端詳著她,好像這樣就能解開自己的疑惑。

  七喜戰戰兢兢地等了一會兒,餘瀟還是沒端詳完,或者說,沒找到自己的答案。過了許久,她終於鼓起勇氣道:“公子……是很溫柔的人。”

  餘瀟雙眼對上她的眼睛,七喜喉嚨一緊,以為自己擅自說話,要被割舌頭了。但餘瀟居然接了一個“嗯”。

  “嗯”的意思大概是要她繼續說,於是七喜又結結巴巴道:“只要……對公子好……”

  餘瀟道:“他厭惡我。”頓了頓又道:“在我身邊他一刻都不想待。”

  “那……那……”七喜扭著手指,為難地想了想,道,“那偷偷陪在他身邊……不讓他知道。”

  餘瀟道:“他恨我欺騙他。”

  七喜眨巴眨巴眼睛,小聲說:“不要打擾他就好了。”

  餘瀟一頓。七喜道:“不論他做什麼決定,都站在他這邊。”她好像又有膽氣了,挺了挺胸脯道:“無論他的願望是什麼,都替他達成。”

  她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偷偷的,什麼都不讓他知道。”

  “還想要保護他,讓誰都不能欺負他……”七喜說著,放下手指垂下了頭,偷偷瞥一眼餘瀟,“我……七喜無能,做不到。如果是少宮主,一定可以的吧。”

  方淮替鐘離曇解了綁,鐘離曇從地上爬起來,先瞪了一眼那來傳話的弟子,後者目光一縮,鐘離曇陰沉著臉先走了。方淮問道:“出什麼事了,沈姑娘怎麼了?”

  弟子忙道:“沈姑娘不見了!”

  方淮皺眉道:“怎麼不見了?”

  弟子道:“方才丁公子和沈姑娘從尹大小姐處結伴出來,本是要各自回帳篷的,但走到一半,沈姑娘說她有東西落在尹大小姐那兒了,就又折了回去。於是丁公子先回了自己的帳篷,不想昆侖的兩位姑娘又找來,問沈姑娘在他這裡沒有。丁公子說沈姑娘還在尹大小姐那裡,可兩位說已經去過尹大小姐的帳篷,卻不見其人,問了尹大小姐,也說沈姑娘隨丁公子離開後就沒再來過。”

  “於是昆侖的人就在宿營地裡找了一遍,結果哪裡都找不著沈姑娘,據沈姑娘的好友說,沈姑娘還是個路癡,這要是離開營地進了山裡,還不知在哪裡迷路呢,因此眼下正商量分派人手去找,叫我來通報師兄一聲,還等著師兄去分派人手。”

  沒想到出了這樣的岔子,這珞珈山雖然不是極端兇險之地,但仍有不少兇猛的靈獸出沒,一隊人一起行動自然是不怕,這要是一個人,還找不著路,天又快黑了,可真就危險了。

  方淮於是隨弟子一邊往回走一邊問道:“那最後見到沈姑娘的就是丁師兄?還有沒有別的人見到她了?”

  “沒有。”弟子道,“弟子們大多都在帳篷裡歇息,雖說也有些人在外頭,可沈姑娘若偷偷地走到帳篷後面離開,誰也看不到她。”

  方淮皺緊了眉頭,剛加快了腳步,突然身子一頓,回頭望去。

  弟子伴隨他的動作也刹住步子,道:“師兄,怎麼了?”

  方淮緊盯著那空地,還有空地四周的樹木,較高而茂密的草叢,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但方才,他的確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他們。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失明的那幾十年裡,他早就學會了不只用眼睛去感知周圍的環境。

  方淮掃視了兩眼,道:“沒事,走吧。”

  回到營地,原本在休息的各家弟子都因為沈妙清失蹤一事聚齊了,正分隊站好,等待指派。

  丁白見方淮走來,便道:“方師弟,又要勞煩你們了。”

  方淮道:“哪裡。天已經黑了,山路陡峭複雜,就兩人一組出去搜尋吧。大家都帶好信煙。要是有什麼變故,不要冒進,保全自身為重。”

  眾弟子答道:“是!”

  尹大小姐和鐘離曇也在那邊分派弟子,四家為首的人商量過,尹氏和鐘離氏弟子派出三分之一就好,剩下的人留守營地,以防不測。

  丁白亦吩咐過手下弟子,便對方淮道:“方師弟,你我一同走吧。”他顯然也是顧及到方淮修為低微的問題。還不知道方淮的身手已經能放倒輕敵的鐘離家長子了。

  方淮倒也不揭破他這個印象,正要答應,忽然手指指尖傳來灼燒感,他沒有低頭看,但心裡卻是一凜,難道手上的龍鱗顯形了?

  因為方才使了那一招?可他明明已經練習過多次,連雁姑都說不會露出痕跡來了,怎麼……

  他立刻又想到方才被人注視的異樣感,難道……

  方淮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拳頭,將手籠進了袖子裡,對丁白笑道:“不必了,丁師兄帶上我倒是個拖累,我還是一人在這裡附近找找吧,不走遠就好。”

  丁白看著他,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又加上一句,“你也要小心。若是你也出了什麼事,我可真……”

  “丁師兄放心。”方淮淺笑道,“我雖修為不入眼,但身上也帶了幾件防身的法寶。”

  丁白知道他是不喜歡別人把保護欲強加到他身上的,只好攜了另一名弟子,眾人分組散開,朝各自的方向找去。

  方淮則一個人也走進了夜色籠罩的深山中,他當然不會像答應丁白那樣,龜縮在營地附近。

  運起靈力,在月色瀟瀟的林木中穿梭,等奔得夠遠了,他才站定,一邊展開神識以防有人靠近,一邊伸出手,翻過手背看自己的五指,果然!龍鱗的瑩瑩光彩,在昏暗的樹林中猶為燦爛,連上面的數紋也變得明晰可見。

  方淮咬了咬牙,在原地打坐運功。片刻後睜眼,再看手指,光彩終於褪去。

  他坐在一面斜坡上,站起來,忽然轉過身,只見斜坡坡頂站著一個人,沐浴在月光下,身披深色斗篷,容貌晦暗不清。

  方淮將手按在劍柄上,道:“傍晚的人是你。”

  那人出聲,聲音嘶啞渾濁,難以辨認,道:“你有龍血……”

  方淮心下一驚,這人……

  那人往前兩步道:“你有龍血,你要小心了!”

  方淮皺眉道:“小心誰?”

  “小心……”那人剛吐出兩個字,忽然頭一轉,仿佛看到什麼東西,方淮也察覺到有人靠近,看向同樣的方向,只聽女子清亮的聲音道:“方公子!”

  鳳凰紋的華美衣裙在昏暗的樹林中一閃而過,走出來的是尹鳳至。

  方淮再看山坡上,圓月清輝之下,早就空無一人。

  尹鳳至走過來道:“方公子,看什麼呢?”

  方淮道:“沒什麼。”他故作張望道,“只是想到山坡頂上去,借著月亮看看往哪走比較好。”

  尹鳳至道:“那咱們一同上去吧。”

  兩人便向上走,方淮道:“大小姐怎麼也出來了,其實你和鐘離道友坐鎮營地就好。”

  尹鳳至笑道:“連方公子都不顧危險出來尋人了,我怎麼好安坐在營地裡。況且我也擔心沈妹妹的安危。”

  方淮道:“大小姐是一個人?”

  尹鳳至道:“方公子不也是一個人,僥倖碰見,一塊走如何?”

  她這麼提議,方淮也不好拒絕。兩人上了坡頂,方淮凝神向四周看去,一下想沈妙清眼下正身處何地,一下又想方才那神秘人。

  尹鳳至看了他兩眼,微微笑道:“方公子。”

  “嗯?”方淮轉頭看她。

  尹鳳至垂了垂眼道:“其實我……我並非是和方公子偶然碰見。我是留意著你往哪走,跟著你來的。還差點兒跟丟了。幸好方才胡亂選的路對了,否則就碰不到你了。”

  方淮道:“大小姐為何要這麼做?”

  尹鳳至抬眼看了看他,笑道:“先前請你們喝茶時,那第三顆珠子我說沒找著,其實是扯的謊,我已經找到了。”

  方淮訝道:“那鐘離道友……”

  尹鳳至道:“我私下找著的,沒有告訴他。”她歎了口氣道,“鐘離公子的脾氣像個小孩子,總要跟人家爭一口氣,我不願看他對你趾高氣揚的。”

  方淮道:“那謝大小姐了。”

  尹鳳至上前半步,一雙美目望著他,柔情款款道:“只有謝麼?”

  月光下她的面龐似雪,雙目瑩瑩,方淮恍然間又見到前女友這麼仰頭笑著望著他,但他很快醒過神來道:“大小姐若有事相托,只要在我力所能及,必定盡力而為。”

  尹鳳至歎道:“你是真不懂呢還是假不懂呢?”她看了方淮一會兒,道:“好吧。那這最後一顆珠子,你收著吧。”

  方淮一怔道:“君子不奪人所愛……”

  尹鳳至笑道:“也算不上奪人所愛,我不過想打開那個機關而已,誰打開不是一樣?我不想看你被鐘離壓在頭上。你的性子,拿了這珠子,必定不會像他那樣奚落人的。”

  這話說得過分親昵了。但無論哪個男人,被這樣一位美人注目著,哪能不動一點心呢?

  方淮和她對視一眼,別過視線道:“大小姐處處為他人考慮,方淮深受感動。”

  尹鳳至也不在意他的不解風情了,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巴掌大的方方正正的木盒道:“這就是那第三顆。”

  方淮瞥過那盒子的盒面,只見上面刻著精細的花紋,只看一眼,他就移不開目光了,總覺這花紋似曾相識。

  尹鳳至一手托著木盒,一手將盒蓋打開。

  盒蓋掀起的一瞬間,方淮瞳孔一縮,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將尹鳳至一推道:“閃開!”

  但為時已晚,盒蓋稍稍掀開一點縫隙,便有銀光一閃,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直刺方淮面門。

  方淮的反應已經算快的了,那銀針沒有刺中他喉嚨或臉面,刺進了他的右肩。

  銀針上淬了毒。方淮彎下腰,大口喘著氣,他感到全身血液都在急速流動,而眼前陣陣發黑,耳邊嗡鳴不止,身體裡像有什麼破土而出了。

  他往後踉蹌著退了兩步,最後抬頭望了一眼尹鳳至,女子臉上滿是驚訝的神情,伸出手來要扶著自己。

  心口像有一口大鼓擂動:“咚!咚!”震得眼前發眩,耳膜生疼,方淮再也支援不住,向後倒了下去。

  毓疏躺在帳篷裡,躺一躺,又不滿地爬起來。

  本來說好出去之後就回來陪他睡覺的,結果回來跟他說了兩句話,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少年啃著自己的指甲,覺得那凡人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不給它吃的,不陪它睡覺,凡人說什麼來著?要尊老愛幼,它都一萬歲了!難道不應該事事先滿足它嗎?

  神獸大人越想越生氣,於是頭一回不以睡覺為先,掀開帳子,要去重新樹立神獸的威嚴。

  營地裡的弟子見他出來,也不知該不該攔著他,畢竟留下來的都是尹氏和鐘離氏的弟子,別人家的事管不得,可這少年這麼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真擔心出去就給靈獸當晚飯叼走了。

  於是有人上前要來攔住他,結果還沒到近前,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彈出去兩三丈遠,來幾個人都是這樣,於是驚愕之下都不敢靠近了,眼看著少年走出了營地。

  毓疏站在營地外面,一時倒不知往哪個方向走。方淮走的時候它睡著了。開天眼倒是能立馬知道凡人在哪,但那必須它恢復真身,雁姑可叮囑了它決不能露出真身。

  毓疏猶豫了一會兒,忽然兩個稍尖的耳朵警戒地立起,轉頭道:“誰!”

  神獸的眼睛比常人銳利百倍,立刻捕捉到了窺伺之人的蹤跡,於是月光下的樹叢中刮起一陣風,少年已經朝對方逃走的方向奔去了。

  尹鳳至走到昏迷的方淮身前,俯身輕喚道:“方公子?方公子?”

  她凝視著青年俊雅的面容,眉頭仍蹙著,顯然昏迷中依然遭受著痛苦。

  她俯身,伸出手要去觸碰方淮,但手還沒碰到那眉眼,方淮突然睜開眼。

  尹鳳至對上一雙豎起的瞳孔,泛著蜜金色的光,她驚得直起身往後退去。

  下一刻,方淮已經站立,一隻手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整個提了起來。

  尹鳳至再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她握住方淮的手臂,奮力掙扎著:“方……救……”

  話語未曾完全吐露,她的脖頸已經被方淮的指爪刺傷。她差點以為自己會這樣斃命,不過很快方淮就把她扔到了地上,警覺地向後看去。

  只見一群面目模糊的人手持刀劍、鎖鏈向他撲來。

  方淮足下一抵,身子騰躍到了半空,在附近一顆樹的枝葉上輕輕一點,再次騰空,矯健的身影在圓月中一閃而過,像某種美麗又強大的生靈。

  尹鳳至在地上用力咳嗽著,已經陷入半昏迷,那一群人顧不上理會她,只向方淮逃走的方向追去。

  方淮的速度太快了,他此刻的身體早就超越人類肉身的極限,拋出去的鎖鏈根本夠不到他,反而越離越遠。

  那些人見獵物馬上要逃脫掌控,終於按捺不住,交換過眼色後,各人掏出一個銀哨,哨身刻滿了深奧晦澀的符文。

  所有人掐准同一時間,運足全身靈力一吹,高亢的哨聲立刻響徹數百里之內。

  這哨聲鑽入在夜色中如魚得水、越逃越快的方淮耳中,造成了撕裂神魂的痛苦,方淮憤怒又淒厲地長嘯了一聲——這聲音也不屬於人——他從半空中墜落下去。

  青年重重地摔在地上,草葉泥土沾滿了全身,狼狽不堪,但雙眼和手上龍鱗的光輝,依舊那麼鮮豔奪目。映襯著他俊美的面容,有種淒豔之感。

  美麗而又強大的野獸,既令人讚歎心折,也讓人想要捕獲、淩虐,使它臣服。

  隨之而來的捕獵者們圍過來,扔出鎖鏈將他四肢捆住。

  “這就是第三個。”

  他們將他手腳踩住,有人抬起他的下頜,撫摸他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歎道:“這一個格外的……”

  “手上的龍鱗,比那一個漂亮多了。”

  一個人喉結滾動著,手向下撫過他的脖頸,往他交疊的衣襟裡探去,“這裡面會不會也有……”

  他話沒說完就停住了,手也停住了。他對面壓制住方淮的同伴不免奇怪,以為他有什麼發現,抬起頭一看,卻見他雙眼圓睜,胸口一個血洞,“呵呵”地倒了下去。

  同伴露出驚怖的神色,然而連叫喊聲都發不出,一眨眼間,他自己身上的血肉也一塊塊剝落,只剩慘白的骨架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一樣。只不過他們死時的鮮血,沒有一點濺到被圍住的方淮身上。

  男子高大的身影悄然而至,一腳踩在那只差點探到方淮衣襟裡的手上,碾了個粉碎,俯身把方淮抱起來。

  身上的鎖鏈被男子輕易就捏斷了,扔在原地,方淮在他懷裡劇烈地喘息著,被他抱到了一處乾淨的草地上。

  餘瀟一隻手撫摸著方淮的面龐,道:“師兄,師兄?”

  方淮仰起頭,喘著氣失神片刻,那一雙冰冷的獸瞳轉過來與他對視,立刻渾身繃緊了,五指成爪,鋒利的龍鱗朝他的喉嚨割去。

  餘瀟一手輕鬆鉗住他的手腕,低下頭,另一隻手仍然不住地摩挲他的臉龐,與他額頭抵著額頭,用低沉緩和的聲音安撫他道:“師兄,是我,沒事了。”

  兩個人臉挨得極近,呼吸交融,連眼睫都交錯在一起,餘瀟看著這朝思暮想的人,早不由自主吻住了那微張的嘴唇。

  方淮又掙扎起來,餘瀟緊緊抱著他的身體,懷抱比那鎖鏈還牢固,怎麼都掙脫不開。方淮便憤怒地把餘瀟的嘴唇咬出了血,但血液一滲入他口中,好像從未有過的香甜,比最上等的美酒還醇厚。

  方淮不掙扎了,他就像個貪食的幼童,從來沒嘗過這樣的美味,手臂情不自禁地環過餘瀟的脖頸,湊上去吸吮他口中的鮮血,連身體都柔軟下來。餘瀟摟緊了他。於是親吻愈發的纏綿。

  滿月的清輝灑下,兩人的影子籠在草地上,像兩隻耳鬢廝磨的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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