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和妹妹過的每一日都是那麼毛骨悚然,家人以外的女生在同一屋檐下過夜,單單想象就已經毛骨悚然。
「奧尼樣,晚飯已經做好了的說!」
樓下傳來了小麥對我的叫喚。這怎麼了,這情景就像新婚夫婦那樣……我情不自禁地臉紅了。
購買完回到家的時候,我終於從二人的手中得到解放,然後開始考試複習。順便一說每週電視播放的「高清頻度的佛像的藝術&流行時尚導航的佛像情報節目」,有種植時尚的年輕人感覺的佛像節目「佛像大愛」當然要看。
比起吵雜煩人我行我素的肉身女子,果然佛像比較好……我觀看電視畫面的時候,不是嘆息著。佛像是那麼穩重,半開的眼睛,沉默寡言地溫柔地微笑著什麼也不說。也不會阻礙我複習。
(果然,如釋迦牟尼說的那樣,女性是惡魔的化身。不但阻礙釋迦牟尼的覺悟,而且還阻礙我考試複習……)
這種事情,我認為一定會持續到考試開始,想一想就已經鬱鬱不樂。
「奧尼樣,都說了晚飯已經做好了的說!」
小麥加大自己的聲音。不禁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考當中,忘記了迴應。我應了應,向著走廊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聽不到……」
這麼說著,我頓時停下了呼吸。應該說,心臟停止了五秒的跳動。
妹妹已經上到樓梯的一半。大概是因為小麥的叫了幾聲而我沒有走下來,認為我是沒有聽到所以親自上來吧。這沒所謂,我經常在房間裡躺在床上聽四國八十八處的御詠歌CD,一樓的叫喚時常聽不到。
這是題外話,對佛像宅來說四國八十八處御詠歌,跟鐵道宅的鐵道唱歌是沒有分別的。不同的是,鐵道唱歌全部聽完要一小時三十分,而四國八十八處御詠歌是需要二小時三十分。
然而這次,是妹妹親自來叫我對吧。但是,看到妹妹還差一步就走上來的樣子,我的心臟就此停頓。
妹妹穿著帶有波浪邊的圍裙。大概是因為幫小麥做料理吧,這個沒所謂。
但是,請等等。你已經想到了嗎,妹妹剛才還是穿著吊帶背心,和三分褲。在這之上穿著圍裙,背心和三分褲都被遮擋了,看似什麼衣服也沒有穿著那樣。你看,小時候不是經常有的嗎,階梯形狀的紙的裡畫有斑馬的一面重合,就像真的消失了,看似一隻白馬似的,就是那種錯覺。
妹妹的背心的吊帶,被圍裙的覆蓋了。三分褲也是被前面的圍裙遮擋了。然後踏在樓梯上的妹妹的雙腳一絲不掛。這個就算是已經覺悟的聖人還是阿闇梨,都會有種裸圍的錯覺不是嗎?到底怎麼了,這種像人妻在門前迎接的劇情!(譯:這種劇情你怎樣知道的)
看到這裡,在我心臟停頓的五秒,腦袋像走馬燈地思考。
「怎麼了,小哥哥原來聽到了」
妹妹,再走上一層階梯。每上一層階梯,妹妹都要做出向前傾斜的姿勢。而我則居高臨下地俯視著。
可以從背心的空隙看到妹妹的胸部。拔地而起的胸部之間形成了山谷,透過山谷可以看到肚子上的肚臍……。
噗!
可以動了!停頓了的心臟再次跳動!
「等等等等等等!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我慌慌張張地後退著,本來打算跟妹妹保持距離卻拌了腳,摔倒在走廊上。
「呀,小哥哥,沒事嗎?沒有傷到臉吧?」
妹妹向我走來,坐在我的側邊觀察著我的臉。越靠近觀察,胸部越明顯!
「你,你這是什麼放蕩的打扮!」
「什麼放蕩,做料理穿上圍裙不是理所當然嗎?既可以防止沾汙衣服的同時也……」
「因為這種實用性的理由而穿在身上的話,選一件更普通的圍裙穿吧!」
「誒~但是這個,是小麥今天送給我的禮物,不穿著過意不去對吧?」
那個可惡的腹黑策士,現在不能大意!那個人一定在製作麻婆茄子的時候,在側邊一邊妄想著新婚人妻裸圍狀態的妹妹,「比起茄子更想把今子旦料理一翻庫庫庫」「比起晚飯更想吃了今子旦我舔我舔」一邊在心裡面自言自語。
「嘛,我雖然穿著圍裙卻完全不用我幫手。感覺,我在做料理的時候變會變成破壞兵器,媽媽是這樣說的,真是過分對吧,只不過是打破了碗碗碟碟,以及令壓力鍋爆炸,這算是很平常對吧?」
「最後那個很少會發生和」
「總而言之,小哥哥,晚飯做好了,去吃吧?」
妹妹牽著倒下的我的手臂站立起來。
「啊,啊啊……」
「還是說,想把我吃了?」(譯:這個妹妹真唔話得)
「才不吃!」
我拋開色老頭那樣的粘著我的妹妹,對這個捏它吐槽,不對,雖然我剛才也是同樣想象了。
再說,雖然迴應「那走吧?」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且小麥在選擇材料的時候很用心機,但是如果做出類似粘菌的食糧那怎麼辦?
……直到我走下階梯,我仍然在想著這件事。
「好味!」
不禁地說出來。明明對此有些意識,一碗十足分量的麻婆茄子,不禁地說了出口。
「真的?能合你口味實在太好了」
小麥浮現出滿意又謙虛的微笑,往紙杯裡倒了一杯的冰涼的麥茶遞給我,小麥穿著跟妹妹同一款式的圍裙(白色)。當然小麥有好好地穿著衣服再套上圍裙,並沒有像妹妹那樣看似裸圍狀態。大概這是有意圖讓妹妹穿上這圍裙的,然後自己也穿上同一款式的圍裙。但是小麥,就算心裡盤算著好多計策,表面上也是一名輕飄飄的美少女,白色的軟綿綿的圍裙十分適合小麥。
「好的,請慢用的說。麻婆茄子很辣的,喉嚨一定很口喝的說?」
「啊……嗯,嗯,麻煩了……」
由於小麥過於親切,可能有什麼企圖吧,不會是加了什麼粘菌吧,我稍微有些噁心地看著裝著麥茶的紙杯。然後我家的母親看著小麥無微不至的樣子感動著雙眼閃閃發光,雙手在胸前交叉著對小麥大讚特贊。
「小麥醬,非常善解人意,料理又上手,樣子又可愛!如果有個這麼好的人妻心滿意足了~!」
喂,別太得意忘形亂說話,這個傻瓜?
現在,我的父親是工薪階層,每日都工作到很晚,而且今個月還要出外工幹。雖然是自己的父親但我覺得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姑且在大型的社會調查公司任職課長,說到這裡,還算是有些成就吧。這次的外出工幹,是到美國的開發新產品的領頭企業簽定合約,在日本獨家出售,聽說是這麼一回事。
再說,父親不在這裡實在太好了。如果父親也同在「不是很好的一個女孩嗎,嫁給明仔實在太浪費了啊哈哈哈!不能給人妻帶來幸福爸爸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啊哈哈哈!」上演清新的家庭肥皂劇的話,我有十足把握一定會離開這個家。
「嘿嘿嘿~,是母親大人教導有方的說。麻婆茄子最根本的做法,配合豆板醬和甜麵醬一起做,這樣的麻婆茄子小麥第一次做的」
小麥高興地說著。是的,母親的麻婆茄子,以前有可能提過,跟高階的中華料理師傅那幾十年的功力做出來的一樣好味。茄子用高溫的油炸的話,外層水分就會排出而變得爽脆,裡面卻是豐富多汁。切碎了的蔥和姜滿滿地放在茄子上,所以入口才會這麼爽脆香口,在口中進行調和。
小麥試了一口麻婆茄子,馬上表現出幸福的表情。
「小麥球~,真的很美味的說~!雖然是自己做的,竟然這麼美味真是不知道的說。小麥,想要更加努力習得日向家的味道,然後成為好的人妻那就好了的說」
「嘛真是大快人心!真的,很想要小麥醬這種人妻~」
嗯,母親說的是「兒子的人妻」,但是,小麥的意圖是成為「女兒的人妻」,沒有表達錯語,只是理解錯語。
然後我突然靈機一閃。今日小麥對我親切友好,是因為在母親面前表現出溫順的一面。在嫁進來之前先穩住根基,也就是累積小姑分數。不對,因為是作為妹妹的人妻,所以不存在累積分數這問題對吧?
妹妹一邊把大塊的茄子送進口一邊說。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先吞進肚子裡才說話,否則喉嚨很傷的」
而且,雖然不想說,但是,剛才的那件波浪邊的粉色的圍裙仍然穿在身上並且含著茄子,這場景實在太令人想入非非呢。
被我要求糾正後,妹妹一口氣吞下了茄子
「真的很美味,小麥!比得上專業!」
說完對著小麥笑著。這是對麻婆茄子過於浪費的閃閃發光的笑容,這一瞬間,小麥雪白的臉部染上了誘人的粉紅色。
「這,這實在太過獎了的說……」
小麥,兩隻食指互相交織著地說。跟在被我表揚的時候相比,害羞的溫度差實在太遠了。妹妹看著我,笑嘻嘻地問。
「沒有這種事吧,小哥哥。真的很美味對吧?」
「啊,嗯,嗯,很美味哦」
「麻婆茄子這麼美味,就好像麻婆師傅那樣」
「哇啊……………………………………………………………………………………………」
「好多點點」
你以為是誰害的。
妹妹冷淡地無視我,再拿一塊麻婆茄子放進口中。
「那個小麥,這個麻婆茄子比媽媽過往做的還要美味,為什麼這麼美味的哞?」
「啊啦,小今真是過分」
母親稍微流出了少少淚水,我也贊同妹妹的說法。母親的麻婆茄子的確是最美味的,然而小麥的麻婆茄子更加美味。雖然意見贊同,但是,口中吃著茄子說話的妹妹。尾語加上一個「哞」,臉蛋像被什麼堵塞那樣的感覺,我有預感這會成為一個社會問題。
「不是,媽媽的也是最美味的?但是,小麥做的卻是更加美味」
哦,我跟妹妹的想法一樣!明明妹妹應該是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難道是電波問題。
被妹妹這麼一問,小麥害羞地回答。
「誒……味道是跟足母親大人所教的那樣做的」
「但是,感覺比起媽媽做的香氣更誘人」
「即使這麼說……的確我所做的麻婆茄子只有辛辣味。為什麼,只要吃進口裡就有種強烈的涼爽的香味擴散的?」
聽到母親這麼問,小麥不好意思地開口。
「那,那個應該是姜的關係」
「姜?」
「通常,倒進油不久後就要入茄子加熱。但是這樣做的話,茄子隨著溫度的升高而升高,茄子裡的水分才開始散發,變成了軟綿綿的麻婆茄子。所以母親大人的做法是,直接把油加熱,然後一口氣放進茄子,茄子的表面已經被包著,只有中間部分的水分得到散發,這樣就做到外脆內軟的麻婆茄子的說?」
「對啊,就是這樣」
「在這時,先把姜放入迅速升溫的油當中的說?但是,姜的情況跟茄子相反,高溫能鎖著精華,油也不會帶走香氣的說。而且,姜慢慢地降低溫度的話,裡面的精華就會滲到油當中,然後加熱油到高溫後再放入茄子的說」
好厲害,這是多麼有科學根據。中學時代的理科老師說過,理科實驗做得好那就是料理做得好,我完全同意這說法。
母親也非常感動,
「等,等等!筆記,現在去拿筆記!」
說著,慌慌張張地往走廊的方向走去。應該是拿放在走廊那電話側邊的筆記本吧。
「好厲害小麥,原來有料理的才能的。這個麻婆茄子真的太美味了……。我家的母親比起中華料理的師傅還要美味,這個麻婆茄子可以稱霸橫浜的唐人街」
這絕不是誇大其詞,這也是我的心聲。我明白到我的讚詞對小麥來說,連妹妹的微笑的萬分之一都不及,對製作料理的人有感謝之心是向佛的第一步。
而且小麥雖然在母親面前裝溫順,對我也很有禮。所以,現在有什麼想說的就要表達出來,不用怕被人揪著後頸然後倒流出粘菌出來(雖然沒有這樣對待過),我可以稍微安心地用真誠的心情讚美小麥。
「等一下,奧尼樣,不要這麼過獎小麥的說」
「不能,因為真的很美味」
「嗯,真的很美味小麥1這樣的話可以開一間麻婆茄子專門店哞」
不對,我認為沒有人會光顧麻婆茄子專門店的,妹妹。茶單有麻婆茄子,大碗麻婆茄子以及麻婆茄子(添飯)就沒有了。順便一說,不是說了把嘴裡的食物吞了再說話,哞~哞~好吵人,那個尾語是牛的叫聲嗎。
「萬分感謝,很高興的說……」
小麥看來真的很開心。雖然不是因為我的稱讚而開心,只及妹妹稱讚的一個百分點,即使如此,開心得不知所措的小麥感覺很可愛。不知道以怎樣的表情面對,一個勁地煩惱著的樣子很可愛。
就是因為女生是覺悟道上的惡魔,所以我一直對女生有過敏性反應。這個任性的妹妹,一點也不可愛,或者說我從來沒有覺得女生有可愛的一面。
但是小麥摘下了一直以來的惡魔的毒牙,化身成小貓一樣,人畜無害的不覺得很可愛嗎……這時我感到驚訝。難道我不是對女生有過敏?還是說這是所謂的過敏降感療法?我還是小孩的時候就已經患上哮喘,所以過敏反應是家常便飯,降感療法就是,例如一個人對雞蛋過敏,通過慢慢接觸雞蛋使身體習慣,就是這個意思。
同樣道理,對妹妹虎視眈眈的這班女生在我身邊周圍轉,所以我不知不覺習慣了,過敏因此得到減輕,是這樣嗎?
「啊,奧尼樣,麥茶已經喝完了的說」
小麥往我的紙杯重新倒入麥茶。雖然我明白這是在母親面前積分,這種積極使我的興奮不已。裝小貓的小麥,感覺不是那種我不善長應付的染上茶發的放蕩的涉谷系女生,而是品性賢慧的人妻。這種拘謹緘默的感覺就好比廣隆寺彌勒菩薩,令我的心跳越來越快了。
至今為止,我一直對女生完全沒有興趣,所以才她們也沒有什麼想法,班上的男生經常作弄女生,說著「○○是我的人妻」之類的。現在的小麥,不正是我的人妻的狀態嗎(對小麥來說是妹妹的人妻)(譯:後宮男都給我去死)。
人妻……感覺真好……我一隻手拿著紙杯一邊食著麻婆茄子,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說起茄子,那個也很美味。夏日祭的暴醃鹹菜」
妹妹閉上嘴咀嚼,眼睛一直偷看著我。
我很快地轉移視線。
說起夏日祭,並不想回憶起來。坐電車過兩站附近有座很大的神社,我們兄妹兩人小時候每年都去那個神社過夏日祭。……不對,正確來說,看著很年幼的時候的相片,也有一些是沒有我的身影。那個有可能是我小時候患上哮喘的關係,如果哮喘病發作那什麼地方也不能去了。有張相片記錄著穿著浴衣的妹妹,露出非常開心的樣子笑嘻嘻著,看來即使沒有我的參與,妹妹也同樣快樂。
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說不想讓我一個人離去。家人也是叫我多點照顧妹妹,
「明仔,也讓小今跟著吧。女孩子來的,所以要提防痴漢」
妹妹成為中學生的時候,更是把妹妹的照料全推在我身上。然後穿著浴衣的妹妹,說什麼絕對不讓我逃跑緊緊地抱著我的手臂,說著
「哇,跟小哥哥是一樣的,一起去吧!穿著不同色中性設計的同一款式的浴衣走在一起,會被看成約會中的情侶吧。啊,但是顏色相同,完全同一款式,就像到溫泉旅館住宿的新婚夫婦,這樣也不錯對吧?」
之類的,不明含意的說話。而且那是上一年的事,
「那麼一說小哥哥,新婚夫婦住宿的溫泉,聽說是子寶溫泉。很厲害!,只要泡了溫泉就有嬰兒。這是鸛送子以外的方式吧,還以為只有一種方式,原來還有其它方法的」
這已經不能說是電波程度。再說,不要把嬰兒的出生說成快遞派發那樣。
所以我為什麼不想回憶,當然是跟妹妹貼身跟著的關係,因為妹妹不習慣穿著浴衣,緊緊地貼著我的話浴衣就越來越凌亂。
順便一說,我也是穿著浴衣去夏日祭的。並不是說這是很神氣的事。是因為習慣了在禪寺坐禪的時候穿著的工作服。
「浴衣都凌亂了,真是失禮人了」
一旦要去夏日祭,我一直對妹妹有苦難言。去年的夏日祭也是這樣。因為我的手臂被緊緊地抱著,妹妹的胸口位置,漸漸不能遮擋起來,從上而下可以看到更加隱蔽的地方,眼睛不知往哪裡看。
而且周圍其它的男生們,明明到了夏日祭可以得到解放的,一開始用帶有好奇心的眼睛看著妹妹只是覺得這是一朵美麗而罕有的的花,漸漸變成盯著獵物的狼的眼睛那樣。
妹妹被這種眼睛看著,隨時有被襲擊的可能,這種危險而恐怖的心情時常都有,感覺火冒三丈的,於是對妹妹說了很難聽的說話。
但是,這個任性的缺乏危險感的妹妹,完全對我的好意沒有理解。
「誒?我不認為這很凌亂」
「凌亂哦,服裝凌亂也就是心態凌亂」
「是想成為生活指導老師嗎?」
「而且穿著和服的時候,應該是右手和右腳,左手和左腳同時踏出才對。像洋服那樣左右分開的走,身體的扭擺使和服變得鬆散。說起盂蘭盆舞,從二十世紀開始於蘭盆舞為了適應洋服文化的推廣作出了改變,允許身體活動,不再是穿著浴衣舞動的。但是江州音頭在十九世紀製作的古老於蘭盆舞,只要舞動起來就明白,右手跟右腳,左手跟左腳同時擺動的,需要特殊的體重移動,決不會扭動身體的……」
「呼~呼~」
「別發出睡眠的呼吸聲!給我醒來!」
「啊,嚇死我了,眼前,眼前突然有一遍花田」
「不要做那種臨死體驗的熟睡」
「總而言之,穿著凌亂就別理了。小哥哥穿浴衣很上手,會幫我弄好浴衣對吧?」
「哈啊啊啊?」
我不禁發出瘋瘋癲癲的聲音。
「為,為什麼非要我整理好你的浴衣!」
「啊,在整理浴衣之前玩那個吧,扯著腰間帶旋轉旋轉的像陀螺那樣,啊~呀~那個,絕對很有趣的!」
那個扯腰間帶旋轉旋轉的遊戲,傳聞是老虎狗臉的代官大人為了令螃蟹更美味入口想想出來,妹妹大概完全沒有理解。再說,像這種淫亂的電影場面,就算現場只有我跟妹妹二人獨處,從多方面想都好這個遊戲都很糟糕,只是想象已經嘔吐了。(譯:被轉的人是你)
「一點也不有趣!既然不整理好衣服,為了不讓浴衣更加凌亂,馬上給我放開手」
我甩開妹妹的手臂,被冷落的妹妹做出了非常恐怖的表情。
「我明白了,那麼作為條件,給我買些什麼」
「“那麼”的前後文章完全沒有關連?」
「我肚子餓了。啊小哥哥,那個買給我那個!」
妹妹一邊牽著我的手臂,一邊說著要我買的清單。
菠蘿塊,巧克力香蕉,德國黑香腸,蛋卷,蘋果糖,醃製果蔬,綿花糖,麥芽糖,軟糖,薄荷管……這些都沒所謂了,為什麼夏日祭的攤位售買的食物全部都用筷子插著的棒狀物
不對,不但只是食物。因為不是食物而大意的彈珠機,遊戲失敗結束時而得到的禮品,像有條吸管的氣球發出放屁的聲音飛向空中,或者用捲紙做成的像變色龍的舌頭那樣伸縮吹氣笛。夏日祭明明是祭禮八百萬神帶來豐收而舉辦的節目,真是太離譜了!
我買了大量的棒狀物給妹妹後,用手巾抹走了額頭上的汗水。
「哇~,小哥哥給我買的-我吃我吃,德國黑香腸真美味。我咬我咬,蘋果糖真美味。我吹我吹,吹氣笛向小哥哥的後背進攻。我舔我舔,巧克力香蕉真美味。我吃我吃我舔我舔,菠蘿不小心地吃汁水就會滴出。呀啊,菠蘿汁滴在胸部那裡粘粘的」
是的,我沒有聽到我沒有聽到。惡魔退散惡魔退散,我什麼也沒有聽到。色既是空,空既是色,羯諦羯諦波羅,
「啊小哥哥原來有拿著手巾!胸部抹一抹抹一抹,正好沒有手,嗚喵」
「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哥哥,怎麼了?心不在焉的,麻婆茄子變冷了?」
妹妹,一邊吃著麻婆茄子一邊不思議地偷看著我的面。我大口吸了一口氣回過神來。
妹妹強硬地抓著我拿著手巾的手,往浴衣的衣襟位突入,之後的事我就忘記了。只是,回到家後起了一個大大的包,於是我明白我摔倒了。(譯:總是在關鍵時候,你就暈)
「啊,沒有,什麼也沒有,真的完全,什麼也沒有」
「感覺面部很紅哞?麻婆茄子太辣了哞?小哥哥真是的,舌頭還是這麼任性哞?」
「總而言之,你繼續吃你的,別再哞~哞~了!然後別學松鼠那樣,鼓起臉蛋!」
「啊對了,今子旦。考試完了,作為獎勵,一起去游泳池好不好的說?小麥是隻旱鴨子,想在這個夏天學會游泳的說。不只是學習,順便教會我遊戲的說」
小麥發出小貓的聲音對妹妹說。一眼看上去眼睛不是閃閃發光的,卻看似是旋渦的底部那樣充滿邪惡的黑暗。的確我也有聽說小麥是旱鴨子。這裡應該沒有說謊,但是想學會游泳大概只是副任務。最主要就是要看妹妹的泳裝……如果得手,借游泳的練習可以承機摸手摸腳抱腰,裝作溺水進行人工呼吸,這種邪惡的理由已經被我看穿。
「泳池嗎,怎麼好哞~……」
妹妹咬著筷子,眼睛轉圈轉圈地想著。我說應該光速地拒絕,這個妹妹真的沒有危機管理意識。
「喂,小麥……」
對這個妹妹真的不想多管閒事,但是作為哥哥卻不能坐視不理,我用微弱的聲音對小麥說。但是卻遭到防礙,妹妹這麼回答著。
「對不起,小麥,果然泳池不能去哞~」
「誒~為什麼的說?」
「因為,泳池的話小哥哥不能一起去哞~」
「不對,一起去也沒關係的說?」
我真的感到震驚。我對水有不安的感覺。出於什麼原因我不明白,只是接近水池就有不安的感覺,上課也一直在觀看學習,妹妹的水球比賽基本上沒有去過觀看
小時候我是有哮喘。然後母親聽說游泳能減輕哮喘症狀,於是和妹妹一起去游泳學校上學。最終,我很快就放棄了,而妹妹卻繼續堅持下去……。
那以後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更加小的時候,應該有和妹妹一起在庭園裡放置的塑料泳池裸泳,但是,這種記憶有可能自己封存了。只是,依稀記得,那個時候妹妹不怎麼粘著我。對我多管閒事,狂妄任性和以前沒有太大分別。
我並不是關心妹妹什麼時候對我嬌了,雖然有可能是在特定條件下才發生的。但是,自己對水有種心理創傷,反而引起我的關注。並不是想跟妹妹一起去游泳,又沒有打算去觀看妹妹的水球比賽,只是對今後人生的起伏會不會造成困惑而稍微擔心。
(果然,就這樣克服可能比較好……。但是,要克服心理創傷必先找到其病因,為什麼自己對水這麼不安的……小時候的確有去游泳學校上學的。那時候的事不怎麼記得……)
在我呆呆地思考的時候,突然妹妹含著茄子,抱著我的手臂。
「怎麼哞,小哥哥真是的哞!」
「都說了,尾語不要加個哞」
「因為~,大量的茄子塞在口中說話很困難哞~」
「都說了吞進肚子裡再說話!真是太失禮了!」
「難得的暑假,就不能四十日都在一起哞?真想跟小哥哥去好多地方哞」
「既然有四十日的話,這其中的三十九日離開我出去玩,你認為如何?」
「這四十日我想一直陪伴著小哥哥哞!」
妹妹發怒了,越來越用力緊密地抱著我的手臂。
「嗚哼哼,小今真是個撒嬌的小孩」
母親無邪地笑著。
「真的的說,今子旦是個撒嬌的小孩的說」
小麥的笑容,散發著殺氣。
「喂,不要……放開我!很重很重很重!」
「真是失禮哞!說女生很重,這是禁忌哞?要讓欺負人的小哥哥,感到更加更加之重~!」
「庫啊,很重!」
妹妹的雙手纏繞著我的手臂,就像自由落體那樣承著體重做牽引,我被從椅子上扯倒在地上,不由自主地大叫。妹妹像猴子一樣和我的手臂緊密相連……都說了,不要用胸部夾著我的手臂!小麥的眼睛很恐怖!總,總而言之,妹妹保持緊密,對小麥說。
「啊對了,如果不去泳池去祭禮,小哥哥也可以一起去哞!」
「祭禮……的說?」
「是的哞,考試最終日正好是舉辦祭禮的日子。小麥,一定能迴避紅點的,然後盡情地玩,讓小哥哥請我們吃很多食物」
妹妹,一邊咀嚼一邊對小麥說,不對,誰也沒有說請誰?
小麥驚訝地看著妹妹,
「那,那就是說……可以看到今子旦的浴衣姿態,是這個意思的說?」
說完,臉部瞬間升溫。不對,妹妹平時在水球部的時候穿泳衣,在家中則穿背心加三分褲之類的服裝,可以說缺乏服裝的造型感,相比之下為什麼露出度更少的浴衣卻令人更臉紅?如果是重視走光度的話,小麥已經到達了達人的境界,明明現在是正夏卻感到了陰風陣陣。
「小麥球!這真是令人非常高興的獎勵……嗚庫庫」
「嗯,很美味對吧,小麥做的麻婆茄子!」
不對妹妹,快注意到貞操的危險感吧,現在這個人嗚庫庫地笑了!
然後,我稍微對自己檢討。像小動物般的可愛外表,穩重大方的舉止,即使是有所覺悟的我,也情不自禁地想著「就像新品人妻一樣感覺溫暖的真好」。女性是侵食人心的毒藥一樣的惡魔,決不能有任何迷惘,再說,正因為我有進行修行所以不被迷惑對吧
晚飯過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了考試的複習。因為妹妹們的關係,完全沒有複習。如果得了紅點而需要補習的話,暑假的夢想,四國八十八處巡遊一定會破滅?
在我複習期間,貌似其它人和小麥一起洗澡去了。一樓傳來了母親的,
「明仔,現在浴室沒有人使用可以進去了」
這把聲音,數次傳入了我的耳朵。
其實我有想過如果小麥大膽地跟妹妹一起進入浴室怎麼辦,對此一直擔心著。小麥的話,純粹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實行自己的計劃,然後
「今子旦,我給我擦後背,咯哧咯哧的說」
「呀啊!等等小麥,這裡是胸部!不要擦,不……啊,啊,不要,啊,啊……!」
「啊,對不起,看來搞錯了一面。嘿嘿,順便我舔我舔」
「啊,啊,啊……☆」
絕對會發生這種事,我敢說一定!(譯:你這隻悶聲色狼)
雖然如此,在浴室前注視著妹妹她們的動向需要非一般的胸襟,而且我十有八九被母親,
「喂明仔!小今現在在浴室洗澡快給我回二樓!不要用奇怪的目光看你的妹妹!」
一定會帶著冤枉,披上變態兄長的稱號被痛批。
但是值得慶幸的是,不知道母親怎麼想的我家的浴室是外國風,是連同廁所在內的一體化浴室,所以顯得很狹窄,一次只能進入一個人。就算小麥想一起進入浴室,絕對被一樓的母親,
「因為很狹窄所以只能一個人使用」
這麼說對吧。
所以我稍微安心了,繼續考試複習。妹妹她們也是,看來沒有再叫我去浴室了。討厭男生的小麥,也沒有穿著睡衣在我面前出現過,雖然只是我任意推測,大概這推測錯不了對吧。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腰痠背痛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直接坐在草墊上在矮桌上進行復習。這樣比起坐在椅子上使用書桌更令人上進,只是姿勢是最大的問題,背部支撐了整個身體以致腰痠背痛。特別是,尾骨就像直接被草墊刺痛著那樣。
「啊好痛痛痛痛……稍微在溫暖的浴室裡伸展腰背吧」
我看了看時鐘。時間已經是深夜的一點鐘。都已經到了這個時間,浴室的熱水應該沒有吧。既然這樣,淋浴也沒所謂了……想著,我從房間裡衣櫃拿出要替換的衣服。
拿著替換的衣服,我走到了走廊。妹妹的房間異常地寂靜,我想可能是每日像小學生那樣動作不停的妹妹,只要進入了床墊,就庫的一聲進入熟睡。
然後我向著浴室的方向走去。脫衣室整夜都點亮著橙色的燈泡,即使不點亮白熾燈也能夠活動自如。在深夜裡點亮白熾燈會刺痛眼睛的,這是我不想的。
脫下的衣服放在脫衣室裡,我伸手抓著浴室的門柄。浴室裡的照明,有一隻有暗淡的燈罩遮擋著的白熾燈,所以並不會刺痛眼睛。但是有摔倒危險的可能,我打開了門,通電了在門的旁邊的電器開關。
浴室亮起了橙色的燈光。我拉開了坐廁旁邊的浴簾。
浴缸裡還剩下著熱水。有可能是忘記放掉吧,不對,這些都已經沒所謂了。
最主要問題是,浴缸的旁邊的棚架上放著裝有形形色色的粘菌的瓶,而那些粘菌的主人正浸泡在浴缸當中。
「呀……」
小麥大叫著,悲鳴的聲音被堵塞了_.
白色的浴缸裡,浸泡在熱乎乎的熱水的小麥染上了粉紅色,浮現出了嫩滑的肌膚。紫色的黃色的粉紅色的白色的粘菌粘粘糊糊的顫抖顫抖的,有些浮在水面,有些粘在小麥的肌膚上頭上。
特別是,取名蛋絲的白色網柱菌,從小麥的頭部到面部到胸部都不同程度地沾滿著,緊緊地粘在一起,這個場面有可能,會產生一系列社會性問題。誒,真的會產生嗎?
小麥用膽怯的眼睛看著我。真不像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腹黑策士。魚糕一樣的眉毛可憐地形成八字,眼睛也流出了淚水,失去聲音的嘴脣同時也失去了血色,身體卷在一起顫抖著。
小麥真的是害怕了。這麼一說,這個人是討厭男生的,我再一次想起了這件事。但是,我也因為太震驚以致機能罷工,不能有所行動。
其一,像往常一樣地來到自家的浴室脫光衣服準備洗澡的時候突然發現已經有個女生浸泡在浴缸裡,這種出乎意料的狀況,使大腦頓時失去思考能力。
其二,浸泡在熱水當中的小麥,那散發著誘人粉紅色的肌膚嬌嫩緊緻,就像不存在毛孔那樣嫩滑,細小的手腳及小小的胸部看似未發育似的,跟妹妹的人形玩偶利香醬一模一樣,也就是說跟人形玩偶一樣,眼前的這個肉身裸體女生卻不讓人認為是存在於現實世界當中。
其三,小麥的胸上那突起的小圓柱,是完美的櫻紅色(譯:小哥哥,你不是受驚而起動不能,而是腦細胞全部用來記錄當前的畫面)。聯想到妹妹,小時候一起沐浴的片段依然保留在記憶當中(譯:小時候的記憶你就記得這個),記得那個時候胸部上有櫻花花瓣那樣的細小的粉紅色的小圓柱粘著,當然現在就不清楚了。根據周圍的男生的觀察,不論是白種人,黃種人,或者其它,通常都是薄茶色之類的顏色,但是,不管是多麼誘人的櫻紅色還是嬌嫩的白色,或者說像小孩子那樣的胸部的附屬品以及小孩子的顏色之類的,這些沒所謂的事情通通給我停止思考。
最後,就是為什麼在浴室放出粘菌這個疑問。我是知道小麥一直拿著裝有粘菌的瓶一起行動,但是,緊緊粘在嫩白的肌膚的色彩豐富的粘菌就像糖果或者果凍那樣,說是粘菌倒不如說是漂亮的活潑的流行藝術。因此,小麥雖然裸著身體,卻給人一種只有時尚雜誌才能看到的寫實感覺。感覺女生,就像點燃著耀眼光芒的蠟燭漂浮在浴缸上?因為漂浮在水面的粘菌的關係,水面下隱隱約約的景象,使人淡化了現實的感覺。
但是,因淡化的現實感而機能停頓的我,看到浴室裡面的鏡子影射出自己的姿態的瞬間被扯回到現實,終於解除了。老實說,看到鏡子影射的是自己一絲不掛的樣子,所以我回過神來。
「啊……!」
我的悲鳴也堵塞在喉嚨那裡。我現在變得很混亂,面對這個場面,上半身打算逃逸,但是,混亂使身體不能很好地傳達命令,於是下半身原封不動地站立著。然後,我的上半身就像被拉扯那樣往後傾斜,仰著摔倒在浴室的地面上。
「嗚……!」
小麥默不作聲地看著我。這個時候的我的姿態,可以說就是一個要替換尿布的嬰兒的姿態,什麼都給人看個清光了。
「嗚嗚……!」
我也是默不作聲地拼命地翻轉身體。但是如果翻轉身體反而被看見自己的屁股,對男生的心情來說,看見後面比看見前面要好得多,屁股什麼的只不過是腰間和大腿之間延長線上的附屬品。
就這樣,聽眾指令的上半身,拼命地在地板上爬行。腦袋已經極度混亂快要爆炸似的,眼前出現了一閃一閃發光的奇怪的星星阻擋著我的視線,這就是所謂的腦電流亂放射現象對吧。
我感覺自己剛才處於焦急的狀態大叫了,但是,完全聽不到聲音。發出大叫的叫聲的迴路看來短路了,就好像氧氣不足的鯉魚那樣口部張合張合的。
我就這樣拼命地爬出浴室。直到小麥的視線看不到的範圍之外,我的下半身感到了疼痛。裸著身體在浴室的地板爬出來這樣做實在太粗暴對吧,這是理所當然的。沒有造成任何損傷已經算是一種奇蹟了。
這份痛楚終於在我的下半身回覆知覺的時候有所減緩。靠著牆壁我站了起來,腦袋中那閃閃發光的星星慢慢息滅後意識得到回覆,總而言之儘快離開這裡,本能隨即準備逃跑行動,我很快逃離了現場。
然後,我裸著身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裸體有可能被妹妹或者母親看到,這些已經沒所謂了。比起這個,我現在的心情只是想著有這麼快就那麼快在小麥的面前躲藏起來。
我為了儘快隱藏自己的裸體,就這樣裸著身體鑽進床墊上。就在這時開始,注意到自己在顫抖著。為什麼我會如此顫抖的?難道我會被逮捕?難道這裡已經被包圍,準備破門而入?
再說,小麥到底看到了多少我身上的私處?我身體上用來出廁所的這個的那個的地方,到底看到了哪一面多少部分?
小麥今晚在這裡過夜,所以明天的早上也會碰面。明天的我到底用怎樣的臉面對小麥好呢?
心情十分恐慌,我沒有走出床墊半步,就這樣,一直顫抖到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