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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連·情結(第七卷)》第4章
  在出手幫助石川和中山結成情侶之後,一直到週末的三天裡,太一和桐山通過【夢】,或是幫助“想和朋友從歸於好”的人,或是在“想和誰交往”的兩情相悅的情侶後面推一把,還教給了正因“汙漬洗不掉的衣服該怎麼辦”而煩惱的人洗去汙漬的訣竅。(因為突然插入會顯得很奇怪,所以慢慢把話題誘導之後再提及)

  在人際關係的問題上,完全沒有強行介入。無論如何都只保持在製作契機的層面上。而且,比如某人只是單方面單戀的情況下,兩人就絕不出手。

  隨著身體習慣【夢中透視】,發生的頻率也在不斷增加。三天裡,太一和桐山介入的事件中,關於人際關係的有三件,個人問題的有四件。

  而且對周圍的人,尤其是小心提防著不被稻葉等人察覺而偷偷行動,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人看破兩人的行動。雖說的確使用了特殊的【力量】,但現實中的行動卻還是在通常範圍內的,所以並不是那麼容易暴露的。

  這幾天,太一和桐山都在為確實地幫助他人獲得幸福而行動著。

  而太一也對這些事,感到十分的滿足。

  “你是不是在做多餘的事情?”

  稻葉單刀直入地問道。

  週末星期五社團活動結束的時候,相隔十天,太一再次和稻葉來到了咖啡館。

  “……多餘的事情?”

  發現的是不是太早了?明明沒做什麼大事。

  “因為太一是個自我犧牲還多管閒事的笨蛋,當然會在意。”

  稻葉似乎並沒有發現太一私下的行動。

  “沒事啦。”

  太一,敷衍……說謊道。

  雖說不好,但不和稻葉起衝突,為了不讓她擔心,這是最好的選項了。

  稻葉說過,遵照【夢中透視】行動,會引起平常不可能的事情。但僅僅通過【夢中透視】知道平常也能自然地懂得的事情,太一覺得這也並沒有脫離日常的範圍。

  “……我就是發覺,上週還那麼主張使用力量的你,這種居然這麼安分,好像有點可疑啊。嘛,雖然也可能是遵守了我說的‘不許說’的指令。”

  稻葉的眼中泛起銳利的光芒。

  “我,我反正也已經主張過自己想說的東西了……”

  被這麼一瞪,太一忽然想起【時間退行】時的情形。那是,太一被【第二號】頂上,被強迫一個人保守祕密並瞞著大家。那時的自己,並沒有做出滿意的應對,失敗了。

  但是這次不同。沒有拖拖拉拉地下不了決定,而是勇敢地,走在自己的,自己相信的道路上。

  “無論如何,如果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的話,我會跟你說的。反過來稻葉這邊沒問題嗎?”

  “我……完全沒有。……謝啦。”

  被突然襲擊的稻葉露出害羞的表情,太一在心中泛起一絲甜蜜。(譯者:燒死異性戀)

  □□□□

  週末休息的時候,太一也幾次看到【夢中透視】。因為次數越來越多,在不侵犯隱私的情況下,太一開始將【夢】記在筆記裡。星期一星期二,太一和桐山則會出擊,繼續他們“小小的幫忙”。

  “我們還挺能幹的呀。而且也沒有會出事的氣息。”

  回憶著上次的行動,太一對桐山說道。沒有危險的氣息是真的。或者說,兩人將有危險的事情當做【不應該做的事】而遠離。

  “偶爾也有【啊,這個人居然在想這種事情】的事發生……但完全沒有問題發生呢。簡直讓人懷疑這真的是【風船葛】的現象嗎。”

  桐山附和道。

  “就算這樣也不能掉以輕心呢。”

  “我知道。按平常的規律,也差不多到發生問題的時期了。”

  兩人在早晨的會議中轉換好心情,計算好時間差走向二年級二班的教室。

  星期三早上的教室。到達教室的太一,正跟座位附近的男生說話——

  【個子很高,豎起來的短碎髮。有渡瀬信吾。運動衫。在踢足球。焦點忽然對上足球鞋。店內。體育用品店。渡瀨在收銀臺前遞出鞋子】

  “喂,怎麼了?”

  因【夢中透視】而產生的空白被人察覺了。雖然因為身體的習慣,噁心感已經沒有了,但因為不同的影像忽然插進腦海中,總會有一瞬間無法動彈。

  “……不,沒什麼。”

  渡瀨似乎想買個新的足球鞋。這麼說來,他好像說過這次有比賽。嘛,關於這個願望太一隻能在心中默默加油了。

  這時,制服忽然被人從背後抓住了。

  “嗯?”太一回頭一看,視線前是桐山快哭出來的臉。

  “……怎麼辦太一……我看到了超厲害的東西了……”

  終於有大事要發生了,太一直覺道。

  ——在【夢中透視】中,看到青木父親的那個事件了。

  桐山這麼說道。

  第二節課下課後,太一和桐山走在前往三年級教室所在樓層的樓梯上。因為身邊都是前輩,兩人不免有些緊張。

  太一回想起桐山剛剛所說的。

  “我看到了一個女人的【夢中透視】……那個夢中出現了青木的父親。然後,雖然是一團糟看不清情況的夢,但是主題還是清楚的。性騷擾啊,被炒魷魚之類的。之後,警察出現了,還有電車中的畫面。”

  “……原來如此,的確很有可能性。青木也說過是高中女生,和發生在電車裡。”

  沒想到與事件相關的人就在這所山星高中裡。但是行動範圍上重疊的區域有很多,的確不是沒有可能性。

  “但是好奇怪啊。”

  “奇怪?”

  “那個女孩子非常激動地叫著‘不對!不對!都是我的錯!’……這麼明顯的聲音我是第一次聽到。”

  “聽不到臺詞內容的情況很多嘛……也就是說,那個女孩子覺得是自己的錯咯……嗯,咦?……奇怪啊。如果假定那個女孩子被性騷擾了……”

  【夢中透視】所看到的,是那個人物所期望的事情。並不是看到了過去所發生的事。也就是說。

  “那個女孩子期望否定被性騷擾的事實,主張是自己的錯嗎……!”

  “……到底是什麼夢啊。”

  “……那裡面出現的又是青木的父親啊……實際上發生了的事件,之後忽然一個沒關係的人產生了這樣的夢,也說不過去……”

  “那個女孩子……要不是青木父親事件中的受害者,要不就是目擊者,應該沒錯吧?”

  太一也覺得就如桐山所言。

  “也許是在回憶過去發生的事情吧……這麼說她到底懷抱著怎樣的願望啊……?想重新來過,之類的?”

  “就算這麼說‘都是我的錯’這一點也很奇怪……”

  無論如何總之先和那個女孩子見上一面比較好,兩人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在第二節課的下課時間來到了三年級生的樓層。

  雖然名字之類的情報不明,但因為桐山清楚地看到了那個女孩子的樣子,而且還做出了“三年級裡好像的確有這個人……咦,我為什麼知道?當然是因為她長得挺可愛的呀!”這種可期待的(有點危險的)發言,所以兩人覺得應該可以找到。而且,既然能夠【夢中透視】那麼那人一定是山星高中的某人所以總是能夠找出來的。

  兩個人在走廊行走著,窺視著教室內部。因為是下課時間所以在教室外面的學生也很多。

  “……是那個人。”

  桐山找出了目標,用手指出。

  那是個齊肩發的高個女子。眼部化妝很濃,給人性格很差的印象。但是現在,即使從遠處看也很清楚地,卻是一臉陰鬱的表情。

  “嗯,那張臉……沒有錯。”

  “去搭話看看嗎?”

  “雖然我也想,但是完全沒跟她說過話,很難吧……”

  總之現在還是先回教室,再從長計議。

  “總覺得最近太一和唯老呆在一起呢。”

  一進到教室,就聽到永瀨這麼說道。

  不經意地,不輕不重的語調。也不知道她是開玩笑還是真這麼想……不,給人感覺就像是故意以這種模稜兩可的語調這麼說的。

  “額……”“不是……“

  兩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而且還是下課時間一起消失……”

  “嘛,嘛,是那個啦。那……那個,談心啦!談心!”

  “談心?”

  “額……”

  說完就不知道怎麼接的桐山用眼神對太一發出“該怎麼辦啊”的求助。

  “談心……啊,就是那個啦,永瀨。就是青木啊……戀愛啊……”

  太一好不容易找出了個有可信度的題材。

  “啊……這樣啊。那就沒有我說話的份了。”

  雖說這次是敷衍過去了。但永瀨看過來的視線裡還是充滿了懷疑。

  太一一邊思考著和青木的父親有關聯的那個女子,一邊上著課。

  就算想要向她打聽,但那個女孩子可能是事件的受害人。說不定會引起人家想起不好的回憶。但是,從桐山看到的那個【夢】看來,似乎又不像是受害者……

  教室正打算擦去黑板上的數式。而還有一部分沒有抄下來的太一趕忙在筆記本上狂寫。

  【女孩子。是今天和桐山在下課時找的那個女孩子。在哭。一邊哭一邊低頭。不斷地低頭。女孩子的面前是個男性……青木的父親。‘被人罵了所以心情不好……就不小心說謊了’‘我不奢求您原來我……但是請您理解。警察的人忽然進來,事情往奇怪的方向發展,就……’女孩子的頭越來越低,彷彿要磕到地面一樣。低頭,低頭】

  太一用力地閉上眼睛,再開啟。

  板書已經被擦得一乾二淨了。

  □□□□

  桐山看到的【夢】,太一看到的【夢】。

  將這兩者合併起來所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

  “披在青木父親身上的性騷擾罪名……可能是冤枉的。”

  聽到桐山的發言,太一點了點頭。

  “但是還是不能肯定啊。單憑推測的部分也很多。”

  午休,注意著別人的視線,分開離開教室後,太一和桐山在校舍的角落集合了。因為永瀨和中山兩人聊得很開心,應該是沒有注意到。然後只要在回教室的時候注意時間差就好了。……總之,現在還是集中思考眼前的問題。

  通過【夢中透視】所得出的結論,比至今發生過的任何一個都要嚴重。

  以其壓倒性的強度,甚至能改變現實。

  “根據青木所說的,他父親身上的嫌疑還沒有洗清……也就是說,知道真相的……除了他本人就只有我們兩個了?”

  “……還真是,偶然啊。這種【夢】感覺就像是命中註定一樣。”

  “那難道因為你們兩個……都在注意著那件事嗎?”

  背上忽然感到一絲惡寒。

  回頭一看。

  “……【風船葛】”

  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光天化日地出現。

  以毫無生氣的,後藤龍善的姿態。

  “……你一直都是怎麼靠近我們的……?一點氣息都沒有。”

  握緊雙拳擺出姿勢的桐山問道。

  “不不桐山同學……我只是很普通地走過來的而已哦……?”

  “你有什麼事?”這次到太一問道。

  “……啊啊……額。啊……我只是來……告訴你們……因為桐山同學……期望著,然後八重樫同學也在思考著……才會看到那個【夢】的……”

  連我們的思考都被看穿了嗎。

  “……嘛,雖然也不是說想看就能看到的……”

  “所以……,你為什麼而來。不會只是跟我們來說這個的吧?”

  “哈……我就是來說這個的……?”

  “……哈?”桐山發出吃驚的聲音。

  “啊……嘛……雖說不是絕對的,但心中想要看的願望也是很重要的……。對你們兩人想做的事情來說……這個知識很重要對吧……?”

  太一和桐山想做的事。

  【風船葛】看著兩人。

  【風船葛】正看著兩人取樂?

  “我們……其實是在你的手掌心裡嗎?你早就知道,我們會這麼做的對嗎?”

  “……啊……你也可以這麼說……我想。……嘛,雖說哪邊都一樣……”

  模糊的回答,讓太一不知所措。

  “但是如果大家這麼說的話……我就稍微幫幫忙吧。怎麼說都是……獎勵時間嘛……”

  “雖說我覺得你快點結束這個【現象】比較好。”

  “結束比較好嗎……桐山同學?那就沒辦法幫助青木同學了哦……好不容易似乎能夠幫他一把了……不是嗎?”

  桐山屏住了呼吸,咬住嘴脣低下了頭。

  剛剛的發言是什麼。【風船葛】是知道的嗎?太一他們的推理,是正確的。還是說,那只是為了動搖我們而說的呢?

  “……嘛,我只會在一旁看著……請你們隨意。……啊,還有……請記得一定不要向別人暴露【力量】……因為我討厭麻煩……”

  【風船葛】說完就離去了。說是離去,其實只是走進雜物房的陰影裡,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沒有被附身的後藤龍善了。

  □□□□

  兩個班級共同上的體育課,太一他們的班級和稻葉他們的班級被分到一起。

  而太一也和大家一起上課。明明自己每天都生活在非現實的展開中,還為各種現實性的問題所困擾著,卻還是得普普通通地上課,太一每每都覺得十分滑稽。

  男生打籃球,女生打排球。

  在兩人一組進行帶球和籃球和傳球練習的時候,太一叫上了青木。因為看到青木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好,傳球……唔,喂!”

  青木帶球失敗,一腳踢在球上,把球踹飛了。

  “……哦……抱歉。”

  “你……沒事吧?好像沒睡好似的。”

  “嗯……嘛,昨晚忙到深夜今天就……有家庭會議嘛。雖然被姐姐大罵小孩子給我閃開,但怎麼可能真那麼做啊。”

  並不只是青木,青木家的……一個不留神會影響全家人的,問題。

  “不,真的……養孩子真的要花好多錢啊……”

  金錢問題,在這個現實世界裡尤其生動。

  “最後話題甚至脫線到離婚這種事情上了……啊,雖然我覺得肯定當不得真的。其實就是氣話……啊,我也不該跟你說這些事情。都怪你這麼善於傾聽。”

  青木稍稍用力地,傳出了籃球。

  太一接住球。不由得祈禱到這個球能減輕那麼一點青木的壓力。把煩惱埋在自己心中並不好。

  不過,青木這麼柔弱的樣子真是少見。平常總是說著,這就是我的風格,不改平日作風地耍寶出呆。這也就是說,總是不為【現象】所幹擾的青木,也無法承受這個現實問題的沉重吧。

  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太一回身望去。

  桐山,一臉擔憂地看著青木。

  而那個視線,青木並沒有注意到。

  放學後,在去活動室前,太一和桐山再次聚在一起開起兩人會議。

  “……果然,如果證明青木父親的性騷擾事件是冤枉的,也就不會被公司辭職了吧。”

  桐山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有這個可能性。假定那件事是事實的話哪。”

  “那,只要跟警察說是那個女孩子的錯……不,直接跟她說‘還是去跟警察自首的好哦’,也許就能解決了。”

  “但是,如果是冤枉的話……反過來,就可能是那個女孩子犯了罪。”

  雖然不知道是何種程度,但警察介入之後女孩子的確說了什麼謊。因為那麼強烈地想要道歉,那麼假定那個女孩子有過失也說得上是妥當的。

  “……犯罪,啊。”

  自己要做的事,是對犯罪的告發。至今為止,自己乾的事情都只是簡單地,在不給他人添麻煩的基礎上的一些小小的幫忙。和現在這個事件有根本上的不同。

  這麼大的事真的應該做嗎?

  犯了罪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那是當然的理論。但是,自己真的能決定嗎?

  又不是神。

  被這個命題所困擾,太一膽怯了。

  ——當然,如果那是在日常生活中所發現的真實事件的話,那太一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通報警察。但是,這次,自己所利用的,不是通常的【力量】。

  自己站在和世間常理相反的位置上,想引發什麼。

  “哪一邊……會被警察抓呢?該怎麼辦呢……?”

  太一聽到桐山的低語,卻不知如何回答。

  得不到答案,太一和桐山腳步沉重地走進活動室。

  活動室裡集中了六個人,只有青木不在。

  “知道青木為什麼不來嗎,稻葉?”

  桐山問同一個班級的稻葉。

  “他說,家裡有事。”

  聽到回答,桐山的臉陰沉了下來。

  社團活動基本上還是和平常一樣進行著,各人做著各人喜歡做的事情。但是,因為有著【現象】所帶來的壓力,活動室比平常更加安靜。

  有關【夢中透視】的談話基本沒有進行。只有稻葉在一開始不容反駁地提問道:“都有無視現象吧?沒有其他異常吧?”之後,就算想提出類似的話題,稻葉都用“不許說!”“閉嘴。”等話語拒絕一切討論。

  所以,桐山和太一做出了社團活動結束後把永瀨叫出來的計劃。

  “那,我今天有點事。”說著,太一站了起來。

  “有事……什麼事?”

  稻葉詢問道。

  “是我必須一個人去的那種事……”

  “所以說是……嘛,算了。”

  本想強硬地質問的稻葉,中途轉變了方針決定不再詢問。但依舊接著說道。

  “……總覺得,兩個人的時間少了啊。思考進路……也許的確很辛苦。”

  “嗯……”

  違背了稻葉的指示。這份不安,讓太一不知如何和稻葉說話。

  稻葉的指示……不,是主張。沒有規定說稻葉的意見必須絕對服從。意見,最終得有自己決定。

  這是,園城寺說道。

  “哈……一個人做的事情……然後和進路有關……這是……要去聲優養成學校參觀的梗啊!”

  “沒有這個梗。不要把你腦內的妄想搬到現實中來。”

  因為一年級生的兩人唧唧喳喳的騷動,太一和稻葉之間的奇怪氛圍得以煙消雲散。

  在學校附近的公園等了一會兒,永瀨和桐山來了。桐山應該是以“有事情想和你說”為由吧永瀨帶了出來。

  看到太一的永瀨苦笑著說道:“啊,果然是這樣。”

  “在學校裡有點那個,活動室裡又有稻葉,所以……讓你跑一趟真是抱歉。”太一道歉之後將一罐果汁遞給永瀨。並也給了桐山一罐。

  雖說想坐在椅子上說話,但因為有點髒,三人還是決定站著說。

  “永瀨覺得,按【夢中透視】所看到的東西行動,怎麼樣呢?因為之前永瀨在做主持,都還沒問過永瀨自己的意見。”

  太一先做了個鋪墊。主張只要足夠慎重那使用力量也不是不可以的太一和桐山,以及主張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應該使用的稻葉和青木。現狀是二對二。雖然並不是要實行多數決定,但兩人還是想知道永瀨的想法。

  永瀨“嗯——”地轉過身走了起來。

  因為天氣很熱,就算是傍晚,陽光依然很強烈。擺弄著飲料罐的永瀨的身影漸漸融於夕陽的光輝中,太一眯起了眼睛。

  “得到了力量就應該做什麼嗎?因為是本來不應該有的力量而不應該使用嗎?”

  以平靜的語速低語了一遍,永瀨轉過身。

  “我。沒法判斷。還,不能決定。”

  永瀨露出溫柔的表情歪了歪頭。柔軟的長髮,傾瀉到肩上。

  “呀~抱歉啊,在太一和唯看來,應該是希望我說‘有力量的話就應該使用’的吧。”

  “沒,沒這回事!……”

  “至少在‘還不能判斷’的態度下,現在還是不要使用的好。誰都知道,隨便出手的話會倒大黴的吧。”

  永瀨說道。這麼看來,在現階段的文研社五人中,她大概是最冷靜的一個。

  “嘛,判斷保留也算是優柔寡斷,就算被說是逃避也沒辦法!”

  “沒那種事……”太一嘟囔道。永瀨也有永瀨自己的決意,並正面地面對著問題。

  總之,永瀨加重了語氣。

  “要使用【力量】,就必須要有相當的覺悟。

  和方向不同的永瀨道別,太一和桐山兩人走到了車站。因為桐山一直沉默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太一也不向她搭話沉思著。從永瀨的意見來看。

  有一條必須守護的線。這件事,太一和桐山之前也討論過。如果不分青紅皁白地亂來,就正中了【風船葛】的下懷。

  胡亂擴張非現實現象對現實的影響範圍不會有好事。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成為不解決現實問題的理由。

  自己的眼前,正有人面臨不幸。

  而自己正有挽救那人的力量。

  突然,桐山說道。用充滿決意的聲音。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是有必須貫徹的正義的。”

  正義,對於一介高中生來說太過沉重的單字,從桐山口中說了出來。

  “不保護能保護的人。不糾正錯誤的事情。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和壞人沒什麼兩樣。”

  雖說這陣子就發覺了,桐山真的非常正直,有著一顆滿溢著正義感的心。而桐山的這份善良不容踐踏,太一想到。

  “我也,這麼想。”

  太一幾乎是無意識地說道。

  但是,說出來的瞬間,太一立刻確信到這是正確的。沒有錯。絕對的。

  不只是……附和桐山,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這之前,自己所有的選擇,不都是為了能在這條正義之路上前進的鋪墊嗎。

  “既然是正確的事,那就做吧……雖說中了【風船葛】的下懷有點不甘心。但只要小心,一定不會出大問題的。”

  自己已經幾次安全度過【現象】了。如果有危險,通過經驗都能知道。

  怎麼可以當一個因為恐懼而無法前進,什麼都做不到的人。

  “能解決的問題,就去解決。只不過一發現要出大事就立刻收手。”

  桐山“嗯”地同意了太一提案。

  “……也不能對其他人說呢,這事兒。……也不可能把大家捲進我們擅自做的事情裡吧?所以這件事就當做我們兩之間的祕密吧。“

  桐山的眉間擠出皺紋,苦笑道。

  “總覺得好奇怪啊。我們兩個又沒有在交往,卻總是在一起。做的又是和稻葉與青木……相反的事情。……還要保密。”(譯者:青木怎麼辦啊!!!太一你這負心漢)

  ——什麼都別做。稻葉的聲音在腦海裡復甦。

  太一在心中,否定了這句話。為了和稻葉站在同一個平面上,自己必須以自己的意志做出決定。自己現在應該做的,就是這場戰鬥沒錯。

  “也不是說交往了就一定意見一致。……而且瞞著對方,也就不用給對方增加負擔。”

  並不是一意孤行而是為了對方著想。

  “也是哪……好,加油!”

  桐山握緊拳頭,對著天空擊出一記正拳。

  “我……一直都受青木的照顧。如今,該到我幫他一把了。”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太一驀然感受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如果私情影響到桐山的判斷,那麼總有一天會出差錯。但,他隨即又想到這個判斷終歸不過是自己個人的想法,太一最終什麼都沒說。

  □□□□

  行動在第二天立刻進行。也不知道事件的搜查和公司的處理進行到何種程度了,但就算太一他們的預想出錯了,早點確認總是不會有錯的。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太一和桐山也不再鼓搗什麼策略而是從正面開始進攻。

  作戰開始是在午休。瞄準的正是吃完午餐的時機。

  “沒……沒問題嗎太一?要是是誤會的話該怎麼辦……給人家這麼過分的懷疑……”

  實行前的集合,桐山渾身發抖地說道。

  “錯了的話就道歉好了。我也會全力道歉的。”

  作戰的第一階段由桐山一個人完成,緊張也是難免的。

  “……學姐,我是二年級的桐山唯……我有話要對您說,能跟我來一趟嗎……。學姐……”

  桐山不斷重複著要說的臺詞。太一對她送出了一句“加油。”

  這之後,太一先行來到校舍的角落。一邊祈禱,一邊有事沒事地注意著時間。

  三分鐘……五分鐘……七分鐘……。這是,終於。

  在桐山的引領下,事件中心的三年級女生出現了。為了不引起她的警戒心讓桐山一個人去叫人是正確的。第一階段完成。

  之後,這裡太一也會加入進來。

  “……怎麼了?忽然把人帶到這種沒有人的地方。”

  女孩子剛說完,太一從雜物房的陰影中出現在她們面前。

  “哇!……等,幹什麼?”

  女孩子露出恐懼的表情想要逃跑似的向後退。

  “等,等一下。”桐山抓住了她的手腕。

  好像沒什麼做鋪墊了。一口氣決勝負吧。

  “單刀直入地說吧。學姐,那個電車上的性騷擾事件……請你老實說吧。”

  因為沒有實證,所以要曖昧地,但又做出全部都看透了的樣子。太一直入話題核心,說出來心中演練很久的話。

  那一瞬間,女子完全僵硬了。

  “啊……咦……額……”

  連聲音都沒法好好發出的僵直之後,她大大吸了一口氣。彷彿剛剛都沒能呼吸一般。

  “哈……呼……,你,你說什麼?”

  看來是想裝傻,但是這幅樣子,連小孩子都看得穿。

  “偶然……有人目擊到……我們從他那裡聽說了。”

  “騙人!”

  這次是倒是立刻回答了。但是表情卻越來越扭曲。

  站在女孩子旁邊的桐山也追擊到。

  “……是真的。”

  “騙人!”

  女孩子高叫一聲向桐山抓去。被突然襲擊的桐山來不及反抗就被人抓住了胸襟。

  “不可能的!騙人!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我們學校的人!其他的乘客也只是……看到……事情發生之後的……”

  因興奮而揚起臉忽然變得鐵青。到底是發現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啊啊……為什麼啊……為什麼……忽然……為什麼……現在還。”

  女孩子渾身顫抖地低語道,接著——轉身就逃。

  就在桐山發出一聲“啊”的時間裡,女子彷彿要逃離當場似的,奔跑起來。

  ——看著那個一臉痛苦的女子,太一感到好可怕。那個時候,自己可能還沒有正確理解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只是在輕飄飄地沒有現實感的世界中漂浮著,對現實的認識,完全不夠。

  是的,這就是現實。

  不是電影,也不是電視劇,是名符其實的,現實。

  在現實中,女子正被人逼得走投無路。而將那個女孩子逼入絕境的,正是自己。

  桐山立刻從後面追了上去。接著,慌慌張張的太一也趕了過去。

  “怎,怎麼辦。”

  “總之,先阻止她。”

  雖說錯失了先機,但對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運動神經優秀的桐山立刻追上了她。

  桐山抓住她的手臂。

  “等,等一下!冷靜點!”

  “放開我!放開我!沒關係!我沒有錯!”

  女孩子激烈地掙扎著。

  “不是!我沒覺得學姐不對!只是……有人正因為這事而苦惱著!那個人就在這間學校……也就是……那個孩子的父親對你……所以!”

  這就是桐山的心底話吧。

  女孩子的動作瞬間停止了,只是仍舊劇烈地喘著粗氣。

  沒錯,女孩子在【夢】中想要道歉。也就是在後悔。所以不要把她當犯人,而是從那個側面開始接近。太一接著說道。

  “學姐……你在,後悔吧。那,去自首吧。好好地道歉吧。好的話,就可以幫到那孩子哦。學姐也不需要再這麼自責……就算不為了學姐,也為了那個人……拜託你了。“

  聽到太一的話,女孩子的眼睛溼潤了。淚水漸漸湧上眼眶,接著,落了下來。

  “……騙人……那個……對不……起。對不起……。能……聽我說嗎?能……好好……聽我說嗎……?”

  一邊說一邊抽泣的女孩彷彿一個幼小的孩子,而完全不像年長的學姐。

  “我聽。你,說吧。”

  聽到桐山的話,女子蹲了下去。

  “我……我本來……不想那樣做的!”

  也許是對誰都沒說就這麼堵在心裡了吧。女子彷彿要把一切都吐出來一般說出了真相。

  女孩子在電車內打電話的時候,遭到了青木父親的訓斥。當女孩子無視青木的父親繼續打電話時,青木的父親走過來強烈地呵斥了她,在那個過程中,青木的父親有輕輕地抓住她手腕。

  而女孩子就趁著這個機會大喊:“非禮啊!非禮!”

  “……一這麼做,乘務員啊……鐵道警察的人就衝了出來鬧出了大事……事到如今,也說不出口,那都是誤會……而且警察的人又‘你就是這樣被襲擊的對吧’地隨意亂說……”

  那時同一車廂的乘客很少,沒有人看到事件的全過程。

  “回到家裡……在網上看到痴漢的冤罪,痴漢被公司開除之類的報道……我才發現是出大事了。……但是越是清楚我就越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其實也很想坦白,但是……”

  女孩子雖然情緒激動,說的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還是清楚地說明了事實。雖然她也有不對,但將一切的罪過就加諸在他身上,的確於心不忍。

  但是,事態已經發展到和警察有關,該自首的還是得自首。這一點當事人也十分清楚,而那是否會受到嚴厲懲罰,還不得而知。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這以後。”

  女孩子冷靜下來後,太一詢問道。

  “……把事情都說出來以後,我下決心了。好好地……去跟警察的人坦白。還要向那個叔叔道歉……因為我一直……都想這麼做。”

  這些話不帶一絲虛假。因為女子在心底深處這麼祈求著。桐山和太一通過【夢中透視】知道這一點。

  這麼想的話,這次太一和桐山所做的,也不過是某個人背後的那輕輕一推。

  因為也不能就這樣【之後你自己看著辦】地放著不管,兩人試著拜託了父親是警察中的大人物的藤島麻衣子做了中介。期待她能讓事件圓滿結束。

  聽完事情經過後,藤島迅速做出迴應,在放學的同一時間,警察官帶著女孩子去了警局。

  “……我已經拜託他們最大限度地寬容了。對方抓住別人的手也是事實,如果事情順利,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吧。”

  結束工作的藤島對太一和桐山報告道。

  “是嘛。多謝,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係。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還真是捲進了大事件裡啊。而且還幹得挺好啊。既解決了一件性騷擾冤枉事件,還拯救了一個被罪惡感糾纏的少女。

  “碰巧啦,碰巧!”

  桐山慌慌張張地謙虛道。

  “哼。……八重樫君也想說這是碰巧嗎?”

  “啊,啊啊。是那樣沒錯。”

  “哦,是嘛。”

  斜眼瞪著太一的藤島,那個眼神中,似乎別有深意。

  □□□□

  就算沒有那個想法,也沒有人主導,流言總會擴散。

  三年級某女子作偽證的事被太一和桐山偵破這件事,在週末結束後已經變得人盡皆知。

  “挺有一套的嘛,唯。”

  慄原雪菜開心地撫摸著桐山的頭。

  “住,住手啦雪菜……才沒有那回事呢。”

  這次輪到瀬戸內薫說道。

  “唯難道是覺得不安嘛?不用在意啦。如果是做了壞事,那就到時候再說好了。”

  在旁邊聽著的太一,也從瀬戸內的話中感到些微的救贖。

  雖說本來不想讓事情鬧大,但某種程度上出現些風傳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幸好,被冤枉的男性是青木的父親這種詳細的事實沒有流出來。如果這件事暴露出來,那兩人做了什麼一定會暴露到稻葉她們那裡——不。

  能把情報收集和情報分析稱作興趣的她。

  稻葉姬子,會那麼容易被瞞過嗎?

  “……喲,太一,唯。”

  時機好到自己的心中差點停跳。稻葉出現在二年二班的教室裡。

  安靜,僅僅是安靜,深藏著的感情完全讀不出來。

  “午休……過來一趟。”

  稻葉,猙獰地笑道。

  “你們用【夢中透視】……把青木父親被冤枉成痴漢的事件解決了?”

  單刀直入,不帶鋪墊。

  稻葉生氣了。卻還是不讓怒氣爆發而是深埋在心裡默默沸騰著。

  好恐怖。

  “……啊啊,是啊。”

  到了這份上,也沒什麼可瞞的了。太一承認道。

  “詳細說給我聽。”

  活動室裡,文研部的二年級生五人齊聚,圍著長桌而坐。

  一般感覺到桐山不安的視線,太一將事情的大概說明了。

  “——然後,學姐就去了警局……就是這樣。”

  太一說完。這是,那個瞬間,稻葉輕蔑地笑了。

  “你們的話,說完了?”

  “……什麼意思?”

  稻葉的話讓太一感到一絲不舒服,反問道。

  “就是這之後會發生什麼你們根本沒想到的意思。你們以為事情結束了,但現實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你跟他們說,青木。”

  稻葉把話語權轉給青木。青木一臉嚴肅。是和之前講述自己的問題時,更沉重的表情。

  “嘛……老爸身上的懷疑是解除了,沒有受罰。而女孩子要受到什麼樣的處分,老爸說他是沒有告她的意思……所以,被公司炒魷魚的事情,好像也取消了。”

  聽到這句話,桐山僵硬的表情微微鬆弛了下來。

  太一也安心了。但是,既然如此青木為什麼還一副事態嚴重的表情。沒有一絲喜悅。青木還有什麼麻煩嗎?

  永瀨,安靜地看著事情發展。

  “……而反過來,公司的某個人,會被炒魷魚。本來老爸的公司,就要裁員。”

  唔,桐山的表情再次僵硬了。

  太一也同樣地,表情扭曲了起來。

  “……懂了嗎,你們?”

  清楚地,刺入人心地,稻葉慢慢地說道。

  責備之意成塊地壓了上來。

  “你們把某個人,某個家庭的人生弄得一團糟了。”

  “但是那樣的話!”

  當發現自己在大呼時,太一吃了一驚。沒想到第一個控制不住聲音的就是自己。

  “青木的父親因為被冤枉的罪過差點被公司炒掉,青木也是……”

  “不是這個問題吧!”

  稻葉拍打著桌子嚎叫道。

  彷彿被繩子束縛了一般,太一動彈不得。

  “身邊的,只要自己認識的人不出事,那其他的人變得怎麼樣都無所謂嗎!?不是那麼回事吧!你們還無視我的忠告偷偷摸摸地幹這幹那。”

  桐山抽泣著拼命解釋道。

  “等,等一下稻葉。……偷偷行動的事我道歉。對不起。但是你要知道,我們會行動,是因為那是壞事……是犯罪啊。我們也不是……和犯罪沒關係……只為了自己的……把不幸強加到別人身上的。”(譯者:三千覺得完全不是那回事的說,三千支援太一和桐山的說)

  “和善意的有無沒有關係!而且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啊!?”

  桐山的奮戰,被這一喝擊退了。

  但是太一卻沒法保持沉默。

  “但,但那是犯罪哦!?犯罪,是被法律決定的吧!”

  “那是人類在自己能掌握的範圍內定下的規則吧!”

  “那就……”

  “但是我們早就脫離普通人類的規則了吧!不要跟我說你忘了!”

  脫離規則,擁有【力量】的人類。

  變得不再普通的人類。

  唔,唔,抽鼻子的聲音響起。(譯者:三千實在不知道抽鼻子到底是什麼聲音,有想法的請留言)

  “……我是,正確的。”

  桐山主張道。

  “因為有困難的人,青木的父親……還有青木,被我拯救了。”

  桐木看著青木,從旁邊,就知道那是尋求肯定的眼神。

  而被喜歡的人用那種眼神看著,青木,露出痛苦的表情。

  “……明明,沒有那種必要。”

  拋棄。

  桐山彷彿難以想象般的,臉色鐵青。

  “要是做了這種事,那就必須介入所有不幸的問題。只有我一個,太不公平了。”

  “不……什麼叫不公平!”

  一轉,桐山的臉露出了憤怒的紅光。

  “糾正錯誤的事情哪裡不對了!?我也被青木救過好多次。還把這件事當做報恩!這樣就結束了……我也能答覆了,可以告白了!?你說這樣子哪裡不對了!?”

  “唯……你說你是因為我幫過你,才幫我的嗎!?報恩!?我不……那種義務……同情……你不需要這樣!”

  青木咬緊嘴脣顫抖著。

  為什麼,青木為什麼要這麼頑固。不,這裡面有什麼他絕對不能退讓的部分嗎?就如同太一和桐山即使是違背稻葉也不退讓一樣。

  “為什麼啊……!你應該高興才對吧……不高興的話……太奇怪了。”

  桐山低頭抹了抹眼睛。

  稻葉用比剛剛冷靜了幾分的語氣說道。

  “……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就算覺得沒道理,就算覺得殘忍,就是把眼淚吞到肚子裡都好,這個現實你們都必須接受。“

  “你是說要放過犯罪嗎?要放著不幸的人不管嗎?“

  太一質問道。這是自我犧牲?不。這是作為一個人就應該做的事。

  “使用【力量】來謀取私利,那絕對是錯誤的。但是盲目地相信【不能行動】的規則,那對誰有好處,如果沒有誰站出來的話——”

  “你是哪來的主人公嗎!”

  稻葉帶著侮辱的口吻說道。

  “就因為有你這樣的傢伙存在,才會有那麼多不用開始的【故事】開幕。”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說你就像笨蛋冒險故事的主人公一樣。你懂嗎?就算面臨惡政,但是隻要沒人造反就會一直安定下去,但就因為總有些人跑出來多管閒事,才會引發戰亂。就是你這種人!”

  自己正在做的事,只是在引發沒用的混亂?明明是在幫助別人。

  “像以前那樣還算好的,主人公氣質。但是現在,這個狀況,那就是致命的缺點,絕對的錯誤。你就不能什麼都不做嗎!”

  被如此徹底的詆譭,太一隻覺得一股血液直衝腦門。

  感情從身體內部,迸發出來。

  “啊啊,做不到啊!那又怎麼樣!我就是那種人!我本來就是【那樣】改不掉!就像以前稻葉說的那樣。”

  稻葉曾說自己是【自我犧牲笨蛋】。

  而她也說,自己本來就是【那樣】根本改不掉。

  那麼,自己就應該貫徹到底。

  “我,要做。我覺得正確的事……使用【夢中透視】,幫助別人。”

  只能,這麼做。

  自己,要戰鬥。而下定決心了的太一——桐山跟著說道。

  “我也……要做。然後,我會證明,我是對的。”

  青木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口地撓了撓頭。

  而永瀨彷彿看破了一切一般地沉默著沒有動。

  相鄰坐著的太一和桐山,以及在對面並排而坐的稻葉和青木,兩人對兩人,互相瞪視著。

  怎麼了,怎麼回事。

  為什麼我們,要如此爭吵。敵對呢。

  並不是誰的困難暴露了,也不是誰的感情被強制性地表現了出來,也不是誰的過去變成了枷鎖,也不是互相的心被看穿,更不是某個人的偽裝者出現了。

  這個現象,沒有把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問題顯現出來。

  但是。

  正因為如此。

  不再有動搖的餘地,互相之間被決定性地隔離了。

  因為相信的東西不同。

  因為選擇的道路分開了。

  稻葉眯了眯眼睛,再次回到正面對視道。

  對著桐山,和太一。

  “……聽好了,我再說一次。無論如何,用這種不可能的【力量】對世間產生影響,那就和【風船葛】沒什麼兩樣了。某些東西改變了,就回不去了。那明顯是錯誤的,最惡的行為。”

  責難。

  “所以我就算髮生了【夢中透視】也什麼都不會做,如果你們要使用【力量】的話,就會全力阻止你們。”

  一直一直都站在太一這邊的稻葉。

  “這就是……我認為正確的道路,正義。”

  第一次作為敵人,站在了眼前。

  +++++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獨自一人的回家路上,稻葉姬子不由自主地哀嚎道。

  呯,一腳踢在電線杆上。

  彷彿笨蛋一樣誰都看得出來的,撒氣。

  和太一與唯敵對。和太一,敵對。和太一。和太一。和太一……

  “……我懂,我懂。那傢伙太溫柔……太好人了……想那樣做的心情我也能理解。

  但是自己是正確的。他們誤會了。自己必須阻止。

  這個信念一旦退縮就無法阻止了。

  無法阻止,自己就無法從異常中逃出。然後自己就無法從——中逃離。必須守護的最後防線,無論要犧牲什麼。

  這已經是,戰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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