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手幫助石川和中山結成情侶之後,一直到週末的三天裡,太一和桐山通過【夢】,或是幫助“想和朋友從歸於好”的人,或是在“想和誰交往”的兩情相悅的情侶後面推一把,還教給了正因“汙漬洗不掉的衣服該怎麼辦”而煩惱的人洗去汙漬的訣竅。(因為突然插入會顯得很奇怪,所以慢慢把話題誘導之後再提及)
在人際關係的問題上,完全沒有強行介入。無論如何都只保持在製作契機的層面上。而且,比如某人只是單方面單戀的情況下,兩人就絕不出手。
隨著身體習慣【夢中透視】,發生的頻率也在不斷增加。三天裡,太一和桐山介入的事件中,關於人際關係的有三件,個人問題的有四件。
而且對周圍的人,尤其是小心提防著不被稻葉等人察覺而偷偷行動,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人看破兩人的行動。雖說的確使用了特殊的【力量】,但現實中的行動卻還是在通常範圍內的,所以並不是那麼容易暴露的。
這幾天,太一和桐山都在為確實地幫助他人獲得幸福而行動著。
而太一也對這些事,感到十分的滿足。
“你是不是在做多餘的事情?”
稻葉單刀直入地問道。
週末星期五社團活動結束的時候,相隔十天,太一再次和稻葉來到了咖啡館。
“……多餘的事情?”
發現的是不是太早了?明明沒做什麼大事。
“因為太一是個自我犧牲還多管閒事的笨蛋,當然會在意。”
稻葉似乎並沒有發現太一私下的行動。
“沒事啦。”
太一,敷衍……說謊道。
雖說不好,但不和稻葉起衝突,為了不讓她擔心,這是最好的選項了。
稻葉說過,遵照【夢中透視】行動,會引起平常不可能的事情。但僅僅通過【夢中透視】知道平常也能自然地懂得的事情,太一覺得這也並沒有脫離日常的範圍。
“……我就是發覺,上週還那麼主張使用力量的你,這種居然這麼安分,好像有點可疑啊。嘛,雖然也可能是遵守了我說的‘不許說’的指令。”
稻葉的眼中泛起銳利的光芒。
“我,我反正也已經主張過自己想說的東西了……”
被這麼一瞪,太一忽然想起【時間退行】時的情形。那是,太一被【第二號】頂上,被強迫一個人保守祕密並瞞著大家。那時的自己,並沒有做出滿意的應對,失敗了。
但是這次不同。沒有拖拖拉拉地下不了決定,而是勇敢地,走在自己的,自己相信的道路上。
“無論如何,如果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的話,我會跟你說的。反過來稻葉這邊沒問題嗎?”
“我……完全沒有。……謝啦。”
被突然襲擊的稻葉露出害羞的表情,太一在心中泛起一絲甜蜜。(譯者:燒死異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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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休息的時候,太一也幾次看到【夢中透視】。因為次數越來越多,在不侵犯隱私的情況下,太一開始將【夢】記在筆記裡。星期一星期二,太一和桐山則會出擊,繼續他們“小小的幫忙”。
“我們還挺能幹的呀。而且也沒有會出事的氣息。”
回憶著上次的行動,太一對桐山說道。沒有危險的氣息是真的。或者說,兩人將有危險的事情當做【不應該做的事】而遠離。
“偶爾也有【啊,這個人居然在想這種事情】的事發生……但完全沒有問題發生呢。簡直讓人懷疑這真的是【風船葛】的現象嗎。”
桐山附和道。
“就算這樣也不能掉以輕心呢。”
“我知道。按平常的規律,也差不多到發生問題的時期了。”
兩人在早晨的會議中轉換好心情,計算好時間差走向二年級二班的教室。
星期三早上的教室。到達教室的太一,正跟座位附近的男生說話——
【個子很高,豎起來的短碎髮。有渡瀬信吾。運動衫。在踢足球。焦點忽然對上足球鞋。店內。體育用品店。渡瀨在收銀臺前遞出鞋子】
“喂,怎麼了?”
因【夢中透視】而產生的空白被人察覺了。雖然因為身體的習慣,噁心感已經沒有了,但因為不同的影像忽然插進腦海中,總會有一瞬間無法動彈。
“……不,沒什麼。”
渡瀨似乎想買個新的足球鞋。這麼說來,他好像說過這次有比賽。嘛,關於這個願望太一隻能在心中默默加油了。
這時,制服忽然被人從背後抓住了。
“嗯?”太一回頭一看,視線前是桐山快哭出來的臉。
“……怎麼辦太一……我看到了超厲害的東西了……”
終於有大事要發生了,太一直覺道。
——在【夢中透視】中,看到青木父親的那個事件了。
桐山這麼說道。
第二節課下課後,太一和桐山走在前往三年級教室所在樓層的樓梯上。因為身邊都是前輩,兩人不免有些緊張。
太一回想起桐山剛剛所說的。
“我看到了一個女人的【夢中透視】……那個夢中出現了青木的父親。然後,雖然是一團糟看不清情況的夢,但是主題還是清楚的。性騷擾啊,被炒魷魚之類的。之後,警察出現了,還有電車中的畫面。”
“……原來如此,的確很有可能性。青木也說過是高中女生,和發生在電車裡。”
沒想到與事件相關的人就在這所山星高中裡。但是行動範圍上重疊的區域有很多,的確不是沒有可能性。
“但是好奇怪啊。”
“奇怪?”
“那個女孩子非常激動地叫著‘不對!不對!都是我的錯!’……這麼明顯的聲音我是第一次聽到。”
“聽不到臺詞內容的情況很多嘛……也就是說,那個女孩子覺得是自己的錯咯……嗯,咦?……奇怪啊。如果假定那個女孩子被性騷擾了……”
【夢中透視】所看到的,是那個人物所期望的事情。並不是看到了過去所發生的事。也就是說。
“那個女孩子期望否定被性騷擾的事實,主張是自己的錯嗎……!”
“……到底是什麼夢啊。”
“……那裡面出現的又是青木的父親啊……實際上發生了的事件,之後忽然一個沒關係的人產生了這樣的夢,也說不過去……”
“那個女孩子……要不是青木父親事件中的受害者,要不就是目擊者,應該沒錯吧?”
太一也覺得就如桐山所言。
“也許是在回憶過去發生的事情吧……這麼說她到底懷抱著怎樣的願望啊……?想重新來過,之類的?”
“就算這麼說‘都是我的錯’這一點也很奇怪……”
無論如何總之先和那個女孩子見上一面比較好,兩人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在第二節課的下課時間來到了三年級生的樓層。
雖然名字之類的情報不明,但因為桐山清楚地看到了那個女孩子的樣子,而且還做出了“三年級裡好像的確有這個人……咦,我為什麼知道?當然是因為她長得挺可愛的呀!”這種可期待的(有點危險的)發言,所以兩人覺得應該可以找到。而且,既然能夠【夢中透視】那麼那人一定是山星高中的某人所以總是能夠找出來的。
兩個人在走廊行走著,窺視著教室內部。因為是下課時間所以在教室外面的學生也很多。
“……是那個人。”
桐山找出了目標,用手指出。
那是個齊肩發的高個女子。眼部化妝很濃,給人性格很差的印象。但是現在,即使從遠處看也很清楚地,卻是一臉陰鬱的表情。
“嗯,那張臉……沒有錯。”
“去搭話看看嗎?”
“雖然我也想,但是完全沒跟她說過話,很難吧……”
總之現在還是先回教室,再從長計議。
“總覺得最近太一和唯老呆在一起呢。”
一進到教室,就聽到永瀨這麼說道。
不經意地,不輕不重的語調。也不知道她是開玩笑還是真這麼想……不,給人感覺就像是故意以這種模稜兩可的語調這麼說的。
“額……”“不是……“
兩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而且還是下課時間一起消失……”
“嘛,嘛,是那個啦。那……那個,談心啦!談心!”
“談心?”
“額……”
說完就不知道怎麼接的桐山用眼神對太一發出“該怎麼辦啊”的求助。
“談心……啊,就是那個啦,永瀨。就是青木啊……戀愛啊……”
太一好不容易找出了個有可信度的題材。
“啊……這樣啊。那就沒有我說話的份了。”
雖說這次是敷衍過去了。但永瀨看過來的視線裡還是充滿了懷疑。
太一一邊思考著和青木的父親有關聯的那個女子,一邊上著課。
就算想要向她打聽,但那個女孩子可能是事件的受害人。說不定會引起人家想起不好的回憶。但是,從桐山看到的那個【夢】看來,似乎又不像是受害者……
教室正打算擦去黑板上的數式。而還有一部分沒有抄下來的太一趕忙在筆記本上狂寫。
【女孩子。是今天和桐山在下課時找的那個女孩子。在哭。一邊哭一邊低頭。不斷地低頭。女孩子的面前是個男性……青木的父親。‘被人罵了所以心情不好……就不小心說謊了’‘我不奢求您原來我……但是請您理解。警察的人忽然進來,事情往奇怪的方向發展,就……’女孩子的頭越來越低,彷彿要磕到地面一樣。低頭,低頭】
太一用力地閉上眼睛,再開啟。
板書已經被擦得一乾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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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看到的【夢】,太一看到的【夢】。
將這兩者合併起來所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
“披在青木父親身上的性騷擾罪名……可能是冤枉的。”
聽到桐山的發言,太一點了點頭。
“但是還是不能肯定啊。單憑推測的部分也很多。”
午休,注意著別人的視線,分開離開教室後,太一和桐山在校舍的角落集合了。因為永瀨和中山兩人聊得很開心,應該是沒有注意到。然後只要在回教室的時候注意時間差就好了。……總之,現在還是集中思考眼前的問題。
通過【夢中透視】所得出的結論,比至今發生過的任何一個都要嚴重。
以其壓倒性的強度,甚至能改變現實。
“根據青木所說的,他父親身上的嫌疑還沒有洗清……也就是說,知道真相的……除了他本人就只有我們兩個了?”
“……還真是,偶然啊。這種【夢】感覺就像是命中註定一樣。”
“那難道因為你們兩個……都在注意著那件事嗎?”
背上忽然感到一絲惡寒。
回頭一看。
“……【風船葛】”
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光天化日地出現。
以毫無生氣的,後藤龍善的姿態。
“……你一直都是怎麼靠近我們的……?一點氣息都沒有。”
握緊雙拳擺出姿勢的桐山問道。
“不不桐山同學……我只是很普通地走過來的而已哦……?”
“你有什麼事?”這次到太一問道。
“……啊啊……額。啊……我只是來……告訴你們……因為桐山同學……期望著,然後八重樫同學也在思考著……才會看到那個【夢】的……”
連我們的思考都被看穿了嗎。
“……嘛,雖然也不是說想看就能看到的……”
“所以……,你為什麼而來。不會只是跟我們來說這個的吧?”
“哈……我就是來說這個的……?”
“……哈?”桐山發出吃驚的聲音。
“啊……嘛……雖說不是絕對的,但心中想要看的願望也是很重要的……。對你們兩人想做的事情來說……這個知識很重要對吧……?”
太一和桐山想做的事。
【風船葛】看著兩人。
【風船葛】正看著兩人取樂?
“我們……其實是在你的手掌心裡嗎?你早就知道,我們會這麼做的對嗎?”
“……啊……你也可以這麼說……我想。……嘛,雖說哪邊都一樣……”
模糊的回答,讓太一不知所措。
“但是如果大家這麼說的話……我就稍微幫幫忙吧。怎麼說都是……獎勵時間嘛……”
“雖說我覺得你快點結束這個【現象】比較好。”
“結束比較好嗎……桐山同學?那就沒辦法幫助青木同學了哦……好不容易似乎能夠幫他一把了……不是嗎?”
桐山屏住了呼吸,咬住嘴脣低下了頭。
剛剛的發言是什麼。【風船葛】是知道的嗎?太一他們的推理,是正確的。還是說,那只是為了動搖我們而說的呢?
“……嘛,我只會在一旁看著……請你們隨意。……啊,還有……請記得一定不要向別人暴露【力量】……因為我討厭麻煩……”
【風船葛】說完就離去了。說是離去,其實只是走進雜物房的陰影裡,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沒有被附身的後藤龍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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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班級共同上的體育課,太一他們的班級和稻葉他們的班級被分到一起。
而太一也和大家一起上課。明明自己每天都生活在非現實的展開中,還為各種現實性的問題所困擾著,卻還是得普普通通地上課,太一每每都覺得十分滑稽。
男生打籃球,女生打排球。
在兩人一組進行帶球和籃球和傳球練習的時候,太一叫上了青木。因為看到青木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好,傳球……唔,喂!”
青木帶球失敗,一腳踢在球上,把球踹飛了。
“……哦……抱歉。”
“你……沒事吧?好像沒睡好似的。”
“嗯……嘛,昨晚忙到深夜今天就……有家庭會議嘛。雖然被姐姐大罵小孩子給我閃開,但怎麼可能真那麼做啊。”
並不只是青木,青木家的……一個不留神會影響全家人的,問題。
“不,真的……養孩子真的要花好多錢啊……”
金錢問題,在這個現實世界裡尤其生動。
“最後話題甚至脫線到離婚這種事情上了……啊,雖然我覺得肯定當不得真的。其實就是氣話……啊,我也不該跟你說這些事情。都怪你這麼善於傾聽。”
青木稍稍用力地,傳出了籃球。
太一接住球。不由得祈禱到這個球能減輕那麼一點青木的壓力。把煩惱埋在自己心中並不好。
不過,青木這麼柔弱的樣子真是少見。平常總是說著,這就是我的風格,不改平日作風地耍寶出呆。這也就是說,總是不為【現象】所幹擾的青木,也無法承受這個現實問題的沉重吧。
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太一回身望去。
桐山,一臉擔憂地看著青木。
而那個視線,青木並沒有注意到。
放學後,在去活動室前,太一和桐山再次聚在一起開起兩人會議。
“……果然,如果證明青木父親的性騷擾事件是冤枉的,也就不會被公司辭職了吧。”
桐山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有這個可能性。假定那件事是事實的話哪。”
“那,只要跟警察說是那個女孩子的錯……不,直接跟她說‘還是去跟警察自首的好哦’,也許就能解決了。”
“但是,如果是冤枉的話……反過來,就可能是那個女孩子犯了罪。”
雖然不知道是何種程度,但警察介入之後女孩子的確說了什麼謊。因為那麼強烈地想要道歉,那麼假定那個女孩子有過失也說得上是妥當的。
“……犯罪,啊。”
自己要做的事,是對犯罪的告發。至今為止,自己乾的事情都只是簡單地,在不給他人添麻煩的基礎上的一些小小的幫忙。和現在這個事件有根本上的不同。
這麼大的事真的應該做嗎?
犯了罪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那是當然的理論。但是,自己真的能決定嗎?
又不是神。
被這個命題所困擾,太一膽怯了。
——當然,如果那是在日常生活中所發現的真實事件的話,那太一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通報警察。但是,這次,自己所利用的,不是通常的【力量】。
自己站在和世間常理相反的位置上,想引發什麼。
“哪一邊……會被警察抓呢?該怎麼辦呢……?”
太一聽到桐山的低語,卻不知如何回答。
得不到答案,太一和桐山腳步沉重地走進活動室。
活動室裡集中了六個人,只有青木不在。
“知道青木為什麼不來嗎,稻葉?”
桐山問同一個班級的稻葉。
“他說,家裡有事。”
聽到回答,桐山的臉陰沉了下來。
社團活動基本上還是和平常一樣進行著,各人做著各人喜歡做的事情。但是,因為有著【現象】所帶來的壓力,活動室比平常更加安靜。
有關【夢中透視】的談話基本沒有進行。只有稻葉在一開始不容反駁地提問道:“都有無視現象吧?沒有其他異常吧?”之後,就算想提出類似的話題,稻葉都用“不許說!”“閉嘴。”等話語拒絕一切討論。
所以,桐山和太一做出了社團活動結束後把永瀨叫出來的計劃。
“那,我今天有點事。”說著,太一站了起來。
“有事……什麼事?”
稻葉詢問道。
“是我必須一個人去的那種事……”
“所以說是……嘛,算了。”
本想強硬地質問的稻葉,中途轉變了方針決定不再詢問。但依舊接著說道。
“……總覺得,兩個人的時間少了啊。思考進路……也許的確很辛苦。”
“嗯……”
違背了稻葉的指示。這份不安,讓太一不知如何和稻葉說話。
稻葉的指示……不,是主張。沒有規定說稻葉的意見必須絕對服從。意見,最終得有自己決定。
這是,園城寺說道。
“哈……一個人做的事情……然後和進路有關……這是……要去聲優養成學校參觀的梗啊!”
“沒有這個梗。不要把你腦內的妄想搬到現實中來。”
因為一年級生的兩人唧唧喳喳的騷動,太一和稻葉之間的奇怪氛圍得以煙消雲散。
在學校附近的公園等了一會兒,永瀨和桐山來了。桐山應該是以“有事情想和你說”為由吧永瀨帶了出來。
看到太一的永瀨苦笑著說道:“啊,果然是這樣。”
“在學校裡有點那個,活動室裡又有稻葉,所以……讓你跑一趟真是抱歉。”太一道歉之後將一罐果汁遞給永瀨。並也給了桐山一罐。
雖說想坐在椅子上說話,但因為有點髒,三人還是決定站著說。
“永瀨覺得,按【夢中透視】所看到的東西行動,怎麼樣呢?因為之前永瀨在做主持,都還沒問過永瀨自己的意見。”
太一先做了個鋪墊。主張只要足夠慎重那使用力量也不是不可以的太一和桐山,以及主張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應該使用的稻葉和青木。現狀是二對二。雖然並不是要實行多數決定,但兩人還是想知道永瀨的想法。
永瀨“嗯——”地轉過身走了起來。
因為天氣很熱,就算是傍晚,陽光依然很強烈。擺弄著飲料罐的永瀨的身影漸漸融於夕陽的光輝中,太一眯起了眼睛。
“得到了力量就應該做什麼嗎?因為是本來不應該有的力量而不應該使用嗎?”
以平靜的語速低語了一遍,永瀨轉過身。
“我。沒法判斷。還,不能決定。”
永瀨露出溫柔的表情歪了歪頭。柔軟的長髮,傾瀉到肩上。
“呀~抱歉啊,在太一和唯看來,應該是希望我說‘有力量的話就應該使用’的吧。”
“沒,沒這回事!……”
“至少在‘還不能判斷’的態度下,現在還是不要使用的好。誰都知道,隨便出手的話會倒大黴的吧。”
永瀨說道。這麼看來,在現階段的文研社五人中,她大概是最冷靜的一個。
“嘛,判斷保留也算是優柔寡斷,就算被說是逃避也沒辦法!”
“沒那種事……”太一嘟囔道。永瀨也有永瀨自己的決意,並正面地面對著問題。
總之,永瀨加重了語氣。
“要使用【力量】,就必須要有相當的覺悟。
和方向不同的永瀨道別,太一和桐山兩人走到了車站。因為桐山一直沉默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太一也不向她搭話沉思著。從永瀨的意見來看。
有一條必須守護的線。這件事,太一和桐山之前也討論過。如果不分青紅皁白地亂來,就正中了【風船葛】的下懷。
胡亂擴張非現實現象對現實的影響範圍不會有好事。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成為不解決現實問題的理由。
自己的眼前,正有人面臨不幸。
而自己正有挽救那人的力量。
突然,桐山說道。用充滿決意的聲音。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是有必須貫徹的正義的。”
正義,對於一介高中生來說太過沉重的單字,從桐山口中說了出來。
“不保護能保護的人。不糾正錯誤的事情。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和壞人沒什麼兩樣。”
雖說這陣子就發覺了,桐山真的非常正直,有著一顆滿溢著正義感的心。而桐山的這份善良不容踐踏,太一想到。
“我也,這麼想。”
太一幾乎是無意識地說道。
但是,說出來的瞬間,太一立刻確信到這是正確的。沒有錯。絕對的。
不只是……附和桐山,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這之前,自己所有的選擇,不都是為了能在這條正義之路上前進的鋪墊嗎。
“既然是正確的事,那就做吧……雖說中了【風船葛】的下懷有點不甘心。但只要小心,一定不會出大問題的。”
自己已經幾次安全度過【現象】了。如果有危險,通過經驗都能知道。
怎麼可以當一個因為恐懼而無法前進,什麼都做不到的人。
“能解決的問題,就去解決。只不過一發現要出大事就立刻收手。”
桐山“嗯”地同意了太一提案。
“……也不能對其他人說呢,這事兒。……也不可能把大家捲進我們擅自做的事情裡吧?所以這件事就當做我們兩之間的祕密吧。“
桐山的眉間擠出皺紋,苦笑道。
“總覺得好奇怪啊。我們兩個又沒有在交往,卻總是在一起。做的又是和稻葉與青木……相反的事情。……還要保密。”(譯者:青木怎麼辦啊!!!太一你這負心漢)
——什麼都別做。稻葉的聲音在腦海裡復甦。
太一在心中,否定了這句話。為了和稻葉站在同一個平面上,自己必須以自己的意志做出決定。自己現在應該做的,就是這場戰鬥沒錯。
“也不是說交往了就一定意見一致。……而且瞞著對方,也就不用給對方增加負擔。”
並不是一意孤行而是為了對方著想。
“也是哪……好,加油!”
桐山握緊拳頭,對著天空擊出一記正拳。
“我……一直都受青木的照顧。如今,該到我幫他一把了。”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太一驀然感受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如果私情影響到桐山的判斷,那麼總有一天會出差錯。但,他隨即又想到這個判斷終歸不過是自己個人的想法,太一最終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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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在第二天立刻進行。也不知道事件的搜查和公司的處理進行到何種程度了,但就算太一他們的預想出錯了,早點確認總是不會有錯的。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太一和桐山也不再鼓搗什麼策略而是從正面開始進攻。
作戰開始是在午休。瞄準的正是吃完午餐的時機。
“沒……沒問題嗎太一?要是是誤會的話該怎麼辦……給人家這麼過分的懷疑……”
實行前的集合,桐山渾身發抖地說道。
“錯了的話就道歉好了。我也會全力道歉的。”
作戰的第一階段由桐山一個人完成,緊張也是難免的。
“……學姐,我是二年級的桐山唯……我有話要對您說,能跟我來一趟嗎……。學姐……”
桐山不斷重複著要說的臺詞。太一對她送出了一句“加油。”
這之後,太一先行來到校舍的角落。一邊祈禱,一邊有事沒事地注意著時間。
三分鐘……五分鐘……七分鐘……。這是,終於。
在桐山的引領下,事件中心的三年級女生出現了。為了不引起她的警戒心讓桐山一個人去叫人是正確的。第一階段完成。
之後,這裡太一也會加入進來。
“……怎麼了?忽然把人帶到這種沒有人的地方。”
女孩子剛說完,太一從雜物房的陰影中出現在她們面前。
“哇!……等,幹什麼?”
女孩子露出恐懼的表情想要逃跑似的向後退。
“等,等一下。”桐山抓住了她的手腕。
好像沒什麼做鋪墊了。一口氣決勝負吧。
“單刀直入地說吧。學姐,那個電車上的性騷擾事件……請你老實說吧。”
因為沒有實證,所以要曖昧地,但又做出全部都看透了的樣子。太一直入話題核心,說出來心中演練很久的話。
那一瞬間,女子完全僵硬了。
“啊……咦……額……”
連聲音都沒法好好發出的僵直之後,她大大吸了一口氣。彷彿剛剛都沒能呼吸一般。
“哈……呼……,你,你說什麼?”
看來是想裝傻,但是這幅樣子,連小孩子都看得穿。
“偶然……有人目擊到……我們從他那裡聽說了。”
“騙人!”
這次是倒是立刻回答了。但是表情卻越來越扭曲。
站在女孩子旁邊的桐山也追擊到。
“……是真的。”
“騙人!”
女孩子高叫一聲向桐山抓去。被突然襲擊的桐山來不及反抗就被人抓住了胸襟。
“不可能的!騙人!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我們學校的人!其他的乘客也只是……看到……事情發生之後的……”
因興奮而揚起臉忽然變得鐵青。到底是發現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啊啊……為什麼啊……為什麼……忽然……為什麼……現在還。”
女孩子渾身顫抖地低語道,接著——轉身就逃。
就在桐山發出一聲“啊”的時間裡,女子彷彿要逃離當場似的,奔跑起來。
——看著那個一臉痛苦的女子,太一感到好可怕。那個時候,自己可能還沒有正確理解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只是在輕飄飄地沒有現實感的世界中漂浮著,對現實的認識,完全不夠。
是的,這就是現實。
不是電影,也不是電視劇,是名符其實的,現實。
在現實中,女子正被人逼得走投無路。而將那個女孩子逼入絕境的,正是自己。
桐山立刻從後面追了上去。接著,慌慌張張的太一也趕了過去。
“怎,怎麼辦。”
“總之,先阻止她。”
雖說錯失了先機,但對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運動神經優秀的桐山立刻追上了她。
桐山抓住她的手臂。
“等,等一下!冷靜點!”
“放開我!放開我!沒關係!我沒有錯!”
女孩子激烈地掙扎著。
“不是!我沒覺得學姐不對!只是……有人正因為這事而苦惱著!那個人就在這間學校……也就是……那個孩子的父親對你……所以!”
這就是桐山的心底話吧。
女孩子的動作瞬間停止了,只是仍舊劇烈地喘著粗氣。
沒錯,女孩子在【夢】中想要道歉。也就是在後悔。所以不要把她當犯人,而是從那個側面開始接近。太一接著說道。
“學姐……你在,後悔吧。那,去自首吧。好好地道歉吧。好的話,就可以幫到那孩子哦。學姐也不需要再這麼自責……就算不為了學姐,也為了那個人……拜託你了。“
聽到太一的話,女孩子的眼睛溼潤了。淚水漸漸湧上眼眶,接著,落了下來。
“……騙人……那個……對不……起。對不起……。能……聽我說嗎?能……好好……聽我說嗎……?”
一邊說一邊抽泣的女孩彷彿一個幼小的孩子,而完全不像年長的學姐。
“我聽。你,說吧。”
聽到桐山的話,女子蹲了下去。
“我……我本來……不想那樣做的!”
也許是對誰都沒說就這麼堵在心裡了吧。女子彷彿要把一切都吐出來一般說出了真相。
女孩子在電車內打電話的時候,遭到了青木父親的訓斥。當女孩子無視青木的父親繼續打電話時,青木的父親走過來強烈地呵斥了她,在那個過程中,青木的父親有輕輕地抓住她手腕。
而女孩子就趁著這個機會大喊:“非禮啊!非禮!”
“……一這麼做,乘務員啊……鐵道警察的人就衝了出來鬧出了大事……事到如今,也說不出口,那都是誤會……而且警察的人又‘你就是這樣被襲擊的對吧’地隨意亂說……”
那時同一車廂的乘客很少,沒有人看到事件的全過程。
“回到家裡……在網上看到痴漢的冤罪,痴漢被公司開除之類的報道……我才發現是出大事了。……但是越是清楚我就越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其實也很想坦白,但是……”
女孩子雖然情緒激動,說的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還是清楚地說明了事實。雖然她也有不對,但將一切的罪過就加諸在他身上,的確於心不忍。
但是,事態已經發展到和警察有關,該自首的還是得自首。這一點當事人也十分清楚,而那是否會受到嚴厲懲罰,還不得而知。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這以後。”
女孩子冷靜下來後,太一詢問道。
“……把事情都說出來以後,我下決心了。好好地……去跟警察的人坦白。還要向那個叔叔道歉……因為我一直……都想這麼做。”
這些話不帶一絲虛假。因為女子在心底深處這麼祈求著。桐山和太一通過【夢中透視】知道這一點。
這麼想的話,這次太一和桐山所做的,也不過是某個人背後的那輕輕一推。
因為也不能就這樣【之後你自己看著辦】地放著不管,兩人試著拜託了父親是警察中的大人物的藤島麻衣子做了中介。期待她能讓事件圓滿結束。
聽完事情經過後,藤島迅速做出迴應,在放學的同一時間,警察官帶著女孩子去了警局。
“……我已經拜託他們最大限度地寬容了。對方抓住別人的手也是事實,如果事情順利,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吧。”
結束工作的藤島對太一和桐山報告道。
“是嘛。多謝,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係。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還真是捲進了大事件裡啊。而且還幹得挺好啊。既解決了一件性騷擾冤枉事件,還拯救了一個被罪惡感糾纏的少女。
“碰巧啦,碰巧!”
桐山慌慌張張地謙虛道。
“哼。……八重樫君也想說這是碰巧嗎?”
“啊,啊啊。是那樣沒錯。”
“哦,是嘛。”
斜眼瞪著太一的藤島,那個眼神中,似乎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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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有那個想法,也沒有人主導,流言總會擴散。
三年級某女子作偽證的事被太一和桐山偵破這件事,在週末結束後已經變得人盡皆知。
“挺有一套的嘛,唯。”
慄原雪菜開心地撫摸著桐山的頭。
“住,住手啦雪菜……才沒有那回事呢。”
這次輪到瀬戸內薫說道。
“唯難道是覺得不安嘛?不用在意啦。如果是做了壞事,那就到時候再說好了。”
在旁邊聽著的太一,也從瀬戸內的話中感到些微的救贖。
雖說本來不想讓事情鬧大,但某種程度上出現些風傳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幸好,被冤枉的男性是青木的父親這種詳細的事實沒有流出來。如果這件事暴露出來,那兩人做了什麼一定會暴露到稻葉她們那裡——不。
能把情報收集和情報分析稱作興趣的她。
稻葉姬子,會那麼容易被瞞過嗎?
“……喲,太一,唯。”
時機好到自己的心中差點停跳。稻葉出現在二年二班的教室裡。
安靜,僅僅是安靜,深藏著的感情完全讀不出來。
“午休……過來一趟。”
稻葉,猙獰地笑道。
“你們用【夢中透視】……把青木父親被冤枉成痴漢的事件解決了?”
單刀直入,不帶鋪墊。
稻葉生氣了。卻還是不讓怒氣爆發而是深埋在心裡默默沸騰著。
好恐怖。
“……啊啊,是啊。”
到了這份上,也沒什麼可瞞的了。太一承認道。
“詳細說給我聽。”
活動室裡,文研部的二年級生五人齊聚,圍著長桌而坐。
一般感覺到桐山不安的視線,太一將事情的大概說明了。
“——然後,學姐就去了警局……就是這樣。”
太一說完。這是,那個瞬間,稻葉輕蔑地笑了。
“你們的話,說完了?”
“……什麼意思?”
稻葉的話讓太一感到一絲不舒服,反問道。
“就是這之後會發生什麼你們根本沒想到的意思。你們以為事情結束了,但現實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你跟他們說,青木。”
稻葉把話語權轉給青木。青木一臉嚴肅。是和之前講述自己的問題時,更沉重的表情。
“嘛……老爸身上的懷疑是解除了,沒有受罰。而女孩子要受到什麼樣的處分,老爸說他是沒有告她的意思……所以,被公司炒魷魚的事情,好像也取消了。”
聽到這句話,桐山僵硬的表情微微鬆弛了下來。
太一也安心了。但是,既然如此青木為什麼還一副事態嚴重的表情。沒有一絲喜悅。青木還有什麼麻煩嗎?
永瀨,安靜地看著事情發展。
“……而反過來,公司的某個人,會被炒魷魚。本來老爸的公司,就要裁員。”
唔,桐山的表情再次僵硬了。
太一也同樣地,表情扭曲了起來。
“……懂了嗎,你們?”
清楚地,刺入人心地,稻葉慢慢地說道。
責備之意成塊地壓了上來。
“你們把某個人,某個家庭的人生弄得一團糟了。”
“但是那樣的話!”
當發現自己在大呼時,太一吃了一驚。沒想到第一個控制不住聲音的就是自己。
“青木的父親因為被冤枉的罪過差點被公司炒掉,青木也是……”
“不是這個問題吧!”
稻葉拍打著桌子嚎叫道。
彷彿被繩子束縛了一般,太一動彈不得。
“身邊的,只要自己認識的人不出事,那其他的人變得怎麼樣都無所謂嗎!?不是那麼回事吧!你們還無視我的忠告偷偷摸摸地幹這幹那。”
桐山抽泣著拼命解釋道。
“等,等一下稻葉。……偷偷行動的事我道歉。對不起。但是你要知道,我們會行動,是因為那是壞事……是犯罪啊。我們也不是……和犯罪沒關係……只為了自己的……把不幸強加到別人身上的。”(譯者:三千覺得完全不是那回事的說,三千支援太一和桐山的說)
“和善意的有無沒有關係!而且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啊!?”
桐山的奮戰,被這一喝擊退了。
但是太一卻沒法保持沉默。
“但,但那是犯罪哦!?犯罪,是被法律決定的吧!”
“那是人類在自己能掌握的範圍內定下的規則吧!”
“那就……”
“但是我們早就脫離普通人類的規則了吧!不要跟我說你忘了!”
脫離規則,擁有【力量】的人類。
變得不再普通的人類。
唔,唔,抽鼻子的聲音響起。(譯者:三千實在不知道抽鼻子到底是什麼聲音,有想法的請留言)
“……我是,正確的。”
桐山主張道。
“因為有困難的人,青木的父親……還有青木,被我拯救了。”
桐木看著青木,從旁邊,就知道那是尋求肯定的眼神。
而被喜歡的人用那種眼神看著,青木,露出痛苦的表情。
“……明明,沒有那種必要。”
拋棄。
桐山彷彿難以想象般的,臉色鐵青。
“要是做了這種事,那就必須介入所有不幸的問題。只有我一個,太不公平了。”
“不……什麼叫不公平!”
一轉,桐山的臉露出了憤怒的紅光。
“糾正錯誤的事情哪裡不對了!?我也被青木救過好多次。還把這件事當做報恩!這樣就結束了……我也能答覆了,可以告白了!?你說這樣子哪裡不對了!?”
“唯……你說你是因為我幫過你,才幫我的嗎!?報恩!?我不……那種義務……同情……你不需要這樣!”
青木咬緊嘴脣顫抖著。
為什麼,青木為什麼要這麼頑固。不,這裡面有什麼他絕對不能退讓的部分嗎?就如同太一和桐山即使是違背稻葉也不退讓一樣。
“為什麼啊……!你應該高興才對吧……不高興的話……太奇怪了。”
桐山低頭抹了抹眼睛。
稻葉用比剛剛冷靜了幾分的語氣說道。
“……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就算覺得沒道理,就算覺得殘忍,就是把眼淚吞到肚子裡都好,這個現實你們都必須接受。“
“你是說要放過犯罪嗎?要放著不幸的人不管嗎?“
太一質問道。這是自我犧牲?不。這是作為一個人就應該做的事。
“使用【力量】來謀取私利,那絕對是錯誤的。但是盲目地相信【不能行動】的規則,那對誰有好處,如果沒有誰站出來的話——”
“你是哪來的主人公嗎!”
稻葉帶著侮辱的口吻說道。
“就因為有你這樣的傢伙存在,才會有那麼多不用開始的【故事】開幕。”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說你就像笨蛋冒險故事的主人公一樣。你懂嗎?就算面臨惡政,但是隻要沒人造反就會一直安定下去,但就因為總有些人跑出來多管閒事,才會引發戰亂。就是你這種人!”
自己正在做的事,只是在引發沒用的混亂?明明是在幫助別人。
“像以前那樣還算好的,主人公氣質。但是現在,這個狀況,那就是致命的缺點,絕對的錯誤。你就不能什麼都不做嗎!”
被如此徹底的詆譭,太一隻覺得一股血液直衝腦門。
感情從身體內部,迸發出來。
“啊啊,做不到啊!那又怎麼樣!我就是那種人!我本來就是【那樣】改不掉!就像以前稻葉說的那樣。”
稻葉曾說自己是【自我犧牲笨蛋】。
而她也說,自己本來就是【那樣】根本改不掉。
那麼,自己就應該貫徹到底。
“我,要做。我覺得正確的事……使用【夢中透視】,幫助別人。”
只能,這麼做。
自己,要戰鬥。而下定決心了的太一——桐山跟著說道。
“我也……要做。然後,我會證明,我是對的。”
青木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口地撓了撓頭。
而永瀨彷彿看破了一切一般地沉默著沒有動。
相鄰坐著的太一和桐山,以及在對面並排而坐的稻葉和青木,兩人對兩人,互相瞪視著。
怎麼了,怎麼回事。
為什麼我們,要如此爭吵。敵對呢。
並不是誰的困難暴露了,也不是誰的感情被強制性地表現了出來,也不是誰的過去變成了枷鎖,也不是互相的心被看穿,更不是某個人的偽裝者出現了。
這個現象,沒有把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問題顯現出來。
但是。
正因為如此。
不再有動搖的餘地,互相之間被決定性地隔離了。
因為相信的東西不同。
因為選擇的道路分開了。
稻葉眯了眯眼睛,再次回到正面對視道。
對著桐山,和太一。
“……聽好了,我再說一次。無論如何,用這種不可能的【力量】對世間產生影響,那就和【風船葛】沒什麼兩樣了。某些東西改變了,就回不去了。那明顯是錯誤的,最惡的行為。”
責難。
“所以我就算髮生了【夢中透視】也什麼都不會做,如果你們要使用【力量】的話,就會全力阻止你們。”
一直一直都站在太一這邊的稻葉。
“這就是……我認為正確的道路,正義。”
第一次作為敵人,站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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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獨自一人的回家路上,稻葉姬子不由自主地哀嚎道。
呯,一腳踢在電線杆上。
彷彿笨蛋一樣誰都看得出來的,撒氣。
和太一與唯敵對。和太一,敵對。和太一。和太一。和太一……
“……我懂,我懂。那傢伙太溫柔……太好人了……想那樣做的心情我也能理解。
但是自己是正確的。他們誤會了。自己必須阻止。
這個信念一旦退縮就無法阻止了。
無法阻止,自己就無法從異常中逃出。然後自己就無法從——中逃離。必須守護的最後防線,無論要犧牲什麼。
這已經是,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