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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科高中的劣等生(第五卷)》第4章
  國立魔法大學附屬第三高中位於石川縣金沢市的外圍地區。以轉變為廣域行政區的現代的行政制度來說應該稱之為“前·石川縣”,但是人們外加媒體都以普通的縣府名來稱呼它。大概是有這個習慣吧。“石川縣”並沒有成為“加賀藩”或是“能登國”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習慣了”的緣故吧。

  這個暫且先不論。

  在石川縣金沢市外緣的第三高中的資料室中,吉祥寺真紅郎停下了正在打著原稿的手,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大概是張臂的時候會被妨礙到吧,他把裝有腦波助手介面的頭盔摘下來,再一次伸了一個懶腰。

  可能是因為以同一個姿勢待了比想象中更久的時間吧。持續響起令人心情舒適的骨頭的脆響,接著吉祥寺對感覺到的小小疼痛感皺了下臉。

  馬上又回到執筆的狀態,然後將臉部移向了側面。這個能夠閱覽高機密性檔案的資料室雖然是沒有傳呼,但是大概是因為考慮到了重振精神的效果,在小小的單間側壁裝上了一個模擬窗戶樣子的螢幕,連同整個包廂將不同的景色以動畫的形式投影著。這個單間能看到的“景色”是微風盪漾的深山中的森林,而這個動畫也是深受吉祥寺喜愛的一個。

  他正著手的是將在十月末開展的論文比賽,“日本魔法協會主辦·全國高中生魔法學論文競賽”的發表用原稿。作為雖然是高一卻在世界知名的魔法研究者的吉祥寺,被選為了論文比賽的第三高中代表成員。競賽的準備雖然是從暑假之前就開始了,但是在九校戰之後連吉祥寺自身都感覺到對原稿的製作變得更加認真了。

  那個理由也是稍微有點自我感悟的。

  那是對在九校戰遇到的那個男人,對司波達也的對抗心。吉祥寺在經歷這次九校戰之前,在魔法理論上從未感覺過輸給同年代的對手。甚至連抱過對抗心的印象都是幾乎沒有。魔法的實踐方面暫且不論,總之在魔法理論的範圍內,吉祥寺自負就算是找遍國內甚至是整個世界,擁有與發現了“基本程式碼”的自己比肩的頭腦的主人用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但是,他的這份自負在這次的九校戰被徹底地幾歲了。最起碼,吉祥寺本人是這麼想的。

  理論只有在伴隨著實踐,才會有意義。這是在魔法研究的世界中被廣泛支援的理論,也是在這個國家中是常識或者說是前提的一個概念。

  吉祥寺當然也有思考那種事。魔法理論終究還是為了使用魔法而存在的東西,所以沒有實踐的理論是不可能有的。只要魔法學作為一門學問不斷髮展下去,說不定有一天會進化為解明精神的本質的純理論體系。但是現代的魔法學還未到達那個階段。

  然而將理論在實踐方面起作用這方面上,那個男子,第一高中一年級·司波達也顯示出來的技術,將敗北感刻進了吉祥寺的心中。不僅是知識,也不僅僅是技術,而是在將其兩者融合的運用力上完全被對方超過了,讓人如此真實地感覺到。

  對此吉祥寺實在是感到不甘心。

  對知識與技術的自信是他的根據。那是在力量上無法勝過“那些人”的他,為“那些人”起作用所必要的東西,所以也絕不是能夠輸給別人的東西。所以吉祥寺對自己法師一定要在論文比賽一雪九校戰的前恥。認為在論文比賽勝過第一高中獲得冠軍這件事,是為自己的自信恢復的最短路徑也是無法避開的路徑。

  因為如上原因在九校戰結束之後,他幾乎每天都待在這個資料室中忙於論文原稿的製作。

  說到九校戰結束之後。

  ——最近,一條的狀態有點奇怪——

  這種話語,偶爾,但是比起稀少還要多的頻率傳進了吉祥寺的耳中。

  將輝的狀態有點奇怪,對此並沒有歧義。吉祥寺自身,是這麼想的。那絕對不是他的誤解引起的這點他自身也非常地清楚。因為,吉祥寺知道將輝“奇怪”的理由。

  (……話雖如此,也不是說我能幹什麼就是了)

  吉祥寺是無法責備對方“不夠朋友”吧。因為將輝患上的可是自古以來被稱為“醫生也無法醫治”“溫泉療法也不起作用”的病症啊。

  吉祥寺知道,一條將輝患上的是“戀愛病”。

  “司波深雪”

  這便是將輝所愛戀的物件的名字。

  那個一條加的下一代當家會為戀愛煩惱這本來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如說,將輝是既有能力又有相貌又有家庭背景因此是什麼都不幹也會被女生包圍的型別,所以不是什麼純情少年什麼的或是異常的硬派、異常性愛者什麼的理由——不過對方是那個少女的話即使是無法向她表白只能單相思這也是有可能的吧,吉祥寺想到。

  他自身也是,只要浮想出那個少女的身姿就會無法壓抑自己心跳加速了。

  她就是如此美麗的少女。就算是被人說那不是活生生的人類而是由未來技術將青少年的願望具象化的立體影像都能夠相信的程度。認為她就算是不用照片也能清楚浮現在腦海中的程度的,如同夢幻或是妄想的產物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就算不抱有戀愛情感的自己都是這樣了,那麼愛戀上她的將輝變得軟弱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吧。

  自己則是對方實在是太過於望不可及了這種感覺。也因此(大概是)不用因為絕望性的單相思煩惱了,但是將輝的話因為有觸及的可能性,所以就更加重症化了。

  司波深雪這個名字,除了是將輝單相思的物件之外,也是對吉祥寺來說有特別的意義。

  她是,那個司波達也的妹妹。

  自己抱有敵愾心的對手的妹妹,正佔據著自己的親友的內心。

  在吉祥寺的內心背後,是比自己所認為的還要複雜的。

  “喬治。”

  太陽完全傾向西邊也快到了閉門時間的時候,剛要出校門,吉祥寺就被從背後發出的聲音叫住回頭了。

  “將輝。”

  不用轉頭只要聽見聲音就能知道了。在回過頭的前方,站著轉著頭說出口的名字的主人。

  “要回去了吧?那我們一起回去吧。”

  “好啊,只要將輝你不介意。”

  吉祥寺的話語中省略了“就算不繞遠道”。吉祥寺幾乎每天都是直接回宿舍區,然而將輝確實經常在回家途中到處東逛西逛。那不全都是去玩(雖然去玩的時候會多些),而是作為一條家的長子為家事到處奔波這也不是少有的事了。

  “嗯,今天並沒有特別的事情……對了。喬治啊,好久沒去來我家坐坐吧。”

  “誒?突然過去不會打擾到你們嗎?”

  對親友唐突的想法,吉祥寺給出了一個一般的反應,但是將輝卻將其一笑而過了。

  “以我們的關係說這種見外的話幹嘛啊。而且如果是喬治你的話家裡人不論何時都會歡迎你的。”

  “是嗎?好吧,那我就去坐坐吧。”

  將輝以表裡如一的好意邀請著獨自生活的吉祥寺。而吉祥寺也是有無法拒絕一條家好意的理由的。

  本來也不是說討厭到將輝的家裡去拜訪,只要將輝直接回家去的話,也不用擔心途中會妨礙到他工作。吉祥寺沒有做多餘的猶豫,馬上便答應了將輝的邀請。

  將輝的家離學校約只有步行30分鐘的距離。不是說到學校要30分,而是步行只需30分。雖然如此,第三高中會在一條家的步行範圍內只是一個單純的偶然而已。並沒有一條家設立了第三高校或是擔任理事長一職這種曾幾何時傳聞的內幕。況且第三高中與其他的魔法科高中相同,是附屬於國立大學的國立的高等學校。確立了高中的方位的是所管官廳,對即使是十師族表面上也只是一個普通市民的一條家來說就算有意圖也沒有摻和的餘地的。——十師族的影響力不是用在這種事上的。

  將輝與吉祥寺將步行三十分鐘的路程不緊不慢地只用二十五分就消化乾淨了。雖然是過了白天時間最長的季節,但是離黃昏色的天空變為淡紫色還有幾分的時間。一條家的人們大概是還沒回家的吧,吉祥寺如此想著,也正這麼認為所以在穿過前面後被人叫了名字的時候便下了一跳。

  “啊咧?真紅郎君,歡迎啊。”

  以十足的精神打起招呼來的是,與其說是尖銳的女高音,不如說還是小孩子的聲音。

  “茜醬,下午好,打擾了。”

  吉祥寺滿臉笑容地打招呼的物件是將輝之下的妹妹,一條茜。她現在是小學六年級,而將輝在茜的下面還有一個妹妹。雖然吉祥寺對現在小學三年級的那個妹妹基本沒有聊上話的機會,但是由於茜從以前開始就很順從他,所以在吉祥寺每次拜訪一條家她也在家的時候必定回來見一次面。雖然不知道認真到何種地步,不過據說是“將來我來做真紅郎君的新娘吧”就是這樣了。

  當剛開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吉祥寺在他那還不長遠的人生之路上第三次感覺到了無奈。茜雖然不愧是將輝的妹妹有能讓人期待將來的容貌,但是向他宣言要嫁給他的時候是距現在兩年前,茜才小學四年級的事情了。吉祥寺自身當時也是初中二年級,就算被人說結婚什麼的也完全沒有實際感受。話雖如此也不是說討厭茜,再想到一條家對他的恩情就更加不能冷淡對待了,所以當時的吉祥寺完全不知道如何去應對。

  在這最近的一年裡雖然沒有再接到那種直白的“愛的告白”了,但是茜常常會將類似的話語掛在嘴邊。對此吉祥寺不感覺困惑,說不定是因為在被人填埋自己內心的護城河吧。雖然吉祥寺本人沒有察覺就是了。

  嘛,將輝也是不容許吉祥寺他受到蘿莉控誹謗這種事態的(也就是代表在妹妹還小的時候將輝不允許他出手的意思),不論是內心中的外圍護城河被填埋還是內部護城河被抽水,出結論是將來的事了。

  剛好因為訓練要出去的樣子,所以與茜就在那裡告別了。話雖如此吉祥寺大概是一如既往在被留下來吃完晚飯之前是不能回去的,所以馬上又會相見的吧。

  房屋的主人兼任將輝的父親的,一條家當家·一條剛毅還未到家。作為十師族的二十八家家族要為了維持作為魔法師的領導者需要的私有戰力,所以會以不會太出名的基礎上作為經營者、或是投資家來獲得資產。其中還有表面上是“地方名人”又從背後將國際大企業以“股東的股東的股東……”的形式來實質性地支配的例子,但是一條家還未沾染到那個地步。在日本海的海底資源採掘公司便是一條家的家業。吉祥寺知道除非是發生什麼緊急事態,否則剛毅也是會在晚飯的時間回來的。

  另一方面,將輝的母親雖然是家庭主婦,但是這會兒也是剛好不在。大概是去買東西去了吧。雖然現在是個不論日常用品包括食品都能通過網購到手的時代,但是實際上喜歡看到實物再買的女性特別是主婦階級特別多。因為不是買完直接帶回家而是讓人送到家裡來所以感覺上市跟網購差不多的不過這大概只是男生才有的想法吧。

  一條家是擁有平均的一層樓住宅的十倍規模的大宅邸,但是並沒有入住的傭人或是女僕之類的僱工。在親戚團聚的時候或是引見魔法師關係的客人的時候才會懇切地從地方旅館或是餐館請人幫忙來對應。即使是需要專門技術的庭院的修整也是定期叫造園業者來解決。雖然同樣是十師族但是與擁有大量傭人的七草或是五輪對照地,以能用機械解決的事情就讓機械去解決為主要方針,全面性地採用了家庭全自動化的技術。

  今天沒有什麼特別來賓的預定。男子高中生二人在不用顧慮任何人的走廊上筆直地走向了將輝的房間。

  將輝的房間是以傳統的尺度說是六坪房間的洋室,所以就算是以世間普通的想法來看也不算是很大的。遵循了高層向的現代建築樣式,床鋪以及衣櫥也都是被設計成壁面收納式的所以就算是六坪大小也是能確保足夠的空間的。

  如同自己房間一樣熟悉的友人的房間,吉祥寺從與床鋪被收納的牆面反方向的牆壁中拉出櫃檯式的桌子,然後坐在了與其一體出來的椅子上。

  將輝從房間附帶的小型冰箱中取出了兩個裝著冰得正好的混合茶的飲料杯。然後將其中一個放在吉祥寺的面前,另外一個握在手上坐在了吉祥寺的對面。

  “喬治,原稿那邊怎麼樣了?”

  “謝了,將輝。很順利啦。”

  對坐下來問道的將輝,吉祥寺以保守又顯露出自信的笑臉回答道。

  “將輝你那邊倒是怎麼樣了?聽說是相當地在勉強自己呢。”

  與那個傳聞相反,在九校戰結束之後,將輝進行著相當嚴格的訓練這個情報吉祥寺從別人那裡聽來了。那個動機倒是能夠理解。就像吉祥寺在CAD的運用與調整上面對司波達也抱有敗北感一樣,將輝也感受到了不得不發誓為石碑程式碼的敗戰一雪前恥的不甘之感吧。

  “我這邊倒是進展很慢呢。也不是那麼快就出結果的東西。”

  “那倒也是啊。”

  對吉祥寺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搭話,將輝的聲音比想象中的來得沉穩感覺不到不健全的執念。吉祥寺對此一邊感到放心,一邊又以輕快的語氣表示著贊同。

  嗶,的一聲在一個電子音響起之後,將輝發出來由地底湧上來一般的呻吟。

  “喬治……到時間了。”

  “這是最後了哦?在這種半途用光時間真的好麼?”

  越過背對背樹立起來的螢幕吉祥寺確認了一下,然後將輝無力地點了點頭。

  兩人對戰的實時模擬遊戲的畫面停止了。將輝將如同時間停止一般一切的動作與變化都凍結了的街上的影像切換為了上空俯瞰鏡頭。然後就這麼像是要吃了螢幕一般地看著。對親友連這種遊戲都能認真苦惱的不服輸的精神感動有點好笑的吉祥寺,向正要放鬆了的臉部意識性地注入了力量。當然,這是沒有必要的,因為將輝的眼睛一直凝視著螢幕,所以明顯是沒有餘力去注意其他事的。

  而且這個遊戲說是遊戲也不能輕易認為它是單純的遊戲。因為製作了這個模擬遊戲的指令碼的是魔法大學軍事部戰術研究室,只要將演算法高度化的話其精度甚至能夠直接在國防陸軍的各師團中,進行街道戰的魔法師運用模擬訓練了。

  “……在那種地方埋伏也實在是太惡劣了吧。而且,特意不用魔法用繩子降落之類的……”

  將輝的抱怨說不定只是自言自語吧。但是吉祥寺馬上就回應了那句話語。

  “埋伏點暫且不論,將對方的意識吸引在魔法上然後不用魔法移動這種戰術剛剛才見過啊,將輝。”

  吉祥寺的口氣雖然是跟說閒話差不多,但是將輝卻露出驚覺似地睜大眼睛,握拳咬緊牙關這種激烈的反應。

  “那傢伙麼……”

  “沒錯。這是新人戰石碑程式碼中,對戰第二高中的時候他用的戰法啊。”

  將輝所說的“那傢伙”與吉祥寺所說的“他”是指同一人物,第一高中一年級司波達也這在兩人之間連確認都不需要。

  將輝對此話表示同意,而吉祥寺打開了選單欄選擇了中途結束。

  在將輝的畫面中出現了是否終止的選項。將輝選擇“是”然後趴在螢幕前面向了同樣關閉了筆記本型的情報終端的吉祥寺。

  先開口的是吉祥寺。

  “將輝你啊,不論好壞實在是太愛走捷徑了。”【小夫:也就是兩點之間線段最短……這裡原文是王道也有捷徑的意思根據下文關係我用捷徑了】

  “真是個讓人耳鳴的話語啊。”

  將輝對吉祥寺的指責浮現出苦笑搖了搖頭,

  “可能你是不愛被我說這種話但是總之我希望你能聽進去。”

  吉祥寺以稍微僵硬的表情說道,然後浮現在嘴角的微笑消失了。

  “我也不認為自己是那麼心胸狹窄的人呢。然後呢?”

  “也是呢,抱歉。”

  與將輝想反,吉祥寺放鬆了一下緊張的情緒繼續說道。

  “走捷徑也是沒什麼不好的。捷徑是最整齊而又能夠最快到達目的地的道路啊。而且,就算叫你用什麼奇策什麼的以將輝的性格來說是不可行的。”

  “確實是這樣吧。”

  再次,在將輝的臉上浮現出了苦笑。這次吉祥寺也沒有責備對方的意思,一起無聲地笑了。

  “沒事啦,這才是將輝嘛。”

  在浮現著微笑的臉上,吉祥寺的雙眼眯得更細了。那表情是依看的角度會讓人感到十分炫目的表情。

  “我這是在被表揚嗎?”

  但是將輝不知道是沒發現還是發現了沒去觸及,或是理解為了別的含義,以帶有玩笑的口氣回答道。

  “放心吧,暫且算是在表揚你。”

  “什麼叫暫且算是啊。”

  像是互相理解了似的,兩人同時發出了短短的笑聲。

  “所以說讓將輝你用他的那種戰術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沒那個必要吧。”

  在笑聲消失之後,吉祥寺變回認真嚴肅的表情回到了話題,

  “將輝應該學會的,不是如何使用奇策,而是要學會被使用奇策的時候如何應對我是這麼想的。”

  “……那指的,不只是模擬戰吧?”

  對於他試探性的聲音以及目光,吉祥寺清楚地點點頭。

  “沒錯,不只是將模擬戰的事哦。在這裡我要鄭重不客氣地說了。”

  一邊說著,然後吉祥寺像是要鼓舞自己似的將話題打斷了一次。

  “只是胡亂訓練的話,明年的九校戰大概也是會步今年的比賽的後塵的。”

  在將輝說出為了確認那句話背後所含的意義的話語之前,停留了短暫的一段沉默時間。

  “你是指我的方式,有錯誤是嗎?”

  “也不是說毫無意義的哦。”

  吉祥寺的回答雖然是間接性的,但是沒有誤解的餘地。

  “只要訓練的話就能相對地提高視力,訓練會成為將輝你的血肉吧。”

  但是將輝,沒有被那表面上的肯定所迷惑。他以直覺感覺到了吉祥寺其實真正想說的是下一句話。

  “但是勝敗並不是由力量的強弱決定的。”

  雖然是有這樣做好心理準備,但是對將輝來說吉祥寺的指責實在是讓人很難堪。

  “將輝,即使是現在我還是認為將輝你的力量會比司波達也要強的。”

  “但是,我輸了。”

  將輝的聲音十分的清楚,這句話同時也有點趨向於對自己說的。

  “所以說啊。不只是將輝。我也是輸給了吉田家的古式魔法師了。速度明明是我這邊要快的才對。以一個隊伍來說,也是輸給了第一高中。雖然確實是有對方的實力在我們預料之上這一點就是了。”

  另一方面,吉祥寺的話語中也能感受到重新確認在認真思考之下推出的結論的慎重面。

  “我認為在這之上,戰術上的失敗比較多呢。而且與其說是陷進了對方的計策,不如說是我們自滅的觀點比較正確。”

  對吉祥寺的這個話語,將輝以稍微詫異的表情傾了下腦袋。

  “我是不覺得喬治你的戰術有什麼失誤呢……”

  將輝的話語並不是對吉祥寺的安慰,而是真實的想法。

  但是對這句話吉祥寺搖了搖頭。

  “不,是我的戰術失誤沒錯。回想一下,我八成是太過於注重戰術了呢。”

  “……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呢。”

  “也就是說啊,那個比賽大概是‘不過分賣弄戰術’才是正確選擇啦。不去想方設法讓對方以我們自己所期望的去行動,而是以平常的戰法去戰鬥就好了。”

  吉祥寺切斷了話題看了看將輝的表情。然後讀取到還未得到對方的理解,一邊想著“真是沒辦法呢”一邊繼續說明。

  “那場比賽中,將輝壓根就沒有必要靠近對方的。”

  一邊想著真是沒辦法,一邊又像這樣為將輝起作用——對這樣補充將輝的缺陷的事,吉祥寺感覺到了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快感。

  “將輝如果貫徹你本來的戰法,也就是遠距離炮擊戰的話,就不會像那樣被人抓住把柄了吧。因為在沒有遮蔽物的草原場地壓根就沒有必要警戒來自死角的奇襲嘛。大概我是太過於注意他了。”

  將輝不把自己的安心掛在嘴邊,對吉祥寺譴責自己的話語表示贊同。

  這對吉祥寺也是,希望,並且期望的一個反應。

  “那個比賽的敗因是我的戰術失誤,但是,也有希望將輝你反省的地方。”

  “哎喲,這次換我了麼嗎。”

  對裝出來一樣後仰的將輝,吉祥寺也是以惡作劇般的奸笑回敬了對方。

  “雖然是在戰術之下,但是隻要將輝你再稍微對對方的小把戲有所警戒的話,最後的音波攻擊應該是能夠避開的。雖然在被他跳入白刃戰的距離的時候將輝選擇了迎擊,但是那時候要是暫且跳開保持距離的話結果就不一樣了。”

  “這還真是刺耳呢……也就是說喬治是想對我說不要變成野豬武士而是要懂得退避嗎?”

  他們的過剩演技是為了不讓氣氛太過深刻的預防措施,而這也有一定程度的成功。

  “稍微有所不同啦。我想剛剛也說過了,將輝不適合耍小把戲。所以我覺得不是要學如何使用小把戲而是要學會如何應對被人做小把戲比較好。”

  “具體怎麼做呢?”

  將輝對吉祥寺的嚴肅指責並不會失落也不會反駁,而是向前看去詢問處理方式。這就是兩人從以前以來的風格了。

  “暫且退開看看情況,或是就這麼憑藉蠻力去壓倒對方,亦或是爭取時間與參謀商量之類的,我想應該鍛鍊這方面的狀況判斷能力。還有感覺對方,有什麼蹊蹺,的感受能力也是要培養呢。”

  接受了吉祥寺的這個提案,將輝以苦澀的表情進入了沉思。掛上了這副表情也就是說,他自己也是有什麼想法的吧。吉祥寺毫不懷疑將輝具備能夠完全聽進諷刺的諫言的肚量。

  “就是這樣,現在比起虐待身體還是先來鍛鍊腦子吧。我會幫你去找不是這種遊戲,而是更加接近實戰的戰術模擬程式的。”

  “嗚呃……”

  低聲呻吟的將輝的聲音聽起來對此相當的不願意,吉祥寺不禁發出聲笑了出來。

  “看起來挺開心的呢,真紅郎君。到底在說什麼呢?”

  就在吉祥寺失笑額的同時,隨著敲門聲茜開啟門進了房內。

  “茜……一直跟你講開門要在等到人家迴應了之後吧。”

  雖然將輝對妹妹發出了勸告,

  “因為是真紅郎君所以沒事啦。如果哥哥帶來的是女生的話,我也會客氣點的啦。”

  但是茜完全沒有感到不對而是繼續走向將輝與吉祥寺對坐的桌前。

  “茜,那啥啊。”

  “咋了啊。哥哥不要飲料嗎?”

  在完全掛出苦澀的臉進入沉默的將輝以及以(自然)溫暖的眼神看著兄妹爭論的吉祥寺之間,茜將兩個裝著冰咖啡以及一個裝著冰可可的玻璃杯放在了桌上。

  多了一個吧,將輝無言地詢問道。

  而茜則是以滿面的裝出來的幼年笑容回答了兄長的問題,然後輕輕地在吉祥寺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這個椅子是茜將玻璃杯放在桌上的時候吉祥寺從桌下的收納空間拉出來的東西。看來這麼個場面在這個家是家常便飯一樣的事了。

  “吶,真紅郎君,剛剛你們在笑什麼呢?是不是哥哥又幹了什麼可笑的事了?”

  坐在椅子上,茜將視線連同身子轉向了吉祥寺。

  “茜,你這傢伙,對你的親生哥哥不應該說這種話吧……”

  對於明顯是想從自己身上撈油水的妹妹,將輝將認真至極的苦衷,或者說是抱怨扔向了對方,但是,

  “不是對哥哥說的啦,我是在問真紅郎君啊。”

  回來的卻是實在自大的回答,這令將輝也不禁無語了。

  大概是盡情與吉祥寺嬉戲感到了滿足吧,茜僅僅待了五分鐘左右就出去了。

  男子高中生二人被女小學生耍的團團轉,互相露出了疲憊笑容。那雖說是幼小不過也算是個“女人”麼。

  “抱歉啊,讓你看到吵鬧的一面了。”

  “啊哈哈哈哈……”

  對將輝拉下肩膀樸素地說出口的謝罪的話語,吉祥寺以空虛的笑聲迴應了對方。

  “哎呀,不過,精神好比什麼都好不是麼?”

  即使吉祥寺總之將毫無責備語氣的安慰話語拉了出來,

  “作為哥哥倒是希望她那好精神能更加向老實的方向發展呢。”

  但是將輝的抱怨並沒有停止。反而“相比起來那傢伙的妹妹卻是”或是“那個人竟然是那傢伙的妹妹什麼的”還有“好羨慕”、“不科學”、“可惡,不可原諒!”像這樣的自言自語正在不斷升級著。差不多不轉移他的話頭就可能有點不妙了,吉祥寺想到,

  “嘛嘛,我是覺得茜醬挺好的啊。”

  但是。

  “喬治,你……”

  吉祥寺忘記說最關鍵的部分了。

  “如果你覺得這樣就好的話我也就不多管閒事了……”

  “誒?”

  受到了混雜著戰慄與警戒的將輝的目光,吉祥寺終於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

  “交往的話最起碼請你等到她小學畢業之後好麼。”

  “啊,不是。”

  吉祥寺剛打算辯解“不是這樣的”,吉祥寺本來是想說“我認為茜醬的性格就現在這樣就好了”的。

  “我相信你哦,喬治啊。相信你,不是一個蘿莉控啊。”

  但是“不是這樣的”這句話不知為何卡在了喉嚨中沒有說出來。這句話會不會被人認為是在拒絕茜,會不會以此被人誤解為是在拒絕與一條家的,以及與將輝的現有的關係……吉祥寺在這一瞬間將這些事全部思慮到了。

  比起解開誤會,先將不與將輝起風波作為了優先選項。

  在潛意識之下,

  連自己都沒感覺到的程度。

  “那是當然的了!我才不是蘿莉控啊!”

  正是因為沒有理解原因所以吉祥寺連重組未說出口的話都沒能做到,吉祥寺只能做出大大偏離本意的反駁了。

  連思考這個偏差將來會作為活動層引發怎樣的地震的空閒都沒有,吉祥寺只能忍受著將輝那溫暖的目光——雖然說是地震,但是影響範圍僅限個人就是了。

  能夠思考無法看見的未來的空暇對現在吉祥寺來說是就算想要也無法得到的東西。對此吉祥寺覺得越來越無法承受,最終在掙扎之中撇開了話題。

  “比起我將輝你又怎麼樣了!?和她稍微有所進展了嗎?”

  後悔是不能先做的。後悔常常在事件發生之後才襲來。當為了撇開話題用的臺詞說出口的下一個瞬間,吉祥寺“糟糕……!”感到了猛烈的後悔。

  “如果你說的她是‘她’的話,一點進展都沒有。”

  將輝以說是撲克臉不如說是石頭面具一般的僵硬的無表情,又以與那表情相符的聲音回答道。回答“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得到”。

  “……為什麼?”

  住口,心中傳來了這麼個聲音。那是吉祥寺理性的聲音。但是與那制止話語相反,吉祥寺的舌尖,嘴脣,沒有停止問話。

  “連聯絡都沒有麼?”

  “沒有拿到聯絡方式。”

  “為啥!?將輝,不是跟她跳舞了麼?她看起來也沒有討厭你的樣子啊。”

  “沒有被討厭,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不行。”

  將輝的聲音像是在壓抑至極一般,那氣氛讓吉祥寺也感到了呼吸困難。

  “所以說為什麼啊!?”

  “她是那傢伙的妹妹。只要這敗北的恥辱一天未報,我就沒有心思向她提出交往。”

  她不會介意這種事的,吉祥寺沒能這麼說出口。因為想到那不管怎樣都像個不負責任的輕言易諾,而且就算是事實,在意的是將輝所以也沒有意義。

  那是沒有意義的執著啊,連如此笑他都做不到。相反的,吉祥寺認為如果不在這種地方有所執著的話就不是將輝了。

  下一句話,在毫無猶豫以及打算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地就從他心中湧現出來了。

  “我會幫你的,將輝。不,準確地說不算幫助呢。一起一雪前恥吧。”

  “嗯,我會依靠你的。”

  將輝的父親,剛毅,據說是因為與交易物件的突然決定的應酬所以今天要晚點回家了。

  當然,晚飯也是取消了。所以一條家的晚餐的餐桌上,就變成將輝、將輝的母親美登裡、茜、茜的妹妹琉璃、以及吉祥寺共五個人圍坐了。將輝對面是吉祥寺,旁邊是琉璃,吉祥寺的旁邊是茜,然後在桌角一覽眾人的美登裡就是這麼個座位分配了。

  餐桌的氣氛是一如既往的。茜歡快地向吉祥寺談起話來,在其對面琉璃正默默地動著筷子,將輝則是以餘光注意著他最小的妹妹照看著她,而美登裡則是滿臉笑容地看著孩子們的舉止。

  吉祥寺上次在一條家被請客吃晚餐大概是三週前的事了。話雖如此也只是因為在之間有十天(算上拘束日是兩週)的九校戰,所以實質上不是怎麼長久的事了。

  “真紅郎君來我們家真是好久沒有過呢,很忙麼?”

  但是美登裡的主觀貌似有所不同。

  “是啊。更常來玩也沒事的嘛。”

  茜趁機同步起來。吉祥寺沒有在此犯下蠢事。

  “只是你想跟他玩而已吧。”

  “啊咧,哥哥,你在嫉妒麼?沒事的啦——,我不會從哥哥那裡搶了真紅郎君的。”

  “笨——蛋。我跟喬治才不是那種關係呢。”

  雖然對將輝的否定話語吉祥寺差點叫出聲來,但是最後還是自戒了一下。

  “什麼叫笨蛋啊!哼!能做出那種從容態度的也就只有現在而已了。友情什麼的在愛情面前只不過是虛幻的東西罷了。”

  “啊,愛!?茜你這傢伙,才小學生就太老成了吧!”

  “竟然把小學生當笨蛋了啊!?哥哥你也是,都高中生了還沒女朋友實在是太難看了!”

  “茜你這傢伙,把最不應該說的……”

  “你們兩個,好吵。”

  “琉璃!?嫌你姐姐吵是什麼意思啊!”

  “啊拉啊拉,將輝、茜、還有琉璃你們都稍微冷靜點啦。飯是要以高興的心情吃的哦?”

  插進這種一觸即發的對話中這種事,吉祥寺是做不到的。

  一邊注意著不掛上羨慕的表情,同時又注意著不被人看出是諂笑,以看似高興的笑容眺望著一條家的全家樂的場面。

  ——不過能夠保持這麼個旁觀者的表情的時間,就只有在茜的下一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之前就是了。

  “對了,只要真紅郎君住在我們家就好了嘛。”

  “阿拉,茜。這是個不錯的想法呢。”

  吉祥寺連插嘴的餘地都沒有,美登裡的追擊就來了。

  “對吧!反正這個家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怎麼樣,真紅郎君,從宿舍出來來我們家吧。”

  “不,總不能這麼麻煩你們啊……”

  吉祥寺的這句話不是客氣而是真心的。不,雖然確實也是在說客氣話,不過不是高估而是真的是真心在客氣。

  “真紅郎君啊,不用這麼客氣哦?”

  正因為是真心,所以就算是美登裡這麼說吉祥寺也只能表示困惑。在一條家寄宿不是什麼討厭的事情,甚至對他來說是十分的魅力,所以吉祥寺困惑於如何去拒絕。

  如果沒有來自將輝的援手的話,吉祥寺說不定就會這麼被茜與美登裡兩人帶走了。

  “媽……茜就暫且不說了,媽你不要也說這種話讓喬治困擾好麼。這件事在兩年前不就已經講夠了麼。”

  沒錯。要不要在一條家寄宿這件事在兩年前也談過了。對此自己是表示拒絕,選擇了在宿舍的寄宿生活——吉祥寺在將輝的幫助之下,在危險的情況下終於想起來了這件事。

  “抱歉,美登裡小姐。”

  為了不叫“阿姨”反覆印在腦海中的緣故,所以“美登裡小姐”這個稱呼十分順滑地就從吉祥寺口中出來了。

  “在這之上繼續麻煩你們我也是心過不去,而且研究所的宿舍在各種方面比較方便的。”

  後半部分也不是在撒謊。在舊第一研究所到的舊址上建造的金沢魔法理學研究所是吉祥寺所屬的第三高中之外的研究機關,也是他發現了“基本程式碼”的地方。建在那個研究所領地內的宿舍就算是實驗到半夜也不會出現“在走廊成堆睡覺”這種場面多以算是一個十分便利的地方。

  但是那也只是為了善後、補充的理由罷了。前半部分的“不能再麻煩你們了”才是吉祥寺的真心。

  “是嗎?……如果改變主意了什麼時候都可以來哦。我們一點也不覺得困擾的。”

  明白了吉祥寺對這件事的頑固態度,美登裡也沒有不厭其煩地繼續說服。茜雖然看起來有些不滿,但是大概是想到繼續死纏濫打的話會讓吉祥寺不高興所以鼓起臉閉上了嘴。

  吉祥寺一邊對美登裡以及茜退開的事感到安心,同時也對讓作為恩人的一條家的人們關心的事心中感到過不去。但是,實在無法順從美登裡與茜的好意,是有他心理上的原因的。

  ——三年前,順著大亞聯合的沖繩侵略的步調,新蘇聯向佐渡發起了攻擊。新蘇聯雖然到現在也依然否定其進攻的參與,但是那個部隊是來自同一個國家這絕對不會有錯。

  侵略部隊的規模是小規模的。但是即便如此,那也是對蹂躪佐渡一島來說是足夠的戰力了。當時住在佐渡的吉祥寺,在這個戰爭中失去了父母成為了戰災孤兒。

  吉祥寺的雙親也曾是魔法研究者。佐渡當時有利用了坑道舊址的解明想子性質的實驗設施,而吉祥寺的雙親都在那個設施工作著。據說新蘇聯的侵略部隊的目的也是這個設施,研究設施最先受到了侵略部隊的奇襲,而研究人員的大半以上都被捲入侵略部隊以及守備部隊的戰鬥失去了性命。

  那是僅僅一日的悲劇。那天,上午十點,受到了來自不明身份的軍隊的奇襲攻擊,吉祥寺連與雙親的聯絡都沒取得就在初中職員的誘導之下避難向了學校附近的避難設施。

  即使是在避難所中祈禱著雙親的平安,但是當時的吉祥寺已經成熟到能夠做出現實的、悲觀的預測了。

  而同時當時的吉祥寺也是還幼小到只能因為忘記了自己被賦予的名為魔法的武器在無力感促使之下不止顫抖著。

  然而救出了在避難設施中蜷縮著忍受恐懼的吉祥寺的,便是一條家率領的義勇兵團——

  那時候,他們不僅僅將他從絕望的處境中解救出來。

  身為一介初中生卻依然能夠作為見習研究員進入魔法理學研究所全都多虧了將輝的父親,剛毅的美言的緣故。同時失去了雙親,無依無靠的情況下只能到惡名遠揚的魔法師遺孤保護設施的吉祥寺,能夠獲得生活場所以及用來維持生計的能力全都多虧了一條家。這不是吉祥寺的思考過多而是客觀的事實。

  雖說進入研究所後馬上就作為魔法研究者綻放他那稀有的天賦成就了發現“基本程式碼”這麼個偉業報了恩,但是吉祥寺沒有忘記那天的恩情。沒有認為自己已經報完恩了。

  吉祥寺從內心中決定了報答一條家的恩情就是拼上自己的生涯的使命。

  而這樣的自己成為一條家的醫院這種事,就算那只是作為寄宿者,但是吉祥寺也還是認為那是不可取的。

  一週一回擔任茜的家庭教師,就以這麼個條件,吉祥寺恢復了她的情緒。這個交易,收入上算是吉祥寺單方面的紅字,但是他沒有半點的不滿情緒。反而吉祥寺無意識地為自己取得了能夠一週一回來這個家的理由而感到了高興。

  晚飯借宿後,在將輝的房間內回收了自己的東西的吉祥寺正在一條家的門口不斷點著頭。

  “真是謝謝您的晚餐了。”

  “不不,實在是簡陋得很。對不起吶,搞不好卻還是這麼地喜歡。”

  “沒那回事,美登裡小姐你的料理我還是很喜歡的。”

  “阿拉是麼,謝謝你。”

  就是這麼個回事,美登裡不論怎樣都不肯讓他從禮儀大戰中脫開身來。

  “媽,差不多不回去的話,茜和琉璃不是在等你嗎。”

  妹妹兩人正在做晚餐的餐具整理。洗盤子什麼的雖然是被認為應該直接交給HAR(HomeAutomationRobot)的,但是在美登裡“連這種事都做不好的話實在是太羞人了嫁不出去”這麼個方針之下,讓女兒們輪流日復一日地做著炊事、洗衣服、掃地等等的事情。

  “阿拉,是呢。那麼真紅郎君,再來玩吧。”

  “好的。畢竟也有跟茜醬的約定啊。”

  向不能在門口送行的姐妹二人在大廳(不如說是“食堂”跟相符)做完回家的招呼時,被茜反覆重複了家庭教師的事。對吉祥寺的話,美登裡也是苦笑般微笑著到裡面去了。

  “真是抱歉把你留晚了吶。”

  “沒事啦,反正是暑假嘛。”

  對摻著疲勞感道歉的將輝,吉祥寺笑著搖了搖頭。

  “反正回宿舍之後也是一個人,而且也讓我挺高興的。”

  “是嗎。你這麼說就好了。”

  持有論文比賽以及研究所的報告兩個工作的吉祥寺,即使是暑假也不可能有閒暇時間留著,這點將輝也是明白的。在知道這件事的情況下將輝邀請了吉祥寺。“挺高興的”這個話語實際上,對將輝本人也是能讓他放下心的話語。

  “週六我會再來的。”

  “……茜說的話不用在意也沒事哦。”

  “也不能這麼說吧。”

  看著親友像是在與小學生的妹妹爭鬥,吉祥寺不禁失笑出來。

  “因為不只是茜醬的家庭教師還要當將輝的模擬對戰的對手嘛。”

  將輝的脣間這時完成拱形是因為想起了今天的遊戲被完全壓制的緣故。這吉祥寺也是一目瞭然的。不過即便如此吉祥寺也沒有做出追逼將輝的事,只是打算就這麼回家去。

  “吶,喬治啊,我稍微思考了一下。”

  但是將輝卻叫住了他。

  “怎麼了突然。”

  “不,也不是什麼突然的話題了。”

  一邊如此做著前提,將輝的表情從性質上絕對不是打算說玩笑話的。

  “剛剛的話概括起來,就是狀況判斷的問題是吧?”

  “嘛,也對呢。”

  “要前進,還是要後退,或是要維持狀況……當機的判斷我想只是個人戰鬥上的話題,跟戰術模擬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也不完全是這樣哦。懂得看清時機的眼力,從這個意義上不論是部隊戰術或是個人戰術都沒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話雖如此,當機的判斷是反射性的、直覺性的東西不是麼?那麼為了培養個人上的戰術眼就應該進行更多的模擬戰才對……”

  “將輝……在石碑程式碼中輸給第一高中的是在部隊戰術的範圍中如何進行個人戰鬥這點啦。所以磨練部隊上的戰術眼還是必不可少的啦。”

  “嘛……所以才是參謀呢。”

  對吉祥寺帶猶豫感的默許,將輝露出了特別清爽的笑臉。

  “那就沒問題了。我有喬治這個有能力的參謀嘛。”

  這算是,給予吉祥寺巨大傷害的突然襲擊了。

  將輝的話語對吉祥寺來說,是實在太過於甘美的一擊。

  吉祥寺為了收起快要笑崩的表情,花費了大量的精神力。

  “……就算是拍我馬屁也是沒用的啦,將輝啊。決定要不要使用參謀提出的作戰方案的是大將的職責啊。”

  我不是在拍馬屁啊,對像這樣不斷呢喃的將輝辭行了之後,吉祥寺背過身去。

  面部肌肉快到極限了。

  幸虧,貌似沒有被將輝發現。

  要是被發現的話,毫無疑問是會因為害羞壓根無法思考這種事的。

  (將輝,我會成為對你來說最棒的參謀的。永遠,都是僅屬於你的參謀。所以請你,成為最棒的大將吧)【小夫:不行了,忍不住吐槽這我看不下去了……】

  自從九校戰以來,一直放在心上的好敵手的事,以及將輝的單相思的物件是那個人的妹妹這件事,都已經從腦海中消失了。只是,自己被恩人,被將輝所需要著這件事,讓吉祥寺感到了無比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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