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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殺手的正確馴養方法》第6章
☆、第六章

  「你喜歡那女人?」蘇幕遮晃悠著手中的杯子,琉璃玉盞之中,紫紅色的酒液泛起波瀾,悄無聲息蔓延出一片醉人香氣。

  楚留香摸摸鼻子,席地而坐,苦笑道:「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小胡已與她訂了親。」

  蘇幕遮嗤笑一聲,仰頭灌下一杯酒,酒液自他唇角流下,又被猩紅的舌尖舔去,眉眼間儘是疏離傲慢。

  「矯情。」他評判道,舉起酒壺又為自己續了一杯酒。

  楚留香打開羊皮水囊,灌了一口,烈酒入腹,如火中燒,他喃喃道:「若能輕易拿起放下的,就不叫情了……」

  「那女人有什麼好?」蘇幕遮挑眉,「長得不過一般。」

  楚留香又忍不住摸摸鼻子,說道:「自然是比不過閣下的。」

  蘇幕遮一怔,繼而大笑,「你還真夠膽子。」,他本是極清冷淡漠的面容,笑起來眉梢眼角卻多了三分不可直視的豔色,四肢舒展,坦露的腰肢在月光下拉伸出惑人的弧度。

  「在下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膽子大了吧。」楚留香答道,神色坦然自若。

  「那你知不知道,膽子太大,是會死人的。」蘇幕遮支著手靠在巨狼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弄狼抖動的小耳朵,語調疏懶。

  楚留香道:「在下的運氣向來好得很,說不得是有九條命。」他面上言談自若,後背卻細細密密全是冷汗,不可名狀的壓力流散在空氣裡,刺得他頭皮發麻全身僵直。

  蘇幕遮挑起唇角,「運氣好的人啊……」他說話輕慢,帶著常年泡在酒罈子裡,被酒氣熏出的瘖啞嘶鳴,是和面容不符的滄桑漠然,「我有時極喜歡好運氣,有時又恨透了這玩意,而運氣好的人撞上我的時候,卻總是後一種。」

  楚留香很是鎮定,「若是如此,那麼這些人就不是真的運氣好。」

  「那你說什麼才是運氣好?」蘇幕遮頗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但是眼眸裡分明透著三分無趣聊賴,巨狼嗚咽兩聲,在地上拱了拱。

  「真正的運氣好就要像我這樣。」楚留香道,「無論什麼時候撞上你,你都不會想殺我。」

  「我何時說過我要殺人?」蘇幕遮哼笑,「沒人付我報酬的話,我可不會幹那冤枉活。」他說得極輕巧,懶懶眯著眼像是只疲怠的貓兒,「我至多只會斷了那人手腳,把他丟進沙漠裡走一遭罷了。」他玩味道,「運氣既然那般好,大沙漠裡應當也是能爬出來的。」他哪裡是貓兒,明明是收起利爪假寐的獅子。

  楚留香輕嘆:「既是如此,你又為何要請我喝酒?」

  「不過是酒多了喝不掉,你有緣何要來自作多情。」蘇幕遮說道。

  「大抵是因為,無論何時我總能交到朋友吧。」楚留香笑,喝了一口酒,說道,「這般好的酒,若是我定然捨不得拿來送給討厭的人。」

  「所以我說你矯情。」蘇幕遮盤起雙腿坐直身子,神情淡淡,「這酒拿來踐行豈不是極好?」

  「最後一壺酒啊……」楚留香又一口酒下肚,滾燙的熱意一路從腹間燒至全身,「好酒送行,便是死了也是值得。」

  「你已醉了。」蘇幕遮說道。

  「醉了?」楚留香恍惚抬眼,正對上蘇幕遮的眸子,純黑的眼眸沒有半分光亮,一眼就教人神魂顛倒,「是了……我醉了……」他低頭笑起來,頭腦漸漸沉重,幾息後就不堪重負,整個人趴倒在草地上,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他的面前,已空無一人,一個碎裂的琉璃玉盞在地上微微晃動,殘杯中尚還留著些許余酒,順著杯壁濺起紅色漣漪,稠厚地掛在杯沿,將落不落。

  與此同時,湖對面的營帳中,響起了驚叫聲。

  趴伏著的狼群如同聽到了號令,站起身體,高揚著脖子嘶聲嚎叫,一聲一聲淒厲得讓人心顫,一如晨鐘暮鼓,震耳發聵。天邊彎彎的銀鉤勾上一小片灰雲,悄悄遮掩住身形,夜因此更暗了,那一片小小的灰雲,月光映照下竟是透出了些許鬼魅的紅。

  楚留香皺著眉,不安地半睜開眼睛,眼前是半樽琉璃玉盞,月光昏暗下看不明晰,頭昏暈的厲害,什麼都思考不了,什麼都無法思考,只怔楞盯著盞中殘酒,慘慘淡淡一片昏紅,在腦袋裡暈開血一樣的光澤。

  營帳中本是極熱鬧的,宴上坐著姬冰雁,胡鐵花,還有大名鼎鼎的吳氏雙俠,燈火明亮,噴香的烤羊肉近熟,香料的氣息無比誘人,宴席上還有一壺壺西域美酒,場中幾個身姿妖嬈的舞孃翩然起舞,她們都極是貌美,一顰一笑儘是風情,起舞的姿態,像極了飄然欲飛的仙鶴,但是坐在主席上的女人,卻生生將她們襯成了草窩裡的土雞。

  她看上去年紀已是不小,面上還帶著三分病容,長裙曳地雲鬢微亂,一雙星眸似眯非眯,盈盈暈著層水光,儀態高貴端莊,雙頰微紅更添嬌豔,不笑不動也是國色天香,豔光照人,眼眸流轉幾可入畫。

  琵琶公主坐在她身側,笑語嫣然,點著胡鐵花道:「就是他了。」

  那女人笑道:「我的兒當真好眼光。」

  她就是琵琶公主的母親,龜茲國的王妃了。

  琵琶公主愛嬌地嗔了幾句,王妃含笑伸出手一揮,白玉般的纖纖玉手在燈火下幾近透明。

  站在她身後服侍的錦衣少女託了個玉盤出來,上面寶光燦爛,不知有多少寶物。

  琵琶公主臉紅,胡鐵花臉更紅,吭哧吭哧說不出話來,接過錦衣少女手中的玉盤,正要低頭行禮,卻猛地臉色大變,手中玉盤一甩,撒了漫天珠光,貓眼兒,翡翠,紅寶石,映著燈光耀得人睜不開眼,他此時騰空而起,踩著寶石蹂身而上,雙掌合起旋身。

  眾人之間光彩燦爛,還未反映出這位新晉駙馬爺搞的什麼鬼,就聽見耳邊叮噹一聲脆響,胡鐵花悶哼一聲,重重跌在地上。

  他的手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那光彩燦爛,不是寶光,而是刀光,一道自天際劈來的刀光,翻捲著風雷之威,呼號著要飲盡人血,縱使胡鐵花拚力擋了一擋,那刀光去勢未減,震飛姬冰雁的判官筆,斬斷吳氏雙俠刺出的劍,似一道銀河傾瀉而下,耀眼的光輝終點,正是那嬌柔美麗的王妃。

  龜茲國王大驚失色,「愛妃!」他驚呼,卻已來不及了,聲音還未從喉間吐出,輝煌的銀河之水已然到達,空氣被撕裂,發出銳利的聲響,無數匹馬在嘶鳴,無數雷電齊齊落下,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只有那恢弘壯闊的白光,只有那令人心頭震顫的刀鳴。

  王妃柔柔一笑,長長的袖子拋起,自刀光中穿過,頃刻間化作無數碎片,刀光已至,許多人都偏過頭去,不忍看美人血濺當場的慘狀。

  刀光冷厲,握刀的人正是蘇幕遮,兜帽掩住他上半張臉,下半張臉不知何時已附上一塊銀質面具,兩把彎刀一左一右,刀尖嗡鳴,聲響刺耳。

  一刀劈下,他絲毫未停,翻手揮刀,刺啦一聲,營帳上就多了一個寬大的裂痕。

  「你這般對妾身,妾身真是心如刀割。」一道柔美的身影輕飄飄落在地上,通身只穿著一層薄薄的裡衣,舉袖掩面,一頭長發散亂著披下,抬著眼眸一掃,即是萬種風情。

  再定睛看去,座位上僅有一件被刀勢絞碎的衣物,釵鐶散亂一地,一張破損的人皮面具,就躺在不遠處。

  龜茲國王駭然:「王妃,王妃在哪裡?」

  「妾身不正是在這裡嗎?」那女人回眸,盈盈一笑,「一日夫妻百日恩,豈非人人皆知的常理。」她又去瞄蘇幕遮,眉眼婉轉,含著一泓秋水,蘊著無盡情意。

  龜茲國王吶吶,這女人太美,人常說女子美目亮如繁星,但漫天星光也及不上那眸中半分溫柔,人又說眉如遠山,縱使是霧中朦朧的春山,也遠比不上她秀眉的婉約。

  她白得像玉,通透無瑕,又像是雪,楚楚可人,生怕一觸即融。

  那雙眼眸無論是盯著誰看,都會讓人覺得自己被愛著,像被泡進最暖的溫水,從上到下都是熨帖的。

  蘇幕遮一眼便認定了她的身份,舉刀挺身進攻,光華閃爍看不見半絲破綻。

  這女人除了石觀音,還能是誰。

  「你真是好生無情~」石觀音扭轉腰肢,於刀光間飄忽不定,時而上,時而下,如同伴著刀光跳了一曲驚鴻舞。

  美人黑髮如瀑,刀光閃爍間輾轉挪騰,長袖甩動,像是天女下凡,那白光耀耀,一如她身上的仙光,將她映照的更為美麗。

  然而石觀音看著輕鬆,心早就沉到谷底,十年前她就打不過蘇幕遮,十年後她更覺得力不從心,現在這勉力維持的平局,不過是那人貓戲老鼠,飯後逗樂消磨時間的把戲,待到她精力消耗殆盡,就只有死路一條。

  她輕嘆,嗓音淒楚,「我終是喜愛你的……」

  蘇幕遮手一頓,不等石觀音高興,轉瞬就補上了那絲破綻。他揮著刀,眼神遊離,大致將石觀音圈在一定範圍裡神思不屬地打著,那張漂亮的臉,每一招每一式的熟悉感,還有那聲聲杜鵑啼血般的哀泣,記憶裡又一部分悄悄從櫃子裡鑽出,攀上他的腦海。

  可惜這不是什麼美夢。

  那時他的刀法還未純熟,他的身上還未沾血,涉世未深踩入陷阱,身受重傷後被仙子樣的女人相救,正如他曾偷瞄過的話本情節,不知不覺情竇初開。

  妖嬈的女人扭動著褪去身上的衣物,粘膩的罌粟香氣飄飄蕩蕩,在她眼中勾引一個未沾人事的少年輕而易舉,一個眼波就能讓他為之捨生忘死。

  更何況那少年面貌是她喜歡的精緻,加之武藝高強,又有狼群白駝助力,調教得宜豈不正是一把好用的刀。

  最開始她成功了,他完全被她所俘獲,唯她馬首是瞻,她看哪個勢力不順眼,多不過三日那個勢力就會成為歷史,湮滅於寂寂黃沙。

  被絕望所撕扯,負罪感與愛意交織,他一面掙扎,一面又忍不住淪陷。

  直到有一天,他找到了比女人比罌粟更好的慰藉——鮮血,然後,他找到了鮮血不足時的替代品——美酒,於是混沌的腦袋漸漸清醒,那沾染無數鮮血的彎刀,終於對著自己的飼主舉起。

  刀鋒翻轉,殺得天昏地暗,身上流淌著自己的鮮血,也流淌著他人的鮮血,眼裡只有猩紅,殺戮,耳邊迴蕩著呼嘯的風聲,永無止境,永無休止。

  歲月裡那個笑容靦腆乾淨單純的少年,連帶著心頭扭曲生長的愛意,一起被他自己親手殺死。

  只是那最後一刀,他終究是猶豫了,刀尖顫抖,半晌仍未砍下,絕美的女子緊閉雙眼,聆聽著耳邊踉蹌逃離的聲響,勾起一個得意的微笑。

  再之後,就是放縱癲狂的十年。

  而現在,是時候補上那最後一刀了。

  蘇幕遮舉刀,尖銳的嘶鳴聲扯出滿眼猩紅,洋洋灑灑濺了一地。

  雲彩悄然散去,月色正好,一彎銀鉤亮得驚人。

  湖邊草地,琉璃玉盞折射著無盡彩光,稠厚的酒液墜在杯沿,搖搖晃晃。

  滴答,滴答。

  一滴一滴的酒液落在地上,沉沉壓在草尖,混著露水在草地洇開渾濁的痕跡。

  恰如血淚滴滴,在心口烙刻下癒合不了的傷。

  作者有話要說:  嗯……蘇幕遮黑歷史開扒,這也是個有故事的boy年少輕狂被怪阿姨誘拐不是他的鍋你們不要怪他【爾康手心上癒合不了的傷還需要花花來治癒啊【笑

  今天回校報導心裡苦,寶寶要回家QAQ

  而且今天父母把行李一扔就走了,留我一個人苦逼的收拾【趴累cry

  話說明天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半全天的課,更新可能會比較晚小天使們原諒我【跪最後求收藏,這裡有個勤奮日更的蠢作者小天使們真的不來一發嗎【星星眼以及向每個小天使告白,你是光,你是電,你是唯一的神話,只能愛你!you are my super star!!![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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