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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殺手的正確馴養方法》第52章
☆、第五十章

  蘇幕遮話一出口,就明顯感覺西門吹雪身上的氣息冷了三分,因而笑著說道:「我同你父親有些交情,也曾聽他說起過你。」

  說是笑,也不過是嘴角淺淺勾起一個很小的弧度,卻瞬間讓整張臉顯出幾分柔和的色彩。

  西門吹雪說道:「我出生前父親就已過世。」他面容冷硬,像是塊萬年不化的寒冰,唯獨摩挲著劍柄的手洩露出幾分主人不甚安定的心思。

  蘇幕遮瞥了眼他腰間的長劍,說道:「鐵精所鑄,心血開刃的烏鞘古劍……你莫不是當真以為山下鎮子裡的鐵匠鋪能打出這麼好的劍?」

  西門吹雪瞳孔猛縮,又聽蘇幕遮道:「他可是想你想得緊。」

  「那他為何……?」他不由自主開口問道,卻又強自停下,面上冷淡依舊,眼中卻翻湧著各□□緒。

  蘇幕遮抄著手看了一會,聽到花滿樓喊他的聲音後才拍拍他的肩膀,「若不是身不由己,誰會願意父子分離至今不得相認,他也苦得很。」留下這麼耐人尋味的一句讓西門吹雪自行腦補,他晃晃悠悠走到花滿樓旁邊把人摟在懷裡,敗壞了一通玉羅剎在兒子心中光輝偉岸的形象,他心情頗好地對著陸小鳳哼笑道:「不過半刻不見,你鬍子怎麼就沒了?」

  陸小鳳摸摸自己原本長著漂亮小鬍子的地方,那裡現在已經變得像是嬰兒皮膚一樣光滑,教他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可惜比起變得年輕,陸小鳳還是更加懷念自己的鬍子,苦笑道:「被西門給剃了。」

  剃個鬍子就能請西門吹雪下山,擱在誰身上也不能說這是一筆虧本買賣,但是陸小鳳不習慣地摸著自己光溜溜的上唇,只能安慰自己刮個鬍子同時請到了蘇幕遮和西門吹雪兩人,絕對是賺大了的好買賣,才舒緩了自己沒了鬍子的鬱卒。

  花滿樓不禁笑起來:「沒長鬍子的陸小鳳可是稀奇的不得了,這種時候我還真是想看看你是什麼模樣。」

  「醜的很的模樣。」蘇幕遮趴在花滿樓肩上說道,「沒看到才是好的,不傷眼。」

  「阿蘇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好歹我也長得頗有幾分姿色不是。」陸小鳳被他一激,什麼愁緒都沒了,一邊說著,一邊像模像樣的拋了個媚眼,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現在想想我可真是虧透了,非但沒能燒了西門的房子,還引火燒身了。」

  西門吹雪走過來時聽見陸小鳳這麼說,便道:「我說了,不管你什麼時候想燒我的房子,都可以動手,也不管從哪裡開始都行。」他頓了頓,有接著說道,「山莊後面的庫房裡,有上好的松香和柴油,我建議你最好從那裡開始,挑一個月亮很好的晚上燒,那種火焰在晚上看起來一定很美。」

  陸小鳳無奈攤手,長嘆一聲,蘇幕遮埋在花滿樓肩頭悶聲笑起來。

  花滿樓把蘇幕遮的腦袋摁下去,微笑著道:「西門莊主。」

  西門吹雪道:「花滿樓。」他的眼神在蘇幕遮和花滿樓身上打了個轉,卻像沒看到一樣走了過去,「我雖不願意煞風景,卻也不得不提醒你們,再不走天可就黑了。」

  此刻已是霧靄蒼茫,太陽最後的餘暉在花叢中灑下一片輕紗,他的人忽然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陸小鳳回頭,蕭秋雨的屍體躺在花叢中,臉上蓋著純白的巾帕,黃昏為他鍍上一層淒涼的色彩讓他忍不住心有慼慼,「斷腸劍客蕭秋雨也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不想竟落到這般下場。」

  花滿樓似乎也察覺到了這般愁緒,低嘆一聲,說道:「不如將他就地掩埋入土為安,也好過曝屍荒野。」

  陸小鳳點頭道:「如此極好,趁著天還沒黑快些動手吧。」他話音沒落就隨手抄了塊馬車碎片在地上挖了起來,蘇幕遮拉住打算動手的花滿樓,「我來就好。」

  花滿樓怔了一下,也沒再強求,笑道:「辛苦了。」

  挖土埋人這等事情,說著簡單實際上工程量卻極是可觀。等到他們把蕭秋雨埋進土裡,夜幕已然籠罩大地,今天的星星很亮,高高懸在天上,叫人目眩神迷,陸小鳳拍掉手上的土,抹了把汗抱著手看蘇幕遮乖乖伸手讓花滿樓擦乾淨,眉眼低垂一臉乖順的樣子,搖搖頭嬉笑道:「七童你再這樣擦下去,就是天亮都擦不乾淨,不如快些去山下找個客棧洗個熱水澡,又清爽又解乏。」

  蘇幕遮扭頭看了陸小鳳一眼,攬住花滿樓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陸小鳳乾咳幾聲,想到自己在蘇幕遮那裡欠的債,老實夾著尾巴跟了上去。

  ……

  繁星滿天的春末,微風徐徐,一路還有花香隨風緩緩而來,在這般天光下漫步,哪怕尚有種種陰謀愁緒壓在心頭,也要被這曼妙之景吹得心下空明。

  陸小鳳走著走著,聽見樹葉沙沙作響,不是被風吹動時的聲音,而是有人在林間急速穿行而過帶起的聲音,他停住腳步,側耳細聽。

  他都聽見的聲響,花滿樓不可能聽不見,蘇幕遮將花滿樓擋在身後,手握住刀柄屏氣凝神。

  「無需如此。」花滿樓仔細聽了一會,扯扯他的衣袖笑開了,「是熟人。」

  來人青衣廣袖,便是在林間疾行亦不失風度,倒的確是位熟人。

  原隨雲。蘇幕遮偷偷嘟囔了幾句,放下刀站在花滿樓身邊,心裡把警惕提到了最高。

  察覺到陸小鳳三人,原隨雲也驚訝地停下腳步,道:「你們怎麼在這裡?」他停下的地方不巧,就在蘇幕遮身邊,兩人幾乎要撞到一起。蘇幕遮眼神一暗,腳步一動擋在花滿樓身前,肩頭在原隨雲身上蹭過,他動作並不明顯,更像是為了不撞到原隨雲而拉開了距離。

  原隨雲神色不變,泰然後退幾步,「一時情急,還請見諒。」

  「我來找西門幫忙啊。」陸小鳳說道,「你又為何跑到了這裡來?」

  原隨雲怔忪道:「原來已到了萬梅山莊,我竟是全然未曾注意到……」他臉上還帶著幾分愁緒,眉頭微蹙,「事情緊急我也來不及同你們細說,總之……」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從遠方傳來飄渺的歌聲,女子的聲音婉轉動聽,但是卻讓原隨雲臉色一變,腳下一點向著歌聲傳來的方向飛掠而去,連話都沒說完。

  陸小鳳同蘇幕遮對視一眼,蘇幕遮勾勾花滿樓的手,花滿樓會意,三人緊跟原隨雲飛掠向歌聲的方向。

  循著歌聲轉到山坡後面,背陰處看不見滿山鮮花,星光隱沒在山峰之後,瞬間一切好像都黯淡下來,昏沉的夜色把山林渲染的猶如一隻張著巨口的野獸,身軀起伏帶著幽暗的色彩。

  悠遠的歌聲在山林裡聽得更加明晰,歌詞哀怨而淒涼,講的是一個多情美麗的少女,在臨死之際躺在情人的懷裡,訴說著她這一生的飄零不幸。

  山林深處,閃現出一點幽幽的燈火,那是一處破敗的廟宇,原隨雲放緩腳步,臉上表現出猶豫遲疑之色,陸小鳳跟在他身後,開口問道:「你聽過這首歌?」

  原隨雲嗯了一聲,說道:「我聽飛燕唱過。」說起那位少女,他滿是愁緒的面容上閃現出幾分溫存柔軟的色彩。

  陸小鳳熟悉那種神色,情竇初開的少年人提起自己的心上人臉上才會出現這種神色,看得人心頭溫軟。

  只是這少女現在不知身在何處,亦不知平安與否,教這少年人魂牽夢縈,寢食難安。

  他正想開口說些寬慰的話,歌聲卻突然停下了,霎時天地間充斥著說不出的空虛寂靜。

  原隨雲面色一緊,疾行幾步走到廟門前,廟宇已經被遺棄很久了,牆皮剝落門戶衰敗,但滿是破洞的窗紙透出明亮的燭火光輝,他深吸口氣推開廟門,卻又微微側過頭去。

  明明看不見,仍舊下意識地不敢去面對裡面的場景。

  幸而裡面並沒有他最不想看到的景象,燭火還亮著,燈火搖曳之中供奉在神台上的山神顯得威嚴可怖,手提鋼鞭跨著猛虎,格外使人敬畏。

  山神廟裡不見人影,油漆褪色剝落的神案上擺放著一個破舊的銅盆,盆中盛滿清水,水上漂浮著一縷烏絲,那是一縷少女的長發,上面沾染著悠遠清甜的馨香。

  蘇幕遮站在廟門口,聽著原隨雲緊張地詢問陸小鳳廟中的情況,嘴角掛起一個帶了些嘲諷意味的冷笑,對花滿樓說道:「此處不知是否有埋伏,我們還是在外面守著以防萬一。」

  花滿樓並無異議,和蘇幕遮守在門外,聽原隨雲語氣百轉千回愁腸滿腹,說道:「情之一字當真磨人,就連素來冷靜的原公子也亂了方寸。」

  他感慨著原隨雲,蘇幕遮卻想起了自己不告而別的那小半年,他不好受,也不知花滿樓心裡是何等滋味,一時心下悄悄冒出一點愧疚,忍不住伸手勾勾花滿樓的手,半是解釋半是歉意的說道:「撞上情之一字,無論是誰都會被沖昏頭腦做出些蠢事情的……」

  以這人的笨嘴拙舌,能說到這種地步已經很是不易了。花滿樓柔軟下眉眼,握住蘇幕遮的手,輕聲道:「我知道。」

  握在掌心的手乾燥溫暖,手指柔軟纖長,風從樹林間劃過,聲聲窸窸窣窣的響動,蘇幕遮紅了耳根收緊手指,就連廟中雕像倒塌的聲響也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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