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你走這麼急幹嗎？邊上那人是誰？”丁鳴輝大步趕上江柯，覆在他耳邊小聲問道，“看著頗有來頭的樣子，哪冒出來的？”

　　“隱世高手許飛，沒事別招惹他，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

　　丁鳴輝聞言一愣，這介紹真新奇。他回頭又瞧了一眼，說不出是什麼感受。這人眼中壓根就沒有他們幾人，縱使就站在他們身邊，也覺著中間隔了條鴻溝。他心中一凜，直呼此人不能得罪。

　　許飛不是不知變通之人，他也清楚，他這樣的態度有些不合時宜，改是必然的，畢竟以後怎麼樣還真不好說。沒準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的普通人，會在今後崛起。他將自己姿態放低點很有必要，但也僅此而已。

　　自打修煉有成之後，驕傲已經刻進許飛骨子裡，一時半會還真改不了。若能看到翻身的希望，他還能隱忍，否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在這個世上已經了無牽掛，實在沒有辦法，便賭上性命。他不會放棄自己，卻從不畏懼死亡。

　　許飛除非刻意收斂自己，不然身上的威壓總會外溢些許。尤其是這幾天，體內靈力被拉扯著向外逸散，這種感覺更為明顯，凡俗之身不敢靠他過近，更不敢和他視線相觸。

　　江柯此人倒是例外，他似乎對這些都沒多大感覺。許飛還沒弄明白緣由為何，倒是知道自己和他牽扯越來越深，對他造成的影響也在加劇。否則，按他以往的性子，雖不至於視人命如草芥，卻也不會關心素不相識之人死活。

　　很快，幾人便到了目的地。

　　許飛遠遠站在一邊，游離於眾人之外。

　　丁鳴輝當仁不讓地第一個試弓，“啪”，箭枝離弦而去，牢牢釘在靶上。

　　又連著射了幾箭，幾人一起近前驗看結果。

　　“嘖嘖，這弓威力不小啊！”丁鳴輝手頂著下巴，連聲讚嘆。就這麼一輪箭射下來，靶子算是基本廢了，“還有沒有？給我也來一把。”

　　江柯沒理他，撿起唯一穿透箭靶掉在地上那支箭仔細查看。

　　這次是試弓，丁鳴輝射箭時，拉弦和用力程度各不相同，相應的，箭枝釘進箭靶深度也各異。他用的箭靶硬度不錯，又是從未用過的新靶，就俱樂部配備的現有弓箭，無一能達到穿靶而過這等力度。他緊了緊手上毫不起眼的弓箭，心中蠢蠢欲動。想著小柯要是沒有現成的，那就讓他再去弄一張，這把怎麼也得讓他玩過癮了再還給他，若是能一直留在身邊，那自是最好不過。

　　俱樂部中，除了射箭館之外，還有棍棒之類鈍器訓練場所，刀劍等利器場館卻是沒有。再如何，丁鳴輝也是個奉公守法之人，他不會公然去挑戰違法之事。俱樂部也不以這些為主，主業是健身。

　　許飛其實對這些器具並不滿意。說好聽點是凡品，在修者眼中，它們怕是連凡品都算不上，只能歸於不入流。真正的凡品，功效要遠超它們。

　　可惜，凡品雖說不需要動用靈力，但卻有靈氣融合進去，一旦抽空靈氣，這件物品也就廢了。還不如一開始，就只經過淬煉這道工序，半點不摻合靈氣相關，效果雖低，起碼不用擔心用著用著就報廢。若連這樣的器具都無法發揮功用的話，那麼這個世上就再沒有可用之物。

　　試完弓，眾人便移步鈍器訓練館。刀劍無眼，平常他們也接觸不到，幾人只試驗了硬度和鋒銳度，真人實戰卻是免了。

　　被許飛嫌棄的這些武器，在幾個懂行之人眼中，卻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丁鳴輝經營著這傢俱樂部，還特設了尋常健身館不常見的射箭館等訓練房，自是對兵器抱著喜愛之意，平日裡也多有研究。只是，剛才他還對弓箭心心念念，這一刻，卻拿著一把劍愛不釋手。

　　這讓江柯不由多看了一眼。丁鳴輝性子不羈，劍卻透著一股君子之意。兩者放在一起，有那麼一絲不協調。

　　“你不是忙嗎？現在沒事了，趕緊忙你的去。”江柯拿起刀隨手揮舞，連個眼神都欠奉。

　　“喲，小柯，你這是用完就扔，過河拆橋啊！”丁鳴輝眉毛微挑，話中盡是抱怨叫屈，指責江柯這樣做可不厚道。

　　江柯懶得搭理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這才過了多久便忘了，年紀輕輕就這般健忘，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兩人多熟啊，丁鳴輝妥妥地接收到了江柯傳達的信息，噎得他不知該說什麼好。他倒是寧願他們不那麼心意相通，至少不會如此心塞。不過，丁鳴輝終究是丁鳴輝，他才不會被這麼點小事打擊到。反正已經推掉了部分原先安排好的行程，再推掉一些又有何妨？工作什麼，等他玩夠了再說。

　　這邊，大家熱熱鬧鬧試武器，那頭，許飛卻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窗邊，目光直射向遠方。

　　此時，空中裂隙已經不再擴大。天地間產生的靈氣，一冒頭就被未知能量衝刷得七零八落。得虧靈氣之源還沒枯竭，否則，這個世界怕是早就被未知能量徹底占據。不過，想來離那天的到來也該不遠了。

　　接下來一段日子，平平淡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江柯在完成之前接下的通告後，便沒再接新工作。這幾天，他哪也沒去，只在俱樂部和家這兩點一線間不斷往返。

　　期間，江柯還讓鄭傑采購了一批食物，不多，也就夠他們幾個三五月之用。不是他不想多囤積一點，實在是買多了沒用。就這個數量，還是超了，到時候用不完就是浪費。不過，這點小錢對於江柯來說，跟毛毛雨沒兩樣，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他感覺近期要變天，有備無患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浪費就浪費吧。

　　2022年7月22日午夜。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在酣睡。

　　許飛心頭一突，猛然從床上驚起。睡覺是他近期才養成的習慣，以前，他很少睡眠，晚上多半在打坐修煉中度過。

　　月光從窗戶中隱約透進來，室內一片靜好。

　　許飛卻沒半點愉悅之情。他掀開窗簾，呈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幕景象，讓他穩固的心境，都起了微瀾。

　　一輪龐大的虛影正懸在星空中，直奔地球而來。而此時，外界沒有任何異常聲響，顯然，異象只有他能看見。

　　許飛尋思片刻，敲響江柯房門。

　　“今晚恐會生變，你把我給你的防禦衣物穿上，武器也放在趁手的地方。”

　　江柯原先還睡眼朦朧，這下倒是清醒無比。他知曉許飛的脾氣，也不去向他刨根問底，直接回房拿起電話，一個個撥打。該做的都做了，他才重新躺回床上。只是心中思慮萬千，哪裡睡得著？只能在床上輾轉反側。

　　許飛同樣沒有半點睡意，等鄭傑在樓下客房安頓好後，房子被他用陣法護得嚴嚴實實，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他明白這些或許無用，但若不嘗試一下，誰知道結果會是如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午夜鐘聲敲響時，虛影恰好和地球交界。剎那間，整個世界萬籟俱寂，所有人都陷入沉睡，連許飛也不例外。只是他終究和常人不同，晚了那麼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