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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第45章
☆、第45章 【你究竟說了甚麼】

待齊昱反應過來,人已被溫彥之拖到小院門口。此時再要甩開,就有些晚了。

「你究竟說了甚麼?」腳都邁進了屋子,齊昱還是放不過此問。

溫彥之一張臉像是被刷了宮漆,紅得好不像話,終於把屋門關上,道:「皇上,別問了。」

——出家入道云云,也確然,不是甚麼好話,皇上聽了,豈非更生氣。

齊昱就見不得他這吞吐模樣,現下真著惱了,迎面就將溫彥之雙手剪到背後,人困在懷裡:「你說不說?」

溫彥之被此舉迫得只得仰起臉面對他,卻還是不鬆口,雪容含緋,一字一頓道:「不說。」

齊昱換做一手將他捆住,另一隻手直接就去扯他腰帶,溫彥之連忙掙扎,但手被齊昱死死固在背後,根本也跑不脫,更慌道:「皇上,微臣——」

「你不是不說麼。」齊昱笑了一聲,兩下就把溫彥之的腰帶拋在地上,「是你把朕拉回來的,朕現在要看看你究竟說是不說。」

溫彥之動作一頓,目光落到齊昱背後敞開的窗扉上,眼神盈盈如水,嚴肅道:「皇上……微臣是說,得先把窗戶關上。」

齊昱:「……?」

——身子都要不保了,竟還有空管窗戶?

——這呆子還挺冷靜啊。

溫彥之趁他愣住,迅速抽出雙手來,直挺挺走到牆邊去把兩扇窗戶關了,插好,轉過身來,卻見齊昱又跟了過來,不由倒退一步,吞口水:「皇……上,安歇吧。」

齊昱哪裡還會放過他,一把就將人抓過來:「安歇?你不是說要打擠麼?」

溫彥之腰帶早落了,此時一番拉扯,外袍滑下了左肩,裡裳領口微開,更可見是羞到脖子根都紅了:「那是方才,微臣誤會了……以為皇上,是因那夜打擠未成之事……」

「那你不還是把朕拖回來了麼?」他這模樣太可愛,叫齊昱此時氣也不是,幾乎是忍著笑:「你趕緊告訴朕,你那日後一句話,究竟說的什麼?」

溫彥之嘆氣,「微臣說了,皇上也是生氣。」

齊昱摟著他哄道:「朕許你說,朕不生氣。」

溫彥之謹慎:「……真的?」

齊昱認真點頭:「真的。」

溫彥之垂頭默了默,想起那日的話來,是真不大好意思開口,但又心想,此時君無戲言,況那事……也確然,可以當做個玩笑,說出來解了當下誤會也好,便就鬆了口:「微臣……那日,後頭說,若真到了不成的時候……微臣好賴,尋個古剎青觀……了一世便足……」

「什麼?」齊昱攬在他腰間的手一顫,英眉驟聚,杏眸含怒看著溫彥之,冷冷問:「你竟要出家?要入道?!」

——哎,怎還是氣上了?說好的君無戲言呢?

溫彥之舔舔嘴,「那也是,到了……萬沒得以之時,微臣才……總之,不跟皇上微臣也……」

「也什麼?」齊昱挑起眉來問。

溫彥之乾脆把眼一閉,將話說完:「若不跟皇上,微臣也斷然不會跟了別人。」

下一瞬,他腰間一緊,雙足頓空,竟是被人攔腰扛起來,他驚恐輕呼一聲睜開眼睛,卻已經被齊昱仰面扔到了床上。

齊昱雙手伏支在他兩側,垂首低眸看他的神情,幾乎是雪豹見了白兔,或是餓狼見了肉糜,眼底浮起的熾烈,像是被熊熊烈火燒過,直望得他有些心慌:「皇上……」

齊昱俯身便吻上他的唇,將這一聲堵在他口中,須臾,略略移開,沉聲道:「朕不准你去跟別人。你眼下是朕的,今生今世,亦都只能是朕的,管他神佛道宗,魑魅魍魎,統統都不行。」

溫彥之見他這依舊是怒,還想支起身子同他再勸兩句,卻不想剛起身兩寸,就被齊昱又實實在在壓回了床上,當下兩人緊貼著胸口,雙眼對著雙眼,氣氛更加曖昧。

且在此時,溫彥之還發覺,自己腿根處,像是抵著一根硬棍,停停地立在那,竟還有絲絲跳動。頓時,邪慾祟念從他尾椎炸開,直抵天靈,混沌迷惘之中,方覺自己也起了些反應。

齊昱低聲笑了,那笑帶出縷縷熱氣噴拂在溫彥之早就嫣紅的耳垂上,更讓他酥癢難耐:「彥之不是讀書人麼,即是君子,即是雅緻,竟也知此雨魄云魂之事?」

溫彥之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此刻雖則窘迫,卻也架不住男子天性,只口乾舌燥道:「這屋裡,也並非皇上一個男人……微臣,也是男人。」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更叫週遭空氣更帶了份禁忌意味。齊昱一時間血脈若暴逆,心跳如鼓擂,猛抬一手卡住他腰側,另手捧住他臉便親下去,唇舌在他香腔中糾纏,既是深情如覆,亦是強取豪奪。

溫彥之艱難吐息,顫著手抓住齊昱的前襟,竟也不再勉力克制慾念,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君子之儀或羞臊之心,只抬另手勾著齊昱脖頸,纏纏回應起來。

齊昱將人抵在靠裡的床角,手已探入他半散青衫,經年持劍的手指覆有薄繭,此時撫上熱燙柔滑的肌膚,便似沙果滾落絲絹。溫彥之覺得癢,不禁更往裡縮了縮,含在齊昱口中的唇舌溢出一聲低嘆,隱忍,帶著一絲矜持,卻又透著縷縷春情,更引得齊昱尋至粉尖處揉捏起來。

溫彥之喉底顫出一聲,背脊瑟瑟,只覺得齊昱的指尖是火,燎到他滿身血液直往身下某處灌去,酸脹之感,是此生從未有過。他下意識抬手握住齊昱手腕,不准他再碰,可齊昱如何會止?不僅手中更是逗弄,且更欺近一步,雙腿將他的雙腿隔開,抬手便把他繫帶扯落,頓時裡裳裡裳滑開,溫彥之半張胸膛呈在眼前,映著屋內燭光,像是塊無瑕的玉。其上粉尖微挺,紅得像要滴血,伊人眉眼疏淡,此時含情脈脈,染上色慾,更是番聖人落穢的美感。

「彥之也是個易動情的……」齊昱目色晦暗地看著他這模樣,幾乎要拼了所有力氣,才能壓下腦中那股暴虐的慾望,不至片刻不停就將他啃食乾淨。

他俯首去舔舐那枚粉果,幾次三番,溫彥之終究忍不住,嚀了一聲,隨即緊緊咬住下唇,再不願露軟,可卻是禁不住地顫慄喘息起來。齊昱低聲地笑,右手探到溫彥之股間,只覺入手已然濡濕粘膩,便戲謔起來:「你忍著又何用,此處早透了底。」

溫彥之手指撥開他的手,耷著眼道:「男兒在世……要,要睡便睡,皇上作何揶揄……」

齊昱起手便開始扯下溫彥之的褻褲:「溫彥之,揶揄亦是樂趣,」在話尾上又湊近溫彥之的左耳:「往後朕再慢慢教給你……」

褻褲往下扯,裡裳盡數褪去,溫彥之始覺有些緊張,卻不願露怯,只定了聲問道:「這,這男風床笫之事……竟要如何……」

齊昱又伏身吻住他,扶著他的腰肢只道了句:「天底下床笫之事,大抵都是一樣的……」

溫彥之餘光見他從自己枕頭底下摸出一個極小的瓷盒子,奇道:「這是何時放在此處的?」他在這裡睡了那麼多日子,竟也沒有發現。

難道早在他住進來之時,就已準備好了?

齊昱笑得老神在在:「溫呆呆啊溫呆呆,朕今日就是賣了你,你大約還幫朕數錢,只怕都還數不清楚。」他半壓在溫彥之身上,長指打開小瓷盒上的蓋子,蘸取了些許,便將手指往溫彥之身下送去。

溫彥之沉下氣來看著他,吞口水,心下已經明白了這小物的用途,預知後事,他頭皮不禁有些發麻。

「莫怕。」齊昱柔聲哄他道,手指已經攏進他股間,「朕替你寬和寬和,一會兒便不會那般痛。」

溫彥之感到他手指勾入其中,不禁腰身一顫,終沒忍住一聲呻吟,仰起脖頸,黛眉深鎖。

齊昱眼底儘是想將身下人欺負痛快的邪意,俯首便咬住那截雪頸,急切地吸允。

唇舌柔軟而濕熱,溫彥之雙眼已經蒙起一層水霧,:「皇上……輕些……嗯!」

聽他一聲輕呼,齊昱手中又探進一指,在他內裡輕輕捻揉,「朕很輕。」

溫彥之此時已經有些受不了了,只覺那兩根手指在內壁渾不老實,時不時便會游經一處細肉,帶起他一陣發酸的難受。他雙手攥緊齊昱的手臂,幾乎要將指甲都嵌進去,卻很是隱忍,全身的肌膚都悶出潮紅,就是不再出聲。

齊昱輕輕地又加進一指,低頭去咬住溫彥之的耳珠,「痛麼?難受麼?」

下身傳來酸麻,疼痛開始明顯,溫彥之微微蜷起身子,雙腿想要合攏來,卻被齊昱的身子牢牢隔開,他皺著眉,急急喘息著看向齊昱:「皇……皇上要做,就快些……」他身下的火也是極為難耐了。

這番眼睫低垂、眉梢微吊的模樣,分外勾人,齊昱也不再滿足於僅僅觀看,終於將手指放出,竟帶出雙絲涎液,與那穴口勾纏,更顯那處桃粉誘人起來:「彥之竟已經渴成這般了。」

溫彥之好容易得瞭解救,此刻哪還能言語,正是喘息之際,兩人忽聽溫彥之肚子傳來一聲怪叫。

「咕嚕。」

齊昱整個人動作一頓。

——又,來?!

那夜打擠不成的「啊嘁」聲還在齊昱腦海沒有散去,這怪叫比那還甚,似是溫彥之腹中在唱空城計。方才還想慢慢與溫彥之溫存一番,此時有了這徵兆,齊昱是說什麼也不再停下,徑直將溫彥之拉住,另手抬起就解開自己的褲帶。

溫彥之尚來不及為腹叫懊惱,此時看著齊昱褻褲落下,略驚恐地睜大眼睛,當即覺得自己再次被「君無戲言」給騙了——這物件進了自己身子,還能有好的?還能不痛?

齊昱瞧見他的神情,便一手按住他腰身,將巨物抵在他穴口,好笑道:「怎麼,此時知道怕了?方才拉朕回屋的時候,怎不見你猶豫片刻?」

溫彥之深深嚥下自己的驚恐,一雙碧珠般的眼裡好似盛著秋水,臉上紅霞幾乎要將他燒著了,「便是猶豫,就能不成麼……」

這「不成」二字,承了前言,激得齊昱渾身血沸,挺身就衝進了他體內。霎時,溫彥之只覺下身疼到撕裂,嘶聲衝口叫出,猶如玉珠跌碎,自覺躬起身子顫抖起來,緊緊急喘,下意識向上縮了縮,更帶得穴口一緊,絞得齊昱神台欲裂,皺起英眉強忍道:「別動……彥之……」

溫彥之哪裡忍得住,從小養尊處優連板子都不曾挨過,這疼尚比打板子更厲害,且是直直入體,堅挺地撐大了後庭,此時既叫人羞恥,又疼得無法無天。他不禁扭起腰肢,呻吟著,扣著齊昱的手腕,眸中水霧終究順著眼角凝落在軟枕上,他薄唇微微顫抖:「疼……皇上,疼……」

這一聲聲,叫得齊昱心底都酥,此時溫彥之扭動,內裡細肉愈發絞咬著,他身下乃是火上加火,不由腰腹緊繃,啞聲吐息,貼著他額角細密親吻:「彥之別動,別動……不然朕再製不住力道了……」

往下的事情,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了。挺身抽送間人影糾葛,輕呼低喘陣陣,床榻上一席春情,帷帳下儘是纏綿,齊昱握拳在溫彥之下身套弄,只覺他臉上的緋紅幾欲化作血殷,遍身如灑硃砂,要開出一朵朵丹桂來。身下越發硬得難耐了,偏此時溫彥之玉容帶泣,咬牙道:「不……不成了……皇上……微臣,忍不住了……」

齊昱空出來的手掐捏住他瑩白的大腿,更將他拉攏一寸,再再急推百來下,一邊伏身吻他一邊加快,終於在達到頂點之時,身下猛震,與溫彥之齊齊洩了出來。

一時舉世如靜,齊昱只覺精氣長舒,身上披著的薄薄裡裳已然盡濕。垂首再看溫彥之,也是汗光珠點點,雲髮如亂松,癱軟無力地倒在被衾上,一雙眸子印著羞紅的臉,緩緩輕眨,那睫羽上還帶著滴淚珠。

——是挺委屈的模樣。

齊昱低聲笑出來,抬手為溫彥之拭了眼睛,又親吻上去,將人抱在懷中拍拂一陣:「好了好了,別這麼看著朕,你自己都說了男兒在世,要睡便睡,做甚麼委屈起來。」

溫彥之將臉埋在齊昱胸口,虛弱地氣悶,心裡的孔孟老莊、禮義廉恥又沉浮起來,只覺「羞煞」二字不足以囊括此時心情。他抬起頭,發現齊昱此時臉上的笑意,是自己從未見過,竟是純粹而自由般,樂入了眼底。

——皇上當然不委屈。

——皇上樂著呢。

兩人靜靜環抱著躺了一小會兒,齊昱有心再戰,可瞧溫彥之弱柳的樣子,也甚是心疼,姑且勸自己這呆子尚需慢慢調教,便也不再心急,只想誆溫彥之早早睡了。

他支身,半坐起來要滅燈,誰知手剛伸出一半,就覺得有一雙溫涼的手指扶上了自己的後腰。

他且驚且疑回過頭,「你作甚?」

溫彥之跪在他身後,臉色已漸漸恢復了盈潤,此時散落的烏髮下,兩隻眼睛顯得格外清亮:「皇上方才說,天下床笫之事,大抵都是相同……」

齊昱眯起眼:「然後呢?」

溫彥之訥訥道:「即是相同,則有來,亦有往矣。現下,是否輪到微臣……」

——甚?!麼?!

——輪到你甚麼?!

齊昱睜大了眼睛,頓時覺得大腿處已經抵上了一根硬物,當即顧不上滅燈,只一個翻身又將溫彥之壓在身下:「你瘋了?竟要同朕爭上下?!」

——居然還想從後面欺身?!

——哪裡來的膽子?!哪裡學的陰招?!

溫彥之愣愣地被壓住,完全有些不懂了:「是皇上說,都是一樣的……」

「不一樣!」齊昱死死地掐住溫彥之的腰,「此事不一樣!」

溫彥之的神情當即變得更委屈了:「皇上一國之君,怎麼好騙人……」

「你也知道朕是一國之君?」驚怒染上齊昱的臉,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竟讓這呆子覺得有可能反身而上?

看來,是方才沒被折騰夠罷。

兩聲涼涼的哼笑傳來,溫彥之只覺自己剛摸來穿上的衣褲又被扯落了。

齊昱抵著他額頭,輕輕道:「今夜,我們且不睡了罷。」

來不及出言阻止,溫彥之已被翻過身去抵在床角,深覺此時抓著自己的手指力道,和方才纏綿之時已全然不同。

屋內絹燈映帳,雙影交疊,自是旖旎一夜。

.

浮云沉盡,金籌初升。齊昱在窗紗透入的日光中沉沉醒轉,不消睜眼,便知今日同往日是不一樣的。

絲縷清香往鼻尖鑽來,道不清是梅,是杏,還是竹子蘭草,亦或是各樣也都有,只一齊攏在他懷中。其間含混了一縷男子情竇綻放後的氣息,他不由攬緊了手,懷中乖順的人微微一動,隱隱傳來的呼吸聲綿長,應在他胸膛的心跳,也是沉穩。

此時便也就不用再睜眼,即使昨夜抵死痴纏好似夢一般,此時卻可知道——一切,竟都是真的。

他好生自在地多躺了一會兒,心中不無感慨:這尚是登基兩年以來頭一回懶覺。

如斯舒爽,確確是此緣此樂真無比。

他止不住又笑著垂首在溫彥之頭頂印下數吻,只覺一股甜意能從唇畔延滑到心底裡去。

溫彥之受了一夜的累,此時是渾濁不醒,被他這一攪弄,像是撒氣似的要把人推開,掉過身去繼續睡。

齊昱哪裡會准,兩下便將人又摟過來,然被衾晃動間,又露出溫彥之春痕滿滿的肩頸,襯著斐然玉色,更顯有些可憐。

憑齊昱昨夜再是下了狠心攫取,現下終究熬不過心軟,只想起身去找些藥酒來替溫彥之擦一擦。可要起來,又要把溫彥之推攘開去,深怕將他弄醒。

——此時是真能體會到,為何斷袖,要叫斷袖。

他此刻是果真想要斷袖。

一番輕推慢挪,齊昱總算起來,繫上衣裳袍子便要推門叫人打水。

誰知一開門,就看見李庚年正捧著一盤瓶瓶罐罐立在門口,笑得牙床都要露出來,嚇得他倒退兩步:「……」

——怎麼看起來那麼像狗?

李庚年溫柔且殷切道:「皇上,早。臣,已為您備了金瘡藥、祛瘀膏、消痛粉——」

「為朕備的?」齊昱一口血哽在喉頭,抬起腳就踹在李庚年小腿上,「那朕是不是還要給你也備點兒?!是不是?!」

李庚年雙手捧著盤子嗷嗷叫,單腳在原地跳著躲:「那那那,臣,就是給溫員外備的給溫員外備的!」

——嚶嚶嚶,臣昨夜沒捅成窗戶紙,怎麼能知道,究竟要給誰備。

——就這些,還是臣,一大早去藥鋪買的現成貨。

哎,為何皇上對臣,總如此凶,心塞塞。

.

雖則在齊昱跟前碰了壁,也不影響李庚年樂得顛兒顛兒的,十分歡快跑去叫熱水了。

齊昱端著一盤叮鈴哐啷的小瓶子又折回屋中,只見榻上的溫彥之已經醒了,卻無力坐起來,只趴在被衾裡,一截皓臂搭在床畔,半睜著細翦明眸看著他,那神態妙,像是怪,像是氣,卻又含了絲繾綣情意,怠怠的,叫齊昱心裡本就柔軟之處,此時更軟成一灘荷塘沉淤似的,幾乎想把夜裡種種再來一遍,才可消受。

「醒了,難受麼?」齊昱端著盤子坐在床邊。

「皇上……」溫彥之眨了眨眼睛,有些呆呆的,「這些是何物?」

齊昱拿了瓶祛瘀膏蘸在手指上,俯身抱過溫彥之枕在自己膝蓋上,下手輕輕為他揉起來:「金瘡藥,祛瘀膏——」

「李侍衛知道了?!」溫彥之猛地坐起來。

齊昱忍著笑:「嗯,叫熱水去了。」

溫彥之一臉絕望地又倒回齊昱膝上,烏黑髮絲披散開去,煞是好看。

齊昱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疼麼?」

溫彥之倦倦地動了動身子,紅著臉「嗯」了一聲。

——像昨夜那麼弄,換了誰能不疼?

齊昱笑著低頭親了親他額角,「誰叫你還想同朕爭上下,原本朕還想輕些的。」都那樣了,還能輕麼?

溫彥之經他一言想起昨夜,又是羞得沒頭沒臉,乾脆揚起被衾將自己罩了進去:「皇上別說了……」

「好,不說了。」齊昱將人從被子裡挖出來,把藥塗好,寵溺道:「你再睡一會兒,起來收拾了,朕帶你去報仇。」

溫彥之趴在他膝上,愣道:「尋誰報仇?」

齊昱抬指刮了刮他鼻頭,笑道:「張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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