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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系男觀察日誌》第53章
☆、Chapter52

  譚希這回是一個人來的,小桃花和爸媽旅遊去了,許久不見,計言十倒還挺想那熊孩子的。

  譚系抱著小Mul玩,瞧著躺在床上抱著個畫本快要奄奄一息的計言十,真覺得好氣又好笑:「我看到你我才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她得瑟地答道,「該吃吃,該喝喝,有事別往心裡擱。」

  譚希開始感慨起同人不同命:「是啊是啊,你就做個甩手掌櫃好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全扔給你家大神。」

  說起大神……計言十又想起剛剛和洛梓信的通話,隨手把畫本一扔,撲過去纏著譚希問:「你覺得怎麼樣才算有女人味?」

  「你中邪了?」譚希驚恐地看著她,「這是你該考慮的問題麼?」

  「……」計言十被洛梓信和譚希這兩人來了個雙重打擊,無力地在床上滾了兩圈,「看來我是真的沒啥吸引力啊。」

  見她這副樣子,譚希忍不住在一旁看笑話:「我就說當初你該和你們班那幾個小萌妹子學學。」

  「人家從小萌到大的,我半路出家,哪這麼容易學得會?」她快要崩潰了。

  **

  什麼是女人味。

  這是個大問題,雖然譚希說這不是她該考慮的問題,但她嚴重懷疑譚希根本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譚希向來個性要強,學習上年年拿獎學金,生活裡卻是一座實實在在的大冰山。計言十這才發現自己問錯了人,她就算問小桃花,也要比問譚希好。

  於是兩個沒啥女人味的女人趴一塊看著日劇,計言十喜歡佐藤健,譚希喜歡渡部篤郎。

  完全不同的兩種審美。

  不過好在佐藤健和渡部篤郎一塊主演了部劇,這才免了兩人的又一場爭執。

  看到一半計言十突然問她:「你覺不覺得佐藤健這個角度有點像洛梓信?」

  結果當然被譚希瞪了一眼,沒好氣地答道:「要不我怎麼討厭佐藤健呢?」

  「原來你也覺得啊。」她嘿嘿笑了兩聲,「你聽說沒?洛梓信那傢伙也要被他爸逼相親了。」

  譚希只是冷眼瞧她:「關我屁事。」

  「……」計言十不死心,繼續問道,「你們到底為什麼吵分手的,現在能告訴我了嗎?年紀都不小了,你就和我說說唄,是不是因為那段時間打職業沒空理你?」

  譚希沒什麼耐心,白了她一眼:「不是!」

  「那是?」

  譚希沒再看螢幕,皺著眉頭,似乎沒什麼心情看下去了。「說了你也不信。」

  計言十卻突然笑了出來:「這分手的理由得多離奇啊,還能讓我不信?」

  「差不多了,是算得上離奇。」譚希嚴肅地說著,言語間沒半點玩笑的意味,「有天晚上,他跟我說他在基地訓練。可我無意間進了他隊友的直播間,說他出去半天了還沒回來。」

  「這樣就吵起來了?」

  「後來我問他去哪了,他沒什麼好脾氣,又不肯說實話。」譚希越想越氣,「過幾天他來找我道歉,可說來說去,還是沒說那天晚上瞞著我去了哪兒。」

  「然後呢?」計言十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了。

  「那段時間我天天加班到很晚,所以沒搭理他。」譚希擺了擺手,「大概一個多禮拜以後我去俱樂部找他,他隊友說他剛被一個年輕漂亮的女的叫出去,去了哪裡他們不知道。」

  「……你認為他有別人了?」計言十是打死不信的。

  「你不這麼認為?」譚希冷哼一聲,「過了兩天他突然出現在我家,讓我跟他走。」

  「走去哪兒?」

  「天曉得!」譚希皺著眉頭,「我那時氣也沒消,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不可。他說他很累,腦子很亂,什麼都不想說。然後我就提了分手,他沒反駁,我就走了。」

  「……」計言十無語地看著講故事的人,「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也太草率了你們!」

  譚希卻理直氣壯:「草率嗎?我不覺得。」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等一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去年夏天,六七月份的時候。」

  「……」計言十驚呼一聲,倒吸了口涼氣,「你啊!早跟我說不就沒這齣了嘛!」

  「?」

  「去年夏天,他媽媽過世了。」

  「……」

  「癌症,晚期。洛梓信沒和我提過這事,可那陣子他爸爸不知道從哪裡搞到我的號碼,打過來問我有沒有他的消息。我這才知道她媽媽過世了,葬禮結束以後洛梓信就不知去向了,彷彿受了很大的打擊。」

  「……」

  「那我就想明白了,去俱樂部找他的人一定是他在美國的親姐姐,我小時候見過,長得特漂亮。」

  「……」

  「可是,他為什麼不肯告訴你呢?」計言十又琢磨起來,「這人也藏了太多秘密了。」

  沉默許久的譚希這才緩緩開口:「我知道為什麼。」

  「呃?」

  「他爸媽一直不怎麼喜歡我,好幾次了,他和我在一起時接家裡人電話都鬼鬼祟祟的,我感覺得到。」她垂著眸子,計言十也看不清她的神色究竟是悲還是憂。

  末了,譚希重新抬起頭,勉強地笑道:「算了,不提了,都過去那麼久了。」

  **

  計言十的心情也跟著沉悶了起來,雖然身邊還是平靜安穩,可隱隱之中總覺得這是一個多事之秋。

  她想說點什麼安慰譚希,可剛想開口對方就先安慰她了:「你也別太難過。」

  「我難過?!」她莫名地指了指自己。

  譚希趴回床上,點開視頻繼續看起來,「你家大神嫌你沒女人味,也是人之常情,你也別太難過了。」

  「你這扯開話題也太生硬了吧!!」計言十不太滿意,卻也沒什麼立場去辯駁。只暗自腹誹著這兩個死傲嬌,居然還一個鼻孔出氣欺負她一個人。

  渡部篤郎和佐藤健兩父子刑警與歹徒搏鬥時神同步的動作,簡直帥哭了計言十,她抱著譚希的胳膊搖來搖去犯花癡,被嫌棄地甩到一邊。「滾一邊黏你家大神去!」

  「其實你還是喜歡佐藤健的吧?」計言十又爬回來,頂了頂譚希的手臂。

  「別煩我。」

  這沒耐心的語氣簡直就跟洛梓信一模一樣。

  **

  慕衡也沒說回不回來吃晚飯,反正計言十是一瘸一拐地跑去廚房準備了。

  她得讓慕衡看到自己賢慧的一面,就要多露幾手給他看看才是。譚希走後,她一個人拿冰箱裡的菜做了一大桌子美味佳餚。光是擺盤都換了好幾次花色,還花時間用蘿蔔雕了花。她在大學裡輔修過雕刻,不過是半吊子,雕得醜不拉幾的。

  晚上六點多,計言十無聊地坐在一桌子菜前,餓得饑腸轆轆。她吞了口口水,打電話給慕衡,對方沒接。

  七點鐘,太餓了,她忍不住把自己雕的胡蘿蔔給吃了。清甜樸素的口感,總算是填補了一些饑餓的空虛。

  八點鐘,慕衡沒回電話,也沒看短信。計言十實在快餓暈了,這才給自己盛了碗飯,就著已經涼透了的菜就這麼吃了個飽。

  洗完澡,慕衡還沒回來,冷清的屋子開始變得有些無聊起來。

  計言十看到床上安靜躺著的一件吊帶睡裙,那是譚希從隔壁她家翻出來的、去年生日時送她的禮物。

  墨黑色真絲,裙擺還有那麼點小透明……計言十從來沒有這樣妖嬈的衣服。可譚希說當時自己一看就覺得這衣服適合她,說什麼既然沒有立體感,那就得整出點層次感。

  這話太傷人了,以至於計言十收到禮物後臉色鐵青了一整天,還把這睡裙扔衣櫃裡鎖起來了。

  譚希居然還記得這玩意兒,翻出來的時候還跟計言十千叮嚀萬囑咐,裡面千萬別穿T恤衫——她並不是做不出這種事。

  可她真的非要穿成這樣才會像個女人嗎?

  計言十是有骨氣的人,彆扭地盯著瞧了許久,空蕩蕩的房間裡,像在跟什麼人置氣似的。

  經過長久的對峙後,她終於舉手投降,悄悄把骨氣扔到一邊,試了下裙子。大小剛好合身,料子涼涼的,手感絲滑,這墨色又稱得她皮膚白皙淨透。計言十都快認不出自己了,這看著也太……什麼什麼了些。

  她已經想不到形容詞了。

  她對著鏡子發呆,妖嬈地沖自己拋媚眼,最後把自己給噁心到了。

  計言十實在不懂譚希這審美,不過如果她家大神喜歡她這麼穿的話倒也無所謂。

  她趴在床上看電視,從第一個台調到最後一個台,沒什麼想看的節目,就再從最後一個調到第一個。

  寂寞如雪的人生呐。

  她也沒有畫畫的心思,就這麼無聊地打發了許久的辰光,最後帶著一肚子的憋屈睡著了。

  **

  慕衡回家的時候已是後半夜,淩晨兩三點。

  晚歸不是頭一回,可這次不同,他的家裡,多了一個人。

  剛進客廳,就看到餐桌上還擺著一桌子菜,看上去沒怎麼動過。他順手夾起根耗油生菜放進口中,又酥又澀,已然沒了新鮮時的口感。

  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那團小小的傢伙縮在薄被子裡,蒙著半邊臉,睡顏祥和。這個原本清冷的房間,因為她的到來而日漸溫暖起來。明明安靜地躺在那裡,卻輕而易舉地把他的心擾得很輕,很軟。

  慕衡輕輕捏起被子一角,小心翼翼鑽了進去。

  他最近實在太累了,周圍的每件事情都不怎麼讓人省心。唯獨她在身邊的時候,他的心才稍顯安定踏實。

  計言十被旁邊輕微的動靜吵醒了,閉著眼皺了皺眉頭,朦朧之中意識到是他回來了,也太久了些。

  雖然不太清醒,可還是彆扭地往反方向轉過了身子,在夢裡面跟他發小脾氣。

  慕衡無奈地輕笑著,重新攬過她的身子到懷裡,讓她面向自己。

  而那團不安分的小東西又發脾氣似地想重新轉身,這次卻被慕衡死死箍在了臂彎裡。

  「生氣了?」計言十感覺一雙溫熱的唇貼在耳邊,聲音很輕,略帶沙啞,在這個寂靜的淩晨尤顯磁性。

  她不說話,繼續裝睡,快速轉動的眼珠子卻出賣了自己。

  慕衡也不急著叫醒她,兀自交代起來:「對不起,今天一直在忙。看到你消息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怕你睡了,就沒回。」

  她氣的可不只這麼一件事,心裡有點小邪惡地想著,也要讓這位大神嘗嘗等人的滋味,就鐵了心不睜眼,看他怎麼辦。可當慕衡再次開口的時候,計言十就徹底傻了。「FLR住院了,腦瘤。」

  「……」

  他知道她醒著,就繼續娓娓道來:「下午去火車站接他父母了,他們很傷心,在車上一路哭到醫院。」

  「……」

  「我和FLR很早就認識了,他是很努力的一個人。家裡是小縣城的,家境不怎麼富裕。他打遊戲背負的東西很多,除了成績和榮譽,更多是生活的壓力。他的每一筆獎金,都第一時間寄到家裡給父母和弟弟。」

  「……」計言十屏住呼吸,甚至一動都不敢動。

  「峰哥也在,他在忙住院的一些事,我接完兩個老人以後去找醫生瞭解情況。現在還不知道是良性還是惡性,不過發現得算早,從腫瘤的位置上看來,對手術是有利的,具體的還要留院觀察。」他陳述著一天的去向,語氣不疾不徐,「後來俱樂部的幾個小隊員結束訓練以後也都來了,沒敢讓他們吵著病人,待了一會兒就被趕走了。」

  「……」

  「峰哥留下來陪夜了,我去超市給兩個老人買了些生活用品,後來把他們送去賓館安頓下來,回來晚了。」

  「……」她現在不是不想開口,是完全不知道該接什麼了,心情很複雜,傷感,又帶著點內疚。

  「言十,我還有件事想和你報備一下。」

  「……」

  這回他沒再往下說,計言十憋急了,忍不住開口:「什麼啊。」

  慕衡笑容清淺,似奸計得逞,這才緩緩揭曉:「俱樂部的醫保還不一定能報銷多少,FLR家裡情況特殊,所以住院和接下來手術的費用,是我來的。」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她睜開眼,剛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俊顏,微眯著細長的眼眶,眸子低垂著在注視她,眼底裡滿是寧靜。湊得這樣近,她才發現他的睫毛很長,不自覺出了神。

  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不是應該你來管錢的嗎?」

  「錢是你掙的,怎麼花是你自己的事啊,我可管不著。」計言十受寵若驚,小爪子在他懷裡撓了撓,輕聲說,「再說了,這是你應該做的。」

  慕衡的眼睛彎彎的,神色從容且欣慰:「乖,我就知道我家老婆通情達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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