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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床上的答應》第6章
第6章

弦月帝國以月為尊,中秋月圓之夜即被當成國慶視之,這日是眾所期盼的中秋到來,民間爭相做月餅分送親友,以示慶賀,而宮中御蔚亦是從白天起就為夜里的秋月宴盡心籌備。

 每年于此日,月白門前的廣場關擺上筵席,而在這夜,皇親國戚與大臣皆可攜帶親屬前往參加王上主持的秋月宴。

 眾官員等時刻一到,紛紛帶著自己的妻小依序入座。

 因弦月王族成員不豐,王上的姑母長公主又長年待在皇陵守陵,如今留在王城內唯一的皇親僅剩劉權听,而他今日也攜著完婚不久的新媳婦出現。

 但眾人本以為他毒愈後,應該很快就回皇陵讓新媳婦拜見長公主,可意外地,他卻以新媳婦不舍離開娘家人為由,暫時在王城待下,且他毒愈至今四個月來,今日才首度露面,因此他一現身,就讓眾臣忍不住多留意了他兩眼。

 當所有人都入席後,冶策身穿繡有吉祥八寶紋的長袍現身,而曹默默也隨之同行,入坐的位置就在他身側。

 照理,答應位分極低,公開場合不該與王上同席而坐,但宮中無後,也只能讓猴子稱大王,眾臣雖看不順眼,也只得忍著,任她坐在屬于王後才能坐的位子。

 王上素來討厭熱鬧,每遇到這等慶典,皆應付了事,而既是不情願,臉上哪能有笑容,每每面無表情度過,就像群臣每年為他過壽一般,例行章法,草草了事。

 而今日眾人瞧他似乎不大一樣,感覺心情不錯,攜著曹答應入座後,甚至能笑臉迎人。

 眾臣再瞧王上身邊的小答應,她的笑容更燦爛,見著滿桌的美食佳肴,開心得不得了,一副準備要大快朵頤的模樣。

 難道是王上見她如此興奮,心情也驀然跟著變好,才對這等吵鬧的夜宴也不那麼厭惡了?眾臣蹙眉的猜想。

 隨著冶策人座,眾臣齊喊萬歲之後,秋月宴便開始了。

 而一開始,眾臣照例會口沫橫飛的朝冶策說些恭賀弦月帝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國壽天齊的廢話,若以往,他鐵要斥喝閉嘴,可這會,他眼瞧身邊女人痛快吃餅的樣子,擔心她吃急了噎著,倒沒去听下面人又連珠炮歌頌了什麼,任他們去廢話個夠,大伙見他未制止,以為他愛听,遂更加賣力的輪流唱誦起來。

 「夠了!」大家歌頌得正起勁,忽然他大喝了一聲。

 眾臣嚇了一跳,當場噤若寒蟬、面面相覷,心想聖上反復,果然難伺候啊。

 「這餅吃多了消化不良,來人,將曹答應面前的餅先撤掉,送上熱茶,讓她清胃!」他怒道。

 眾臣這才曉得原來王上發怒的對象不是他們。

 蚌個忍不住抬首望去,瞧見那挨斥的曹答應圓臉苦哈哈,好似餅被奪是極慘奇怨之事。

 「朕不是不讓你吃,等你休息一會後,朕會讓人再送上來。」出人意表的,那威嚇凶人的人,這會又好言對之。

 眾臣大開眼界,只知王上對曹答應有專房之寵,卻不知王上竟也有如此軟言的時候啊!

 見曹答應破涕為笑,臉上又掛上笑容,喝著茶,望著空中星月交輝,臉上表情眉飛色舞,顧盼之間竟是光輝四射。

 眾臣這才忽然驚覺到一件事,其實這位答應生得不差,雖豐盈了些,但五官精致秀美,模樣可愛,皮膚更是吹彈可破,尤其她那一雙眼楮,明亮又透澈,熠熠有神,像極了當年的世後。

 世後年輕時,讓人第一眼望去並不覺得美,可是越是深看越能看出世後絕塵的韻味,而這位答應同樣一開始不起眼,甚至讓人嫌棄她身材臃腫,可是如今仔細觀察後,他們眼前浮現的卻是如一朵燦爛的可愛牡丹,圓潤中帶著雍容之氣。

 坐在下首的劉權昕,望著與冶策並坐的曹默默,心情既喜且悲,喜的是自己今日能見到她,悲的是她入席至今未曾朝他望來一眼。

 而他身旁的王鷺雅,不必去看丈夫的臉,也知他視線放在何處,曹默默I出現,他目光便膠著在她身上,這讓自己心緒難平……

 「王上,是時候放風箏了。」小全子上前向冶策提點道。

 許是秋日風大,不知從何時開始,弦月百姓就喜歡在中秋夜放風箏,幾年演變下來,宮中也習慣秋月宴時放風箏助興。

 然放風箏的多半是朝臣的女眷們,她們會自備風箏,在月白門廣場上放,誰放得高遠,得勝者有賞,內務府會以王上的名義賜禮。

 「那就放吧!」往年他完全沒興趣瞧這些,今年也一樣。

 可是某人水靈靈的眼楮馬上骨碌碌地轉,「王上,臣妾也去玩玩可好?」

 「你想去?」他側目而視,略微訝然。

 「嗯,小時候臣妾與爺爺擺攤賣過風箏,對這玩意下過工夫,放風箏的技術挺不錯的。」她笑眉彎彎的說。

 「那就……去吧。」他對這等活動沒興趣,但若她想去活動一下,他倒是不介意。

 「那臣妾去了,您放心好了,臣妾不會給您丟臉的,您給的獎賞臣妾一定會拿到手。」曹默默信誓旦旦的說。

 「是嗎?」冶策含笑道。這倒是勾起了他的興味來了,瞧來今年的秋月宴不至無聊到底。

 「晚霞、朝露,咱們走!」這兩人是她的助手。

 曹默默興沖沖地往女眷集合的地方走去,眾女見到她紛紛向她行禮,雖然她只是個答應,但畢竟來自後宮,地位不管如何都高她們一截。

 「都免禮了,待會別客氣,盡管在空中廝殺。」她笑嘻嘻的說,一點後宮娘娘的架子也沒有。

 女眷們听她這麼說,也就不客氣了,各自拿出自己的風箏。她因為早知道有這項活動,也已為自己備好風箏,打算與其它人一較高下。

 晚霞與朝露替她將風箏線整理好,就等裁判一聲令下,大伙集體將風箏放上天空。

 時間一到,听到訊號,曹默默迅速將風箏升天,隨著風向她不斷拉扯方位,就是要讓自己的風箏放得又高又遠。

 其它人當然也不遑多讓,各自努力,一時間天空布滿爭奇斗艷的各式風箏,畫面極為有趣美觀。

 「王上,曹娘娘的風箏是綠色的那一個。」小全子朝他指引的說。

 冶策濃眉挑起,放眼望去。「綠色的?」在數十只風箏當中,一共有三個是綠色的,是哪一個?

 「欸,王上請瞧,最小的那一個,而且在風箏上還繪有您的龍顏。」

 「什麼?」他愕然。

 「娘娘說,王上相貌好,可以當成幸運符,放上天空去,好似飛龍在天,可以幫助她奪得勝利。」小全子憋忍著笑的告知。

 冶策聞言哭笑不得。這是什麼跟什麼,這笨蛋居然把他的人像放上天去了。

 「得了,她若真敢給朕輸了,讓朕的臉面第一個落地,朕就要她好看!」這會他找到繪有自己臉龐的風箏了,心情居然跟著風箏飛的高低也跟著起伏了。

 這麼無聊的游戲居然讓他瞧得緊張兮兮的,都怪那多事的女人,只會給他找麻煩!但心頭雖這麼想,嘴角卻若有似無的往上揚了。

 曹默默的風箏越飛越高,逐漸快超越其它人,眾女為了控制風箏,從原本離筵席較遠的地方,漸漸移往眾人聚集的位置。

 月空燦燦,風箏繽紛,冶策此刻眼中並無其它人存在,只剩曹默默賣力放風箏的身影,只要風箏再飛高一點,她就會開懷大笑,若被超越了,那圓臉就會糾成一團,嘴里吐出一句不知是什麼話的句子,不過,那應該不是什麼好話,八成是咒罵之語。

 他有趣的揚眉,瞧她的目光更加的專注,距離雖有點遠,他仍清清楚楚地瞧見她臉上展露的喜怒哀樂,每個表情皆生動自然毫不做作,就連動作也十足率真,不會因為她是個答應,就刻意秀氣或矯情做作,她要爭第一就奮力去爭,是個熱血真性情的女人。

 明亮如星辰的雙眸緊緊盯著前方的她,腦中忽然浮現起多年前的一段記憶——

 那年他十五歲,還是太子的身分,元旦之日,父皇帶著母後微服出游,他出外尋他們,一名賣風箏的小女孩跑來,雙手托腮,睜著大眼楮,蹲著瞅住他道︰「這位大哥哥,買個風箏吧!」

 「不買!」他不客氣的拒絕。

 「為什麼不?我家爺爺做的風箏飛得可遠了,你若拿去與人比賽,包準得名次回來。」她繼續游說。

 「無聊東西,我從不放風箏,再說,若真要放,隨便拿張紙綁上線升天,也無人敢超越我,何需要你的風箏爭名次。」

 他態度惡劣,但她仍舊一臉的甜滋滋笑容,這教他瞧得有些刺眼。這丫頭是怎麼了,臉圓得像包子,上頭還有一點一點的雀斑,這麼個芝麻包子臉笑得肉都擠成一塊了,真是難看啊!

 他從小就討厭難看的東西,這會見到一個丑丫頭,嫌惡得都細眯起眼。

 「你離我遠些!」他馬上要求。

 小丫頭哪理他,仍舊蹲得好好的,甚至那顆芝麻包子臉還向他靠近了。「大哥哥,說真格的,你不買我的風箏會後悔的。」

 「後悔什麼?」買了才會後悔!

 「瞧,這上頭有名家畫作,就算不放到天上去飛翔,保存下來以後也能賣大錢的。」她突然由背後拿出了一只約莫書本大小的風箏到他面前,上頭有幾個怪模怪樣的黑塊,在角落還有落款,留下「默默」兩字……

 記憶到此,冶策倏然由位子上站起身。包子臉與現在曹默默的臉瞬間重迭成同一張瞼了!

 默默——好個曹默默!

 他想起來了,為什麼第一眼時對她如此眼熟,因為十一年前他早就見過她了,而當時他猜她有七、八歲,原來只有六歲,年紀這麼小,所以當然不記得他。

 那張包子臉沒變多少,仍是圓滿白胖,只是臉上的芝麻隨著年紀的增長,逐漸消失,剩下的是白淨的臉蛋。

 而他,經過多年竟是現在才想起,想不到,真想不到,他們早就相識!

 他還記得,小時候的她因為他折壞她的風箏,而膽大妄為的爬到他身上撒野,氣得他抓狂,差點要人砍了她的腦袋。

 這女人從小就這麼大膽,自己更是第一次讓人爬上肩頭胡鬧。

 難不成自己真如小全子所講的,若在該掠殺時未動手,那就反而會被馴服,且一旦認定某人,也就死心塌地了!

 他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居然讓小全子給說中了!

 「王上,您怎麼了?」小全子見他變臉的站起身,不解的上前詢問怎麼回事。

 「小全子,你說朕常見父皇與母後恩愛,所以也想如父皇一般找個像母後這樣賢慧的女人相伴,如今來了個順眼的,朕也就暈船了是嗎?」他語氣陰森森的問。

 小全子發覺自己頭頂有點涼了。上回實話實說的結果,差點令自己被十只的野兔肉給噎死,因為王上讓他獵回來的兔肉,最後全要他一個人吞了,那之後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不管什麼肉,他聞肉就想吐。

 而今王上又問起這話,他簡直談虎色變。「王上……您就饒過奴才吧,奴才以後不敢再妄言了。」他吳牛喘月,想哭啊。

 「妄言?你是鐵口直斷!」他切齒道。

 「嗄?」王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事,回去就找出十一年前的風箏來給朕。」冶策交代。

 「十一年前的風箏?」這是什麼?

 他瞪了近侍一眼,似對他也極為不滿。「你眼色也鈍,那女人的模樣你十一年前就見過,也與朕一樣想不起來,朕是事忙,可你腦袋都記些什麼了,若那風箏找不到,你就自拍腦袋一百下,瞧能不能讓腦袋清楚些!」

 小全子頓時陷入五里迷霧中,完全不知王上在說什麼,可是就是這樣才讓他嚇得不知所措,因為無所應變啊!

 忽然眾人歡呼起來,喧騰聲引起冶策的注意,原來在眾多風箏中,已有兩只飛得最為高遠,是最有希望爭奪勝利的,因此眾人才興奮的大叫。

 而這讓小全子暫時吁了一口氣,趁此機會趕緊抓頭敲腦的想想,王上指的到底是什麼?

 冶策視線讓天上的兩只糾纏爭奪的風箏吸引去,那只小而綠的自然是那女人的,而與她競爭的是只色彩非常華麗的風箏。

 他噙了笑,全心貫注的觀戰起來,等著瞧曹默默將那只炫目的風箏給打敗,獨領風騷的一刻到來。

 曹默默打敗眾多人,眼見有人折了風箏敗下陣來,有人風箏交纏落下,有人斷了線任風箏飛走,甚至有人控制不住風箏,反而隨著風箏追趕跑跳踫,最後失了方向,怎麼也拉不回來。

 而她,哈哈哈,不是自己吹牛,那頭彩一定要給它luo回去,可是有一只風箏卻緊緊纏著她,與她交纏不休,她不知這是誰的,但曉得自己佔了上風,只要抓緊方向給予對方沉痛一擊,就會甩開這只風箏,甚至可以利用長線割壞對方的風箏使其損壞跌落下來。

 她有十足贏定比賽的把握,忍不住得意的瞧向龍座的方向,那男人也在觀戰,很好,她不會教他失望的,她要他親自將獎賞頒給她。

 正當曹默默興沖沖要奪冠時,一旁的晚霞朝她輕聲道︰「娘娘,有人想同您說話。」

 她正忙活著,哪有空同誰說話,「等我擊敗那只花蝴蝶風箏再說吧!」

 「可是……那人堅持要先與您說上話。」晚霞又道。

 听出晚霞語氣里不對勁,似壓抑著某種怒氣在說話,曹默默訝然轉過頭去,見到晚霞緊繃了臉,而她身邊赫然站著王仁甫家中的一個丫鬟。這人自己認識,正是王府一一小姐王典雅的貼身丫鬟夙玲。

 見到夙玲她頗為訝異,夙玲會在這里,難道王典雅也來了嗎?

 「夙玲,你想說什麼?」她略沉下臉的問。

 夙玲走上前,見她此刻衣著精致,身上穿的是宮中御錦司裁制的碧霞羅,頭上斜插著上品碧玉龍鳳釵,這人過去與自己同樣是為人奴婢的,誰又會想得到有一天她會讓王上給瞧上,從此一躍成鳳凰,這樣的好運委實令人眼紅。

 「奴婢見過曹娘娘,是二小姐讓奴婢帶一句話給您,請您今日別與她爭,將這個鋒頭讓給她。」夙玲竟然帶上這種話。

 「與我爭的那只花蝴蝶風箏是王典雅的?!」曹默默吃驚起來。

 「沒錯,你且瞧瞧,二小姐就在那邊。」夙玲向她指了個方向,她循著望去,那個朝她傲然一笑的人不正是王典雅本人。

 王鷺雅與王典雅兩人是孿生姊妹,若不仔細看,根本分不出兩人誰是誰,但她在王府待了三年,對這兩人都熟悉,幾乎可憑眼神就瞧出她們的身分。

 王鷲雅的眼神溫婉柔弱,但王典雅的就不同了,盛氣凌人許多。

 之前比賽者眾,她一心只在自己的風箏上頭,完全沒去注意放風箏的人有誰,且為防止風箏被其它人纏上,她盡量遠離眾人,這才沒發現最後與自己競爭的人居然是王典雅。

 而王典雅竟派丫鬟來要她詐輸!

 王府二小姐生性驕縱,當初在王府時,自己便極為不欣賞這人,鮮少與她打交道,只與自己服侍的王府大小姐王鷺雅親近,這會,她竟敢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曹默默立刻斂下臉來。

 「認輸可不是我曹默默會做的事,這也不符合比賽精神,回去告訴王典雅,有本事割斷我的線,讓我徹底摔落,那麼她就會成為真正的luo家。」她一口拒絕。

 「您——」夙玲氣結。「好,其實老爺也有話讓奴婢轉達,老爺說,之前說好的兩全其美之事,請您照辦!」在隨小姐赴宴前老爺就特別交代過她,曹默默若不肯配合,就將這話告訴她,她便會肯退。

 丙然,這話令曹默默神情一變。

 一旁的晚霞與朝露之前听見對方要娘娘故意輸時,已是憤怒極了,這會更是再提讓王典雅入宮之事,擺明就是要藉此機會讓王典雅拿冠後出鋒頭,好讓王上注意到她,真是好個無恥的伎倆!

 晚霞兩姊妹忍無可忍的挺起胸膛站上前一步。

 「有本事就讓你家二小姐自己luo了比賽,然後想辦法去迷惑王上,別想娘娘會幫你們!」晚霞憤然道。

 「是嗎?我家老爺可不是這麼想的,他說曹娘娘是聰明人,不會傻傻不顧情勢的。」夙玲冷笑的瞧著盛怒不已的曹默默。

 「奇怪了,這綠色的風箏方才還飛得很高,怎麼這會像是突然沒勁了?」筵席中開始有人議論。

 「是啊,有點後繼無力之勢。」

 「不會撐不住,就要輸了吧?」

 眾人觀戰後紛紛討論。

 劉權昕瞧著天際上那只綠色風箏搖搖欲墜,不禁皺眉,默默從小放風箏,對風箏的技巧極為拿手,怎可能會輸?

 他身旁的王鷺雅靜觀其變後,遠遠望向自己的妹妹。妹妹比她厲害多了,曹默默不會是她的對手的。

 「王上,哎呀,糟!娘娘的風箏掉下來了!」眼見綠色風箏敗北直落地上,小全子吃驚地喊出聲來。

 這女人居然輸了!

 冶策瞧著曹默默由勝轉敗,臉色越變越差。

 風箏比賽勝負已分後,所有女眷重新回到筵席上,曹默默與王典雅也帶著各自的風箏回來。

 眾人這才知曉獲勝者是王仁甫的二女兒王典雅,而且她竟與王鷺雅是孿生姊妹,同樣螓首蛾眉、唇紅齒白,秀靨艷比花嬌,原來王仁甫好福氣,竟一口氣得了兩個人中鳳。

 王典雅得勝回來,眾人忍不住對她鼓掌,見她身材曼妙,衣著也與手中的風箏一樣鮮艷奪目,一時鋒頭大盛,奪取了所有人贊譽的目光。

 王仁甫笑得闔不攏嘴,這便是他今日帶二女兒來參加秋日宴的目的,令她舉成名,最好讓龍座上的冶策一見鐘情……

他驕傲得意的往王上方向瞄去,預期王上見到女兒後的驚艷之態,然而他瞄見的卻是一張心緒難測的臉孔。

 他心下忐忑不安,自己女兒這般出色,博得所有人的贊賞,沒理由王上不動心啊?

 「王上,得勝的是王仁甫的二女王典雅,您是否要親自賜賞?」娘娘敗北下來,王上正惱著,但這獎賞還是得送出去,小全子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詢問。

 冶策瞥向垂頭喪氣剛回到自己身邊的曹默默,而她手中仍緊捏著繪有他相貌的風箏。「怎會輸的?」他淡然問。

 「風勢轉變,所以輸了,對不起,敗興而歸,令王上失望了。」她悵然若失的道歉。

 「是嗎?」他神情仍是難以琢磨。

 「王上還是親自賜賞王二小姐吧,她才是今日的得勝者。」她將鋒頭全讓給王典雅,聲音有氣無力的。

 他瞥了她一眼,將她的沮喪收進眼底後,朝左右頷首道︰「嗯,來人啊,讓得勝者上前。」

 王典雅聞言喜不自勝,緩步嬌媚的走上前去,見了王上,深深被他的龍鳳之表所震懾,王上儀容俊偉、雄姿英發,只一眼便已讓她心頭折服。「臣女王典雅拜見王上。」她款款屈膝的羞道。

 冶策眼角輕揚,龍目炯然的盯著她,見她與王鷺雅同美,但氣質不盡相同,眼前的人艷麗外放,王鷺雅則是多了一分婉約之氣質。

 「恭喜了,領賞去吧。」他語氣淡淡,對她並無特別之色,似這樣就要打發她了。

 王典雅見狀,不免感到失望,人人都說王上對女人不假辭色,果然不假,連對她都這般冷淡。

 「臣女僥幸luo了曹娘娘,還請娘娘恕罪。」她故意轉向曹默默,暗示該是她出力的時候了。

 曹默默臉色微微發白,「王上,臣妾想留王二小姐在宮中一段時間,一來向她討教放風箏的功夫,二來順道可與臣妾作伴。」她語氣僵硬的說。

 「你之前來自王仁甫家中,自是熟識王府的女眷,過去你們交好嗎?」他問。

 「這……」她低下頭來。

 「啟稟王上,曹娘娘在臣女家中時,與臣女最為談得來,感情甚至超過姊姊呢,娘娘,您說是不是?」怕曹默默說出不上道的話,王典雅故意親厚的插口問說。

 「……嗯。」曹默默緊咬下唇,握緊掌心才應聲。

 「那好吧,你就進宮住幾天吧。」他同意了。

 王典雅心下一喜,但隨即心里又氣悶起來,曹默默的一句話,王上不多問這就讓她進宮了,過去多少朝臣之女想盡胳法欲進宮,想借機傳情王上皆不可得,可曹默默卻能輕易的將她弄進宮去,這讓她頗為嫉妒。

 「不過玉兔宮不大,你若住進去就嫌擁擠了,還是搬到閉月宮去暫住干。」冶策須臾後再度發話。

 王典雅一听自己住進的是閉月宮,當下氣惱。誰不知閉月宮在大帝持政的時候被便列為「黑宮」,沒人願意住進那里,可王上竟讓她去住那,可見他對她當真不上心!

 「多謝王上安排,臣女謹遵聖意。」縱使百般不悅,她也不能發作,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她已住進宮里去了,有了接觸王上的機會,如此還怕沒辦法讓王上對她上心嗎?

 「得了,你先下去吧!」這事告一段落,他讓她退下。

 「可是……」

 「還有事?」冶策表情有點不耐煩了,除了曹默默外,他對女人的耐性有限,連多說兩句話都覺得煩。

 「臣女只是想將這只風箏贈予王上,這風箏是臣妾親手做的,上頭的畫也是臣妾一筆筆畫上去的,而今僥幸能得勝,就大膽的想將此物獻給王上,讓王上記得臣女在秋月宴上的表現。」王典雅忽略他的不耐,嬌羞的將手上得勝的風箏,輕輕地舉高呈在冶策面前。見到她親手做的風箏,王上還能不高興嗎?

 眾人全屏息的看著這一幕。這王仁甫可真會教女兒,竟利用風箏勾引王上?!

 「得勝的風箏?這風箏雖得勝了,可朕更中意的是未得勝的那只綠的,況且,多年前朕于元旦之日已收過一個更有價值的風箏,你這只就自己留著吧!」冶策眼光泛冷,毫不留情面的駁回。

 王典雅示愛被駁,美麗的臉龐立刻慘然無色,她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一只風箏,王上竟會如此輕蔑的拒絕,一點也沒考慮到她與爹的顏面,讓他們當眾難堪。

 王仁甫立即遭受到同僚的訕笑,自己積極栽培女兒,就是想當國丈,卻次次踫壁,極其尷尬。

 小全子這次听見王上提起多年前元旦之日收到的風箏,終于猛然想起王上要他找的十一年前的風箏是什麼了。王上居然還記得此物!

 他回憶起這件事,那風箏是當年在宮外一個小女孩硬賣給王上的,王上原本非常厭惡這件東西,帶回宮中之後便棄之不理,可不多時王上不知發現了什麼,又變得十分寶貝起來,甚至想立即再出宮去尋找這位小女孩,可惜大帝當時對王上「欺壓」得緊,讓王上涉獵所有政務,王上因而忙得不可開交,無法得空出宮去尋人,時間久了,王上便漸漸忘卻這件事,而今怎麼又會突然提起?

 小全子心中覺得十分誕異。

 曹默默听見冶策說更中意的是她的風箏,清楚听見他拒絕王典雅,她不禁眼眶灼灼,心情也莫名雀躍起來。不過,她也疑惑不明白王上指多年前曾收過更有價值的風箏,那又是怎麼回事?她很好奇,打算有機會向他問仔細。

 而她身後的晚霞與朝露更是將大快人心的表情直接流露出來。這對自以為是的王仁甫父女踢到鐵板了,這會王典雅可還有臉真的進宮來!

 王典雅漲紅臉,羞憤難當的將風箏收回來。「臣女奪勝後,竟妄想王上會喜愛臣女的風箏,但王上既然中意的是曹娘娘的那只風箏,那臣女入宮後會向娘娘學習的。」她忍辱的說,無論如何她非進宮不可。

 「曹答應做的風箏豈是隨便人做得出來的,你與她相比根本是多余,還有,別強調你是奪勝者,曹答應輸是意外,下次你若想再要luo她恐怕沒這機會。」冶策冷冷的說。

 她說這話原是想給自己找台階下,結果卻是被羞辱得更厲害,敢情他還怪自己不該搶去曹默默的鋒頭?!王典雅氣綠了臉,卻不敢表現出來。

 「曹答應,朕瞧你若無聊就多找幾個宮女陪伴,她就別進宮伴你了,省得朕見了生厭。」他現在倒不想讓這女人入宮了。

 王典雅急了起來。這怎麼成?可不能讓自己急于求得聖眷而搞砸了一切。「曹……曹娘娘,您真不想臣女作伴嗎?從前咱們總是無話不談,就連曹爺爺都很疼臣女,入宮後臣女本還想與您聊聊他老人家的近況,這就沒機會了?」她趕忙語帶威脅的要曹默默想辦法,不能讓王上收回成命。

 曹默默心里憤怒,爺爺的命還捏在人家手中,讓她不能反抗。

 「王上,還是讓王二小姐入宮吧?」她最後僵硬的開口。

 「別說了,朕不允。」這次她說不動他了。

 「王上……」

 他起了心火瞪她。「這女子進宮的目的朕都看清楚了,你不會看不清楚吧,竟還敢求朕?」

 王典雅聞言心頭一驚,低垂的眼神閃爍起來。

 冶策本來是無所謂誰進宮,只要是曹默默想要的人,他都能允,可這王典雅奢想什麼,昭然若揭,偏曹默默還一個勁的幫她,這讓他非常不爽心。

 難不成她希望眾多女人來纏他?

 還是她壓根不想他將心給她,要將他推給其它女子?!

 這該死的女人!冶策心頭的怒火漸漸高升,索性把話跟她說白了。

 「她……她不會的,王上應該是誤會了……」曹默默幾乎不敢面對他,怕被他一眼看穿自己的心虛。

 「誤會?」

 「是……是誤會沒錯,王二小姐個性直爽,送您風箏也只是興之所至,並無他想……進宮後也會盡量不去擾駕的。」她保證的說。

 他沉目瞧她,「你當真認為她心思單純?」

 「是的。」她深吸一口氣掩飾自己真正的情緒後,才敢抬首面對他。

 冶策盯了她片刻。她只要不是自己所想的不在意他,那這事就好說。

 「好吧,王典雅可以進宮一個月。」他終于允了,不過只容她待一個月。

 而這已讓王典雅與王仁甫父女倆同時松了一口氣。

 能進宮就好,時間短暫,就得更加把握了!王典雅暗自下定決心。

 他答應後,曹默默內心五味雜陳。瞧來,自己未來日子真不好過了。

 「請爵爺暫且留步。」秋月宴結束,眾人拜別冶策後,紛紛要離去,朝露避開人群,趁著眾人不注意時,在劉權昕上轎前將人喚住。

 他訝然回首,今晚他見到朝露一直跟在曹默默身邊,明白她是玉兔宮的宮女,立刻停下腳步等她靠近。

 「你有什麼事?」

 「奴婢有件東西要替主子交還給您。」朝露說。

 「喔?曹娘娘托你將何物交給我?」他笑問,很高興默默今晚仍有留意到他。

 「娘娘讓奴婢把這玉扳指還您,她說般若經文已經雕刻好了,請爵爺收藏。」

 她將東西由懷中小心取出交給他。

 見到玉板指,劉權昕眼楮一亮。這雕文精細清晰,就算在月光下也能清楚瞧清內文!不禁大喜。

 她果然雕工了得!不枉他托付!

 「奴婢東西既已交至您手中,那這就回娘娘那復命了。」任務順利完成,朝露就要回去了。

 「等等。」他將人攔下。

 「爵爺還有事吩咐?」

 「你將玉扳指再送回去給你的主子,並請轉告她,她既費了工夫完成,我也該在極其慎重的情況下取回並道謝,而今日時間已晚,並非是慎重道謝的好時辰,我不能拿回來。」他不由分說便將東西重新再放回她手上。

 朝露愕然,「爵爺您這是……」

 「抱歉,勞你白跑了,不過請務必幫我轉達,順便再告訴娘娘,不久後我會再進宮一趟,屆時請她再還給我吧,我也好當面道謝。」他含笑道。

 「您……」

 「回去吧,你的主子正等著你復命不是嗎?」他一臉堅持。

 實在不解他的用意,但又怕待太久會引人側目,朝露只得帶著玉扳指又回去。

 劉權听進到轎子里後,迎向妻子幽黯的目光。

 王鷺雅一直待在轎子里,將外頭他與朝露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

 「為什麼不直接收下玉扳指,非得讓她親自交給你不可?」她聲音不穩的問。

 他眼瞼輕閉,「方才不是說了,基于禮貌,想當面答謝後再收下。」

 「不,你想藉此再見她一面才是真的!」她忍無可忍的直接點出他的真心說。

 「你多想了。」他態度鎮定,闔著眼漫不經心的道。

 「我沒有多想,我明白你喜歡她。」王鷲雅含淚說。

 「別隨便臆測我的心思。」他語氣有點森冷。

 「臆測?若不是喜歡,為何在洞房花燭夜時听聞她被召幸,你便立即中毒讓人去稟報王上,阻止王上臨幸她,你敢說這一切不是你故意的?」她終究忍無可忍的質問他。

 她很早就知道他對曹默默特別,但不知道他竟是這麼喜歡,喜歡到願意傷害自己來保全她,這讓已身為他妻子的自己,痛恨不已。

 她過去被爹逼著立誓成為王上的後妃,因此不敢對他表露愛意,得苦苦壓抑著自己喜愛他的心,原本以為老天終于憐憫她的愚戀,在遴選後妃的大會上意外的讓她如願嫁給他,哪知,這才是她痛苦深淵的開始。

 成親至今,他根本不曾正眼瞧過她一回,洞房花燭夜更是她一生的恥辱,他不僅為別的女人中毒,眼中更是只有曹默默一個人,就連曹默默遺下的小絹他都視若珍寶,當王上派人來取回時,他甚至不想還,要不是她強奪下小絹交回給小全子,事情也許就鬧開了,傳出他對王上的答應情難舍,那難堪的何止是他,自己更是無顏。

 他猛然睜開眼,怒目直視她,「很好,你今日是要與我攤牌是嗎?」他態度忽然凶惡起來。「好,那我就一次說清楚,省得將來還要費工夫與你周旋,我既然娶了你便會照顧你一生,但我也要你莫要干涉我的事,否則將來吃苦的只是自己!」

 他神情變得猙獰。

 她身子顫抖,「她不可能屬于你的,她是曹答應,是王上的人!」她忍不住提醒他。

 「那又如何?未來,她也可能是我的人!」

 王鷲雅吃驚,「如何可能?!」

 「如何不可能?只要我比他強!」

 「比他強?你……你想造反?!」她大驚失色。

 「不是造反,是奪回原本屬于我的一切,恢復我劉氏的天下!」他恨聲說。

 她從不知他竟有復國的心思,不禁震驚至極。

 「你給我記著,你既已嫁給我,便是我劉家之婦,若敢背叛我,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劉權昕狠戾的警告她。

 王鷺雅驚喘起來,「你……」她從未見過他這一面,那樣的陰狠毒辣,而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嗎?

 「另外,你也給我听好,默默于我大有用處,我復國大業還要靠她,要你那笨蛋爹少給她找麻煩……不過,」他驀然冷笑起來。「他這次倒是做對了一件事,送你妹妹進宮去,這樣也好,有王典雅去纏冶策,冶策就少些心思在默默身上,哈哈哈……」他大笑。

 她嚇得渾身顫栗,完全認不出眼前這瘋狂的男人就是自己一心愛慕的心上人。

 曹默默坐在桌案前,臉上帶著愁緒,雄卻囂張的在她的桌案上橫行,一會踢落她的毛筆,一會又啄破她的紙張,最後連硯台也給翻落在地,當場硯破墨噴。

 她氣壞了,這家伙現在一半時間都會窩在她的玉兔宮,另一半的時間才會跟著冶策。

 它自己分配時間,似想兩方兼顧兩方討好。

 可她現在正有事煩惱,它偏來鬧場,氣得她不住掄起拳頭往它腦袋落下。「給我安分點,別再惹是生非了!」她吼。

 雄被揍又被吼,倒霉的甩了幾下頭後飛走逃跑了。

 見它飛出玉兔宮,曹默默哼了一聲,「這家伙八成又去告御狀了!」從沒見過這麼愛告狀的鷹,它每次被揍,就回上弦宮鳴叫,那男人就知她又修理它了。

 回頭又要對她曉以大義,要喚醒她的母愛,在教導雄這件事上,他倒有恆心,非想感化她不可。

 而其實她已經很受教了,也老早將雄「視若己出」,能用愛的教育就用愛的教育,可她今日心煩,它還拚命的吵,這不是討打是什麼?

 將鳥兒子打跑後,她總算可以專心來煩惱心頭事了。

 攤開手心,露出上頭的玉扳指,依朝露回報的意思,他是要她親手交給他,可這又何必呢?既麻煩也不方便啊!爵爺是不是故意在為難她?

 想當初就是這枚玉板指給她惹出一連串的事的,首先是因為爵爺要將此物交給她,結果被王上撞見,害王上以為她是替王鷺雅來見情人的,使得王鷺雅在選後妃大會上被質疑清白,自己更是莫名其妙因而成為答應,後續更引發許多事端。

 而最教她難過的是自己入宮與爺爺分開,讓那奸猾的王仁甫有機會拿爺爺來威脅她,最後還讓王典雅進宮搗亂。

 如今這枚玉扳指送不走仍要繼續困擾她,她想著自己干脆裝蒜耍賴,將它找個地方埋了,也就不用還給爵爺了,省得讓王上得知後又胡亂猜測她與人有奸情。

 說到奸情,王上這行為活像在吃醋,可他對她哪有會吃醋的情感,連那夜為什麼吻她都說不清楚。

 但不是她要說,王上近來對她溫柔備至,也鮮少罵她了,而且,還散發著「認命」的感覺,但到底是認什麼命呢?她大惑不解。

 近來她越來越不懂他了,他的態度也委實教人難以捉摸,幾天前他甚至問她,會不會嫌答應的位分太輕,要給她挪挪,她嚇了一大跳,這是要給她晉升了?但無功不受祿,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平白受祿必有險,升她的級不會是想讓她的位分越高,替他擋越多的箭吧?

 這嚇得她哪敢接受,直說不必了,她很滿足答應的位分,無所求!

 誰知這麼說他反而不高興,臉一拉,甩袖走人,當夜也沒「召幸」她,隔日立刻召她「沏茶」,那茶讓她嚇得腿軟,喝完後一天都吃不下其它東西,完全傷了她對食物的胃口。

 幸虧,他三天後就又恢復正常,時間一到照樣召她去當抱枕。

 「娘娘,小全子公公到。」晚霞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通知她。

 曹默默回過神來,瞧見小全子與朝露正一同走來。

 「娘娘金安。」小全子朝她問安。

 「嗯……咦,這是什麼?」她現在已經很習慣眾人向她行禮了,不會再像從前表現出無措的樣子。

 小全子靠近後,她一眼就瞧見他手上捧著一迭東西,遂感到好奇。

 小全子笑起來,「奴才奉命將這套衣服交給娘娘,順便伺候娘娘到月白門去,王上在那等著您。」他解釋。

 「王上要我換這身衣裳去月白門做什麼?」她奇怪的問。

 「娘娘去了不就知曉了。」他笑得神秘,瞧著她的目光更是怪異。

 他怎麼就沒能及早認出?瞧著她,小全子暗自嘀咕。

 他終于知曉她就是多年前元旦之日在帝宮外頭賣風箏的野丫頭了,之所以道她是野丫頭,乃是因為她是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敢對當時微服在外的太子殿下撒野的人!他還清晰記得,她為了一只被王上弄壞的風箏,氣得爬上王上的肩頭,還將王上的頭發扯得發束幾乎脫落,嚇得一干侍衛屁滾尿流,趕來救駕才將她由王上身上拉下。當時若非王上礙于世後仁慈,不喜王宮重權欺壓百姓,王上興許就已經將她大卸八塊了。

 最後她還不知死活,逼王上買下那被毀壞的風箏,王上當然又是陣暴怒,是自己趕緊掏出錢才將事情了結,回到宮中後,王上有一段時間經常拿起那被他折成兩半的風箏研究,而那風箏不大,又不特別,上頭的畫說是畫,根本就是一小團黑塊,哪來的畫?

 可經過這麼久,王上突然又要起這只風箏來,讓他想破頭才知原委,自己只能說人的緣分委實難說!

 誰又意料得到,就算神算也算不出來吧,事隔多年,她與王上會再次見面,甚至進到宮里成為答應。

 曹默默狐疑的接過衣裳,見這款式樸素,不如宮中衣飾高調。那男人是要她穿上後做什麼?

 「娘娘還是別多猜了,趕緊換了衣裳去見王上,不就真相大白了!還有,王上也吩咐晚霞與朝露一同前去。」小全子笑著也朝兩姊妹說。

 兩姊妹訝然。連她們也一道?

 曹默默與兩姊妹對瞧了幾眼。好吧,去了就知道在搞什麼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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