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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名醫難求》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麒麟

蕭裕純親自去司馬獄門口接人,從梅影秋那裡得了消息,他摔了一套雨過天晴的汝窯杯子,把大獄的屋頂幾乎要掀了起來。好,你說宋明哲有恙在身,蕭裕純盯著典獄長一間間看過來。

“不急,病人嘛,現在牢裡人多,我們慢慢找,找到就行。”他手裡扇子扇出來明明是清風習習,典獄長如同置身火焰山,額頭上的汗水爭先恐後冒出來,兼之腿肚子打著哆嗦,樣子狼狽至極,終於承認半月前被司馬獄帶走了。

蕭裕純帶著火氣殺到司馬獄門口,司馬獄去歲接待的人還在,給他上了茶,查了半晌,告訴他人還在。蕭裕純的心放下了一半,二哥那個時候,是接待人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問他,如果人沒了如何。

該如何就如何。

蕭裕純紋絲未動司馬獄的茶水,要求親身到牢獄門口等著。司馬獄說是監獄,其實更像是一座修行的塔。蕭裕純駐足站在塔下,看著恍如張牙舞爪的飛簷,和屋簷下叮咚作響的招魂鈴。

“人出來了,出門十丈開外,概不負責!”門口一個大嗓門的白衣人喊道,蕭裕純死死盯著,上下打量,宋明哲穿著一身還算潔淨的玄色布衣,臉色雖然蒼白了一些,但是看著並沒有嚴重的傷痕。蕭裕純另一半的心也就此放了下來。

一步兩步三步,宋明哲抬腳朝著蕭裕純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眼神直勾勾盯著蕭裕純。這下連蕭裕純也覺出一些不對來了,這時候不應該張開雙手給自己一個安心的擁抱嗎?

恰恰好,走出十丈,宋明哲臉上肌肉抽動,笑了一笑,腿腳一軟,已經是癱軟了下去。蕭裕純慌忙沖上來扶起,忙亂中跌斷他向來珍愛的扇子骨。

“宋明哲,宋明哲你醒醒!”蕭裕純坐在地上,髮絲散亂,拼命搖晃著宋明哲。

宋明哲慢慢睜開眼睛,像是剛剛看到小王爺一樣,聲音低若蚊呐,“你來了?”

蕭裕純喉嚨裡嗯了一聲,雙手顫抖著撫摸上宋明哲清減的臉龐,鼻子一酸,眼前就要模糊。

“不要讓祖父,看見,我,這個,樣子。”短短一句話,宋明哲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說完,說完側了側身體,努力抬頭看著蕭裕純的下巴。等到他一個好字,宋明哲慢慢呼出一口氣,不知是昏迷了過去還是睡了過去。

蕭裕純十個手指像棒槌一樣,解開宋明哲的領口,倒吸一口涼氣。右半邊身子上密密麻麻全是細小的傷口,肩胛處特別深的一道。傷口清潔過,處理過,興許是上了藥膏,反而增添了幾分猙獰。

他一定很疼吧,上次去吃滾燙的砂鍋被燙了一小下,他唧唧哼哼了一個晚上。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早早把他救出來的吧,自己桌上床上說過那麼多的大話,他總是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他一定撐著一口氣等著自己吧,這樣一副傷殘的身體,強撐著走過十丈。蕭裕純權勢在手,計謀在心,關鍵時刻卻放不下身段,放不下自己的臭架子,哪怕是沖進去,早一時一刻把宋明哲帶出來,也是好的。

那麼多的內疚聚集在一起,像是鍋裡氾濫著泡泡的一鍋濃湯,找不到發洩的出口。

蕭裕純抱著宋明哲楞在當場,半晌才從嘴裡吐出一句,“對不起。”三個字,輕飄飄,除了天知地知,只有昏迷中的當事人,所以這也算,無人知。

宋明哲做了很多夢,一個接著一個,像是一個疲於趕場的看客,從一個地方趕到另一個地方。

宋明哲夢見前世父親出殯那天,叔叔們摟著他的肩膀,他咬著牙紅了眼圈沒有哭出聲來;宋明哲夢見媽媽渾身鮮血被送上救護車的那天,小小個子的他哭著喊著在後面徒勞的追著跑,手術室外爺爺紅著眼睛告訴自己以後祖孫相依為命了,宋明哲撲在蓋著白布的救護擔架上,淚如雨下;宋明哲夢見自己拿到大學通知書那天,興沖沖騎著車回家想要告訴爺爺奶奶,爺爺奶奶滿是皺紋的臉上綻開的笑容;宋明哲夢見自己被砍傷前一天早上,朦朦朧朧晨霧中,踢著拖鞋下樓買好了煎餅果子,抬頭看看日頭,真的是再平凡不過的一天。

“治不好也給我治,人好好的走出來,你說不行就不行了?”隱約聽見小王爺在折磨醫務工作者,另一個陌生的聲音結結巴巴回答。

“這位公子原本底子還算壯實,之前像是傷寒未除病根,牢獄之災,多損元氣,這幾種症候一起發作起來,一時高熱,昏迷不醒也是有的……”

自己這在哪裡,還去蹲過監獄,不是吧,自己連開車都不和別人起爭執,隨時能開出無犯罪記錄證明的呀。自己的身體好重,頭完全抬不起來,肩膀像是有千斤重,視線模糊又清晰,宋明哲喉嚨裡發出了一點含糊的聲音,很快有一張好看的臉俯視著自己。

宋明哲眨了眨眼睛,分辨著眼前這張看似陌生的臉,這個人長得真好看,長長的鳳眼裡居然滿是擔憂和焦慮。像是電影的重播一樣,宋明哲想起了元宵節花燈下一張模糊的笑臉,和當下的這個人長得一模一樣。是了,蕭裕純,像是彙聚的光找到了焦點,凝聚成光斑,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圈把整個人籠罩進去。

這裡是大樑,我是宋希,我也是宋明哲,我為自己帶藥箱。

高燒中的宋明哲總是陷入半夢半醒中掙扎,大部分清醒的時間裡,都是一個沉默的書童給自己換藥,熬藥,或者就是眼睛不眨一下守著自己。尚有一息吐槽能力的宋明哲表示,皮革廠老闆帶著小姨子跑路時候遇到的債主,也不過如此了罷。

剩下的一小半時光看到的是蕭裕純,他笨手笨腳給自己喂藥,把湯藥灑在自己的被子上,臉上,用勺子把湯藥幾乎倒進自己的鼻孔了。宋明哲表示這位好心人,能否讓我仰脖一口悶,免得一小口一小口文火細燉,每一口都是不同的苦澀感受,你果然是上天給我的又一道考驗!宋明哲鬱悶的想,偷瞥見蕭裕純眉眼間顯而易見的憔悴,宋明哲無端想起自己前世在前任宿舍樓下站著等候的那一個雨夜。

他想等她回心轉意,他想等一個他們攜手到老的美滿結局,他想等共她一個最美黃昏,可是他沒有等到。宋明哲渾身濕透,整整站了一夜,也未能讓她回心轉意。宋明哲微微側臉凝視蕭裕純,孫猴子一個筋斗雲十萬八千里仍然沒能逃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自己大概也逃不出這個男人的手心了吧?

嘩啦一聲,琉璃的簾子被重重掀起,五彩的琉璃在陽光下閃爍著奪人心魄的光芒。蕭四娘焦躁的走進門,在屋子裡踱步,倒是傅雪彥,神閒氣定在坐在棋盤前。

“裕絡,陪我下盤棋吧,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可就輸了我一局。”傅雪彥柔聲道,聲如淙淙溪流,有著讓人冷靜的奇異力量。

“象走田,馬走日,人生如棋局,有些人下棋,有些人在局中而不自知,有些卒子永遠過不了河,”傅雪彥一手拎著袖子,一手佈置著棋局,“這一局輸了,下一局贏回來便是,月有盈虧,花有開謝,無愧於心就行了。”

蕭四娘的鳳目睜大,滿臉的不可思議,嘴裡喃喃,“是啊,無愧於心。”她苦笑了一下,低頭全神貫注著棋盤,拈起棋子,眼底隱約的焦躁,輕抿的嘴唇,到底還是洩露了她的心不在焉。旁邊茶盞裡是一汪碧綠的茶湯,帶著鮮活的力量,看不見的風吹過,水面輕輕觸動,不知道亂了誰的心房。

宋明哲恢復的不錯。外傷漸漸痊癒,只是右手似乎落下了後遺症,握筆時間長了便不由自主的顫抖,面前宣紙上大滴落下的墨水暈染開,宋明哲左手撫上自己右臂,久久不語。

宋明哲沒有理會書童無聲的抗議,給自己來了一個大桶熱水,牢獄裡不過濕布擦擦身,司馬獄倒是有很多洗澡的機會,但是都得不到放鬆。宋明哲在熱水裡發出舒適的□□聲,把腿翹在木桶邊上,不知道是不是蕭裕純的習慣使然,這所私宅提供的沐浴服務居然還帶有花瓣。

娘,是真的娘。宋明哲想想蕭裕純一本正經泡在花瓣裡,忍俊不禁給自己捧了一捧花瓣水,吹飛了隱藏的少女心。

站起來披著大紅色的外袍,站在一人高的銅鏡前,鏡中人雪白的瓜子臉,火紅的唇,烏油油的頭髮,只是敞開的衣袍領子裡能看到右邊胸口蔓延到脖頸的大片新傷,像是打了霜枯萎了半邊的玫瑰。

宋明哲蹙著眉頭,“知道哪裡有紋身的師傅麼?”他回頭對沉默的書童說,對方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宋明哲私下裡給他起名哆啦a夢,只要自己想要的,需要的,他在點點頭後總能滿足,簡直是宅男管家的終極夢想版。

沒有幾日,就有一名衣著整潔,手腳規矩的男子被帶進了宅子。宋明哲詫異,原來紋身還有外賣服務。

男子拉出若干圖畫,輕聲問道,“公子想要什麼圖案的,紋在什麼部位的?”

宋明哲把新鮮花樣翻了一個遍,指著通身大朵牡丹遍體花繡,心中若有所動,“好花須買,皓月須賒,這個樣子不錯,可有什麼說法麼?”

紋身師傅慢吞吞撩了宋明哲一眼,“回公子,君不聞膠東王以金屋為阿嬌,門前牡丹如海似江,所以這家傳的圖叫做金屋藏嬌。”

宋明哲像吞了一個巨大的鴨蛋,憋在當場,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這個算了,還有其他的麼?”

宋明哲隨手翻翻,多是花鳥魚蟲,飛鳥走獸,突然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能紋一個麒麟嗎?鹿角龍鱗,踩火焚風的那種。”

紋身師傅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暮色下的皇城,自有一番肅穆的氣氛,上千名鼓手星羅棋佈在廣場上,敲打出整齊的節拍。

“魂歸來兮,佑吾社稷。魂歸來兮,大樑真龍。”鼓手呐喊聲傳遍了皇城的每一個角落。早夭的繼承人或者君主,會有這樣的隆重的儀式,希望他們高貴的靈魂能夠保佑大樑風調雨順,自大樑開國以來,這不過是第二回舉行招魂儀式。

大慶殿前,帶著蠻荒面具的巫師跳著節奏奇特的舞步,暮色下,面具上鎏金光芒流轉,像是古代神獸重生一樣。□□上身的鼓手節奏越來越快,整齊劃一的叫喊聲,劃破了原本寧靜的夜空。

後宮曲曲折折某個角落裡,有人月下焚香祭拜。官家帶著心腹大太監,算是獨自一個人在如同迷宮的後宮裡遊走,今天是太子的百日,白天走完了許多流程,老人家身心俱疲,需要一點兒帶顏色的安慰劑。咳咳,天天翻牌子多沒有意思啊,沒有意外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就算是九五之尊也是喜歡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調調。官家他啊,一盞孤燈,走在夜色裡,漫無目的,走了一刻鐘居然一個活人都沒有遇到。

“這宵禁執行的也太嚴格了一點,是誰再管這頭的,回去給他放帶俸祿的假期!”官家裝作欣慰的樣子,內心的鬱悶不是一點兩點。大太監老董縮著脖子不說話,喜怒無常的領導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是生存所迫。

忽然聞到哪裡一陣甜香,入骨入髓,心房瘙癢,筋骨酥軟,兼之少女清脆的聲音,真是人未至跟前,已經酥倒在原地。

官家像是嘗到了蜂蜜香甜的熊瞎子,直立起身子,憑藉著好鼻子,在樓閣林立的宮牆間穿梭,時而又如同自信心爆棚的老獵犬,對著某個方向深信不疑的走下去。

終於走到御花園左近的一處海棠花下,窈窕少女站在花樹下,手裡一盞光線柔和的宮燈,對著官家款款行禮,姿勢之優美,已是讓閱盡千帆的官家為之矚目。

“見過,見過陛下。”女子慌忙下跪,燈光下終於被看清了容貌,真正國色天香,天生一段柔媚風情,見之忘俗。

那天,天上一輪血月明亮,有人說,這是奸妃當道的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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