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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告訴他》第9章
  第八章 寵物或家人

  一日,周徹獨自外出,單獨將江樂夏留在家中。

  近期為了準備最後一次考試和畢業專題報告,江樂夏暫時請假沒去公司。午後,感覺有些累,決定放鬆一下。

  放下書本走進視廳室,挑選了一片古典音樂放進音響,摘掉助聲器,將音響音量調到最大後,左耳直接貼上音響喇叭,閉上雙目,凝神感受音箱的音訊震動。

  他時常趁周徹不在的時候這麼做,左耳明明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卻覺得那些音符能藉由震動的頻率,一個個鑽進他的耳朵,在他體內迴響激蕩。

  特地提早回家的周徹一打開大門,即聽到震天價響的音樂聲,不住皺眉走向視廳室,腳步卻停頓於視廳室門口,皺起的眉心瞬間撫平。

  他望見江樂夏坐在地上,半邊臉頰貼著喇叭,黑色的音箱細網映襯他的皮膚更為白皙,貝多芬的第九號交響曲震耳欲襲,但寧靜的少年讓一切都變得寧靜了。

  周徹的胸口霍地一陣悸動。

  不想破壞眼前迷夢般的景象,他站在門邊靜靜注視,與少年一同浸潤于軒昂磅礡的樂曲中,聽著合唱人聲高亢吶喊實際上並不快樂的快樂頌。

  你說,這世上誰能真正分別哪些音符是快樂的?哪些音符又是不快樂的呢?

  許久許久,貝多芬總算收起激動的指揮棒,幾乎震痛耳膜的樂聲驟地消聲匿跡,世界彷佛在這一刻凝結了,一片寂靜,卻有什麼依然盪氣迴腸著。

  少年仍趴在那兒,宛如與世界一起進入永恆的寧靜,片刻後才輕輕歎一口氣,睫毛顫了顫,冉冉睜開蒙矓的雙眸。

  周徹這才恍然醒覺,世界又有聲音了。

  小貓歎息的聲音,和,自己心跳的聲音。

  那時,陽光豔豔的,穿過玻璃在少年身上反射出剔透的暖光。

  剎那間,周徹把這一幕深深刻刻的烙印進腦海中,往後每每回憶起來,都會以為他看到的,其實是一隻長著天使翅膀的白色小貓……

  江樂夏看到他,伸手去拿擱一邊的助聽器戴上,自然而然的招呼道:「你回來啦。」

  頓了頓,應聲:「嗯,我回來了。」

  周徹走過來,挑了張新的片子換上,坐到他旁邊,繼而摟他過來背對而坐。

  他喜歡像這樣擁抱江樂夏,雙臂由後往前環抱,有時輕輕撫摸他的頭髮身體,有時搔他敏感的腰際,咕嘰咕嘰地呵他癢,讓他在懷裡咯咯笑著滾動掙扎。

  宛如抱著他養過的那只貓,撫摸牠蓬鬆柔軟的白色長毛,與牠嬉戲玩鬧。

  此時此刻,二人都沒多說話,默默倚偎彼此,靜靜聆聽充滿慵懶風情的法國香頌。

  優雅舒緩的歌韻飄揚在寧謐的氛圍裡,他們彷佛聞到一絲甜甜的、香香的、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芬芳氣味,好似某種只能在神秘雨林中成長的鮮甜莓果,引誘他們尋找愛情的魅力。

  「有空我帶你去巴黎走走,那是個很美的城市,你一定會喜歡。」周徹出聲說道。「不過走在小巷子裡要注意地面,不然可能會不小心踩到狗屎。」

  「呵,真的嗎?」江樂夏輕笑。

  「真的,我就踩過好幾次,不過他們喜歡到處設置小噴泉,可以讓人洗腳,可能就是因為狗屎太多了。」

  江樂夏聞言又笑了,笑聲不能用惡俗的銀鈴般悅耳來形容,可聽在周徹耳裡,簡直是世上最動聽的天籟之聲。

  江樂夏已漸漸習慣這樣的日子,坦白講,這種生活反而十分平穩單純,除了周徹的性欲太強,常常讓他有些承受不住,不過卻也慢慢適應了,並從中獲得性愛的舒暢快感,享受激情過後周徹對他的百般溫存。

  周徹很喜歡幫他洗澡,笑說主人有義務幫寵物洗澡,這是養寵物的樂趣之一。所以不管做愛前後做愛後,即使當天未親熱,還是堅持替他洗得乾乾淨淨,摟在懷裡像狗一樣全身上下聞來聞去,直說好香好香。

  可通常聞著聞著,便會忍不住舔起來,然後舔呀舔呀,舔得情不自禁欲火焚身,就又忍不住撲倒香噴噴的小貓了。

  他們之間的相處其實算是甜蜜的,然而江樂夏卻依舊無法真心的快樂起來。

  平穩單純且物質豐厚的生活,不一定就是一個人真正想要的生活。

  他的內心深處,依然對周徹藏有抹不去的傾慕崇拜之情,不管是周徹的溫柔或霸道,皆能常常令他沉淪其中。

  或許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愛上周徹了,在還未彼此相遇之前,在這個男人仍只是存在於媒體雜誌上之時。

  相遇後,長久的嚮往用一種優雅而危險的姿態來到他身邊,靠得那麼的近,有過喜悅、有過失望、也有過驚恐和憤怒,然而他還是控制不住的愛上他了。

  因為如此,他總是會想,以周徹的身份地位而言,必定認為他配不上「情人」這個詞,說句難聽的,不過是養著玩玩的寵物罷了。

  二人的身份差異實在太大,相較于方方面面均迫近完美的周徹,江樂夏不禁為自身的殘缺感到強烈自卑。

  儘管家庭和學校都教他不可認為身體缺陷是種羞恥,更不要妄自菲薄,但若說完全不自卑是不可能的,記得小時候鄰居小孩嘲笑他是聾子時,他難過的哭了好幾天,縱使長大了,那種受傷的感覺還是依稀存在。

  不過那個鄰居小孩因為這件事,被自個兒的媽媽修理一頓,並押人到他家向他道歉,後來,他們反而成為好朋友了。

  現在回想起以往的點點滴滴,驀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恍惚感。

  遇上周徹之後的事,彷佛都像不真實的夢,只是一時分不清該是美夢或惡夢,或許兩者都有吧。

  海市蜃樓是縹緲幻影,反射出來的,卻是真實的東西。

  周徹之於他,是疼痛的美夢,同時亦是溫柔的惡夢。

  「想什麼呢?」周徹問,時常見江樂夏露出這種渺茫的眼神,眸中一片虛空,不知在想什麼。

  江樂夏搖搖頭,其實也沒想什麼,就只是感受著周徹的氣息和體溫,覺得就算是做夢,也不過如此罷了。

  「樂樂……你愛我嗎?」周徹俯下頭,貼近他的左耳問道,不明白為何這麼問,他向來對所謂的愛情嗤之以鼻不是嗎?

  一瞬間,周徹也茫然了。

  只敢對樂樂失聰的左耳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其實是連自己都不願面對的,自我價值的疑惑與否定?

  對於感情,其實不是蔑視,而是自卑?

  因為害怕得不到,所以乾脆鄙夷,視如糞土。

  如同幼年時曾一次次向父母伸出手,卻一次次被視若無睹甚至推倒在地,於是他曉得了那是他得不到的奢望,從此厭棄。

  江樂夏左耳感受到溫熱的氣息,雖然周徹常這樣對他的左耳說話,可他明白他實際上並不想讓他聽到那些話,所以從不追問,也不想知道,但現在卻沒來由想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於是請求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再說一次好嗎?」

  周徹沉默半晌,移到他的右耳,重新再問一次:「樂樂,你恨我嗎?」

  不由愣了下,也沉默了,似在考慮如何回答。

  周徹不期待他的回答,對於一個玩弄他、強暴他、掠奪他的自由的王八蛋,哪可能不會心懷怨懣,如果換成他,必定恨不得把對方給大卸八塊,挫骨揚灰!

  我恨周徹嗎?江樂夏微偏頭思考這個問題,再一次捫心自問,他照理應該是要恨他吧,可是為什麼卻不想?恨這個人並不能使自己感到開心,不否認,內心對周徹一直存在抹滅不掉的情愫,而這情愫已悄悄孳長,盤根錯節的發展成愛意了。

  所以,他真的有辦法真心恨周徹嗎?

  想了許久,連自己都找不到真正答案,只好老實回答:「我不知道。」

  周徹不著痕跡的苦笑一下,心忖,至少不是毫不猶豫的「我恨你」。

  這世上恨他的人太多,連自己都恨自己了,他才不在乎,可曾幾何時,卻在乎起這個孩子對他的感受。

  他突然不希望江樂夏恨他,應該說,他不想面對江樂夏對他的恨意,這令他感到無以言喻的難受。

  忍不住,再問:「那麼,你快樂嗎?」

  江樂夏不住又愣了下,從沒想過周徹會問他這個問題,他以為周徹完全不在乎他有任何想法與感受,這個男人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專橫霸道,跋扈得不得了,就算溫柔也是以自我為中心的溫柔。

  如今,他卻一再問他一時回答不出來的問題。

  「樂樂,你快樂嗎?」又問了一次,似乎急於知道答案。

  「你希望我快樂嗎?」反問。

  「我希望你快樂。」周徹認真的凝視他。「所以,樂樂,你快樂嗎?」

  江樂夏靜靜凝視他,思考很久,百折千回,最後終於尋找到潛藏內心最底層的答案──

  我願意相信,你是真心的希望我快樂。

  我也願意,只要你希望我快樂,那麼我就讓自己快樂。

  江樂夏眨了眨眼,驀然間,在這一剎那似乎想通了什麼,總是迷惘憂鬱的眼神,豁然清明開朗起來,流光瀲灩。

  轉過臉面對周徹,他說:

  「從今天開始快樂。」

  想法改變了,很多事江樂夏不再消極面對,甚至更珍惜與周徹相處的分分秒秒,心想,趁周徹還喜歡他的時候,儘量擁有更多更多的回憶吧。

  或許有一天周徹會不要他,然而他至少擁有過,這也是一種幸福。

  一個人所希冀的幸福不管再如何卑微,幸福的本質都是相同的,沒有誰擁抱的幸福是比較豐盛的,也沒有誰捧在手心的幸福比較貧瘠。

  他本來就不渴望能展翅高飛,安穩簡單的生活即是幸福。

  平凡,有時也是一種海闊天空。

  周徹的想法似乎也有所改變,不再用對待寵物的眼光與方式對待江樂夏,儘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改不了跋扈專橫,但那是對喜歡的人、對家人的恣情任性,放下所有的防備與虛偽。

  他照樣寵著江樂夏,寵得更厲害,只是有許多事開始會詢問他的意願和想法,不再總是他想怎樣就怎樣。

  而江樂夏忽然整個人明亮起來,一掃先前鬱鬱不樂,笑容變多了,甚至會主動說話,不再總是一副畏畏縮縮的受虐小媳婦兒樣。

  這樣的樂樂在周徹眼中,愈加可愛極了,更是喜歡得不得了。

  兩人之間似刻意、又似不知不覺的有了一種新的開始。

  不再是包養的主人與被包養的寵物,像真正的情人與家人一起生活,分享著許多共同生活的點點滴滴。

  他們都在悄悄改變著,願意為對方而改變自我。

  某日晚餐後,江樂夏到書房想拿本書看,不期然地,看到一本放滿同一只貓的相簿,一隻很漂亮的長毛大白貓。

  好奇問周徹,這是他養的貓嗎?

  周徹看到相簿,眼中閃過一絲懷念,淺淺微笑,抱著他一起看相簿,一邊看、一邊敘說關於這只貓的事。

  那是只混血白色金吉拉公貓,體型較一般的貓大,結紮後因發福更形巨大,逼近中型犬的尺寸。

  「很多人看到牠,都會發出相同疑問,牠真的是貓?確定不是狗嗎?」周徹回憶笑道。

  牠金色的眼睛很大,頭也很大,由於脖子有一圈像獅鬃的蓬鬆長毛,讓牠的頭和臉看起來更大了。

  「我常常笑牠是大頭貓或大餅貓,用手掌包住牠整個頭和臉,像這樣。」張開指長掌寬大的手,罩住江樂夏小小的巴掌臉,逗弄小傢伙呵呵笑起來。

  牠的外表看起來威風凜凜,像只小萬獸之王,實際上虛有其表外強中乾,個性頗膽小,若有陌生人來,尤其是高大的男人,牠會害怕的躲進椅子下或鑽入衣櫃裡。如果硬抱出來,會嚇得全身發抖不敢動,有可能是天生膽小,也有可能是以前常被其他貓欺負的關係。

  周徹告訴他:「我九歲搬去和祖父母一起住,祖母養了很多貓,牠是其中一隻。」

  那時,他並不喜歡這些毛茸茸、喵喵叫的東西,總覺得牠們很吵,而且愛在人腳邊蹭來繞去,很煩,有時甚至會跳到他的大腿上,用貓掌先踏來踏去,然後逕自蜷成一圈,睡覺,任性的將他當肉墊。

  江樂夏聽了笑個不停,可以想像當時周徹的臉色有多難看,一定爬滿了黑線,哈哈。

  但是,周徹卻不經意注意到,那只白色大貓總是形單影隻,沒有其他貓要和牠玩,當牠想靠近其中最漂亮的一隻母貓時,另一隻身為貓老大的公貓就會攻擊牠。吃飯時,貓老大會讓其他的貓都先吃飽,最後才給牠吃,因此牠常常只吃到剩餘的少量飼料。

  虧牠長那麼大的塊頭,卻不敢反擊奪取貓老大的地位,真沒用的孬種!小時候的周徹很鄙視牠的膽怯懦弱,他沒想到,正因為牠是體型最大的公貓,對其他貓尤其是貓老大會造成威脅感,因此才會被警戒與孤立。

  「有一次,我只是隨手丟了幾條剝好的蝦子給牠,從此牠就纏上我了,時常向我要東西吃,還愛趁我睡覺時偷爬上我的床,睡在我腳邊。」他很難忘記牠狼吞虎嚥那幾條蝦子的模樣,活像餓死鬼似的。

  驀然想起,第一次帶江樂夏去吃飯時,亦順手剝了好幾條蝦給他,後來每次用餐時若有蝦,必定也都親手剝給他吃,難道潛意識知道貓都愛吃蝦呵?

  「後來,當我決定離開祖父母獨立生活時,祖母硬把牠塞給我,說讓牠陪伴我。」

  他也很難忘記,祖母把牠塞到他手上時,他只有一個想法──靠!這麼重,這其實是一隻偽裝成貓的白毛豬吧!

  後來,他把牠養得一身白毛豐盈光亮,體型更加肥嘟嘟地像只名副其實的豬。

  當牠翻著肚子四肢開開的仰躺在地上時,會讓人忍不住踩上肉肉的肚子蹂呀蹂,讓這顆肥嘟嘟的白色大毛球左滾右翻,直到牠發出不滿的抗議聲,曲彎身體用四隻貓掌抓抱欺負牠的腳,輕輕咬上去。

  牠不會真的用力咬,尖尖的牙齒只會帶來輕微的疼痛,有幾次不小心咬重了,周徹大聲喝斥牠,牠會馬上鬆開口,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望著他,然後伸出沙沙的舌頭,輕舔牠剛剛咬的地方。

  「我其實很喜歡捉弄牠,故意拿他愛吃的小魚幹在牠面前揮來揮去。」

  兩顆亮晶晶的眼睛會緊盯著小魚幹,飛舞貓掌撲過來又撲過去,撲半天撲不到後,乾脆不撲小魚幹了,改成飛撲在他身上,巴住他的腳或手臂,生氣的對他喵呦喵呦叫,好像喊「給我!給我!給我!」。

  一點一滴的回憶,江樂夏不由得驚訝於他不含雜質的溫柔眼神,沒有心機城府,沒有陰謀詭計,純粹的喜歡與溫柔。

  誰能想到,飛揚跋扈的周徹、殺伐決斷的周氏總經理,竟曾經養過貓,並且那樣的照顧牠、喜歡牠,在許多人看來簡直不可思議,他應該養豺狼虎豹,因為和他是同類。

  然而愛貓人認為,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隻讓你充滿柔情的貓。

  牠會先讓你像陽光下的冰塊一樣融化,然後,牠就會俘虜你的心。

  等牠俘虜了你的心之後,你就會為牠成為一個心甘情願的奴隸──

  俗稱「貓奴」。

  周徹回憶著,他絕對稱不上是稱職的主人,遑論貓奴。他喜歡捉弄牠,更不會縱容牠任性妄為,一個人類任性妄為就夠了,不需要再多一隻貓。

  他甚至常不負責任的丟下牠獨自待在家好幾天,只請鐘點工定時餵食,但人與貓之間仍建立了深厚的情感,牠大概是除了爺爺奶奶之外,有生以來能清楚記得的溫情了。

  對他而言,牠不單單只是一隻貓而已,牠是他的家人。

  唯一的,不會推開他、不會仇視他、不會狠狠傷害攻擊他、無論如何都是會用溫柔包容他的家人。

  如今他想,他又找到一個這樣的家人了。

  牠曾在夢中指責他,說他是這個大笨蛋,總有一天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他想,如果牠再回到他的夢中,他會對牠說,我已經得到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了,並且會好好的細心的愛惜保護,絕不會失去。

  他對江樂夏說:「你不是那只貓,但是你的地位和牠一樣。」更且比牠更高、更重要、更無可取代了。

  如今他確定,樂樂就是他生命中一直一直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填補他靈魂空缺的那一塊珍貴碎片。

  不是寵物,而是情人、戀人、家人。

  是要從此相依相偎走過一生的伴侶。

  他又說:「我允許你任性,甚至對我發脾氣,你太安靜了。」

  「其實我……」江樂夏欲言又止。

  「如何?」

  搖了搖頭,決定還是把對他的愛意與迷戀當成秘密,深深藏在心底,說不定直到將要死去之前,才會忍不住說出來。

  「你不說,換我說,樂樂,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周徹坦白說出放在心裡很久的話。「我沒辦法說愛你,因為我還不懂真正的愛是什麼,但是我想我是離不開你了,所以你也不要離開我,好嗎?」

  江樂夏聽到他的話,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卻不知該如何表達,也羞於表達,不管兩人已如何親密,什麼害羞的事都做過了,然而對於周徹他總是脫不去羞澀靦腆。

  周徹突然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放開他起身,從牆角的一個箱子中,拿出另一本極為眼熟的活頁資料夾。

  是他的剪貼收集簿!江樂夏的心臟猛地大力撞了下。

  「我全都看過了哦。」周徹獻寶般的拿過來,得意洋洋咧嘴一笑。「其實你很喜歡我,而且喜歡很久了,甚至可以說愛上我,對不對?」

  被發現極力想隱藏的秘密,江樂夏抿唇不語,臉頰卻泛起一抹淡淡紅暈。

  連耳朵都紅了,好可愛。

  仔細回想,他們從相遇開始,他便覺得江樂夏好可愛,然後愈來愈可愛,愈來愈可愛,而今可愛到令他常常有種快受不了的感覺。

  笑他情人眼裡出西施也無所謂,他就是天經地義的認定,他的樂樂是全世界最可愛最可愛的人!

  「嗯嗯,這張相片把我照醜了,不過這張還不錯。」周徹翻開資料夾,大大方方評論起關於自己的各篇報導來。「呵,沒想到你連這種報導都有,周氏總經理私會豪門千金,金童玉女好事將近?」

  江樂夏對這篇報導印象深刻,看著相片中周徹與美麗的豪門千金出雙入對,自卑感不禁又開始作祟。

  這一篇篇的報導不管是好是壞,都一再提醒他,他們的身份背景相差太大,猶如雲泥之別,而周徹對自己的新鮮感不知何時會消褪。

  雖然剛剛周徹說喜歡他,但這個喜歡還能持續多久呢?

  江樂夏驀然發現,自己變得貪心了,不只想擁有短暫的美好回憶,他想要更多更多……他希望能周徹愛他,如同他愛周徹一樣……

  哎,這無疑是遙不可及的奢望呀。

  「總有一天,你會不要我。」微微黯然的小聲道。 即使老了,小貓依舊是他的小貓,捧在掌心寵愛呵疼的心肝寶貝。

  即使老了,小貓依舊是他的小貓,捧在掌心寵愛呵疼的心肝寶貝。他甚至已經可以想像到,變成老頭子的樂樂在他眼中,還是那麼那麼可愛的小老頭子,而自己大概還是個討人厭的糟老頭吧。

  「真的嗎?」江樂夏有點不相信,卻又禁不住微弱的期盼。

  周徹見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盈盈流轉小心翼翼的希冀,不禁莞爾,俯頭貼近紅紅的可愛左耳,說:「你不是寵物,你是家人,所以請留在我的身邊,當我一輩子的家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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