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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鋪女東家(長女就是狂之三)》第11章
第十章

  「我們當初只說他能納你做妾,可不是娶你為正妻。」應父怒道。

  「不管是妻還是妾,只要少主獨寵我一個就好,這應府的家務事還不是我說了算。」琉璃輕描淡寫地頂回去,她已經不想再裝乖了。

  「好,好,你很好。」應父索性瞪向那個始作俑者,也就是一直冷眼旁觀的應天麒,「天麒,你怎麼說?難道你看到琉璃這樣沒大沒小、一手遮天,都不管一管嗎?還真的要娶她?」

  琉璃想說什麼,應天麒卻制止她,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接著才淡淡地說道:「爹、娘,當初我選的媳婦你們不想要,現在這個媳婦不是你們自己選的嗎?」

  應父、應母一聽,齊齊一愣,之後漲紅了臉,一句話都罵不出來,只能難以置信地直指著應天麒,氣得渾身發抖。

  當初應天麒選的綦瑤,他們是徹頭徹尾地反對,但之後綦瑤救了他們的命,他們也漸漸改觀,知道她其實頗為能幹,雖說態度冷淡些,卻絕不至於失禮。而現在的琉璃,似是已經忘卻了他們應家將她從小教養到大的恩情,居然一有嫁給應天麒的機會就想奪權,高傲得不可一切,跟以往天差地別。

  這兩個女人究竟孰勝孰敗,應父與應母內心雪亮,早在心中後悔,但後悔顯然已經沒用,而且聽說綦瑤要被送去鬼族,成為鬼族族長的女人,那她就再也不可能和他們應家有所牽扯了。

  「你們……好,琉璃,天麒順著你,你還有龍將軍撐腰,所以我們沒有辦法,不過我提醒你,我們應家早就是個空殼子了,什麼值錢的東西都被綦瑤換成黃金藏了起來,你就算嫁進來,也不是什麼大藥行的少奶奶,我們應家已經家徒四壁,養不起你了!」

  說完,應父拉著應母,氣沖沖地出了書房,不想再面對這個令他們傷透了心的小婢女。

  應家兩老最後說的話,讓琉璃呆怔在當場。

  琉璃十分震驚,是了,現在依靠龍將軍底下的人,所以生活過得還可以,能有服待的人,但等到不能再依靠了,那一無長物的應家,她還拚命想嫁進去,根本是個笑話。

  她嫁給應天麒是想當上少奶奶,可不是想吃苦的!

  「少主,當初……」一要提到綦瑤的名字,琉璃就氣得牙癢癢的,「當初綦瑤那女人沒有告訴你黃金藏在哪裡嗎?」

  「沒有。」應天麒一臉困擾,但眼底卻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精光,「我要是知道,老早就搬回來了,怎麼會投靠李副將?」

  琉璃板著一張臉沉思片刻,最後像是豁出去般,咬牙說道:「少主,綦瑤要被送去鬼族,離開之前,安南一定會想辦法從她身上得到消息,把黃金都搬走的。只要我們跟蹤他們,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可是我們沒有辦法掌握鬼族的動線。」應天麒洩氣地道。

  「可以的!」琉璃怕他真的放棄,急急說道:「我知道鬼族留的印記是什麼意思,他們出行的習慣是只要隔一段距離,一定要留一個暗號,讓後來的人可以找到,集結成可用之力,這也是鬼族在南方能很快立足的原因之一。」

  「你怎麼知道?」應天麒一臉目瞪口「我……呃,是龍將軍,是他告訴我的。」琉璃隨口搪塞了一個理由,橫豎應天麒也不可能見得到龍瀟求證,「反正我有辦法追蹤鬼族,只要少主你能夠借到足夠的兵力,說不定我們還能搶在那人之前先找到黃金,然後全部搬走呢。」

  應天麒眼睛一亮,「好主意!琉璃,那這件事就麻煩你了。至於兵力,我馬上出去向李副將借點人手,絕對沒問題的,如果配合得好,還能打鬼族一個措手不及呢。」

  琉璃掩口一笑,「是啊,少主英武蓋世,這一仗一定會馬到成功。」語畢,她擠進應天麒懷中,做起成為少奶奶的美夢。

  應天顏一手攬著她的腰,彷彿沉浸在柔情蜜意裡,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應天麒究竟是怎麼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 * *

  綦瑤隱藏黃金之處,距離寧城有千里之遙,離京城比較近,因此以安南為首的鬼族人不得不喬裝成商旅,組了一個車隊,才能輕鬆混入目前大夏國的地盤。

  一路上,綦瑤都坐在馬車裡,不與人交談,也不理會任何人。安南曾經前來搭訕,但見她不言不語,表情冷漠,他也不想一直踢鐵板,只得由著她去,反正只要黃金能找出來就好,至於她的心情,他可不想管。

  原本綦瑤連飯都不太吃,但最近她的胃口似乎好了很多,有時還會主動要求吃東西,可是她的態度仍然冷淡,讓鬼族的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管她的,願意吃就好,免得在還沒找到黃金前就先餓死。而且安南要贈美人給族長的消息已經傳回鬼族,族長興致勃勃,她眼下金貴得很,不能出一點差錯。

  綦瑤知道這其中的緣故,所以她的姿態才能擺得那麼高,算計著之後到了鬼族要用什麼樣的手段慢慢為自己復仇。

  可是這一切因為一個突發的變故,全都被推翻了。

  如今她已經不想再去鬼族,甚至願意暫時放棄這個復仇的太好機會,只要能讓她安然逃離安南的掌握之中。

  「噁……噁……」一陣陣的反胃讓綦瑤有些頭昏眼花,能吐的東西早就全吐出來了,但她忍住一切不適,盡量不讓外頭的人發現她的異狀。

  雖然不舒服,但她的臉上卻散發著一股溫暖的微笑,因為她懷孕了,懷的是自己最愛的男人的孩子。

  起初她只覺得自己身體有些古怪,似乎變得易累,時常暈眩。雖然她不像大妹那麼精通醫術,但畢竟是醫藥世家出來的大小姐,一些平常的診脈及用藥還是了解的,當她認真地替自己把過脈後,再推斷一下月事來的時間,她赫然發現自己的體內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這種感覺很奇妙,讓她一心求死的態度完全轉變,她知道自己不能死,為了這個孩子,她要勇敢地活下來。

  因此她改變了計劃,在她藏黃金的地方,附近有一條河流,流水不深但急,或許在安南他們看到黃金、內心鬆懈的時候,她可以藉由那條河逃脫,那是她唯一的生存機會。

  為了肚裡孩子的安危,她必須養好身子,盡量降低到時候出差錯的可能。目前她狀況不錯,沒出什麼意外的話,跳河對腹中孩子的影響,遠沒有她被帶到鬼族後可能發生的事來得大。

  車隊走了約莫一個月,終於到了埋藏黃金之處。綦瑤將黃金藏得很巧妙,她把幾大車的黃金載進了一個山洞,用茅草石堆蓋著、再搬大石頭封起。這山洞的洞口雜草叢生,將裡頭的情況掩蓋得十分嚴實,若非有她提醒,根本沒有人會發現這裡還有個山洞。

  安南等人撥開雜草後,發現果真有石堆擋住了一個類似山洞的地方,他整顆心都雀躍起來,連忙吆喝其餘人過來幫忙挖開。  

  看守綦瑤的幾名鬼族士兵心思全不在她身上,皆雙目放光,痴痴地望著山洞。

  這時候,綦瑤慢慢地、不著痕跡地朝著河流的方向靠近,只差幾步遠時,她深吸了一口氣,正在蓄積勇氣,想破釜沉舟地跳下去時,卻被一旁的士兵發現。

  「你想做什麼?快回來!」兩名鬼族士兵一邊大喝,一邊衝向綦瑤。

  這麼大的動靜,安南自然也發現了,急忙大罵,「快給我攔住那個女人,她想跑!」

  族長已經在等綦瑤過去了,如果這女人有什麼閃失,就算把所有黃金都獻給族長,他也不可能太好過,所以綦瑤絕不能出事,至於黃金,還能之後再挖。

  安南很快就想通了這一點,連忙命令正在挖洞的士兵過去支援抓人。

  眼看就要逃不掉了,綦瑤把心一橫,就要跳下河去,但此時異變突起,四周的小丘及樹林間突然射出了如雨般的亂箭,一下子她前方的幾名鬼族士兵被射成了馬蜂窩。

  而那濃密的林間,也同時傳來一個令綦瑤心悸的熟悉聲音——「小妞妞,別跳綦瑤本能地停下腳步,往聲音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應天麒翩然出現。

  他看著她的目光仍充滿著深情,他表現出的緊張,更明顯表示他從來沒有忘過她,沒有記恨她。

  「你……」她摀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她應該傷透他的心了,不是嗎?他應該不想再見到她了呀,為什麼他仍是那麼擔心、那麼在意她的死活?

  「你欠我的多了,在還清之前,我不許你跳!」應天麒認真地重複了一次他的話,「站在那裡不要動,等我回來,一定要等我!」

  這時候,應天麒埋伏在此地的人馬早就與鬼族的士兵戰成一塊了,連安南都被捲入戰局。應天麒為了不讓在場的任何一個鬼族人逃掉,所以必須親自督戰。

  綦瑤愣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若非那種心跳失速的感覺太真實,她還以為自己看到的都是虛幻的。他怎麼會這麼適時地出現?怎麼會來救她?

  而她,真的得救了嗎?

  戰況很快地呈一面倒之勢,先前安南埋伏應天麒,現在被他反埋伏回來,他要出的氣可大了,每個鬼族士兵都死狀凄慘,要不就半死不活,鬼族敗象已成。

  在沒有任何人注意的時候,樹叢間又走出來一個人,那便是負責追蹤鬼族的琉璃。

  琉璃自以為知道應天麒的整個計劃,事實卻相反。應天麒跟李副將借的兵明明沒這麼多人,也還沒有進行任何的埋伏,現在這山谷中卻已有佈好的人手……這代表著什麼?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黃金埋藏的位置?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為什麼還要她幫忙尋找鬼族留下的印記?難道他對她起了了疑心?

  越想越不對,琉璃心慌不已,如果讓應天麒抓到安南,把她曾做的密報之事都抖出來,她就沒有任何成為應家少奶奶的希望了。

  琉璃知道應天麒發現真相後,自己將遭受什麼樣可怕的後果,再加上見應天麒顯然對綦瑤餘情未了,不能忍受這一切的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默默地靠近綦瑤的身旁。

  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綦瑤全副心思都被應天麒吸引住了,沒發現琉璃正在靠近。

  當她瞥見身旁有一道人影突然出現時,心中頓時一慌,本能地退了一步,原本就離河不訴,現在更近了。

  琉璃到了距離綦瑤沒幾步的地方,終於露出她猙獰的面目,伸出雙手狠狠地推了綦瑤一把。

  「不!」應天麒看到這一幕,目眥盡裂,想都沒想就舉起手上的弓箭,拉弦張弓,朝琉璃射出一箭。

  那巨大的力道讓箭矢在洞穿琉璃的左胸後,還將她整個人拖飛了一小段。

  應天麒一扔弓箭,急忙跑到河岸邊,但湍急的河中已不見綦瑤的身影,才一下子的時間,人已經不知被衝到哪裡去了,他一轉身便欲跳下河。

  被一箭穿胸的琉璃,口中不斷流出血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死在心愛的男人手中。

  「為……什麼?」琉璃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狠狠地抓住應天麒的腳,不讓他跳下去救綦瑤。

  「放手。」應天麒轉過頭冷冷的瞪視著她,那種冷漠及恨意,連琉璃這將死之人看了都覺得毛骨悚然。

  「我不放!」琉璃手指幾乎要掐進應天麒的腳踝中,「你……我就算死也要知道……我究竟敗在哪裡……」

  應天麒漠然地回道:「我根本沒有愛過你,這一陣子我都是在套你的話,果然讓我套出了你就是出賣我們的內奸。你不知道龍瀟與我情同莫逆吧?這陣子我日日與龍瀟暗中互通消息,你若真有去找他,要他救我們出寧城大獄,他怎麼會不知道?而且你還懂鬼族的暗號,更加證實就是你主導這一切。」

  琉璃終於想通他怎麼有辦法提早在這裡設伏暗算安南,想來綦瑤早就告訴過他黃金埋藏之處了,而他這陣子與她的柔情蜜意,原來都是虛情假意!

  他瞞著自己與龍瀟相識已深一事,就是要套她的話,偏偏她一無所知,還兀自演戲演得開心。

  「你……所以你早就懷疑我了?」琉璃用力喘著氣,只覺胸口疼得更厲害。

  「要不是你,我們應家及綦家的護衛們不會死,綦瑤不會落水,你只賠上一命,已經便宜你了!」應天麒冷哼一聲。

  「但是……但是綦瑤已經拋棄你了,她……她要去鬼族享榮華富貴……」即使只剩人生的最後一小段時間,琉璃仍不甘心,不相信自己真的會輸給在她心中人盡可夫的綦瑤。

  應天麒無情地瞪著她,「我知道綦瑤不會負我,只要我的信物在她身上一天,她沒有還我,便代表她對我是有情的,就算她演得再出神入化,我都能感受到她有多愛我。」

  他繼續道:「倒是你的蛇蠍心腸,總在不經意間顯露出來,你對綦瑤的排擠、向我父母搬弄是非,甚至私通鬼族,所做之事沒有一樣值得同情。為了逼你露出真面目,我才會和你虛與委蛇。知道了這些,你今後可以瞑目了。」應天麒甩動了一下腳,掙開了琉璃的垂死掙扎。

  「所以,你真的不愛我……」琉璃心死了,她算計了這麼久,最後卻是一場空。

  原來她從來沒成功過,應天麒從沒愛過她,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之中被抽離似的。她努力想睜開眼睛看應天麒最後一眼,卻已沒有了力氣,在永遠闔上眼的前一刻,只看到他義無反顧地跳下了湍急的河。

  應天麒和琉璃囉嗦那麼多,事實上才過去幾個眨眼的時間。

  他跳下河後,始終找不到綦瑤,內心焦急。

  如此找了三個時辰,天都快黑了。岸上的戰事平息後,還分出了一半的士兵下來幫忙找,可是全都一無所獲。

  「小妞妞!綦瑤——綦瑤——」

  應天麒的聲音不住地回蕩在溪谷中,語調之凄切,連那些訓練有素、在戰場上鐵石心腸的士兵們都有些不忍聽了。

  他努力地叫喚著,卻沒有任何迴音。

  應天麒眼眶都紅了,但他始終不放棄。他欠綦瑤的太多了,他甚至可以肯定地猜測,是綦瑤犧牲了自己才換得他們一家被放出去,如此情深意重,叫他怎麼償還那些她為了逼走他而辱罵、貶抑他的話,他根本不相信。即使當初因為受刑,腦袋昏昏沉沉,雖知有異,卻想不出細節,一度大受打擊,但當他清醒後仔細思索,便發現她決絕的話漏洞百出,因為他的信物還在她身上,她曾說過,她若拋棄了他,一定會將信物還給他。

  他不是第一天認識她,早就清楚她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否則當初綦威過世後,十七、八歲的她風華正盛,大可選個王公貴族或者富豪之家嫁了,不用獨力扛起家業。

  所以他抱著很大的希望,她仍是愛他的,只是想保護他才逼不得己做出那種事,而他若能找到她,也將傾盡一生的愛還給她。

  然而先前在他出聲喚住綦瑤前,她已經想投河,他不知道她這是為了求死,還是求生?

  如果是後者,那麼他還有一絲希望,能在這九死一生的河中找到她,只要她堅持不放棄,但如果是前者,那他不敢想像自己是否已失去她了。光是這種無法確認的恐懼,就足以壓垮他。  

  「應少主,人都不見蹤影這麼久了,河水又這麼湍急,只怕凶多吉少……」

  一名士兵找得滿頭大汗,有些受不住了,不由得出言歸勸。

  應天麒眼神空洞地望著他,「我不會放棄的!」

  「我們已經沒著溪谷走了這麼久,也到下游了,綦姑娘若由山上被衝下來,現在也差不多要找到屍——呃,找到她人了,但這麼一大片河床,我們卻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應天麒的目光終於有些聚焦了,卻是凌厲地望著那個士兵,「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你若累了,自可去休息……」他話還沒說完,突然朝著那士兵撲過去。

  那士兵嚇了一大跳,以為應天麒惱羞成怒要殺死他了,想不到應天麒只是從他身邊很快地閃過,由河裡撈起一塊碎布。

  「這是……綦瑤的衣服!」應天麒整個眼睛亮了起來,頓時一躍,跳上一顆大石頭,觀察流水的方向,然後推測這塊碎布流過來的方位,赫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低窪處,是河水的支流交匯之處,因旁邊草木極高,因此十分隱蔽,若不是特別注意,根本不會發現。

  應天麒的雙手發顫,她會在那裡面嗎?如果她在,是生,還是死?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幾乎連踏過去搜尋的勇氣都快沒有了,因為他怕自己迎接的將是最可怕的結果,怕知道的那一瞬間,自己會完全崩潰。

  「應少主,有什麼發現嗎?」下面的士兵問道。

  應天麒把心一沉,指著低窪處的方向,「我們過去那裡看看。」

  不管如何,先確認再說,有些事實即使無法接受,也還是要面對。

  應天麒由大石跳回河中,便帶著十數人涉水前往低窪處。

  在過去的途中;一群大男人被激流一衝,差點摔得東倒西歪,幸好他們彼此之間有繩索連結,才不至於一個個被沖走。

  而獨自一人沒有任何支撐的應天麒,能夠在激流中站得那麼穩,令眾人都有些驚嘆。

  這低窪處的水頗深,都可以淹到應天麒的胸口了,再過去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不過他顧不得那麼多,一個閉氣潛入水底,遊了過去。

  待他再出現時,已過了激流處,來到一個相對平緩的地方,與眾士兵隔了一段距離。

  他尋了一個高處,一躍而上,朝著四周張望,希望能發觀任何線索……

  才這麼想著,河岸石礫上的一道白色身影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視線,讓他不禁屏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是綦瑤……一定是她!

  應天麒足下一點,使出輕功,幾個跳躍就來到那癱倒的白色身影旁邊。光看那背影,他就知道這是綦瑤,可是……她是活著的,還是已死去?

  應天麒顫抖地伸出手,想要逃避生死這問題的答案,但即使再害怕、再無助,他仍是要自己面對。輕輕撫上那身影的肩頭,他慢慢將她翻過身來,此時的綦瑤臉色發青,看起來好像死了,實則是氣若遊絲。

  她居然沒死!應天麒心中悲喜交加,被這種心情的極端轉變折磨得死去活來。見她眼下的情況離死也不過是一步之差,他連忙輸入內力給她護住心脈,又側過她的頭按摩她的肚子,想讓她吐出污水。

  不一會兒,昏迷中的綦瑤咳了幾聲,吐出了好幾口的河水,美眸輕輕眨了幾下,慢慢地醒了過來。

  「綦瑤,你醒了?!」應天麒驚喜道。

  「你……是你……」綦瑤腦袋昏沉沉的,直想再睡過去,不過意會到眼前的男人是應天麒,她打起了最後一分精神,抓住他的手腕,「救……救救孩子……」說元,綦瑤頭一偏,再次昏迷了過去。

  「綦瑤?綦瑤,你說什麼?」應天麒如受雷擊,她方才是否說了孩子?是什麼孩子?誰的孩子?

  他輕輕提起她的手,把了下脈,這脈象的結果令他狂喜,「我有孩子了?我們的孩子?」要不是綦瑤眼下弱不禁風,他多麼想緊緊抱住她,感謝她的付出,訴說自己的愛意。

  她居然給了他這麼大的禮物!應天麒痴笑起來,整個人都傻了。

  後面好不容易趕來的士兵們,看到應天麒坐倒在綦瑤身邊,不斷地傻笑著,一個個心都吊得老高。

  「不會吧……應少主該不會被綦姑娘的死,刺激得失心瘋了?」

  「這樣我怎麼跟龍將軍交代啊?」

  「快,快,兩個一起抬回去吧!」

* * *

  由深沉的黑暗中醒來,綦瑤只覺得渾身酸痛、勉強張開眼,好不容易才能適應突然射入眼中的光線。

  這是哪裡?自己又是怎麼了?

  綦瑤皺著眉頭回想著,她似乎將安南等人帶到了黃金的埋藏處,然後她原想投河逃生,應天麒卻突然出現,當她放下心來以為安全了,琉璃卻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將她一把推進河裡……

  想到這裡,她嚇得瞬間從床上驚坐起,額頭冒出滴滴冷汗。她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包括所有可怕的畫面……

  此時,她的反應驚動了一直守在一旁的應天麒。

  見到她突然坐起,他急忙湊到床邊,一邊摸著她泛白的臉,一邊握著她的玉手,「綦瑤?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覺得不適?」

  綦瑤愣愣地望著他,被他一連串的問題搞得一頭霧水,受到驚嚇的腦子一下子還沒能恢復過來。

  應天麒瞧她表情呆滯,心裡一急,「我還是去叫大夫過來看看好了。」

  他才放開她的手,綦瑤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海面上的浮木,連忙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緊張地問道:「等一等,我們的孩子怎麼樣了?他還在嗎?」越問她就越害怕,不由撫著自己的肚子,驚疑地自問:「我怎麼感覺不到他了?」

  應天麒輕摟著她,細聲安撫著,「你別急,孩子好好的,還不到三個月,你自然感覺不到。」瞧她如此驚慌,他真有說不出的心疼。

  他解釋道:「你被我從河岸救回來了,這裡是龍瀟在南方的別院,幸好菡妹妹在龍瀟那裡,她親手將你和孩子救回來,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好嗎?」

  「孩子沒事了……沒事了……」綦瑤鬆了一口氣,但她的心情可沒有因此而放鬆,而是急忙問道:「那琉璃呢?她在哪裡?我記得自己是被琉璃推下河的,我告訴你,琉璃、琉璃才是將我們出賣給鬼族的內奸,是安南親口承認酌,你不能相信她……」

  看來她真的驚嚇過度了,從小到大他都沒看她這麼慌亂過。應天麒嘆息了一聲,將她的身體擺正坐好靠坐在床頭,讓她舒適一些,理了理她散亂的髮,才認真地告訴她,「你別急,聽我說,琉璃中箭身亡了,我早就懷疑這害我們勞燕分飛的一切陰謀都是出自琉璃之手,所以設了一個局引她進入。」

  他簡單述說了假意願意與她成親的經過,「……她不知道我與龍瀟的關係,所以編造了一個她是依靠龍瀟的勢力將我們救出來的故事,這就是天大的破綻了。之後她在得意忘形之下,果然露出了真面目,透露了她知道鬼族暗號之事,間接證實了她就是出賣我們的人。

  「我早就知道你會以藏起來的黃金為條件來抗衡安南,所以早早就在藏黃金處安排好人手,推備一舉拿下安南他們,而你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真的將他們引來了。」

  隨著他的敘述,綦瑤終於明白在兩人分離時,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而他也看穿了她在寧城天牢裡那瞥腳的演技。

  她不由有些訕訕,同時間愧疚與難過一齊湧上,畢竟為了她,他除了肉體受到酷刑之外,心中所受的傷痛一定也非同小可。瞧她才多久未見他,他已憔悴了許多,形容並不比她這個遭逢大難的人好多少「所以……所以你不氣我嗎?你不氣我愛慕虛榮,寧可獻給身鬼族族長,也不願與你共渡難關?」她不安地問。

  「小妞妞,我們認識多久了?我會不知道你嗎?」他輕聲一笑,點了下她的額頭,「在寧城你與我決裂時,或許一開始因為受刑多日,我身體變得虛弱,腦袋也不好用了,真有那麼一瞬間被你糊弄過去,讓我大受打擊。但後來當我靜下心來想,你的轉變太突然、太反常了,直到我真的被放出去,我更確定你一定和安南做了什麼交易,畢竟我給你的信物,你並沒有還給我,對嗎?」

  「你……」綦瑤內心大受震撼,眼淚被他逼了出來。  

 原來都到那種地步了,他仍相信她,一直相信啊!有多少男人能做到這些?她當時對他說的話不輕,十分傷人自尊,這些他居然都包容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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