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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第136章
第136章 (修完)

  陸長亭隱約猜到了朱棣的心思, 畢竟這個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時面上的表情卻是再為清晰明顯不過了。

  他先解釋朱棣前面那句話:“我當然不去西安了。”一個用的是“回”, 一個說的是“去”, 陸長亭隱藏在其中的含義表現得再明顯不過了。

  朱棣又不笨,瞬間便明白了陸長亭解釋的意思,他面上的表情稍有緩和, 道:“我還當長亭心焦之下,便會往西安去呢。”

  陸長亭不冷不熱地道:“若是誰受傷了,我都要千里奔波前往,那我成什麼了?”中央空調呢?還是地暖呢?指望自己把每個人都照顧到,那自然不可能。他是被朱樉所感動, 他也確實擔憂朱樉的安危,但這些都並不能達成讓他拋下北平一切事務前往的條件。

  朱棣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著實誤會了長亭。

  所謂關心則亂, 大約便是這麼著了。

  朱棣輕咳一聲,心底也有些尷尬。當然,他之所以會有如此表現,也是因為他始終拿不准這等斷袖之事, 長亭當真有坦然接受那一日嗎?之前在皇宮中的時候,那李妃那般瞧不上長亭, 但他卻知道長亭是極為優秀的, 長亭的模樣出眾,就連他那極為難以討好的父皇,都對長亭頗為欣賞……李妃是眼拙, 瞧不出長亭身上的優秀之處,但他卻看得一清二楚。也正是因為越發清楚,所以他才越覺得患得患失。

  不管什麼樣的人,在這樣的時候都總難以避免這般擔憂。

  唯有從陸長亭口中聽到肯定答案的時候,朱棣才能這樣驟然放鬆下來。

  “倒是我誤會了。”朱棣認慫也很快:“長亭不必憂心,二哥只是受了點小傷,修養幾日便好了。”

  畢竟朱棣已經從陸長亭的潛臺詞裏聽出了,二哥朱樉與他的分量是無法相提並論的。他沒有受傷,長亭僅僅是聽說北平起了戰事,便能立即回來。再對比一下朱樉……雖然這種心思實在太壞了,但朱棣不得不說這滋味兒太令人身心舒暢了!

  “現在已經好了?”陸長亭裝作沒看出來朱棣那點兒得意。

  “嗯,已經好了,所以長亭可以放心了。”

  陸長亭動了動唇,忍不住道:“那四哥放心了嗎?”

  朱棣當即揚起笑容:“我放心了。”

  但陸長亭面上的表情卻並不輕鬆,他垂下眼眉,頓住了腳步,沒有再急著往前面大廳的方向而去。

  朱棣看見陸長亭這般模樣,心底頓時咯噔一下:“長亭?”

  “先過去吧。”陸長亭抬起頭來道。

  朱棣點了點頭:“好。”他本能地覺得,長亭應當是有什麼話要與他說,但……會是什麼話呢?朱棣又期待,卻又有些忐忑。

  陸長亭走在前面,朝著大廳而去,身後是微微恍惚的朱棣,還有恍恍惚惚紅紅火火的馬三保。

  到了廳中之後,那送消息的男子見著陸長亭以後,控制不住地“嗷”了一聲,然後飛快地躥到了陸長亭的跟前。

  “陸公子!”男子激動得渾身哆嗦。

  “有信帶來?”陸長亭直截了當地問他。

  “對對!”男子愣了愣,隨後忙不迭地開始往外掏信。信很快被交到了陸長亭的手中,很是單薄的一封信,分量極輕。

  “辛苦你了,可要在此歇息一夜?”

  “不,不了,王爺等著小的回去複命。”那男子哪里敢耽擱?

  陸長亭也不多留,點了點頭,又道了一聲:“辛苦。”

  朱棣這才插聲道:“來人,為他準備些上路的食物和水。”

  那男子這才對著朱棣笑了笑,道:“多謝燕王殿下。”對於他來說,乾淨充足的食物和水,才最是重要的。休息不休息,那都並不如何重要。

  很快,下人給他裝滿了行囊,男子便立即心滿意足地走了。

  陸長亭將信捏在手中,卻沒有急著去打開,畢竟知道朱樉沒什麼大礙就足夠了,信之後再慢慢翻看也是一樣的。

  陸長亭收好了信。

  轉身道:“時辰差不多了,四哥同我用飯,如何?”

  朱棣點頭:“好。”

  馬三保依舊恍惚地看著二人,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朱棣立即下令讓人去準備飯菜了。

  然後陸長亭便先轉身回屋子去了,道:“等飯菜準備好了,我再過來。”

  朱棣動了動唇:“好。”最後他還是沒有跟上去。

  還得再給陸長亭充分的時間去考量,他希望這個時間越長,最後陸長亭口中的結果就越接近他想要的。

  陸長亭回去先拆了信,但是剛看了個開頭,陸長亭又沒什麼心情了,鑒於上次的慘痛經歷,陸長亭不敢再壓在硯臺之下了,而是選擇折好之後鎖入了櫃子之中。

  馬三保就看著他這一串行雲流水的動作,慢慢地回過了神來。

  “陸公子。”馬三保小聲道:“方才……”說到這裏,馬三保自己倒是又不敢往下說了。

  陸長亭轉過頭來靜靜看著他:“嗯?方才?哦,你是說……我和燕王……”

  “嗯。”馬三保的聲音細若蚊蚋,像是擔心自己不慎說錯話,觸怒了陸長亭一般。

  陸長亭對上了馬三保眼巴巴的目光,倒也不隱瞞什麼,畢竟這種事最是難以隱瞞的,所以他便極為乾脆地坦蕩道:“正如你所見。”

  馬三保還恍惚地想,如我所見是什麼樣兒啊?難道真的如那個湯芸所說,陸公子與王爺……馬三保猛地倒抽了一口氣,隨後結結巴巴地道:“我、我知道了。”說完,馬三保似乎覺得自己這句話還不夠,忙又補充道:“陸公子,我、我絕不會說出去的。”

  說罷,馬三保反倒迅速從恍惚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了,他變得堅定了不少,他想,他得幫著陸公子瞞著啊!得瞞得天衣無縫,無人知道啊!所以馬三保的面色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陸長亭就這樣看著馬三保面部的表情變化,心底暗暗稱奇。他還當馬三保被嚇傻了呢,卻沒想到他的接受能力出奇的強。

  陸長亭並不知道馬三保的心理變化,但他能肯定馬三保並非饒舌之人,就算今日他聽見了,明日也並不會傳出去。所以陸長亭也並未再三告誡他。既然相信別人了,若是再不確定地再三囑咐,反而壞了這份情。嘴嚴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去,而嘴松的時候你哪怕囑咐千萬遍,他也能轉頭便將你賣了。

  馬三保往外面看了看,道:“陸公子,飯菜怕是備好了。”

  畢竟燕王府的下人們手腳可都不慢。

  “嗯,去吧。”陸長亭回頭看了一眼櫃子,然後拔腿大步走了出去。

  正如馬三保預料的那樣,飯菜很快就備好了,陸長亭走過來的時候,朱棣已經坐在位置上等他了。

  “飯菜上齊了嗎?”陸長亭問一旁的丫鬟。

  那丫鬟道:“齊了。”

  陸長亭看向朱棣:“讓他們都退下吧。”

  朱棣點點頭,馬上揮退了一干下人。花廳之中頓時歸於沉寂。

  朱棣有些緊張。這樣的情緒本來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但是在這樣的時候,朱棣實在難以維持住鎮定。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朝陸長亭看去,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變得灼熱起來。

  如果是陸長亭知道他心中所想,便會告訴他,後世有一句話,叫世間有三件事是不能隱藏的,貧窮、咳嗽和愛情。

  這時候自然不是你想忍便能忍得住的。

  “先吃點東西。”陸長亭出聲道。

  “好。”朱棣無條件服從,並且在他說完以後,便立即先行給陸長亭盛了湯,夾了菜,動作行雲流水到了極點。

  陸長亭默默看著他動作。陸長亭也不知道這樣的習慣是什麼時候形成起來的,也許是在北平,也許是在中都,也許是更早以前……當朱棣第一次關懷他開始,後頭似乎便一直延續了下來。

  當習慣成自然,陸長亭也就真的習慣將這個人當兄長來看待了。

  誰能想得到,有朝一日他因為自己斷袖了呢?

  朱棣撤回手,道:“吃吧。”

  陸長亭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而是先埋頭吃了起來。

  當然,吃的都是他愛吃的,沒有半點不合他喜好的地方。

  前世今生相對比,著實差得太遠了。其實這般一想……他也沒什麼好拒絕的。畢竟能待他到如此地步的,又有幾個人呢?

  但這些想法都只是飛快地從陸長亭心底掠過,他並沒有急著表達出自己的想法來。這等事不是兒戲。男女之間本就是如此,更何況男人與男人之間,自然更不能輕易應下。這並不是一口答應下便能解決的事。

  陸長亭很清楚朱棣的未來,正因為清楚,所以他的考量才更多。他是真心記下了朱棣對他的好,所以他才更不願意朱棣未來的宏圖大業出半點差錯。

  若是他和朱棣在一起了,一旦被洪武帝所知道,那麼洪武帝對他的欣賞就會盡轉為殺機,對朱棣怕是也會失望至極……如今錦衣衛已成,洪武帝要探得燕王府的消息並非難事,雖說他們可以小心規避,可這其中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誰都負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想著想著,陸長亭進食的動作便慢了下來。

  朱棣見狀,這會兒更是緊張了:“可是今日的飯菜不好?”

  陸長亭搖了搖頭,端起湯碗來一口飲盡了,然後又匆匆吃了兩口菜。隨即,他放下了筷子,問朱棣:“四哥吃好了嗎?”

  朱棣這時候就算沒吃好,那也會說吃好啊。朱棣點點頭,靜待著陸長亭再度開口說話。

  “四哥為何會喜歡我?”陸長亭抿了抿唇,“我知道從前四哥便疼愛我,但那從來都是兄長對待義弟的情誼不是嗎?四哥如何敢肯定,如今這份情誼便有所不同了?”

  朱棣緊著的心緩緩地鬆開了,陸長亭能這般坦誠地問,說明他還是有機會的,陸長亭會問這些,也是為確認他的真心吧。

  “兄長待弟弟,那便是擔心他吃飽了嗎,穿暖了嗎。”

  “難道如今四哥擔心的就不是這些了嗎?”陸長亭反問。他面上的神色很是寡淡,絕不輕易洩漏出半點表明真實想法的情緒。

  “當然依舊擔心你吃飽穿暖了嗎,但除此之外……”朱棣跟著放下了筷子,不僅如此,他還拖動椅子,陡然靠近了陸長亭,他湊近了陸長亭,同時一隻手抵在了陸長亭的椅背上,也就在無形中限制了陸長亭後退的動作。

  朱棣身上的氣息很快便將陸長亭籠罩在了其中。

  陸長亭聽見他道:“可是哪有兄長在面對義弟的時候會有欲.望呢?”

  陸長亭耳根一紅。他以為朱棣是說上次晨.勃的窘況,於是不由道:“那不是……不是男人都會有的嗎?”

  “可我只有面對長亭的時候才會有啊。”朱棣淡淡道,仿佛說出口的話很是純潔一般。

  陸長亭這便被堵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朱棣卻還嫌這般不夠表達自己心意似的,接著道:“我與長亭睡在一處的時候會情.動,看見長亭從校場上下來面帶潮紅的時候會情.動,看見長亭脫去衣衫的時候,也會忍不住想要將長亭推倒在床上,親手為長亭褪去,再覆身上去,親吻過長亭的脖頸,狠狠地佔有……”

  陸長亭:“……”前面畫風還好好的,後面越來越放肆是怎麼回事?

  陸長亭覺得自己快被這把火給燒死了,不由忙出聲道:“夠了。”

  朱棣從善如流地頓住了,這時候他才反問陸長亭:“現在,長亭知道了嗎?長亭,你年紀還小,若非我心難耐,再三確認我對你的心意確實為男女之情後,我又怎敢對你表露半分?”橫亙在朱棣跟前的是一道門,一旦這道門打開,他嘗到了背後的甜味兒之後,便仿佛入了魔一般再難拒絕。這份感情沉甸甸地壓在朱棣的心頭,越是強忍便越是一日比一日狂烈。

  陸長亭卻是忍不住吐槽。知道他年紀小,還敢如此?好吧,雖說他的年紀放在古代也是成婚生子的年紀了。

  “我知道了。”陸長亭低聲道。

  “所以長亭如此問我,是因為長亭對此並不排斥嗎?”朱棣見形勢大好,自然步步緊逼追問。

  “不排斥。”陸長亭也很坦誠,半點都不遮遮掩掩。

  朱棣激動得指尖都微微顫抖了起來,只是他面上仍舊沒有過於激動的神色出現,他強制冷靜地問道:“那……那長亭是要應了我了?”

  陸長亭不自覺地舔了舔唇,隨後他張了張嘴,正要說話。

  朱棣卻道:“長亭總是這般勾引我,叫我如何忍耐?”

  陸長亭:???

  我舔個嘴你也有反應?你是人形大炮嗎?

  這會兒朱棣可輕鬆多了,他馬上道:“長亭繼續說。”

  陸長亭被他這麼一頓打攪,原本要說的話這會兒都說不出來了,他忍無可忍地白了朱棣一眼。待心緒平復些後,陸長亭方才道:“四哥可是什麼都考量好了?”

  “成婚?自然是不成的。”朱棣口吻堅定:“長亭不必有半點擔憂,我必然會處理乾淨,燕王府若真有一日有了燕王妃。那也定然是哪日我那父皇突發奇想,將你賜給我做了王妃!”

  “這不可能。”陸長亭嚴肅地道。

  朱棣笑了笑:“所以日後燕王府註定沒有王妃了。”

  “那皇上會如何想?”陸長亭問:“久久不成婚,再有流言傳出,說你我二人有私,皇上知道了之後大怒怎麼辦?四哥,你對我好,是很打動人,但四哥要我為此賠上性命嗎?”陸長亭的聲線幾乎是冷酷了起來。

  朱棣幾乎是想也不想便從腦子裏冒出了個念頭,誰敢讓長亭賠上性命,那殺了他便是……到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朱棣才隨後想起……那可是他的父皇,那是皇上……

  這自然是不成的。

  但朱棣想要護住陸長亭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了起來。

  他怎麼捨得讓長亭為之賠上性命呢?

  “誰人敢動你嗯?”朱棣面上一寒,“誰人都不能。”

  “四哥,這不是空口白牙一說,便能成的……”

  “長亭連個做給你看的機會都不留給我?”朱棣抿了抿唇:“既然長亭說空口白牙沒有憑證,那便應了我,讓我做給你看,如此不好嗎?”

  陸長亭皺了皺眉:“也就是說從前四哥沒有想過這般後果了?”

  朱棣指了指腦子:“這裏被求而不得四個字填滿了。”說罷,他也忍不住歎了口氣,長亭實在太理智了。當然,理智也沒什麼不好,他也正喜歡長亭身上的這點特質不是嗎?而且長亭懂得護佑自己,那更是好事。

  “我倒不如長亭了。”朱棣輕歎一聲,但隨即他又道:“但我能護住長亭。”後半句話他說得格外的篤定。

  朱棣當然不是個會食言而肥的人,他的話是充滿可信度的。

  陸長亭無意中對上他的目光,頓時覺得自己仿佛要被他所有的感情緊緊包裹其中,那股炙熱將陸長亭困得動彈不得。

  久久之後,陸長亭方才道:“好吧,我願意一試。”

  很是平淡的一句話。

  但對於朱棣來說,卻無疑是這世間天籟!

  他坐在那裏怔忡幾乎不能回神。

  別的詞都自從被他剃去了,他的腦子就剩下一個字——“好”。那是長亭答應他了!他沒有半點的排斥,他應下他了!

  “長亭?”朱棣的聲音微微顫抖。

  陸長亭微微挑眉,看向了他。

  朱棣的嘴角彎了彎,最後擴大成了一個濃烈的笑容,他忍不住再度叫道:“長亭!”這一次卻是沒有了顫抖,只剩下了滿滿的堅定和深深蘊含其中的情意。

  “嗯。”陸長亭低低地應了,雖說他也不知自己對朱棣有多少情意,但此時見朱棣面帶笑容,陸長亭也忍不住升起了微笑的衝動。他的嘴角漸漸繃不住了,於是也跟著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朱棣瞥見他臉上的笑容,這才真正地放下了心。

  陸長亭原本還有半句話沒說完的,但此時朱棣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直接伸手將陸長亭按到了懷中,力道之大,使陸長亭動彈不得。

  那句“若是有變故我便會及時抽身”,還是被陸長亭咽了下去。此時若是說出來,似乎……似乎也太煞風景了些。

  陸長亭艱難地轉了轉頭,他瞥見了朱棣面上的表情。

  到了舌尖的話滾動好幾次,最後徹底平息在了他的喉間。

  “長亭。”朱棣一邊叫著一邊鬆開了懷抱。

  “嗯?”陸長亭仰頭看他。突然間後腦勺伸來一隻手,將他緊緊扣住,還不等陸長亭反應過來,朱棣那張臉便陡然近了。然後是狂熱又霸道的吻侵襲而來……

  陸長亭從來沒接吻過,更別說是和同性了。

  朱棣就像是一道漩渦,將他牢牢地吸住了,陸長亭掙扎不開,只能被動地承受著朱棣親吻、吮吸、攪弄唇舌的動作,沒一會兒的功夫,他便有些暈頭轉向了。

  陸長亭忽然生出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朱棣私底下練過多少次了……

  每次都跟空氣接吻嗎?

  這個答案不得而知,但陸長亭卻清楚地知道,朱棣若是再這樣狂風暴雨般地親吻下去,不留給他半點喘息的機會,待會兒他便腿軟得走不動路了。

  陸長亭抬起手,用指尖頂了頂朱棣的胸膛。

  朱棣似有所覺,這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

  偷吻長亭固然刺激又美妙,但無論如何都抵不上這一刻,光明正大的激烈親吻來得好。

  尤其是當一吻畢,朱棣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情動了,身下堅硬的部分無比清晰地提醒著他欲.望亟待解決。

  “長亭……”

  陸長亭登時就發覺到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了起來,這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陸長亭的面上頓時紅白交錯,甚至他覺得自己的指尖都微微發著麻。

  陸長亭將朱棣推得更遠,語氣冷靜地道:“我瞧四哥怕是沒吃飽,不如再用一些吧?”

  朱棣笑了笑,從善如流且頗有些意味深長地道:“是……是有些沒吃飽。”這沒吃飽的是人,還是菜,那就是見仁見智的事情了。

  朱棣低下頭,拿起筷子,哪怕飯菜微涼,他卻也覺得這是這麼久以來,最為美味的一餐飯了。

  從他對長亭動了心思開始,他就沒想過能這樣快拿下長亭。

  如今再回想那個難耐的過程,朱棣竟然都覺得是極有滋味兒的。當然了,這也是建立在美人到懷的基礎上,不然朱棣就半點也不會覺得有滋味兒了。

  此時花廳之外,唯馬三保一人說不出的焦灼。他本是極為沉得住氣的,但今日他卻是怎麼也忍不住來回踱步,再望見身邊的下人們毫無所覺的模樣,馬三保便更覺一陣氣悶。

  如今細細一想,馬三保便能辨出當時燕王所言,皆是因為陸公子還未應他,那燕王此時會不會正在裏頭髮脾氣呢?

  就在馬三保都想找個藉口進到花廳去的時候,裏頭的人出來了。

  陸長亭和朱棣都是擅長控制情緒的人,因而此時他們瞧上去是如出一轍的淡定,馬三保見狀不由怔住了。這、這是個什麼意思啊?

  “四哥去忙吧,我去讀書了。”陸長亭淡淡道。

  朱棣這時才終於肯定,陸長亭說讀書那是真的去讀書,跟發脾氣半點關係也沒有。他笑了笑,道:“去吧。”

  下人們小心地覷了一眼主子的面色,心中頓時覺得有些怪異,是他們的錯覺嗎?他們怎麼覺得主子瞧上去開心極了?

  馬三保瞥了瞥朱棣,隨後跟上了陸長亭。待他們都走出老遠了,也沒聽見主子斥責的聲音,馬三保終於放下了心。

  方才在花廳中的時候,陸長亭還沒什麼感覺,直到這時候走在路上,他才覺得腳下一陣輕飄飄的。這種感覺一直維持到他進了門,坐了下來,腳下都是軟的。

  書就擱在跟前的桌案之上,但陸長亭卻突然沒了伸手去拿的衝動。

  明明他待朱棣,也並非如朱棣待他那般……但陸長亭這會兒就是有些平靜不下來,就像是原本的生活在悄然之中發生了巨大的轉折,於是走向了另一片全然不同的天地。而這個領域對於他來說是陌生的……啊,就是因為接觸到了全然陌生的東西,所以他才會難以平靜吧。

  陸長亭心道,難怪前世學校裏老師不讓早戀呢。

  陸長亭掃了一眼跟前的書本……罷了,今日就不看了。

  但說是不看書了,陸長亭卻是又找出了些紙張來,在上頭畫風水物的圖示,一邊畫,他還一邊能分出神來去思考別的事。

  此時或許朱棣比他壓力更大,至少朱棣得想清楚如何護住他,這不是嘴上說說便能成的。可這時候朱棣還根本沒受到來自侄子的刺激,更沒有在道衍的攛掇之下,想到要與侄子爭奪大位,自然的……朱棣會苦於手頭的權勢太過弱小……

  不過朱棣尚沒考慮到,他卻要考慮到。

  造.反需要什麼?

  糧食,錢財,武器,士兵。

  錢財雖然能買來糧食,但一旦日後朱允炆繼位,這位建文帝定然會限制大明朝內任何對於四叔的援助,哪個糧商膽敢賣給朱棣食物呢?何況,要供養士兵,哪個糧商供得起?運輸也是個大麻煩。所以明朝才有軍屯制,在不打仗的時候,士兵都要種田去,不然糧食從何而來呢?唯有保證了後勤,士兵們才能真正去為之賣命。人活在世間,第一求的都是溫飽,其次方才是權勢名利……

  但雖說錢財不一定能買來糧食,但若是沒有充足的錢財,前期如何準備物資?

  武器也是必不可少的,先進的武器將起到決定性的勝利。

  士兵便不消他操心了,朱棣的凝聚力極強,會有無數的人願意跟著他。日後的北平將會成為他最大的資本。

  所以現在才要儘快將北平的渣滓掃清……不然日後會對朱棣形成極大的影響。

  如此一想,陸長亭對那湯家更是厭惡了。

  他是自私的,他從來到明朝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如何讓自己過得舒坦。因為和朱棣在一處舒坦,所以他應了朱棣。但是他也很清楚,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麻煩……他不會畏懼,他只會想著用更多的手段,將那些麻煩變為舒坦。這一世建文帝怕是又要逃不過自焚于宮中的命運了……

  陸長亭放下了手中的筆,低頭一看,卻見紙面上畫出了一把長劍,長劍模樣精巧,按理來說,這般模樣的東西會給人以華而不實的感覺,但這把劍卻意外地殺氣騰騰,甚至有些教人不敢逼視的感覺。

  馬三保在一旁忍不住發出了驚歎聲。

  “沒想到陸公子的畫功也這樣好……”馬三保看向陸長亭的時候,敬佩之情更為濃厚了。

  陸長亭淡淡一笑:“風水師可不是那樣好做的。”世人都道風水師乃是下九流,可真讓他們去做,怕是半點也做不來。

  馬三保連連點頭,表示大為贊同陸長亭的話。

  陸長亭卷起了紙張。

  “這是兵器嗎?”馬三保小聲問。

  “是風水物。”

  “擺在屋中的?”

  “也可殺人。”陸長亭淡淡道:“它名為武曲雙耳劍。”

  馬三保回憶了一下方才看見的模樣,這把劍的劍柄處還真像是有兩隻耳朵一般,也不知是用來做什麼的。

  “你去為我拿些吃食來。”陸長亭又道。

  “是。”馬三保立即收回心神,老老實實地轉身去為陸長亭做事了。

  等食物送來之後,陸長亭就專心致志地吃著東西了,別的一概不管了。馬三保見他似在安靜思考些什麼事,也不敢打攪,忙悄悄地退了出去。

  陸長亭看了一眼馬三保的方向,不由暗暗一笑。

  之前的三子雖好,不過確實不如馬三保貼心至極。

  那廂朱棣與陸長亭也差不多,待他到了軍營後,動不動便出了神,弄得程二好一陣摸不著頭腦。他可從未見過主子這般模樣過……

  這也就罷了……

  沒過多久,朱棣便道:“今日便到此吧,先回王府去。”

  程二不由得再度瞪大了眼。這……這實在太不符合主子的性子了啊!咱們來了也就兩個時辰不到吧!

  但驚詫歸驚詫,程二也還是遵從了朱棣的意思。

  許是因為處置那湯家的時候快到了……所以主子才會如此吧……他哪里知道,此時朱棣滿心裝著的都是陸長亭,恨不得立即見到陸長亭才好。

————

  不知不覺,天色便暗了下來。

  門很快被敲響了。

  “陸公子,該用飯了。”

  陸長亭站起身來,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朱棣照舊是早早等在了飯桌旁,見陸長亭走進來,朱棣便立即站起了身,隨後還走到了陸長亭的身邊,伸手將他攬了過來。

  陸長亭頓時覺得被他攬住的地方都在微微發燙。

  其實這會兒朱棣也有一樣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手臂、指尖,不,乃至整個人似乎都被一把火灼烤著,大約只有將人撲倒在床上,方才能解決一二了。

  當然,人都到懷了,這還會遠嗎?自然不急在這一時。

  朱棣微微笑著,讓陸長亭就坐在了他的身側。

  陸長亭剛剛一落座,便聽朱棣滿是遺憾地道:“早知如此,還不如將飯菜置在屋中。”

  “嗯?”

  “如此便可光明正大將長亭摟在懷中了。”

  陸長亭:……

  朱棣熟門熟路地給他盛湯夾菜,陸長亭的面色這才微微緩和了些。

  雖說關係有了改變,但畢竟習慣擺在那裏,所以陸長亭倒也未覺得如何尷尬或是激動,兩人很是平淡地用完了這餐飯。待用完飯後,朱棣便主動詢問陸長亭:“可要出去走一走消食?”

  陸長亭對上朱棣那張正經無比的臉就本能地覺得不好。

  原本朱棣是很正經的,雖說在他跟前剖白心意之後,便有所變化了,但那時候都好歹牢牢守在了兄長的位置上,但現在已經從這個桎梏中脫離出去……陸長亭可不覺得朱棣還會那般規矩……

  陸長亭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朱棣也不失望,笑著道:“那長亭欲如何?”

  “回屋吧。”陸長亭抿了抿唇:“我還有東西要給你。”

  後半句話自然打動了朱棣。

  難道是定情信物?

  朱棣心底微微燥熱,面上微笑,點頭。

  兩人從花廳中離開,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只是走著走著,陸長亭卻發現朱棣是將自己往他的屋子帶。

  “回我的屋子。”陸長亭將這幾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朱棣這才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長亭竟是這般害羞。”

  陸長亭斜睨了他一眼:“男女之間尚且要成親方才能住在一處呢……”

  朱棣立即接口道:“長亭若是願與我成婚,那也是好的!”

  陸長亭這才覺得自己又掉進朱棣的陷阱裏,遂閉口不再說話。

  在陸長亭的堅持之下,他們自然是往陸長亭的屋子去了。屋外的下人將門打開來,陸長亭跨步進去,一看,傻了眼……

  “我屋子裏的東西呢?”陸長亭想也不想便轉頭看向了朱棣,除了出自朱棣的手筆,還有誰敢動他的東西呢?

  朱棣笑了笑:“我以為長亭會樂意與我宿在一處,所以我便讓人搬過去了,當然……床就沒搬了。”

  陸長亭看著他面上無比純良正經的笑容,登時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還是那個朱棣???他竟是沒意識到朱棣何時變得這樣奸詐了!

  不過雖是這般腹誹,但實際上陸長亭也很清楚,朱棣並不缺少謀略和智慧,奸詐也不缺,只是他從來沒有施用在自己的身上罷了……所以如今乍見,才會覺得驚奇。

  陸長亭一陣氣悶,但也無法說出將東西搬回來的話。

  可見朱棣是正好把握住了他的心思。

  陸長亭斜睨了朱棣一眼,道:“那便還是去四哥的屋子吧。”

  朱棣笑了笑,隨後握住了陸長亭的手:“走吧。”那模樣就像是得了逞的狐狸一般。

  陸長亭跟隨著朱棣進了屋子。

  燕王的屋子自然寬敞得很,可以輕而易舉地並排放下兩張桌案,兩張小榻……還有陸長亭的櫃子都沒落下。

  當然,唯有床是獨一張。

  不過陸長亭總覺得這張床……似乎變大了不少?

  陸長亭眼皮一跳,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陸長亭指了指床的方向,問:“四哥什麼時候換的?”

  “你去西安後吧。”

  “那個時候……你就篤定了?”陸長亭咬牙。

  朱棣臉上依舊掛著笑:“長亭啊,四哥總得有個盼頭啊。”

  陸長亭:……

  旁邊的下人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全都是一臉茫然。

  “長亭要給我什麼?”朱棣主動問。

  陸長亭從懷中取出了白日畫的圖紙,交到了朱棣的手中。

  朱棣有些失望。不是定情信物啊……不過若是情信也是好的。朱棣迫不及待地展開了紙張,入目的卻是一把劍的圖示……朱棣滿腔的期待歡喜頓時就被這柄劍給戳破了。

  陸長亭看出了朱棣的失望,這時方才覺得扳回了一成。

  “這是做什麼?”朱棣晃了晃圖紙。

  “讓人按照圖紙做出來。”話到了舌尖,陸長亭不自覺地轉了個彎兒,說出來的話就變了個模樣:“讓人做兩把吧,之後便將圖紙銷毀。”

  兩把?朱棣的目光閃了閃。

  一把給他的?

  那也是定情信物了!

  朱棣登時就笑了,應的聲音也中氣十足了起來:“好!”

  陸長亭:……

  他怎麼覺得朱棣這般模樣,陡然從那狡詐的狐狸化作了搖尾的忠犬呢?呵,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愛情不是你說愛我,我覺得還成,就一定能在一起的。彼此性格不同,出身不同……等等等等因素,都會造成結果不一樣。

  什麼都是需要攢積分的,愛也一樣,我對你好,所以累積一分,越來越好,就累積得越來越多,然後有一天發生了質變,用累積起來的積分換成了愛情。有時候,累積起來的積分還不一定換得來想要的愛情,畢竟你玩遊戲也不能次次SSR嘛。

  四哥和長亭畢竟不是一見鍾情的類型,所以慢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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