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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第215章
第215章

  得了朱標的庇護, 除那一次後,信國公府也無人再來請陸長亭前往了, 陸長亭也就跟忘了這事一樣, 也不曾再主動過問,至於那個挑事兒的湯晟更是被他拋到了腦後去。陸長亭忙碌非常,哪里還有多餘的心思分給這些破事兒。

  只是吳觀玄往來陸長亭宅子上的次數漸漸多了, 關係倒是一日勝過一日,比施顯來得還要勤。施顯不常登門,每次登門都是前來送東西的。雖然陸長亭已經多次強調過,那並非自己的功勞,而是施顯自己有本事方才有今日, 但施顯卻好似覺得這恩重於山,要還一輩子似的。

  朱標都知道了這兩人與陸長亭關係密切, 得空還問了兩句。

  “那吳觀玄與你太過親近, 也有些不像樣子。”朱標皺眉道。

  “不像樣子?”陸長亭疑惑地看向了朱標。他知道朱標並不是責怪他與朝中官員來往密切,因為若是責怪這一點的話,朱標就不會這樣直白開口,而是從旁敲打了。

  朱標卻是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長亭可有動過娶妻的念頭?”

  陸長亭雖然不明所以, 但還是搖了搖頭:“我尚年少,娶妻之事還不作考慮。”

  “嗯, 我沒記錯的話, 那吳觀玄應當也還未娶妻,他還比你大上幾歲?”

  “是。”陸長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難道太……大哥最近喜好給人做媒?”

  朱標笑出了聲:“胡說什麼呢?我哪里有那個功夫。”

  那無端提起這事是為什麼?

  陸長亭正疑惑的時候,朱標就已經先將話茬帶到別處去了, 陸長亭便也只有先壓下心頭的疑惑,順著朱標的話往別處說。等陸長亭從皇宮中出來,他才陡然反應過來朱標的意思……朱標言下之意,是說他們倆走太近,容易讓人誤會為那種關係?

  想到這裏,陸長亭的腳步都不自覺地一滯。

  “怎麼了?”毛驤激動地問:“可是陸源士突然想起什麼眉目來了?”

  陸長亭沒好氣地擺了擺手,笑道:“不是這個事兒。”

  毛驤倒也沒再追問。

  只是陸長亭這會兒有點想不明白,朱標怎麼會將他同吳觀玄往那方面去想,難道他看起來一身的基佬氣嗎?

  不過朱標應當也是出自好意,這一點陸長亭還是相當受用的。

  待回到宅子裏,春夏便進門來了,微微紅著臉低聲道:“主子,吳主事又來了……”這個吳主事,指的正是吳觀玄。

  吳觀玄在吏部為考功屬部的正六品主事。

  吏部,掌選官、班秩、遷升、改調、封爵、襲蔭等事宜,吳觀玄能入吏部任正六品主事,已經是難得了。

  所以每次吳觀玄來的時候,春夏都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就來和陸長亭報告了。

  陸長亭聞言並沒有立時開口。

  吳觀玄來得是勤了些,但他卻不能將人擋在外面。陸長亭還是讓三子將人請了進來。這時候,張行瑜和毛驤兩人已經不在身邊了。他們雖然是以護衛的身份,但到底不會等同于真正的護衛,所以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守在陸長亭的身邊。

  陸長亭當然也不會任意支使他們,所以這時候讓出去迎客的還是三子。

  很快,吳觀玄進門來了。

  吳觀玄還未完全走進廳中來,便笑道:“沅茝可知曉信國公府上的事?”

  陸長亭淡淡地問:“何事?”姿態便顯得漠不關心了許多。

  吳觀玄並不覺得被怠慢,他在陸長亭跟前坐下,微笑道:“信國公醒了。”

  “哦……”陸長亭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此次的事雖然大損了信國公的身體,但一個熬過無數風雨的老將,怎麼會輕易地倒下?風水已改,再有珍貴藥物用在身上,信國公本人的求生意志應該也極其強烈。所以怎麼會輕易死掉呢?

  “那個湯晟……”吳觀玄說著,還頓了一下,刻意轉頭去看陸長亭臉上的神色。

  陸長亭臉上表情淡淡。他對湯晟也並不感興趣。

  吳觀玄輕笑一下,道:“他病了。興許沒幾日,信國公府便要來請你了。”

  陸長亭這才將目光轉向了吳觀玄:“吳兄,你與信國公夫人有幾分遠親關係?”

  吳觀玄大方地承認:“正是。”

  “那湯晟如此模樣,你不生氣?”

  吳觀玄看著陸長亭笑道:“我怎會生氣?他出言不遜,惹惱了你,得了這個教訓,也怨不得別人。我心中稱快還來不及。”

  陸長亭輕笑一聲:“你這話也不怕被信國公夫人知曉了。”

  “她老人家向來明事理,分是非,就算是聽見了,也不會責怪我。”

  陸長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原本他是沒什麼感覺的,但是經由朱標那麼一提醒,再加上現在再看吳觀玄的姿態,陸長亭就也感覺到了幾分怪異——吳觀玄似乎是過分照顧他,也過分親近他了。

  若是相交數年的好友有此姿態,那自然是正常的,但他和吳觀玄滿打滿算相交也才不過幾月。吳觀玄的好未免顯得有些突兀。

  這和朱家兄弟對他好的感覺,是有所不同的。

  陸長亭再度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吳觀玄並沒有注意到他面上的表情變化,再度向陸長亭提出了邀他一同用飯的請求。陸長亭直接拒絕了:“我今日還有些事,便不陪吳兄了。”

  吳觀玄面上也不見憾色,他大方地起身告辭。

  春夏紅著臉將人送了出去。

  陸長亭瞥了一眼春夏,淡淡道:“吳主事很好?”

  春夏點了點頭,只是點到一半,她突然注意到了一旁宮月的眼神,春夏一下子就僵住了,忙跪到了地上:“主子,請主子發落。”

  “你做錯了什麼?便要我發落你?”

  “奴婢……奴婢,奴婢不該起不該有的心思。”春夏咬住了唇,但臉上分明是有些不甘的。

  陸長亭皺了皺眉,沒想到從太子那兒出來的人,還會有一改怯弱變得心野起來的時候。

  陸長亭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我怎會發落你呢?年少慕艾,不正是極為正常的嗎?”

  春夏愣了愣。

  其餘人跟著也是一愣。

  陸長亭淡淡一笑,“下次吳主事前來,便還是你前去迎接吧。”

  春夏回過神來,忙激動地叩了頭。

  陸長亭不太喜歡這麼快就動了心思的丫頭,但是也正如他自己所說,心長在自個兒身上,自個兒要傾慕誰,別人自然是管不住的,他也沒資格去管。陸長亭也從不認為,給自己的奴婢,那麼性命便也歸自己了。

  春夏喜歡那就隨她喜歡去。

  說不定還能擋一擋吳觀玄。

  當然,若是他要探究吳觀玄,興許……興許還得靠這個丫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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