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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椅上的王者(下)》第9章
第19章

月華殿內,玫瑰望著坐在自己前方的冶屏君,她十分詫異冶屏君竟然會幫她?

 她本以為冶屏君的到來是想讓她死無葬身之地,想不到居然不是這樣。

 「謝謝你,今日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要萬劫不復了。」玫瑰由衷的對她說。

 然而冶屏君並沒有看她,也不在乎她的感謝的目光只落在冶冷逍身上,「冷弟,我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你不感激我嗎?」她低聲下氣的問。

 冶冷逍眼鋒冰冷,「孤很意外你這麼做。」

 「意外?也是,我曾經極為想要害死你的女人,如今幫了她,你當然感到不可思議。」她自嘲苦笑,「冷弟,幫了你這回,我就不再欠你了。」她悠然說,語氣像是從骨子里對他死了這條心。

 他定定地看著她,眸子始終沉穩寧靜,「好,過去的恩怨就因這一回煙消雲散了。」他願意以這事與她化解恩怨,從此兩不相欠。

 她高興的笑了,「謝謝你……謝謝……」她眼眶泛出淚滴。

 冶冷逍眼眸變得有些黯沉復雜。

 玫瑰也鼻酸起來,不管過去曾發生什麼事,有過多深的恨意,兩人畢竟是親人,若能和解自是好事,她輕輕抹去眼角所滲出的濕濡。

 「你要留下還是回劉墨雲身邊?」他沉聲問冶屏君。

 「這次我跑來這替你的王後解危,回去劉墨雲還能饒我嗎?我決定去守父王、母後的皇陵。」冶屏君道。

 之前她因為對劉墨雲有愧疚,打算陪伴落難的他就此度過下半生,但劉墨雲不爭氣,只想與冷弟斗,自不量力的結果只有自尋死路,他要死,她還不想,既是如此,她就不陪他蠢下去。

 「那好,孤這就讓人送你過去吧。」冶冷逍銳,皇陵位于弦月王都的北方,離這有二百里遠,而這會夜已深,他卻要她立即走,沒多留她一刻的意思。

 她嘆氣的起身,拖著沉重落寞的身子往外走去,幾步後不舍的回眸,含淚凝望他,「冷弟……我此次前去皇陵,便終身不會再踏出那里,過去的事就深埋了吧,而劉墨雲,唉,他仍作著劉氏風雲再起的夢,你若看不下去,就隨心處置吧,我對他已是仁至義盡了,他會有什麼下場,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她說完這些話,才頹然離去。

 玫瑰見那黯談的身影離開,有些不忍,「逍,明日再讓她走不成嗎?」至少留她一夜吧。

 冶冷逍皺了後,「遲早得走,何必多留。」

 「但是……」

 「孤雖然同意原諒她過去所為,但卻不想再面對她,那對孤來說並不愉快。」他凝重的說。

 她張嘴,想回話,想想又作罷,他能原諒自己的姊姊已是不簡單了,其余的何必再勉強呢。

 這時黃德又領了兩個人進來,分別是文采與香瑩。

 兩人一進來就先朝他們脆拜,香瑩是星宿人,但來到弦月主宮也得對弦月王與王後叩拜才行。

 玫瑰快步將兩人扶起來,感激的道。「謝謝你們專程趕來為我解圍。」

 「王上有令,文采自當這麼做,只是這麼一來,文采回不去宿星了。」文采道。

 她說完這話香瑩臉上馬上露出不快之色,「我不知文采姊姊原來是弦月的密探,之前還對你說了不少知心的話,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

 文采有些尷尬,「對不起,我們各為其主,若有得罪,還請見諒。」

 「哼,算了,你的事咱們王上知道後定是會震怒,所以你最好小心點,王上說不定會派人追殺你!」香瑩不是危言聳听,對付奸細宿星王朝自是不手軟。

 文采臉色發白,探子一旦暴露身分,日後的日子就不經松,得隨時防人暗殺。

 玫瑰听聞後神情也緊張了,「逍,您得派人保護文采才行!」她急道。

 冶冷逍微笑,「你別著急,孤的手下,孤難道保護不了嗎?」

 「是啊,王後娘娘別為奴婢焦急,既然回到弦月,奴婢就不怕了,這里是奴婢真正的家鄉,宿星王想殺我,並不容易,況且奴婢也不認為宿星王真會追殺我,畢竟我為了救您也盡了一份心。」文采說。

 「哼,您倒是了解咱們王上,知曉他只要是為弦月王後的事都能縱容!」香瑩一臉的不滿。

 忽然的,香瑩的手被玫瑰握住,「香瑩,感謝你專程走這一趟,若不是你,我也難解除眾人的懷疑。」她真誠的道謝。

 香瑩的臉龐登時微微紅了,「奴婢……是奉王令才來的。」她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扭泥起來。

 「我明白是宿星王的意思,但你若是不願意跑這一趟,他也不會勉強你的。」玫瑰輕聲道。

 香瑩臉更紅了,「奴婢不過是感激您那日在我們王上面前救過我,您不是壞人,王上會喜歡上你……其實也不奇怪。」她別扭的說完這些話。

 那日玫瑰救過她之後,她徹底自省過,玫瑰也是無辜的,她喜愛的是弦月王,卻硬是被抓來宿星與心愛的人分離,她也很苦,自己將對玲公主的不平發泄在她身上實在不公平,如今有機會回報她當日的寬宕大量,自己當然樂意走這一趟。

 「但是……」香瑩刻意瞧了一眼一旁的冶冷逍後,忍不住又說︰「雖說您心中已有所愛,可也該想想咱們王上為您的付出,您離開後他備受打擊,亦無法原諒老宿星王的阻止,足足好長一段時間不曾走出自己的寢殿,直到老宿星王身子已然不行,他才踏出寢殿去侍辜,而這回他雖說謊傷及您的名節,但何嘗不是因為對您的執著,就連玲公主回到宿星,也沒能安慰得了他,自您走後他成日繃著臉,不曾笑過,如果可比請您捎些只字詞組讓奴婢帶回去,一解我們王上的憂郁。」香瑩情急的要求。

 玫瑰悶了心,祭天星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如今她已連嘆氣都嘆不出來了。

 冶冷逍冷下面孔,「玫兒是孤的王後,與宿星王無須有任何牽扯往來,況且今日之事也拜他所賜,折辱了孤與玫兒,這帳,不會因為他派你來而了結,回去告訴宿星王,孤遲早要與他一決生死,有弦月就不會有宿星!」他狠戾的道。

 香瑩臉色大變,玫瑰也同樣吃驚,他這是要宣戰?!

 「好,奴婢回去會轉達的,可是宿星絕對不會敗給弦月!」香瑩怒氣沖天的告退了。

 文采見她憤怒的離去,本想上前拉住她又止了步,兩朝早晚要開戰,再說些什麼也是枉然,只能任她氣憤而去。

 「文采,你既然回來了,以後就和寶紅一起專司照顧王後吧,你會武,王後身邊有你,孤也放心多了。」冶冷逍吩咐。

 「是,奴婢自當盡心照護王後娘娘周全。」她立即應聲接下這份新工作。

 「嗯,連趕數日的路,你也累了,今日就暫且退下,明日再到下弦宮去當差。」他讓她先離去。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文采退了出去。

 「黃德!」文采一走,他立刻又是一喊。

 黃德馬上揪著趙葆進來。

 玫瑰心知冶冷逍是有意在今夜一並解決所有的事。

 趙葆進殿時鼻青臉腫,顯然是被狠揍過,而揍他的就是外頭那些見不慣他平日作威作福、鼠心狼肺模樣的人。

 這都怪他平日做人太不順心,招人厭,大伙逮到機會就讓他好看,一開始黃德見他挨打,還做做樣子的阻一阻、攔一攔,但到後頭可是放手讓人去打,誰教這小子沒用,讓他出來幫忙,他幫倒忙,說了些廢話,簡真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被打也是活該。

 此時被拎進月華殿,全身當真慘不忍睹,玫瑰見了都不忍心,才剛要說些什麼,他已趴在冶冷逍腳邊,痛哭流弟的道。「王上,您好歹看在奴才有心為王後娘娘說話的分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您放過奴才,讓奴才有條活路走吧!」他哭得眼淚鼻弟齊下,中間還和著鼻血。

 冶冷逍譏諷一笑,「你這奴才說得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好,孤有件事差你去辦,你若將這事辦妥了,孤不僅不殺你,還有重賞!」

 趙葆聞言眼楮都發亮了,「請您直接吩咐,奴才萬死不辭!」

 冶冷逍笑得極為陰森,玫瑰驀然心驚,他想做什麼?

 「趙葆,孤讓你當特使送旨到九華宮去。」冶冷逍道。

 「旨?」什麼樣的旨?趙葆疑惑。

 「孤決定再降劉墨雲的位,由侯降為男,劉男爵。」

 「公、侯、怕、子、男,男可是爵位中的末等,那劉侯,不,劉男爵這回可又要氣得吐血了!」趙葆哈哈大笑,弦月王讓他做這特使,豈不是讓他去出氣,他惱那沒良心的劉墨雲,如今親自去宣告他的慘事,見到他身分像梯子一樣一路往下滑,真可說是大快人心啊!

 「趙葆,你听著,其實孤不僅要他吐血,孤還要他的……」冶冷逍陰狠的說出後頭的話後,趙葆笑不出來了。

 玫瑰則是大驚失色,「逍,您真要……」

 他舉了手要她別再說。「孤心意已決,劉墨雲不甘被廢,總想著利用機會傷害你我,這事總得有個一勞永逸的解決之道。趙葆,這事給孤做得漂亮些,听到了沒有?」

 趙葆面色鐵青,抹著鼻血,僵硬的點頭,「奴才听明白了……」

 十日後,被降為男爵的劉墨雲忽然在九華宮的內寢中死了,死因--縱欲過度,在與妓女歡好時暴斃悴死。

 劉墨雲的後宮被散盡,他仍不甘寂寞,竟偷偷將妓女渡進九華宮內享樂,最後樂極生悲的死于妓女的胸脯上,此事傳出,百姓嘩然,民間本還有些擁劉的百姓,但听見這樣的丑事,也不禁痛心疾首的搖頭,這始帝子孫如此不尚,死了也罷,免得貽笑天下,讓劉氏皇族繼續蒙羞。

 劉姓的殘存勢力經易的被瓦解殆盡,而劉墨雲最終也只能夢斷黃粱,干古一帝的帝王風雲夢終歸一場空。

 至此,曾統治天下達三百年的劉氏皇族正式結束在歷史朝流中,天下繼而起之的是正式立國的弦月以及宿星兩國。

 此刻宿星國內,祭天星听著劉墨雲的死訊,臉上帶著笑容,眼神卻是陰沉冰冷,「劉墨雲死得好,本王早盼他死,只可惜動手的不是本王,而是冶冷逍,他動作可真快,迫不及待弄死劉墨雲,是急著與本王對決。」他哼笑。

 天下態勢己然明顯,兩國誓不兩立,生死斗即將展開。

 「天星,弦月如今並吞了射日,國力已在宿星之上,你真要與冶冷逍硬拚嗎?」李玲已回到宿星一段時日,她憂心忡忡的問。

 祭天星俊如天神般的臉龐有些許的扭曲,「你看敗宿星?」

 李玲忙搖首解釋,「當然不是,而是情勢不利于宿星,我只是……」

 「住口!就算是以卵擊石,本王也要拚一拚,這天下沒有兩王,只有一帝!」他狠絕的握拳。

 她憂慮的望著激動的他,內心惶惶,「你當真在意的是那帝主之位,還是成為至尊後可擁有任何你想要的人?」

 他倏然看向她,眼眸深切的眯起,「這世上若有幾個了解本王的人,這其中你定是一個。」他笑得陰森。

 她的心緊緊的揪起,「那女人我了解,她心中只有冶冷逍一個人,就算你取得天下,殺了冶冷逍,她還是不可能屬于你,更何況她現在又有了冶冷逍的孩子,她如何肯跟你?」她心痛的說。

 他心中的傷疤仿佛被撕開,瞬間怒容滿面,「本王不會放棄的,即便她的心不在本王身上,即便她有了孩子,都阻止不了本王想擁有她的決心,此生本王要的就是她!」

 李玲頓時慘白了面孔,老星宿王一死,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強求不屬于他的人了,「玲兒真的不可能……不可能取代她嗎?」她顫聲問。

 「絕無可能!」他毫不思考,態度如此的斬釘截鐵。

 她心房像是教人用力掐住了,一滴淚自她眼眶迸出,「我在月白門前拚上一死才有辦法回來見你,這份決心換來的只是你斷然的拒絕嗎?」她痛徹心扉。

 「你是冶冷逍的廢後,本王願意收留你只因你也是宿星公主,除此之外,你與本王之間該了斷的、該遺忘的,你都要盡力去做,如果做不到,那本王會送走你,也許不相見,能助你將過去忘得更快更徹底。」他狠心的說。

 她一瞬淚崩心碎,絕美的容顏再無一絲人色。

 不大意濃,秋風西起。

 玫瑰穿著一襲降紅長袍立于星空下,微微仰著頭,望著被群星包圍的明周。

 暈黃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有著淡淡清澈的光輝,照射出如輕煙般的身影,凌波縹緲,清靈絕美。

 她的美已是連俗人都能經易見識得到了,她就如蝶蛹般不斷蛻變,終幻化成令人不可逼視的絢麗蝴蝶。

 冶冷逍默聲靠近她,文采與寶紅要向他行儀,他手一揮讓她們靜靜退去,他脫下自己的龍披,扭蓋在她的肩頭上。

 她微訝的回眸,見到是他,臉上不僅沒有笑意,還泛起了淡淡愁容。

 他見了瞳色加深,不由得皺眉,「可是還在怨孤不該讓趙葆殺了劉墨雲?」他明白她的心思,她心慈善良,總不忍殺生,但王者成事,卻心軟不得,當日他若在廢天帝時就狠下心處決了劉墨雲,也不會有日後他送來褻衣的辱逼之事,這人是不能再留,他必須死。

 「我不完全責怪您殺了劉墨雲,他好色無義,終將自斃,我膽戰心驚的只是咱們的將來。」她緩緩開口道。曉得他之所以留劉墨雲命這麼久,與冶屏君不無關系,而今冶屏君既然決定放棄劉墨雲了,他便再無顧忌的非要劉墨雲的命不可了。

 包何況,劉墨雲送來她褻衣之事,已嚴重惹怒了他,他容不得她受這種羞辱,因此劉墨雲的死,早在她的預期之中。

 「將來?咱們的將來由孤圖謀,你無項擔憂。」他情深的說,將她的身子輕攬進自己懷里。伸手撫上她已近四個月明顯隆起的肚子,他白玉般的面容有了極深的笑意,「玫兒,未來不會再有人敢質疑咱們孩子的身世,你大可放心了。」他認為她擔慮的是這個。

 她輕輕搖首,「其實,我不擔心自己死,只怕孩子活不成,更怕生下孩子後,這孩子教人質疑一輩子,這樣孩子如何抬得起頭來做人?所幸一切皆雨過天青,我的清白已無人再懷疑,這確實令我松了一口氣,如今真正令我憂心卻是另一件事。」

 「你憂煩什麼?」他蹙眉問。

 「逍,我想您許我一個平安喜樂的天下,別輕言開啟戰爭。」她凝重要求。

 「玫兒?」

 她微哽,「若讓百姓家破人亡只為成就一帝,我不忍……」

 他垂下濃密的眼睫來,「你是認為孤不配為帝?」

 「不,您配,絕對配!您性格雖孤冷,但具備文韜武略的帝王之才,您也願意宵衣吁食的為百姓圖謀,未來您若稱帝絕對能給天下一個清平之世,可是您若不去爭這至尊的位置,還是可以做到這些,稱不稱帝對您來說有何差別,博的不過是一個帝王虛名罷了。」

 他目光漸漸變冷,「你以為孤不去爭,這世道就能太平嗎?孤不爭祭天星也會爭,而他不只要爭天下還要爭你,你要叫孤拱手將你讓出去嗎?」

 玫瑰一顫,說不出話了。

 「這天下只剩兩個人有資格爭帝,可我們爭的都不只是天下,你將是爭得天下的那個人最珍貴的獎賞,而孤既已將你握在手中,便會牢牢握上一輩子,至死不放手,誰要敢砸壞孤的寶貝,孤不借掀起血戰也要相護!」

 她瞬間感到天寒地凍起來,連唇都發抖了。

 他一伸手勾過她的下巴,「不過,這若是你的請求,孤可以許你一件事,在咱們孩子出世之前,孤絕不對宿星發兵,就讓這天下再平靜一陣子吧,因為孤也想伴著你順利生產。」他柔情萬千的凝視她道。

 她梗在胸口的一口氣徐徐吐出,能爭得一時平靜是一時,她也不能再強求了,「好,我不求其他,就求這半年的安寧!」

 外頭細雨霏霏,她吹起月魄,如今她已學會吹簫,簫聲婉轉,意境幽遠。

 一整個早上,下弦宮都籠罩在這清幽的簫聲之中。

 「王後的簫是吹得越來越好了。」孔景泰讓寶紅扶著走進來了。

 盡管玫瑰當上王後了,孔景泰仍舊有空就來教學,今日他身子不舒爽,原本下朝後就要回府不來下弦宮的,但遠遠听見這空靈的簫聲,還是聞聲而來了。

 「孔夫子。」一見他,玫瑰馬上起身相迎。

 「王後不用多禮。」他謹守君臣之禮,已不再像從前一樣將她當成小丫頭對待,他甚至要向她下跪。

 她連忙阻止,「孔夫子是我的老師,萬不必行此大禮。」

 他抿了唇的含笑,也就沒再堅持下跪叩拜了,「您是臣教過的學生里身分最尊貴的,但這資質卻不是最高的,可卻是最肯學習的一個,臣能收您這學生,信感欣慰。」想當初自己還瞧不起一個小宮女,可今日卻慶幸能收她做學生,她不僅尊師重道,更是求知一等的學生。

 她有些靦腆,「就因為自己資質不高,所以才要更努力向學,多謝孔夫子肯耐心教導。」她感謝他。

 文采送上了熱茶給老夫子後與寶紅一起靜默的站在一旁了。

 他擺了擺手,「您可不比兩年前與臣初見面時的粗淺了,您進步神速,在學問上已經不輸臣教了五年的學生,您的學識涵養與德行品性都遠遠超過弦月任何一個名媛命婦,您完全配得上弦月王後這個頭衍!」他不吝稱贊的說。

 「多謝孔夫子贊美,玫瑰還是不敢當。」她極為客氣的低首。

 他搖頭,「不用妄白菲薄,您的確出色。」他再瞧睡她手中的月魄,不禁撫項微笑,「就提您學簫這件事,才沒幾個月的工夫,您已能將簫吹得令人心神向往了,這點連臣都感到佩服。」

 她臉更紅了,其實學這簫只是盼有朝一口能與逍的月魂合奏共鳴,這才認真學習的,但因而被老夫子稱贊,著實令她難為信。

 「孔夫子別再贊我了,這可會讓我無顏見人,孔夫子還是快教教我新的功課吧!」她不好意思的說。

 他笑眯了眼,「你這丫頭……啊,臣又失言了,請王後娘娘恕罪,臣因為身子有些不舒服,今日沒打算教您什麼。」他偶爾會忘記身分的用以前的口氣與她說話,但很快就會糾正回來。

 「孔夫子是哪里病了?」玫瑰立刻緊張的問起,不在乎他喚她丫頭一事。

 「臣這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年歲大了,總有些頑疾在身上,這些個病痛時好時壞,偏偏今日不太好罷了。」他說著似又不舒服的攏起白眉來。

 她見狀趕緊要文采將略涼了的茶重新再換過熱的奉上,孔景泰喝了幾口的熱茶,表情舒緩多了。

 「孔夫子既是身子不好為何不在府上休養,還堅持上朝昵?」她見他身上穿著朝服,得知他是下朝後過來的,忍不住說他。

 他忽然連聲嘆氣了,「臣也想告假的,但今日的旱朝卻是不能不到啊!」他露出愁眉的樣子。

 「今日朝上有要事嗎?」她訝異的問。

 近來她肚子越來越大,身子也有水腫現象,朝中的事逍怕她多慮,都已不再對她提,而今晨他離開她的下弦宮上朝時,面色如常,不見異狀,難道,他有事瞞她?

 「唉,宿星正式向咱們下戰帖了!」孔景泰不知冶冷逍瞞她這事,無心的將此事說出來,一旁的寶紅和文采臉色一變,卻已來不及阻止了。

 玫瑰雙目微嗔,不由白主的摸上自己八個月大的孕肚,內心驚俱起來。

 祭天星耐不住了嗎?竟主動宣戰!

 「那……王上怎麼說?」她急問。

 「王上嘛……不知怎麼回事,態度不如以往積極,今朝端坐王座上時,只是半垂眼臉並未回應宿星的挑戰。」孔景泰皺眉的說。

 她听了松口氣,他許諾過她的,在孩子出世前絕不興戰,他果然堅守對她的承諾。

 「不過王上態度這樣反常,下面人可是忍無可忍,你可知朝上是誰替宿星王送來戰帖的?是光海那叛徒啊!」孔景泰沒見到寶紅和文采對他擠眉弄眼阻止他不要再說的暗示,徑自拍著大腿怒氣的說下去。

 「光海?!」玫瑰一驚。

 「對,就是光海,咱們的叛徒竟成為敵人的特使,還拿著宿星的戰帖上咱們弦月的朝堂來挑釁,您當可以想象朝臣有多激憤,要不是因為兩國不殺來使,光海已教咱們剝皮了,但最教人不滿的是王上的態度,他受光海那跳梁小丑尋釁卻仍是靜默不動,此舉激得群臣更加的憤概,攆走光海後,甚至有人忍不住質問王上是不是怕了宿星?」說到此處,他口氣不由得也帶上幾分的埋怨火氣。

 玫瑰心尖一緊,逍那樣趾高氣揚、傲然不可一世的人竟然當朝忍受嘲笑?!她為此難過不已。

 「宿星王這次派光海來分明存心要咱們難堪,咱們卻沒能當朝回擊,任光海張牙舞爪,這確實有失國格,也不是王上平日的表現,而這事臣始終覺得有蹊蹺,咱們強兵強將,王上向來獨斷朝綱、無所畏俱,可這次卻表現得畏首畏尾,這到底是何故,臣實在一」孔景泰說到一半終于發覺寶紅和文采焦急暗示的目光了,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呃……咳咳……瞧來臣的身子真的不行了,這就先告退回去休息了!」他馬上起身要走了。

 孔夫子走後,文采轉身跟著要出去,玫瑰卻馬上叫住她,「文采,你上哪去?」

 「呃……奴婢……」文采瞧了同樣不安的寶紅一眼,支吾了。

 玫瑰嘆了口氣,「寶紅、文采,你們听著,今日孔夫子對我說的話,一字都不許對王上說,我不想他知道我已曉得今日朝上發生的事。」

 她明白文采是急著要去向逍報告這件事,而她不願那男人得知她憂心此事,也不想連累孔夫子,讓他怪孔夫子多嘴,因此要寶紅與文采不要說出去。

 寶紅與文采雖然為難,但既然她這麼吩咐,她們也得听從。

 午後,冶冷逍領著御錦司的人來到下弦宮。

 七、八個御錦司的人恭敬的幫王後試裝。

 入宮前冶冷逍就命人為她制作冬衣,但因為數里多以及要求手工要精細,這冬衣直到入冬了才趕制出來。

 外頭飄雪,下弦宮燒了六爐的火,將寢內燒得暖呼呼,冶冷逍一身金色的錦衣華服,不竇地半倚在暖榻上,佣懶悠閑的睡她新裝一套套的換。

 若瞧了滿意就賞御錦司的人,不滿意眼一瞟,黃德立刻將那換下的衣裳手到一旁去,這衣裳別想再沾上王後的身。

 玫瑰穿穿脫脫試了幾套後,有些受不了了,「我現在大著肚子,這些衣裳都得做大,可再過兩個月孩子就出世了,之後這些衣服便穿不上,做這麼多件豈不浪費?」她無奈的抗議,眼前的這些衣裳每一件不論布料與手工都是當前最好的,不過蓋了這麼多心力與工夫縫制成的,自己卻穿不上幾次便得束之高閣,實在教她很舍不得。

 暖榻上的男人欣賞著大腹便便的她,穿上這些精裝後白有一股動人的別致韻味,過去他從未覺得臃腫的孕婦美,可自己的玫兒,確實美得比任何一顆明珠都迷人。

 他深邃眸光著迷的望著她,所有寵溺都益于言表,「不浪費,孤就愛瞧你身穿錦衣華服的模樣。」他笑道。視線移往她圓隆的腹部,心更暖,他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而且還是這女人為他生的,他萬分期待孩子的出世,且不管男女,他都已有打算,若是王子自然是自己的王位繼承者,如果是公主,他必定寵得一如自己對待她的母親般。

 「可是……」

 「你若真感到浪費,將來再轉送人,賜給朝中府里有孕的婦人即可。」他听不進她的嬌順抱怨,索性說。

 她這才不再多羅唆,但回頭瞧御錦司的人還捧著超過十套的衣裳等著她試裝,她抿緊了雙唇。

 黃德見狀馬上朝冶冷逍瞧去,見他揮了手,他才讓御錦司的人先將東西擱下,眾人恭謹的退出去。

 御錦司的人走後,冶冷逍忽而又皺後的朝她招手,「你過來讓孤瞧瞧。」

 「瞧什麼?」為了冬衣,他都瞧她一下午了,這還瞧不夠嗎?

 她身上的新衣未脫下,先移步往他走去。

 他托過她的秀額,仔細瞧她的臉龐,眉蹙得更深了,「怎麼回事,眼下為何有青影,是夜里沒睡好嗎?」他觀察入微的道。

 她咬了唇,他竟細心注意到了,「哪有,我睡得可好了,您不知道嗎?有孕之人都是這樣的,就算睡得再飽,眼還是腫的,就像是沒睡飽似的,況且,您日日睡在我身旁,難道不知我睡得如何?」她掩飾的笑問。

 事實上,自從得知宿星下戰帖一事後,她便夜不成眠了,但怕驚動他,所以夜里入睡時,她幾乎都是不敢亂動,真至他入睡才敢睜眼,只是這一睜,便到天明了。

 「是嗎?黃德,去召來太醫!」他是個慧黔多疑的人,立即要太醫過來。

 「逍,太醫每日都會過來為我把脈確認腹中孩子的健康,今晨太醫才剛來過,不用要他再來吧。」她馬上阻止道。

 「黃德,去吧!」他哪由她,沒親自見太醫再確認一次他是不會放心的。

 黃德這就去傳喚太醫了。

 她無奈,「您真愛大驚小怪。」她只得發惱的瞪他。

 他不以為然的瞅著她噘高的小嘴,「孤對任何事都能冷靜處理,唯獨對你--」他眼笆加深,似有些很意,「不驚不行!」

 老實說,過去他不曾愛過誰,而今才知愛一個人原來這般磨人,自己這全副心思全落在她身上,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全讓他在意,一個冷酷的冰山,登時也不得不化成滾燙熱流。

 他感嘆自己著了老天的道,派人來攪亂了他冷酷的心房。

 太醫很快到來,立刻為玫瑰把脈,半晌後躬身站到他面前去,「啟稟王上,王後娘娘近來心神不寧,身子有些氣虛,其實臣這日已為主後娘娘調了安神的藥……」

 「你說什麼,既知王後氣虛,為何沒稟告孤?」他兩道目光似箭的朝太醫射過去,怒斥太醫。

 太醫頓時緊張得跪下,「臣……臣……」

 「孤只問你,王後可有大礙?」他語調沉冷的問。

 「只需調養就無大礙,因為不嚴重所以臣才沒有及時稟報。」太醫趕忙道。

 「嗯,下去吧!」他沉澱心神後,眸中有道精光閃過。

 太醫獲赦急忙抱著衣擺庫出去。

 太醫一走,他立即轉向寶紅和文采,「你們倒說說王後為何會心神不寧?」

 兩個婢女馬上驚慌起來,咚地雙雙跪下。

 玫瑰瞧他見微知著,實在太精明,她不說不行了,不然會害了身邊的人,只得擋在兩個怕得要死的婢女面前,面對他道。「是我要她們別驚動您的,我已知宿星下戰帖的事了。」

 他雙目一沉,但一瞬後,嘴角竟是扯出笑痕,「原來你知道了,知道也好,這事不用放在心上,孤沒應戰,那祭天星只能唱獨腳戲,沒趣了就會暫時消火。」他神態一派經松的說。

 她眉梢因而輕挑起來,「您認為宿星王只是一時的喧鬧,不會真對咱們動武?」

 他淺笑,「是啊,現在時機不對,宿星靠海,冬日漁獲不足,百姓也需冬藏,他怎敢這時候以卵擊石的出兵呢?」

 她听了這話沉思下來,祭天星不是莽撞之人,如今天寒地凍,他們宿星人怕寒,想必不會在這時候出兵,是自己憂慮得六過了,不禁略感安心,「若是這樣就好……」

 「瞧你,居然是為這等小事而青了眼窩,簡真該打!」他輕刮了她的鼻尖。

 她躲不開,摸著被刮疼的鼻子總算笑出來了。

 「來人,布棋,孤今日有空,要王後陪孤對奕!」他神情歡快的說。

 但是,當轉過身的剎那,冶冷逍臉色沉下,眼神陰鴛,只有黃德瞧見流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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