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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椅上的王者(下)》第8章
第18章

全碧輝煌的弦月大殿上,玫瑰盛裝華服,灼灼其華的脆在其上,她二度跪在這里等著接下冶冷逍手中屬于主後的金冊寶璽,只要接下這兩樣東西,她便是弦月名正言順的王後。

 這次脆在這里的心信與上次不同,雖然一樣的歡喜,但是上回卻多了一份不安,擔心自己不夠資格當上他的王後,然而此次兩人的感情又經過一連串的磨練,她已更堅定自己要與他榮辱與共,因此此刻再度伸出手要接下全冊寶璽時,她已有種當然的篤定與安寧。

 她手掌攤開,高舉過頭,一本金冊與一塊沉重的寶璽落在她手上。

 她牢牢地捧住後,仰首望向親手將此二物交給她的男人,眼前的他面容膠如明月,氣度卓越非凡,而最令她悸動的是他的雙眸,那呆一雙只對她清柔深情的眼,他瞧自己時的神情,她從未曾見過他用在別人身上。

 這也是她篤定自己配站在他身邊的原因,他是如此的熱愛她,她有何俱,又何需不安?

 即便自己不夠美、不夠出色、不夠機智聰穎,但有他在便能將她襯得如鳳凰般耀眼。

 她是他的鳳凰,他一個人的鳳凰!

 他含笑柔信的將她由地上扶起,一手摟著她的腰,兩人一起接受臣子的祝變。

 「恭喜王上、王後,願我弦月四海升平、政通人和,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後干歲干歲干干歲!」大殿上眾人朝兩人跪地叩拜。

 而這句萬歲已將冶冷逍推向高峰,天朝已廢,天帝降為劉侯,原本一分為三的天下,冶冷逍已掌握有二,剩下的宿星,何患不能納入,他稱帝只是早晚的問題。

 玫瑰瞧這四海景然的模樣,很為夫君高興,希望這升平的景象能綿長下去,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劉墨雲已廢,天下必定得有一個新主,而這人不是逍就祭天星,自己雖然沒有欲望當上天後,但此刻天下所匯集的氛圍與情勢的走向,,逍一定得去爭下這個位置才能確保自己與弦月子民的安全,如今她只期望,逍在取得天下時能盡里不掀起血腥,能越和平解決這件事越好。

 「玫兒,你是孤的王後,亦是孤的妻,孤的一切願與你共享。」他情意深切的說。

 她手捧著金冊寶璽,眸底經蕩著水光,輕經地點了下巴,「我愛您。」她用只有他一人听得見的音量,輕聲的吐出。

 他雙自折折,深情款款,讓大殿上瞧見的人內心無不了然,不到四個周的時間內,弦月大殿上一共辦過三場冊立主後的大典,有兩場即是為眼前的這位而辦的,眾人瞧得清清楚楚,此位當才是弦月王上真正心之所儀的那一個。

 大典結束,王與後要一同至月白門前接受百姓的歡呼祝賀,驀然,她胃一陣收縮,不舒服的攏眉。

 「怎麼了?」見她表情有異,冶冷逍立即關切的問。

 她搖搖頭,「大概是太緊張了,胃有些不舒服。」她難為信的說。

 一絲放心的笑掠過他的唇,「你都第二次踏上這大殿了,還緊張什麼?」他椰榆起她來。

 她順唇地眼他一眼,「那我可輸您一次,您可當了三次新郎官了。」她反擊回去。

 他挑眉,「可真凶悍啊,若這份悍勁用在床上,孤會更開心。」他竟朝她放蕩不拘的笑起來。

 玫瑰小臉立刻發燙,赧紅不已,「您……您……」瞧著這大殿滿滿的人,容不得她跺腳,否則她真會將地上跺出一個洞來。

 他們對話雖小聲,但靠近他們的宮人還是听見了,這些人為了憋笑臉漲得比她還紅。

 她發現後立即將頭垂下,恨不得貼到胸口去,簡真沒臉見人,只要與這男人拌嘴,糗的那個一定是自己。

 「王後娘娘,請您先將金冊寶璽交給奴婢吧,是時間與王上一起動身前往月白門了。」寶紅笑著在一旁提醒。

 眾目睽睽下她卻只顧著發糗,經過提點後才尷尬的趕緊將金冊寶璽交給寶紅,只是忽然間她胃又不舒服起來,而且「嘔」的一聲,身子一顫,她半跪在地上,臉色白得像紙張。

 「玫兒?!」冶冷逍大驚失色,四周人更是心驚,皆以為她不是病了就是驚她中毒了。

 「我……嘔……嘔嘔嘔……」她甚至連一句話都無法說只是嘔個不停,難受萬分。

 「傳太醫,立刻傳太醫上大殿!」冶冷逍沉聲道。

 黃德趕緊領命去傳來太醫,不多時,太醫抱著藥箱急如星人的出現。

 太醫本要先朝冶冷逍行禮的,但他手一揮讓太醫免了,先診視王後再說。

 太醫卷起袖子替玫瑰把脈,一會後他糾結的眉心逐漸舒展開來,臉上還出現喜色。

 「如何?」冶冷逍半眯起俊眸的問。

 太醫收回為玫瑰!脈的手,喜孜孜地跪下朝他道。「恭喜王上、賀喜王上,王後娘娘有喜了!」

 此話一出,人聲沸騰,在冊立王後的大典上確認王後有喜,那可真是喜上加喜的天大喜訊啊!

 大殿上群臣熱鬧烘烘,情緒高昂,「紫氣東來,臣等恭賀王上與王後即將誕下龍裔,替咱們弦月延綿干秋萬世的國柞!」

 冶冷逍由驚喜中回神,後眼皆笑地凝視也被這消息驚呆的女人,「你這女人連自己懷孕都不知道,這下嚇傻了嗎?」他喜笑顏開的問。

 「我真的懷孕了?」她仍是吃驚樣。

 「千真萬確,臣確實診到龍裔的脈象。」太醫微笑說。

 她先驚後喜,「逍,咱們真有孩子了,真有孩子了!您高興嗎?」她後飛眼笑喜不自禁。

 「高興,這可是孤的第一個孩子,孤能不高興嗎?」氣質矜重淡漠的他,很少將情緒顯露在眾人面前,此刻言笑晏晏,當真歡喜至極。

 大殿上一片歡聲笑語,熱鬧紛紛。

 「請問太醫,我這是有幾個周的身孕了?」玫瑰撫著小腹笑著問。

 「回王後娘娘的話,您腹中龍裔至少有兩至三個月了。」太醫答。

 「都兩至三個月了?您說得沒錯,我真是胡涂,竟連做母親了自己都不知曉!」她朝冶冷逍懊惱的道。這段日子自己東奔西距,一下去了星宿,一會又被囚于九華宮,日子過得心驚膽跳,以致連自己身子的變化都沒去留意,當真失職她白責。

 「可是那段時間王後不是還在宿星?且期間好像也去了九華宮,那這孩子……」

 不知是誰先道出這項疑問,這番驟然說出的話立刻讓大殿內的歡聲不再,陷入一片沉寂。

 玫瑰瞬間毛發直豎,有種由天上墜落至地上即將粉身碎骨的感覺,他們是在懷疑她腹中的孩子不是逍的?!

 「宿星王祭天星心儀王後,四個月前于殿前搶人,而那劉侯更是好色,九華宮後宮未被廢前美女近百,王後落入兩人手中,難保……」四周又有耳語傳來。

 她仿佛被萬箭穿心,容顏慘白成一片,自己立于大殿上,竟成了眾人議論的目標。

 她的清白被懷疑,連腹中的孩子也被質疑。

 不,孩子是逍的,不是其他人的,不是的……

 玫瑰慌亂心急得顫抖著身子,「請你們……相信我……」

 驀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驚怯地回望,隨即打了個冷顫,冶冷逍的眸中也顯露出深思。

 「逍?」他也疑心猜忌她嗎?是嗎?她心痛如絞。

 他凝睇她片刻後,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清暖的弧度,手臂勾住她的腰,突然將她橫身抱起,「咱們該去月白門了。」他含情脈脈的對她說。

 她驚慌的用手勾住他的頸子,穩住自己的身子,一股驚喜籠罩住她,他是相信她的!

 「眾卿听著,孤的王後冰清玉潔、堅貞自持,誰敢誣蔑,孤--斬!」他抱著她往月白門而去,邊走邊說,那語氣不高昂,卻令人膽寒。

 大殿之上人人臉色一整,誰敢再議論,忙低首跟著他們去月白門接受等待已久的百姓歡呼與致賀。

 下弦宮里,玫瑰專心刺繡,這是一塊新的錦繡方巾,圖案不再是龍鳳呈祥,而是繡上兩把簫,分別是月魂與月魄。

 溫潤盈翠的兩簫交迭,宛若兩只交頸的鴛鴦,情深意重。

 原本的那塊方巾在祭天星手中要不回來了,她答應要重新繡過新的還給逍,而這合親禮這會兒送出才真正恰當。

 此刻她正細心的繡縫,也許今夜就能將這塊新方巾交到他手中。

 「王後娘娘……」忽然寶紅由外頭奔了進來,見到她先叫了一聲後卻又不安的杵在門邊,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玫瑰放下繡得快完成的方巾,訝然問。

 「沒……沒什麼。」寶紅明明表情慌張,卻又急急的否認。

 這態度實在奇怪,莫不是有事瞞著她?「你實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板下臉問。

 寶紅仍是神色慌亂不寧,一臉的欲言又止。

 她不由得皺了眉,「是不是黃德不讓你說?」她猜測。

 「這……黃德公公確實有交代這事先別驚動您,但奴婢認為……這事已鬧得滿城風雨,應該瞞不住您……」

 「滿城風雨?」玫瑰一驚,「說吧,我想知道。」她臉更沉了。

 寶紅用力絞了雙手後,決心告訴她的道,「王後娘娘,您有孕的消息傳出各地後,想不到宿星王竟然公開道您腹中的龍裔是他的!」

 「什麼?!」她大驚的站起身,手中繡到快完成的方巾也落到地上去,祭天星竟說出這種話?!

 「不只如此,就連……」寶紅還有話沒說完。

 「就連什麼?」

 寶紅氣憤得跺了腳,「就連劉侯竟也放話說孩子是他的種!」

 玫瑰一陣昏天暗地,錯愕地跌回椅子上,「這真是荒唐離譜……」她無法置信這兩個男人是不是瘋了!

 她明明與他們都是清白的,他們為何要這麼說?

 「是啊,如今外頭正鬧得沸沸揚揚,道王後不潔,腹中子來歷不明,弦月王族血統受污,令王上的聖譽受損,群臣吵著要廢後!」

 她星眸微鎮,自己七日前才受冊封,這會兒眾人竟研擬要廢後?

 她雙手撐在桌面上,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以為那日在大殿上被質疑之事,已經冰消凍釋的就此平息,怎知轉眼風雲又起,這次竟鬧得更大了。

 「王上得知這些事後,听說盛怒不已,已經處死了兩個帶頭提議廢後的人,如今朝堂與民間皆是鳥雲罩頂,臣民的心極為不定!」寶紅繼續愁雲倦霧的告訴她這此一事。

 玫瑰心跳得很厲害,震得她呼吸困難,像是即將要墮落深淵般恐飾。

 「王上可還有說些什麼嗎?」她顫聲問。

 「王上說……」

 「想知道孤說什麼,你可以親自問孤。」冶冷逍走進下弦宮,寶紅見到他立刻顫抖無聲的退下。

 玫瑰視線投向他,盡管見他一派如常,但他這副表情竟比任何時候都攝人。

 「您可是真相信我的清白?」她正色問他。

 冊立主後大典之後至今七日,她沒問過他這個問題,只因她認為沒必要問,那日他抱著她站在月白門前接受萬民朝賀,這已教她清楚明白,他的心根本沒動搖過,他對她堅信如常。

 可如今她不安了,只因祭天星與劉墨雲朕手要毀了她的清白,而這男人仍是一樣信她嗎?

 「你擔心孤也與其他人一樣,懷疑孩子不是孤的?」他神色難定的問她。

 她張嘴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干得發不出聲音,最後只能撇過臉去,掩飾自己已淚濕的眼楮。

 他伸過手去輕觸她的發,她心頭立刻一緊,朝他笑得勝色蒼白無聲。

 「可記得孤給的「惢」字?」他輕聲問起。

 她哽了哽聲地點頭,「我也回給了您一個「惢」字。」

 他嘴角向上揚起,「咱們心意相通,你何俱昵?」

 她的胸口立即漫過一股暖流,「我確實可能在宿星與九華宮失身,您若起疑也不奇怪。」

 「孤清楚這孩子是孤去宿星找你時有的,孩子是孤的龍雛鳳種!」

 「難道您不曾想過,除了那回,其他人也可能……」

 「不可能!」他目光肅冷起來。

 「您何以這般篤定?」

 「孤只問,你有可能讓那兩個男人踫嗎?」他目光如拒,得她深深震懾住。

 她即刻含淚地搖首。

 「孤這便信你了!」他說得刀切斧砍。

 淚水自她眼眶急急地墜落下來,她心情激動,心跳如雷,他了解她的,自己若已失身,怎有顏面見他,怎還會苟且的活在這世上,他明白她的!

 他上前,手一扯,心疼的將她拉進懷中,「再等等,孤會幫你找回清白。」他冷峻風色的說。

 她在他懷中血淚盈襟,不明白自己懷孕明明是件令人歡欣的喜事,為何反而讓她陷入如地獄般的泥召?

 這幾日,玫瑰孕吐得厲害,而所有人見到她,那猜忌的眼神令她傷得比孕吐的痛苦更臉,而今她的處境只能用上炙下溽來形容,令她心情低落至極。

 她心中苦悶,逍堅持不廢後,但事關王嗣,眾人這回卻給足壓力,在朝堂在民間皆有廢後的聲浪不斷傳出。

 她已然成為玷污弦月王族的罪人!

 玫瑰失神地瞧著手中已繡好的錦繡方巾,月魂與月魄她繡得極為傳神,連月魄上頭那淡淡的紅點她也能精巧顯出。

 她原本是想歡喜的將此物送出的,可此時此刻,卻沒了這份心情。

 兩簫和鳴能懾人魂魄,因而取名月魂、月魄,若真如此神通,她倒希望此刻自己的魂魄能被攝去,少去這份憂愁。

 不過所幸,听說這兩天朝中再提廢後的人已經少了些,群眾激怒的情緒也沒有那麼強烈,她多希望這事能就此漸漸平息下去。

 「王後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寶紅面色如土的奔進下弦宮內。

 玫瑰心頭一跳,這時的這句不好了,可真叫她膽顫心驚。

 「又出了什麼事?」

 「月白門外擠滿了百姓,他們吵著要您自盡謝罪,還道當初廢後李玲被指毒殺劉候時,第一時間就出來割腕白清,而您卻躲著不見人,您這是心虛!」寶紅心急的告訴她這個消息。

 她一瞬間征然了,「你昨日不是還告訴我,這事似有平息的跡象,為何會突然越演越烈?」

 「這事在王上的鎮壓下,本已壓仰住眾人的言論,但劉侯今朝又放話,說是在九華宮里與您……與您……翻雲覆雨……好不快活,還將一件您穿過但被撕得殘破的衣裳送至弦月的朝堂,群臣見到後登時如沸水鬧騰,而事情傳到宮外去,百姓聞知之後哪能再忍,群起激憤的聚集在月白門。」寶紅說到劉墨雲提的那些話,臉蛋不由得轉紅,尷尬不已。

 雖然寶紅只對她講了兩句劉墨雲說了什麼話,但玫瑰能想象寶紅難以啟齒的話有多少,劉墨雲定將兩人形容得不堪入耳,朝臣與百姓听了才會像炸鍋一樣沸騰。

 而那件破衣裳確實是被劉墨雲撕爛的,但那日他並未得逞,反而還被她一腳踢斷了腿,可如今這件衣裳卻成了她與他歡好的證據。

 玫瑰怒不可抑,緩緩地捏緊拳頭,「走!」

 「娘娘要上哪去?」寶紅心驚的問。

 「上月白門去!」她怒大中燒的轉身往外而去,把急著攔她的寶紅以及一千太監宮女們遠遠甩在後頭。

 「娘娘,去不得,去不得啊!」寶紅在後頭急呼,自己告訴她這件事,不是讓她沖出去送死的,而是想讓她先避難啊。

 她受夠了,忍無可忍,不想一再受辱的承受這種不白之事,她決定出去對眾人說清楚。

 她腳步極快,轉眼間就要來到月白門前。

 「玫兒。」忽地一道身影擋在她面前。

 「逍,您讓開,讓我去!」見到冶冷逍,她依舊堅持要過去。

 「孤沒有阻止你去,只是,不能等等孤嗎?咱們一道。」他竟柔聲的說。

 他要陪她一道,不讓她一人單獨面對。玫瑰眼淚立即像決堤的洪水般涌出,「逍……」她終能體會李玲所說的,他瞧上她才是麻煩的開始。

 她總是一再帶給他災難,讓他疲于應付,哪有一刻真正享受到安寧的日子,她對此實在自責不已。

 他經嘆的拭去大顆大顆自她眼中滾出的淚珠,「放心,有孤在昵。」他語氣清柔得不似正面臨風暴,而是仍如以往般的自若。

 「走吧。」他牽起她冰涼的手。

 黃德立刻前去打開月白門,兩人一道並肩走了出去。

 外頭是一片的燈大通明,而且人聲吵雜,可見這里聚集了多少憤概的人,這些人都亟欲將她廢掉,最好逼她在此自盡謝罪,好除去她這干古罪人。

 見到這麼多激憤的百姓,玫瑰心神悴然一顫,心寒了,她可以體會當時李玲站在這里時的恐懼心情是如何了。

 眾人見她出現本來沸反盈天的,但見冶冷逍就站在她身邊,那份天威震懾得他們登時又鴉雀無聲起來。

 她白著面容的站在眾人之前,尚未開口,冶冷逍已經先道︰「爾等這是要逼宮嗎?」他神情寒利如冰。

 眾人見他如此臉色,立即瑟瑟發抖。

 「臣民等不敢逼宮,咱們是不能容忍有不潔的人坐上後位。」忽然冒出一人如此說。

 「不潔,你這是在說誰呢?」他語氣陰森嚇人。

 「臣……臣……」他的威氣太重,那人倏然噤聲了。

 「哼,孤說過,王後的清白不容任何人質疑,那些誣蔑之詞孤絕不縱容,黃德!」他陰冷的聲音夾帶著澎湃的怒氣。

 黃德立刻將那人押下,準備處斬。

「等一下。」玫瑰慌忙阻止。

 他瞧向她,眼神要她別心軟,若不如此做,根本壓不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不,他們只是誤會我,不能因為誤會就殺人。」她激動的說,不想讓人枉死。

 他面容沉下,揮手讓黃德暫且放人,他走近那人,冷睇,「孤想這人不是誤會,而是故意煽動群眾。劉河,你是劉墨雲的堂弟不是嗎?劉氏過去如散沙,這會卻突然間變得團結了?」他冷譏。

 那人一听,嚇得一陣哆唆,「我……我雖是劉侯的堂弟,但絕無與他勾結,更沒有煽動群眾,我……只是慷概陳詞,一心為弦月……」

 他笑容更森冷,「好個慷概陳詞,一心為弦月,難道孤會任人自毀基座?」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王後有孕,可孩子來厲不明……啊!」倏地劉河的臉頰被他狠狠捆了一巴掌,打得劉河眼冒金星,昏頭腦脹。

 眾人大驚,連玫瑰也很吃驚,這種事向來都是黃德為主代勞,這回他竟親自動手打人!

 「放肆,竟敢說孤的龍裔來歷不明!」他顯出沖天之怒,疾言厲色。

 劉河被打得唇破臉腫,趴在地上發抖,「這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的,是……」

 「還不住口!」他暴怒。

 劉河五體投地,冷汗真流,但仍是咬牙繼續道。「我一人可以閉嘴,但王上能堵住這悠悠眾口嗎?若要還主後清白,您得拿出證據,證明王後腹中的孩子是您的!」就如冶冷逍所言,劉河是劉墨雲的人,他奉命就算得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定要攪得弦月王與王後萬劫不復才行。

 眾人听到劉河這麼一說,竟都跪了下來,「請王上讓王後拿出證據,若一味包庇,污染王族血緣,影響致遠,臣民等無法信服。」

 「沒錯,王後貞潔關系到弦月王朝未來的龍嗣繼承,不可等閑視之!」

 「若無法證明王後的貞操無染,她便不能再母儀天下!」

 「請王上廢後!」眾人齊聲。

 「請王上先廢後再賜死!」劉河再加上一句。

 「對,賜死王後!」受到煽動,眾人跟著附和。

 玫瑰瞧著地上跪得滿滿都是口口聲聲要她以死表清白的人,她渾身如同掉進冰窟般︰冷,眼前漆黑一團,她閉上眼,任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滑下來。

 這種事憑她一張嘴說不清,自己不該妄想說服他們相信她。

 證據,她如何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難道真要她死才足以昭告天下自己未曾受辱于他人?

 她撫著腹中子,這孩子未出世就受此質疑,得來若生下來,孩子又該如何面對眾人鄙視懷疑的目光?

 她心痛難當,痛得徹骨、痛得絕望!

 自己死不足惜,但她不知該如何保護這孩子,這確確實實是她與逍的孩子,但沒有人相信,沒有人……

 淚水灑在月白門前的吉石磚上,那一滴滴的淚雖清清如水,但落入地上後立刻染上塵埃,濁了……

 冶冷逍紫金色的衣袖在風中飄蕩,他鐵青著臉龐,對于跪了滿地的人怒形于色。

 他知道這里頭有劉墨雲的人,也有祭天星的人,他們都等著這一刻,劉墨雲要玫兒死,祭天星要玫兒的人。

 「王上,王後失德不可留!」劉河竟膽大包天的沖上前要抓住玫瑰的手,那模樣似要殺她。

 「大膽!」冶冷逍眼底寒芒閃動,怒不可遏。

 幸虧黃德就站在玫瑰身邊,很快的擋開劉河,並要人將劉河拿下。

 「王後不忠不貞,腹中之子並非王上的龍種,當殺之,當殺之啊!」劉河被押下後還大聲喊叫。

 群眾瞬間被激起了情緒,紛紛站起身沖上前要逼玫瑰自盡。

 冶冷逍抓著她的手腕往後退去,黃德也心驚得立即讓侍衛護住他們,不讓暴民靠近,但百姓似乎失控了,不斷推擠叫囂,玫瑰驚愕得勝色蒼白,冶冷逍五指牢牢爆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往自己身子後方,他身軀往前一站,「放肆,還不退下!」他凜冽的朝眾人大喝。

 眾人隨之被他的天子氣勢所理住,這才猛然驚覺自己竟然敢放肆的冒犯龍威,嚇得趕緊退開脆下。

 弦月王嚴酷無情,不是一個可以隨意觸怒的王,他們一時失了理智,竟然冒犯,這些人這會身子全都秫秫發抖,怕的要死。

 他在眾人面前積威以久,此刻冷冷地注視這群人,臉上神情隱晦莫測,不可捉摸,「你們要證據,好,孤會給你們證據。黃德,去瞧人來了嗎。」他忽而道。

 「是,奴才這就去瞧!」黃德身子一轉,立即鑽出人群。

 「您讓黃德去接誰?」玫瑰不解的問。

 「你且等等。」他只說。

 月白門前的廣場上擠滿了跪了一地的人群,氣氛凝重,大伙好奇不已首領太監是要去接誰,然而覷著弦月王的臉色沒人敢多問一句,皆屏息靜默的等待。

 好半天過去,大伙仍趴在地上。

 好不容易黃德出現了,只見他身後跟著一名女子。

 「奴婢文采來遲,請王上、王後恕罪。」人應該在宿星的文采跪地請罪。

 玫瑰見到她很是驚訝,「文采,怎麼會是你?!」見文采跪在地上,一身風塵僕僕的模樣,顯然是經過幾日徹夜的趕路才會如此。

 玫瑰吃驚原來逍等的人就是她,也佩服逍時間拿捏得剛剛好,好似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

 眾人也不禁好奇的抬頭朝文采望去,不解這人是誰。

 冶冷逍見到文采趕至,微微一笑,「回來就好,孤不怪你來遲,起來吧。」

 文采這才起身面對眾人。

 「告訴大家你的身分吧。」冶冷逍咐道。

 文采點頭,「奴婢是被王上派去宿星宮里的探子,已在宿星王宮待了六年,專司伺候宿星後宮的妃嬪公主們。」她說。

 眾人訝然,這人居然潛藏在宿星的探子,要培養一個探子極為不容易,更何況這人還在宿星王宮深根了六年,這更不簡單,如今一現身,不就曝光了身分?

 不明白王上為何要將這樣重要的棋子召回來,如此豈不自毀在宿星的雙眼?

 「你當知孤要你回來的目的,說吧!」冶冷逍示意文采繼續說下去。

 「是,奴婢是專程回來證明王後娘娘清白的!」文采鏗鏘有力的說。

 「你要如何證明?」劉河不死心的問。

 文采撇唇一笑,「王後娘娘在宿星時由我時時刻刻守著,無人能對她做出越軌之事。」

 「哼,我听說王後在宿星曾與宿星王公然親吻過,而這事不少人都親眼瞧見了。」劉河又說。

 玫瑰捏了手心,這件事她無法辯白,因為確實曾發生過。

 「王後娘娘當時是被強吻,可也只有那一次,宿星王之後皆以禮相待,再不曾對王後不禮貌。」文采道。

 「既然如此,宿星王為何自己跳出來說孩子是他的?」人群中有人再提出疑問。

 「宿星王中意弦月王後之事,天下無人不知,他是想藉此機會讓王上廢去王後,他才有辦法再次奪人。」文采解釋。

 眾人听到此,有些被說動了,這確實有可能是宿星王的詭計,他們上當了!

 「大家不要相信她,這女子雖是弦月派往宿星的探子,但他是王上的人,難保不是王上為了保護王後要她公然說謊。」被人押著的劉河大聲疾呼。

 霎時臣民又騷動起來,「沒錯,她是王上的人,由她證明王後的清白不可盡信!」有人附和。

 冶冷逍臉龐罩下寒霜,玫瑰則又再次繃緊神經。

 「那由我來證明呢?」突然一名女子由人群中走出。

 「香瑩?!」玫瑰瞪大眼楮,香瑩居然也來了!

 向來敵視玫瑰的香瑩,先朝玫瑰清暖一笑,之後才對著眾人高聲道。「我是宿星王朝的人,是宿星王的貼身宮婢之一,當時也曾被派去照顧弦月王後,我們王上確實沒有踫過你們的王後!」

 「賤婢,你竟敢背叛王上?!」人群中突然有宿星王朝的人怒吼。

 香瑩臉色一白,「我並未背叛王上,反而是受王命而來,替我們王上收回那番認弦月主後腹中子的言論,弦月王後在宿星期間,我們王上未曾傷害過她,之前的那番話只是一時的氣憤之語。」她替祭天星澄清的道。

 眾人峰然,宿星王居然派人來收回自己的話?

 「你真是奉宿星王的王命而來?」有人愕然問道。

 香瑩取出祭天星給她的令牌,見到這副令牌猶如見到祭天星本人。

 頓時,混在人群中的宿星王朝的人啞口無言,安靜了下來。

 玫瑰眼中泛出淚光,她明白祭天星的意思,他原是想逍廢後,不料劉墨雲也出來鬧,且分明要逼死她,這才心軟讓香瑩來解救她。

 祭天星……她嘆他對自己的痴心不侮。

 冶冷逍眉心皺折深刻,臉也沉下,許多情緒甚為復雜難解。

 既已證明孩子與宿星王無關,眾人不再吵鬧不休了,但劉河沒放棄,揚聲又道。「別忘了,還有個劉侯,他可是連王後穿過的褻衣都送來了,這還有話說嗎?」這回劉河的態度篤定許多,似認定玫瑰這次無翻身的余地。

 「那褻衣確實是弦月王後之物,但劉侯還來不及得到她的身子,便讓她一腳踹斷了腿,劉侯還因此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所以這件褻衣證明的不是弦月王後的失身,而是劉侯的荒yin無道與寡廉鮮恥!」想不到此刻現身說話的人竟是趙葆。

 玫瑰極為意外,訝異逍竟連趙葆都能找來。

 在場的人沒有不認識劉墨雲身邊這位得力大太監,他都出面說這話了,足以證實劉墨雲根本沒踫過王後。

 眾人听得目瞪口呆。

 「趙葆,你好大的膽子敢背叛劉侯?」劉河怒指。他料不到劉墨雲最信任的人會扯自己後腿。

 趙葆表情也跟著咬牙切齒起來,而且一副吃盡苦頭、受盡風霜,嘗盡人情冷暖模樣,「廢天朝後,他雖降為侯,但還是有頓飯可吃,有地方可住,可我呢,他取走我所有的財物,狠心的趕我出宮,還對我破口大罵,道我辦事不力,害他被廢,讓我流落街頭,在外饑寒交迫,而這就算了,他可曾想過一個太監被趕出宮,只會受盡嘲笑,根本不能活,我趙葆伺候劉侯一輩子,他不念舊情居然這樣待我,是他先想逼死我的,又怎能怪我無情無義不認主人。」趙葆說得幽憤淒怒。

 「原來你是在扶怨咬人,你的話又怎能盡信?!」劉河冷笑的就是要激他講出這此二話來。

 丙然,他這一副懷藏怨恨同機報復的言論,立刻讓本已信了他話的人又鬧騰起來。

 「鶉鵲子旺邊飛,奴才就是奴才,見主子落難失勢,自己也要踩上一腳求生存,真是不知廉恥!」眾人紛紛對趙葆痛罵。

 趙葆平日狐假虎威、趨炎附勢,眾人早看他不順眼,趁此機會還有人不齒的對他丟了鞋子,趙葆狼狽的四處閃躲,黃德見狀只得要人去救,制止眾人對趙葆動粗。

 「夠了,趙葆這條狗的話你們不信,那我的話,你們信不信!」冶屏君衣裙飄飄,粉白城黑的翩然出王見

 這下可真真正正驚嚇到玫瑰,她倏然轉身去瞧冶冷逍的神色,見他也正眸光逼人的朝冶屏君望過去。

 他顯然也驚訝冶屏君的現身。

 冶屏君美目先朝他瞧去,見他神態嚴嶺,不禁露出一絲落寞的苦笑,接著咬唇一嘆,側身的面向群眾,「在場也許還有人識得我,我便是弦月的長公主,冶屏君!」

 眾人不禁睜大眼楮,弦月的長公主多年前就失蹤,這會怎麼突然出現了?

 「沒錯,她真的是長公主!」有些老臣認出她來,「不過,您……」少數老臣也知她曾以薛王後的身分住進過下弦宮,但這事在弦月已是禁忌,知道的人不多,也無人敢提。

 她輕笑,「而今我也是劉侯的姬妾,木心夫人。」劉墨雲帝位被廢,她的皇妃身分也跟著降等,只能稱是夫人。

 「原來您嫁給劉侯了?!」眾人大感驚訝。

 冶屏君媚眼輕掃,「是啊,劉墨雲是我的男人,而他,如眾人所知,的確十分好色,也很覬覷弦月王的女人,而這女人在九華宮時,劉墨雲確實百般想染指她,連衣服都給脫了……」她說。

 眾人听到這,那倒抽口氣的聲音此起彼落的傳出。

 玫瑰更是心驚至面如死灰。

 冶冷逍目綻精芒的銳視冶屏君,她這是專程來送玫兒一刀的嗎?

 「急什麼,我都還沒說到重點昵!」冶屏君在他的怒視下,掩嘴一笑,「重點是,縱使那劉墨雲急色攻心的將人家的發簪給拆了,衣裳也給脫了,裙擺也給撕了,繡鞋也給拔下了,但還是沒能得逞,而我呢,當時就站在那殿門外頭等著瞧戲,可惜這戲最後竟是以鬧劇收場,實在是一點也不香艷刺激!」她旋身對眾人說。

 眾人此時差點落了下巴的有,目瞪口呆的有,呆若木雞的亦是一大堆。

 這最後以鬧劇收場,香艷刺激沒有,過程卻讓她講得眾人差點血脈憤張。

 劉河腦袋一甩,忙回神,「木心夫人莫非也是奉劉侯之命來解釋的……」

 她瞪他一眼,銳氣逼人,「劉墨雲廢帝一個,沒用的東西,如今還命令得了我嗎?」

 劉河用力吸了一口氣,「那您……」

 「劉河,你最好給我閉嘴,本公主都親自證實這女人沒失身,肚子里的孩子千真萬確是冷弟的種,這事如果眾人再鬧下去,若真的害死她腹中的龍裔,你們一個個都罪該萬死!」她指著眾人,氣勢奪人的說。

 這會,眾人一驚連忙又叩首請罪,若真是王上的龍種卻教他們害死了,那王上還能饒他們嗎?!

 月白門前眾人臉上一片的驚俱之色,就怕冶冷逍動怒之下殺了他們所有人。

 冶冷逍摟著玫瑰走上前去,冷然地瞧了滿地發抖的人,「王後貞操不容質疑,她腹中之子是孤兩個多周前潛進宿星時有的,而你們竟敢疑心此事,這不只污辱王後,亦是羞辱孤!」他掐芒四射的說。

 「臣民此番誤會王後的貞節,雖是罪行深重,但並無私心、並無私心啊!」眾人抖聲求饒。

 「哼,無私心?劉河,那劉墨雲已是強弩之末,你這般為他,還真是有情有義,而這就不算私心嗎?」他沉目瞅向劉河。

 劉河身子森森的一顫,「王……王上……我沒有……沒有拿劉侯好處……」

 「沒有?你還想著劉姓王朝再起不是嗎?」他逼視。

 劉河嚇出一身汗的趴在地上,「我不敢……」

 「你是劉墨雲的堂弟,他若未被廢,至今膝下無子的情況下,你有可能被他指走為繼位人,你打的可是這主意?」

 「這……」劉河心眼被道出,抖得如風中殘燭。

 「黃德,他若想做天帝,就讓他到陰間去稱帝吧!」冶冷逍冷聲無情的拂袖。

 黃德立即命人將嚇得屁滾尿流的劉河拉下去處死,而這回玫瑰沒再為劉河求情了,這人心懷不良,並非善類,留下也是禍害,任她心地再軟也知養虎遺患的道理。

 眾人見劉河當場夠處死,內心更加的惶惶不安,生怕下個輪到自己。

 劉河被拉走處死後,冶冷逍身上的陰沉之氣總算散去一些,但仍然是寒氣凍人。

 「逍,訣了這些人吧,他們也是受煽動才會如此,而那主要鼓動的劉河已經伏法,我的清白亦已澄清,這就夠了。」玫瑰輕搖他的衣袖,不願再遷怒其他人。

 他微微斂了斂眼,眸中的殺氣這才慢慢散去,「好吧,瞧在王後說情的分上,孤曉你們這群人一次,今後若再有對王後不實的誣蔑之語出現,孤定當殺無赦!」他語氣森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臣民等感測王後心慈,感激王上不殺之恩!」一群人聞言立即連三對兩人叩首,而這事已然順利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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