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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椅上的王者(上)》第6章
第5章

深宮內--

 「你說她是如何讓王上動容注意到的?」

 「我猜則……是笑。」

 「笑?」

 「是的,她笑起來很不一樣,完全與原本判若兩人。」

 「有這樣的事?」

 「這是真的,她那笑容像是能將人的心魂吸去,我有幾次也差點失了魂。」

 「嗯……那我只要毀了那張抓媚笑顏即可了……」

 月華殿為冶冷逍處理政務之處,他正于龍案前揮毫寫字。

 寫的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玫」字,而這一寫已是一個時辰,這字怎麼寫似乎都教他不滿意。

 黃德伺候一側,見這情景,嘴開闔了幾次,似有話要說卻又不敢說出。

 他撇笑,「想問什麼就問吧,別在那窸窸窣窣的。」他邊揮毫邊說,手邊那迭寫過的紙又多了一張。

 「奴才該死,擾了王上寫字。」黃德忙上前跪下請罪。

 「起來吧,讓你說就說,憋出內傷是自己倒霉。」他看都沒看黃德,繼續寫他的字。

 「是……既然王上讓奴才問,奴才就問了,這個……」黃德起身瞄了一眼王上正寫了一半的「玫」字,字跡剛中帶柔,其實已是韻味十足,可就不明白王上為什麼還不滿意?「王上,您這樣寵她,何不就干脆給個名分,就算是末等的答應,也好過當個宮女強。」黃德謹慎的問。

 他龍自一瞪。「孤讓你問,你還真敢問?」

 見王上一瞬間又變臉,黃德腿軟得又要跪回去,但轉眼他又嗤笑一聲的道︰「甭跪了,是孤讓你問的,你怕什麼?」

 黃德聞言又連忙站起身,但額頭上汗是拼命的抹,這主子脾氣冷熱不定,他可嚇死了。

 「孤告訴你吧,當孤的後宮太束縛,容易成為政治操弄的棋子,若是如此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孤就讓她做宮女,不用管這些厲害斗爭,只管讓孤寵,而孤再怎麼寵,也不會有人會去在意一個宮女。」冶冷逍放下筆,冷笑解釋。

 「啊,原來如此,您這是不願她變得像玲妃娘娘與光嬪娘娘那樣,受國情與朝臣的影響,讓您不得不接受。」黃德一下子明白過來。

 王上對玫瑰的心思自己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卻想不透王上始終沒踫她,更沒有改變她身分的意思,他百思不解,這會總算透徹王上的想法了。

 玲妃雖受寵,且還懷有身孕,可她畢竟是宿星王朝送過來的人,王上不得不禮遇,至于光嬪的父親是建朝功臣,就算王上再不待見光嬪,在後宮也得給她個位置安置,而其他地位低等的答應,說穿了都只是為王上暖床的人,王上對這些人並無半分感情,不過是雨露過後給個名分罷了。

 如今王上好不容易瞧中一個人,當然是發白內心的疼,也正因為疼,所以王上盡其所能的保護著!

 「知曉就好,還有什麼問題?」冶冷逍今日心情不錯,肯為黃德解惑。

 「奴才雖了解您的用心,可……您總不能一真這麼下去,難道委屈玫瑰姑娘當一輩子的宮女?」黃德想想又問。

 「那丫頭若自己未開竅,瞧不出孤的心意,孤就讓她做一輩子的宮女又何妨?」冶冷逍笑著審視自己寫的字,一張張的挑,不滿意的真接丟棄在一旁。

 黃德憋笑,那能成嗎?他可不信王上能忍得住一輩子不踫人家!

 冶冷逍洞悉人心的眼神掃向正在暗笑的黃德,黃德一見立刻嚇得岔了氣,忙拍自己的胸膛順氣。

 「奴……奴才剛才吞咽不順,嗆了一下,還請王上原諒。」黃德漲紅臉低頭掩飾的說。

 王上太精明,自己的任何心眼都難逃他的法眼,以後他再也不敢隨意笑王上的事了。

 「哼,她成為孤的女人是遲早的事,不管她的身分是什麼。」

 「是是是。」黃德連聲應答。

 「好了,別煩人了,退下去吧,孤還想再寫會兒字。」冶冷逍提筆趕人。

 「是,」黃德要退下時,忍不住又回頭問。「王上,奴才尚有一事想不通,您……瞧上的是她哪一點?」他終于鼓起勇氣問出自己最大的疑惑。

 冶冷逍轉頭貌向他,「你想知道?」

 「是因為……那笑嗎?」料想除此之外,玫瑰並無特別之處,因此他才大膽的猜則。

 「錯。」

 「錯?」黃uo等弧

 冶冷逍眼神變得莫則起來。「孤如何會在乎那個,雖然那曾經吸引過孤,但孤真正在乎的是……」

 「玫姊姊,你別邊走邊讀,當心撞到牆。」碧玉提醒抱著讀本走路的玫瑰說。

 她們正要去馬役司一趟,听說今日射日王朝又送來一批寶駒,馬役司的太監們要她過去瞧瞧。

 玫姊姊雖離開馬役司,但那兒的人還是經常跟玫姊姊朕絡,有好吃好玩的都不忘通知她,而自己跟著玫姊姊日子也多了許多趣昧了。

 可玫姊姊自從認孔大學士做老師後,變得更忙碌,每天除了努力的讀書外,還天天往玉兔宮後的那片林子跑,不明白她都這麼忙了,為什麼每日還是堅持花時間待在那林子里。

 曾問過她都在林子里做什麼?玫姊姊只歉意的銳不方便告訴她,既然如此,她也不逼問,不過,有次她好奇的想偷偷跟上去看,居然在林子里迷路了,最後還是玫姊姊發現她不見,進材子去找她,才將她帶回來,但她早已嚇壞,從此再也不敢自己亂跑進林子里。

 玫姊姊事多,這會還應邀去馬役司賞馬,為了把握時間學習,玫姊姊連走路時間都不放過,邊走邊念書,瞧得她不時為玫姊姊捏把冷汗,就怕她真的撞牆。

 「不會的,咱們走慢些就不會有事。呢,對了,碧玉,請問你曉得這個字怎麼念嗎?」玫瑰將自己捧著的讀本移給碧玉瞧。

 玫瑰程度尚淺,孔夫子讓她先從讀本識字開始學習,要她多認字才能讀得廣。

 而碧玉多讀她一些書,有時不會她也會請教碧玉。

 碧玉瞧了那字後皺眉。「這字一個」牛「,一個」賣「字,我也讀不出來。」碧玉程度也沒高她多少,這字她也不識得。

 「那回頭我查查看好了……」

 「啊,王上萬安!」兩人討論得太認真,沒發現王駕過來,等皇輿近到面前,碧玉才括然見到,急忙低腰側身。

 玫瑰後知後覺的等碧玉出聲才驚覺的跟著避到一旁,行禮等皇輿過去,可皇輿居然就在她們面前停下不動。

 玫瑰訝然不解,偷偷仰首朝皇輿上望去,卻見冶冷逍正對她微笑,她愣了楞,心怦然了一下。

 「起身上來吧。」他突然銳。

 她大眼眨了眨,不解其意。「請問……上哪?」

 「當然是上皇輿,凳子都給您備妥了,王上請您一塊乘輿。」黃德滿臉笑容的過來解釋。

 「乘輿?!奴婢?!」她驚得說不出話來,一旁的碧玉也很吃驚,皇輿只有王上可乘,他人哪能登上?

 「奴婢不敢!」玫瑰馬上說。她膽子沒那麼大,不敢放肆。

 「你不是想知道那字怎麼念,不上來孤如何告訴你?」冶冷逍笑道。

 她微愕,方才她與碧玉的話教他听去了。

 「這……」

 「猶豫什麼,難道不想求知?還是擔心孤也不知其音義?」他故意眼著她問。

 「不……不是的,奴婢只是……只是……」

 「上來吧!」他後眼帶笑的打斷她的結巴。

 黃德立刻讓人搬上凳子,並舉高手臂要讓她扶著登輿。「玫姑娘請吧。」

 瞧這光景,她是不上皇輿不行了,尷尬的瞧了眼碧玉後,她接著被黃德小心的扶上皇輿。

 皇輿大到由十六人抬著,坐上兩人仍是寬敞,且座位浦有厚厚的棉錦,上頭金龍束繡,金線滾邊,異常舒適,可這實在太招搖,于是她坐在上頭竟是連動也不敢動。

 冶冷逍擺手讓黃德起駕,皇輿再次前行,碧玉見遠去的皇輿,心想,看來這馬役司今天是去不了了。

 再望向那坐在皇輿上遠去的玫瑰背影,感嘆那背影是越走越遠,際遇已不同往昔,而自己卻仍停在原地踏步。

 在皇輿上與冶冷逍並坐的玫瑰,身子仍是不敢亂動,座位雖貴敞,但她就是怕自己不小心觸踫了龍體,那可就罪過。

 但她不動,他卻是自己靠過來,溫熱的身子離她極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綿長的呼吸,兩人間的親近前所未有,令她忍不住臉紅心跳。

 「王……王上?」他想做什麼?為何離她這麼近?玫瑰怕極自己任奔亂跋的心跳聲會傳進他耳里。

 他輕輕的笑,「哪個字不懂,你沒翻出來孤怎麼知道?」他手中的簫經松的指向她緊捏在手上的讀本。

 啊?原來他是要看她的讀本,她臉頰嫣紅成一片,懊惱自己胡思亂想什麼,難為情的趕緊翻開讀本。「這……這個,這個字!」她指了某個字請教。

 他瞄了一眼。「這是」犢「字。」

 「念犢?」

 「沒錯,犢,其義小牛之意,出于中原一本典籍《莊子,知北游》里--德將為汝美,道將為汝居,汝瞳蔫如新生之犢而無求其故!」見她表情迷惑,似乎他銳得深奧了,他便再補充,「簡單點說,你可听人說過」初生之犢不畏虎「?這話是說剛出生的小牛不畏俱老虎,比喻涉世未深的年輕人膽大敢為,這」犢「在此指的就是這無所畏俱的青年。」

 「原來如此!」大惑得解,玫瑰乍然笑開。

 他凝視著她的笑靨,不由得也跟著擴大自己的笑容。

 這便是懷璧情懷吧!

 擁有了一塊上等的玉,那心情是何等的溫暖快活啊!

 「還有其他問題嗎?」他難得耐心待人。

 「呃……有,這個,還有這個,孔夫子教過了,可我忘了要用于何處。」她不好意思的說。

 「嗯,讓孤瞧瞧……」他經輕松松又幫她解決了疑難問題。

 不知不覺兩人越坐越近,她也沒那麼拘束,認真的向他請教起學問來。

 時間過得快,皇輿已在宮中繞了兩個時辰她都無所覺,幸虧輿役的身子平日有鍛煉,才能身強體壯的仍得皇輿穩穩的抬著。

 此時月華殿剛走出兩個人,瞧見了前頭經過的皇輿,紛紛吃了一驚。

 「光大人,那不是王上嗎?咱們等在月華殿求見不到人,原來王上是乘輿游宮了。」李大人指著前方道,而站在他身邊的即是光嬪的父親光海,同是兵部的大臣。

 「游宮?」光海訝異的瞧向前方,見皇輿上冶冷逍與女人唱唱私語,難得的親密。

 冶冷逍素來冷肅不與人親近,這會兒竟會與人親切?

 再見那冷傲的臉上滿是愜意,是誰能讓他這般縱心昵?

 扁海努力想瞧著楚坐在皇輿上頭與冶冷逍並坐的是何人?

 滿心希望最好是自己的女兒,光嬪若能得寵就好了……

 「啊,我還以為是哪宮的娘娘,坐在上頭的居然是個宮女?!」李大人驚道。

 「宮女?!」光海睜大眼,果然看清冶冷逍身旁女人的衣著,那是弦月王朝宮女的服飾沒錯,光海臉色變得難看,「是哪個宮女竟敢坐上皇輿,好大的膽子!」

 「光大人沒听說嗎?是玉兔宮的那個。」

 「玉兔宮的宮女?」光海臉一沉。他當然听過玉兔宮賞給一名宮女了,而她是自前全弦月王宮最受寵的人,就連有孕的玲妃都不如她。

 他本來不信,這會不得不信了。

 王上向來不將女人放在心上,自己女兒不受寵被冷落就不提了,但玲妃美若天仙,眾人也極少見他公開與玲妃這樣放松親昵過。

 而今王上竟將這樣的獨寵給了一名宮女,他不禁好奇那名宮女是何等的天香國色?可惜距離有點遠,對方又背對著他,面容瞧不上。

 忽然,听見皇輿上傳來冶冷逍的縱笑聲,光海面容立刻一繃。

 李大人見狀,知曉他的心思,安慰的說︰「其實光大人也不用放在心上,光嬪娘娘已位列嬪位,那宮女再受寵,也只是個舉無輕重的宮女,王上只是圖新鮮玩玩罷了,若真認真,早就給名分了,一個小小宮女對王上起不了什麼作用,也奪不走什麼的。」

 扁海听了點點頭,臉色恢復正常,「也是,一個小宮女不必在意,由她去吧。」

 自己的女兒再不得寵也好歹位居嬪位,他還圖將來有一天她能登上主後之位,在此之前若有人敢威脅她的地位,他絕不姑息,非得想個法子為女兒鏟除絆腳石不可,但若對方僅是個沒啥用的宮女,就不需他大驚小怪了,不足多慮。

 至于玲妃的背景和地位已不可動搖,他只能瓦提面命的要女兒多讓冶冷逍將目光留在她身上。

 「瞧來今日不便晉見王上了,咱們走吧!」李大人說完轉身就走。

 扁海正要跟著離去,眼角瞥見那宮女竟大膽的扯了冶冷逍的袖子一下,冶冷逍沒惱,反而再度仰笑。

 看見這一幕,放下的心又有點不安了起來。

 「光大人,別瞧了,還不走嗎?」李大人已走前他好幾步了,回首催侶他。

 他顧不得再瞧下去,快步跟上。

 而皇輿上,玫瑰的麗顏紅撲撲地。「這」惢「字的意思奴婢懂得,有兩解,一是古代的一種祭祀,另一解即是心疑多慮的意思。」她小聲的說。

 「惢字,從三心,心疑、多心,你認為孤是個多心的王嗎?」冶冷逍忽然問起。

 玫瑰瞧了他一眼,覺得今日的他似乎有意逗弄人,老出些奇怪的問題問她,而這些問題可不是她答得上來的,讓她不時發窘。

 「孔夫子說過,身為王者本就該多疑,疑者不易受騙也。」她想了想的說。

 「你變聰明了,淨挑安全的話說,不過孤自己著楚,孤是個令人偉莫如深之人,但慈不掌兵,義不掌財,身為君王,孤是個極其嚴峻的酷主。」他有自知之明。

 她瞧若面前目若朗星之人,心知這人雄才大略,是個深謀遠慮的人,但也誠如他自己所言,他確實是個令人望而生畏的王。

 他驀然托起她的下顎來,眼神深沉如水。「這惢字多心,是否也多情,你以為孤多情嗎?」

 他的眼神太過溫柔了,而他的臉也靠她太近,這會不會又是自己胡思亂想--他真在與她調情?

 「奴婢……奴婢不知。」她幾乎不敢看他。

 瞧著她臉紅羞法的模樣,他神情更顯出愉悅。「孤不多情,事實上,孤是公認的薄情。」

 她身子微僵。

 他盯著她,目光耀如春華。「可又如何,孤既可以絕情,也能專情,玫兒,你說,孤的話你明白嗎?」

 她倏然望向他,他這話……這話……什麼意思?!

 他揚唇一笑。「嚇著了嗎?」

 「嚇……嚇著了!」

 「很好,嚇著就表示受寵若驚,你還沒笨到不知孤話中之意。」

 「其實……奴婢是真不知其意。」她老實不已。

 原本帶笑的俊容驟然笑不出來了。「你再說一次?」

 「說……說奴婢不知您在說什麼嗎?」

 「你!」

 「王上,奴婢愚笨,您這意思是被誤會薄情久了,所以想找人解釋嗎?奴婢明白了,您不薄情,也不絕情,您是專情之人,專情之人!」像要證明什麼,她一再強調。

 某人臉要綠了,從未遇過這種事,更未遇過這種人,好個不解風情的傻蛋!

 他不禁滿面怒容。

 「啊!」她突地嚷了一聲,「奴婢忘了與馬役司的宮人約好賞馬,都錯過時辰了,請王上放奴婢下輿,奴婢得走了。」她急急的說。

 「黃德!」冶冷逍一揮簫,怒吼。

 這一吼,皇輿馬上停下來。

 黃德的凳子還未擺好,玫瑰就已匆匆跳下皇輿,黃德連扶她都來不及,她已跑得不見蹤影,讓黃德錯愕至極。

 面對王上的表衷情這妮子居然落荒而逃?黃德心驚膽跳的轉回身偷偷朝皇輿上覷去,就怕面對王上的怒氣,哪知王上臉上的陰霆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飛揚跋雇的笑臉?

 「黃德,你說這丫頭真听不懂嗎?只怕就是听懂了,才敢放肆的從孤身邊溜走,她大概還想不明白孤怎會瞧上她吧,哈哈哈--」他暢笑起來。

 黃德領會,這才了然的跟著笑。

「王上,方才月華殿的奴才過來稟報,光大人與李大人求見過,但您忙……沒空見他們,兩位大人剛走。」黃德在上弦宮里稟告。

 兩位大人來得不是時候,王上正在談情說愛,哪是他們能打擾的。黃德暗笑。

 「他們有事?」冶冷逍被伺候淨手,喝了口宮女奉上的熱茶後問起。

 「有,听說是宿星王朝的王子正式派信使送帖來,下個月初來訪弦月。」

 「祭天星要來?」他頗感意外的挑起眉。

 「是的,帖子還留在月華殿,是否要讓奴才去取過來?」

 「不用了。祭天星暗地里取不到機密,便明著過來了。」他冷笑,笑對方的膽大妄為。

 「是啊,上回他潛入弦月,因為李南將軍以及……某人的相助才順利逃回宿星,這會竟還敢明目張膽的送帖拜訪,這位王子當真不怕死。」黃德道,提到某人時,特別小心。

 心想,上回若能成功殺了祭天星,此刻的宿星想必已大亂,王上便可趁機攻打,宿星便是囊中之物,可借祭天星命大,沒死在弦月,實在令人扼腕。

 「哼,他怎會不怕死,他可是宿星唯一的王子,將來宿星老頭駕崩了,宿星就是他的天下,他壯志未酬,大權未握,怎舍得死,他此番定是為了那件事而來!」他心中有數的說。

 黃德沒王上的洞察機先,自是猜不到王上指的是哪件事?就見他不住的蹙眉拼命的想。

 「既然祭天星要來,孤怎能不好好的招待他。黃德,玲妃那兒由你去通知,下個月,讓她親自接待祭天星。」他沒心思替黃德解疑惑,徑自交代。

 「玲妃娘娘與宿星王子是青梅竹馬,許久未見,應該很是思念,娘娘會感激王上讓她見故人的。」黃德這時松了後,陰側側的笑起來了,這事,自己用不著多想就明白。

 長榻上,月光灑落,冶冷逍斜臥吹簫,簫聲悠揚縹緲,不絕如縷。

 听著這沁人心脾之聲,玫瑰清容泛出紅暈,手上的讀本一個字也讀不下去了。

 這人入夜便來,什麼話也不說,就只是吹簫,有時簫聲似風似雨,有時又如高山流水,更有時如幽壑著蚊,激揚慷概。

 玉兔宮內,他的存在宛如這簫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讓人不能忽視。

 「簫聲好听嗎?」一曲結束,他問。

 她穿著潔白素衣,姿態清幽淡雅,對著他梨渦淺笑,不知如何回答。

 不是听不懂音律,而是不知如何回應他的訴情。

 他吹的每首曲不管是婉轉流暢,還是鷹翔燕舞,都只表達一件事--鳳求凰。

 他是鳳,可她什麼都不是,只是鳥鴉。

 她怕他一時眼盲,將鳥鴉誤視為凰,因此她只好傻笑、憨笑,看似渾然不解的笑。

 瞧著她的笑,他曾經以為自己會在她的笑容里無止境的沉弱下去,但是自己不是心慈之人,要沉下去也會拉著她一道沉弱。

 「有沒有想听什麼曲,孤吹給你听。」他柔聲道。

 她搖首,「奴婢音律慧根低,不會選曲。」

 他經笑,「曲不是吹給懂音律的人听的,是吹給懂心的人听,只要心懂了,就算是吹出童謠亦是意境。」如今他話倒是越說越露骨了,而這心也越說越開懷,見她無措也是一種樂趣。

 從前他無心于人,便從沒享受過這種樂趣,如今一試成癮,他樂此不疲。

 玫瑰被逗弄得難以招架,慌張的站起身,連手上的讀本都落了地,只得又手忙腳亂的去撿。

 他瞧那厚厚的讀本,狡黔的微笑。「可是孤吵你讀書了?」

 她抱著讀本,深吸一口氣後,鼓起勇氣瞪著他,「既然您問起了,那奴婢就實說了,明日孔夫子要給奴婢考試,瞧這陣子奴婢學得可有長進?可您在這確實打攪了奴婢讀書,若明日過不了關,孔夫子一怒之下不教奴婢這學生了,那可怎麼辦?」她索性道。

 心付這麼沖撞,他定要不高興,然後拂袖離去,可他竟然還能平靜以對,而且繼續四平八穩的橫臥著。

 「你可真是進步不少,敢對孤耍脾氣了。」

 熱氣瞬間沖上她的臉。「奴婢不敢!」她馬上說。

 「不必不敢,孤允的,你自己也許沒察覺,不經意的你就敢對孤放肆,這是孤縱的,就要縱你敢對孤撒嬌!」他說這話時,那神情安逸又張狂。

 「撒……撒嬌一」她臉上的熱氣越滾越燙。

 她沉不住氣了,自己心髒沒那麼強健,這種刺激的話不能再听了。「那好吧,奴婢再也忍不住了,咱們就把話說開了吧!」她大有關公揮月的氣勢。

 冶冷逍橫臥著,單手支額,目光灼灼,「好啊,咱們就說開吧,你要說什麼昵?」他興致勃勃的問。

 他這麼興奮的態度反得她的氣勢砍去一半,猶豫著要怎麼說才好?「這個……呃……王上,您說的這些個賞心悅目的話,不該說給奴婢听的……」她還是縮回膽小的龜殼內,小心冀冀的說。

 「不該說給稱听,那孤該說給誰听?」他笑問,那表情明顯帶著某種不良的心機。

 因為他太挑釁人了,教她那自進宮後就隱忍不發的江湖沖動,終于被激起。「您若有心就找玲妃或光嬪娘娘說吧,尤其是光嬪娘娘,听了您這些話準會欣喜若任,而奴婢听了只感到全身不自在,還有被戲弄的感覺……王上,奴婢知曉這陣子您對奴婢種種的好,可您再瞧仔細點,奴婢既不美也不媚,更無身家背景,充其量就是能幫您養養鳥而已,除此之外一無是處,您若眼楮一時讓布簾給遮了,就盡快將布簾取下,要不然將來發現自己寵錯人了,您可要懊惱的!」

 她一口氣說出心底話。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沒有吸引他的能耐與本錢,明知如此,她也就不再作白日夢了。

 「可這怎麼辦,孤就算拿下布簾瞧你,還是覺得你可愛得緊,就像現在,你那怒氣隱忍的樣子,孤分外喜歡。」

 「您……您是讓奴婢氣昏頭了吧?」她始終不信他會瞧上她。

 他走下長榻,牽過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握著。「說得好,你身上沒孤瞧得上的東西,可孤如何就喜歡上你了?」他把玩起她的手指。「說實話,你這手並不細致,比不上他人的柔嫩好握,但它貴在溫暖,你這雙手就跟你的人一樣,不起眼,但樸實熱心,只有觸摸感受過,才知你迷人之處!」

 「奴婢有迷人之處?」不是她自卑,而是她真的不認為自己特別。

 他勾起她小小的下巴,拇指輕拿著她粉紅的唇瓣,此舉不由得令她心跳加速,傻傻愣住動不了。

 「你並不美,但孤瞧上的是……」

 「王上,奴才有要事稟報!」黃德忽然在外頭大聲喊著。

 玫瑰一驚,那被迷惑的神智仿佛瞬間清醒,連忙往後倒退一步,脫離他魅惑的觸踫。

 他指上細膩的溫感消失,不禁皺了後。「滾進來!」這時候若非大事,黃德不敢來擾,心中雖然惱怒,仍是讓黃德進來奏報。

 黃德自知來得不是時候,但事關重大,滾進來後立刻跪道。「王上,不好了,玲妃娘娘不慎摔跤小產了!」

 「什麼?!黃德公公,玲妃娘娘不是已有快五個周的身孕,現在小產豈不是連娘娘自己也有危險?!」不等冶冷逍反應,玫瑰已吃驚的問說。

 「正因如此,奴才才趕著來享奏王上,請王上移駕儲月宮一趟!」黃德瞧向冶冷逍。

 冶冷逍臉沉,甩了袖。「走吧!」他打算去瞧瞧了。

 「奴婢想一道去!」她關心李玲,想去瞧瞧狀況。

 他看她一眼。「外頭落雪了,你早些休息,明日還有考試不是嗎?」他沒讓她跟。

 他沒讓她來,玫瑰還是自己偷偷跑來了。

 听聞李玲肚里死的是個幾乎已成型的男胎,她傷心欲絕,本來自身也命危,是太醫盡力搶救才撿回一條命。

 玫瑰站在儲月宮外頭,隱約還能听見李玲的哭聲。

 李玲有多悲傷她能體會,身為女人失去孩子該是如何的心痛與不甘啊。

 李玲大慟,此刻最想見到的大概就只有那男人了,只有他才能安慰得了她吧。

 而他已暗在她身邊了,玫瑰嘆口氣,確認李玲平安後,就打算回去了。

 可這時李玲的貼身宮女寶惜匆匆過來對她道。「玫瑰姑娘,玲妃娘娘!進去。」

 「娘娘讓我進去?」玫瑰有些吃驚,李玲怎知她在外頭的?

 「娘娘說外頭凍,請入內保暖,她也有話同你說。」寶惜道。

 李玲如此傷心的時刻,怎會想到她?「呃……好,我這就隨飾進去。」

 寶惜領著她進到內殿,里頭爐子原本四爐,因怕剛小產的玲妃受寒又多燒了兩爐,燒得室內一片暖氣。而儲月宮內的布置以銀色居多,銀系代表宿星,李玲壽辰之後,她已得知李玲來自宿星,是宿星王朝的公主。

 寶惜沒讓她立刻就到李玲的床前,而是讓她先站在偏殿等一會,原因是冶冷逍還沒走,不方便讓她進去打擾,她明白李玲的心情,自是希望與他獨處,只是寶惜領她來的這位置有些尷尬,能听見李玲與冶冷逍的對話,兩人說話本是屬于私密的事,她不該听的,本想!功惜讓她換個位置站,但轉身寶惜已不知去向,冶冷逍在里頭,她不好發出聲音驚動誰,只好繼續在原地站著。

 棒壁里,冶冷逍坐在李玲床外,這距離不遠,但也不近,刻意就空出了一段距離。

 「既然孩子沒了,你就細心養身子,孩子以後會再有的。」他語氣淡然。

 床褥里的李玲,經此生死折磨,面上蒼白不已,但即便病容,卻仍還是美得驚人。「都是臣妾不好,沒能照顧好孩子,讓王上失望了!」她低泣自責。

 「孤是失望,但事情既已發生,孤也只能坦然面對。」他依舊冷談。

 「王上,您真不怪臣妾嗎?那可是個男嬰,您的長子!」

 「不怪你,孤怪的是自己,孤該多派些人看護你的,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至于那夭折的孩子,雖是男嬰,但福薄,孤也強留不了。」他話說得不冷不熱,實在听不出任何喪子的激動情緒。

 「嗚嗚……王上……」李玲悲切的哭起來。

 「再過二十日祭天星便到弦月,你好生養身子,屆時替孤好好招待他吧。」他無視她的眼淚,另提這事。

 「那時臣妾的身子恐怕還不能負荷,接待的事……」

 「孤會讓太醫悉心為你調養,身子會好轉的,你不用擔心。」言下之意就是不管如何,非得她去做,一點也不體恤她的身子康復與否。

 「是……」

 「孤明早與大臣還有要事商討,你且早些休息,過幾日孤再來探望。」

 「您別走……」見他要走,她顫聲喚留。

 已轉身的他,沒有回頭。「睡吧!」僅是落下這兩個字,沒再瞧她一眼便離開了。

 站在偏殿的玫瑰听到他們的對話,有些征然,宮里的人都說冶冷逍最寵玲妃,可他為何對玲妃這般疏離甚至冷絕?

 玲妃小產,性命差點不保,而失去的孩子也是他的,那孩子是他的龍種,但是他竟還能這般冷靜,語氣無動于衷?

 「玫瑰姑娘。」冶冷逍走後,寶惜過來了。

 她趕忙收回征仲的思緒。「對不起,可以進去了是嗎?」她以為寶惜是來領她進去的。

 寶惜露出歉意的表信,搖了搖頭。「對不住,玲妃娘娘原本是想與稱銳話的,但體力實在不支,娘娘!先回去,改口再說。」

 「娘娘休息要緊,那我先走了。」不好打攪,玫瑰離開儲月宮。

 「你上哪去了?」

 回到玉兔宮前,玫瑰遇見剛由里頭走出來的冶冷逍。

 她訝異他才剛離開儲月宮,怎麼又轉回她這里了?

 「奴婢……」

 「黃德,孤的大氅昵?」見她在寒風落雪中站立,身上僅有棉襖,便開口讓黃德先將他的大氅拿來。

 「來了。」黃德立刻呈上繡有飛龍盤的明黃氅衣。

 他接過後親自為她披上,細心的為她系上頸口的帶子。

 見他為自己系帶的動作,她的心悸動起來,這人低沉又孤傲,溫暖又冰冷,有時可以待人溫柔似水,有時又見他陰寒殘酷,說實在的,雖然他待她柔情萬千,但見到他對險險失去性命的玲妃那般的態度後,她根本看不清他,也難懂他。

 他到底是個有情還是無情的人?

 他說自己絕情但可以專情,但絕情至斯的人,能專情多久?

 想玲妃也一真受他寵愛,才能成為後宮地位最高的女子,但不慎失了孩子後,他的表現卻讓人心寒。

 最是無情帝王家……身在宮中,她得謹記啊!

 「想什麼發呆昵?」見她神情恍惚,他牽著她冰冷的手問。

 「奴婢……」她凝視著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別說了,你由外頭回來,連碧玉也不知你去哪,孤正要去尋你,不過你己回來就好,孤有話對你說。」他朝她露出溫柔的笑,眼神充滿關愛。

 「王上還想對奴婢說什麼?」

 察覺她語氣的防備,他蹙了眉,「進殿里說吧。」

 「夜已深,王上若不累,不如再回玲妃娘娘那里,她剛小產,身子羸弱,若您能陪她,定能消除她心中的不安與痛苦。」她說。

 他的手漸漸松開她的,嘴角緩緩彎起一道弧度。「你去儲月宮了?」

 「去了。」她誠實以對。

 「見到玲妃了?」

 「沒有,她正虛弱,無力見奴婢。」

 「嗯,孤明白了。」

 「那您要再回去玲妃娘娘那兒瞧瞧嗎?」她只要想起玲妃求他留下的顫抖語氣,她就為玲妃感到悲妻。

 玲妃那樣遇婉柔順的人,遇到如此不幸,但良人卻不肯多為她停留片刻,那是何等的傷心啊!

 而她也不懂,面對這樣靡弱相求的人,怎會有人不心疼?他如何還能無墨礙的轉身離去?

 他笑容變得令人心驚。「黃德。」

 「奴才在!」

 「去準備準備,今晚孤要夜宿玉兔宮。」

 「什麼?!」她大驚,以為自己听錯了。他不去儲月宮,反而要夜宿王兔宮?這是這什麼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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