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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椅上的王者(上)》第4章
第3章

這日冶冷逍終于踏入玉兔宮,黃德跟在他後頭,一雙小眼不安又謹值的琢磨著主上的心思,他實在不解,半個月來主上對那名被送來此宮的宮女不聞不問,像是根本就忘了這個人,可今日下朝後,王上卻又突然心血來期的往玉兔宮來了。

 每次王上與這宮女相見總會發生出人意表的事,這回可別又出了什麼亂子才好。

 愁眉不展的來到玉兔宮,身後尚有大批侍衛與侍奉王駕的宮人跟著,一大批人站在宮門前不見有人出來接駕,黃德只得提氣大聲的提醒里頭的人道。「王上駕到,玉兔宮的宮女還不接駕?!」

 玫瑰與碧玉正在內殿整理才剛又由西宮采回來的花草,听聞王上駕到,兩人嚇了一跳,正要放下手中的工作趕出去接駕時,冶冷逍就已經不耐煩的自己踏進宮里來了。

 兩人手上還抱著花來不及放下,只得先跪下行禮。「王上萬歲……」

 「天啊,你們做了什麼?!」兩人聲音還沒落盡,頭頂就傳來黃德的雞貓子喊叫。

 兩人愣了愣,相覷一眼,她們沒做什麼啊,黃德公公這殺豬聲是怎麼回事?

 不解發生什麼事,玫瑰從容的回道。「奴才們正在美化玉兔宮的環境,而這一株株的花……」

 「王上不喜歡花,誰佳你們在宮里放花的?!來人啊,還不快將她們手中的花丟出去!快!」黃德大吼。

 接著,兩人手中的花被太監搶走,轉眼間已經消失在眼前。

 碧玉傻住,玫瑰則是驀然明白了,原來冶冷逍不喜歡花,所以宮里見不到半朵花。

 她正要向冶冷逍請罪,忽見他臉色發青,眼球紅得像要出血,她不禁心頭一驚,「王上,您的臉色……」

 「王上沒事!」黃德立即掩飾的打斷她的話。

 「不,這是花粉熱,又稱干草熱,我姨娘就患有這病癥,發病時與王上此刻一樣,難道王上也……」碧玉驚見冶冷逍的神色後,大驚道。

 「別嚷!」黃德急斥,不讓碧玉說下去,還連忙回頭喝著跟他一起進來的宮人全部到外面候著,殿里立時空了下來,只剩冶冷逍、黃德、玫瑰和碧玉。

 受這一斥,碧玉不敢再多言,玫瑰見黃德揮走其他宮人,顯然是不願讓人知道冶冷逍患有花粉熱的事,遂也噤聲。

 黃德氣急敗壞,就知道與這丫頭接觸肯定沒好事,現下果然出事了。

 「王上,要奴才秘密去召李太醫嗎?」他緊張的問,李太醫是專門替王上治花粉熱的人。

 冶冷逍抱著疼痛欲裂的頭,狠狠地怒視玫瑰,咬牙切齒的道。「不必,花已丟棄,孤再忍一會就沒事了!」患有花粉熱的他不能接觸花朵,輕者令他頭疼嘔吐,嚴重時甚至會喪命,這女人膽敢謀害他!

 他怒不可遏,赤紅著眼的扼住玫瑰的手,拖過她的身子。「說,你是故意的嗎?故意要孤的命?」他凶狠質問。

 她驚愕的搖頭,「奴婢並不知王上患有花粉熱,怎可能借此謀害您,這是個誤會!」她連忙說明解釋。

 「若不知孤有病,整座弦月王宮哪里來的花?」他怒聲問。

 「西宮有,這些花是從西宮采來的。」

 「西宮?」

 「那兒是宮中荒廢的地方,幾乎無人踏足,奴婢就是去那兒采野生花朵的。」謀害君王是死罪,就怕被誤解,玫瑰急急再說。

 「王上,西宮確實荒廢已久,欠無人跡,是有可能會長出一些野花野草來。」黃德也道。

 「去,回頭讓人將那地方給清了,宮中再出現一朵花,孤就要你的命!」

 黃德連忙點頭,「奴才疏忽,奴才知罪。」

 冶冷逍扭頭再度瞪視玫瑰,以及脆在地上發顫的碧玉,那樣子似乎要立即殺她們泄憤。

 「奴婢們沒有心存不良,奴婢們是無心的!」玫瑰忍著心俱說,就怕這回自己與碧玉真的活不了。

 一旁的黃德也認為她這回是必死無疑,不說她們有心無心之事,就說王上患有獲粉熱一事,怕有心人以此謀害,是絕不能泄露出去的機密,而此事只有他以及為主上醫治的李太醫兩人知曉,方才他揮退出去的人,待會一個個都得死,因此眼前這兩個丫頭,主上又怎麼可能留下活口?

 他已做好準備,待王上一聲令下,他就親自動手殺人。

 玫瑰睜大眼晴,大約也曉得自己在劫難逃,臉上無一絲血色。

 冶冷逍雙目血紅的狀況已逐漸淡去,臉色也不再青得嚇人,但眼神卻沒有減去半點的凌厲。「孤讓你好好待在王兔宮養性,你卻不安分,專門找事惹孤動怒,你當真是嫌命太長了嗎?」

 「奴婢只是不想白食宮中米糧,想找些事做,才打掃王兔宮,摘花也只是想除去這座宮里的霉昧,奴婢不知王上忌花,若曉得,決計不會干出這種蠢事,而如今既然得知王上之事,就斷不會多嘴的說出去,我想碧玉也一樣,不會泄密的。」她說,尋求最後一絲保命的機會。

 他緩緩地綻出冷笑來,「你以為孤信得過你們的嘴?」

 「王上不讓患有花粉熱之事傳出去,也是怕各朝殺手借此暗殺,奴婢們都是王上忠心的子民,保護您的性命安全是應該的,又怎會將此事說出去,王上若連自己的兩個宮女都信不過,這全弦月王朝的子民便都是您的敵人了,試問,這樣殺盡疑心的人,以後誰還敢為您賣命?」她大著膽子說。

 他越笑越森冷,「你還真敢說。」

 「奴婢說的是真話,奴婢們忠心于弦月,就是忠心于您,您殺了忠心的人,不覺得可惜嗎?」

 「不覺得,因為忠心的人不見得是有用的人,孤要廢物做什麼?況且,不忠心的人,孤或許還能利用其貪念為孤做些事,而你們,愚蠢有余,成事不足,留著何用。」

 玫瑰面容發僵,傳言冶冷逍為人凶殘狠戾,不問忠賢只問能力,若辦不成他要的事,那是再忠誠也保不住一顆腦袋,而自己與碧玉對他而言一點用處也沒有,留著何用?

 她死心了,瞧著早已嚇哭的碧玉,愧疚當初若沒拉她一塊吃馬肉,她也不會與自己一道被送進玉兔宮,更不會惹到眼前這位煞星,兩人得一起死。

 「若孤只殺這丫頭,而饒你的命昵,這就不能說孤殺忠僕了吧?」他故意說,像是要考驗她什麼。

 她臉色一變,怎可能自己活而讓碧玉死。「奴婢願意死,讓碧玉活。」

 「若孤不允,就想她死呢?」

 「王上,碧玉與奴婢親如姊妹,她若死,奴婢也不會獨活,您這等于還是殺了兩人!」

 「好啊,孤倒小看了你,你可真義氣,那孤就成全你,黃德,先殺了另一個,孤倒要瞧瞧她真會去死嗎?」他邪氣的說。

 黃德早取來白布,準備動手紋人,白布勒在碧玉頸上,只要兩手用力一紋就能讓碧玉斷氣。

 碧玉面無血色,已是嚇壞了,黃德雙手逐漸使了力,碧玉的臉痛苦得越漲越紅,眼看不久就要沒氣了,玫瑰心急的流下了眼淚,「碧玉,別怕,玫姊姊陪你!」砸了桌上的陶壺,拾起鋒利的碎片,毫不猶豫的就往自己手腕劃下,登時一條粗寬的傷口出現,鮮血快速噴涌而出。

 黃德見了也訝異,在這宮中向來是自保第一,誰會傻得為他人赴死,這丫頭居然說到做到,真的陪死!

 冶冷逍瞧著大量鮮血自她傷處冒出,深眸越發陰寒,他本就沒想過放過她的,殺了另一個丫頭之後也會殺她……可此刻見她自己真去找死,這股傻一這股傻勁……

 「哈哈哈,孤算是開了眼界,這世上當真有呆子,好,物以稀為貴,黃德,孤想留個呆子在世上,這人生才不會太無趣!」他忽然大笑後,朝外走了出去。

 黃德聞言驚愕,不解王上這意思是要放人還是殺人?

 可見王上就這樣轉頭離去,這、這是讓他怎麼做才好?

 怎麼近來這種讓他摸不著頭緒的事這麼多?

 「傳膳!」黃德朝身後的小太監道一聲後,小太監轉身又將話向外傳出去,這「傳膳」兩個字,就這樣一路傳至西首的御膳房,然後幾十名太監便將一道道用金龍盤裝呈的精致菜希,浩浩蕩蕩的送進玉兔宮。

 站在冶冷逍身邊的玫瑰瞧這景象小嘴遂漸張大,原來這就是主上用膳的排場!

 「王上進膳!」二十幾道的各色菜著被擺妥後,冶冷逍始動筷,黃德立刻又喊了聲,照例這聲又傳回御膳房,那御膳房的人聞聲開始準備王上的膳後點心了。

 當黃德喊完這些話後,因為伺候王上用膳的另外有人,黃德便站到玫瑰身旁去候著,見她驚奇的表情,低聲道。「沒見過吧,所謂」食前方丈「,所謂」王食萬方「就是這般,你在跟前伺候可別大驚小怪了!」他提醒她,嘴巴該收起,別丟臉了。

 她受教,嘴巴很快闔上,但不一會忍不住又開口發問,「請問公公,這」食前方丈「、」王食萬方「是什麼意思?」她不解其意,不得不問清楚。

 黃德听了立即瞪向她。「你沒讀過書?」

 這話教她的臉馬上就紅起來。「讀過……不過……時間很短。」她自小隨爹在街頭靠耍雜技蝴口,哪有時間讀書寫字,爹自己也大字不認識幾個,當年為她取名也只因姓玫,圖方便,心想女孩家愛花,就叫玫瑰吧。

 她對自己的名字還是寫得出來的,因為娘未過世前,家里的收入還可以,曾讓她進私塾讀過幾個月的書,因此她還識得幾個字,但是論肚里有什麼墨汁,那確實是沒有的。

 黃德從小就伺候冶冷逍,自是理所當然跟著學文寫字,而出現在冶冷逍身邊的人,哪個不是飽讀侍書之人,就是一般宮女在挑選上,也是要有些程度的。

 可哪里想到王上會對這肚里無墨,又只會給他惹麻煩的女人破格垂青?他搖頭。

 若讓他說王上是瞧上眼,想將她納入後宮,這話他是打死不相信,因為她可沒有讓王上心動的姿色,更逞論她連書也沒讀過,後宮女子雖說無才便是德,可主上並不興這一套,所以後宮娘娘哪個不是知書達禮的,而身旁的這一個,嘖嘖嘖,怎可能昵?

 不過,自昨日她差點害死王上卻被輕饒後,他又已然對她刮目相看了,雖不知王上對這丫頭存什麼想法,但可以確定的是,絕不是他這顆腦袋想得明的。

 瞧,此刻王上不就撤了與玲妃娘娘的膳,轉來玉兔宮了,而這什麼用意?因為想不通,因此他對這丫頭也不得不格外留點神應付。

 「那好,沒讀書,以後就……少開口吧!」他只得這麼對她說。

 玫瑰臉更紅了。

 「這玉兔宮住得習慣嗎?」冶冷逍喝著羹湯問起。

 好一會都沒人應他,拿著湯匙的手因而頓下來,抬後往某人望去,發覺某人根本不知他在與她說話,徑白低著頭,臉依舊紅通通的在想自己的事。

 黃德趕忙用手肘頂了她一把,她這才回神,可依舊不知發生什麼事。「怎麼了?王上吃完飯了嗎?」她呆問。

 黃德翻白了眼。「什麼吃飯,在宮里,這得稱用膳。剛剛王上跟你說話呢,你發什麼楞呢!」

 「啊?對、對不起,奴婢沒留意,請問王上方才說了什麼?」

 她竟敢要王上再對她重復一次問話?黃德拍了拍額頭,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你……」

 「玉兔宮是冷清了點,黃德,讓人挑幾件象樣點的擺設送進來。」黃德正要罵人,冶冷逍卻已開口說話,好似沒怪罪她的放肆。

 「呃……是。」黃德收住想罵人的話,應了王上,但回神一想,有些疑問。

 「這個……王上,玉兔宮無主,若讓內務府送東西過來,總有個人簽收,這才符合規矩……」

 冶冷逍指了指玫瑰。「讓她簽。」

 「她簽?」

 「沒錯,她簽。」

 「可是她是宮女不是主子啊?」所謂的主子是指妃嬪等級的人,再不齊好歹也得是後宮最末等的答應,宮里用度依身分自是有不同的分配,如此內務府才能依據等級送來相等身分的東西。

 冶冷逍眼了黃德一眼,「是孤讓她住這,是孤讓她簽字,這還有什麼問題?」

 瞧王上臉上已有不耐煩,黃德哪還敢有問題。「奴才明白了。」其實明白個鬼,這意思難道是這里的宮主是這丫頭不成?

 這事若要傳出去,其他宮的娘娘不鬧騰起來才怪,這可是完全失宮規的事。

 可話又說回來,這規矩是人訂的,訂的人又是王上,他說不合規矩的也合規矩了,合規矩的,王上不悅,也當沒規矩了。

 只是,他忍不住又瞄向身旁的丫頭,嘖嘖稱奇,玉兔宮雖不是什麼稱頭的宮殿,但以宮女身分入主的她算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了。

 「王上,奴婢這里不需要其他擺設,奴婢的身分也不配住一個宮,這里就維持原樣吧,等您安排了主子進來,再由新主子拿主意吧。」玫瑰說。

 冶冷逍讓她住進這里已經夠令人側目了,若再讓她以宮主之姿向內務府拿東西,她再愚笨也明白自己若真敢拿,那內務府不亂了套,這是要給她什麼身分的東西,若以宮女的身分,別說一張桌子,就呆一個碗也依法無據,拿不出來。

 她說完這些話黃德立刻朝她贊賞的點頭,這丫頭還算上道,沒蠢到真敢接受。

 冶冷逍丟了碗筷,這代表吃飽了,御膳房也及時將熬了二個時辰的甜點「蜜芋」送至,但他手一揮,讓小太監撤去,沒嘗,枉呈了御膳房的精心之作。「不過就是內務府不知變通,孤讓你住這,難道沒有道理嗎?」他冷聲說。

 「道理?」讓她住這還有道理的?

 「玉兔宮是孤幼時常來游戲之所,孤一向將抓到的免子、老鼠、蛇弄死後往這里埋,而你……」他驀然朝她陰側側的笑。

 她胃一絞,這是將她當成玩死的動物手到這來了?!

 「坦白說,孤確實有想將你活埋在這的打算。」他說這話時像是與人在閑聊,還用水漱了用膳過後的口,一點也沒覺得這話嚇人。

 黃德听了頻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對了,這才像王上會干的事,也解了他的惑,否則一個不起眼的宮女,又老是觸怒王上,王上怎可能還平白送她住進這座宮。

玫瑰的胃不只絞痛還抽痛了,為什麼每次見到這位弦月王,自己都仿佛有生命的危險?

 「那……那王上至今還想活埋奴婢嗎?」她顫聲問。碧玉受了驚嚇,如今臥床不起,而自己割手腕的那道傷痕還沒好呢,這回不會又要赴死了吧?

 他忽然站起身來,伸手用力抬起她的下顎,眼中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你說呢?」

 「奴……奴婢不知……」她眸中有俱色。

 他嘴角一揚,似乎很滿意見她受驚。「跟孤來吧!」他甩開她的下顎。

 她撫著被抓疼的下顎,才要問這是要她跟去哪時,他已往殿外大步走去。

 黃德見她沒機靈的跟去,又推了她一把,她這才有些氣惱的跟上。

 冶冷逍走了幾步後回頭,她以為他是瞧她有沒有跟上,她怕挨罵所以加快腳步往前,哪知他是朝黃德遞了眼神,黃德會意,立即要大批近侍站在原地不動,就連黃德自己也亦然,沒有跟上前。

 玫瑰見眾人止步不動,自己也不敢亂動,回身想要走回黃德身邊,黃德見狀臉綠了綠,不得不向她揮手道︰「王上不是要你一人跟上嗎,還不快去!「

 原來是要她一個人跟上,自己腦袋實在不夠精光,老是讓人提點事情,她尷尬的紅著臉,趕緊轉身朝已經有些走遠的冶冷逍身後追去。

 冶冷逍帶她去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玉兔宮的後林,玉兔宮地處弦月王宮的最東處,之後便再無任何的宮殿建物,因此後方即是一片竹林。

 這片竹林濃密,她與碧玉雖早發現有這個地方,卻是不敢踏進,一來怕迷失在這片林中出不來,二來怕林中有什麼獸物會傷人,但他卻敢獨白帶她進到這片林子里,難道他在這片竹林里藏有什麼古怪的東西?

 罷開始她很努力的記路,怕萬一迷路,自己也有辦法走回去,但她才跟著他走沒多遠,她就被這片林木給搞得東南西北分不清方向了,反見他卻是很熟稔的帶她行走,似乎非常熟悉這里的路和地形。

 他說年幼時常在王兔宮游戲,這片林是屬于王兔宮的,那麼他常來的地方應該就是指這里吧,難怪他會對此地如此熟悉。

 走了一會兒的路後,她听見鳥叫聲,這叫聲不是一、兩只鳥而已,听起來像是為數不少的一群鳥。

 她好奇這聲音從哪里傳來,林中又怎會聚集這麼多鳥兒昵?「王上,您听見了嗎?有好多的鳥兒叫聲昵。」她興奮的說。

 他嘴角微微的笑。「听見不如看見吧,瞧,到了。」他領她進了一處圍籬,這圍籬不是普通的圍籬,在大片的空地上用木樁圍起一個範圍,木樁之上是十尺高左有的細網,將整個天空墨住,開成一個超大的鳥籠,然而令人吃驚的是,大鳥籠里頭竟然是上千只的鳥兒在其中飛翔鳴唱。

 她驚奇,眼楮倏亮,原來鳥叫由此地傳來。「這里是?」

 「孤的鳥園。」

 「鳥園?!」她站在鳥籠外頭瞧得有些目瞪口呆。鳥園,一般人家的鳥園養個幾十只或百只以上就很驚人了,可這里……她大開眼界了。「請……請問您帶奴婢來這是三觀鳥兒的嗎?」她想起他大費周章的帶她來這,這自的不會這麼簡單吧?

 這一問果然惹來他不屑的瞪眼。「你以為孤有這麼閑信逸致帶你來賞鳥嗎?哼,這片林子確實埋葬了許多孤捕殺過的野獸尸體,連人的尸身都有,孤玩死你之後,正打算將這片林子當成你的葬場。」說到這,已見到她臉色越來越蒼白,他陰側側一笑,「放心,孤讓你活著走進林子,而不是死若被抬進來,便表示孤改變主意了,你另有用途!」

 他這話一落,她立刻用力吐出長長的氣來,她嚇死了,她以為他是專程帶她來這殺人埋尸的,幸好不是,她懷懷亂跳的心髒這才安穩下來。

 「請問,奴婢有什麼用途?」她拍拍受驚的心髒,小心的問。

 日陽穿透竹林,光線灑在他的頭頂,將他整個人籠墨得異常明亮光輝,她卻不敢多瞧眼前器宇軒昂的他,因為對于這個王上,她多少已經了解,黃澄的鑄金之所以光可鑒人,是因為他骨子里的堅硬陰冷,這才能刨出令人畏俱的金光。

 這人不是她這朵小小不起眼的玫瑰可以瞻望的,她心惶不定,多少後悔當初不該進宮,再急需用錢也該找別的法子,總比進宮隨時可能喪命的好。

 仿佛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他精紋的眼眸朝她瞥去,表情莫則,「玉兔宮孤幼時之所以愛來,不只因為它有這片林子可埋尸,它還能讓孤養鳥,而你說過自己對訓練動物十分有心得,相信對訓鳥也該很有一套吧?」他問她。

 她訝然他竟然讓她訓練鳥兒。「奴婢為了到街頭賣芝賺錢,下過功夫學習與動物相處之道,確實對某些動物的習性很是了解,也能與之勾通,像馬、老鼠、驢子、免子等動物,奴婢都訓練過地們一些特技,至于鳥兒嘛……應該也沒問題吧,之前奴婢家里就養了好幾只的鴿子,也訓練過它們做些簡單傳遞物品的事,不過,您要奴婢訓練這些鳥兒做些什麼事昵?」

 「讓它們成為孤的一支傳訊隊!」他沉聲說。

 她眉眼一挑。「您是想讓這些鳥兒幫您傳遞各國機密?!」

 「沒錯,原本的訓鳥師于上個月過世,孤正愁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幫孤做這件事,而你若想活命就好好幫孤完成這個任務,明白嗎?」

 她瞧了瞧這上干只的禽鳥,再瞧瞧面容英俊卻是帶著沉酷的他,為了自己的小命,她還有得選擇嗎?當下馬上點頭道,「交給奴婢吧,奴婢定不辱使命!」為證明自己沒問題,她嘴唇彎出了一個自信的弧度。

 雖已見過多次她的笑容,仍讓他一征,半晌後才找回呼吸。「玫瑰帶刺,你這根刺倒是能刺進人心啊!」他忽而冒出這句話。

 「王上?」她听不明白。自己這朵玫瑰的刺鈍得很,哪能刺人,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旋過身去,「走吧,孤對有用處的人不會吝嗇,玉兔宮從此就是你的,孤會讓人送去你所需的東西,不用不安,你受著就是。」他說,那語氣竟是出奇的輕。

 清晨薄霧時分,四執事便站在上弦宮等著伺候冶冷逍更衣,等了約莫兩刻鐘听見黃德由寢殿內傳出聲音道︰「王上旱起了!」

 這時的四人立即捧著冠帶袍靴等物品入內,冶冷逍正在洗漱,抹了臉後回身見到他們四個,側首朝黃德吩咐道。「讓她來。」

 她?黃德扭了眉。「敢問王上指的是玉兔宮的那位嗎?」為防有誤,他謹慎的確認一下。

 他默然點頭,當真一句話也懶得多說。

 黃德摸摸鼻子忙去召人,心想一早喚那丫頭來做什麼昵?

 玫瑰昨夜在竹林里「招呼」那些個鳥朋友,直到快天亮才回宮里睡覺,頭才沾上枕就讓黃德給挖起來,拎著到上弦宮來。

 她腦袋還迷迷糊糊的,見到冶冷逍行過禮後站著等候吩咐。

 冶冷逍瞄了她疲累的模樣一眼。「送三茶。」他道。

 這給王上提神用的三茶早就備好了,黃德匆匆彎腰奉了上去,「三茶還熱著,王上請用,小心燙口。」

 他沒去接,反倒指了指玫瑰,「讓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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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勞,怎麼都是皇上的旨意嘛,不用客氣。」黃德皮笑肉不笑的道。

 「那……那謝謝公公了。」她稱謝後還是接了過來,因為繼續讓他捧著茶好像也不對,左有為難,索性就接過來了。

 「謝我做什麼,這是王上的恩賜,可不是我的。」黃德對她提醒道,他心中雖有幾分惱這三茶是給她喝的,但也逐漸明白,眼前的這位丫頭,已不是他惹得起的了。

 她咬咬唇,又改而對冶冷逍謝恩的說︰「奴婢感謝王上賜飲。」

 冶冷逍只是哼了一聲,沒多言什麼,真接指著四執事捧著的衣冠命道。「為孤更衣。」

 這話一出,別說玫瑰愣住,就連那四位執事也是愕然。

 「王上,替您更衣是咱們這四個奴才的工作,怎好讓一個宮女代勞?」四執事中的一個代表說,莫不是他們犯了什麼錯,否則王上怎會撤了他們的事?

 「是啊,奴婢不曾做過這些事,怕做不好,耽誤了您上朝時間。」玫瑰也開口說。宮中的事各有所司,容不得越俎代庖,搶別人的事做,如此她可是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

 「你是宮女不是嗎,伺候人的事難道做不來?」冶冷逍瞥她一眼道。

 「奴婢……奴婢……」話到這份上,她反倒不知如何應答了。

 「還嗦什麼,你還不快伺候王上更衣,若真的耽誤王上早朝,那可真是你的錯了。」黃德眼尖,見主上已面露不悅,連忙對她說,也使眼色讓其他人將衣冠交給她,由她處理王上的更衣事宜。

 四執事見冶冷逍變臉,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得交出東西讓玫瑰去做。

 玫瑰見他們工作被搶後的愁容,覺得對不起他們,不禁有些尷尬,但在冶冷逍面前又不能多說任何話,只好硬著頭皮為他更衣。

 如她所說,她從沒為人穿過衣裳,更何況這可是一朝之王的朝服,光是穿戴的朝袍就內二層外二層的穿,逞論還有朝冠、朝珠、披領與朝靴等等物,從頭到腳,每一件款式繁復難解,要不是一旁四執事的出言提示,她壓根沒辦法完成這件事,她手忙腳亂、滿頭大汗的終于將他裝戴整齊,可也已整整耗去了近一個時辰,而平時這時候早朝已經開始了,可這過程冶冷逍耐性極佳的站著任她研究穿衣,竟是一句也沒催過她。

 四執事見了暗自稱奇,相互對視後紛紛轉向黃德,希望他給個暗示,這突然冒出來的宮女是誰?

 黃德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觀他們,擺明無可奉告,讓他們有些急了。

 「你們四個明日再來協助她。」冶冷逍衣冠被整理好後,坐上皇輿前,回頭淡淡的對恭送他上朝的四人說。

 同樣站在皇輿面前的玫瑰眼楮大睜,「明天奴婢還來?!」她以為只有折騰今日一回,原來明天還得再來?!

 四執事則是听了「協助」這兩個字心驚,照這說法,這是讓他們騰了位置,以後他們四個老人精成了這年輕宮女的助手了。

 四人臉色好不起來,可偏不敢在主上面前顯露半分。

 「你可以回宮睡覺去了。」冶冷逍像是不經意的瞧了玫瑰的黑眼圈一眼,那模樣看似面無表情,不料當皇輿起駕時卻丟下了這一句話給她。

 玫瑰感激的點頭,她累死了,本來就有這打算,只待他一走就趕緊回去睡大頭覺,不過應該很少有主子大白天的容底下的人偷懶,他倒是大方,這就擺明讓她打混去。

 冶冷逍的皇輿離去後,玫瑰立刻打起呵欠,還忍不住的伸起懶腰。

 「王上說了,回去休息吧。」黃德並未隨駕上朝,他通常是立于朝下等候冶冷逍結束早朝後再伺候他回宮,因此不用跟著馬上隨駕過去,這時他走來對她說。

 「謝謝黃德公公,奴婢這就回去了!」昨晚與那群鳥兒交涉太晚,累極,這會她真的迫不及待的想沖回玉兔宮,況且一早被拎來,碧玉還擔心她又觸怒冶冷逍什麼了,正等著她回去報平安呢。

 「喂,黃德公公,你怎麼讓那丫頭走了,咱們還有話問她!」四執事追上來了。

 黃德攔住了他們,「問?問什麼?」

 「宮中最忌越級搶功,這丫頭該教訓才是!」四人對搶去他們工作的玫瑰很不諒解,忍著待冶冷逍走後找這宮女算賬,四人要讓她知道宮中規矩,別強要在王上面前出頭,但黃德竟然放她走,難怪他們四個氣得跳腳。

 黃德由鼻子哼出笑來,「教訓?你們要教訓那丫頭前先听听我說的,若听完還想要去找她麻煩,那我也不攔了。那丫頭初進宮被分配到馬役司去工作,接著馬役司的馬沖撞了王上的皇輿,可怎麼樣昵?王上不僅沒生氣,還任她炖了射日馬的馬肉吃。」

 四人听到這已倒抽一口氣了,宮女被送到都是祖役的馬役司已是夠黑的人物了,縱馬沖撞了王上,這還能不是死罪嗎?

 那射日對馬極其敬重,就算是馬死,也不能辱其分毫,更何況吞其肉,這事若讓射日知曉送來弦月的寶駒成了宮女的腹中物,怕要引起射日王朝的憤慨。

 「這丫頭是不知天高地厚兼不知規矩,這樣王上知道了真的都沒拿她如何嗎?」四執事驚問。

 黃德繼續撇撤嘴,「不僅沒怎樣,還賞了她一座宮殿。」

 「賞宮殿?!」

 黃德一點都不意外見到四執事極為震驚的模樣。「沒錯,別說弦月,就說其他王朝包括天朝都沒听說過賞宮女一座宮殿的吧,王兔宮現在的主子就是那丫頭,里頭的用度與玲妃娘娘相同,另外,王六後死于毒花,讓王上對花朵深惡痛絕,宮里因而見不得一朵花,偏偏那丫頭敢捧花出現在王上面前,而結果昵,王上……」

 「王上還饒她?!天啊,我記得幾年前受寵的淑貴人,仗著王上寵愛,特意在王上面前別了一朵花在耳上,不信王上會生氣,結果那貴人被五馬分尸了……而這丫頭居然……居然……」四人大驚,這會可說不出話來了。

 「是啊,這樣你們還想去找那丫頭銳些什麼嗎?」黃德冷笑問。

 「咱們……咱們不去了,以後就都听那丫頭的,咱們沒意見、沒意見!」

 黃德眼尖心細是個才冒出個筍頭,就知底細之人,四人听他的警告準沒錯。

 他們四人能在王駕前出入,自是成精的一群,這會想想,其實早先見到那丫頭連首領太監黃德端的三茶都真敢去接時,他們四個就該耳聰目明的瞧出她正祿馬照前程,他們幾個方才是瞎了,才沒細瞧出端倪。

 「多謝黃德公公提點,否則咱們幾個老家伙若真找上她鬧事,後果可是不堪預料了,多謝了、多謝了。」四人這時候不得不感謝起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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