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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有病》第75章
第75章 不是怕你出牆

 雲渺竟然聽成了……渺渺。

 「雲渺,這回可是你聽錯了呢。」顏天真輕笑一聲,「雖然我的確是挺想念你的,但我方才喊的可不是你的名字呢?我喊的是它。」

 顏天真說著,抱起了懷中的貓兒,舉到了鳳雲渺的眼前。

 「這只小傢伙,我管它叫喵喵。」

 鳳雲渺:「……」

 靜默了片刻之後,他才道:「給它換個名。」

 「為何要換名?」顏天真鳳眸輕眨。

 鳳雲渺面無表情,「與我同名了,必須要換。」

 「與你……同名?」顏天真這回真覺得有些好笑了,「雲渺啊,你與它的名字不是同一個字。」

 「我知道,但還是要換。」鳳雲渺似乎很執著,「同音也不成。」

 顏天真撇撇嘴,「調調都不一樣。」

 喵喵。

 渺渺。

 這聽起來哪裡一樣了?但凡是有耳朵的人,也能聽出些不同。

 「我不喜歡它叫這個名字。」鳳雲渺輕瞥了一眼顏天真懷中的小貓,「你呼喚它的時候,會讓我有一種,你在念我名字的錯覺。」

 顏天真笑出了聲,「也罷,既然你如此執著,那就給它換個名,我是覺得起名字這種事太費勁了,這才隨口喊了一個,哪知你竟然會給聽錯了。」

 「隨口起一個,倒不如叫小白。」

 「這名字似乎也太常見了……」

 「白白。」

 「別啊,在我們家鄉,再會,有另一種說法,就是拜拜,你喊它白白,音色太相似,這讓我有一種在與我道別的錯覺。許多地方都會有當地方言的,我們那的說法就是如此。」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起個名為何這麼麻煩。」

 「雲渺,你有點兒耐心成不成?若是將來給你的孩子起名,你還會嫌麻煩麼?興許想一百個名字都定不下來合適的。」

 顏天真此話一出,鳳雲渺忽然便是寂靜了。

 給孩子起名?

 妻子、孩子、這樣的字眼,在過去的二十多年,從未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可如今,顏天真隨意的一句話,卻讓他陷入思索了。

 給孩子起名……

 起個什麼名好呢?

 關鍵是……他還不知道將來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不如先起個男女皆宜的?

 還是想不出來……

 顏天真見鳳雲渺忽然不說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扯遠了,連忙出聲打破了寂靜,「就叫小白吧,俗是俗了點,聽起來倒也簡單,話說回來,雲渺,你喜歡貓麼?」

 鳳雲渺回過神,望著顏天真手上抱的那隻貓,淡淡道:「不曾養過,且……你懷中的這一隻,一點都不好看。」

 「看來你不是很喜歡小貓。」顏天真挑了挑眉,「那小狗呢?」

 鳳雲渺道:「不曾養過,將來也沒想過養。」

 「那小兔子呢?」顏天真又問。

 鳳雲渺搖頭。

 「小鳥?金絲雀或鸚鵡之類的?」

 搖頭。

 「小狐狸?」

 搖頭。

 「小香豬?」

 鳳雲渺聞言,這次乾脆不做表示了,面上浮現一抹毫不掩飾的嫌棄。

 養豬……

 他這般愛乾淨的人怎麼受得了豬。

 顏天真將他的臉色看在眼中,不禁白了他一眼,「雲渺,你為何一點都不喜歡小動物?你難道就沒有什麼很想養的東西?」

 鳳雲渺聞言,悠悠道:「我自然也有喜歡的動物,但,我不喜如此沒有攻擊性的,小貓小狗小兔……看起來太過弱小。」

 且——

 若是他真的養了這些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動物,恐怕會全變成玲瓏的盤中餐。

 「不喜歡毫無攻擊性的動物,原來你喜歡凶殘的。」顏天真鳳眸輕佻,「雲渺,你該不會喜歡蛇吧?我可警告你喔,我不喜歡這種東西,養什麼動物都好商量,但是不准養蛇!」

 鳳雲渺聞言,輕撫她頭髮的手一頓,「那……虎呢?」

 顏天真聞言,唇角抽了一抽,「老……老虎?」

 鳳雲渺輕輕嗯了一聲。

 「果然是具備攻擊性的龐然大物。」顏天真望著鳳雲渺,目光中帶著一絲不確信,「雲渺,你是已經養了,還是正打算養呢?」

 「已經養了好些年了。」鳳雲渺淡淡一笑,「你方才說,不喜歡蛇,除了蛇之外,養什麼都好商量,那麼豺狼虎豹應該也是可以考慮的,是麼?」

 顏天真:「……」

 豺狼虎豹……

 這些可都是具備獸性的啊,飼養需謹慎。

 「天真,你心中是否在想,養這樣的龐然大物,會有些危險性?」鳳雲渺輕笑了一聲,「放心,我養出來的,只會是攻擊別人的利器,攻擊不到我的身上,你應該對我有信心。」

 望著鳳雲渺這雲淡風輕的態度,顏天真也不再說什麼,聳了聳肩,「也罷,只要不是養蛇,隨你開心。」

 然而很快的,她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你養的老虎,我養的是貓,這以後要是同居一個屋簷下,你養的將我養的給吃了,這可如何是好?我喜歡小動物,你卻喜歡龐然大物,這讓我有些惆悵……」

 「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我不允許它吃,它就絕不會動你養的東西,你若是喜歡小貓小狗,大可養,不必擔心它們有危險。」

 聽著鳳雲渺如此說,顏天真便點了點頭,「既然你都給我承諾了,那我就安心了。」

 顏天真邊說著,手上給小白貓順毛的動作卻不曾停下。

 鳳雲渺這才注意到了那隻小貓神色倦倦,道:「你懷裡這隻貓,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是呢。想必是因為它受傷了,我給它做好了處理,傷勢還未痊癒,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它才無精打采。」

 「我記得前兩日來你寢殿,並未看到這隻貓。」

 「這白貓是我今日在御花園撿的,也不知它的主人是誰,看它著實可憐,又受了傷,我若是不管它,只怕它會撐不下去,便帶回來給它處理傷勢,再喂了些吃食。」

 顏天真說到這,笑了笑,「我對人的同情心,都不比對一隻貓來的多,平日裡我走在街上,見多了乞討的叫花子,都不曾理會,但若是看到野貓野狗,手中有食物,我就下意識投食了。」

 「人與動物原本就不同,一個人若是流落街頭,那就是他的不成功,他的能力弱。而小貓小狗,便是真真正正的可憐,流浪貓狗或許值得同情,但流浪漢……誰知道他是什麼樣的德行修養,值不值得你大發善心,自然就隨他去了。」

 鳳雲渺說到這兒,輕點了一下顏天真的額頭,「人是需要值得提防的,而小動物卻不需要提防,因此,你發發善心也無可厚非,但你要記住,對待人,莫要隨便發善心。」

 「這一點就不勞你提醒了,我又不是聖母,這世間有些人的醜態,在我的這雙慧眼之下,根本無所遁形。」顏天真說到這兒,有些得瑟地挑了挑眉。

 鳳雲渺淡淡一笑。

 與顏天真也閒談了好片刻,這會兒想起了要緊事,他道:「天真,把手伸出來。」

 「嗯?」顏天真有些不解,卻還是依著他的意思,將手伸向了他。

 如今對他可謂是蠻信任,因此,也沒問清楚他要幹什麼,就下意識依著他的意思。

 下一刻,只見鳳雲渺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個錦盒,不過巴掌般大小,他將錦盒打了開,裡面躺著兩粒……

 啥玩意兒?

 不過米粒般大小,通身紅色,看著像什麼植物的籽。

 不對!

 它們……會動。

 「雲渺啊,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顏天真越發好奇,「你讓我伸手作甚……啊痛!」

 就在她說話間,鳳雲渺已經掐上了她的手腕,瑩白的指甲抵著她的肌膚,有些鋒利,只那麼輕輕一劃,便將她的肌膚劃開了一道小傷口。

 很淺很淺的傷口,只有那麼一丁點兒刺痛感。

 但她還是下意識喊疼。

 這個雲渺,要幹什麼也不先說一聲,竟然還把她的手腕劃破,她總要叫喚兩句,讓他回頭來哄她。

 「乖,不疼的。」鳳雲渺柔聲道,「一會兒跟你解釋。」

 話音落下,他從錦盒中取出了鴛鴦劫的雌蠱,放在了顏天真手腕上。

 蠱蟲一聞到血液的味道,彷彿瞬間振奮了,哧溜一下便鑽進了顏天真的肌膚之內。

 鳳雲渺這才放開了顏天真的手腕。

 「它怎麼鑽進去了?」顏天真端詳著自己的手腕,翻轉了一圈,沒能看見那隻東西,她便確信了,那隻東西已經鑽進她的身軀之內。

 「雲渺,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顏天真連忙追問,「為何……」

 話未說完,一頓。

 只因她抬頭就看見,鳳雲渺用同樣的方式劃開了自己的手腕,將那米粒般大小的東西打進了自己體內。

 「你莫要驚慌,這東西,是一對情蠱。」鳳雲渺說到這兒,撩起一縷她的發絲,在指尖纏繞把玩,「鴛鴦劫,半花半蟲,一雌一雄。」

 「蠱?」顏天真驚詫,「這種東西我倒是聽說過,據說都是拿來害人的……」

 「絕大部分蠱是用來害人的,但也有一部分不是,許多人說蠱只有絕對的壞處,那未免有些見識淺薄了。」鳳雲渺輕描淡寫道,「比如種在我們體內的這一對,就是對我們有益的,或者應該說,對某些人來說,有益,對某些人來說,堪比劇毒。」

 鳳雲渺說到這,笑了笑,接下來的時間內,便將鴛鴦劫的具體作用告知了顏天真。

 顏天真聽過之後,感慨了一句。

 「我靠……竟有如此喪心病狂之物。」

 身上帶著這個東西,啪啪啪都得看人,要是啪錯了人……死無葬身之地了都。

 鴛鴦劫,專為忠誠而生的情蠱。

 更多是用來約束男子,相比較對待男子的懲罰,對待女子的懲罰似乎更輕一些。

 男方劈腿,與小三一同死翹翹。

 女方劈腿,只死情夫。

 聽起來似乎有點不公平……

 「這東西,真是不公平啊……」顏天真感慨道,「依我看,應該改良,一對戀人之間,應該是公平的,情蠱為了忠誠而生,對男女雙方也該公平。男方背叛,死情婦就好啦,何必跟著一起死呢,我這人最講究公平了。」

 雖然鳳雲渺在未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給她種了情蠱,她卻並不因此感到生氣。

 因為這情蠱對他的約束顯然更高。

 他不單單約束了她,更是嚴格約束了他自己。

 然而……

 她依舊不太喜歡他這麼做。

 他會這麼做,是否代表著……他對她並非全然相信,怕她三心二意移情別戀?

 若不是因為有所顧慮,又何必要用這樣的情蠱來約束對方的忠誠。

 難怪他說,鴛鴦劫對有些人而言是劇毒。

 對待不忠誠之人,三心二意之人,便是劇毒。對待專心長情之人,並無多大影響。

 但似乎也沒看出有什麼益處啊……

 等等……

 這要是以後分手了……

 這情蠱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顏天真沒敢問出來。

 之前在溫泉洞內的時候,她不過那麼隨口一提,說是日後合不來,可以和平分手,他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炸開了全身的毛。

 「這鴛鴦劫的確是有些不公平,但我並不是很介意。」鳳雲渺的聲線傳入耳膜,不緊不慢,「我又不曾想過要背著你去找別的女子快活,這鴛鴦劫對待男子的懲罰,即便再狠,我也是感受不到的,既然我問心無愧,又何必要嘆它的不公平。」

 「雲渺,恕我直言,我不覺得這玩意有什麼益處啊。」顏天真思慮了片刻,道,「你我既然已經定情,我就要跟你敞開心扉了,這東西,雖然具備一定的約束,能讓戀人之間難以插足第三者,但也是建立在不信任的立場上,若是彼此信任,何必要靠著其他的東西來約束對方?我們只要自覺,根本就不需要借助外物來維持忠誠度。」

 顏天真頓了頓,又道:「你這樣約束你自己,我心中也算歡喜,因為你在向我證明了你對我的認真,但凡是女子,都希望情郎用絕對認真的態度來對待自己,可是……我依舊覺得這東西挺多餘的。」

 顏天真說到這兒,垂下了頭。

 雲渺……

 是覺得她不夠老實嗎……

 想想也是,她平日裡有些行為不太矜持,或許,他擔心自己招蜂引蝶?

 他原本就是一個謹慎多疑的人……

 雖然可以理解他這種心態,但……這種不被全然信任的感覺,還真是不太好啊。

 顏天真心中正鬱悶著,驀然一隻修長的白皙玉手闖入眼簾,覆蓋在她的手上。

 「天真,我明白你此刻的想法。」鳳雲渺似是安撫一般,輕柔地摩痧著她的手背,「你覺得我對你不夠信任是麼?錯了,我種這個情蠱在你身上,有另一層妙用,你卻沒有領悟出來。」

 顏天真聽聞此話,的確有些不解,「什麼妙用?」

 鳳雲渺靜默了片刻,道:「我是為了以防萬一,我怕你……」

 顏天真見他說話說一半,連忙催促道:「快說!除了怕我紅杏出牆,你還擔憂什麼?」

 「不是怕你出牆,是怕你被人強……」

 「噗嗤……」

 「你這禍水般的容貌,總是招人惦記,這讓我不得不防,未來的日子還有那麼長,我總有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沒有哪對有情人能保證時時刻刻不分開,既然總會有分開的時候,我自然就要在你身上多下一道屏障。」

 「你覺得我那麼容易被人強?」

 「還記得楚皇后死去的那位堂弟麼?他曾經就對你有些禽獸不如的想法,還記得那夜荷花池畔醉酒發瘋的寧子初麼?這廝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雖然強悍,可你畢竟是個女子,女子最容易吃虧的地方,便是遭人染指,這世上有多少女子的名節毀在惡霸手中?你自己難道不知,你身邊多少豺狼虎豹?」

 「額……」顏天真細細思索鳳雲渺的話,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不錯。

 女子最容易吃虧的地方,就是遭人染指。

 這將來萬一要碰上個厲害角色,她打不過,雲渺又恰好不在身邊,被對方給那什麼了,事後對方立馬死翹翹,她這心裡也能痛快一些。

 雖然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並不高,但……未雨綢繆,防範於未然,的確是不錯的主意。

 要是真發生那種坑爹事,她必定要將對方虐屍,切成片片去餵豬。

 她是具有現代化思想的開明女性,總不能被人那什麼了就尋死覓活的,那是思想極為古板的女子才會有的行為。

 那些遭到惡霸欺壓的受害女子,有許多尋短見了,這麼想想,真令人覺得嘆息啊。受了害,就該報仇,哪能自己去死了讓別人逍遙去。

 鴛鴦劫……還真是有些益處的。

 「雲渺,你說的是有道理,你成功說服我了。」顏天真笑了笑,忽然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等會兒,若是我不幸被惡人染指,對方是翹辮子了。倘若換成你被強了呢,萬一你遇上個女流氓……」

 不等顏天真將話說完,鳳雲渺一個眼刀飛了過去,打斷她的話,「我絕不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顏天真撇了撇嘴,「很難說啊,這世上什麼變態都有的,男變態固然更多,也有個別女變態啊。」

 「那也得看女變態有沒有本事佔到我的便宜了。」鳳雲渺不緊不慢道,「若是我真那麼無能,被女變態佔了便宜,死了也罷,這是對待無能之人的一種懲罰,沒有什麼好值得抱怨的。」

 顏天真望著他那雲淡風輕的態度,眉眼之間一派不屑,這一刻,竟覺得他——又高大了幾尺。

 若天神一般的傲然姿態。

 這傢伙對待自己還真是夠狠的。

 若是被佔了便宜,死了也罷……這是對無能之人的一種懲罰。

 這句話說出來,滿滿的自信。

 他一副「老子最牛叉,縱然風魔萬千少女,也沒有人能睡到老子」的態度。

 又給他帥了一回。

 「喵嗚」

 一聲清脆的貓叫聲,將顏天真的思緒扯回。

 「好了雲渺,你給我種情蠱這事兒,我理解了,反正我也是吃不了什麼虧的,倒霉的又不是我,隨它去了,倒是你自個要多注意才是啊,別遇上了女變態。」

 終究這蠱還是為了給她加一道屏障而存在的,對她的身體健康真沒有一毛影響,又何必介懷。

 顏天真繼續撫摸著懷中的小貓。

 鳳雲渺的目光再次落在小貓之上,桃花美目之中劃過一縷思索。

 為何看這貓……有些病態?

 天真說它受了傷,傷口未癒合,他方才瞅了一眼,那傷也著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傷,何至於如此頹然?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在南旭皇宮的時候,有一回,白虎的爪子撓傷了一隻小貓,那隻小貓雖受了傷,卻躥得比離弦的箭還快,好不容易逃脫虎口,飛一般地鑽出了狗洞,這才脫險了。

 貓,是十分有活力的一種動物。這種程度的傷,不至於如此頹廢,看著像奄奄一息,沒有生氣似的。

 興許還有什麼其他的病。

 想到這兒,鳳雲渺伸出手,將顏天真懷中的小貓拎了起來,「天真,我怎麼瞅著都覺得你這隻貓不對勁,它看起來不僅僅是虛弱,更有一種半死不活的氣息。」

 顏天真道:「是有些奇怪,或許它身上還存在著其他病症,我打算明日帶它去太醫院看看。」

 「若是有病,你還是別抱著。染了病的動物,莫要靠太近,對人總是不好的。」

 「只是抱一抱,不打緊,抱過之後,我都會清洗雙手。」

 鳳雲渺略一思索,道:「今夜我把它帶回住處,給它泡個藥浴,喂點兒藥吃,明早,興許還你一隻活蹦亂跳的小貓。」

 顏天真聞言,當即笑道:「好啊。哦對了雲渺,這宮裡的婦人心腸太惡毒,對待敵人,常常採取殘害愛寵的方式,小貓小狗不懂事,四處亂跑,主人不能時時刻刻顧及它們,它們十分容易就遭人毒手,因此我也不敢養它太久,只留它玩幾日,而後,讓你先幫我養著可好?」

 顏天真說著,鳳眸輕佻,「我在這宮中樹敵太多了,就怕有人把我養的東西弄死,這才一直不敢養。」

 「好。」鳳雲渺應了下來,「伶俐平日裡沒有事做,我讓它照顧小貓。」

 「若是你們覺得麻煩,送人也是可以的,我只是希望這小傢伙能健康,誰養它並不重要。」

 「既然是你的囑託,我自然會放在心上。」鳳雲渺說到這,抓上了顏天真的手腕,拽著她從椅子上起了身。

 顏天真由著他拽了起來。

 鳳雲渺將小貓擱在了椅子上,沖顏天真笑道:「聽說你跳舞很好看,那些與你不熟悉的人,都不知看了幾回了,而我,是與你最親近的人,至今卻沒有見過你舞一回。」

 「想看我跳舞?這還不簡單。」顏天真輕笑一聲,「你想看什麼樣的?我應該都會跳,不過,舞,總要有伴奏才好看,此刻沒有樂師奏樂,舞動起來沒有樂曲的附和,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顏天真說到這兒,望著鳳雲渺的目光多了一絲期盼,「雲渺,你會彈奏麼?」

 鳳雲渺桃花美目一彎,「會。忘了告訴天真,我是精通音律的。」

 「你會的東西還真多……」

 精通易容。

 精通書畫。

 精通音律。

 還精通什麼呢……

 往後總會知道的,遲早要將他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你等著,我去給你拿琴來。」顏天真說著,轉身小跑進了殿內。

 不多時,她就搬著一把古琴出來了,到了鳳雲渺身前,扯過他的手腕便往偏殿後跑。

 「若是在庭院之內彈奏,難免不會把已經睡著的宮人給弄醒,可不能被他們看見,因此,咱們去偏殿後的花園,那場地也挺寬敞的呢,離宮人們的住處也遠,準不會吵醒他們的。」

 鳳雲渺由著她扯著自己跑,眼見她一手抱著古琴,心中覺得,她這纖細的身板,抱著琴似乎都挺沉的呢。

 想到這,鳳雲渺伸出了手,將那把古琴從顏天真懷中一撈,提在了自己手上。

 顏天真見此,無聲一笑。

 到了寬闊的花園裡頭,鳳雲渺提著古琴,走到空曠的地面上盤腿坐下,將古琴置於腿上,桃花美目輕抬,望向顏天真,「要彈奏什麼樣的曲子?」

 顏天真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衝他挑了挑眉,「我把準備拿去參與交流會的舞跳給你看看,我會哼著旋律,你試試看能不能彈出來?」

 節奏那麼歡快的歌兒,若是用古箏來彈奏……

 想想就覺得很妙。

 這首曲子,可謂十分考驗彈奏者手指的靈活性。

 正好看看雲渺有幾斤幾兩。

 鳳雲渺聽著她的建議,笑道:「好。」

 「那我開始了。」

 顏天真說了這麼一句,便開始起了舞步,口中也哼起了節奏。

 鳳雲渺原本就很是期待觀賞她的歌舞,望著此刻她舞動的身影,目光之中劃過些許怔然。

 都說她能歌善舞,歌舞新穎,她的舞姿是這宮中絕妙的一道風景。

 如今看來,誠然不假。

 不似宮中舞孃那麼婉約又溫吞,她如同一隻輕盈靈動的蝶,翩然起舞之間,妖嬈、明媚。

 這就是她顏天真。

 與眾不同。

 不過,她所哼唱的這個旋律,還真是……快。

 十分輕快的旋律,若是沒有靈敏的反應,必定是跟不上的。

 鳳雲渺看了一會兒,修長玉指撫上了琴弦。

 「錚——」

 音起,暢快又清脆的旋律從指尖流瀉出來。

 鳳雲渺十指撥動琴弦,指如疾風一般,輕壓慢捻抹復挑,嘈嘈切切錯雜彈。

 他這一彈奏,連顏天真都怔了怔。

 雲渺這個傢伙,果然不愧於他自個兒說的那句——

 精通音律。

 看那手指撥動琴弦的速度……

 用古箏來彈奏「極樂淨土」,有一種令人無法言說的奇妙之感。

 歡脫、暢快。

 聽著這樣的旋律,只覺得心情都變得十分美妙。

 忽的,鳳雲渺的動作一停。

 空氣間迴蕩的旋律,霎時消失。

 「天真,你這般直勾勾地盯著我看,都忘了哼曲子,你不唱出旋律,我又怎能彈奏得出來呢。」

 鳳雲渺望著她,目光中有些似笑非笑。

 顏天真:「……」

 這個雲渺,又開始調侃她了。

 顏天真並不接話,腳下的舞動不停,口中的旋律再次哼唱起來。

 鳳雲渺淡淡一笑,手指再次撥上了琴弦。

 這一刻,無聲的默契。

 一人彈奏,一人舞動。

 ……

 舞曲結束之後,眼見著時辰不早了,鳳雲渺便叮囑著顏天真早些歇息,臨走之前,還不忘了拎起那隻病殃殃的小貓。

 正要轉身離開,卻察覺到衣袖被身後的人扯了一下。

 鳳雲渺回過身,一抬眼,便對上了一張近在咫尺的花容月貌。

 下一刻,唇上一軟。

 顏天真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便撤開了,隨即低笑一聲,一言不發,轉身返回寢殿。

 鳳雲渺見此,唇角輕揚。

 方才有些沒回過神。

 若是反應夠快,必定要按著她,再多親上一刻。

 可惜此刻她已經快踏入寢殿了。

 也罷,下次補上。

 鳳雲渺拎著小貓回到了住處,遠遠地便看見庭院之內燈火未熄,走得近些了,這才看清,兩道人影坐石桌旁,秉燭夜讀。

 那二人正是鳳伶俐與花無心。

 一人看的是詩詞。

 一人看的是……春宮。

 「又看春宮。」鳳雲渺走到了桌旁,輕瞥了一眼花無心,「整日看這些個沒用的東西,難怪滿腦子都是不正經的想法,胸無大志。」

 「我又不是你乾兒子,別拿你教訓兒子的口氣教訓我。」花無心頭也不抬,繼續看著手中的春宮。

 自從鳳雲渺上次教訓過鳳伶俐之後,鳳伶俐曉得了春宮圖是什麼東西,再也不來跟他爭了。

 這不,規規矩矩地看起了詩詞歌賦,想著做一個文化人了。

 「喵嗚」

 忽然一聲細弱的貓叫,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義父,你怎的帶了一隻貓回來?」

 「這隻貓看上去不太有精神,雲渺啊,你什麼時候喜歡上貓了?你不是一貫喜歡大傢伙麼。」

 鳳雲渺曾說過,不養貓狗鳥兔,弱養寵物,要養豺狼虎豹。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養了一隻威武雄壯的白虎。

 但是今夜……怎麼就拎著一隻貓回了住處。

 「這隻貓兒,是我從天真那帶過來的,受了點傷,且,我覺得它還有些別的病,就帶回來,準備給它泡點藥浴,吃點靈藥。」

 「噗嗤。一隻貓你還對它如此上心,你這是要親自給它洗澡麼?」

 「我從未給貓洗過澡,若是它回頭撲騰起來,把水濺了我一身,那可不妙,伶俐,你過來給我幫忙。」

 「是,義父。」

 ……

 裝潢雅緻的房屋內,熱氣縈繞。

 鳳雲渺拿了只水桶,調了藥浴,便讓鳳伶俐抓著小白貓,試探般地將它放在了水裡。

 水浸到了小白貓的脖子下方,它並未掙扎,而是頗為乖巧地任由身旁的二人它洗著。

 它半瞌著眼兒,神態依舊有些倦。

 然而,洗了一會兒之後,它原本那半眯著的眼兒忽然便是睜開了,又過了片刻之後,四肢開始撲騰,蹄子開始在水中亂蹬,像是忽然有了精神一般。

 許多貓兒洗浴時都不安分,這本就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

 「義父,它方才看起來還沒有精神,這會兒忽然就活蹦亂跳,這藥浴還真是有用啊……」

 鳳伶俐說到這兒,忽然瞥見水面之上似乎有一層漂浮物。

 「義父,那是什麼玩意兒?怎麼這麼多粉?這白貓看上去不髒,身上竟染了這麼多灰塵?」

 此刻,鳳雲渺的目光也盯在那些漂浮物上。

 灰塵?

 呵。

 鳳雲渺取出一隻手帕,浸入了水中,撈起時,那些如白粉一般的漂浮物自然也就依附在了手帕上。

 鳳雲渺唇角勾起一絲清涼的笑意。

 這年頭,光是防人還不夠啊。

 連動物都得提防著了。

 ……

 一夜轉瞬即逝。

 第二日,顏天真從榻上起來,穿戴整齊,洗漱之後,踏出了寢殿之外。

 一個抬眼,便看見梨花樹下的籐椅之上,安安靜靜地臥著一隻小白貓。

 顏天真唇角輕揚,走上了前,伸手撫著小貓身上的毛。

 似乎比昨夜柔順了不少,一看就是洗了澡的。

 雲渺給貓洗澡……

 也不知是何等情景。

 顏天真正想著,身後響起了宮女清脆的嗓音——

 「顏姑娘,南宮姑娘過來了。」

 顏天真並未回頭,只道了一句:「請過來吧。」

 南宮仙被宮女領著走來時,看到的便是顏天真蹲在籐椅邊玩著貓。

 南宮仙見此,唇角揚起一絲淺淺的弧度。

 果然,用小貓兒來設局,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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