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季曉和杜魯研究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打開封印之門的方法，只能沮喪的離去。季曉往外走的時候明顯感受到腦子裡的不屬於自己的情緒變得十分低落和著急，好像被拋棄一樣，讓季曉也有些不好受，卻又無可奈何。

季曉猜測，腦子裡的暗示是一種單向性的意識波動，曾經的封印者和沉睡者留下的，只能灌輸到他的腦海裡，引導他去釋放沉睡者，卻沒辦法彼此交流。至於為何沒有告訴他通關密令，興許這就是對救世主的考驗或者確定？如果他不是救世主是不是就沒有可能釋放出沉睡者，這輩子也難以回家了？

季曉一想到這個就無比的沮喪，如果他是命定的人，他還有勇氣去尋找無盡之域，主角總是有過人的運氣。如果不是，季曉不免心裡犯怵，雖說沒有看到傳說中恐怖的異獸，可看到那些腐壞的異能者已經讓他毛骨悚然，覺得這個世界不是那麼和平美好。他是個連小偷都害怕的男人，根本沒有不懼一切的膽量，這也是他惶恐的地方。救世主至少應該是個勇敢的人，可他明顯不是，他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沒有過人的才華也沒有無畏的精神。

“你是我召喚來的，救世主就是你沒得跑，咱們還有時間，你晚上早點睡看有沒有什麼提示。我也努力回想關於救世主的傳聞，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用的資訊。”杜魯感受到季曉的低落，給他打氣。

季曉扯出一抹笑容，“嗯，謝謝你杜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現在會怎樣。”

杜魯受不了的翻白眼，“是個男人就別哭喪著個臉，我都快爛掉了也沒你這樣。就算你不是救世主也可以好好活下去，有什麼好愁的。”

季曉不好意思的撓頭，“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離開家，我失蹤了不知道我爸媽會有多著急。”

季曉很戀家，就連大學都是在家門口讀的，吃住都在家裡，偶爾出去旅遊也是全家總動員。和雙胞胎姐姐正好相反，姐姐很外向喜歡往外頭跑。季媽媽都說她把兩孩子生反了，男孩像女孩，女孩像男孩，結果都落不到好。

杜魯也有些落寞，“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就被異獸殺死了，連屍骨都沒留下來。”

“對不起……”

杜魯擺擺手，“人活在世上不如意的多了，煩不了這麼多。如果你真的是救世主，只要你能到達無盡之域，這個世上也會少些像我一樣經歷的人。好好幹吧少年，讓你的父母為你驕傲！”

季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責任。

為了有藉口再次入洞，季曉利用自己的能力讓兩人的收穫比另一個礦洞要稍微好一些，卻也沒有差距太大。這讓圍觀的眾人失望不已，並不打算前去探險，畢竟去廢洞所需要的時間太多，算起來並不值得，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又是半個多月過去，打開封印之門的事一直沒有進展，不僅如此，腦子裡的意識越來越薄弱，能感受得出他的力量在減弱。季曉想起最初做的夢，那個蒼老的聲音提示他時間快來不及了，是不是意味著如果再無法解開封印，讓沉睡者蘇醒，等候了五百年的沉睡者就會因為得不到解救而死去？

不僅如此，季曉已經無法再吸食淨化石，身體有一種快要被撐破的感覺，有時候會突然痙攣全身疼痛不已。季曉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難受，那種痛無法形容，身體好像隨時會爆炸一樣，每個細胞都被紮了一樣。每一次都痛得死去活來的想要自我了斷，要不是杜魯抱住他現在怕已經死了好幾次。還好疼痛並不十分密集，兩三天一次，每次半個小時左右。

季曉終於明白了‘捷徑，終點是死亡’的含義。

季曉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想父母想小不點，讓自己擁有生的欲望，不讓自己被疼痛給打垮了。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吵鬧？”

剛才疼痛又發作，整個人都癱軟了，季曉便沒有和杜魯一同出門去挖石頭。杜魯讓他在屋子裡不要出去，因此季曉並不知道外邊出了什麼事，會這麼吵嚷。這些天這片礦區很不平靜，杜魯說是獸潮要來了，而且感覺比以往更為可怕。原本打算這次飛船過來，讓季曉先行離去，哪曉得飛船一直沒有來，已經超過預定時間有十幾日了，依然沒有消息，這是前所未有的。

飛船是政府派來的，政府雖然已經放棄了這片礦區，可依然利用物資榨取最後的價值。雖然這些物資都十分昂貴，但是對於這裡的人來說還是提供了許多便利，而且也在可以支付的範圍內，所以大家都樂意光顧。

杜魯眉頭緊皺，“飛船沒來食物緊缺，解石師們儲備的食物都已經沒有了，他們沒辦法都投靠了莫勒家族，現在解石費用比從前多了三倍。”

食物緊缺其實在幾天前就已經呈現了，不少異能者都出去打異獸用以充饑，水分靠喝異獸的血提供。就連杜魯也出去捕獵，季曉這才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的異獸，看著明明是一隻長耳跳鼠，個頭卻比牛還大！杜魯說這還只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幼崽，成年跳鼠比這要大好幾倍，這樣的動物在這片戈壁灘裡多如牛毛。這讓季曉感到無比的壓力，也真切的體會到他在這個世界的可怕。

杜魯將之前囤的食物都讓給季曉，自己則吃生肉。這裡都是石頭和沙子，沒柴火燒烤，火系異能者倒是有，可用異能烤制的食物毒素會加劇，還不如吃生肉。

喝血吃生肉或者吃異能烤制的食物是解石師無法接受的，毒素太多會影響他們的能力。一旦能力降低，會讓淨化石的出產也跟著降低，就像那些異能者一樣。這些傲嬌的淨化石，會從手裡跑走。

還好季曉有囤東西的習慣，覺得這裡水和食物太重要了，每天就買當天喝的吃讓他覺得心裡很不踏實。所以早在挖礦的第一天開始就不停的往家裡囤東西，水以及容易儲存的幹餅。雖然不算很多也能堅持一段時間。不夠也能跟著吃那些異獸，在生死面前沒這麼多講究。

“什麼？！這也太多了吧？”因為他的吸食，礦洞的出產率本來就更低了，這麼高額的解石費這些異能者根本付不起。

“所以剛才鬧起來了，但莫勒家族的人說，他們也沒多少食物，要不是因為他們是解石師們也不肯拿出來。他們也得收取點費用補償，若是不樂意，可以等飛船過來物資正常提供的時候再解石。”

莫勒家族的人這麼做也算合情合理，而且莫勒家族那些守衛都是沒有腐壞的異能者，想要打敗他們可不容易。又沒到那個節骨眼，不少人都選擇了忍耐，期盼飛船快點來臨。大家不團結，只有幾個人也沒法如何，鬧了一會也就散了。

季曉憂鬱不已，“飛船會不會不來了？”

杜魯搖頭，“不大可能，這裡還有莫勒家族的人，莫勒家族雖然不入流可這點影響還是有的，不會被這麼輕易放棄的，而且那個礦洞可比我們這個礦洞收穫要好得多，莫勒家族肯定會想法子讓政府派飛船。”

其實現在這個礦洞沒被季曉吸食的時候儲備量也不錯，可挖了這麼多年，剩下的淨化石都是釘子戶，並不容易被挖到。

“可是為什麼現在還不來？會不會是被空中的異獸襲擊了？”

“我覺得是因為這次的獸潮。”杜魯表情凝重。

季曉有些慌了，“可以前不是也經歷過嗎？那時候飛船也沒有耽誤。”

杜魯雖不想說卻也不得不開口，“說明這次的獸潮比以往更加可怕，政府裡一直都有預測獸潮的預言者，雖然大多數並不太準確，時間會比較模糊，有的獸潮無法預測到，但是只要是能預測出來的十有八九都會發生，且十分可怕。”

季曉全身都有些發軟了，這些日子他沒少看到異能者打回來的異獸，全都是體積龐大攻擊力極強有的還有毒性。單只倒還罷了，如同洪水一樣襲擊這片礦區他哪裡還有活路。

季曉結巴道：“那，那我們不是必死無疑了？”

“你必須趕緊喚醒沉睡者，只有他才能帶領我們走出困境。”

季曉都想哭了，“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在我腦子裡越來越微弱了，現在連夢裡都難以見到。”

“別急，你再想想，你既然是救世主肯定就有解開封印之門的方法。對了，你可以想想在你的世界的時候是否有過提示，不一定拘泥於他對你的暗示。”

季曉愣了愣，“我的世界？”

“只要是命中註定的人，肯定會有所提示，你努力回想一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經歷，也許就和封印之門有關。不用著急，少年，相信我的眼光，你肯定就是那個救世主。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戰勝自己，要沉著冷靜，善於思考。彪悍的武力固然重要，但是人類之所以能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更多的是因為擁有一顆無比聰慧的腦子和堅韌的毅力。”

杜魯認真和信任的目光讓季曉漸漸靜下心來，心中的焦躁也散去不少。不知不覺中，季曉已經感受不到最初見到杜魯時候的恐懼，哪怕杜魯現在看著像一具嚇人的屍體，也覺得無比親切。

可老天並沒有留多少時間讓季曉思考，危險在圓月日突然降臨。

“季曉，快！快起來！”

一直沒睡安穩的季曉猛的睜開眼睛，瞬間清醒，從地板上跳了起來，“來了嗎？”

這是杜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言語中的焦急和緊張讓他感受到了危險。

杜魯催促，“我們必須離開這裡，它們就快到這裡了，快！”

季曉早在杜魯說過獸潮要來臨的時候就準備好了背包，裡面那些從他的世界帶來的零食都沒有動過，晚上都是和衣而睡，因此只需將一直抱著的背包帶上即可。

他們之前就做好了打算，只要感受到獸潮來襲就沖進那個廢棄的礦洞裡，杜魯用異能將洞口炸了封住。這片礦區附近的異獸其實等級並不高，單個十分容易對付，可勝在數量大！就算是高級異能者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他們這些腐壞的異能者一旦遇見必死無疑，他們只能躲。

“天，他們來了！”

轟隆隆，整個大地都在震動，季曉下意識往後看，遠處烏壓壓看不到邊際異獸群朝著這裡快速襲來，殺氣騰騰讓人不寒而慄。睡夢中的人們都醒了過來，整個礦區的人都沸騰了，絕望聲四起。

“他媽的，怎麼來得這麼快！”杜魯咒駡，“快點，他們速度太快了，我們必須馬上趕到廢洞裡去。”

季曉不敢耽擱拼命的往廢洞跑去，季曉雖然淨化之後奔跑的速度快了許多，可比起杜魯就跟蝸牛爬一樣，就連身後的異獸也不如。杜魯終於忍不住直接將季曉撈起扛在肩膀上，一瞬間就沖到了廢洞裡。

杜魯將季曉放下來，雙手聚集雷球，好似籃球一般大小朝著幾十米開外的洞口砸去。轟隆隆一聲只有幾小塊拳頭大的石頭落下，根本不能掩蓋住洞口！

杜魯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他這樣的攻擊已經可以轟出一個大山洞，沒想到對於這裡的石頭來說竟然這麼不痛不癢！杜魯明白過來他想得太簡單了，原本以為在原石礦區不能用異能炸開洞穴挖礦是因為原石嬌貴厭憎異能，使用異能會影響收穫。原來根本不是這樣，而是因為原石可以抵禦異能攻擊！這些石頭對人類本身的力量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於異能者攻擊來說卻又異常堅固。

是了，這就是奧修帝國帝都菲爾斯城難以攻破的原因。菲爾斯城的城牆有兩層，其中一層肯定就是這些石頭！為了掩蓋這個秘密，所以才會有那樣的謠傳。每個人都稀罕淨化石，自然不會去嘗試破壞，也就不得而知。

季曉也察覺到不對勁，他曾經看到過杜魯的攻擊，知道有多強悍，剛才的雷球可比之前看到的那次大得多，可這個洞穴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用異能無法轟炸嗎？”

杜魯從沒像現在懊惱，他果然是太天真了，經歷過那樣的事還這麼愚蠢，怪不得會落到現在的田地。杜魯不死心又嘗試了一次，這次的雷球比之前的還要大一圈，看依然只能炸出幾塊小石頭。黑暗中季曉並沒有看到杜魯身體比之前腐壞程度要大得多，已經臨近腐爛的邊緣。

洞外人類慘叫聲四起，成群結隊的異獸兇悍無比，腐壞的異能者們根本無法抵擋異獸的襲擊。打死一隻無數隻四面八方的覆蓋，將異能者活活撕碎。如同蝗蟲過境，無一倖免。

廢洞震耳的聲響吸引了異獸，轟隆隆朝著那裡奔來，很快到達廢洞。

杜魯苦笑，“我們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了。”

季曉緊握雙拳，努力保持鎮靜，“還有一線希望也不能放棄！我們到那裡去，如果能打開封印之門，就可以平安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