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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燈映桃花》第44章
Chapter 44

 ——一個前所未有的的情況。

 四天前,中尼邊界,某邊陲火車站。

 一個身形精悍、面容英挺的少年從人群中擠到前台,說:「兩張去拉日朗的車票,硬座。」

 售票員懶洋洋伸手:「身份證——」

 少年從布包裡掏出證件,那人掃了一眼,問:「另外還有一個呢?」

 少年默不作聲,摸出幾張鈔票,塞在他手裡。

 周圍熙熙攘攘,全身土腥、面容黝黑的藏民大聲吆喝,沾滿泥土和灰塵的包袱擠來擠去,外面有家禽嘰嘰呱呱叫成一片。

 售票員心照不宣把錢收了,片刻後遞給他兩張硬座票。

 少年擠出人群,跨過滿地大大小小的行李包袱,來到狹小破爛的候車區域,徑直走向後面一排座位,隨手把佔座的包裹扔到地上,坐了下來。

 他身邊一個穿大兜帽套頭衫的人轉過頭,露出半張美豔白皙的臉,嘴邊掛著嘲諷的笑意:「真是辛苦你了,親愛的弟弟。」

 少年冷冷道:「墨鏡戴回去,摩訶。」

 摩訶那件灰色的兜帽衫遮住了大半張臉,墨鏡下露出小半張臉和脖頸,冰雕雪砌一般白。長發紮成馬尾,從兜帽下方垂落在身側,十分柔順黑亮,看上去像個美女。

 他修長優美的手指在扶手上敲著,貌似漫不經心的打量周圍,目光在經過的路人身上轉來轉去,著重觀測他們的體型和脂肪厚度。

 迦樓羅卻穿著山寨運動T-恤,黑色夾克和長褲,戴著黑色露指皮手套,短髮支楞著,露出少年硬挺沉默的側臉,以及長期在雪線上活動鍛鍊出的精實體格。

 他把包裹拎到自己膝蓋上,再一次檢視自己的行李。

 兩天前他在這座大山唯一的「銀行」裡取出了當年父母為他寄存在這裡的東西。那是上一次父母來喜馬拉雅山看他的時候,他們商定好的機制,如果有一天迦樓羅決定走出西藏,他就會去指定的地點取出父母為他寄存的保險箱,裡面的財物和資料能幫助他更快更方便的融入人類社會。

 當然人類社會在不斷變遷,所以父母每過一定年份就會重新進行寄存,地點也不侷限於那一家地方小銀行,而是覆蓋了周邊鐵路網上的十幾個不同的銀行和信用社。

 迦樓羅在包裡翻了翻。

 周暉留給他東西想必前兩年才來換過,包括一把越野車鑰匙,然並卵,他並不會開;一打平安符,據說現在每張都炒到了天價,不過在藏區連一張都賣不出去;一隻手機,沒電,沒卡,惡意幾乎溢出屏幕。

 鳳凰留給次子的保險箱卻好幾年都沒動過了,裡面碼著整整齊齊八萬塊現金,一套身份證明,一張當年能找到的最全版西藏鐵路地圖。

 迦樓羅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隱忍已久的疑問,母親當年到底是怎麼看上父親的,真的只是因為臉?

 「好肥啊,」摩訶看著不遠處一個被父母牽著的小胖墩,發出這樣的感嘆。

 迦樓羅立刻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別亂來。」

 摩訶交疊的長腿不安分的晃了晃,坐在一群食物中間大概讓他忍耐得非常辛苦,冷冷道:「我那天在雪山上吃人的時候你不也沒這麼多廢話。」

 「那不同,那是雪豹偷獵者。」

 「有什麼區別?」

 「他們偷獵雪豹,雪豹是珍稀動物,就算你不吃我也……」

 「為什麼珍稀動物不能捕殺?」

 「因為如果珍稀動物滅絕的話——」迦樓羅哽住,扶額道:「我為什麼要跟你爭論這種問題……」

 摩訶天生沒有對錯觀,他的想法跟人類是迥然不同的,已經高度人格化的迦樓羅覺得跟他親哥實在是沒法交流。

 孔雀要搶大鵬的神格,兄弟倆在雪山之巔交手七天七夜,不分勝負,雙方都差點把對方打殘。最終迦樓羅不想這樣下去了,便跟摩訶商議,由他下山出面去找父親,把周暉調開,摩訶趁機去找母親,先看鳳凰有沒有辦法挽救孔雀明王的神格再說。

 摩訶失去了神格,在和弟弟對戰的過程中並不討巧,所能依仗的不過是經驗而已。再這麼打下去輸贏實在難料,他只能答應了迦樓羅的提議,兄弟倆幾百年來首次攜手踏上了同一條旅途。

 這在他們的家庭關係中簡直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然而迦樓羅一路要採購物品、計算用錢,要規劃旅途、分配供給,還要時時刻刻盯著他哥別跑出去吃人,個中辛苦,實在不足與外人道。

 火車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檢票,摩訶百無聊賴向左右環視,看穿著各異、臉膛發紅的藏民們大叫著各種聽不懂的語言互相推擠,突然問:「這裡這麼破,你為什麼要在這修煉?」

 迦樓羅說:「我習慣了。」

 「習慣?」

 迦樓羅沉默了一會,把玩那隻沒電沒卡的手機,半晌才道:「當年你吞佛的時候,我因為明知道卻沒有阻止,事後你受天譴,我被跋提尊者帶到西藏雪原囚禁一百年,說是要磨練懲罰,明悟佛法……現在想來當年應該是要保護我,畢竟誰也不知道天譴會不會順帶把我也劈了。」

 「一百年早過了吧,」摩訶道。

 「我一直待在喜馬拉雅山上,在雪線上的冰川內活動,習慣就不想下山了。」摩訶頓了頓,道:「再說我替人當導遊,日子過得也不錯。我雖然不是正神,好歹也曾受過人界香火,必須要有一個途徑去還功德,偶爾在雪山上救一救登山者,就算是做好事了。」

 摩訶突然想起自己受過的香火比迦樓羅多得多——作為正牌子的孔雀大明王,他要還的功德可能比鳳凰還多幾倍,但他從沒動過手,這下要還到何年何月去?

 「母親還功德速度很快的,替人界國家做事本來就是最快的方式,而且父親跟他一起還,差不多再有個三五年,前面幾千年積累下來的香火債就全清了吧。」迦樓羅轉頭看兄長:「你打算怎麼辦?」

 摩訶愕然片刻,把兜帽往臉上一蓋:「——算了。」

 但算了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但凡天人,受了信眾的香火,就一定要用相對的方式返還功德給人界。鳳凰作為太古神禽,並沒有專門鳳凰廟什麼的給他上香,但畢竟活得久,千萬年來積攢的人界香火也不是小數目,幫國家機構做事是他大範圍內快速還功德的形式;迦樓羅比較年輕且不是正神,其實要還的不多,在極具佛性的珠穆朗瑪峰上替人當嚮導,也算是一種修行時順帶還功德的辦法。

 而孔雀大明王,既是正牌明王之一,又有廣大信眾,香火之多難以計量。再加上他前面只顧著吞佛和吃人了,還功德這回事,是想也沒想過。

 如果他找不回神格,欠債又太多,六道輪迴後不定會投生成什麼——要是變成家畜豬狗,那樂子可就大了。

 「你想讓我……」迦樓羅想問你想讓我還的時候順帶幫你還一點嗎,話未出口突然頓住。

 他轉過頭,只見車站低矮破舊的大門外,正走來幾個人。

 那些人明顯是一個大哥帶著幾個小弟,大哥走在最前面,三十多歲的漢人,個頭很高,黑風衣黑皮鞋,舉手投足氣質很不一般,在鬧哄哄的藏區車站裡如同鶴立雞群般顯眼。

 仨小弟每人一個大背包,裡面鼓鼓囊囊不知道塞滿了什麼東西,雖然看上去很沉,但背包的人身姿都很挺拔,像是被專門訓練過。

 迦樓羅視線落在背包上,他嗅到了硝煙和火藥的氣息。

 ——軍火?

 哪個黑社會老大把走私軍火背包裡來坐火車?

 「——懶得還,先找回來神格再說吧,」摩訶懶洋洋道。

 迦樓羅沒理他,警惕的盯著那幾個人。

 黑風衣老大來到候車室,站住了。他視線在滿滿噹噹的人群裡逡巡一圈,沒找到座位,目光卻正巧和迦樓羅撞到一起。

 片刻後迦樓羅不動聲色的轉開視線,繼續把玩那隻舊手機。

 老大倒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又順勢打量他身邊的摩訶。

 摩訶從小被人看,已經被看習慣了,對目光一點也不敏感。但這位黑風衣老大實在存在感強烈,幾秒鐘後摩訶終於偏過頭,露出小半張臉,墨鏡下視線不帶感情的回視了過來。

 他上下打量男人一圈,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這個動作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相當誘惑,老大眼底頓時閃過驚豔之色。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摩訶舔完嘴唇後緊接著轉向弟弟,目光中滿是渴望之色,輕輕吐出兩個字:「想吃。」

 「……」伽羅樓扶著額頭,半晌才無力道:「上車給你買盒飯吧,好嗎?」

 ‧

 火車終於姍姍來遲,迦樓羅排隊檢票上車,一人提著行李,後面跟著兩手空空的摩訶,在擠擠攘攘的走道中找到隔間,推門而入,終於鬆了口氣。

 然而緊接著他這口氣就沒再吸回去。

 只見隔間門又開了,那個黑風衣老大拿著車票,風度翩翩的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背著大包的小弟。

 「喲,」老大看見他們,似乎也有點意外,但隨即笑起來:「——漢族人?來旅遊的?兩位好啊!」

 他口音一股正宗東北腔,在藏區非常少見。但摩訶大馬金刀的坐在桌板後,雙手插在口袋裡,戴著兜帽閉目養神;迦樓羅安頓好行李,默不作聲的坐下來,從頭到尾一聲不出,兩個人都完全無視黑風衣老大的存在。

 老大也不尷尬,笑嘻嘻地讓小弟放好背包,又拿出茶葉蛋、方便麵、火腿腸、巧克力,遞了瓶礦泉水給摩訶:「小姐?」

 迦樓羅:「……」

 摩訶根本沒想到那是在叫他,眼睛都沒睜一下。

 老大鍥而不捨:「小姐?要喝點水嗎小姐?」

 迦樓羅從邊上伸出手,接過水瓶,又輕輕丟到老大懷裡:「謝謝,我們不需要。」

 少年出手的瞬間,指節骨骼凸出,手臂肌肉結實,眼神平淡而目光銳利,迎面一掃如同一道寒風橫過。

 老大頓了頓,拿起礦泉水放在桌面上,笑道:「沒關係,出門在外都是朋友嘛。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啊,這遼闊壯美的邊疆!如何不令人興起開懷暢飲的衝動呢?」說著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迦樓羅:「………………」

 火車一聲長笛,滿載旅客,從西藏高原的鐵軌上緩緩啟動。

 站台向身後退去,車窗外的景色很快變成蒼茫大地,起伏平原。

 「免貴姓吳,叫我吳大哥或老吳都行。」黑風衣老大泡了杯方便麵,一邊剝茶葉蛋一邊問:「兩位是哪裡人?驢友去珠峰徒步嗎?」

 迦樓羅一言不發把玩舊手機,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置若罔聞。

 老大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從行囊裡掏出充電寶:「小兄弟是不是需要這個?」

 迦樓羅:「……」

 「你把手機放在上面,對就這樣,這根線接上……全充滿大概要三四個小時,不過待會你就可以開機使用了……」

 吳老大一步步熱情的教會迦樓羅給手機充電,又上下仔細打量他破舊過時的衣服,笑道:「外面的世界裡新東西還有很多,小兄弟慢慢就見識到了。兩位要去哪裡?拉薩?」

 「謝謝。」迦樓羅簡單道,「去格日朗。」

 「哦——去格日朗幹什麼,轉車?」

 「嗯。」

 「轉車去哪裡,拉薩?西寧?四川?」

 「……四川。」

 「四川是個好地方!」黑風衣老大頓時精神一振,目視前方,充滿感情道:「我小時候曾去過成都——四川盆地!天府之國!都江堰,武侯祠!午後熱鬧的錦里長街上,熱情淳樸的人民,性烈如火的姑娘!——你們去四川做什麼?」

 「轉車。」

 「………………」黑風衣老大問:「轉車去哪裡?」

 迦樓羅懶洋洋道:「甘肅。」

 「哦——甘肅!河西走廊,絲綢之路!」黑風衣老大立刻又激動起來,大手向空中一揚:「——明長城,嘉峪關!敦煌石窟,飛天佛像!我平生的夢想,便是拋棄一切金錢與世俗,披長紗而漫步於大漠之中,默誦佛而安身於藏經洞內,仰望那雄渾寬廣的歷史,追隨那歲月長河的浪花!」

 「於冥思中!於辯證中!於反反覆覆的審視和洗滌中!達到自我意識的超脫和昇華!」老大把泡麵往桌上一放,感動道:「小兄弟,不如我們一路結伴,去敦煌朝拜吧!」

 「不行。」迦樓羅道,「我去甘肅轉車。」

 「………………」

 黑風衣老大決定最後一次不恥下問:「……你到底要去哪裡?」

 迦樓羅向後靠坐,抱著雙臂,露指手套後顯出線條硬朗分明的胳膊。

 他盯著黑風衣老大鬱悶的臉,半晌饒有興致道:「北京。」

 他等著老大激情洋溢地介紹萬里長城的月色、巍峨皇城的雄壯,順便再普及下現在的北京物價交通和旅館住宿等問題,誰料黑風衣老大隻靜靜看著他,臉色特別難以形容。

 半晌他才問:「——你繞了大半個中國,去那一年三百天PM2.5值90的地方幹啥?」

 ‧

 褐皮火車在平原上呼嘯而過,隔間外的走道里,列車員推著餐車走來走去,用藏話大聲吆喝。

 迦樓羅打量著黑風衣老大,又在他小弟身上一掃,緊接著目光移向隔間拐角裡,他們放下的那個鼓鼓囊囊的大包。

 「你又去哪裡?」他饒有趣味地問。

 小弟似乎不安的動了動,但緊接著黑風衣老大嘆了口氣,唏噓道:「我也去北京——哎,這世道不容易啊!當大哥得要養活手下人,折騰點小生意,還得一路從東北跑到尼泊爾進貨……」

 迦樓羅淡淡道:「當大哥還這麼文藝?」

 「哪裡哪裡!小兄弟過獎。」黑風衣老大望向窗外,眼中頓顯憂傷之色:「其實當大哥非我本意,我的夢想是詩和遠方,行者的旅途沒有邊疆……」

 他默默撿起桌上一根火腿腸,隨手扯掉封皮,擠到碗裡,拿叉子切成幾節。

 下一秒,摩訶突然摘下墨鏡,目光炯炯望向火腿腸。

 「……」

 車廂裡一片靜寂,美人震撼性的面容就這麼毫無預兆出現在眼前,令所有人同時失聲。

 黑風衣老大張著嘴,發不出聲音,那小弟一瞬間眼睛都變直了。

 摩訶轉向迦樓羅:「你不是說要去買飯嗎?」

 迦樓羅面無表情,起身就向外走,然而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黑風衣老大振奮異常的聲音:「來來來……小姐,被您看中是這根火腿腸的榮幸,請千萬千萬務必賞光……」

 摩訶伸手拿起火腿腸,幾節一起放進嘴裡,並不咀嚼,吞果凍一樣直接嚥了下去,不滿的眯起眼睛,上下掃視著面前這個穿黑風衣的男人。

 這其實是他最喜歡吃的類型——跟某些喜歡吃女人小孩的魔物不同,他更欣賞勁道的口感和少量的脂肪,如果被吃的對象還具有少量法力那更別有滋味。

 而且他看出來了,這個男人身上確實是有法力的,如果加點小火烤個三成熟的話……

 「您好小姐,可否冒昧的請教您芳名?」黑風衣老大在摩訶火熱的目光中有點兒受寵若驚,不過還是非常有風度的欠了欠身,熟練順暢道:「您好,在下免貴姓吳,三十三歲,在東北隨便做點小生意,手下七八十個小弟,家產隨便幾個億吧也沒多少……」

 摩訶沒有聽他說話。

 一塊牛排在盤子裡發出滋滋的叫喊,對食客而言其實是沒什麼意義的。

 摩訶伸出手,修長五指雪白優美,如同矜持的情人居高臨下,伸向黑風衣老大的胸膛。

 下一秒,「啪!」一聲脆響,迦樓羅當空抓住了他的手。

 老大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見摩訶與迦樓羅對視,前者眼瞳妖異泛光,後者的面容卻堅毅不可動搖,吐出兩個字:「不行。」

 摩訶危險的眯起眼睛。

 迦樓羅卻視而不見,維持著抓住摩訶手的姿勢,轉向黑風衣老大沉聲道:「還沒請教吳先生大名?」

 「喔,」老大莫名其妙:「在下吳北,小兄弟你……」

 「吳北先生,」迦樓羅打斷他道:「請你立刻換車廂,或在下一站下車換乘,別問為什麼。如果你不離開的話未必能活著走下這輛列車,在人多的地方發生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會很麻煩。」

 吳北:「……」

 吳北眨巴著眼睛,神情疑惑,半晌試探著開了口:「我說你們——」

 砰!

 車廂驟然一震,繼而周圍人聲大亂!

 隔間裡的四個人同時望向門外,只見走道上有人尖叫跑過,繼而被「砰!」一槍掃倒,鮮血嘩啦迸濺在佈滿灰塵的老舊玻璃上。下一刻,車廂那頭傳來紛沓沉重的腳步聲,有人用藏語咆哮著什麼,尖叫此起彼伏,被幾聲巨大的槍響鎮壓。

 「那邊!那邊還有!」

 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有個穿紅色袈裟的喇嘛一腳踹開隔間門,用土槍指住裡面的迦樓羅和摩訶等人,用藏語大聲怒吼,打手勢叫他們出去。

 吳北視線落到喇嘛脖間繫著的布上,輕輕吸了口氣:「雪山獅子旗……」

 他霍然起身,沉著臉轉向鄰座那對少年「男女」,剛想迅速喝令他們退開,卻愕然發現那「姑娘」已站起了身,直勾勾盯著喇嘛,美豔絕倫的臉上有種難以形容的興奮和邪惡之色。

 而少年死死擋在他面前,怒道:

 「不行,摩訶!等我現在就去買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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