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這件囚室剛被打掃過,左側方靠墻砌著一張石床,石床前頭安了一隻水龍頭,下面就是堅硬的水泥水槽。墻壁粗糙,上面還頂著鐵環和橫杆。很多暗紅色的印記已經深深的浸潤進去,怎麽擦都擦不掉。
相比其他的囚室,這裡算是高檔了,起碼有床,也有水。
水龍頭已經生銹了,季仕康擰開後,讓黃色的水流乾淨後才洗手。
十指交錯著,快要乾涸的血液被他緩慢而細緻地搓著,很快就被衝了下去。
不一會兒,有人送進一圈長水管。
季仕康關上厚實的鐵門,連帶著把鐵門上滑動的巴掌大的小窗也合上了。
十月幾近十一月的天,已經很有些凉意,蘇北近海,空氣裡無時無刻不帶著潮濕的水分子,所以囚房裡輕易變得陰冷,是那種冷到骨頭裡的陰凉。
眠風抱著膝蓋坐墻角,背後的水泥石墻磨得骨頭疼。
季仕康把粗水管接到水龍頭上,暫停了片刻,接著踱步過來,側身對著眠風坐到石床上,低頭點了一根香烟。
「顧眠風,八歲被顧城收養,在他身邊培養了十年,成了他手下的王牌刺客。」
「去年四月份,玫瑰飯店你狙擊我,失敗。一個月後,陸老闆的別苑裡,你再次行刺狙擊,傷了黃如玉,逃跑時殺死一軍官和一位舞女。兩次行刺失敗導致顧城直接改變了思路,接下來還用我說嗎。」
眠風把頭埋進膝蓋內,緊著小腿。
季仕康拿皮靴踩滅了烟頭,邁步走到她的跟前,鐵骨的手臂把眠風擒了起來,濃黑的長眉下,眸光令人如臨深淵。
「他派什麽人不好,非要把人派過來,股眠風,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眠風在他的手裡,毫無力氣,鼻頭一陣發酸心口綿密的陣痛過後,好似一切都無所謂了。
「就因爲你還有點姿色,不僅可以拿槍,還能上我的床被我肏?」
眠風垂下眼皮,笑了一下:「客觀來講,應該是這樣。」
「行。」
季仕康把她扔到石床上,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他知道顧城爲什麽挑選眠風,因爲她長得像季微。
顧城算准了他會掉進這個坑裡。
這晚眠風睡了一個好覺,如果不計較石板床的硬度和棉被上發出的黴味,這一覺是她進來以後睡得最好的一夜。只是她很快就醒了過來,之前總有人來打斷睡眠,以至於身體有了一點後遺症。
眠風仰躺著,頭頂吊著一隻光裸的燈泡,瓦數不高,把一切都照得不清不楚地含混。
時間在這裡好像沒有了意義,一秒好像成了一分鐘,一個小時好像成了一天。
她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鐵門的小窗邊,朝外面喊了兩聲,根本沒人應她。
「可以告訴我幾點了嗎?是幾號?」
陰森的走廊裡只有她自己嘶啞的聲音在回蕩。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半個囫圇覺醒來,有人把飯菜送了進來。
一碗雪白的香噴噴的米飯,陪著一叠現炸的小魚乾。
飯畢,趁著她睡覺得時候有人過來把飯盆都拿走了。
這裡的人都被勒令不准跟她接觸,也不准跟她有任何交談。
眠風醒著的時候,在密室裡感覺到了無聊、窮悶,慢慢的轉變成了焦躁、抓狂,像是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她已經被遺忘、被埋沒了。
不知熬了多久,眠風的後背貼著鐵門的側邊,眼眶裡瞪出了紅血絲,無聲地蟄伏在這裡隻爲等待有人進來。
所以送飯的警衛悄悄地拉開下面傳送窗口時,他的手背一把被人踩住,接著整個手臂都被大力的拽了進去。
殺猪般的吼叫聲刺破了寂靜的牢獄,很快有人過來解救他,他們從外面搶救不回這人的手臂,只得巴拉著開了門,幾個人那著電棍一擁而上。
鐵門哐當被人踹上,外頭的人楞了一下,聽著裡面打的稀裡嘩啦哐當直響,跟著抖了一下肩膀,屁滾尿流地往上跑去通知最高長官。
季仕康令人打開門,他一個人進去,前脚剛進,一隻纖長柔軟的手臂迎面襲來。他的上半身往旁一篇,抬手隔開,然而對方的手忽然軟成了蛇,穿插悠游繞著他的手臂滑過來,像極了一條肆意吐信子的毒蛇。
掃了一眼牢內七倒八歪的男人,季仕康挺拔地站住,沒在動作。
而那隻襲擊的手掌懸在他脖頸前的時候,立時停住了。
趁著她停頓的間隙,季仕康順著她的力道,猛地把人擒過來反捆雙手,哢噠一聲,眠風的手腕上扣上的手銬。
「把這裡收拾一下,都出去。」
眠風再度被喂了藥,但是這次藥量顯然减少。
季仕康看她狼狽髒污的樣子,眼裡沉著暗光,一面走一面脫了外套,好生生地挂在墻上的鈎子上。
他慢慢地挽起手臂上的袖子,又去洗手,側臉上哪怕一絲的表情波動都沒有:「吃飽了,有力氣了,是嗎。」
水管套上去,水流從他的指縫裡嘩啦啦地泄了出來。
季仕康指向墻角,讓她站過來。眠風剛一站定,高壓水流衝了過來,瞬間通體淋濕。
「把衣服脫掉,洗乾淨點。」
男人的冷冽的聲音從水幕後傳來,見她沒動作,他又重複了一遍。
眠風在赤身立在水槍下,雙手環住胸口,頭髮濕淋淋的貼住脖頸和臉頰。水幕忽而停了,季仕康的皮靴踏在滿是水流的地板上,修長的手指插進她的頭髮裡,把濕發全數往後順去。
因著濕冷和衝擊,眠風的臉上和身上泛著粉紅,唇瓣微微的抖著,渡上了殷紅的顔色。
季仕康把人圈在墻角,聲綫低低地,帶著蠱惑和誘導:「除了柳橋巷的顧宅,顧城還有哪些落脚點。」
男人身上的熱力,還有屬他的人氣,源源不斷地籠過來,他的手往後撑住了墻壁,然後帶著熱力地落到了她的後背上,眠風胸口處翻騰著,想要咆哮吼叫,隱晦的酥麻從拿隻手心裡往血液裡灌。
她撇開臉,避開他的視綫,面上却是無比的平靜:「我不知道。」
爲了讓他信她,眠風轉過頭來對上他的眼睛:「我說的是真話。他不是什麽都會跟我們說。」
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腰窩,熱氣從打到臉頰上,眠風敏感的往後退,又聽他道:「什麽叫你們——」
順著手臂的曲綫,季仕康把她的兩隻手臂帶起來往上,單手抽了脖頸上的領帶往上捆去,捆在上頭的鐵杆上。
這一條孔雀藍斜紋布料的領帶,五分的柔軟,十分的結實。
這個高度讓眠風只能吃力地踮起脚尖,然而很快她就不用踮了,季仕康把她的雙腿還到自己的腰際,兩手卡住她的後臀掰開,花穴也跟著翕合起來:「應該說是你,你跟他的關係,還要我說給你聽麽。」
褲鏈下拉的聲響刺激著眠風的神經,她的手掌往上抓住鐵杆,身子要往上跑,季仕康抓了她的臀用力往下摜,直直地生生地,瞬間整個地把那條巨物給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