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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權傾朝野》第176章
第 176 章

  臨上刑場前, 包氏同著其他幾名犯人一道被獄卒從牢房中提了出來戴上了鐐銬。

  這些知道自己大限將至的死刑犯臉上都有些麻木不仁——他們已經經歷過了恐懼,如今知道一切無法挽回, 反倒像是生命提前一步從身體裡被抽走了似的。

  能在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之後仍然要被砍頭的,手中都是不止一條人命的窮凶極惡之徒了。

  包氏一個婦人站在他們中間, 顯得有些怪異。

  離開大牢之前, 包氏意味深長地看了唐新月一眼, 「不知道你死之前, 會有什麼人來送你上路呢?」

  包氏為自己的相公孩子爭了半輩子, 死前相公孩子卻沒有一個能來牢裡見她的。

  席存學在這之前就只來牢中探望過一次,現在更是病得起不了身;席澤成蹲在另一座獄中;席卿姿石沉大海;獨獨一個行動自由的小兒子, 卻從來都是和唐新月親得超過包氏的。

  包氏自己的家人,卻遠在千里之外,也不想和她這個罪惡深重的外嫁女扯上關係。

  最後給包氏送斷頭酒的, 竟是她曾經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後快的席向晚。

  唐新月沒有理會包氏的詛咒和挑釁, 她低垂著臉直到鐐銬和腳步聲都逐漸遠去之後, 才抬了抬眼睛。

  獄卒是不會管牢中犯人身體健不健康的, 唐新月即便血流不止, 只要還有口氣在, 也沒人會給她喊大夫來。

  腹中的絞痛十二個時辰從不間斷,折磨得唐新月晚上根本睡不著覺,才進了牢裡一天多, 就虛脫得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唐新月唯獨清楚地知道一點:她不可能再懷一個孩子。

  為了在席府中站穩腳跟, 她不得不為席明德生下席存學, 那胎留得艱難, 最後生產時幾乎要了唐新月的命。在那之後,她立刻服下了絕孕藥,此後席存學長大幾十年的功夫,唐新月都沒有再懷過孩子。

  更遑論席明德死後,席存學如同驚弓之鳥,唐新月對著他多是安撫為主,床笫之間接觸次數銳減,要說她肚子裡懷了席存學的孩子,也未免太過湊巧。

  這一定是有人陷害了她,唐新月心知肚明。

  可究竟是誰有這麼厲害的手段,不僅收買回春堂的大夫,偽造出她懷孕的假像,更是雷厲風行地將席府三房一氣之間幾乎掃了個落葉蕭蕭?

  唐新月躺在被褥上將汴京城裡大大小小的名字一個個念過去時,她又聽見了不緊不慢由遠至近的腳步聲。

  她合著眼睛假寐,不想那腳步卻在她的牢房前頭停了下來。

  「起來!」獄卒當當地敲著她的牢房,「喂,別裝死!」

  「我來吧。」有人出聲阻止了獄卒,她笑道,「唐姨娘,別來無恙。」

  唐新月聽出那是席向晚的聲音,她雙手環著自己的肚子沒有動彈,一幅已經死了的模樣。

  「昨日八弟來我府上,想說服父親救你。」席向晚也不在意,她接著說道,「不過早知道祖父是你下毒害死的,你說席府會不會出手救你呢?」

  牢中光線陰暗,大白日也不得不舉著火把才能看清牢房裡頭的擺設。

  席向晚借著火光看見唐新月單薄的身影蜷在牢房角落裡,雖看不真切,那濃重的血腥味卻遮掩不住。

  見唐新月鐵了心裝死,席向晚也不急,她將半截斷簪掏出,交到了寧端手中,又道,「你先看看這是什麼,再決定是不是還要這麼悶不吭聲也不遲。」

  玉簪多少脆弱,席向晚可不相信自己的手勁兒。

  寧端一揚手,那半截簪子就劃了條弧線落在了唐新月的腦袋旁邊,翻滾兩圈停了下來。

  唐新月的視線聚焦在那斷簪之上,心臟狂跳了兩下,慢慢伸手將其握住,雖知道這時候不該開口,卻沒能忍得住,「這是包氏告訴你的。」

  「包氏說了。」席向晚面帶微笑,「但你難道以為,包氏告訴我之前,我就對此一無所知嗎?」

  唐新月窸窸窣窣地撐起了身子,一雙眼睛幽幽看向牢房外,在席向晚身旁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你只是嫁得好罷了。若你和我一樣嫁了一個窩囊廢,現在或許你我的位置便該倒過來了。」

  席向晚偏過腦袋,含笑掃過寧端的面孔,道,「看來,比起我祖父,你更懷念從前的心上人?哦,或者我該說,你既愛他,但又恨他?」

  「你懂什麼。」唐新月輕聲笑了,她將額發拂到後面,聲音婉轉柔美,「也不用想詐我的話,你從我這裡什麼也得不到。」

  「對了。」席向晚不氣不惱,和唐新月比著誰更有耐心,「你心中最擔心的那個人,恐怕是聽不到你的遺言了。」

  唐新月的目光果然微微一滯。

  「我讓人盯著你那麼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往外送信的嗎?」席向晚含笑道,「我只是要等最適當的時機捉住你罷了。」

  唐新月幽幽地看了她一會兒,笑,「你可真能胡編亂造……」

  「你仔細想想,你是從什麼時候由一帆風順變得事事不順心,好像什麼計劃都能被從中打斷阻撓?」席向晚循循善誘道,「這些事,難道不是多多少少都和我有關?」

  唐新月若是仍養尊處優又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或許還能和此刻的席向晚制衡一二,可如今她的身陷囹吾,最關心安危的人又不知遭遇幾何,腦子裡更是因為纏綿的疼痛而嗡嗡響個不停,想跟席向晚打嘴仗實在是太難了。

  更何況,就站在席向晚身旁的寧端儘管一個字也沒有說,卻也是對唐新月來說再明顯不過的威嚇。

  沒錯,是了!寧端出手的話,這一切都解釋得通!

  唐新月不自覺地握緊了斷簪,沉默了許久才複又道,「你從我這裡,什麼都得不到。」

  「我今日不是來逼問你什麼的。」席向晚輕快地笑了笑,頰邊酒窩裡帶著令唐新月憎惡羡慕的天真無辜,「我只是想看看能心狠手辣將寵了自己幾十年的相公毒死的你,如今的淒慘模樣,好回去說給祖母當樂子聽。」

  「你以為我想做他的妾?」唐新月道,「你看看我,再想想你祖父是什麼模樣,我憑什麼給他做妾?」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誇張一些講,席明德和唐新月一個顯老一個顯小,若是站在一起,別人說是祖孫,或許也有人信。

  可妾總歸是要貌美如花年輕水靈的,有錢有權的,納一個足夠當自己女兒的妾室,也算不得什麼稀奇事情。

  可唐新月終歸覺得怨懟:她憑什麼要委身給席明德這樣一個沒有一絲長處的男人?

  她當年看不上席明德,現在也一樣看不上。毒死席明德那一刻,是她在席府這麼多年來最快樂的時候。

  雖說,那也不僅是為了滿足她的私欲,更是為了大局,這不妨礙唐新月心中生出快意來。這由怨恨播種發芽生長出來的毒草幾乎立刻在她心中復蘇,讓她不由自主地多說了一些,「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更不會知道是對他百依百順的我給他下了毒,你說這可不可笑?席向晚,你的祖父,就是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立在牢房門口的席向晚笑著看唐新月,「所以,他配不上我祖母,和你倒是顯得很般配。你在席府藏了這麼多年,連你主子想要的東西都沒找到是什麼,不也是個沒用的廢物嗎?」

  唐新月終於幡然變色,她幾乎險些從被褥上跌了下來,帶著兩分驚恐盯住席向晚的面龐,「你說什麼?!你——」

  「非要我說得更直白一些你才明白嗎?」席向晚輕聲漫語地說著,仿佛生怕唐新月聽漏了一個字似的,「我說,他想娶我,你沒能讓他如願;他想要的東西,你更是連長什麼樣都沒見過;如今,你更是我的手下敗將,只能在牢中等著走上和包氏同一條路。你說,你在你主子眼裡是不是個廢物?」

  「我——!!」唐新月的胸口劇烈地起伏,顯然被席向晚戳中了痛點。

  席向晚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更是讓唐新月震驚不已。

  唐新月腦中這時只留下了一個念頭:她都知道!她全部都知道了!得讓他趕緊走!

  「那家人能有多無情,你總不是現在才知道。」席向晚模棱兩可地說著,又凝視了六神無主的唐新月一會兒,突地笑了起來,「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唐新月哪裡有說不好的權力。她緊緊盯著席向晚的眼睛,竭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等待著。

  「三叔父鬧了急病的事情,我確實略知一二。」席向晚坦誠道,「可你腹中有孕一事……我也是事發之後才聽說的。」

  唐新月的瞳仁一縮。

  「我想也是,」席向晚了然,「你不會蠢到在祖父死了之後讓自己肚子裡有動靜。便是真有,你也能狠得下心灌自己一碗避子湯,這把柄來得實屬多餘,我並不想要的。」

  唐新月只覺得腹中的絞痛又翻了數倍,令她更加無法忍受起來,「這不可能,你在騙我。」

  若席向晚說的是真的,那只能說明,製造她懷孕假像的另有其人。

  而席向晚話裡話外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你一個要死在這裡的人了,我騙你做什麼?」席向晚一哂,轉身拉了寧端的手,道,「唐新月,好自為之,祖父還在地下等著你去陪他呢。」

  「不,不不不……」唐新月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從被褥上跳了起來,直直衝向牢房前頭,從欄杆的縫隙中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席向晚的衣領,「你在說謊,他不可能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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