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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權傾朝野》第212章
第212章

  路上小小的風波留給了翠羽處理之後, 甯府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武晉侯府。

  遠遠得到了消息的席存林和王氏早就在門口候著, 見到席向晚從馬車裡被寧端接下來時,兩人都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雖然只是三日不見, 可嫁了人卻和平時走親戚是不一樣的。

  這一趟是三天, 以後卻不知道多久才能見一次。

  想到這裡, 王氏的眼圈頓時又紅了起來。

  才下馬車的席向晚哭笑不得, 抽手上前扶住王氏,道, 「母親見我一點也不高興?」

  王氏又好氣又好笑地打了一下席向晚的手,「瞎說話!」

  寧端手中一空, 頓了頓便上前和席存林還有後頭的三兄弟相互行禮。

  席向晚是府中最受寵的, 她回門的大日子, 自然是家人都休沐到齊了的。

  進了席府後, 席向晚和寧端便分開了走, 王氏留席向晚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抹著眼淚道,「你祖母還在等你,快過去請安, 別讓她等久了, 一會兒時候到了,便在正廳用午飯。」

  席向晚應了聲好, 輕輕撫了撫王氏的手背,才起身前往席老夫人的院子裡。

  剛見王氏時的心情是輕鬆的,但席向晚一想到要去問席老夫人的那些事, 便覺得心中有些沉重。

  樊家一日盤踞在嶺南不被除去,她心中就一日安不下神來。

  席老夫人也是一身正裝,見到席向晚仍舊是一臉慈祥的笑容,「我的晚丫頭回來了。」

  「祖母。」席向晚朝她行了一禮,便坐到了席老夫人的身旁。

  「當了別人夫人,果然就和從前不太一樣了。」席老夫人調侃道,「首輔他待你好不好?」

  「我可是答應了替他多說好話的。」席向晚開了個玩笑,才認真道,「是我挑的人,自然好的。」

  席老夫人含笑看了一眼席向晚的小腹,道,「不知道你這兒什麼時候才有動靜。」

  席向晚連連擺手,「祖母,您還是先催二哥吧,他都這個歲數了還沒成家,您看這像話嗎?」

  「你二哥和我交過心了。」席老夫人老神在在,「他從前沒個定性,我才催他;如今他有個死心塌地想娶回家的姑娘,我便耐心等他將那姑娘家娶回來好了——聽說也是你認識的人?」

  席向晚便將銀環的事情細細講給了席老夫人,聽得她長籲短歎感慨不已,「確實是個好姑娘,不容易,你二哥總算長了一回眼睛。」

  祖孫二人說了好一會兒話,席向晚才將前一晚的夢說了大半出來,半真半假道,「我醒來便想,若是那時候真被三房拖下了水,或許整個席府都要遭殃也說不定,這樣一想,夢卻像是真的似的。」

  席老夫人失笑起來,「咱們席府的各個庫你又不是沒見過,哪來你曾祖父留下來的東西?前朝當時留在皇宮中的物什,小半被當時逃難的宮人偷走,大半則是留在了宮中,充了如今的國庫,怎麼會讓私藏下來?便真是有賞賜,那必定也是高祖堂堂正正賜下來,入庫記好的。」

  知道了夢中席元坤說的事情不是真的之後,席向晚的心放下了一半。她道,「那曾祖父特地留下來的,是不是也只有祖母先前交給我的那枚玉印了?」

  「正是。」席老夫人緩緩頷首。

  席向晚輕吸了口氣,才道,「樊家的事情……祖母聽說了嗎?」

  「晉江樓著火,樊家嫡長孫不翼而飛,城中那一夜那般混亂……」席老夫人歎息道,「我便是已經老了,也該猜到樊家恐怕是出事了。好在那個時候,因著你不願意,而沒有將你許給樊家的嫡長孫,不然如今受苦的人裡,恐怕……」

  席老夫人沒有將話說完,但席向晚明白,席老夫人是後怕自己若是定親給了樊子期,這時候要嘛被牽連在內,要嘛親事泡湯,左右都討不了好去。

  她輕輕拍了拍席老夫人的手背,口中輕聲道,「樊子期不是要娶我,我猜想他是希望通過這次的親事,將玉印奪走。」

  席老夫人神情一怔,「這和玉印又有什麼關係?」

  「樊家在各地搜尋有年數的小件玉器已經有些時候了。」席向晚道,「從嶺南那頭傳回來的消息看,至少也是六十幾年。而且……那樊子期雖然面上表現得深情款款,其實卻並不是真的喜歡我,娶我必定是出自於別的考慮。」

  席老夫人面上的表情沉靜了下來。她沉思片刻,才道,「你嫁妝中的玉器幾十件,如何確定就是那玉印?」

  「原先只是覺得玉印的來歷和時間都對得上,便細查了一番。」席向晚道,「而後便發現那枚玉印是前朝末代皇族中寶令公主的私印,想必祖母是聽說過她的。」

  席老夫人果然輕輕歎了口氣,她道,「我們這把年紀的人,自然是聽過她名字的。傳聞她是唯一一個活著逃出了皇宮的皇嗣,後來卻一直銷聲匿跡,也不知道傳聞是真是假。這般重要的身份證明,若她安然無恙的話,不應該被旁人獲得。或許當年……她是被樊家的人給救了?」

  「不像。」席向晚搖頭道,「樊家若真救了她,知道玉印有別的用處,那怎麼會漫無目的地搜索各種玉器?應當是目的明確地找細長的白玉印章才是。」

  「你說得有理。」席老夫人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額頭,「玉印在我手中放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出事,不想一送到你手中便……」

  「祖母可知那唐新月也是樊家派來的人?」

  席老夫人動作一頓,有些驚訝地抬起了頭,「那樊家豈不是早就發現了——」

  「他們或許早就猜到玉印可能從曾祖父手中流傳下來,卻因為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才將唐新月派來,又使計叫樊子期娶我。」席向晚淡淡道,「但這玉印在我手中,他們如今想要回去可沒這麼容易。」

  無論寶令玉印能用來幹什麼,席向晚都不打算讓樊家得到它。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席老夫人突然道,「你曾祖父雖然沒有留下什麼裝著前朝財物的箱子,但也是存了一些遺物在祠堂中的。」

  席向晚一回想,確實席府的祠堂裡頭是存著一些先祖遺物的,只是她從前也不曾去看過,「都有些什麼?」

  「都是些不真正值錢、對他老人家來說卻十分寶貴的東西。」席老夫人笑著說道,「你一會兒過去給先祖上香時,自己看看便是。」

  席向晚一知半解地點點頭,到了午飯時分便在趙嬤嬤的提醒下起身,將席老夫人扶去了正廳裡,一家人和樂地用了飯。

  只不過有席老夫人的一句話,一桌子男眷這次沒再放浪形骸地喝酒,也免了又有誰喝醉的事情發生。

  在大慶習俗中,新婦回門歸去的時間是沒有限制的,甚至有些與夫家不合的,當日就直接住在了娘家的事情也有。

  席向晚倒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令寧端難堪,因此隻準備吃過晚飯便在宵禁前趕回寧府。

  離開之前,席向晚才決定去一遭祠堂裡。

  她去尋寧端的時候,甯端正站在院子裡他們原先堆過雪人的地方,翠羽在旁低頭和他說著什麼,兩人的神情都有些嚴肅。

  甯端先看見席向晚,朝她招了招手。

  「是方才街上的事?」席向晚走過去便猜到了,「翠羽這麼半晌才回來,必定是碰到棘手的事情了。」

  「那被拖在馬後的人不是奴籍,是個寒門學子,今年的考生。」翠羽簡略將事情概括一遍,「而騎馬將他拖行示眾的俞公子,正巧也是這一屆的考生,兩人在國子監念書時還算是同窗,只是關係一直不好。」

  「豪族和寒門之間向來有隔閡,衝突不斷。」寧端道。

  這也算得上是常態了。

  一方家裡有錢有權有勢,處處自覺高人一等,自然會看不起那些身上衣服都帶著補丁的寒門學子;而寒門學生自覺豪族子弟不學無術只知坐吃山空,也很看不起他們。

  國子監中這兩方學生的實力是涇渭分明的,往日裡雖然常有衝突,但也是年輕人之間的意氣相爭,鬧成今日街上那樣險些出了人命的卻是很少見的。

  「做得有些過分了。」席向晚蹙眉道,「不知道和二哥三哥正在查的案子是不是有關係。」

  今年的科考可謂多災多難,從會試開始便被舞弊的烏雲籠罩,更是先鬧出了一條人命。

  接著樊子期走那日又煽動了一次學生游-行圍堵貢院的鬧劇,後頭席向晚讓王虎去尋了能在考生中發號施令的人,情況才好上一些,不想才安靜了沒幾日的功夫,竟又鬧了麼蛾子。

  別說俞公子馬後面拽的是個身家清白的書生,哪怕只是個他自家拿捏著賣身契的奴才,也是不能這般草菅人命的。

  更何況那俞公子當時的面色看來……

  席向晚突然道,「似乎不曾聽過俞公子體虛。」

  「確實沒有。」翠羽搖頭道,「可也奇了怪了,他剛才在街上癱倒之後就再沒爬起來過,整個人跟癲癇了似的,出的汗將衣服都打濕了,真是個慫貨。」

  「不。」席向晚輕聲道,「他這似乎是……服用了福壽膏之後的模樣。」

  翠羽一愣,「姑娘,福壽膏是什麼?」

  席向晚抬頭看了一眼面前二人,思慮半晌才慢慢道,「樊家暗中制出來的一種膏方,是從罌-粟中提出來的,吸食之後能令人飄飄欲仙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久而久之便會掏空人的身子,吸食不久後的那段時間裡,莫名其妙地行事瘋癲也是常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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